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狹窄的房間裏,骨質燒焦的味道還在,被铐在兩架斑駁的燒烤架上的人背靠着牆站着,右臂上一片焦黑,看不出是血還是燒焦的皮膚,焦黑之上緩緩流下膿水,讓人看着都有些不舒服。
明明是一身狼狽,偏偏他本人還能氣定神閑地對着牆壁發呆,思緒不知已經飛到哪個次元去了。
這時,鐵門被打開,幾個穿着鼻環的男人進來,其中一人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長得不錯,就是臉上和身上看着讓人倒胃口。”
邊上一個小個子猥瑣地笑笑:“這樣才有味道。細皮嫩肉的亞洲男人配上猙獰的傷疤,最能激起基佬們的沖動。”
開始說的的那個厭惡地皺了皺眉,張口“呸”了一地:“Perverts(變态)!”說完掏出根膠皮管子綁在李唐左臂上,從小個子手裏接過針管推進他血管,“小子,算你倒黴,就剩半個小時了,你的小b*tch看着是不能來了。K哥叫咱們送你去簾後。”
簾後(behind the curtain),大多gay bar專設一道簾子,那後面是女性的禁地,基佬的天堂。
要被送到簾後的人長睫毛動了動,随着藥物的推入雙眼慢慢閉上,至始至終面上沒有什麽表情。
--------------------------------------------------------------------------------------------------------------
二十三小時前,Facechat創始人在加州的豪宅中。
風裏希在淩亂的床上坐了很久,才小聲叫了一句:“蘇糜?”
角落裏那個蜷着的人影沒有反應。
她四肢并用爬到床沿,再次小聲叫了一句:“蘇……蘇糜?”
繼續沒有反應。
她穩了穩心神,小心翼翼跳下床去,伸手扒拉扒拉有點皺的西裝:“喂……”
被翻過來的男人眼睛緊閉,臉上比平日還要白上三分,整個人看着真像一片紙一樣,還是放了有些年頭的紙。
風裏希手一松,站起來說:“蘇糜,起來,別裝了。”說完自己出去泡了杯茶,坐在床腳的榻上看起了電視。
Advertisement
坐了半個小時,完全不知道演了些什麽,她沒辦法,站起身來去拉地上的人:“好了好了,我不生氣,起來回去睡。”
她這麽一拉,蘇糜的脖子卻好像斷了一樣,頭直直往下墜。風裏希心裏一緊,伸手去抱他的頭,入手處卻是一片粘膩。
她腦子轟的一聲,眼前出現明日報紙頭條:Facechat創始人于大婚前被未婚妻一腳踹死。
她伸手探了探狐貍鼻子,心裏才一松:還好,還有氣。
現在不是覺得“還好”的時候吧?!
顫抖的手從他口袋裏摸出手機,按了911。
---------------------------------------------------------------------------------------------------
之後的十幾個小時,她都坐在醫院的樓梯間,因為夜晚不是探視時間,她只能坐在臺階上,身上還穿着宴會上的禮服,因為一晚上的折騰看着十分像剛從某些犯罪現場回來的。
醫生說蘇糜的後腦應該是正好撞在尖銳的落地燈座上,開了不小的口子,因為撞後沒有立即送醫,極有可能感染,也不排除留下後遺症。
她托腮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眼前浮現的都是那張本來就尖削病态的臉和一雙灰撲撲的眼珠。
他已經因為她沒了眼睛,如果再因為她沒了腦子……
風裏希越想越心驚,想到最後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風裏希,你踹他做什麽?婚都訂了你還玩踹未婚夫,風裏希,你演肥皂劇呢?
她這麽想着,十分後悔,在身上摸了半天無果,又跑到洗手間去撕了一張長長的廁所紙,從護士那裏要了支筆,蹲回樓梯口認認真真地開始寫保證書。
“1. 保證不對蘇教授進行任何惡意或非惡意的人身傷害;
2. 保證不對蘇教授進行任何惡意或非惡意的精神傷害……”
寫完第二條她咬着筆頭想了一會,又加上一句“(其臉皮厚度高于平均值+2倍标準差時除外)”。
她正寫着,身後傳來一個人的驚叫:“娘娘,您這是要棄惡從善了嗎?”
風裏希回頭,看見穿着花外套的玄女正抓着手機站在她身後,頭發還亂糟糟的,顯然是剛從床上爬起來。
她把手裏的廁紙一疊,低聲說:“你怎麽來了?”
玄女一臉為難,最後抿了抿唇:“娘娘,今晚有人打了三個電話到您的備用號碼上……”她有些艱難地說,“李唐被MS-13的人抓了,他們說,如果你不在12點前光着身子出現,就……就……”
她跺了跺腳:“就要把他送到Gay bar去給人輪!”
說完,她遞過手裏的電話撥進語音信箱。
語音才播了兩秒鐘,就被風裏希掐斷,她有些厭惡地說:“蘇糜腦子被磕了,你腦子也被磕了麽?李唐是什麽人?就在不到六個小時前,他還旁若無人地突破全矽谷保全設施最先進的酒店,夾着個電腦逛街似的爆了三百來個燈泡。他被MS-13抓了?MS-13難道比聯邦調查局還能耐了?”
就在這時,她手裏的東西響了,她把電話扔回給玄女:“以後別拿這些來煩我。”說完站起身來拉開樓道的門去了。
床上的狐貍腦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總是上翹的眼角沾了些暗黃的晶體。
她伸手輕輕替他擦幹淨,老實坐在一邊對着仍未清醒的蘇狐貍進行深刻的自我檢讨:“我知道,踹你是我不對。但是你下次要做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好歹給我幾個小時做好準備,寫好計劃書……”
退休婦女再次附體,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又掏出塞在胸口皺巴巴的廁所紙開始一條條往上加,一邊加一邊念出聲來。
等加到第十六條“保證再不背着蘇教授往他的紅酒裏加蝸牛汁”時,床上的人終于忍不住了:“離離,你究竟背着人家幹了多少事?蝸牛汁?”
風裏希聽到人醒了,啪地放下筆,快速問:“在一天的24小時之中,時鐘的時針、分針和秒針完全重合在一起的時候有幾次?”
床上的紗布狐貍愣了愣,三秒後毫不猶豫地回答:“22次。”
風裏希松了口氣,把手裏的保證書團吧團吧往紙簍裏一扔,還好沒傻。
-----------------------------------------------------------------------------------
花璃找到風裏希時,她正一臉怨婦地在醫院邊上的餐廳給蘇皇帝陛下張羅晚膳,其時離MS-13要求的時間還有5個小時。
花璃下了飛機後花了一番工夫找到她,此刻臉上風塵仆仆,一副千裏尋親的架勢。
她坐在等着外賣的風裏希對面,面色不善地問:“他在哪裏?!”
風裏希愣了愣,想不明白多倫多的同學為什麽會出現在加州,随口問道:“誰?”
花璃見她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差點把手裏一杯水潑在她臉上:“別裝了,我看了新聞,他昨晚出現在你的生日宴上。”她握緊了杯子,“你們大費周章的引他過去,現在還裝不知情,不是太可笑了?”
風裏希眯了眯眼:“你說……李唐?你又是他什麽人?”
花璃“哼”了一聲,忽然換了一種聲音,低沉沙啞,與電話裏的一樣:“風娘娘記性真是不好呢。”
風裏希咬了咬唇:“是你?之前打電話的過來的不是他?”
花璃不屑地撇了撇嘴:“當然是我,你以為我哥哥那麽閑,沒事陪你玩游戲?”
風裏希心裏一沉,她一直以為年初下藥和龍十三等幾件事都是李唐做的,卻沒想到李唐還有個妹妹。
她手指壓在桌上:“我不知道他在哪,也沒有設計引他出來,你找錯人了。”說完也不等外賣了,站起來就走。
走到門口,被花璃拉住,她攥着風裏希的胳膊,暗地裏和她較着手勁:“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但是他找了你很久,不惜調了半數人去華盛頓,甚至幾次只身潛進FBI總部去找你。”
她看着風裏希在陽光下看不出疤痕的臉:“他把你治好了,可是為了給你試藥,他一條胳膊都廢了,這兩個月來燒一直沒退,直到接到你們故意放出來的消息時,他都還在床上。”
她輕輕“哼”了一聲:“聽說蘇教授的未婚妻7月10日滿21,就是因為這個日子和你的生日一樣……你們故意拖住消息公布,只給他一天應對。我哥哥那麽理智的一個人,怎麽會不知道是圈套,可他怕真的是你,所以沒帶多少人就趕過來了。”她目光沉沉,“你們早就在賓客裏安排了人,想将我們13K的人一舉抓獲。好在哥哥料到這些,讓我們的人早早撤了。”
她咬了咬牙:“可是我們也和他失去聯系,從昨晚起,已經20個小時了,哥哥他那樣的人,除了三年半前那次,從來沒有這麽久沒消息過,他一定是被人抓了……他那樣的人……什麽人能治得住他?一定是你,是你又騙他了……”
趁着花璃發瘋,風裏希手腕一擰,反手掙開她:“夠了!‘他那樣的人’、‘他那樣的人’,他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感興趣,你也找錯人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璃憤怒地伸手入懷,被一旁的十二少扶住手臂。
他微微指了指四周,花璃看過去,只見周圍看報紙、打電話的群衆都訓練有素地插了一只手在口袋裏,氣憤地将已經摸到的槍松開。
-------------------------------------------------------------------------
伺候完蘇糜大人吃飯擦臉方便,又被迫講了一晚上笑話捶了半個鐘頭的腿,風裏希才被暫時釋放回去沖個澡換身衣服。
洗幹淨一身血和泥,她坐在床上擦頭發,目光忽然落在牆角的落地燈上。
燈座上的血污已經被擦洗幹淨,她盯着那燈看了很久,忽然快步走出去,将外面的菲傭拉了進來:“這座燈是什麽時候放在這的?”
那傭人想了一會,有些不明所以地說:“前……前天先生買回來的……”
風裏希手一松,又一緊,四下張望,忽然問道:“現在幾點了?!”
那菲傭更加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手表:“12點53分……?”
---------------------------------------節操小劇場-----------------------------------------
“現在幾點了?”
“12點53分……”
離MS-13限制的時間已經過了53分鐘。
眼裏沒有你型
XY藍歆:“已經這麽晚了?!”
說完風一般出去了。
“我要趕去伺候蘇教授尿尿!教授一定憋壞了!”
真愛型
江凝(風一般沖出去,一邊跑一邊打電話):把龍興幫在加州的人手都調出來。立刻!馬上!把矽谷附近所有Gay bar都給我平了!
心中默念:李唐,你等我!
商業型
W(風一般地沖出去,打電話給一入jj深似海):入入,快來,記得帶好設備,咱們別錯過第一發了。
電話那邊的一入JJ深似海:我都拍了一場了…..不說了下一輪開始了。喂,你們幾個,用這個道具,42剛從網上買的。
看熱鬧型
桃子(風一般沖出去):玄女,前排訂票。對,給蘇糜也訂一張。
淡定型
Mia(轉身回去睡覺):沒關系,他是大神,他有技術,就算進bar也不會被怎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本來已經寫到gay bar了,結果一看字數暴了,只好把一大段都切下來明天貼。
唉,寫得我都有點心疼大神了,不過狐貍也很苦逼,娘娘也很苦逼。
寫到這大家看出來那個燈是怎麽回事了麽?
大神貞潔究竟還在不在,下章揭曉。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