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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涎一把抓住,使得前者迫不得已的擡起身來。
“前些日子,可有發生什麽。”
皎潔月光之下,君涎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泛起一陣寒意。
“回王爺,一切無事。”男子站正身體,微低着頭回答道。
“龍一。你,在我手下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什麽該說,該怎麽說。”
這語調平淡的一句話激的龍一身體一顫,擡起頭來對視兩秒,君涎伸手拂過龍一肩膀,徑直走開。
“屬下知錯。”向着君涎站過的地方,龍一單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他身邊的人不止你一個,我希望沒有下次。”
微一停頓,君涎甩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條寂靜的長廊,只剩下龍一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原地,慢慢的握緊了拳頭。
果然已經不被信任了麽。
想到沐霜城,那人身上淡淡的龍涎香,龍一皺緊了眉頭。即使自己答應了林沐之,什麽都沒有說,可那天晚上的事還是被君涎知道了。
确實,身邊的人不止他一個。
========
林沐之踏在石子路上,索福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後。
其實一開始只是想自己出來透透氣,順便觀望一眼君涎的動向,奈何自己實在是受不了索福那閃着淚光的豆丁小眼,一副不讓我跟着你就跟你急的架勢,還說什麽自己身體還沒好全……
他一個大男人身體能有多脆弱?只是感冒發燒而已,回來的路上又沒少喝藥,怎麽可能還不好。
離開皇宮的半個月,天氣轉涼,已經下了雪,只可惜路面上的雪已經被侍從清掃幹淨。
林沐之的家鄉算是中部地區,雖然有雪,但見得不算多,即使見到了也是薄薄的一小層,太陽出來就立刻不見。冬狩的沐霜城雪雖然大,但由于種種原因,他沒能好好的‘賞雪’。
這下子,看到小園當中,沒被清掃的一層厚厚的雪花有些心癢——特別想要踩上去,聽一聽雪花的聲音,老大不小的人,也感受一下那種童年的感覺。
“索福。”頓下腳步,林沐之回過頭去,看向索福。
“皇上可是那裏不舒服?”索福立刻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湯婆子塞到林沐之手中,小豆眼中滿是關切。
“不…不是。”受不了這小孩如此的眼神,接過有些燙手的湯婆子在手中轉了兩圈,想着要把索福支開。
“只是才發現這外袍上沾了油污,索總管這可怎麽辦?”微微測了測腦袋。林沐之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眼睛裏滿滿的笑意。
“啊,奴才這就…可是皇上,索福怎麽能丢下你一個人在這…”索福行了個禮,身子剛剛半蹲下去又猛地擡起頭來,詢問道。
“你這孩子!”
忍不住的伸手彈了索福一個腦瓜崩兒,引起後者憋屈的眼神。“這是皇宮內院,我還能出什麽事兒不成!”林沐之假裝生氣的瞪起了眼睛,虎視眈眈的看着索福。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去。”索福撅起小嘴,把宮燈雙手呈到林沐之手中,又行一禮。
“皇上一定別走遠。”走了幾步,索福又回過頭來叮囑一句。
笑着點點頭,目送索福一點點遠去,直到看不見身影。嘆息一聲,終于只剩下一個自己一個人。
“龍一?”
試探着喊了一句,沒有任何的回應。
這是不在麽?這下真的是自己一個人了。
左右看看,然後從幹淨的小路上一下子邁到了草叢的積雪中。幹枯的草叢覆上一層厚厚的積雪,一腳踩上去,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舉着宮燈,不由自主的一步步的走下去。原本漆黑的夜在白雪的映照下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走了一段小路,‘賞雪’的興趣只增不減。林木子見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亭子。雖然,之前也路過幾次,但他從來沒有在雪後的晚上呆過。
一步步走進,身後卻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皇兄?”
“啊?”
愣了一下一點點回過頭去,便見到君涎在身後不遠處,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眉眼如畫。
“皇兄怎的離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年底馬上要各種考試了~青蛙君表示被專業課老師折磨的不要不要的,美術史作業也沒有做完~所以如果沒有按時更新…別打我…
☆、桃花酒香
“皇兄怎的離席了?”
看見君涎踏着雪,一步步的朝自己走過來,林沐之有些發愣——許久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與他交談了。
自從在沐霜城寝殿醒來之後,由于回程馬車不同,他和君涎就沒有在私下裏說過話。有些沙啞的男中音再加上那一臉柔和的笑容,林沐之想象着君涎應該換一雙大一些的眼睛,回事副什麽模樣。
只是,這斜挑的眼尾,以及精致的五官搭配起來意外的讓人感覺舒服,改了一分一毫都覺得不如現在這般美好。
溫和的笑容使得林沐之禁不住響起了在山洞裏度過的那一夜。
以及,那個意外發生的吻。
想到這裏,臉上泛了一絲紅暈,自己這亂七八糟的想法實在是有些羞恥。“咳,皇弟不也是一樣。”輕咳一聲,林沐之悄悄掩去了自己的尴尬。
“我怎麽能和皇兄一樣呢。”
君涎笑了笑,眼裏閃過一絲探究之意,一步步走到林沐之身邊,伸手向着他身後的小亭做了個邀請的動作,兩人便一起邁上了臺階。
“皇兄後宮佳麗三千,就連宮中那些歌姬都美若天仙,臣弟只是有些寂寞出來走走罷了。”坐在亭中圓凳上,君涎這樣說道。
果然,聽了這話,林沐之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停頓,然後擡起頭來,回望過去。
确實,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君涎現在早就成家了,左貴妃也早就應該是名正言順的榮王妃。想到這裏,莫名其妙心裏湧上一陣酸勁兒。
“若是有了心上人,朕自會做主。”嘴角勾起一個略微苦澀的笑容,自己果然是喜歡上了眼前的這人。即使他明明知道這人與自己沒有可能。
笑話,光環男主怎麽可能和炮灰男配有什麽關系。
有的話…也只能是那種被炮灰的關系。
“心上人?”仔細的觀察着林沐之的表情,不由自主的上彎了嘴角:“也許是有的。那就提前多謝皇兄了。”
果然男主和女主要在一起了。
現在的君涎就已經對女主産生好感了麽,好早啊。林沐之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想要起身找個借口離開——與其在這裏等着聽他們的故事,不如無聊的在酒宴坐着,至少心裏不會難受。
“皇兄。”
在林沐之起身的前一瞬,君涎攔住了他,伸手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酒葫蘆,在林沐之面前晃了晃。
“臣弟珍藏許久的桃花釀,皇兄可是介意同飲?”
一邊說着,動作也不再停留,利索的拔開了瓶蓋,誘-人的酒香立刻從酒葫蘆之中冒了出來。
這清淡的酒香捆-綁着那天夜晚的記憶,只可惜這一小段美好的記憶只有君涎一個人知曉。
聽到液體晃動的聲音,看着酒葫蘆湊到眼前,林沐之也就幹脆的接過來,豪邁的喝了一口。
果然,桃花釀不同于晚宴上的陳年烈酒,雖然度數也不低,卻別有一股誘人的清香,不怎麽嗆喉嚨,有着濃厚的回蘊。
“身子好些了麽。”把酒葫蘆遞回給君涎,林沐之重新坐定,出聲問道。
“多謝皇兄,已經沒什麽了。”君涎接過酒葫蘆,鳳眸微挑看向林沐之的嘴角,笑着拿出帕子伸手替他擦拭了嘴角将要滴落的透明液體。
這動作十分自然、流暢,又十分的恭敬,完全不會給人逾越的感覺,林沐之一愣,好不容易平穩下的心跳又一次不受控制起來。
沒有注意君涎略顯晦暗的眼神和其中帶有的一絲戲谑,林沐之低下頭,本能的用手重新抹過嘴角——他實在是不能把眼前這個溫柔的男子和書中的那個幾近殘忍的鬼畜王爺聯系起來。
現在的他,雖然面上努力的維持着平靜,可心裏卻像是翻山倒海一般。
君涎把手帕收回,然後舉起酒葫蘆喝了兩口。酒水順着下巴滑落到美好的喉結,這間接接吻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不可思議。
“皇兄也要好好注意身子,畢竟身子最重要。”沒再用什麽手帕,君涎直接伸手抹去嘴邊酒液,又重新遞過葫蘆。
眼前這般畫面,以着林沐之淩亂的想法和大開的腦洞,他怎麽能再順理成章的接過這酒葫蘆來?畢竟他已經對這人有了不該有的心思,即使一直在壓抑着,但也不能這樣繼續下去。
“不了。”
擺擺手表示自己的意思,卻引來了君涎的‘不滿’。
“明明皇兄酒量好得很,為何與臣弟如此見外。更何況,深冬的桃花釀難得,怎能如此辜負浪費。”君涎微笑着說道,舌尖輕舔過嘴角,眼前這人的酒量,确實‘好得很’。
被算是‘暗戀’的對象這樣注視着,林沐之真的有點下不來臺。
“也罷。”
伸手再一次接過來,卻因為酒水沾了酒瓶一時濕滑,沒能抓緊,裝着桃花釀的酒葫蘆就這樣從手中掉了出去。林沐之連忙出手去接那個酒壺,踉踉跄跄幾下,總算是接住了。只是身體有些站不穩。
腰間被一只有力的手扶住,握着酒葫蘆的左手也被覆上一層溫熱牽制,耳畔有些黯啞的男聲響起——“皇兄怎麽這般不小心?”
呼吸聲很近很近,整個世界就好像靜止了一般。
這種親密的近距離接觸,林沐之覺得自己的心跳快的就像個剛剛被男神拉手的小姑娘。
“皇上…您、您可讓奴才好找…”身後遠遠的忽然傳來索福的聲音,林沐之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皇…王、王爺…您……”
索福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林沐之才反應過來自己和君涎現在的姿勢有多暧昧。連忙掙紮一下,脫離了君涎的掌控。
“皇上您可當心…”索福連忙小步跑到林沐之身邊輔住他,語氣中帶了幾分責難。
“是啊,皇兄可要小心一點。”君涎把手中的塞子塞到林沐之手中的葫蘆當中,眼睛撇了一眼索福,與林沐之的手又‘不經意’的湊到了一起。
“恩。朕會注意的。”輕顫一下,林沐之為自己那些想法臉紅着。
原來他們兩個都不覺得剛才那一幕奇怪。果然是自己對于君涎的觸碰太過敏感了。
“時間不早了,家事繁忙,臣弟現行告退。”
“恩,早些歇息也是好的。”林沐之應允一聲,把酒葫蘆遞回到了君涎手中。後者也不再停留,向着林沐之笑笑,便轉身離開了。
“皇、皇上?”受到君涎一個冰冷眼神的索福打了一個寒顫,站在一邊,仔細的觀察着林沐之的神色。感覺皇帝陛下表情怪怪的,可是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猜不透他現在是個什麽意思。
“皇上,這…衣服已經取來了,夜裏太涼,不如先去偏殿更衣吧。”索福覺得氣氛奇怪,又恢複了小心翼翼,聲音輕輕的試探說道。
“知道了。”
伸手又彈了索福一個腦瓜崩兒,像是不喜歡索福這重新恢複謹慎的模樣,林沐之把君涎的笑容撇到腦後,收回了散落在別處的視線。
換了幹淨的衣服,回到宴廳,重新坐回到主位上,一切的場景就像是自己離開時那樣,沒有什麽變化,只是樂師演奏的曲目變了。
看着底下小聲交談的臣子,以及配合默契的樂師,林沐之忽然覺得這皇位有些冷。
君涎的座位空蕩蕩的,桌上的飯菜都沒怎麽動。
杯中被侍女斟滿了酒水,端起酒杯,沒有桃花釀的清香,一仰頭喝下去,直嗆喉嚨。皺皺眉頭,林沐之總算明白了為什麽有些人會‘借酒澆愁’。
這一晚,自己的心意已經沒有辦法再逃避。那變速的心跳是明顯的心動,根本抑制不住也抑制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發現第十章被鎖了,我們王爺還英雄救美來着…青蛙君正在申請恢複中~如果再有哪章被鎖~求告知
☆、皇帝招寝
夜宴圓滿結束,盤膝坐在龍床上,林沐之倚靠着床沿,眼睛盯着床簾上左右搖晃的流蘇,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皇上,要不要讓禦膳房做碗醒酒湯?”
索福走上前來,眼睛裏滿滿的擔憂,雙手呈給林沐之一杯茶水。這皇宮茶水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茶香格外濃厚,林沐之在冬狩離京的将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也有些想念。
“不用。”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苦澀的茶水入口,緩解了酒氣,因為飲酒不清晰的腦回路也理順了起來。
“皇上今天…可要招寝?”
索福猶豫着問道。畢竟他當這總管時日不長,這還是他第一次詢問他親愛的皇帝殿下身體方面的需要。
招寝。
字面意思,林沐之聽到這兩個字原本的兩分暈眩也消失了,一下子就變得清醒起來。
說實話,這方面他還沒有嘗試過,穿越之前他還是個處男。雖然與前男友認識三年,交往兩年,但從來沒有做過什麽,所以一開始湧入腦中的本體的那些春-宮記憶才會讓他不知所措。
說起來确實是很久沒有招寝了,實在是與原裝貨不符。
以着原裝貨的性子,不可能會有這接近一個半月‘清淡’日子,無肉不歡嘛。雖然角色已經ooc的十分嚴重,但好在原裝貨本身身邊沒有什麽固定的人員,原本就焦躁善變的性格,變化一些,也沒有人敢說這皇帝哪裏不對。
由于自己的性取向不同,林沐之也沒打算再拉什麽人下水,而且後宮佳麗衆多,君瑞執政三年,碰過的只有左貴妃和萬貴人兩人而已。兩個人,他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一想到晚宴上萬貴人那副獻媚模樣,微挑的鳳眼,林沐之就有些厭煩,也說不出原因。
“左貴妃。”
把茶杯塞回索福手裏,林沐之說道。
“那奴才這就吩咐下去…”索福連忙掉頭,如果沒看錯,一雙小豆眼裏有些激動,像是完成了什麽重要的任務一樣。
“不用。”林沐之從床上坐起身來,拽住躍躍欲試的索福,然後低下頭理順衣袍上小小的褶皺。燭火下微低的臉上黑色的陰影,看不清臉色。這樣的林沐之竟然有些陰森可怕。仿佛又成了傳聞中那個暴戾無常的宏澤帝。
“朕去吧。”
站起身來,換上棉靴,披了錦袍,向着僵持住的索福笑了笑,林沐之一行人離開了龍吟殿。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緣分,領路擡燈的小太監十分‘貼心’的帶着林沐之走的,便是他晚宴離席時走的那一條路。
偏頭看向路邊的草叢,隐隐約約的還能看到自己踩上去的腳印。
一路上寂靜無聲,手裏抱着索福新換的湯婆子,轉過幾個彎,路過那個小亭子,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左貴人的瓊華殿。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殿中燈火還沒有熄滅。
打住身邊人準備傳報的趨勢,林沐之直接進入了院內。殿門匆忙打開,一個小侍女走了出來,見到林沐之趕忙行了個大禮。
“皇上怎麽這麽晚來這裏。”左貴妃微笑着跨了出來,微微欠身說道,只是臉色有些僵硬。
“只是許久不見,忽然想來了。”
淡淡掃視一眼跪在一旁的侍女太-監,擡頭見到左貴妃,林沐之面上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柔和的說道,只是這個表情倒是讓左貴妃受寵若驚。
小侍女連忙識色的打開兩扇門,迎接林沐之的到來。
進屋在索福的伺候下,解開外袍。林沐之坐到屋中圓桌的木凳上,回頭看了索福一眼,後者連忙識趣的帶着閑雜人等退了出去。
安靜的寝殿中一下子剩下了林沐之和左貴妃兩人,原本應該關系親切的兩人寂靜無語,一時間整個寝殿都陷入了一片寂靜氣氛。
沒了外人幹擾,兩人的上下差距也就明顯的擺了出來。擡眼望去,左貴妃眼睛裏分明是滿滿的緊張情緒,林沐之拉出身側的木凳做了個邀請的姿勢。
其實左貴妃給他的印象并不壞,而且不管是從原著當中還是通過原體的記憶看,他都十分同情這個可憐的女人。
原本,應該是王爺正妃,卻被他一道聖旨收入宮中,等來的不是寵幸戀愛而是一次比一次慘痛的虐待。
面對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林沐之想象不出,為什麽原裝貨能夠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這個安靜的女人,很像他在上輩子的姐姐——其實左芯也當得起他這個身體的一聲姐姐,好像左芯比這君瑞還要大了一歲。
自己的親姐姐也是十分的安靜腼腆,因為父母的意見,在林沐之讀大學的那一年嫁了個脾氣暴躁的商人。
後來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像大多數家庭劇一樣,商人有了錢,在外邊包養了情人,姐姐家中的日子更不好過。不見面還好,見了面就是争吵,還有就是丈夫的家暴。
印象裏,自己的姐姐是個溫柔的女人,而後來……
抿了一口桌上沏好的茶水,卻見到左貴妃跪在地上,身體不斷的顫抖着。
皺皺眉頭,林沐之低下身子想要伸手去攙扶她,卻遭到了左芯明顯的避讓——确實,自己這個身體帶給她的記憶太不美好了。
“你起來吧,坐到朕身邊。”
想到這裏,林沐之幹脆不再動作,而是直接下達了命令。這樣做比較符合左芯印象當中的君瑞。
地上的身體明顯怔了怔,然後慌忙爬起,坐到林沐之對面的位置,盡可能的離着林沐之遠了一些。
“朕只是,想找個人聊聊天而已。”
看着緊張的左芯,林沐之放下了手中茶盞,正色說道。
“對于你,真的很抱歉。”嘆了口氣,對于這個緊張的不行的女人十分無可奈何。原身曾經做過的事,沒有辦法補償,對于左芯,他只能抱歉。
“皇、皇上哪裏話…”左芯擡起頭來看了林沐之一眼,見到的就是他誠懇的模樣。四目相對,左芯又立刻收回目光,趕忙低下頭。
“能服侍皇上,是臣妾的福分。”
“你…”
果然,林沐之的突然到訪,以及态度上的轉變,并沒有得到左芯的信任。也對,誰會相信一個月前還對自己十分粗暴的人能在一次外出後就完全換了一副性子。也許她只當是自己心情一好說說而已。
“這裏…有沒有桃花釀?”
雖然話到這裏,已經沒有了什麽再交談下去的必要,可是林沐之不想就這樣離開。他不想自己一個人回到龍吟殿,就只好繼續打擾有着長姐一般親切感的左貴妃。
“有…”
林沐之有所吩咐,左芯便連忙招來了侍女,交代下去,不一會兒,桌上就擺了一壺桃花釀和兩個玉杯盞。
小心翼翼的斟滿酒水,遞到林沐之手邊,後者微笑着接下,兩人這樣一來一往,直到林沐之臉上泛起紅暈。
“對不起,替他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小半壺酒喝下,林沐之已經有了三分醉意,神智也有些不清,說話也有些含糊。“以後,不會再為難你,如果…你想離開,我也會幫你找個好的歸宿。”
說道這裏,林沐之站起身來,把杯中最後的酒喝盡,酒杯‘砰——’的一聲放到桌子上,直接邁步便走向了門口。
“皇上…”左芯喊了一身,林沐之卻沒有會頭。直接的走出了殿門。
“皇上,您怎麽…”看着推門而出的林沐之,守在門外的索福真的吓到了。怎麽都沒想到林沐之能這麽快出來。
“回去吧。”
淡淡的看了索福一眼,林沐之知道自己有些醉了,頭暈乎乎的,開始變得不怎麽清醒。
回去的路上,也許是因為喝酒的原因,林沐之變得更加沉默。
對于左芯,君瑞的所作所為他無能為力,林沐之只能抱着一種補償的心理;而對于自己,他又對自己那份朦胧的感情不知所措。
原本今晚突然闖到左貴妃的寝宮,開始是想找個理由看一看女主蓉月的狀況,畢竟原作小說中,蓉月就是在冬狩結束後被安插在左芯身邊做貼身宮女,向君涎傳遞着宮中動向。
可是今晚,林沐之仔細的觀察過瓊華殿穿着貼身宮女服的人,并沒有發現長得像蓉月的人,也沒有接到系統的提示音。
說到系統…呵呵。
林沐之嘆了一口長氣,他現在已經徹底沒了主意。以後,應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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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夜已經深了。”
蓉月欠了欠身,向着身邊的人恭敬的說道。
“皇上…去了左芯那裏麽。”躺貴妃榻上的人緩緩的坐了起來,精致的妝容還沒有卸去,一雙鳳眼中滿滿的憤怒。
“是…”眼前這主子與自己主人有些相似的丹鳳眼,看久了讓她難受。蓉月低了低頭,恭敬的回答到。
自從被君涎送入宮中,她總算是知道了這個世界上人有多麽肮髒。怎麽都沒想到眼前的娘娘肚子裏懷的竟然不是皇家的孩子。
其實這事兒萬貴人藏得很好,她身材本就纖細,一個月的身孕也不明顯。沒錯,這個孩子是林沐之在沐霜城的時候懷上的,與皇室血脈一點兒關聯都沒有。
“出去。”下了貴妃榻,甩給蓉月一個冰冷的眼神,萬貴人向着床邊走去。
“是。”得了命令,蓉月趕緊退了出去。
坐回到床上,萬貴人要緊了牙關,長長的指甲緊緊的攥入錦被,姣好面容一副猙獰模樣。
明明以着那人的性子,自己晚間宴席的表現,晚上應該會有回應才對。誰知道那皇帝竟然去了左貴妃那裏。
不行,一定要讓這皇帝早點上了自己的床。
☆、莫名心跳
昏天黑地的,也睡了不知道多久,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漆黑,身上莫名其妙有些燥熱。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掀開床簾才看到屋中一點點橘黃色的光亮。
使勁揉揉眼睛,腦子裏還是有一股不清晰的感覺,就好像現在還是在做夢一樣。
拽了拽枕頭,林沐之咚——的一聲重新倒回床上,明明眼睛酸澀着,但躺在床上又沒有了睡意。
翻過來倒過去,怎麽都睡不着。
拉了拉被角,幽深的夜晚沒什麽安全感,林沐之身體壓住被沿,膝蓋彎到胸前,把自己包裹起來,做成一個大包,沒一會兒卻又覺得這樣很悶。便幹脆直接把被子掀開摞到一邊,然後擡起一條腿壓了上去。
錦綢縫制的被面,接觸皮膚微微發涼。越是安靜下來越是能感受到這個世界對失眠的人強大的惡意。
為什麽感覺被面上那些繡線花紋硬生生的硌人。
折騰半天,越折騰越清醒的林沐之重新坐起身來,掀開床簾,準備出去溜達一圈。
毫無睡意但腦子暈暈乎乎的,有些頭重腳輕。
沒穿外衫,直接披了一件厚鬥篷在身上。推開殿門,殿外沒看到有守夜的小太監,有些奇怪。一陣涼風吹過來,林沐之卻感覺不到冷,只是覺得清涼,甚至感覺這冷風吹到臉上有些舒服。
這寒冬臘月的,馬上就過年了,夜裏風還這麽怡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不會真是做夢吧……
做夢都不想呆在寝宮裏麽。林沐之笑了笑擡起右手打算給自己一個巴掌,看看疼不疼。
狠狠的向着自己臉上掄過去,身體搖晃一下,一個沒站穩,手上掄空了。
“算了…做個夢就不要這樣對自己了。”
重新揉了揉眼睛,林沐之邁出步子,關了寝殿的大門。
透着薄薄的一層雲彩,隐隐約約可以看得清天上金黃色的半月。黑色的薄雲随着高空中的風一點點挪動着,不知道為什麽就聯想到了‘月黑風高殺人夜’這樣的說法。
東張西望的走着,沒有侍從的打擾,這樣一個人雖然有些孤單,但感覺也很不錯。
穿過長長的黝黑的回廊,不知不覺中越走越遠。遠處一片漆黑,林沐之只是在憑着直覺瞎走而已——反正在他眼裏,這就是夢裏的皇宮。
穿過長廊,是一個陌生的庭院。猶豫片刻,林沐之擡腳垮了進去。
院中寂靜無聲,中央一顆兩人都抱不過來的大樹,院中積雪十分幹淨,月光下白閃閃的一片。
小心翼翼的一腳踩上去,咔嚓一聲,松松脆脆的,下面好像還有厚厚的一層枯葉。
剛剛低下頭來,準備扒開積雪研究一番,餘光就掃到一人身影閃過。
“誰!”
猛地擡起頭來左右張望,庭院寂靜,空無一人。難道…剛剛那是幻覺麽?
“我的夢裏怎麽還有別人…”
皺了皺眉頭,林沐之自言自語的,竟然真的說出了聲。感受到身後被一道目光注視,随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皇兄?”
聽到這聲音,林沐之的心尖上像是被小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有些癢。
慢慢的回過頭來,身後不遠處果然是給他心裏造成巨大波動的君涎。
真的是做夢啊。
先不說君涎大半夜的怎麽孤身一人在這內宮庭院中,就說他這一身金絲攏袖玄色長衣——林沐之從來沒見過邪魅男主換過其他顏色的衣服。
沒錯,不只是自己的記憶中,就連那本小說中也是。
至少在君涎還是榮親王的時候,從來都沒換過其他顏色的衣服。
歪着腦袋,上下左右打量了君涎一會兒。深色服飾更襯得他皮膚白皙柔滑,周身氣場也完全調了個,黑色衣衫,莊重嚴肅,抑制不住的散發出強大的氣場,讓人不敢接近。
平日裏,君涎散落在肩頭的長發現在也高高的豎起在腦後,露出了整張臉的完美輪廓——果然男主就是男主,長得這麽好看。
不得不說,這樣的君涎在林沐之眼裏滿滿的‘攻’氣,完完全全就是理想型了——這真不愧是自己的夢啊。
“你說…衣服顏色經常換一換多好…”又一次确定這是自己夢境的林沐之語氣有些慵懶,眯起眼睛,完全放下了平時的那一點點防備心态。
左搖右晃,畢竟是酒喝得不少,幾步走上前去,湊到君涎身邊,林沐之只覺得心跳的頻率一下子升了上來,夢裏也這麽不消停。
君涎看着眼下放大的一張臉,那人臉上是一層不正常的紅暈,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像是看不清晰努力的在尋找着焦點一般,不知為何沒有躲開,而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由着他‘觀賞’。
“你說…你整天一身又是白衣又是白毛的…是不是就是為了掩飾掉你這身‘帝王氣’啊。”
一句話說完,君涎眸色變得深沉。林沐之按捺着自己的心跳,眼前君涎的一張俊臉變得模糊起來——這是要醒了麽?
——不行…好不容易能做個夢。
伸手一下子抓住君涎的胳膊,緊緊的握住五指,身子不平穩的搖晃幾下被一只大手扶住。重新擡起頭來,對上一雙漆黑的雙眼。
拍掉肩上的手,君涎嚴肅的表情莫名的讓林沐之有些惱火。
“反正早晚都是你的…江山、美人,早晚都是你的。我就是暫時替你管管都不行麽。”
“皇…”
“別吵!”見到君涎有插嘴的趨勢,林沐之松開抓住他胳膊的手,轉而蓋到君涎的嘴巴上:“我的夢,你別說話。”
感受到手下身子明顯的一顫,林沐之笑了笑,繼續發表着他的言論。
這些日子積攢在心裏的話實在是太多,林沐之無處可以訴說,也無人能夠傾聽,有的感情實在是不合适存在,也不應該存在,可是他卻偏偏有了。
“君涎…君涎你真的是‘妖孽’…”
腦海中不知不覺飄過那個被自己嫌棄很久的小說名。
“妖孽王爺!不然……我怎麽會喜歡上你…”重複了一遍,林沐之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說法,然後聲音輕輕地,輕輕地說出了後邊那句話。
好不容易夢到君涎,好不容易可以一切任他擺布,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是壓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說起。艱難的憋出最後一句,林沐之的心終于釋然了,心底積壓很久的石頭也放了下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眼前又是一片模糊,費力的眨了眨眼睛撲到君涎身上。衣料冰涼,卻壓下了心底的一層火,十分真實,心裏揚起滿滿的滿足感,如願以償的林沐之也就放任自己厚重的眼皮,一點點的想要昏睡過去。
“你應該吻我……”從君涎身上擡起臉來,一手撐在他胸口處,失去意識之前,林沐之埋怨一句,好像是忽然想起來遺漏的劇情,然後擡起另一只手要打到自己臉上。
見到這個動作,君涎連忙伸手一拉,兩具胸膛便真的撞在了一起。
明明可以躲開,也有能力把這人打暈,君涎都沒有這樣做。
胳膊攬在這人腋窩下,另一只手緊緊的抓着這人另一只手腕,感覺實在是有些奇怪。
“莫名其妙。”
皺起眉頭,重新擺正了姿勢,在呼吸均勻的林沐之唇上留下輕輕一吻。冰涼柔軟的嘴唇勾起了一片回憶。
聞着這人身上濃濃的酒氣,君涎表情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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