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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去掉肚子裏的東西那麽簡單了。”龍一眼睛一直盯着跪坐在地上的萬貴人。聲音平淡,聽不出起伏。
“我不甘心。”
看事情已經沒有了回旋的餘地,也知道君涎不會是那種置自己于死地的人,萬貴人一仰頭,把手裏瓶中的液體飲盡,眼淚流了出來。
看着萬貴人把東西喝了,龍一才放心的離開,從後窗直接躍了出去。蓉月帶走門外的侍從時間不會太長,他也不方便在這裏待太久。
就這樣,秋水閣之中只剩下了萬貴人一個。嗤笑一聲,把那瓶子摔碎丢到一邊,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不管怎樣,她都不會放棄。她已經不是那個小縣城的庶女了,她要有更好的未來。
雖然不知道這皇帝是哪裏吃錯了藥,現在只寵幸着左芯一個,可是只要她在一天,那賤人就別想好過。
這樣謀劃着,小腹就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來人…來人!”異常的疼痛明顯不止是一個孩子那麽簡單。想到剛才瓶中的不明液體還有榮親王清冷的臉龐,萬貴人開始害怕起來。努力的想要爬起身,卻發覺手腳無力。
難以壓抑的疼痛由小腹一點點上湧,最後頂到腦袋。那疼痛,像是有什麽要在自己體內破殼而出一般,十分詭異。掙紮幾下,就這樣從木凳上摔了下來,倒在冰涼的地面上。
“來人…來人吶……”
腦子裏畫面十分混亂,想起了早上左貴妃送她的香囊,最終定格在左貴妃微笑着的一張臉上。
“賤人、賤人……”
宮苑深深,一片寂靜。凄慘的叫喊聲一點點的淹沒在晚風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地雷╰( ̄▽ ̄)╭麽麽呱~其實我也一直在想,君涎和沐之的第一次是在王府還是皇宮…難以抉擇啊( ̄_, ̄ )
☆、臨近年關
這年年末,宮裏發生了一件‘大事’,曾經倍受宏澤帝寵愛的萬貴人,得了失心瘋。
一時間,宮中謠言四起,幾乎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左貴妃。
不過很快,這謠言平息了下來,左貴妃也受到了宏澤帝的安撫維護。比起被送入深桐院養病的萬貴人,這下子,皇帝更寵信哪一個,宮人都有目共睹。
一宮之中,左貴妃坐穩了位置。深桐院之中的萬貴人,也在宏澤帝的安排下,生活的不錯。
年末事務繁忙,這事就像是風一般,吹過也就過了。大家都忙碌了起來,也就沒人在意什麽萬貴人、千貴人,還是百貴人的去向了。
各方使臣會在除夕前幾天到達京城,而整個京城早在除夕的前一個月就做足了準備。
這一年的年味兒分外的濃。
林沐之還記得小時候,經常跟着父親和叔叔去拜年。爺爺家就住在老幹部宿舍,那裏一家家的,都是長輩,過年的時候小院裏停滿了‘回家’的車輛。不過印象最深的,就是大年初一拜年的時候,每到一家,就會被塞一把的糖果瓜子。後來再長大一些,就可以跟着家裏的男人們去祭祀祖先了。
工作之後,不常回家,過年又被各大超市變成了購物節。能幹的事兒少了,年味兒也就淡了。
很久沒有過這麽有年味兒的新年了。
不僅是皇宮,宮外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已經挂上了紅燈籠,一片喜慶的氣氛,就等着除夕那一天了。
禦書房內,林沐之一手舉着奏折,另一只手輕輕地扶着蓋在其他奏折下的一本書——這是他新找到的書。寫的是關于宏宗帝的故事。沒錯,君涎他爹一代明君,多次征戰,除污利民,在民間有他不少的故事傳說。
對于前輩人的風光事跡,林沐之一向很感興趣。當然,能被傳到現在的只能是好的那些。
一天到晚,總是被關在禦書房。要他片刻不停一直看那些京城瑣事,大大小小,屁大點兒的事動不動就長篇大論,探讨利弊,林沐之實在是做不到。總要在枯燥的生活中找點兒樂子吧。
“皇上,左丞相求見。”
門開了一道縫兒,索福跑進來說道。
“宣。”
面上表情不變,手中迅速動作,把書埋在奏折下面。然後再把手中的那一本放到自己的正前方,低頭開始用功起來。
“微臣參見皇上。”左丞相走進來,在距離書桌不遠處站定,躬身說道。
“免禮平身。”
聽見左相的聲音,林沐之趕忙擡起頭——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要不是這左丞相在,他早就猝死在批閱奏折的書桌上了。剛想多說什麽,林沐之就看到了左相身邊那個熟悉的身影。
男主你好。
“臣弟參見皇兄。”與林沐之對視了一眼,君涎才行禮問安。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和君涎一起,就特別容易喝醉。或者說,喝醉的幾次,君涎都在身邊。
之前還好說,可上一次,林沐之留了君涎在禦書房共進晚餐,他才喝了五六杯酒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連自己什麽時候醉過去的都不記得。
給兩人上了座,沒再浪費時間,而是直接開始了正題。
還有四天就是新年了。前來朝拜的使臣基本上已經抵達了京城,被安排在了臨近皇宮的幾處別院。由于人還不齊,這些下屬國的使者沒有機會提前觐見聖顏,林沐之也就少了點兒事。
左丞相仔細的向林沐之彙報了‘安保’方面的工作,又呈上了禮單,這才和君涎放心的離開。
嘆了口氣,剛拿起蓋在書上的奏折,露出自己的那本課外書來,門又一下子被推開了。
“伏月?”重新把書壓在下面,擡頭看向來人,這才發現‘闖進’禦書房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寶貝妹妹,蒽璃公主。
索福小步跑着跟在伏月身後,一邊跑一邊說道:“皇上,蒽璃公主求見!”
“我知道了…索福你退下吧。”
既然已經進來了,通報也沒有用了吧。更何況,這伏月來找他,那一次不是心滿意足的回去,就算通報了,他也不會往回趕。這狀況讓林沐之有些無語。
自從伏月回到皇宮,接觸的時間久了,小姑娘對着自己也就慢慢的敞開了心懷。少女偶爾的小任性也是一點兒不落的,全都展現給了她的皇兄。
“皇兄…”站在書桌前,沒有外人在,這蒽璃公主完全沒有了一絲端莊模樣,活脫脫的一個在兄長面前撒嬌的小孩子,連見面禮都省了。
“怎麽了。”對于這個小妹妹,林沐之的包容心很大,或者說只把她當一個需要疼愛的小孩子看待。
“皇兄…我想……我想出宮一趟。”
扭捏半天,撅着小嘴,伏月小聲的說出了這句話。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不敢看林沐之。
這未出閣的女眷,更何況又是唯一的公主,怎麽能随随便便的到處晃蕩。
“你要去哪。”嘆了一口氣,問出這個問題。
不是所有的事他都會答應,沒幾天就要過年了,先不說那些南蠻北族的上京拜訪的外鄉人,就是京城本地的人口,流動量都很大。什麽時候不好,偏偏要這個時候出去。
“皇兄…就這一次好不好,伏月不會給您添亂,就這一次。”
看林沐之的表情,十有八九答應不下來的樣子讓小伏月有些着急。“皇兄,伏月以後會好好聽話,一直好好聽話,就這一次。不會讓別人發現我的…不要,不要問我去哪…好不好……”
“要是真不想讓我知道,那又為什麽要來告訴我呢。”站起身來,林沐之摸了摸伏月的頭發。
“我…”
伏月的頭更低了,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是啊,如果真的不想被知道,自己可以偷偷溜出去的。或許自己來到這裏只是想要得到林沐之的肯定和關心吧。
“你去吧,在宮門上鎖之前回到這裏來,跟你皇兄我報個到就行了。”
“真的嗎!”猛地擡起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都這麽自信來這裏了,不就是知道我最後會答應你的麽。”雖然還是不放心,可是這個小妹妹第一次主動提出請求,怎麽都不忍心回絕。
“謝謝皇兄!”
也許是太高興,忘記了君臣有別,蓉月一下子撲過來攬住了林沐之的腰,用力的抱了一下,然後風一樣的跑出去了。
林沐之愣在原地,殿門關上又打開,露出伏月一張小臉。
“皇兄再見。”
不自覺的,向着閉合了的門擺了擺手,心思好像跟着伏月一起走了。過了片刻才回神。
“龍一…”
“屬下在。”熟悉的聲音響起,十分讓人安心。
“去看着伏月些吧,寡人…還是不怎麽放心。”輕皺起眉頭林沐之這樣說着。
“是。”一如既往,龍一收下林沐之的指令,沒有任何的猶豫遲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短小……打算下次更新直接到過年!我要召喚情景小推手手手~青蛙君(⊙ε⊙):王爺,我們小天鵝想讓你變忠犬。
君涎(邪魅狀):恩?(¬_¬)
林沐之:小天鵝要看你變忠犬。
君涎:汪!
林沐之:……
☆、除夕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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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林沐之擔憂的事沒有發生。
本來以為伏月會出去很久,可天色還沒完全黑透,伏月就安全的回到了禦書房,不過是臉上多了一絲紅暈。
“龍一…”看着伏月離開禦書房,林沐之才輕輕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屬下在。”龍一從陰影當中走出來,站到林沐之身邊,施了一禮。
“……還是算了。”
嘆了口氣,林沐之原本是想問問伏月去了哪兒,幹了什麽,卻又覺得這個舉動是侵犯她的生活。最後,什麽都沒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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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很快過去,轉眼便是新年。
總算是可以點上紅燈籠,總算是忙完了一年的事情,總算、總算,算啊算啊,還剩下不到一年的時光了。
一直打算做點什麽的林沐之,總算是把計劃拟定在除夕當天。
就算這是一本爛大街的言情小說,就算這男主是邪魅危險,那他也是愛上了。既然喜歡上了,就要試一試。
上輩子的那段感情,也是因為有了好感,卻一直拖沓,才會多等了一年。
先不說最後結果怎樣,如果沒有人先走出一步,那感情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始。更何況,林沐之有過一次‘模拟’,也算是有了經驗——雖然那模拟只是一個夢。
除夕這天,林沐之難得的起了個早。
不僅是因為這天事兒多,最重要的是他要好好的為君涎的‘拒絕’做出心理和後路上的準備。
因為自己對原作中君涎的作為有所收斂,壞事幹的少了,一點點的向着賢明的君主轉變,所以與君涎的關系方面,在林沐之眼中,即使不算親密那也是十分和諧。
所以……說不定,說不定可以和君涎成為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像原作中那般,是相互算計的兄弟。
在下午接見完來京使臣後,宮中會舉行一場規模盛大的宴會,招待前來朝拜進貢的各方使者,展示大啓朝的威嚴。而且,還會在新年到來的那一刻,燃放起各式各樣的煙花,來慶祝這嶄新的一年的到來。
這一天,林沐之換上的是是一套紅色底衫,黑色金絲線外袍的禮服。這一身莊重又不浮誇,黑色外衫和亮紅色裏衣,更是襯出了林沐之白皙如玉的肌膚。
在衆人的圍繞下,梳妝完畢。在這裏生活了小半年的林沐之早已熟悉了這被人伺候的感覺。
閉了閉眼又睜開,看向黃銅鏡中的自己。沒有表情,眉頭微蹙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帝王氣’。
抿嘴一笑,回頭望了索福一眼,後者默契的低頭跟在林沐之身邊,出了龍吟殿。
今年的冬天實在不冷,冷也就冷了半月不到,偏偏那時候林沐之一行人還在沐霜城。這,算的上是個溫暖的冬天。
來到朝堂龍德殿,林沐之幾步跨上臺階,坐在龍椅之上,接見來自各方的使臣。
國家強盛的優越感展現出來。面對這樣富饒的大啓王朝,四方小國就算對這富饒的資源眼饞,也要好好掂量自己的分量。有了共同利益的,那就臣服于下。利益相互矛盾的,那就沉默不語,和平往來,不談關系。
龍德殿中,能有資格與林沐之一起接見來京使臣的,只有左丞相以及三公大臣。
殿門大開,前來朝賀的使臣帶着他們的副使走了進來。不過,只有使臣大人才能與皇帝近距離的交談,剩下的副使,則是站在殿門門口附近的位置傾聽等候。
不知道為什麽,從這些人進到龍德殿開始,林沐之就有一種被人注視的詭異感覺。可是放眼掃視一周,又說不出這目光的出處。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先是按照大啓國的禮儀,殿中外臣向着林沐之行了一禮,然後又用自己的禮儀表示尊敬。這就是強大的好處。
“各位使者路程辛苦,免禮吧。”
帶着巨大的優越感,林沐之坐在高高的龍椅上,語氣清淡的說出這句話。
“謝皇上。”帶着不同地方的口音,說出來有些好笑。林沐之木着一張臉,等着左丞相來進行接下來繁雜的流程。
眼睛停留在下邊使臣身上。這次新年過的格外盛大,南疆那邊的敵對關系不提,北域三大部族都派了使節過來,還有就是東海和南海的兩個小國,以及西部荒漠的部族聯盟使者了。
果然是不同的地方孕育着不同的文化。
底下人的身着打扮都不同,長相氣勢也不同——比較惹眼的就是北域那三個部族的來使,生的叫一魁梧,看樣子就很能打。
看了一圈,左丞相還在說着歡迎致辭,林沐之的目光便轉向了門口處的侍從。也是各有各的打扮。
“朕登大寶至今,物豐民康,今夜除夕,自然是要與民同慶。”
收到左丞相的眼神,林沐之便适時的發出了邀請。這一句話說出口,林沐之便成功的找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所在,是站在門口的一名灰衣副使。遠遠看去,這灰衣男子身材魁梧,樣貌平平。林沐之完全沒有印象,随便掃了一眼,就抛在了腦後。
“宮宴難得,衆卿遠道而來,自然不能錯過。”忽略掉剛才那股視線不提,帶着溫和笑容,林沐之向着使臣們說道。
“謝皇上。”又是帶着不同口音的一聲整齊回應,來自各方的使節恭敬的向着大啓的皇帝行了一禮然後就退了出去,各自為參加宮廷宴會做準備去了。
沒想到會面結束後時間還早。今晚除夕夜,林沐之打算找個合适的時機,向君涎說清楚。不過,就算想了很久,林沐之還是沒有決定,到底應該怎麽說。
車到山前必有路。
這樣想着,即使是沒有打好草稿,到了君涎面前也總能擠出一兩句。
原本打算回寝宮換身衣服,可又覺得沒有什麽衣服比這件更合适今晚的氣氛。于是林沐之便選擇在禦書房打發時間,順便研究研究君涎他爹…當然也是自己現在的父親曾經的豐功偉績。
那本‘小說’內容實在是不少,其中不缺帶有傳奇色彩的部分。什麽宏宗的年少時征戰以少勝多、死裏逃生跌落懸崖奇跡生還、甚至還有遇到仙人指點……
完全就是一本種馬男的輝煌歷史。
不過,其中只有一項應該算是個黑歷史——十年前,宏宗帝沒有任何原由的,忽然要了宮中一最有可能立後的貴妃娘娘的命,連他的長公主都死在牢裏。
嘆息一聲,果然人無完人。不管是多麽賢明的帝王也會有黑點。不過這小小的黑點,在宏宗帝輝煌的一生中算不上什麽,史書中也就一筆帶過了。
“皇上。”
禦書房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亮起了燈火,林沐之擡頭一看,天色不早,木窗格中傳來的是淡淡的燭光。看了半個下午,總算是把宏宗帝的生平瑣事看完了。
“皇上,宮宴快要開始了。”
索福在身邊提醒一聲。由于林沐之不喜歡太多人伺候,宮殿中常常只有索福一個人,壓在小太-監身上的任務很重,所以時間一長,他對時間這方面也就掐的特別好。
“恩,知道了。”
留給索福一個微笑,伸手端起禦案上的一杯茶水抿了一小口。水溫剛剛合适,只不過比起之前的茶香淡了很多。站起身來,等索福給他正好衣褶,才走出禦書房。
這次的宴會依舊是在上次的冬狩結束時的會宴廳舉行。
有了過年的氣氛,就是不同。
前來使節衆多,所以能來的大啓官員都是朝廷重臣以及部門新秀,這宴會也就在過年的喜慶的氣氛重多了些莊嚴。
君涎依舊和君澤一起坐在林沐之的左手邊,他們身後便是伏月和左貴妃,再邊緣的位置就是朝臣官員了。林沐之右手邊,坐在皇室成員以及大啓官員對面的,是那些遠道而來的各方使者。因為會場足夠大,所以連陪同的副使也有了一方席位。
君涎今天穿的是一身攏紗黑衣,長袍寬袖。束發玉簪上松松的系了一條兩個手指寬的長絲帶,跟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晃動着。
感受到林沐之的視線,君涎轉過頭來向上看了一眼,舉起酒杯,露出一個笑容,細長鳳眼蔓延水光,喉結滑動。
這幅美好畫面引得林沐之明顯一愣,沉迷片刻美色的皇帝陛下連忙撇開眼睛,專心欣賞起歌舞來。這一幕讓君涎眼中笑意更盛。卻忽然,受到另一股不懷好意的注視,眼珠調動,君涎眯起眼睛,看視向對面酒席,可卻沒再有什麽結果。
這宮宴不僅有宮中歌舞伎表演,還有外族的舞女,比如眼前的這幾個。雖然殿中燃着地龍十分溫暖,但這大冬天的身着片紗就是另一種感受了。
少女身姿曼妙,胸前配飾在燭火下閃爍着光芒。西北荒漠的民族夏日裝扮真是清涼。別具特色的民族舞蹈對林沐之這個看慣了宮廷舞蹈的人來說,也是大開眼界。很快,剛剛與君涎對視的尴尬就被忘了個幹淨,真正的全心全意看起舞蹈來。
異族的少女們圍成一個圈,再慢慢散開。一個服裝明顯要華麗許多的女子緩緩走出,只是這人四肢和脖頸都系了帶鈴铛的銀環,跟随着她的腳步發出細碎的響聲。
——這出場方式似曾相識。
嘆息一聲,忽然對這節目失了興趣。作為總是被色-誘的主人公,林沐之已經應付的有些厭煩了。總不能吩咐指令下去說‘你們皇帝我不喜歡女人,不要再處心積慮的往宮裏塞了’吧。
轉過頭來,看向左邊的位置。君澤看這歌姬看的起勁兒,伏月則是面帶紅暈的,一點點吃着水果,而君涎…
君涎的位置又空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青蛙君昨晚去社團,第一次帶美瞳,然後美瞳進了眼睛,去了醫院嘤嘤嘤QAQ,當然美瞳沒有真的進到眼睛裏面,好像是社團小夥伴幫我沖眼睛尋找的時候掉出來了…嘤嘤嘤被醫生嘲笑了【好吧,這其實就是我昨晚沒有更新的理由
☆、欲擒故縱
真是煩死了。
上一次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君涎就不見了。而這一次,林沐之連君涎衣角都沒看見。
皺着眉頭透過大殿看向閉緊的木門,再回過頭來正對上左貴妃複雜的目光。林沐之與左貴妃對視一眼,然後露出一個溫和笑容。這一笑,倒是把左貴妃給看愣了。
醞釀了一會兒,林沐之悄然起身,打算離開。
“皇上…”
“別跟着。”
面對索福的詢問,這一次林沐之沒有心思多說。他準備了那麽久,一定一定,要在今晚上全部告訴君涎。
把自己的感受都告訴他。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皇帝陛下,看着林沐之十分認真的眼神和決絕的背影,索福閉了嘴,安安靜靜的留守在原地,沒有跟過去,林沐之就這樣一個人安靜的走出殿外。
即使是暖冬,也是冬天。
夜晚的風涼飕飕的,才從殿裏出來沒一會兒手就變得冰涼。
因為過年的緣故,宮中的節日氣氛分外濃厚,高挂的紅燈籠随處可見,紅色光芒随着晚風輕輕搖曳。林沐之找不到君涎,只好漫無目的的順着一條小路晃蕩,竟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那日與君涎飲酒的亭子。
男主當然不會大晚上的跑到這裏來醒酒。
雖然清楚這一點,但林沐之還是忍不住想來看一眼。意料之中,小亭中空無一人。幾步跨上臺階,擰着眉頭皺着臉,進了這空蕩蕩的亭子,林沐之坐在圓桌邊不知所措。
他找不到君涎。
可是,無論結果如何,林沐之總要在今晚試一試。幾乎把所有的勇氣都押在今天,如果這事兒今天沒有說出口,那不知道下一次再鼓足勇氣說的時候,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原作小說中,宏澤帝活不到下一個除夕夜。
忽然,寂靜的院落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雖然微小,但也能聽得見。順着聲音望過去,亭邊的石子路上有小小的一團在動。
見慣了珍禽的林沐之難得見到一只灰色的鳥。
夜裏光線不好,再加上這鳥毛色暗淡,所以看得并不清晰。可鳥兒就像是有靈性一般,注意到了林沐之的眼神,沒有閃避,而是擡着腦袋注視着走出亭子向它靠近的林沐之。
這鳥成年鴿子一般的大小,不知道是什麽品種。林沐之走到這灰不拉幾的鳥身邊,見它一動不動的望着自己,十分有趣。剛剛打算蹲下身子,逗弄一番,這小灰鳥就‘不懂人情’的撲棱起翅膀,飛了起來。
原來自己已經淪落到了被一只鳥嫌棄的地步了啊。
站在原地看着飛遠的灰鳥,它又停在了距離自己大概十米的小道上,正面看過來,甚至還歪了歪腦袋。
懶得再搭理這只無聊的動物,林沐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可那灰鳥偏偏要引起他注意,見林沐之沒動作又主動靠近了幾步。
有些無語的向灰鳥邁了一步,這灰鳥又一次飛遠了。
隐隐約約的,明白了這鳥的意圖,幹脆跟着它走了起來。
這年頭,連鳥都學會邀寵了?
一步一步,遠離了紅燈籠的光亮,離着大道越來越遠,林沐之越走越偏僻,四周陰暗,看不清晰,就連那只一直引路的灰鳥也找不到了。
“所以,你想讓我放了你?”
一片寂靜之中,模模糊糊,好像聽到了君涎的聲音。尋着聲音發出的方向,停留在一堵破舊的木栅欄面前。林沐之順着栅欄走了幾步,果然看見了提着宮燈背對着自己的君涎,而站在君涎對面的,正是許久不見的蓉月。
盡管距離算不上近,可是這安靜的夜晚,兩人的對話完全能被夜風吹進耳朵。
“是,蓉月想用自己的功勞來換取自由。”蓉月低下頭,不敢看均線,就垂下眼睛看向被君涎扔在一旁的宮燈,語氣裏帶了一絲哀求。
小說裏沒有這樣的場景。
看着蓉月帶着水光的雙眼,身處黑暗當中的林沐之不知不覺中握緊了拳頭。
蓉月不是一直深愛着君涎麽?怎麽可能會主動離開。這…也是欲擒故縱的把戲麽?這樣的戲碼自己都能識破,君涎怎麽會不知道。
林沐之一遍遍的自我暗示,心理安慰,卻在君涎向前邁出的一步中崩塌了。
指甲幾乎要摳進掌心。林沐之只覺得,君涎向蓉月近了一步,就是向自己遠了一百步。
“月兒。”
熟悉的聲音響起,呼喚的是陌生的名字。遠遠地看着君涎的手掐住了蓉月的下巴,輕輕擡起,這和諧的畫面讓林沐之一點點松開了一直緊握的手。
他怎麽又忘記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專門為君涎和蓉月打造的。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匆匆忙忙闖進來的外人。
——“…玥玥,你回來了…”
思緒飄遠,這才醒悟過來。
恍然發現,如果自己真的像計劃中那樣告白,不管成不成功,都會沾上第三者的名頭——像前世的玥玥那樣,插足的、可恥的第三者。
明明現在的自己,身份高貴,萬人之上,為什麽心裏還這麽難受。
和上輩子的自己沒什麽區別。
看着那邊兩人的動作,耳朵裏一陣嗡嗡的響聲,蓉月的嘴巴開開合合,林沐之卻聽不到她說了些什麽。
如何掉眼淚,明明身份都不對。
林沐之有些無力的轉身,打算離開。腦子裏一片空白,自然就沒有在意到腳下的灌木叢。不小心被絆了一跤,踉跄兩下才站穩。
這一下自然發出了不小的聲響,引起了君涎那邊的注意。
“誰!”
聽見君涎的聲音,林沐之腳步微頓,然後猛的邁開步子,跑也似的離開了。
……
“只不過是一只貓而已……”被君涎吓了一跳,蓉月低聲小聲說道。看着從陰影處竄出來的貓,悠閑的邁着步子看向兩人,君涎眯了眯眼睛。
真的只是一只貓麽。
“蓉月。”回過頭來,君涎低頭看向蓉月:“你一直做得很好,所以,在本王沒有放棄你之前,別再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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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之一路小跑,回到了宴會廳附近,藏在隐蔽的角落裏大口喘着氣。
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讓他從心底蔓延出了些奇怪的東西,滿滿的塞住胸膛,那感覺就像要窒息了一般。
緩了好一會兒,才穩定下自己的情緒。回到主位落座,完全看不出這皇帝殿下剛剛心碎了一地。
重活一世,好歹學會了遮掩自己的情緒。林沐之擡起頭來,目光剛好觸碰上低頭進門的君涎。
“皇上。”
渾厚男聲響起,來自西荒部落的使節走上前來,身後跟着那名衣着華麗,四肢帶着銀鈴細圈的異域少女。
“吾皇萬歲,佑得吾域。家人們願意向您奉上我們的沙漠明珠!”使節雙手向前高高托起,做供奉狀,把那少女展現到林沐之面前。
忽變的場景,林沐之就是心飄得再遠也被拽回來了。
這女孩長得很美。鼻梁高挺,眼眶深邃,眉眼烏黑清明,只不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樣子是首領的女兒。
為什麽會忽然獻上自己的女兒呢?臨近荒漠地區傳來的奏折說明了一切。
荒漠地帶本就貧瘠,再加上今年雨水少,水源才夠人與牲畜飲用,作物幾乎絕産,鬧了一場□□。這場饑荒,基本就靠着大啓提供的一點點糧食才熬過來。
糧食當然不會是白給的。有了糧食,這些蠻人才會安分的呆在荒漠,大啓的商人穿越荒漠時才能平安。首領的女兒不止一個,而這一個,應該就是西荒對大啓的‘謝禮’了。
怎麽說都是自己的骨肉,就這樣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臣服于陌生男子身下,又是出了名兒的暴君……這父親也是夠狠的。
剛要開口,林沐之下意識的撇了君涎一眼,意外的交織了目光。
“那朕就收下這‘沙漠明珠’了。”站起身來,走下臺子,來到少女身邊,将她輕輕攬入懷中。明顯的感受到這懷裏的身體有些僵硬,林沐之卻沒有松手的意思。
坐回到原位,将少女拽到自己身邊,讓她斟酒夾菜,餘光卻一直撇向君涎,期盼着可以從那人眼睛裏看到什麽不一樣的東西。
可是結果卻令人遺憾。
另一邊,君澤眼裏倒是充滿了遺憾——明明君瑞對這種長相的女人從來不感興趣,今天怎麽忽然就好了這一口。
看那女人身材窈窕,濃眉大眼的,又是一副細嗓子。君澤喝了一口酒,啧啧兩聲:“遺憾,遺憾,真是遺憾。”
“哦?二王兄在遺憾什麽。”一邊的君涎轉頭看了過來,托着下巴,慵懶的望向君澤。
“如此佳人,不入我懷,實在是可惜可惜。”揚揚下巴,又一杯烈酒下肚,酒精入腦的君澤說話都輕浮了不少。
“是呢…可惜了。”君涎修長食指勾起酒杯,仰頭喝下酒水。喉結滑動,視線飄忽,注視着主位上兩人親密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年底啦!要考試啦~小天鵝們加油!
然後感謝我愛上了自己的編編~_(:_」∠)_
☆、沙漠明珠
在衆人隐晦的注視下,少女輕圈上林沐之的脖頸,擡手喂了他一杯酒水。如此親昵的動作,林沐之坦然收下,只是沒能品出這酒的滋味。
“皇上…”
見林沐之低頭不說話,便嬌滴滴的喚了一聲,又拿起一旁酒杯,小飲一口,将臉湊到林沐之面前。
明明是帶着妩媚笑容的一張臉,懷裏的身體卻有明顯的僵硬——又是一個不情願的。
舞蹈看厭了,宮樂平淡無趣,真正的美人又不在懷,幹什麽林沐之都覺得無趣,整個夜晚好像都失去了意義。
沒有回應那個送到跟前的吻,林沐之笑着推開懷裏的女人,站起身來,示意索福為他披上外袍。
“朕乏了。”
甩下一句話,便帶着一隊侍從大步跨出了殿門。
多一秒都忍受不了,林沐之實在是不想再呆在這種地方了。即使是态度強硬了一些又怎樣,即使無禮任性又如何。反正是皇帝,沒人管的了他,就算如此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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