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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分布情況。
其實是件挺無聊的事情,葉黎趴在屋頂上直打呵欠,自然是無聲的那種,否則早不知被北堂宇的眼神淩遲了多少回了。
鳳舞山莊一如他們之前所料想的一樣,守衛十分嚴密,而且分散比較均勻,看不出哪裏是比較重要的地方,看來鳳南栖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老奸巨猾。
這樣一來,事情就比較難辦了。葉黎剛想罵一句“鳳南栖不要臉”,後腦一沉,便被北堂宇按了下去。
有腳步聲,似乎是有人走到這附近。
“什麽人?”
“是我,我只不過是睡不着出來走走。”是一個清脆的女子的聲音,只是聽起來顯然有些氣虛不足。
“原來是蘇姑娘,夜深露重,您的身子還未好,還是回房歇着,免得着涼。”
“多謝關心。”
感覺到後腦勺的壓力消失,葉黎才敢擡起頭來,扒着瓦片向下看去,只看到一個女子的背影越走越遠。
疑惑地看向北堂宇,卻見他眸波蕩漾,似乎很是激動。“你認識她?”
“蘇月玲,我的師姐。”說罷,一躍而起,向那個女子的方向奔去。葉黎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不是說來這裏是為了探查鳳舞山莊的地形嗎,這般三心二意,還探查個毛啊?
不過這個蘇月玲在這裏似乎挺受重視的,不僅單獨住在一個院子裏,還有許多護院在此守着。但葉黎卻無端覺得與其說是保護,倒不如說是監視。
許是北堂宇見自家師姐的心情太過急迫,竟沒有注意到已經有兩個護院發現了他。
“這個笨蛋!”葉黎心中暗罵一聲,從腰間摸出兩根鋼針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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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鋼針是她身上僅有的暗器。那時她突然被北堂宇捉到淩雲山莊,身上只帶了這個。不過這些鋼針事先已經淬好了蘇千行配置的麻藥,那兩個護院,沒一兩個時辰是動彈不了半分的。
解決了護院,葉黎舉目去尋北堂宇,卻發現他已經跳窗進了蘇月玲的房間。葉黎腳下使力,幾步竄了過去,卻在窗前生生止住了腳步。
房間內北堂宇拉下面巾來,一臉溫柔:“師姐,是我。”
葉黎“啪”得将窗棂掰下一塊來。
然後她便見蘇月玲由驚吓到驚訝再到驚喜,随後竟撲到北堂宇懷裏哭了起來。“阿宇,師傅死了,你們都不在,我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葉黎“啪”得又将窗棂掰下一塊來。
她安慰自己:人家死了師傅很可憐的,找個人抱着哭一場很正常,不能計較千萬不能計較。
但轉念一想:這關她鳥事,她在別扭什麽?
葉黎幹脆也跳進屋裏,清咳一聲,以示自己的存在。
“這位姑娘是?”蘇月玲從北堂宇的懷裏擡起頭來,疑惑地看向葉黎。
葉黎方才看清她的樣貌:倒也算是清秀佳人,只是眉宇間多了幾份女子少有的英氣,看面相就知道是個要強的人。
北堂宇一愣,似乎才想起來還有葉黎跟着。忙放開蘇月玲,尴尬地介紹道:“師姐,這是葉黎,我的……朋友。”
他說“朋友”二字的時候,葉黎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嗤笑出聲:“誰跟你是朋友,咱們只不過是脅迫與被脅迫的關系,別說的咱倆好像很熟的樣子……”
蘇月玲拭去臉上的淚水,沖葉黎抱歉一笑,倒是十分有禮:“葉姑娘,你好,我是阿宇的師姐,剛剛是我失态,讓你看笑話了……”
手裏的那塊窗棂瞬間成渣——居然叫他“阿宇”!
真難聽!
“知道是笑話就好。”葉黎眉毛一揚,對蘇月玲散發的善意絲毫不加理會:“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還抱在一起,還知不知道‘羞’字怎麽寫……”
“葉黎,”北堂宇将她拉至一旁,責備地說:“你不要話中帶刺,她是我師姐,師傅不在了,我只是在安慰她。”
“你還記得她是你師姐啊。既然是師姐弟的關系,大晚上的就別做令人誤會的事嘛。傳出去可不止是笑話那麽簡單……”
“你……”北堂宇将她拉至窗前,,冷下臉來命令她:“你先回去!”
“回去就回去,你以為我稀罕呆在這裏!”葉黎抛開他的手,轉身剛想走,卻又莫名覺得委屈。重新調轉身子,對着北堂宇就是一腳:“臭北堂宇!”踹完立即蹦出窗外,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奇怪,她究竟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種師姐叫情敵,有一種情敵叫初戀……
ps:
作者:葉姑娘,你在做什麽?
葉黎:紮小人!
作者:那你慢點紮,小心紮到……
葉黎:啊呀!紮到手了!
☆、葉黎吃醋
葉黎發洩似的一路奔回農舍,直接沖到“蘇千行”的屋裏。
床上的袁鏡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一臉戒備地望着他:“你想幹嘛?”
葉黎奇怪地盯着他:“你怎麽在蘇千行的屋裏?”
“什麽?”
“你為什麽在蘇千行的屋裏?”
“因為,”袁鏡咽了咽口水:“這是我屋,蘇大夫他住在隔壁。”
葉黎一噎:“哦!”然後轉身便走。
“等一下!”袁青跳到葉黎面前撐開手臂擋住她:“你禍害公子還不算,難道還想對蘇大夫下手!”
葉黎本就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氣,聽到袁青提到北堂宇,竟怒極反笑,一把掐住袁青的下巴,勾着嘴角道:“是又怎麽樣?你攔着我,難道是想代替蘇千行讓我染指?”
袁青一臉驚恐,忙拍下她的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側身讓出路來,弓着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蘇大夫在隔壁等着您老人家下手呢,您請,您快請……”
葉黎甩袖奔向蘇千行的屋子,身後随即傳來袁青大力的關門以及栓門的聲音。
蘇千行不僅武動差,感覺也不夠靈敏,她和袁青鬧了這樣大的動靜也沒吵醒他。葉黎進去的時候,他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這種人活該被人賣了都不需要同情。
葉黎毫不客氣地将還在睡夢中的他揪了起來。可憐蘇千行連聲“救命”還沒喊出口,便被她捂着嘴拽到農舍外的小溪旁。
清清亮亮的月光下,溪水波光粼粼,倒映出葉黎怒火滔天一臉母夜叉,蘇千行羸弱的身體瑟瑟發抖。
“你說,北堂宇和蘇月玲到底是什麽關系?”葉黎掐着腰問道。一路狂奔回來,她現在還有些緩不過氣兒來。
可憐蘇千行只着一條亵褲,連上衣都來不及披,鞋子也馬馬虎虎挂在腳上,渾身裹在一張被子裏。聽見葉提到蘇月玲,一臉驚訝:“月玲?你見到她了?在哪裏見的?”
“我在問你問題,不許反問!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在兇什麽?”蘇千行裹緊了身上被子,苦着臉說道:“還能有什麽關系,同門師姐弟的關系啊。”
葉黎逼近他,扯着他被子的一角往下拽:“不是這樣,肯定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關系。你若是不說,信不信我就把你的被子扔到水裏面去!”
“我的姑奶奶哎,我說就是了,你快放手……”葉黎手一松,蘇千行立即擁着身上的被子往後退了幾步,才開口說:“其實沒沒什麽,不過是當時情窦初開的少年郎暗戀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師姐罷了,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你……”
“你說什麽!”葉黎一聲驚叫,北堂宇喜歡蘇月玲。旁邊樹上兩只倒挂的貓頭鷹哇哇叫了兩聲,愈發襯得葉黎一臉陰沉:“你這大師兄怎麽當的,知道他們有□□還不加以阻止?”
“你這話說的不對,他們是自由戀愛,我雖然是他們的大師兄,但也不能無緣無故橫加阻攔啊。況且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想當初他們卿卿我我在山頂賞月,我孤家寡人地蹲在他們後面看星星,我說什麽了嗎?”蘇千行一臉委屈。
“山頂!賞月!”葉黎一想到兩人孤男寡女小山頭的,覺得快要瘋了。于是跳到蘇千行面前,抓着他身上的被子就是一通亂扯。
她要發洩!
眼看被子已經被葉黎搶走,蘇千行捂着胸前的兩個重要部位叫道:“你這個女人怎麽這般胡攪蠻纏,喜歡他就去說啊,你折磨我也沒用啊……”
誰說她喜歡他了?
葉黎将扯來的被子往溪水裏一丢,比出打架的姿勢就要往蘇千行身上撲。
恰在此時,身後突然想起北堂宇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麽?”
聽起來似乎染了些許暴躁與愠怒。
袁青也不知什麽時候冒了出來,歪着腦袋站在北堂宇身邊一臉幸災樂禍地瞅着她。
葉黎心中一驚,随即一把勾住身邊的蘇千行,也不知腦袋缺了哪根筋,沖口而出說道:“睡不着,出來賞個月行不行……”
袁青立即插嘴向北堂宇打小報告:“哪裏是賞月,葉姑娘親口告訴我她想染指蘇大夫呢,這不剛一回來就往蘇大夫屋裏沖,我攔都攔不住啊公子,我對不起蘇大夫……”
這個袁小青,逮着空子就對她落井下石,看她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
北堂宇聞言,雙目結冰向葉黎射冷劍,上前一把打掉她勾着蘇千行的手臂,不悅道:“你還有沒有女人的樣子!”
葉黎重新勾住蘇千行,挑釁道:“我有沒有女人的樣子關你屁事,你……”突然覺得手感有些不對,摸摸再摸摸,北堂宇的臉更加臭得不行。
葉黎扭頭看向蘇千行,突然如火燎般彈開身來,指着蘇千行,大驚失色:“蘇千行,你怎麽沒穿衣服啊?”
蘇千行凍得直哆嗦,聞言将瘦弱的胸脯往她身前一挺,含淚吼道:“你才看見我沒穿衣服嗎?早幹嘛去了?”
“就是嘛,人家沒穿衣服你還摟着?”袁青不遺餘力地補上一句。
“……”
“……”
葉黎咬咬嘴唇:“那啥,我、我去給你撈被子……”
蘇千行用力推開她,沙啞地嘶吼:“我今天明天後天大後天都不想再看見你!”
葉黎讪讪笑道:“那咱大大後天見,你去睡,你去睡,晚安……”
“袁青,你将師兄送回去。”北堂宇面容冷峻地吩咐道。
袁青扶着氣哼哼的蘇千行回去,留下冷着臉的北堂宇和不知該哭該笑還是該繼續生氣的葉黎。
失控的場面在這一刻凍結住,葉黎咬着下唇不想先開口。
“你把師兄拉出來,是不是想問師姐和我的事?”北堂宇開口問她,語氣比剛剛已然平靜不少。
這麽輕易便被他猜到,葉黎卻擰着脖子嘴硬不想承認:“都說了是出來賞月,賞月!你聽不懂嗎?”
北堂宇不管她,攥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近一些,繼續說道:“月玲是我的師姐,我同她親密一點很正常,你若是不喜歡,以後不會這樣了……”
“什麽師姐,明明是狐貍精,壞女人……”葉黎低着頭,小聲嘟囔幾句,腳下用力踩着一塊小石子。她踩,她踩,她踩踩踩……
“什麽?”北堂宇顯然沒聽清。
“我說,”葉黎一腳将小石子踢到溪水裏,擡起頭來直視北堂宇,語氣刁蠻橫沖:“你跟蘇月玲愛怎麽樣怎麽樣,關我屁事!我願意和蘇千行出來賞花賞月賞星星,關你屁事!”
“你……”
“你什麽你,讨厭的男人!”葉黎用力甩開他的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将門一關,鞋也未脫便上了床。
蘇月玲與北堂宇,關她屁事。
她才不後悔對他發火,才不後悔對他無理取鬧!
不後悔,不後悔!
可是,她怎麽現在就有點後悔了?
鞋也未脫,葉黎直接跳上木床,咬着被角,睜眼到天亮。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女人很狂躁,大家表笑話她幼稚,畢竟在感情方面絕對是菜鳥一個……
ps:
袁青:喲,某個女人吃醋了!
葉黎:我想你一定還不知道有種酷刑叫撓腳心!
☆、關于撒嬌這種事
葉黎揉着發澀的眼睛走出屋子,耷拉着眼皮,眼圈青中泛黑,黑中先淤,活像被人打了兩拳。
前一晚上鬧得不歡而散,今天大家各生各氣,仿佛約好了似的,誰都不肯搭理她。
其實她也很生氣好不好。
她生氣是因為莫名其妙出現的蘇月玲,蘇千行生氣是因為排骨身材被她瞧見,那北堂宇為什麽也一整天一個笑容也沒有,外加對她橫眉冷對呢?
難道還是因為她對蘇月玲的不友好的表現和昨晚的“吵架”?
蘇千行說她喜歡北堂宇,于是葉黎拿出一張紙來,将北堂宇所有的缺點都寫了上去。看着滿滿的一張爬滿她字跡的宣紙,葉黎愁眉不展:她怎麽會喜歡這樣一個混蛋呢?
一整日,蘇千行躲着她,北堂宇無視她,實在無聊極了,葉黎便去找袁青聊天,結果剛一開口又把袁青給得罪了。
袁青的原話是這樣說的:“臭女人,你要是再喊我小青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巴掌拍死你!”
聽聽,連罵人都和葉歌一樣可愛。
要是葉歌在這裏就好了,無論何時,葉歌也不會像這三個男人一樣與她冷戰。
三個男人被她挨個兒得罪了一遍,葉黎實在受不了這冷漠的氣氛,便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正在竈臺上做飯的大嬸旁邊,謙虛地問她怎麽才能哄得男人不再生氣。
這個大嬸是袁青從村子裏青睐專門解決他們一日三餐的,長得矮矮胖胖的,慈眉善目很是讓人想親近。
大嬸給她的建議只有一個:“男人嘛,撒撒嬌就好了。”
葉黎伸出三根手指頭:“三個男人哎,我要挨個兒去撒嬌嗎?”
大嬸将她的食指和無名指掰了下去,只餘中間最長的那根:“傻丫頭,只要對你最喜歡的男人撒嬌就好。”
葉黎低頭瞅了瞅自己的手指:這意思,是要她找北堂宇撒嬌嗎?
于是葉黎豎着中指去找北堂宇撒嬌,期間還不忘将北堂伊撒嬌的模樣在腦中細細過濾一遍一供參考,思索着她這一開口是喊“北堂哥哥”好呢,還是喊“宇哥哥好呢?”
抖去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葉黎決定還是直接喊“北堂宇”比較好,畢竟從“北堂宇”到“北堂哥哥”跨度太大,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只是她這聲“北堂宇”還未喊出口,卻有另一個人先叫住了他:“阿宇~”
聽這糟心的聲音就知道是昨晚那個導火索——蘇月玲。
甩甩手,将中指甩回去,葉黎背着手,靠在院子裏的石榴樹上蹭癢,順便充滿敵意的盯着蘇月玲看。
這女人來這裏做什麽?
顯而易見,除了她以外,其餘三個男人都對蘇月玲的到來表示了莫大的歡迎。北堂宇她就不說了,因為她實在不想看他拉了一天的長臉突然挂滿笑容的樣子;蘇千行她懶得說,一口一個“師妹”,喊得那叫一個親熱;袁青那小子最是欠收拾,居然一臉幸災樂禍地跑到她身邊悄悄說:“瞧瞧,公子喜歡的女人來了,你這個潑婦沒希望了……”
好像他也認為自己喜歡北堂宇似的?
葉黎雙手快速地在他身上摸索一遍,然後捧着一堆碎銀、玉佩外加某封書信類的東西一股腦地往茅廁的方向扔了過去。
袁青“嗷”得一聲竄了出去,叫得頗為撕心裂肺。
葉黎拍拍手:老娘就是落魄到死,也不許別人嘲笑。
沒想到蘇月玲同北堂宇寒暄幾句後,竟徑直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葉黎立即進入緊張防備狀态。
蘇月玲攤開手,掌心躺着兩根鋼針,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她問:“葉姑娘,這是你的嗎?”
葉黎将鋼針從她手心裏揀出來,不用細看也知道是她的,是她昨晚釘在跟着北堂宇的兩個護院的身體裏的。“是我的,其實不用歸還也可以,反正我多的是這東西……”
葉黎真的以為她只是過來還鋼針,但事實好像不是這樣。
蘇月玲一聽她的回答,似乎有些激動,一把握住她的手,問道:“那除了姑娘你,還有誰用這樣的針?”
“你問這個做什麽?”葉黎想甩開她的手,卻發現她竟抓的十分用力。
“葉姑娘,請你回答我,究竟還有誰用這種針,難道只有你一人在用嗎?”蘇月玲抓着她的手微微顫抖,聲音也抖得不像樣子,連帶着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對,似乎包含了某種類似于仇恨的東西。
“莫名其妙!”不過是鋼針而已,況且她将這針射在鳳舞山莊的護院身上而不是蘇月玲身上,有必要這麽激動嗎?
難道那兩個護院因此死掉了?
更加不可能,她将針釘在了他們的腿上,除非他們腦袋長在腿上才會死。
葉黎推開轉身便要走。哪知蘇月玲不依不饒,作勢又要抓她,被葉黎躲過。
北堂宇跑過來拉住蘇月玲,輕聲安慰了她幾句。蘇千行也過來,張口便開始數落葉黎:“師妹問什麽你告訴她便是,幹嘛擺出這樣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姿态……”
葉黎那心頭火燒的啊,一個猛子竄得老高。他們越是提蘇月玲說話,她就越是惱怒:“她要問随她問,但要不要回答是我的自由,沒道理她問什麽我便要回答什麽,嘴長在我身上,我不想回答就是不想回答,你們逼我做什麽?走開,我要回去睡覺!”
“天還未暗,你睡什麽覺?”身後傳來北堂宇的質問。
“我睡昨天晚上下半夜的覺!”要不是昨天晚上半夜被拉去鳳舞山莊,哪裏會惹來這麽多的煩心事。
葉黎頭也不回地鑽進了屋裏,心裏那股無名火燒得她直想摔東西。瞅了瞅簡陋的屋裏也沒什麽能摔得東西,葉黎便跑到北堂宇的房中,将他衣服翻出來,扔到地上使勁踩了又踩,心情這才暢快了些。
她也納悶,為什麽只要一看到蘇月玲的臉,心裏就莫名覺得堵得厲害?
晚飯的時候葉黎也沒有出去,袁青過來敷衍地喊了她一聲,見她沒應就走了,一點誠意都沒有。她心裏又是憋屈又是委屈,哪裏還咽得下去飯來。
剛入夜的時候,葉黎肚子便咕嚕響了起來。耐不住這餓,葉黎突然想起今天白日的時候,她讓大嬸在竈下給她焖了一個地瓜。想了想,葉黎還是爬起來,從窗戶跳出去,左右瞅了瞅沒人,便跑到廚房去找地瓜吃。
到底是焖得時間過長,地瓜早就糊得不像樣子,連僅剩的中間一點能吃的部分,也生生焖出了酸味,葉黎只咬了一口便再也下不去嘴了。
鼻間突然傳來飯香,葉黎一嗅,剛一擡頭,一碗白米飯外加一條肥美的雞腿近在眼前。
再擡頭,北堂宇那張憋着笑的俊臉便整個映在了她的眼睛裏。
葉黎鼻子一酸,就要落淚。
北堂宇将自己的袖子遞過去,笑道:“我可沒有帕子,你若是真的感動得落淚,便用它擦去吧。”
于是葉黎将兩只手擱在他袖子上抹了抹,鼻子一吸,收回眼淚,這才捧着米飯吃起來。
她剛剝完地瓜,兩手漆黑,既然他舍了自己的衣袖,她不用白不用。
餘光中瞥見北堂宇低頭盯着自己的袖子好半響,臉色怎麽樣她沒看見。
北堂宇尋了個板凳坐下,幾番欲言又止後,終于開口問她:“你身上帶的鋼針,究竟是從哪裏得來的?”
葉黎餓得幾乎将整張臉埋在碗裏,聞聽他發問,這才擡起頭來,不高興地說:“怎麽連你也問這個問題,難道這針還殺過人不成?”
北堂宇一怔,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從她的眼裏看出個所以然來。
葉黎毫不膽怯地回看他。
好一會兒,北堂宇才收回目光,說道:“你說的沒錯,這針的确殺過人。”他從葉黎的腰間取出一根針來,用兩根手指捏着立在葉黎面前,悠悠說道:“師姐說,在師傅的屍體上,發現了一根同這個一模一樣的鋼針……”
葉黎一口白米噴在他臉上。
随後米飯也扔了,雞腿也不敢吃了,葉黎腿打顫兒地站了起來,難掩臉上的痛苦之色,指着北堂宇,話都說不順利了:“你、你不會懷疑殺死你師傅的人是我吧……怎麽可能……飯,你給我吃的東西是不是下了毒……你好狠心啊,北堂宇,枉我那麽相信你,你……”
北堂宇一把拍開她的手,一張俊臉滿是飯粒,涼涼說道:“我什麽我,你以為我北堂宇是什麽人,怎麽會做下毒這種小人勾當……”
葉黎拍拍胸口。
“一般我會直接殺了了事!”
葉黎一口氣沒提上來,忙彎下腰,撩起袖子給他擦臉上的白色物體,涎着臉笑道:“大哥您是大人物,心裏跟明鏡似的,一定知道殺你師傅的人不是我對不對……”
在他臉上肆意亂蹭亂抹的手突然被他捉住,北堂宇慢慢站起身來,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邊,捏着她的小髒爪兒說道:“別瞎緊張了,我知道不是你……”
他聲音低沉溫柔,雙眸含着星光望着她。
一股熱意慢慢爬到臉上。
為什麽每次他拿這種眼光看她的時候,她的臉莫名地就燙起來了?
一定是今晚的月光太明亮,曬得她臉上都發熱了。
她陶醉在北堂宇這如六月風的目光中,然後聽他溫吞吐出還未說完的話。
“你這身手連我都打不過,怎麽可能殺的了我師父。”
葉黎一口內血嘔上來:這輩子在他面前算是擡不起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俗話說的好,情敵見面,桃花分外眼紅……
袁青:這是什麽破比喻!
作者:意思是說,葉黎這二貨的桃花終于要開了!
袁青:話說我家公子大好一青年,什麽都好,怎麽眼光……唉!
葉黎:你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蘇月玲的懷疑
根據北堂宇所說,以蘇成堯的武功,一般人想傷了他幾乎是不可能的,更別說能殺了他,除非他有心讓步或者心神分散,才讓人鑽了空子。
蘇月玲是唯一一個留在蘇成堯身邊的人,她告訴北堂宇,殺死蘇成堯的是兩個人。看身段,似乎是一男一女。男的殺手武功高強,招式淩厲;女的殺手武功并不見得有他高,但卻身手靈活詭變,善用暗器與毒粉。蘇成堯拼死保護蘇月玲逃跑,師徒二人遇上鳳舞山莊的人才得救。可是蘇成堯卻因傷勢太重,還未擡進鳳舞山莊便……
葉黎聽此直抽涼氣:“聽描述,好像那個人真的是我和葉歌一樣。”
“更何況還在師傅身上發現了這個……”北堂宇亮了亮手中的鋼針:“師姐之所以會懷疑你,大部分也是因為你身上有這種針。第二個殺手将這種針刺進師傅身體,而且上面淬的不是麻藥而是毒藥。你真的不肯說這針是從哪裏來的嗎?”
葉黎覺得自己再隐瞞下去的話,蘇月玲會死死認定自己就是殺害蘇成堯的兇手。可是,真的要說,又覺得這件事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這的确是我一直慣用的針,之前葉歌刺你的針也是這種。這種鋼針和普通的針有些不一樣,頂端是圓狀凸起,用起來十分方便,是我們找打鐵師傅專門定做的。除了葉歌,我也不知道誰會和我們用一樣的針。但因為之前用過的次數太多,難免有人會仿制……”她說的是實話,這樣的針雖然特殊,但既然他們覺得好用,那些撿到這種針的人,很有可能也會照此制作出同樣的來。
“你和葉歌到底,是為什麽才會做賊?”北堂宇猶豫幾許,還是試探性地問出了口。“又是什麽人,教了你們一身做賊的本領?”
她要是能說的話,還至于憋到現在嗎?
在她和葉歌被小叔叔帶進三玄門的時候,是從沒想過以後他們會走上做賊這條道路。猶記得出師的第一天,小叔叔一臉冷峻地叮囑他們:“你們的身份太特殊,無論何時,都不要說自己是三玄門的人……”
那時她只是以為小叔叔只是為了維護三玄門的名聲,雖然他的要求很不近人情,可是這麽多年來,她和葉歌也恪職遵守,從未對任何人洩漏過他們的身份。如今北堂宇問起,她到底要不要說?又能不能說呢?
“若是覺得為難,便不要說了。”約是看出她的為難,北堂宇撫上她的頭,輕輕揉了揉:“如今這事,畢竟死的是我師父,總歸我是要追查到底的。你現在的身份太敏感,在解除師姐對你的懷疑之前,你要好好地呆在我身邊不準離開,明白嗎?”
葉黎細細想了想,也沒從他話裏聽出什麽不對來,遂點了點頭。
北堂宇眉梢染上笑意,落在她發上的手滑下來,順勢滑到她的臉上,捏了捏道:“聽師兄說你喜歡我,這種心态不錯,繼續保持。”
“啥?”這話題轉得會不會太快?
葉黎張大嘴巴,又是窘又是羞。
北堂宇掐了掐她臉上的軟肉,從腰間摸出一條手镯來給她戴在腕上:“我無意間見大嬸在做這個東西,便花錢買了過來。其實原本她也是要我送給你的,說是等你對我撒嬌的時候送與你,可是你到底什麽時候對我撒嬌呢?”
“啊?啊……”
葉黎低頭看去,一串圓木珠子似的東西,但每個珠子上都雕刻了不同的小動物,難得在這麽小的珠子上也雕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十分讨喜……
北堂宇勾起她的下巴,笑得痞痞的:“來,撒個嬌給我看看……”
葉黎看向他的眼睛,覺得自己快被他眸中兩汪清潭碧波給淹沒了。此時別說撒嬌了,她連該說什麽都忘了。
“你整日沒心沒肺的,怎的到現在還不開竅?”北堂宇敲了敲她的額頭,嘆了口氣:“你且好好想一想,若是想不明白,便不要睡覺了。”說完,他負手踏着月光優哉游哉地走了。
葉黎原地愣了半響,低頭看了看手腕上多出來的镯子,再伸出手摸向北堂宇剛剛觸碰過的地方,大腦“咔嚓”轉了一下:她這是,被他表白了嗎?
将他說的話在腦中重新過濾一遍,言下之意,好像,似乎,難道是他也喜歡自己嗎?
葉黎情不自禁地揚起嘴角:好好的話不好好說,非得拐彎抹角的,害得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心裏有個東西咕咚咕咚得沸騰起來,被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感覺狀似真的不錯。
卻是在此時,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地在耳邊響起,将沉浸在小幸福中的她活生生給拉了出來。
“你一個人惡心巴拉地摸着自己的臉傻笑什麽呢?臉上長金子了嗎?”
葉黎立即收回手來,抹去一臉笑,瞪着眼前這個破壞她美好時光的男人:“小青,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瞎溜達什麽?”
“你再喊我小青試試?”袁青舉起拳頭恐吓她。
葉黎才不吃他這一套。難得她終于心情好起來,看袁青也覺得順眼許多:“你這麽晚來找我,不會是來監視我的吧?”
“你又沒做什麽壞事,我監視你做什麽?”袁青沒好氣地說,将手中的一包東西往後藏了藏。
葉黎心中一暖,跳到他身邊。他太高,葉黎便鑽到他臉下愉悅道:“你也認為殺死蘇成堯的人不是我對不對?”
袁青臉上一紅,退了兩步,說道:“不是認為,是肯定。既然公子認定你不是,我,我相信公子……”
“果然是忠犬!”葉黎踮起腳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你這麽想就對了,我葉黎雖然是雞鳴狗盜之輩,越貨的事雖然也做了幾件,但殺人放火的事卻從來不幹。剝開咱身上的一層泥,咱也有一顆閃閃的金子心。”
“雞鳴狗盜還行,就你還金子心?”袁青打下她的手來,想笑又忍住不笑地觑了她一眼,将藏在背後的油紙包拿出來往她懷裏一塞,說道:“這才是金子!”
“什麽?”葉黎低頭看了一眼懷裏的東西,在擡頭時,袁青已經消失不見。
打開油紙,裏面金燦燦的烤鴨一只。
這可是比金子還金子啊。
葉黎這心暖的啊,捧出來都化了。雖然平日裏袁青總是對她冷嘲熱諷,但關鍵時刻見真心,這個這個別扭的小青難得也有一副熱心腸。
北堂宇給她送的米飯和雞腿她只吃了幾口,這會兒餓着肚子看這只烤鴨,怎麽看怎麽招人喜歡。
撕了條鴨腿正要往嘴裏送,驀地眼前伸來一只手,二話不說搶走了她的鴨腿。
“你……”剛要罵,手上一輕,連油紙裏剩餘的烤鴨也被搶了過去。“我的烤鴨……”
“啧啧,就說這倆小子不懂事,大晚上的給你送這麽油膩的東西給你,這可是對身體極為不好的。”蘇千行笑眯眯地說道,換了另一包東西給她。
葉黎迫不及待地打開,險些被裏面的東西晃瞎了雙眼——潔白無瑕純正白胖饅頭兩只。
“附帶健脾養胃美容養顏小米粥一碗以及清脆爽口鹹菜兩根……”蘇千行從鍋中端出還溫熱的粥放在竈臺上,沖她揚揚下巴,示意她過去:“吃吧。”
“我吃……”葉黎捧着兩個饅頭,視線卻粘在他手裏的油紙包上。“我吃烤鴨……”
“這個,沒收!”說着,舉着烤鴨就要走。
“你敢?”葉黎旋即轉到他面前,掐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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