3 章節

。”

“嗯。”琉萍聽到“不好看”，連忙無比認真地點點頭，那小大人的模樣把玉生逗樂了。

“走，咱們回家去。”玉生笑眯眯地向他伸手，“小琉萍要抱嗎？”

“不……不用！”琉萍有些害羞地小聲說道。

“真的不用？”玉生笑着挑眉。

“那……”琉萍哭得真的有些累了，抱抱的條件很有吸引力，“那就抱抱吧。”

“呵呵。”玉生低低地笑了兩聲，俯身把琉萍小小的身子打橫抱起。感覺到手上沒幾兩肉，心裏暗想小孩子看起來軟乎乎的，竟然如此之輕，真是太方便了。

琉萍的小腦袋埋在玉生的頸窩裏，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和身上令人安心的溫和氣息，不禁有些迷惑。在他的印象裏上等人并不是這個樣子的，但是玉生實在好得不真實。琉萍不指望自己能成為上等人中的一員，他只是希望這樣的溫暖能留得更長一點、更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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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玉生把琉萍放到曲率飛船生活艙卧室的床上，那孩子已經甜甜地睡去。她只好脫去了琉萍身上漂亮卻質硬的連衣裙——她現在知道了這裏無論男女都可以穿裙子，給他換上了一條柔軟的絲質睡袍，并在過程中高興地發現這個世界的孩子第二性征發育得很早（學菌：……）。

她把曲率飛船停泊到了江底，并把出入蟲洞艙門的蟲洞口開在了公園的白桦林裏。由于是黑洞驅動的利用制造空間曲率功能的飛船，它在能扭曲時間的同時當然也會扭曲空間，這就造成了內部的空間遠遠大于外部所能見到的部分①，所以曲率飛船從外面看是一人多高的蛋形，然而裏面的空間格外寬敞，毫不擁擠地包含了高端舒适的實驗室（兼駕駛艙）、生活艙和休閑艙。在最初設計上是為了小家庭旅行，住兩個人當然沒有問題。

在原先的人類社會毀滅之後，玉生的前世幾乎是把河外空間站上所有的設備和財物都搬到了這個曲率飛船上，幸好還花了一年半加大飛船引擎的馬力并拓寬飛船的內空間，使得除了倉庫之外的船艙沒有被那些高端儀器堆滿。

她到休閑艙的巴氏殺菌保鮮箱裏翻出來一份鮮面條和炸醬，極為小心地拌了一份炸醬面。雖然已經是新生，然而不會做飯的特點照樣被延續得淋漓盡致。不得不說，玉生在某些方面，似乎天生就是做主子的命。

等她終于從休閑艙出來，就發現穿着絲質睡袍的琉萍已經從卧室裏出來，很是驚訝地看着周圍的艙內環境。

“琉萍，來吃點東西吧。”玉生看了看手裏這份兒亂七八糟的炸醬面，大言不慚地說道，“雖然不太好吃，不過這可是我從很遠的地方帶過來的。”

飛船導航顯示這是在仙女座星系旋臂上一顆與太陽相似的恒星的行星，離銀河獵戶座旋臂上的太陽系确實很遠。

琉萍乖巧地接過玉生手裏的碗，細嚼慢咽地吃起來。他吃飯的動作格外文雅，就像是一只柔軟乖巧的小貓咪仔細地吃着碗裏的食物，連使用筷子的動作也是小小的。

玉生不由得感動，看起來如此惡心的食物他也能吃得下去，真是太可愛了。

她又去倒了杯可樂，以免他吃鹹了。話說，雖然作為一個在北京出生長大的人，她很喜歡老北京炸醬面，但玉生一直就沒有學會一碗面到底該放多少炸醬。

琉萍微微擡頭，看到她倒飲料的身影，修長的身形微微彎下。他不禁有些相信玉生不會在乎什麽出身，畢竟貴族就算是讨好新入戶的情人，動作也不可能如此熟練。雖然不知道這“房子”是什麽做的，但直到現在也不見一個下人，難道她一直都是獨自一人嗎？

初步了解

“玉生，”在玉生緩緩喝着可樂的時候，琉萍突然問道，“玉生家的下人呢？”

“我沒有下人。”玉生放下杯子微笑道，“這是我的飛船，它容納不了太多人。”

“那您家呢？您家在哪兒？”琉萍好奇地問道。

家？她有家嗎？被毀滅的銀河，是她前世的家，然而那都已經過去，她還有家嗎？玉生微微蹙眉，似乎不曾有家的感覺有些特別，但那絕不是什麽很好的感覺。

自從銀河熄滅，她便踏上了永遠的旅行。前世在旅行中重生，現在的玉生算不上真正的銀河系人類，同樣也算不上新世界的人類。如果說故鄉被毀滅是令人痛苦的，那麽發覺自己根本沒有故鄉又會怎樣？

“我的家，在很遠的地方吧。”玉生嘆了口氣，然後卻恢複了笑顏，“找不到回不去了，所以應當是只存在于思想中。”

琉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種面條是您從家裏帶來的嗎？”

“嗯，算是吧。”玉生笑着摸了摸他的腦袋，“怎麽樣，好吃嗎？”

“好吃，就是有點兒鹹。”琉萍可愛地微微皺眉。

“喝水。”玉生把另一杯可樂向他那邊推推，琉萍拿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似乎并不讨厭。新世界的碳酸飲料依舊發達，不過她還是很懷念小時候喝杯可樂就極其高興的年代。

在新世界，她要怎麽生活呢？看不下去上等人和貴族甚至于市民對所謂的“下等人”的迫害，但她又能改變什麽嗎？上等人和其他人的區別到底是什麽？為什麽下等人沒有烙痕，卻不會被當成上等人？

玉生感到這個世界已經扭曲到她無法忍受。她完全不能想象，小琉萍如此可愛的孩子如果不是她領養，便可能嫁給某個惡心的貴族老女人，甚至于更加惡心的貴族老男人……而那些同他一道的漂亮孩子們，将來也會是同樣的命運。

把人類如同貨物般囤積、贈予，供那些所謂的貴族玩樂——貴族？哪有什麽的貴族！沒有在災難中死去的人類何其少，玉生猜測，這個新世界的人類大約也就是當時在河外探索的某個小組織後代。在那其中又怎麽可能有真正能被稱為“貴族”的人物？別說貴族頭銜本身便無甚意義，那些貴族恐怕都是自封的頭銜，在自己身上烙個什麽印記，便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而上等人就更如是。

玉生感到有些難過，銀河被毀滅了，而現存的人類不僅沒有在逆境中很好發展，反而無論是科技亦或者道德都開始淪喪。她想，她的前世應當為此而悲痛吧，但是重生的過程卻把這一切都沖淡了。如果是她以前，一定會找到這個新世界的政府給那些被貼上“下等人”标簽的可憐人們讨個公道，而她現在竟然只是滿足于培養一個年輕漂亮的孩子，又和那些惡心的貴族有什麽區別……

自重生之後，玉生第一次感覺到糾結。她也許不該管這事兒的，畢竟新世界的人類已經如此生活了一千多年，但她從良心上感到應該幹涉現狀。更何況一旦被壓制得久了，下等人也可能全面爆發，到時候就不是區區現在的政府可以控制得了的了。

“玉生，你在想什麽？”吃完了面條的琉萍舔舔櫻唇，眨着大眼睛問道。

“沒什麽。”玉生對他笑笑，和藹地問道，“小琉萍，這顆行星上的政府機構在哪裏？”

“政府？”琉萍有些不太明白，“政府并不在我們的行星上。政府一直都在中周啊。”他見玉生對政府感興趣，有些擔憂地問，“您……您不會是政府的……”

據說政府裏有許多上等人，小琉萍有些忐忑，但願玉生不會是從那裏面出來的。

“我和政府沒關系。”玉生一句話讓小琉萍安下心來，“中周在哪裏？所有的等級分化，都是那個政府規定的嗎？”

琉萍乖巧地點點頭，仿佛一點也不覺得政府有什麽不對，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得玉生心疼。“中周離這裏很遠很遠，玉生要去那裏嗎？”

“如果可以，我大概是要去一趟的。”玉生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然後又問，“中周是什麽樣的？你去過中周嗎？”

琉萍搖頭，有些失落地說道：“中周太遠，我恐怕去不了。”

玉生一時間沒明白這個“去不了”是什麽意思。在銀河還沒有毀滅之前，人類就已經掌握了利用大密度物體扭曲時空的曲率引擎推動超光速旅行技術，并且玉生前世在21世紀就已經發明了永久性避免衰老死亡的轉端粒酶基因法，只不過因為政治原因并沒有公布，在她看來只要是在同一個星系以內的旅行都談不上漫長，加足馬力的曲率飛船可以在一個月之內到達。

“去不了？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