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心底泛起了一怔酸澀,臉上的笑意不再,轉而一臉的冷淡。
一旁的墨紫溟看着她臉上的變化,以為是澄兒的惡作劇讓她生氣了,便不悅道“澄兒,還不下來,這麽大的人了,還要嬸嬸抱,成何體統,給朕下來……”
墨裕澄扭頭看向一旁的父王,又看了一旁的皇叔,他看到,皇叔的眼睛裏面,有一團火光在跳動。
尋思着,轉過頭看向盯着他看的白素衣,小臉委屈道:“嬸嬸,父王生氣了,放澄兒下來吧。”
白素衣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小臉,微微點頭,随後,弓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放下了他。
回到地面的墨裕澄站在她的身旁,小小的身段略顯嬌小可愛。
白素衣緩緩走到墨紫潇身旁,淡淡道,“我們走吧……”
完全沒有把一旁的墨紫溟放在眼中。
墨紫潇知道她的意思,可是,她怎麽能這麽大膽,在皇兄面前如此的放肆。
擡眼看了一眼一旁的皇兄,他以為,皇兄肯定會一臉的不滿,這白素衣如此的不把他這個堂堂皇上放在眼裏,這對于帝王來講,無非是奇恥大辱,可是,墨紫溟的臉上,卻并無憤怒之意,他炯炯有神的雙眸中,閃現出一絲欣賞的眼光。
墨紫潇輕輕蹙眉,這皇兄是怎麽回事?
白素衣牽着墨裕澄的小手,擡步走到墨紫溟的面前,看了墨裕澄一眼,緩緩道,“這本冊子我已經送給了澄兒,便是他的東西,你要看的話,不用征求我的同意,只要他答應便好,語罷,她微微偏頭,看向一旁嬌小的人兒,澄兒,你願意把嬸嬸送你的東西給你父皇看嗎?”
墨裕澄的小腦袋如搗蒜般,其實在父王要看之前,他就想給父王看的,只是,想起她說的話,才沒有,這下,他不算違約了,因為他記得嬸嬸說過,不要給任何人看。
白素衣輕點頭,“既然冊子的主人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麽,告辭……”
語罷,她拉起墨裕澄的小手,往門外走去。
墨紫潇和墨紫溟相互對望一眼,墨紫溟看着她牽着自己兒子的手,是那麽的和諧,一雙黝黑的雙眸中,閃現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只是,看着面前站立的皇弟,眼神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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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潇挪步走到他跟前,雙拳恭敬道,“皇兄,那臣弟先行退下了。”
墨紫溟微微擺手,示意他請便。
“嬸嬸,我想跟你一同去皇叔那裏,我還想讓嬸嬸抱着我睡覺……”
墨裕澄奶聲奶氣的說着,雙手可憐兮兮的拉住白素衣的衣袍,樣子着實可愛。
墨裕澄此話一處,屋外站崗的侍衛和在一旁靜候的宮女,都忍不住掩面低笑,這小太子,真是太有趣了。
屋內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聚,墨紫溟的臉上,閃現過一絲尴尬之色。
卻見那白素衣緩緩蹲下身來,她伸出雙手輕撫墨裕澄粉嫩的小臉蛋,一臉溫柔道:“澄兒乖,不要每天想着玩,要好好的把嬸嬸給你的東西練好,下個月,嬸嬸在來看你,順便檢查你的進步,可好?”
墨裕澄聽聞她的話語,微微點頭,随後道“城兒乖乖,一定好好練武,等着嬸嬸來看你……”
白素衣笑顏如花,屋外的驕陽照在她的臉上,為那張原本素雅清秀的小臉,鍍上一層金黃的光暈。
随後,她緩緩起身,看向身後的墨紫潇,臉上的笑意不再,轉而一臉冷淡,淡淡道,“王爺,走吧……”
語罷,擡步,走出了大廳。
墨紫潇無奈,只得跟上前去。
而墨裕澄,還在身後伸出小手,在嘴邊做出小喇叭狀,稚氣的聲音飄蕩在皇宮上空,久久不散,“嬸嬸,記得來看澄兒……”
白素衣走的步子很快,她的雙拳握緊,微微閉眼,她聽見了身後寶貝的呼喊,只覺得心底一怔睹的慌,她沒有想到,原本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竟會心疼一個人,那個奶聲奶氣的孩童,融化了她心底如冰山一般的寒冰。
墨紫潇跟着她的身後,看着白素衣的反映,他着實想不通,既然這麽喜歡孩子,為什麽他說賜一個孩子給她的時候,她卻說要孩子跟她的姓才生,這說明什麽,說明她讨厭他,讨厭他是孩子的父親。
這樣的認知讓他大為惱火,看來,是他太寵她了,她恃寵而驕了,對,一定是這樣的。
墨紫潇不知道,他的這個胡亂的推測,差點斷送掉他的性命。
也使得倆人好不容易建立的關系,差點跌落冰谷。
走出了宮門口,早已等待在宮門外的馬夫看見倆人,便急忙的跑到墨紫潇的身旁,微微行禮,“小的參加王爺,王妃……”
墨紫潇微微點頭,看向一旁的白素衣,他大掌一撈,把白素衣撈入懷中,在她耳畔呵氣如蘭,“王妃,上馬車吧……”
說完,把她橫抱着,微微躬身,踩着木凳,上了馬車。
被他抱着的白素衣沒有任何表情,那張拒人以千裏的臉上,那雙深如幽潭的雙眸中,依舊充斥着空蕩與默然。
寬敞舒适的馬車中,上好梨花木桌上,擺放着一壺沏好的茶水,滾燙的茶水散發出萦繞的霧氣,飄蕩在馬車裏。
桌旁,放置着一個沉香雕花檀香爐子,碧綠的煙霧從香爐中不斷溢出,整個馬車中,飄蕩着一股股清淡的沉香味。
墨紫潇把白素衣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柔軟的墊子上,自己,則在她的一旁坐下,他瞧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白素衣,不覺心底一陣窩火,不悅道,“王妃,本王口渴了,給本王倒一杯茶……”
白素衣擡頭瞧了他一眼,垂下眼眸,淡淡道:“王爺自己不是有手嗎,茶水就在桌上,您請便……”
如此冷淡帶有挑釁的話語,讓墨紫潇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抓過她,一只手掐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王妃,你太不把本王放眼裏了?”
他說的咬牙切齒,該死的,這個女人,竟敢一次次忤逆他。
白素衣依舊面無表情,肩膀處傳來的陣陣刺痛,她卻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呵,這樣的痛算什麽,她經歷過這世間最傷的痛,比起那種傷害,身體上的又算的了什麽?
墨紫潇的手勁越來越大,他能感覺到他快捏碎了她的骨頭,可是,眼前的女子,竟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她這是怎麽了,難道不痛嗎?
他看到那薄薄的衣料在自己的手中揉捏成一團,女子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他頹廢的松手,随後,惱怒的一把掀開了桌上的茶壺和檀香爐子,滾燙的茶水濺撒在倆人身上,卻沒有人喊痛,也沒有人吭聲,白素衣擡眼,看着眼前暴怒的男子,她不覺得有那麽的熟悉。
一樣的臉,一樣的脾性,那一次,她為了殺一個人,差點失身,後來,她殺了那個人,當她滿身是血完成任務回來的時候,那個男子,也和眼前的男子一樣,氣急敗壞。
滾燙的熱水灑落在白素衣的胳膊上,沁濕了白色的衣袍,若隐若現的皮膚上,可以看到般般紅點和細密的水泡。
發瘋過後的墨紫潇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他慌忙拿過她的手,一把扶開燙皺了的衣袖,果然,那白玉凝脂的手臂上,正爬出如豆子般大小的水泡。
墨紫潇的眼神頓了頓,一把甩開她的手,随後,扶開簾子,朝外面的車夫大喊,“給本王快馬加鞭,趕回王府。”
車夫聽聞,握緊手中的鞭子,朝馬屁股上狠狠抽打,如風一般的馬車,在路上飛馳着。
墨紫潇回到馬車中,坐在她身旁,擡起她的手,看着那不斷冒出的小豆子和周遭的肌膚紅腫一片,他竟感到絲絲心疼,随後,看向一旁淡漠的她,沉聲道,“白素衣,你不知道疼嗎?”
白素衣擡頭看他,那雙深如幽潭的雙眸中,有一閃而過的傷痛,随後,恢複如初。
她抽回自己的手,把手放在半空,凝視着手臂上的燙傷,淡淡道,“你無法知道,我經歷過的痛苦,這點皮肉之痛,又算的了什麽,等王爺以後遇到心儀的人,被心愛之人背叛的時候,那種痛,才是最刻骨銘心的……”
她緩緩的說着,黝黑的雙眸,卻透過一層薄薄的窗戶,看向那遙遠的太空,尋找着那個屬于她的世界。
她在那個世界,痛苦的活過,又在這個世界,了無生趣的活着,上天對她葉錦笙,還真是殘忍,就因為她愛錯了人,就要受到如此殘酷的懲罰。
墨紫潇知道她又在說她那個世界的事,臉上表現出濃濃的不悅,她說什麽,說被心愛之人背叛,呵真是笑話,他墨紫潇,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女人,更別提被女人背叛。
“本王,不會愛上任何女人,自然,也理解不了你所說的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
他冷冷道,語氣中,有點底氣不足。
白素衣不屑的擡眼瞧了他一眼,随後,不再說話。
靜靜的馬車中,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音,只有車外有節奏的馬蹄聲,在不斷的回響着。
馬車平穩的停靠在潇王府大門口,大門口,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幾位夫人,看見王爺的馬車時候,眼底,都泛着期待的光芒,這麽熱的天氣,真是煎熬啊。
車夫先行跳下馬車,随後,朝馬車裏恭敬道,“回禀王爺,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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