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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花,過來……”葉黎沖它喊道。

這只臭貓一貫聽葉歌的話,葉黎喚它,它非但不理,反而作勢要向窗戶跳去。

“青鳶,快我幫我抓住它!”

青鳶帕子一甩,一臉厭惡:“我才不去碰那髒東西!”

葉黎立即扭頭瞅向喬雲展,滿眼希冀。

喬雲展輕聲嘆氣:“總該找個地方先将你放下,我再去抓它才是。”

葉黎使勁點頭,一邊感謝一邊指着隔壁的房間對他說:“将我放到那間房間就好,我想要這只貓脖子上的東西。”

“好。”好像不管她提什麽樣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将葉黎放到葉歌的床上後,便轉身走出房間。青鳶盯着他離開的身影,沉眉不語。

“看什麽看,你看上他了不成?”葉黎打趣道。

青鳶這才回神,若有所思道:“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簡單的人。”

“你是在誇他嗎?”

青鳶杏眸一瞪,低聲斥她:“我不僅吃過的鹽比你吃的米飯都多,見過的男人也比你吃的米飯粒都多。這個喬雲展心思不淺,你要提防些……”

葉黎不屑:“他對我好着呢,你不要嫉妒好不好?”

“你別把所有人都想得太善良,殊不知世界上有兩種人傷人最深,一種是對你好的人,另一種……”青鳶雙眉微鎖,猶豫片刻才說:“是你最親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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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太多了。”葉黎哈哈一笑:“對我好的人和我親近的人,這世上本就沒幾個,你難道要我懷疑葉歌?還是說青鳶你或是小叔叔會傷害我?這話說出來我都不信,我知道你經歷的事情比我多,你這話雖然很有道理,但對于你來說就顯得多餘了……”

青鳶沉默片刻,難得正經:“總之,你要多些心眼才是,傷害你的人有時候就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你今天好奇怪,咱們換個話題好不好,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青鳶用一種“總有一天你會吃虧的”目光看着她,然後不得不開始回答葉黎提出的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通過青鳶,葉黎大致了解到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裏,這裏發生的一些事情。而青鳶所知道的,幾乎全是從葉歌嘴裏得知的。

北堂宇回淩雲山莊的時候,身邊只有蘇千行和一個傷勢不輕的女人,并不見袁青。那個女人也便是他的師姐,葉黎恨得咬牙切齒的人——蘇月玲。據葉歌所說,蘇月玲胸前中了兩根鋼針,肩膀上又挨了一劍,一直在淩雲山莊養傷。

至于蘇千行,似乎一直在昏迷。他本就醫術高超,如今自己病了,淩雲山莊卻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大夫将他醫醒。

葉歌自然只擔心葉黎,如今不見她回來,便尋了機會去問北堂宇,然而北堂宇的言行卻讓葉歌如置霧中,想不明白北堂宇要做什麽。

北堂宇一方面承認玄鐵劍被葉黎趁機偷走,蘇月玲也是她打傷的;但另一方面,他不僅沒有因此牽連葉歌,反而故意将葉歌從淩雲山莊放走,而且并未派人跟蹤……

葉歌過來和青鳶打了聲招呼,便動身回了三玄門。他該是猜想,若真的是葉黎偷了玄鐵劍,第一個去的地方肯定是三玄門。

可憐他身上的傷還未好利索。

葉歌離開後的四五天,梨花便不知從哪個洞裏冒出來。雖然胖了不少,但當時卻是餓着肚子的回來的,身上也髒兮兮的,顯然是瞎撞了不少冤枉路後自己跑回來的。回來的時候脖子上便多了個東西,青鳶嫌它太髒沒碰它,對它身上的東西也沒在意。

葉黎想到她剛剛在梨花脖子上看到的東西,再聯想到青鳶告訴自己的這些事情,心裏突然有一個想法……

也許現在去找北堂宇,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喬雲展這時過來敲門,青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扭着身子走了。喬雲展看也不看她,直接走到葉黎身前。

“這是它脖子上挂的東西。”喬雲展将手中的東西遞給葉黎。

葉黎拿到的那一刻起,鼻頭一酸眼睛一熱,險些落下淚來,卻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北堂宇,應該早已知道蘇月玲在撒謊。

攥緊的手,掌心被硌微痛。葉黎重新展開,望着手裏的東西,只覺無限的委屈湧了上來。

那是一根紅線,上面穿了一顆木質的珠子,珠子上雕刻了一個小動物,栩栩如生,一如那一晚他親手将那木镯子戴在她手上一樣。

原來,北堂宇也在找她。

作者有話要說: 有木有覺得青鳶說話好奇怪,突然矯情起來了……

ps:

青鳶: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葉黎:你終于承認自己老了啊……

暴揍中……

青鳶:你這個笨蛋,腦子裏裝得全是shi嗎?

葉黎:……

青鳶:……

葉黎:(突然撲上去)我不許你這麽侮辱北堂宇和葉歌!

北堂宇、葉歌:(異口同聲)關我什麽事?

☆、見北堂伊

葉黎想去找北堂宇,喬雲展卻不同意,因為他無法确定北堂宇是否真的會相信她。青鳶也不同意,她認為,葉黎的任務只是玄鐵劍,不必費心費力去取得北堂宇的信任,見他純屬多餘。

葉黎冷靜下來思考,發覺她從鳳舞山莊回來後,心境好像變得不一樣了。以前願意接近北堂宇,只是因為想偷玄鐵劍,可是現在……

比起玄鐵劍,她似乎更想見到的,是北堂宇這個人。

青鳶看出她的心思,那視線就自上而下順着鼻子看她,最後以她傷勢未好為由,将她按在床上養傷。葉黎急得滿嘴起泡,喬雲展不得不在她喝的排骨湯裏加幾位降火的藥。

誰知這火還未降下去,青鳶卻又帶來一個讓葉黎火氣沖到頭頂尖尖的消息——北堂宇和蘇月玲要成親了。

葉黎當場就要揭被子,喬雲展按住她勸她冷靜,青鳶在一旁直搖頭:“你果然被那小子迷住了!”

此時葉黎已是什麽話也聽不進去,滿心滿腦都只有一個想法——去找北堂宇問個明白。縱然他從未堂堂正正地說過喜歡自己,但親都給他親了三次了,自己這廂春心萌動了,他那廂卻要和別的女人成親,再如何也該去讨個說法才是。

青鳶一邊不遺餘力地給她澆冷水,鄙視她的自作多情,一邊卻又拗不住她的軟磨硬泡,不得不給她打聽一切關于淩雲山莊和北堂宇的消息。

喬雲展一直住在十三琴行沒離開,不僅僅是為了照顧葉黎,他在這裏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葉黎沒問,他也沒說。反正只要他不開口要離開,葉黎自然是樂得多一個人給她出主意。

這一日,青鳶送來消息,說是蘇月玲今日會出山莊,來這邊的裁縫鋪裏挑選嫁衣的樣式,同行的還有北堂伊。

聽是北堂伊,葉黎既失望又開心,失望是因為出來的不是北堂宇,開心是因為陪同蘇月玲的不是北堂宇。

葉黎決定先找北堂伊探探口風,然後再決定自己是該去搶新郎還是去殺新娘。若北堂宇沒有真心同蘇月玲成親的意願也就罷了,她會很樂意将這場紅事攪黃;若北堂宇是真心同蘇月玲那壞女人結婚的,那便不能怪她将他們的紅事變成白事了。

青鳶聽完她的打算,冷笑一聲:“就憑你現在這副熊樣,還想去攪合人家婚事?呵~”

“你能不能不說讓我洩氣的話?”葉黎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懊惱。雖然葉黎現在撐着拐杖能下地走上兩圈,但離生龍活虎打架鬥毆還差了不止一點點的距離。所以她并不打算現在就讓蘇月玲知道自己的存在,見北堂伊一事,最好還是在蘇月玲不知道的情況下進行。

她主動去見北堂伊固然有點困難,但若是讓北堂伊主動來見她的話,事情不就簡單多了……

葉黎咬着指甲将猥瑣的目光轉向了喬雲展:瞧這身材,啧啧,和葉歌真像啊……

北堂伊的死穴就是葉歌。

喬雲展被葉黎的目光吓了一跳,在聽完葉黎的想法後,用沉默表示同意。

葉黎翻出葉歌的衣服讓他穿上。葉歌是個有點偏執的孩子,喜歡一件東西的衣服便會一直喜歡,所以他的衣服樣式和顏色大都差不多,若是不熟悉葉歌的人,可能會有種這孩子一年到頭怎麽只穿一件衣服的錯覺。事實其實是相反的,葉歌太偏愛一種衣服的結果,便是見到相似的都會買來或者偷來,這滿滿一櫃子的衣服塞得一點空隙都沒有,難怪梨花會跑到她的櫃子裏藏“寶藏”。

換上葉歌的衣服,再加上喬雲展的易容術,一番折騰後,“葉歌二號”便活生生地出現在葉黎面前。

青鳶和十三美女都驚呆了:這相似程度已經到了七八成!

葉黎也沒有打算用真顏出去,喬雲展在她臉上一陣輕拍後,一個陌生面孔的女人也出現在十三琴行。

葉黎感嘆:“變身的感覺真好!”

青鳶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真醜,比你原來還醜……”

葉黎舉起手中的拐杖作勢要打她,喬雲展忙站出來調節,抽出她手裏的拐杖丢到一邊,直接抱着她下樓,安置在早就準備好的馬車裏。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的。”老是這樣被他抱來抱去的,難免心裏有別的想法。

喬雲展正經回道:“這樣比較快一些。”

“好吧。”反正她臉皮還算比較……厚。

根據青鳶提供的地址,葉黎很快找到那家裁縫鋪。時間尚早,店鋪中沒什麽客人,恰巧對面有一家酒樓,喬雲展提議去那家酒樓等。

葉黎點頭表示同意,但別扭着提出一個要求:“你能背着我走嗎,這樣的場合抱着似乎有點不合适……”

喬雲展伸出的手一頓,随即笑道:“在這樣的場合抱着确實不合适,所以本來打算攙着你走來着……”

葉黎一頭撞在馬車壁上。

喬雲展将她背進酒樓,要了一間臨街的雅間,因為從這間雅間可以望到整個裁縫鋪。

直到喬雲展将她背進房間,葉黎埋在他背上的臉才擡起來,紅着兩頰向店小二要吃要喝,畢竟不能不吃不喝幹坐在這裏。

喬雲展很體貼地為她點了一桌子的排骨、豬蹄,排骨壯骨,豬蹄養顏,葉黎拾起的筷子又放下,委婉地問喬雲展:“有清淡一點的嗎?”

喬雲展一臉淡定地給她倒了杯白開水。

果然夠清淡,純白開,連根茶葉梗都沒有。

近晌午十分,淩雲山莊的馬車才出現在裁縫鋪前。蘇月玲先從車上下來,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風,臉色蒼白似有病氣未褪,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鋪子。

再次見到蘇月玲的這一刻,葉黎頓時覺得嚼排骨都有勁兒,咯嘣咯嘣脆……

喬雲展忍俊不禁地遞過來手帕:“骨頭不好吃,快吐出來……”

葉黎将碎成渣的骨頭吐進帕子裏,攥着拳頭說:“早晚我要讓蘇月玲像這骨渣渣一樣!”

喬雲展卻沖着外面揚揚下巴:“那就是北堂伊?”

葉黎想外看去,只見北堂伊一身粉藍衣裙,看起來清新又有靈氣,透着化不開的青澀氣息。只是小嘴撅着,看起來很不高興,賴在馬車旁不肯進去,直到身邊的袁鏡對她說了什麽,她才怏怏不樂地随着蘇月玲走進鋪子。

葉黎立即讓喬雲展下去走一圈,将北堂伊引到這裏來。

喬雲展看起來有些懷疑,葉黎拍拍他的肩膀,從袖子中掏出一只從青鳶那裏摸來的小銅鏡舉在他臉前,驕傲說道:“瞅瞅這漂亮的小臉蛋,你要相信我家葉歌的魅力……”

喬雲展微微紅着一張臉下樓去,葉黎扒着窗戶往外看。

裁縫鋪前,喬雲展似乎有片刻的猶豫,随後才擡腳邁了進去。葉黎掰着十個手指頭還沒有數完,又見他大步走了出來,身後果不其然多了個小尾巴。

這效率,杠杠的。

跟在喬雲展後面的自然是北堂伊沒錯,只不過北堂伊的身邊,又多了人高馬大的随從——萬年木頭臉袁鏡是也。

北堂伊追着“葉歌”,袁鏡追着北堂伊。

喬雲展很快回來,房門也未關,大方敞着等北堂伊進來。葉黎心中忐忑,想了想,還是把臉上的面具撕了下來。

北堂伊還未走進來便開始吵嚷:“葉哥哥,你怎麽不理伊兒……”她的聲音聽起來軟糯嬌嗔,還摻着濃得化不開的少女情思,想來是真心喜歡上葉歌。

想想自家弟弟平日裏那傲嬌的模樣,葉黎不禁心裏為北堂伊多一分思慮:自家弟弟真的不好追啊。

北堂伊和袁鏡很快走進來,喬雲展走到葉黎旁邊站住身子,然後面向北堂伊,禮貌地叫了聲“北堂姑娘。”

雖然相貌極為相似,但喬雲展的聲音卻和葉歌有很大的不同。喬雲展說話大多慢條斯理的,聲音綿而有韌性;葉歌骨子裏其實是非常桀骜的,所以他的聲音也透露着這種本性,給人一種張牙舞爪的感覺。

喬雲展一開口,北堂伊就愣住了,怯怯地問了聲:“葉哥哥,你的聲音怎麽變成這樣了?”

相比于北堂伊兩只眼睛一直黏在“葉歌”身上沒下來,袁鏡的視線就開闊多了,他從一進雅間開始便看到了葉黎,雖然葉黎只是側着身子露出小半張臉來,但餘光中仍能感覺到他投向自己疑惑與防備的目光。

“北堂姑娘,在下并非葉歌。”喬雲展不緊不慢地解釋。

“什麽?”

“小姐,他的确不是葉公子。”袁鏡面無表情地看着葉黎,開口問道:“葉姑娘,你将小姐引到這裏來有什麽事嗎?”

葉黎這時才轉過身來,正面面向北堂伊,剛要開口說話,忽然眼前一藍,一個嬌小的藍色身影已經撲到自己懷裏。

“嫂嫂,伊兒好想你~”

葉黎猝不及防,被她壓得腿疼。對于北堂伊這種熱情洋溢的打招呼方式,葉黎意外之餘,一個倒懸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來,還好,蘇月玲沒将北堂伊同化掉。

“北堂姑娘,葉姑娘身上還有傷,你還是起來說話吧。”說着喬雲展俯身便想把北堂伊從葉黎身上拉起來,卻被後面的袁鏡先一步将她拉起來。

北堂伊卻一把抓住喬雲展的袖子,滿懷期冀地問上一句:“你真的不是葉哥哥嗎?”

喬雲展沒再回答,只是拿出帕子,蘸了些熱水,将臉擦幹淨,露出原來的面目來。

然後北堂伊重新撲到葉黎懷裏嗚嗚地哭了:“嫂嫂,我想葉哥哥了,他說好很快回來見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男主就出現了,大家再等一等……

ps:

作者:話說怎麽感覺陰風陣陣……

葉歌:作者,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出!來?

作者:這個,我打算讓你壓軸出場……哎?哎你掏出鋼針是幾個意思……

☆、娃娃親?

袁鏡和喬雲展知趣地出了房間,一個在外面守着,一個留意裁縫鋪裏蘇月玲的舉動。

安慰了北堂伊幾句,葉黎便将膩在自己身上的北堂伊拉起來,就自己疑惑的事情開始問她一些問題。而北堂伊也是有問必答,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說給葉黎聽。

托北堂伊的福,葉黎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葉歌在淩雲山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了解得透透徹徹,而北堂伊也不見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丫頭怎麽就那麽喜歡葉歌?

“伊兒,”葉黎揉揉眉角,打斷她:“我其實沒那麽想知道葉歌的事情,我是在問你哥哥的事情,你不要跑題好不好,我能坐在這裏聽你說話已經很不容易了……”是很不容易,坐得她腿都疼了。

北堂伊一臉無辜:“難道我不是在說哥哥的事情嗎?”

葉黎長嘆一口氣:她問北堂伊的是,北堂宇有沒有提劍被誰偷走的事情,結果北堂伊生生把這話題扯到葉歌沐浴時用什麽味道的皂角。

這算怎麽回事?她一點也不好奇葉歌到底是用什麽味道的皂角好不好?況且蘇月玲還活生生站在對面的裁縫鋪裏,她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同北堂伊在這裏聊葉歌的事情。

北堂伊眨眨眼,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吧,現在開始只講哥哥的事情。”

葉黎重新恢複精神,腿也不覺得疼了。

總算這次不負葉黎所望,北堂伊絮絮叨叨地說起來,總算說出點有用的東西。

據北堂伊所知道的,北堂宇回到淩雲山莊後,雖然并未帶回玄鐵劍,但也未向大家解釋原因。除了每天抽出一點時間去看受傷的蘇月玲和昏迷不醒的蘇千行,其餘的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直到袁青回來。

“袁青回來後,哥哥便一直想從山莊出去,爹爹問他原因他也不說,我覺得哥哥是想出去找嫂嫂你……”北堂伊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對葉黎說:“後來爹爹去找蘇姐姐,回來就和哥哥吵架,吵得好兇,而且還打了哥哥,哥哥也不知道反抗。爹爹下手那麽重,哥哥當時都摔在地上都起不來身了。我猜一定是蘇姐姐說哥哥的壞話了,不然爹爹才不會這樣,好讨厭蘇姐姐……”

聽到這裏,葉黎心中一寒:八成是蘇月玲将偷劍的事誣賴到自己頭上,才引得北堂牧大發雷霆。

不過顯然北堂伊還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是自家的寶貝,若是北堂伊也聽了蘇月玲的話,認為玄鐵劍是她偷的,大概也不可能坐在這裏同她心平氣和地說話。

也不知道北堂宇是怎麽防着蘇月玲瞞住北堂伊的?

北堂伊的話還在繼續:“從那天起,哥哥便被爹爹軟禁起來了,不許他出山莊,也不許我們看他。然後第二天我偷偷跑去看哥哥,哥哥要我想辦法将葉哥哥帶去。我是大小姐嘛,帶葉哥哥去見自己的哥哥,恐吓一下那些家丁,他們也就不敢亂說。不過,葉哥哥見過哥哥後,臉色很不好看,然後就過來摸我的頭,說他要走了,但很快會回來看我。葉哥哥的手真暖和啊,他的手也很好看,又大又修長。他在床上養傷的時候,可都是我伺候他洗手洗臉的。葉哥哥掌心有繭,我聽說用檸檬皮可以磨掉,所以每天都……”

呼~果然,最後還是離不開葉歌的話題。

葉黎雖然不忍心,但還是不客氣地再次打斷她,問道:“那你哥哥為什麽要同蘇月玲成親?”

北堂伊的臉色唰得就變了。

“說到這個我就很生氣!”北堂伊小嘴一撅,捏着拳頭往桌上一砸,粉嫩的小手立即泛紅,她忙拿起來放到嘴邊吹吹,然後說:“我讨厭蘇姐姐當我的嫂嫂,嫂嫂你快些随我去見哥哥,不讓他和蘇姐姐成親……”

葉黎一聽樂了,原來發現自己讨厭的人也被別人讨厭着,是這麽好的感覺啊。“那你倒是先告訴我為什麽北堂宇要同她成親啊?”

北堂伊皺着眉頭,想了片刻才說:“爹爹說,哥哥和蘇姐姐本來就有婚約,而且蘇姐姐不是蘇姐姐,是什麽南宮鶴的女兒。那南宮鶴是爹爹往年的好友,當年好像是結了娃娃親。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反正蘇姐姐的身世很奇怪,她說她不是孤兒,她和蘇千行都是南宮鶴的兒女,她的師傅在臨死前告訴她的,哎呀好煩人,為什麽她會和哥哥有婚約呢,我那麽讨厭她的……”

北堂伊雖然說的颠三倒四,但大致內容葉黎還是聽明白了。不過她怎麽也不會相信,蘇月玲會和北堂宇有什麽所謂的娃娃親。

這大概又是鳳舞山莊出的主意吧。葉黎有些想不透,鳳舞山莊究竟想利用蘇月玲做什麽,同北堂宇成親的話,對鳳舞山莊又有什麽好處?

“那北堂宇,對這樁婚事是什麽态度?”

“唔……”北堂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葉黎,支吾半天才小聲說出:“哥哥他,好像沒反對,嫂嫂……”

沒有反對……麽?

北堂伊伸長了脖子看她。

葉黎狀似淡然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沖北堂伊一笑:“沒事,你哥哥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不怪他。”

“可是嫂嫂……”北堂伊咽了咽口水,說道:“你的杯子裏早就沒水了好像……”

葉黎狠狠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包了兩團火在其中。她驟然捏緊茶杯,舉到北堂伊面前,一字一頓地說:“我真的很想把這個砸在蘇月玲頭上!狠狠地、使勁地砸上去!”

北堂伊一把抱住葉黎的胳膊,安慰道:“嫂嫂不生氣不生氣,跟我去見哥哥吧,見到哥哥就好了……”

“憑什麽我去見他,讓他來見我!”葉黎強壓下心中的嫉火,北堂宇應該是知道蘇月玲居心叵測的,所以他不可能真的同蘇月玲成親。她要淡定,她不生氣……

“嘭~”杯子碎掉的聲音。

北堂伊吓得一顫。

這時突然有敲門聲,喬雲展的聲音傳來:“葉姑娘,蘇月玲好像快出來了。”

“嫂嫂?”北堂伊看向葉黎。“我要怎麽做?”

難得北堂伊同她一條心,葉黎摸摸她的頭發:“伊兒,你先回去,不要告訴任何人你見過我,尤其是蘇月玲。還有,蘇月玲很壞,你不要相信她的話,不要與她親近,以後最好避着她,知道嗎?”

“我有袁鏡,不怕她!”

“總之你要小心蘇月玲這個女人就是了。”怎麽有種背後說別人壞話的感覺。

“我會的,伊兒永遠只認你做嫂嫂。”北堂伊甜甜地說道。

“真乖!”

……

北堂伊走後,葉黎才敢揉揉雙腿。坐了這麽久,腿有些受不了,她好想躺一躺。

喬雲展将兩張椅子拼在一起,不知從哪裏弄來一張軟墊,鋪在上面,小心将她的腿放到上面。“等一下蘇月玲他們走了,我們便回去,你再忍一下。”

“謝謝你,不過,”葉黎羞澀一笑:“我想在這裏多呆一會兒。”

喬雲展身形一頓,随即恢複正常:“是要等北堂宇嗎?”

“嗯,我怕他找不到我,所以不敢亂走。”

“你确定他會來?”

葉黎笑了笑:“确定啊,他一定會來的。”聽北堂伊話中的意思,北堂宇定然對蘇月玲産生了懷疑。今天蘇月玲同北堂伊一起出來,他肯定不會只派袁鏡一個人跟着北堂伊,暗地裏不知還布置着多少眼線盯着。如今北堂伊被她引到這裏來,他這麽聰明,一定猜到她在這裏。

喬雲展沒再說話,他最近似乎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了。

葉黎總覺得他有心事,可是她問過,他又不說。見他沉默,葉黎說道:“如果你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先回去的。”

“不會,我陪你一起等。”喬雲展将椅子挪到葉黎身邊,挨着她坐下,掰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淡淡說道:“這樣會舒服些。”

葉黎身體一僵,未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一個她很久之前就想問的一個問題:“喬雲展,我們是不是很久之前就認識?”

萦繞在她腦海中的莫名的熟悉感不是平白就有的,她一定在某個時間,某個地點見過喬雲展。可惜她想破腦袋也沒想起來。

何況這些日子以來喬雲展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更是加深了她的這一想法。沒有哪個陌生人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除非他們以前就認識。

如果不是這樣,那麽葉黎就該好好考慮青鳶的話,喬雲展是不是一開始,便帶着某種目的接近自己?

葉黎自認為她身上沒有什麽可以讓人利用的東西,除了一身的偷盜本領,她着實沒有什麽值得利用的東西。

喬雲展的手倏忽落在她的下巴上,将她的臉擡向他。

如此近的距離,葉黎無比清晰地感覺到他眸中有東西跳躍着,似有千言萬語想表達,但出口的卻只有一句:“若我說是早就見過,卻不希望你記起來,你信是不信?”

葉黎腦中“轟”得炸開,對于他的話只覺茫然與驚呆。

她寧願喬雲展承認是第二種可能。

半響,葉黎才張口說出一句:“啊?我信……還是不信?”

“我在問你呢?”喬雲展輕笑一聲,垂下頭來慢慢靠近她。

葉黎幾乎能從他的眼中看到完全傻掉的自己。

葉黎的腦袋還靠在他的肩膀上,喬雲展低頭的時候,微微偏開一些距離,看上去,似乎很像是……要吻她!

一股熱氣直竄葉黎腦門。

還不等這熱散去,突然又有一股涼意撲面而來,夾雜着寒冰冷劍嗖嗖射到她臉上。

“葉!黎!”

“你的聲音好奇怪?”

喬雲展擡頭望向雅間的門口,悠悠道:“不是我的聲音。”

葉黎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登時吓得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

她的親娘哎,北堂宇怎麽老是喜歡不聲不響地出現呢?

作者有話要說: 請大家發揮想象力,各自腦補一下咱們男主女主重逢的場景……

ps:(純屬惡搞,認真你就輸了哦)

瓊瑤版是醬紫的:

葉黎:宇,你為什麽現在才找到我,你不知道我等得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

北堂宇:黎,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好辛苦,好辛苦……

(衆人:你們倆當喬雲展是死人嗎?沒看見還有一個喘氣的站在那裏嗎?你們這樣肉麻真的好嗎?)

偶像劇版是醬紫的:

北堂宇:(指着喬雲展)說,這個男人是誰?

葉黎:你聽我解釋,你一定要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你一定要聽我解釋……(衆人:你倒是解釋啊)

北堂宇:我不聽我不聽……(衆人:尼瑪說好的威武雄壯的男主呢?一秒鐘變娘炮是幾個意思?)

韓劇生死戀是醬紫的:

葉黎:是我瘋了嗎?為什麽你如今站在我面前,我還是那麽地想你。你不要離開,我腿受傷了,追不上你……

北堂宇:(帥氣的只用一只手臂霸道地将她抱入懷中,另一只手撫摸她的發,表情堅定中)我再也不會離開你……

喬雲展:(沒眼看……)

作者:以上真的純屬惡搞,大家不要幻滅!

☆、喬雲展的身世

“我在馬車上等你。”喬雲展依舊淡然如斯,端平了肩膀走了出去,仿佛絲毫沒有察覺這個房間裏某個男人眼中的火焰已經足夠燒透整個屋頂。

葉黎立即從椅子上将腿撤下來,雙腿一并小手一搓,坐姿立即标準起來。

北堂宇大步走到葉黎面前,大手一抓,将她從椅子上提起來,一雙眼睛血絲滿布,看起來有些駭人。

“我這些日子為你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你居然在這裏和別的男人調情,你這個……”北堂宇突然将她揉進懷裏,手臂越收越緊,幾乎勒得葉黎喘不過氣來。“你這個沒良心的小賊,白瞎了我這麽多天為你提心吊膽!”

葉黎眼眶一熱,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委屈一股腦地湧上心頭,她真想抱着北堂宇大哭一場。

“北堂宇……”葉黎雙臂環上他的腰身,将頭埋進他的懷裏,酸酸地說:“你應該先找到我的,而不是等我主動出現,我覺得委屈……”

“是我的錯,我沒能找到你,是我的錯……”北堂宇吻着她的發,然後将她從懷裏拉出來,捧着她的臉,慢慢俯下了身子。

額頭,眉眼,鼻梁,一點一點地吻下來。

葉黎順從地閉上雙眼,嘟嘴……

她嘟……

好半響,唇上都沒有任何觸覺傳來,葉黎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北堂宇這厮,正一臉糾結地盯着她的雙唇看,就是不下口。

葉黎耳根發燙,又是羞赧又是惱怒:“不親算了!”說着就要從他懷裏退出來。

“不是!”北堂宇一手扣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在她唇上摩挲:“剛剛,你和他……他是不是在、在……”接下來的話,北堂宇怎麽也說不出口。

葉黎方恍然大悟:感情這個男人吃醋了?

“你是不是在嫌棄我?”葉黎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故意氣他:“親了怎麽樣?沒親又怎麽樣?”

北堂宇被她這話一激,落在她腰上的手用力一提,将葉黎整個托了上來,幾乎與他平視。他眼中燃燒的嫉火,直接發洩在她嘴巴上。“若你給他親了……”北堂宇在她雙唇上狠狠啃了一下。“若是沒給他親……”北堂宇溫柔地将自己的唇印在她的唇上,輕輕噬咬。

葉黎被他撩撥得小鹿亂撞只覺口幹舌燥,她舔舔嘴唇,再瞅瞅北堂宇那厚薄均勻的嘴唇,砸吧砸吧嘴巴開口說道:“雖然他沒有親我,但,我還是蠻喜歡你第一種方式……”說罷直接勾下北堂宇的脖子,奉上自己的軟唇。

北堂宇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滾燙的吻鋪天蓋地地襲來,帶着失而複得喜悅與激動,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臉上、唇上。

葉黎一邊享受他帶給自己的幸福感覺,一邊卻在心中暗暗叫苦:接個吻真真是不容易,腿好疼……

“專心點!”北堂宇不滿地在她耳邊呢喃一句。

葉黎幹脆雙腳離地,直接挂在他身上。

北堂宇身子一彎,随即将葉黎抱到桌子上去,深深地吻了最後一次然後停了下來。

葉黎一臉欲求不滿地看着他。

北堂宇卻垂下頭來,輕輕按了按她裹着紗布和木板的腿,嘆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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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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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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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