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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付淩雲山莊,約莫會将她師傅的死推到淩雲山莊身上。其實作為旁觀者,很容易就能看出這是個謊言,可惜蘇月玲當局者迷,不能看出鳳南栖的別有用心,一心為師父報仇,卻反倒掉進了鳳南栖的陷阱裏。”
“那北堂宇他們豈不是有危險?”蘇月玲是北堂宇的師姐,北堂宇一直對她很是相信。如今蘇月玲居心叵測,第一個受傷的人豈不就是北堂宇。
喬雲展沉思片刻,說道:“北堂宇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麽危險,他很聰明,蘇月玲應該沒那麽快對付他。”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葉黎稍稍安下心來,卻又覺得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哪裏不對勁。眼睛一瞪,撇嘴說道:“你是在說我不聰明,所以蘇月玲才會率先對我下手是不是?”
喬雲展悶聲笑了一會兒,盯着葉黎說道:“你總是讓人覺得驚奇,明明剛剛快要昏過去了,現在居然還有力氣對我瞪眼?”
“按理說被人砍了一劍,又從上面摔下來,正常人應該會昏死過去。而我現在我也情願昏過去,可是……”葉黎深吸一口氣:“可是太疼了,渾身都疼得要命要命的,要不然你直接将我敲暈算了。”
喬雲展的目光有一瞬間,似乎同情與心疼各占一半:“既然很疼,為什麽不早說出來?”
“難道說出來就不疼了嗎?”葉黎低下頭來,小聲說道:“疼的時候不能說疼,不然會讓身邊的人也疼的。”
她想起葉歌,他們姐弟倆以前每每受了傷,從來都不會吭聲出來。有時候能看出來,可有時候因為隐藏得太好了,所以只是一個人在疼,一個人在不開心的笑。
她又想她的葉歌了。
喬雲展的手在這時突然爬上她的胸脯,在她胸的中間用力一按。
葉黎哇得叫出聲來,臉色頓時難堪起來:“喂喂,雖然你救了我,但我沒想對你以身相許的,你手放規矩點,不然我,我……”
就憑她現在這個樣子,她能做什麽呢。
喬雲展一愣,随即無奈地笑起來:“你別誤會,這裏有一個穴位,按着能幫你緩解一些疼痛,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一股麻意從胸口擴散到周身,葉黎深呼一口氣,真的感覺沒那麽疼了。不由驚呼:“好神奇的手法!”
“這就神奇了?”喬雲展神秘一笑:“你先睡上一覺,等你醒來,你會看到更神奇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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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東西?”
喬雲展一手按在她胸口的某一位置,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肩膀攏住她的身子,順勢将手覆在她的眼睛上,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很辛苦,先睡一覺……”
葉黎只覺眼前一暗,然後兩眼徹底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走過來……
那個,打個商量哈,從今天開始一天一更好不好?
字數保證會3000+的!
實在是因為,存稿這東西就像衛生紙啊,看着挺多,用着用着就木有了……
☆、心疼
醒來的時候,葉黎發現自己趴在一張床上。扭頭觀察周圍,看見喬雲展正伏在桌上打瞌睡,看起來一臉倦容,似乎疲憊至極。他身子颀長,這樣弓着趴在桌子上的樣子看起來委實有些好笑。
葉黎安靜地盯着他看了半響,越來越覺得喬雲展的這張臉她以前似乎見過。可是究竟什麽時候見過,又是在哪裏見過,她卻想不起來了。
這種感覺,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有,如今為他所救,感覺便又濃烈了一些。
喬雲展動了一下。
葉黎忙轉開視線,看了看房間的擺設,應該是在客棧無疑。喬雲展居然把她帶到客棧裏來了!
喉嚨幹幹的有些不舒服,葉黎想喝點水,于是下意識地就要爬起身來。剛一動,便有劇痛傳來,這才想起身上還有傷,“呀”了一聲又重新趴了回去。
喬雲展立即睜開眼睛,幾步走到床前,關切地問:“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葉黎抱着枕頭,十分抱歉地說:“我只是想喝點水,吵醒你了吧?我睡了多久?”
喬雲展這才放松下來,轉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遞給她,看着她喝完,然後才說:“你昏迷了一整夜,又睡了一天這會兒天又快亮了。”
葉黎嗆了一下:“難怪我覺得睡得好香。”看到喬雲展眼下那兩抹淡淡的青色,不由問道:“你該不會因為我的原因,這麽長時間都沒能好好休息吧?”
“是沒能好好休息。”喬雲展揉了揉眉角,張口就是一個優雅地呵欠:“你又是發燒又是呓語的,教人走不開。”
葉黎愈發覺得抱歉:“我不知道原來我昏迷的時候是這麽惹人煩,呵呵呵……”她和喬雲展不過才見過一兩次面,他能這麽照顧自己,讓葉黎很是感激。
“不會!”喬雲展嘴中突然蹦出兩個字。
“什麽?”
“不會覺得煩!”喬雲展沖她一笑:“只會覺得心疼罷了。”
葉黎心頭一熱,鼻子一酸,忙将腦袋埋進枕頭裏:這個喬雲展,幹嘛說這麽讓人窩心的話,不知道受傷生病的人最容易感動嗎?
她看不見喬雲展的表情,只聽見他說:“想必你也餓了,我去弄些吃的來。”
“嗯。”葉黎悶頭回了一聲。
現在天還未亮,客棧裏的人應該還沒有開始營業,喬雲展不知道去哪裏弄些吃的,出去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回來。
葉黎趴在床上等了一會兒,覺得臉上癢癢的,便用手去撓。但手上包着厚厚的紗布,臉上的癢沒撓去,倒是把手弄疼了。實在耐不住,葉黎便拿自己的臉去蹭枕頭。
誰知不蹭還好,越蹭反而越覺得癢得厲害。連續蹭了好半天,葉黎突然覺得臉上一松,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臉上掉下來。
事實上也确實有東西掉下來,因為枕頭上多了一個薄薄的、半透明的不明物體。
葉黎盯着這個物體,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這時有推門聲響起,葉黎知曉是喬雲展回來了,忍不住尖叫一聲。
“怎麽了?”喬雲展立即放下飯菜,奔到床前。
葉黎捧着落在枕頭上的物體,吓得渾身打哆嗦,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我的臉,我的臉怎麽掉了,我的臉掉了……”
“你是說這個?”喬雲展拾起枕頭上的物體,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這不是你的臉,是人皮面具,你怎麽會被這個吓到?”
“人皮面具?”葉黎用手蹭蹭自己的臉,确定自己的臉皮還在,終于放下心來。
喬雲展提着所謂的人皮面具在她面前抖開,葉黎湊近好奇地看了看。薄薄的一張皮,怎麽看怎麽有種聳人的感覺。葉黎頭皮發緊地問道:“不會真的是人皮吧?該不會是從人臉上扒下來的吧?”
“怎麽會?”喬雲展一口否定,上揚的嘴角怎麽也壓不下去:“這人皮面具是用特殊的材料和手法做成的,十分珍貴,我這裏也僅有三張而已。”
“真是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被我碰到了。”葉黎小聲嘟囔一句。先是得知自己身上被人種了莫名其妙的生死蠱,如今又親眼看到有人皮面具的存在。以前只認為這些亂七八糟地東西只是傳說而已,沒想到竟真的存在,自己着實孤陋寡聞了些。
喬雲展笑笑,一邊将面具小心地收到腰間的一個小容器裏,一邊對葉黎解釋道:“人皮面具也算是易容術的一種,雖然并不多見,但也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因為你身份特殊,所以在帶你來客棧的時候,便擅作主張幫你易了容。只是沒想到你會吓到,是我不對……”
“你別這麽說,之前你說我醒來會看到更神奇的東西就是這個嗎?”
喬雲展點點頭:“原本以為你會很快醒來,卻沒想到你昏迷了這麽久。鳳舞山莊的人受蘇月玲所托,一直在找你。因為在崖下沒有發現你的屍體,知道你還活着,所以到處在找你。我一直沒有取下你臉上的面具,是因為鳳舞山莊的人也來過這裏,不過,盡管他們身上帶着你的畫像,但卻并沒有發現,床上躺着人其實就是他們要找的你。”
葉黎聽完,吓了一跳:“那你幹嘛把面具收起來,我還是帶着比較安全吧?”
“這個不需太過擔心,蘇月玲對鳳舞山莊而言,雖然是利用的工具,但卻沒有重要到讓鳳舞山莊的人為了她這樣一個囑托而盡全力找你。說到底,鳳舞山莊的人會找你其實也只是做給蘇月玲看的表面功夫。再說……”喬雲展拿了張銅鏡立在葉黎面前,繼續說道:“這個面具戴久了對皮膚不好,畢竟它只是個面具,透氣性差,你的臉現在已經出現紅色小疙瘩了,你自己看。”
葉黎板着鏡子照了照,果然鼻頭和前額上已經冒出不少的小疙瘩,難怪她會覺得臉上癢癢的。
突然看到自己的臉變成這樣,葉黎有些不開心。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自然也不例外。
喬雲展安慰她:“這些疙瘩很快就會消失的,你現在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葉黎立即收起自己苦悶的心情,對着他使勁點頭。比起臉來,她還是更愛她的胃。
她身上有傷下不了床,手上有傷拿不起碗筷,喬雲展細心地将飯菜一樣一樣的端來,親手喂給她。雖然覺得十分不好意思,但葉黎實在是餓狠了,在喬雲展的幫助下,喝了兩碗粥,又吃了點饅頭和青菜。因為身體是趴着的緣故,葉黎沒有吃太多。
“吃這些就飽了?”喬雲展問道,很自然地伸手想要替她擦掉嘴角的飯漬。
葉黎下意識地躲開,用裹着紗布的手抹了抹嘴角,然後沖他尴尬地笑了笑。
喬雲展一愣,收回手來:“是我唐突了。”
葉黎咬着嘴唇想了片刻,才試探性地說出口:“雖然你救了我沒錯,但其實,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得出來,你并不十分相信我。”
葉黎見他好像并沒有生氣,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将心中所有的疑問吐出來:“我很疑惑,為什麽那晚我從斷崖上摔下來,你會出現在那裏?又為什麽會選擇救我?你是七行堡的人,如你所說,你們七行堡的人同鳳舞山莊聯合起來,縱然鳳舞山莊的人再怎麽敷衍蘇月玲,你把我捉回去交給他們也算是大功一件,但你卻偏偏救下我和鳳舞山莊作對?你能不能一個一個回答我?”
喬雲展也不惱,耐心地挺她說完,思索片刻,便不急不慢地回答說:“既然我們七行堡與鳳舞山莊聯合在一起,關于鳳南栖對付淩雲山莊的事情,我自然也知道一些。蘇月玲自從知道同你們住在一起後,暗地裏便一直向鳳南栖暗傳你們的消息,我便是從那時候才知道你的存在。因為你們誰都沒有懷疑蘇月玲,所以北堂宇的計劃注定失敗。鳳舞山莊的人前來追殺你們的那晚,我随他們一同出來。他們的目标是你們四個人,而我的目标只有你一個。也許你并不相信,我真的只是單純地想救你,并無別的意圖。作為一個朋友,這與我是不是七行堡的三少爺這一身份無關……”
“可是我們只是萍水之交,即使你真的将我交給鳳舞山莊或者蘇月玲的手中,我也不會感到意外……”
“如果我說我其實是厭惡鳳舞山莊與七行堡的這場交易,你會不會覺得安心一點。”喬雲展的目光變得深邃而晦朔起來:“蘇月玲是鳳南栖手上的一個工具,我們七行堡又何嘗不是。我曾勸說過父親,要他不要和鳳南栖做交易。以鳳南栖的為人,到頭來不過也是大魚吃小魚,他承諾給七行堡的東西到頭來一定會食言。可是整個七行堡的人被鳳南栖的謊言騙得團團轉,我的話父親根本聽不進去。我對鳳舞山莊是痛恨,對七行堡是失望,既然這樣,你覺得我還要聽從他們的意志來行事嗎……”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葉黎見他表情真摯,并不像在說謊,而且他的話聽起來也找不出什麽纰漏來。“可是,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很嚴重的一個問題……”
“嗯?”
葉黎狠狠地閉上眼睛又重新掙開,一臉痛苦地說道:“你到底有沒有給我找大夫,為什麽我背上的傷口還是那麽疼?好疼……”
痛感一波連着一波,從背上直沖腦門,疼得她一陣一陣犯暈。
“真的很疼?”喬雲展一臉關切。
“是很疼,不過……”葉黎咬了一口枕頭,扯出一個笑來:“勉強還能忍受。”
喬雲展一臉歉意:“是我疏忽了,等天亮以後,我去給你抓幾幅止痛的藥來。”
“我會不會太厚臉皮,給你添了這麽多麻煩的事?”
“還好。”
“那你要快些把藥抓來!”
“……”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我承認,這章稍微有那麽一點點點點……無趣……
呃,過渡,是過渡……
ps:
關于發燒這種事情的正确處理方法,請各抒己見……
葉黎:發燒?吃藥!
葉歌:發燒?到姐姐面前咳得面色蒼白體力不支……
蘇千行:發燒?上針!
袁鏡:發燒?死撐!
袁青:發燒?我會發燒?
北堂宇:發燒?什麽是發燒?
作者:下面由喬公子為大家介紹一下發燒的正确處理方法……
喬雲展:發燒?如果有藥的話,要在飯後服用;如果沒藥的話,可以試試物理方法降溫,比如擦點酒精什麽的;如果高燒不退,身體很燙的話……
袁青:吹吹趁熱吃!(亂入,一巴掌pia飛!)
☆、生死蠱發作
為了掩人耳目,也是為了照顧葉黎,前三天喬雲展一直同葉黎住在一起,以夫妻的名義。只不過床是葉黎的,其餘的都是喬雲展的。他累極的時候,便合衣在椅子上睡一會兒。
葉黎怕他撐不住,便勸他再要一間房間好好休息。她态度堅決,喬雲展也沒再拒絕,住到了葉黎的隔壁。除了必要的換藥吃飯,葉黎盡量不去麻煩他。
這樣在客棧住了十天左右,葉黎背上的傷已經開始愈合結疤,癢癢地開始長新肉。手上的紗布也越裹越薄,指甲長出了一小截來。至于腿上的傷,因為傷到骨頭,所以這十天喬雲展每天一頓排骨端過來,葉黎啃得滿嘴流油,骨折的腿依舊老樣子,腰上卻長了一圈肉。
每當想起自己這一身的傷,葉黎便開始無比痛恨蘇月玲,把手裏的排骨當做蘇月玲,一口一口咬下她的肉。不過痛恨蘇月玲的同時,又忍不住想到北堂宇,會擔心他有沒有被蘇月玲所害,也會擔心他是不是相信蘇月玲的話,認為自己偷了玄鐵劍而潛逃。于是又會想到還在淩雲山莊的葉歌……
總是越想越多,越想越煩躁,嘴裏的排骨也沒了味道。
葉黎開始央求喬雲展,要他帶自己回郦城。北堂宇或者葉歌,她總要盡快見上一面才好。
喬雲展一開始并不同意,畢竟她的身體現在還不适合趕路,而且還是好幾天的路程。葉黎啃着排骨磨了他好幾天,喬雲展終于耐不住,答應雇一輛馬車,親自送葉黎回去。
看着他為了自己忙裏忙外,葉黎心裏除了感動便是感激。至少到現在為止,喬雲展明裏暗裏沒有做過一件傷害自己的事,葉黎也就慢慢放下對他的戒備。
喬雲展抱她上馬車的時候,葉黎認真地對他說:“喬大哥,我欠了你這樣大的一個人情,以後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不過殺人放火以身相許除外。”
喬雲展垂下眸來看了她片刻,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個字:“好。”
“我是認真的!”葉黎再一次強調,為什麽他的模樣像是并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我知道。”
“哦……”葉黎又沒話說了,他應該把她的話當笑話聽了吧。葉黎有些氣餒。
喬雲展小心将她安置在馬車裏,并在她身上裹了一床被子。
這馬車外觀雖然十分粗陋,但內部卻被喬雲展布置地很是柔軟,盡最大可能地減少馬車行駛時帶來的颠簸。
真是個細心地男人。
葉黎周身裹在被子裏,有些感慨,真是沒想到她也有成為廢人的一天,被人從頭照顧到腳的感覺其實一點也不好。她被北堂宇逼着來這裏的時候,從沒想過自己會躺着回去。
自己好好的一個神偷,被一個女人整成這個模樣,真是丢臉丢到家了。
從這裏到郦城大約有五六天的路程,多得是林間小路和山路,十分不好走。騎馬來的時候只是屁股受苦,坐馬車卻是渾身受罪。
葉黎擔心喬雲展出來太久,鳳舞山莊的人會不會出來找他。喬雲展告訴他,早在她昏迷的時候,已經讓阿林扮作他的樣子住在鳳舞山莊。阿林自小跟着他,深谙他的習性,不管是随從還是少爺,阿林都會扮演好。
葉黎其實很難想象阿林一會兒随從一會兒少爺的變來變去,若是尋常人,一人兩角該是會瘋了才對。
喬雲展說過他有三張面具,一張是他自己的模樣,現在給了阿林;一張是普通女人的模樣,也就是葉黎之前戴的那一張;還有一張,他直說是一個普通男子模樣,偶爾會拿出來戴戴。
想想一張人皮面具便能讓一個人變得連親爹親媽都認不出來,葉黎愈發覺得這果然是個妙不可言的神物。難免有時心癢,想要把喬雲展身上的兩張人皮面具偷來。但想到他對自己的照顧,葉黎頓時在心裏将自己好一頓鄙視加臭罵。
喬雲展對這一地帶似乎十分熟悉,總是能趕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家偏僻的客棧或者稀稀落落的幾家農舍。起初葉黎還擔心錢財不夠的問題,畢竟她雙手未好,想憑自己的雙手“賺”一些錢財還得有一段時間。不過喬雲展的袖子就好像是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小金庫,銀子銅錢什麽的要多少有多少。
明明他的袖子偏窄小,除非他學過變戲法。
當然這一路也不總是一帆風順的,走到十分偏僻無人的地帶時,也總是會适宜地出現規模或大或小的土匪或劫匪來,斧頭砍刀揮舞起來也挺像樣的。
其中有些土匪葉黎是認識的,因為他們在她和北堂宇來的路上出現過。只不過他們最後都被葉黎反打劫了,那時北堂宇和袁青還不屑于和她做這種事,倒是蘇千行表現得十分積極,尤其是在和她瓜分贓物的時候。
喬雲展的武功并不太好,葉黎身體又動不了,只他一人應付七八個土匪還好,但遇到數量多一點的,他便有些吃力起來。偏偏他和北堂宇一個德行,不願意行小人之事比如撒辣椒粉胡椒面什麽的,所以偶爾也會挂點彩。
葉黎覺得這樣下去可不行,身上受傷倒不重要,不過傷在臉上葉黎就看不下去了。她平生最讨厭的事情之一,就是美男的臉上有瑕疵。當時葉歌臉上被北堂牧劃了一劍,她可是心疼了好久,如今喬雲展的左臉也被人打了一拳,微微發青。
葉黎實在看不下去,便給他出點子:“其實我有祖傳的一個絕招,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就是……”叽裏咕嚕說了一番,喬雲展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自從有了這一絕招,不管來者多少人,喬雲展都勝得十分輕松。
那些土匪捂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哀嚎,葉黎指着他們哈哈大笑,喬雲展臉頰稍顯粉紅。
不過有一件事,使得葉黎再也笑不起來了,因為在快到郦城的時候,她身上的生死蠱發作了。
彼時她被喬雲展抱下馬車,坐在一個簡陋的茶棧裏喝茶吹風順便要了點粗食充饑。一口玉米饅頭入肚,葉黎突覺胸口一陣磨砺痛感,随即呼吸不暢起來。
喬雲展很快看出她的不對勁來,以為她是噎到了,忙倒了一杯茶水遞到她嘴邊。
葉黎大口灌下一整杯茶水,然後說自己困了,要回馬車小憩一會兒,現在!馬上!
喬雲展雖然疑惑她的突然任性,倒也沒想太多,順着她的意,将她抱回馬車裏。葉黎又打發他回去吃東西,不要打擾她睡覺。喬雲展沒多問,替她蓋好被子,便掩好簾子離開了馬車。
喬雲展放下簾子的片刻,葉黎痛得立即蜷縮起來。 絞痛感像潮汐一樣,來勢洶洶,一波接着一波。
小叔叔的藥早就被她留在了蘇千行那裏,此時蘇千行也不在這裏,葉黎咬着被角,疼得冷汗直冒。她也試着按在喬雲展教她的止痛的穴位,可依舊沒用。
她恨不得将自己撞暈了才好。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葉黎這次并沒有昏過去,她清醒地感受着愈來愈強的痛感到達頂峰後開始慢慢減小,然後重回正常,她也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
也不過如此。葉黎閉着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氣。只不過她現在卻是覺得疲憊至極,雖然身上黏黏的不舒服,葉黎還是歪了歪頭,尋了個舒服地位置,忍不住睡了過去。
不管是不是痛暈過去,結果還不是一樣要沉睡。
然後葉黎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裏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大火爐中,到處都是燃燒的烈火,她被火勢舔着、炙烤着,渾身發汗,熱不可耐。
然後北堂宇出現,一身清爽,上身挂着一件薄薄的汗衫,結實的肌□□露還迎,慢慢向她靠近。
葉黎仰頭制止自己不受控制地鼻血,卻覺身上一涼。低頭一看,北堂宇竟笑着在脫她的衣服。還未來得及推開他,背上又是一痛,扭頭一看,蘇月玲握着玄鐵劍的劍柄,将劍身刺進自己的身體……
這究竟是怎麽一個情況?
葉黎一個機靈醒了過來。原本以為是噩夢沒想到是春夢結果最後又變成噩夢,她都沒能好好睡上一覺。
正在葉黎糾結到底是春夢還是噩夢的時候,她又發現一個讓她忍不住尖叫的事實:夢裏脫她的衣服的人是北堂宇,現實中也有一個人一手托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正在剝她的衣服,他是……
葉黎本能地一個拳頭揮了上去。
喬雲展頭一偏,躲了過去。“別鬧!”他低聲叱了一句。
葉黎不管,沖着他的臉又是一拳。
這次喬雲展沒躲,而是騰出一只手來接住她的拳頭,皺着眉頭問她:“你難道感覺不到疼嗎?”
疼?葉黎一愣,這才覺得背上一陣尖利的疼痛,和夢裏蘇月玲用劍刺自己的感覺差不多。
“是你的傷口掙開了。”喬雲展輕嘆一口氣,握着她拳頭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整個人拉入懷中,讓她貼着她的胸膛靠着,另一只手利落地剝下她的衣服,以環繞的姿勢給她處理背上的傷口。
“你怎麽連睡個覺都能把傷口掙開,而且還是結了疤的傷口?”
“我……”葉黎羞赧,撒謊道:“我在夢裏騎大馬追一只肥兔子來着……”
喬雲展呵得笑了一聲,熟練地替她的傷口上藥、包紮。
葉黎覺得很是不自在,雖然喬雲展給自己包紮傷口不是一次兩次了,可是卻從未有過今天這種情況。除了第一晚在崖下他摸黑給自己包紮過一次,其餘的換藥包紮什麽的,都是在她除了傷口別的地方都蓋得嚴實的情況下進行的。
但今天不一樣。
馬車空間不大,狹小的空間原本便令她不自在,尤其是在喬雲展包紮時有意無意地觸到她的背時,葉黎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去。
喬雲展突然扭頭,貼着她的耳際低喃一句:“若是不想被我占得便宜的話,最好不要扭來扭去……”
葉黎當即僵住了身子,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又是羞怯又是委屈:她哪有扭來扭去了?
其實喬雲展給她包紮的時間很短,很快便纏好紗布并将她的衣服重新攏上來。
但葉黎覺得這會兒的時間過得真他娘的慢,尤其是喬雲展一如既往平靜地低着頭給她系前襟衣帶的時候,如此面對面更是讓她羞得無所适從。
“我可以負責!”喬雲展突然擡頭,表情十分認真地模樣對葉黎說:“如果你也覺得需要的話,我可以對你負責!”
葉黎吓得往後一縮,期期艾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地話來:“不、不用,不需要,不需要……”
“好了。”喬雲展終于系好了她的衣服,扯過一旁的被子塞到她的背後,轉而問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還是趕路吧。”
葉黎只當他剛剛是在同自己開玩笑,所以自動忽略了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黯然。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鼻孔冒煙,果然還是太純潔了!
☆、這個男人不簡單
時隔多日,再一次看到十三琴行的招牌,葉黎莫名就有種恍如隔世、物是人非的感覺。
事實證明,純粹是她想太多。
琴行還是那個琴行,美女還是那十三個美女,老板娘還是青鳶那貌美如花的老巫婆,不管葉黎是走着出去還是橫着回來,這裏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葉黎從馬車裏爬出半個身子,迫不及待地想喬雲展伸出了手。喬雲展心領神會,熟練得将她抱了下來,聽從她的話,如臨大敵似的地走進十三琴行。
明明知道自己對胭脂過敏,還是硬着頭皮答應她的請求,喬雲展就是這樣一個男人。這些日子葉黎已經習慣了喬雲展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雙腿骨頭差點斷掉,至今不敢下地走路,上上下下都要靠喬雲展抱她或者背她。從不見他對自己有任何不滿與厭煩,好像照顧自己原本就是他的責任一樣。
葉黎自是覺得十分窩心。
她臉上還戴着人皮面具,所以喬雲展抱着她走進琴行時,十三位美人沒能将她認出來,倒是對喬雲展記憶猶新,紛紛撇下自己的客人呼啦一下粘過來,熱情态度絲毫不減當日。
喬雲展雙手抱着葉黎,推也沒法推,躲又沒處躲,眼看氣息不穩,雙頰泛紅起來。
葉黎一急,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從懷裏掏出一方白色帕子捂在他的口鼻間,沖身邊叽叽喳喳圍過來的美人吼道:“都給老娘離遠點,他可是我的人!”
托着葉黎的手臂突然一僵。
“這聲音,聽着好熟悉……”其中一位美人開口,其餘人疑惑地看向葉黎,點頭附和起來。
“好像是……”
“都給我招待客人去!”樓上突然飛下一人,一襲鮮豔張揚的紅色長裙,外罩一件同色薄紗,妝容明豔妖媚,胸前一抹凝脂露得恰到好處,不是青鳶是誰。
青鳶一現身,立即引起一陣騷動。琴行裏那些客人的眼睛恨不得粘在青鳶身上,就差嘴角流哈喇子了。
葉黎拿下捂着喬雲展的手,看向青鳶。
十三位美人立即安靜下來,自發讓出一條路來。青鳶施施走到葉黎面前,盯着她半響,紅唇一啓:“你怎麽變成這副熊樣了?”
葉黎:“……”這個老巫婆,見到傷得不輕的自己,第一句話不是安慰也就罷了,居然還嘲笑她一副熊樣?
“姑娘,是這樣的……”喬雲展剛想向青鳶解釋,結果被她制止。
青鳶瞥了一眼喬雲展,輕飄飄丢下一句“上樓說話”便轉身飛上了樓。
難得見此旖旎之色,琴行的客人又是一陣騷動。
葉黎扭頭望向喬雲展,鼓着腮幫一臉憤慨地說:“你說,你說她是不是以為我雙腿廢了所以在這兒給我顯擺她的輕功,明明就有樓梯可上可下,這麽小的地方你說她用什麽輕功?”
喬雲展将頭往後仰了仰,有些不自然地說:“你不要想太多。”
葉黎這才發現自己還勾着他的脖子,忙撤回手來,尴尬地說:“上樓,咱們上樓,走樓梯……”
喬雲展笑笑,眼中似乎多了點東西叫寵溺。
青鳶早就站在葉黎房間的門口等着,臉色甚是凝重地對她說:“你要做好準備……”
做什麽準備?葉黎一頭霧水。
房門推開的一剎那,一股熟悉的腥臭撲面而來。
喬雲展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愕然:“這是……你的房間?”
葉黎一口銀牙幾乎咬碎:“這只臭貓!”然後生氣地扭頭找青鳶:“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不能管管這只臭貓嗎?它……不對,它不是應該在淩雲山莊嗎?難道葉歌回來了?他在哪裏?”葉黎越說越激動,幾欲從喬雲展懷裏跳出來。
喬雲展手臂收緊了些,将葉黎重新攏回懷裏。
青鳶頗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喬雲展,對葉黎說:“去葉歌房裏談吧,老這麽讓人抱着,你不累別人還累呢?”
“姑娘言重了,葉姑娘身子輕巧,在下不累……”喬雲展淡淡地說道。
“就算身子再輕巧,也是個女人的身子,被男人抱着總也不好不是?”青鳶的語氣無端加重了些。
葉黎聽出一絲火藥味來,忙想化解,這時卻聽到一陣聲響。
順着響聲望去,只見楠木櫃子一動,一團黑從裏面蹦出來,弓着身子伸了個懶腰順便磨了磨爪子,然後滿意地發出一聲“喵嗚~”
是從淩雲山莊回來的梨花,看樣子又胖了不少,連脖子都快被擠得看不見了。等一下,它脖子裏好像挂了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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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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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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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