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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再怎麽好,也是凍得不行。所以在确定皇兄無事後,就昏倒在了龍床邊。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君涎做的這些,索福愣是沒有說出來。反正他這個小小的太-監總管對于王爺大人怎麽都生不出好感。
雖然很想當面道謝什麽的,但林沐之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立刻取表關懷,送溫暖什麽的。
“皇上,您要不要用點東西?”見林沐之微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索福連忙關懷的詢問道。
“也好。”
現在寝殿已經點起了燈火,窗外又一片黑暗,實在是不早了。想想自己應該是昏睡了一天,除了昨晚吃了幾口君涎捉來的山雞之外就沒有再吃什麽東西了。
“那奴才這就吩咐下去。”聽了這話,又看了看林沐之依舊蒼白的臉色,索福連忙走大殿,着急的吩咐備餐去了。
看得出來,這小孩真的是關心他。
看着索福的背影,林沐之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起來。
“皇上,王管事求見。”
索福前腳離開,門外進來一個小太-監,向着林沐之下跪恭敬的行禮後恭敬的說道。
“宣。”
淡淡瞥了一眼,這王管事也算是個不小的官兒。年紀也就四十左右,在宮中混了大半輩子,才混到了這麽份吃香的職位。王管事,管的就是內宮刑罰。
“奴才參見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報。”
圓滾滾的管事大人邁着小步子走來,進了殿就行了一個大禮,這滿面讨好的笑容,即使是微低着頭也能感受的到——完美的展現了一副狗腿的模樣。
正巧索福辦完了差事走了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輕輕悄悄的繞過跪在地上的王管事,總管大人站回到了林沐之身邊。
擡手接過索福新沏的茶水,林沐之半靠在床上,啜了一小口茶水,慢吞吞的咽下去,滋潤了幹燥的喉嚨,擺出一副聽故事的模樣,把王管事記憶中那頹廢的皇帝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次冬狩皇上龍體受損。”
“恩。”
“身為護衛,沒能護的聖上周全,還使得皇上龍體受損。這等人怎配繼續留在皇上您身邊繼續伺候。”
一席話說完,管事大人趴倒在地,似乎是對于自己不能為林沐之出一口氣而內疚痛苦,對這群侍衛的失職深惡痛絕一般。
說實話,這次出了‘皇帝丢了’的大事,林沐之本身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或者說,最大的責任在他。當然,導火索還是怪君涎和他的那匹馬。所以,要他将罪于一群追着皇帝跑的侍衛,讓他們來承擔自己的過錯,實在是……
林沐之久久沒有回應,寝殿之中只能聽到茶杯蓋在杯沿上滑動的聲音。
“皇上對于這種失職的奴才怎能仁慈!”
見林沐之沉默着不說話,王管事似乎對着他的‘心慈手軟’變得激動起來。一個油膩肥胖的獻媚太-監竟然能做出一副忠義老臣冒死進谏的模樣。
“皇上的仁慈,只會讓那些宮人得寸進尺。更何況,現在榮親王還沒有清醒過來啊,皇上!”
本來,林沐之也不想搭理這人,因為這王總管長得實在是一副狡詐小人的嘴臉,而且也确實是個狡詐小人,借着職務的便利,沒少給其他人添堵。女主進宮後,也就是他,好死不死的三番兩次刁難女主,反正最後死的挺慘的。
應該是被君涎給弄死了吧。
誰讓他好死不死,惹男主的女人。
“榮王爺昏迷了?”
把茶盞遞到索福手裏,林沐之淡淡的問道。明明那個人有着光環籠罩,而且,從原文描寫的持久力來看,身體底子也不錯,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昏迷過去。
“是啊,皇上!”見着林沐之态度終于有所轉變,在索福開口前,插了一句,王管事鼻涕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皇上,這…”
“知道了,下去吧。”
得了這命令,見到林沐之的松動,王管事立馬聽話的閉了嘴,一臉悲痛,心滿意足的利索的退出了殿外。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額角,忍不住開始擔心君涎的狀況。這男主能出點兒事,也是拜他所賜。
“索福,讓今天的護衛去刑房自己領二十板子…咳,然後讓太醫院送些傷藥吧。”停頓一下,向着索福補充了一句。既然有人扇了風,他就要做出響應。而且這事要是擺到以前,侍衛也會受到處罰。
“是…”索福拱了拱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是朕罰的太重了麽?”撇了索福一眼,看他那副模樣,林沐之有些不解。
“不…皇上是好人,這、這侍衛如此的疏忽…可是殺頭的大罪…奴才、奴才沒有評論皇上旨意的意思…皇上贖罪…”
話沒說兩句,小太-監又是一臉激動,一口一句,緊張的認罪。
“沒怪你。”看着打算下跪請罪的索福,林沐之一只手拎住了他,打斷了他想要跪在地上的趨勢。
“朕也說過,沒有旁人,這些禮節可以省。”原本有些煩躁的林沐之看到索福一張憋屈的臉,忍不住笑了笑。
“奴才、奴才不會了…奴才記住了。”
“恩,傳旨下去吧。”林沐之松開索福,向他說道:“朕想歇息了,一會兒不要進來打擾。”
“是。”得了旨意,小太-監總算是松了口氣,将剛剛煮好的雞絲清粥放置到床邊櫃子上,又猶豫着囑咐了一句才行禮離開,關好了殿門。
剛剛煮稠的大米粥伴着雞絲和青菜碎屑,散發着一股獨特的香氣。重生以來,林沐之最沒有虧待的就是他這張嘴。
勺子攪動幾下,輕輕地挽起一小勺放到嘴裏,大米軟糯恰到好處,伴随着雞肉的香味,入口即化。
喝完粥,起身換了一身暗色常服,又套好靴子,把散下的長發順到腦後用系帶簡單的捆起來。
林沐之重新坐到床邊,氣沉丹田。
“龍一。”
靜默三秒,眼前果然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屬下在。”
龍一身形端正的跪在林沐之床前,微微垂頭,等待着林沐之的指令。
“帶朕去見君涎。”
作者有話要說: 呱~╰( ̄▽ ̄)╭
☆、疑惑的心(捉蟲)
“是。”
這麽快就答應,沒有一絲拖沓卻讓林沐之有一瞬間的怔楞。
“朕…不想讓這件事被別人知道。”
“是。”
見龍一答應的這麽快,有些難以置信。雖然不知道君涎那邊守衛多少,但他對自己殿外的守衛人數還是有個大概的數目了解。
也許是被林沐之一雙眼睛看毛了,龍一直了直身子,恭敬說道:“只怕要皇上屈尊些許,才能保證瞞過殿外的人。”
“恩。”
林沐之站起身來,幾步走進了龍一,正打算問他下步動作,卻被後者搶先一步抱了起來。
耳畔劃過一句‘皇上得罪了’,視覺上揚,然後就是劇烈的晃動,還有奇妙的失重感。
其實公主抱這種姿勢,雖然說是最舒服的一種,但林沐之還是有些抗拒,特別是他發現重心不穩,時不時還要嬌弱的抓一下龍一的前襟,實在是別扭。男人抱着男人,怎麽都有種違和感。
第一次體驗這‘飛檐走壁’的感覺,看着天上不斷晃動着的點點星光,以及耳畔滑落的風聲,有些不知所措。
這詭異的違和感沒有持續太久,龍一的功夫也可靠地很。很快,龍一抱着林沐之來到一處庭院,十分輕易的繞過把守的侍衛,進入了內院。
“是這?”
重新回到地面,腳步還有些輕浮,林沐之環顧這寂靜小院一周,除了門外的把守,沒有看到什麽侍衛。
“是,王爺就在裏邊。”龍一低頭一禮,輕聲回應道。
“怎麽院中無人把守?”
“王爺他不喜有人伺候。”和你一樣,而且以那人的功夫,也用不到別人保護。低頭不去看林沐之,龍一只說了半截。
“那他…當真昏迷不醒?”猶豫片刻,林沐之貌似心不在焉的問出這個問題。
“屬下自從皇上回來就一直留守于皇上身邊,并不知情。王爺應該無事。沒能保護皇上與王爺,是屬下失職。”
“不,這與你無關。”
見龍一話題越扯越不對,甚至有請罪跡象,林沐之趕忙打住他的話語。本來禦龍衛算是暗衛,只需要負責在皇宮之中保護自己的主人。這次林沐之一時大意,追馬追丢,牽連了随行侍衛也就算了,這八竿子打不着的禦龍衛可不用二十板子了。
幽靜的庭院,空無一人,林沐之和龍一就站在假山的隐匿處,能夠清晰的看到房間之中那昏暗的燈火跳動的模樣。
“皇上盡管放心,榮王爺向來不喜旁人一直伺候着,屋中應該沒雜人在。”
見着林沐之直直的盯着那扇門,龍一開口補充道。這一句話倒是把林沐之飄走的魂兒喚了回來。
這是原作中不應該存在的章節,想到原作,才發現這劇情轉變實在是不小。雖然林沐之不知道現在的君涎有沒有和女主在小樹林初吻,但他能肯定原作中君涎現在應該是活蹦亂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呆在屋裏昏迷不醒。
冬狩的第一天應該會有盛大的晚宴舉行,卻因着他倆的缺席,使得宴會取消,整個隊伍找尋了他倆一晚上。
這話被龍一說的,就好像是林沐之要去幽會‘情郎’一般,只是來都來了,他也在乎不了這麽多了。深吸一口氣,腳步邁了出去,卻在一瞬間又被身後一只手捉住,重新拉了回來。
剛剛被拖回到假山後面,就看見拐角小路處出現了一女子的曼妙身影。
那女子手中提了一食盒一樣的東西。一步一步,鄭重的走到君涎的門前站定,也是一副緊張模樣。
“算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眯起眼睛仔細的看了那女子片刻,腦海中又響過系統溫馨的提示音,林沐之向着龍一低聲說道,自己怎麽忘記了,這是一本言情小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女主’的存在。
“皇上,您…是。”
龍一張了張嘴,沒再說些什麽,伸手小心翼翼的攬住林沐之的腰,在獲得允許後,重新将他抱了起來,一個助力,騰空而起。
回去的一路上,林沐之十分沉默,眼睛低垂下來,不再在意這姿勢,也沒有了感嘆龍一武功高強的那股子興奮勁兒。
想想自己這些日子奇怪的心跳,還有這抑制不住的想要見到他的沖動——原來,自己竟然對着君涎着起了這樣的心思。
該感嘆什麽呢?是該感嘆男主主角光環的強大,還是…自己的心沉迷太快。
林沐之這明顯的情緒波動,龍一也能感覺的到,在隐匿蹤跡的同時,也會偶爾順兩個眼神下來,悄悄的觀望着情緒低落的林沐之。
這人幾乎每天都活在他的注視之下,但他從來沒有見過皇帝陛下的這種失落的表情。
夜裏的皇帝陛下,身子似乎太過單薄。
悄悄的嘆了一口氣,龍一将腦海中的那些話語淹沒在冰冷的晚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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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都快亮起來了,門外的女人才鼓足勇氣伸出了手。
木門小心翼翼的被打開,但還是傳來微弱的吱呀——響聲,在寂靜的寝殿中無限擴大。小心翼翼的邁進來屋子,神色有些緊張,努力的減輕自己急促的呼吸聲。
這正是女主蓉月。
遠遠地,看見床上那安睡的臉龐,昏黃燭光下柔和的容顏,蓉月忍不住的唏噓起來。她确實在剛見面時,對這人存有好感。
不過,一見鐘情,鐘的只是臉而已。剩下的,對他的一點點認知只讓她覺得恐懼。
只要從這人身邊離開就好了。
蓉月這樣對自己說着,開始小心翼翼的翻找起木櫃來,尋找着‘解藥’。
怎麽沒有!
想想穿越以來心動的第一次會面和後來被強迫喂下的墨綠色藥丸,這便是她痛苦的開始。如果現在不能趁着這人昏迷不醒找到解藥,那麽,她就要被當做傳情工具送入皇宮對上原身的嫡長姐了。
一定要逃出去。
重新堅定了信念,蓉月離着君涎又走近了一步,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另一個抽屜——這冬狩時間長達半個月,再加上來回路程,怎麽都要一個月。這一月發作一次,君涎沒有理由不帶着解藥。
就在蓉月手剛剛探進去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明明這人都昏迷着怎麽還會有人拜訪,就連侍從太醫也是準時的兩個時辰來一次。
迅速的環視着屋子,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好在天色沒有完全亮起來,屋子裏有只有一盞小小的燭燈,遠離床榻的地方根本看不清晰。
迅速鎮定下來,剛剛邁出腳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男聲。
“進來。”
一下子頓住腳步,蓉月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随後,身後傳來被褥被掀開的聲響,身旁的門也打開了。
身後像是貼上了一道目光注視,這詭異的感覺,蓉月根本不敢回頭看,脖子卻傳來冰冷的金屬的質感。
“放下吧。”坐在床上的君涎笑了笑,向着進門的人揮了揮手。
“是,王爺
脖子上的冰涼感消失,蓉月卻也一動不敢動。僵硬的站在原地,心髒好像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王爺,事情辦妥了。”
男子聲音響起,有些耳熟。雖然不敢回頭,但蓉月還是用着餘光撇到了身旁這人。一身黑衣,帶她入王府的梁侍衛。
“恩。昨天晚上,皇帝宮寝那邊有動靜麽。”
沒有理會蓉月的意思,君涎面無表情,繼續詢問道。
“回王爺,皇上昨夜清醒了,向着韓太醫問了情緒問題,用過粥後就安寝了。”
“發現不對了麽,呵。這些日子,萬貴人那邊的藥就先不提供了。”眯了眯眼睛,君涎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了蓉月的耳朵裏,出了一身冷汗——以前只知道這人強勢決絕,要成就一番事業,但卻沒想到這人竟然敢對着龍位上的人下手。
自己知道的好像太多了。
額頭上沁出冷汗,耳朵裏只剩下了心髒跳動的聲音。
“蓉月。”
被君涎的聲音喚回意識,蓉月慢慢的回過身來,才發現那侍衛已經離開了。看向君涎所在的地方,那人依然是一身白衣,已經從床上站起,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我不是故意要知道這些。”面對那人強大的氣場,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蓉月眼睛裏滿滿的全是恐懼。
“可本王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君涎笑了笑,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小瓶丢給蓉月,說道:“這是三個月的解藥,到宮裏好好的輔助萬貴人。”
“不是說…可是左…”明明一開始是要把她安插到左芯身邊,怎麽忽然變成了萬貴人。
“這麽快想回到左家麽。”君涎笑了笑,溫和的笑容只讓蓉月渾身發冷。“她進宮早,一時認不得你不代表一直認不出你。”
“下去吧。”
不再給蓉月說話的機會,君涎越過她直接走向了屋子另一邊。
蓉月緊緊地攥着手中的小瓶,腿腳還有些顫抖。聽到木門開啓又關閉的聲響,君涎斜坐在木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的放涼了的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味太濃,溫涼的茶水顯得有些清苦。
所以你沒來麽,皇兄?
眼神晦暗不明,君涎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蒽璃公主
由于冬狩節,兩位皇族成員都發生了‘意外’,這一年的冬狩便準備提前結束。
剛剛待了兩天不到,就要打道回府,繼續路程了,即使是‘發生意外’的林沐之也不怎麽甘心。畢竟當初又是頭疼又是惡心的,掙紮了好幾天才來到這,才兩天,就要回去,繼續忍受颠簸路程怎麽受得了。
所以,以着榮親王病情需要靜養為由,體貼的延長了冬狩的持續時間。那些年紀尚輕明顯沒怎麽玩夠的臣子推遲一下也就十分擔憂的答應了。
宴會、狩獵還是照常進行,沒有皇室成員在,還少了許多的繁雜禮節。抛開意外不說,這次冬狩,還是十分成功的舉辦了。大多數人也滿意的完成了自己的計劃。
令林沐之非常欣慰的是,君涎在第二天就清醒了過來,身體也在延長的幾天中恢複了起來。只不過掌管宮中刑罰的王管事失足落水溺亡,沒能跟着一起回京。
從索福得知這個消息,林沐之也只是嘆息一聲。怎麽也是見過這個人的,就這樣忽然死了,不過倒也是替女主進宮省了很多事兒。
回京的路上,君涎沒有再跟林沐之同乘,而是換到了其他的車廂。
雖然說是意料之中,但心底還是有一股小小的失落感。
原本十五天的冬狩只舉辦了一半的時間,一行人就離開了沐霜城。像來時那樣的路程,也許是林沐之适應了這颠簸,已經不再難受。
轉眼,車駕已經到達京都。外邊接受着萬民的瞻仰,林沐之卻更覺得這是大叔大媽一起在看熱鬧。列隊到達神壇,風塵仆仆的進行了一次朝拜,總算是可以回寝宮休息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換上一身新衣,中午時分,林沐之便前往禦書房審批這半個月以來堆積到一起的奏折。
整理一番,這些奏折大概分成三類。一類是聽說林沐之在冬狩受傷一事來問安、拍馬屁,順便歌頌大啓繁盛,國泰民安的;一類是看那個人不順眼,參他一本,吐吐口水的;最後一類,才是正經的彙報各地民情以及問題困擾的 。
以往前兩類奏折都會被丞相大人好好地分出來,挑出重點再送到林沐之眼前,可是今天,桌子上這城捆的奏折,明顯沒有經過細致的分類。
“皇上,左丞相年事已高,加上冬季寒冷,在皇上您離開不久就染上了風寒。”見到林沐之區分奏折時微皺的眉頭,索福小聲彙報到。
左相也感了風寒啊。嘆息一聲,林沐之繼續翻閱着奏折,印上他的朱紅印章。
雖然把左丞相分到了君涎那一邊,但是不得不說,這左丞相在職務上從來都是細心認真,能力卓越可見。
大致分好類,拿起筆,林沐之開始仔細的批閱起來,然後把他們重新整理,分發到各個部門。好在大啓朝較為開放,皇帝雖是權利的最高集中處,卻也受到三公制約。各種繁雜事務也可以推下去處理,只需要最後做出決策。
這邊那邊的幾乎忙了一個下午,總算是初步整理了這些日子堆積起來的奏折。剛剛端起茶杯,打算小飲一口,便傳來的敲門聲。
“禀聖上,蒽璃公主求見。”大門開啓,一個小太-監小步走進,行禮說道。
蒽璃?
是這大啓朝唯一的公主吧,也是君瑞唯一的妹妹。因為這書是一本言情小說,所以男配可以有,但女性角色除了女主,剩下的除了路人甲乙丙,就是炮灰三四五了。
還好這公主只是路人,不是炮灰,否則這小小年紀,變成自己這樣的炮灰也太可憐了。
點點頭示意,仔細思索腦海中關于這個小公主的記憶。
因為這小公主早早的被送到神寺為國祈福,所以君瑞的記憶一直停留在她年幼的時候,只記得一開始是軟軟糯糯的一團,被宏宗帝寶貝的不行,後來公主生母蕭氏染病去世,這小公主一直由嬷嬷照看,見面的機會也少了。
最後一次見到就是在前往祈福的盛典上,小姑娘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叩拜朝謝一點兒不落,模樣也是标準的美人坯子。
回想間,殿門被重新打開,一位身着正裝的少女微低着頭走了進來。一身绛紫色金紋長袍,腰間是粉色緞帶。長發盤了個髻,額前齊眉平劉海,細細的柳葉眉和一雙大眼睛,似乎和腦海中那個小孩子的臉龐一點點重合起來。
——再長大一些,這樣貌完全是碾壓女主的存在。
“伏月參見皇兄,問皇兄安好。”
已經十四歲的伏月,臉上還存留着一絲稚氣未脫。
“免禮。”放下手中的奏折,林沐之面帶微笑的看着行禮的小姑娘。受到君瑞本身的影響,他對這個蒽璃公主有着不錯的印象。再加上年紀不大,卻如此乖巧懂事,很難不生好感。
看得出來,這小公主時隔四年再見到已經繼位的大皇兄,有些緊張,還帶着防備一般。只是來日常的請安行禮,都是正裝出席。
關系都是一點點發生變化的。
對于這個年幼離宮的,性格有些腼腆的小妹妹,林沐之是真的想要好好疼愛。
“晚上冬狩閉幕的晚宴,伏月要來麽?”面對這年紀應該是初中的小姑娘,不自覺的,林沐之語氣中多了一份寵溺,向着她做出邀請。
“是冬狩節麽,皇兄?”小心翼翼的問出聲,語氣裏難掩一絲興奮。原本僵硬着的臉龐也出現了一絲裂痕。
“沒錯,今年的冬狩結束的早,晚宴回宮中舉行。”
伏月離宮早,那時年幼,又是女兒身。就算是宏宗帝再怎麽寵愛,這種熱鬧的節日也是不便參加。不過現在長大了,按着大啓的規矩也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紀,這種節日宴會,參加一些也好。
“皇兄要…帶我一起麽?”雖然是得到了林沐之的主動詢問,小姑娘好像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說話都明顯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努力的裝着大人的小姑娘露出這樣一面,忍不住笑了笑,這一笑更是讓伏月臉色變紅起來,自己也知道是在皇兄面前失禮,有些丢臉,立馬癟起了一張嘴,低下頭不再說話。
“恩,當然帶你去。伏月也很久沒有見到你的二王兄三王兄了吧。”站起身來,順手挪正了一下有着歪倒趨勢的奏折堆,引起索福的一陣恐慌後,林沐之十分愉快的走到伏月身邊。
這身高一對比,之前被君涎和君澤碾壓的身高自尊心重新長了起來。
“以後我們私下不用這樣生分,沒有外人不需要這些禮節,做好自己就好。”
聽了這話,伏月似乎松了一口氣,小臉一紅,立刻愉快的點了點頭。
“皇兄…晚宴會有很多人麽。”擡起頭來,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林沐之,伏月聲音變得大了起來。
“除了左相和三公大臣,凡是去了沐霜城的,都會來。”見伏月似乎對自己放下了‘戒備’,林沐之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那皇兄,我可以去換衣服麽。”
顯然,第一次在公衆場合露面的公主殿下有些激動,似乎眼睛裏都能看見光芒。“我覺得需要重新選一選…而且好像這耳環有些奇怪…”
“去吧。”打斷開始挑剔自己這一身穿着的公主殿下,林沐之幹脆的發出了‘命令’,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伏月告退,皇兄晚些見!”這下,伏月徹底放開了,笑的一排小牙都露了出來,一路小跑着離開了禦書房。
“皇上,時候不早了。”索福走上前,恭敬的說道。
“索福。”
“奴才在。”莫名其妙被叫了一聲,索福擡起頭來望着林沐之。
“伏月是不是很好看。”猛地拍了拍索福的肩膀,林沐之被這小公主帶動了情緒,十分開心的說道。
“啊…公主殿下當然是好看的…”索福愣了愣,又一次和林沐之對視起來。白皙的臉龐一雙有神的桃花眼,溫和的笑容挂在臉上,眼角淚痣仿佛閃爍光芒。
“那是自然,這可是朕的妹妹。”啧啧兩聲,林沐之腳步邁了起來。在自己人面前,絲毫不掩飾對自家妹妹的喜愛。
看着皇帝陛下的背影,索福愣在原地,直到林沐之一只腳邁出了禦書房,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出去。
其實,皇帝陛下更好看一些。索福心裏小聲的嘀咕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一個推動劇情的小公舉~嘤嘤嘤青蛙君要請個假~下周四更麽麽呱~
☆、洗塵晚宴
這次晚宴不同于之前的與君涎君澤一同的家宴,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洗塵慶功宴。是冬狩節過後,皇帝獎賞冬狩中表現突出新晉官員而舉行的宴請。
因為身份原因,林沐之幾乎是到的最晚的一個。
“恭迎皇上萬歲。”
衆人施禮,場面真的是相當的壯觀。
“衆愛卿免禮平身。”雖然是已經習慣了看別人行禮的林沐之,見到如此場面,還是咽了咽口水,才說出話來。
“謝皇上。”齊刷刷的聲音。林沐之在衆人餘光的注視下,率先進入了宴會廳內。
林沐之穿越以來第一次真正的進入這宴會廳,着實為這浮誇的布置驚訝到了。果然是繁盛的王朝,深吸一口氣,一步步踏上階梯,坐到了大殿主位。
對于宴會,林沐之雖然好奇,卻不稀奇。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這所謂的皇室宴會,在電視劇電影裏看得多,也就那麽回兒事。感嘆了布置的奢華之後,林沐之就端正了面容,等待臣子坐落。
“年末多事,着實勞煩衆愛卿了。”
面帶微笑的看着下座的衆臣,目光掃視過不遠處坐落的君涎君澤,以及一副端莊模樣的伏月,林沐之舉起手中杯盞,接着說道:“願大啓朝國運昌盛。”
果不其然,就像是電視劇上演的那樣,臣子們争先恐後的站起,也雙手舉起了酒杯,微微躬身重複到:“願大啓國運昌盛。”
一呼百應的林沐之心情很好,收回酒杯一口喝掉了杯中的烈酒。
這寒冬來臨,又是宮中盛典,杯中自然不會是清甜的桃花釀,而是換上了上好的陳年烈酒,一口幹脆的下去,那後勁可把他嗆得不行。
不過好在底下的重人忙着‘豪氣’飲酒,并沒有注意到上邊皇帝殿下的臉色變化。只是君涎衣袖遮擋下的嘴角勾了勾。
迅速的調整了自己的‘龍顏’,與衆臣舉杯示意後,緩緩落座。晚宴也正式拉開了序幕。
彈奏樂器的宮廷樂師,經驗十分豐富,曲調合奏也十分動聽。殿廳中央的舞姬一個塞一個的美豔。彩色裙裳交錯的畫面,看的林沐之有些眼花——果然這做領導也需要很強大的定力。
忽然,曲風發生了變化,成了一筝獨奏,婉轉悠長,慢慢的,其他的樂器加了進來。十分和諧。
桃色和翠綠色的扇面湊在一起,圍成花苞狀。衆多的扇面就好像是片片花瓣,翠綠色的扇面則像是枝葉圍繞。這樣的場面着實難見。
牡丹一般多瓣的粉紅花朵一點點開放,花朵中心的花蕊處慢慢的出現一張精致的容顏。
眉眼如畫,眼尾上挑,眉心也印了一四瓣紅花,一身鵝黃金線點綴的衣衫裙格外顯眼——這張面孔還真是熟悉,正是許久不見的萬貴人确實是太久不見了。
這萬貴人的實力争寵實在是不能再明顯了。雖然說這樣确實是好看,也成功的引起了林沐之這個皇帝的注意,但這畢竟是宮宴,而不是家宴。
雖說大啓朝沒有那麽健全嚴謹的規矩,但這後宮妃嫔如此露面也是不好的。
不過若是換了女主就不一樣了——林沐之還記的在原著當中,蓉月就有這麽一出。哦,不過那個時候他這個皇帝已經死了。
想到這裏,林沐之已經無心繼續欣賞下去。
那個時候,君涎已經成功的推翻了宏宗帝,還十分名正言順的當上了大啓朝的第三十任君主,成功的引領這個朝代走上昌盛的巅峰。後邊的章節,就是女主依舊是獨房專寵,戰勝後宮一代代的其他女人,和君涎的幸福生活了。
不由自主的擡起頭來望向下方的某個位置,卻發現已經沒了君涎的蹤影。皺皺眉頭,眼睛望向殿門,恰好看見一雪白衣角一閃而過。
君涎總是一身白衣。
忍不住嘆息一聲,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對這君涎投入看太多的關注,但他還是想要追出去。看看這人要去哪裏,幹什麽。即使知道自己生出了些許不應該有的心思,林沐之也努力的把這歸為欣賞,以及角色扮演需要。
一曲結束,萬貴人一手伸向前方,一個妩媚的姿勢謝幕。這個姿勢很好看,也像極了邀寵的動作。林沐之眼色低沉的看着萬貴人,寂靜無語,好像的出乎了後者意料。
“賞。”
沉默兩秒,林沐之端起斟滿的酒杯,有些心不在焉的說出來,然後一口喝盡酒杯當中的烈酒。
“謝皇上。”
聽得一聲賞,底下的萬貴人重新雀躍起來,也是由于隔得太遠,根本看不見臺上林沐之的表情。
不一會兒,管樂繼續奏響,歌舞伎也重新舞蹈了起來。
幹巴巴的坐了一會兒,又看看下邊交談愉快的君澤和伏月,忍不住想要癟嘴。靜靜悄悄的站起身來,不過還是引出了底下不少目光悄悄注視。林沐之打算離開這悶熱的會宴廳,出去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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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有些陰暗的宮苑長廊中,墨綠色的松柏旁邊,站了一襲白衣身影,墨一般的長發灑落到肩頭,一張精致的容顏魅惑人心。
聽見聲音,披了一件松軟兔毛大衣的君涎慢慢的回過頭來。
一個高挺的男子向着君涎躬身行禮,卻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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