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齊王密謀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取名。
耀國的以五行為底上下結構、金木水火土,鈭[滋]、燊[深]、荥[形]、熨[玉]、塹,【有多少人讀成yun了?←v←
畢國國主那一代以三點水為偏旁:趙決、趙淮
趙诩那一代以言字作偏旁:趙誠、趙诩,趙沛言因為身份特殊直接以言取名了
呃,似乎小小的劇透了一下...
然後謝謝123數字君的評論,本來昨天只有1收心塞的不要不要的,晚上連着3個評直接被治愈了233
賢王車駕臘月尾巴上抵達了京師,斯年暗湧,臨了年底,一切暫休。傳言說質子十一月遇襲,重傷在身,治了兩月有餘,堪堪救回一條小命。再看他皇宮裏露面,無不端着一張病容,刷白的臉色頓時收獲無數或真或假問候。總的來說,北疆私游被死死的壓在了暗處。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病了的好處是沒必要出門應酬,連應卯也能省則省。壞處是訪客太多,今日這位,明日那位,見還是不見,由不得主人。
大年不過三日,齊王華伏塹匆匆而來,娃娃臉褪去青澀,趙诩乍見,還真有些恍惚,“齊王,真是好久不見。”
華伏塹大言不慚,“我這可真是馬不停蹄,聽說你傷了,特地帶了點江南的傷藥,對付內傷最有效果。”
“謝齊王擡愛。”
華伏塹詳怒,“見外了不是?我才去兩江那邊晃了幾月而已,子謙這是與我生分了不少啊?”
趙诩笑道,“哪裏的事,不知兩江水患現下如何了?”
華伏塹放下手中傷藥盒子,說道:“就知道問這些虛的,也不見你請我吃杯茶水,大過年的這般怠慢,真是傷人心。”
不說這位齊王前兩年如何擺了趙诩的道,手法幼稚無狀。若單論他這次回來,确實整個人變了不少,見識多了,歷練深了,為人處世圓滑老道多了。趙诩将他引入客室,熱茶暖爐招待,方才說道:“質宮清寒,難為齊王屈就一下了。”
“無妨,你道說我這般死乞白賴的來訪,真是本王巴結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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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的直白……趙诩心說你不是死乞白賴,還能是什麽,知道這位有後話,便順着他道:“在下區區小編修,殿下說笑了。”
華伏塹果然接着話茬繼續說:“本王在江南治水,倒真是有些收獲,兩江總督高作珏高大人與我提起過你,不如世子哪日去會會那位大人?”
原來是在這裏候着,這些烏糟糟的官員勾結,老樹盤根,趙诩也懂些,但從不愛參與,于是說道:“高大人與我非親非故,怎會突然提起我?”
“哦,這真是牽牽扯扯的說也說不完,簡單了說罷,那位京城護衛吳放,你可還記得?”
趙诩點頭,道“統領大人于我有恩,自然是記得的。”
“吳大人是高作珏高大人的表親,對世子賞識有佳,自然是在某些場合勝贊世子端方。高大人是個好奇的,聞言就想着能求見一下畢世子,瞧瞧是否真如吳放所言。”
“世人都信傳言,傳言哪裏說的真,高大人擡愛,慚愧慚愧。”
“子謙不要在這說空話,這幾日高大人正好在京城訴職,前日恐怕也遞了拜帖,可惜子謙不放人進來,我知你不喜歡應酬這些,今日高大人也給本王放了話,若是世子不棄,我們移步都深酒樓,一道去會一會總督大人,如何?”
不得不說,華伏塹從江南回來,手腕真是犀利了不少,也不知這幾個月他經歷了些什麽,簡直是‘士別三日’。
見趙诩不言語,華伏塹又下一劑猛藥:“我聽說世子要開寶市,江南寶物豐沛,你見見總督大人,生意場上也順當些,如何?”
“如此,在下卻之不恭。”
這頓飯,單論起來,不過是場外交活動,認個臉,熟悉下氣氛,有華伏塹和吳放在場,也不至于多生分,總之賓主盡歡,高作珏蓄了胡子,高山泰鬥做派,笑起來眼角皺紋形成一道柔和的弧度,整個人憨厚慈态,只是說話時,眼神帶着亮色,明顯是個有算計的官場老手。
酒水三巡,各位都有些酒意上頭,說話便少了三分拘謹。
“今日世子能夠賞臉與老朽吃一杯水酒,老朽真是三生有幸。”
“高大人哪裏顯老,瞧着不過三四十來歲的樣子。”趙诩馬屁拍不穿。
高大人被贊年輕,整個人仿佛真的年輕不少,哈哈一笑,說道:“世子真是秒人,只不知世子什麽時候有機會,來我大江南游上一回。本官必盡地主之誼。”
華伏塹說道,“老頭子,我告訴你,世子可是來日畢國一方霸主,游個大江南,怎麽也得本王陪上,才襯得出地位。”
高大人被駁了面子,竟然不惱,說道:“殿下所言極是。”
趙诩眉頭都皺起來了,這些話怎麽越聽越離譜。
吳放說道:“高大人,您位高權重,謀成之後,難保不就将相之位,到時候陪齊王殿下游個江南,也紅花綠葉,相得益彰。”
高大人聞言,警醒道:“吳放!”
吳放自知失言,忙說:“對不住,酒肉穿腸過,管不住嘴了。”
華伏塹瞧了瞧趙诩的臉色,說道:“都是自己人,說什麽見外話,子謙,沒光愣着,嘗嘗我大江南特色菜,南乳豬手。”
趙诩面上不顯,繼續吃吃喝喝,心中卻有些吃驚,“謀成之後,難保不就将相之位”,這句話可是別有深意,轉而在看這頓酒,吃的就有些鴻門宴的意思了。不是他們要拉自己下水,趙诩簡直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子謙,本王問你個問題。”
“在下知無不言。”
“這大耀國土之上,我皇帝大哥,我三哥溫親王,五哥賢親王,這三位,你覺得如何?”
呵……這可真是個大問題,趙诩眼觀鼻,想了一想。酒席間竟然一時無話,只聽趙诩道:“皇上與我相談甚少,在下真無所覺。”
“若說溫王賢王,倒還熟絡一些,溫親王溫和有禮,賢親王……”趙诩找不到詞,想了想才說,“風流倜傥,都是一代翹楚,人中龍鳳。”
華伏塹接着問道,“那麽世子覺得,在下比之前兩位呢?”
“殿下說笑了,齊王殿下乃是國之棟梁,莽桑前線殿下初試啼聲,再有此次江南治水之大功一件,說不得,皇上又有大賞賜,在下覺得,齊王殿下才能卓絕,比之兩位溫王賢王,不遑多讓。”
華伏塹聽完,輕笑一聲,說道:“世子還是有所保留啊。”
“?”趙诩不明就裏。
“我聽說世子在遇刺前,曾在溫王府暫住?”
喲,這消息靈通的,就住一個晚上,還給拿出來說道,是何居心,“确有此事。”
“你去賢王府住過,溫王府住過,你看,齊王府上樣樣不缺,怎不見你來我這打秋風?”
“殿下說笑了,溫王府離得遠,那日只是吃酒吃晚了,來不及回質宮而已。”
華伏塹甩手,制止了趙诩的解釋,說道:“解釋就免了吧,本王今日就要你一句話。”
趙诩直覺不是什麽好事,但身在此處,不聽也得聽,“殿下請講。”
華伏塹甩了甩手,高大人和吳大人識相,紛紛站起來作輯告辭。
人都走光了,廂房內除了一桌狼藉的杯盤,只剩下華伏塹賀趙诩二人,華伏塹這才說道:“子謙,你在賺錢。”
趙诩點頭,春風樓被質子買下的消息早已不是新聞,直言道:“是。”
“你有圖,我也有圖,我只怕你到時反戈一擊,這國土上群雄逐鹿,但最後鹿死誰手,端看各自的手段,我今日就要你一句話。”
“殿下請講。”其實趙诩已經猜到了後話。
“無論本王到時候是舉事成,或舉事敗,你大畢絕不染手。”
真直白……趙诩點頭道:“殿下且安心,我趙诩絕不染手外事。”
華伏塹得了言,方才舒了口氣,不管怎麽說,趙诩是個君子,一言既出,就是一句諾言。
趙诩給華伏塹斟酒,然後擡起自己那杯,說道:“在下雖不知齊王所謂何事,但若有能幫襯之處,殿下也可以去質宮商榷商榷,齊王殿下擡愛,本世子進你一杯。”
華伏塹聽完這句,眼神都亮了,笑着喝下杯中酒,道:“爽快!本王真是沒看錯人!”
慕容佩端來一五色琉璃羅華梅花盤,上頭每瓣皆放置了精致糕點和幹果,色澤選的恰當,瞧着玲珑剔透令人食欲大增。
“殿下請用些點心罷,妾身準備匆忙,缺工少料,還望殿下能入法眼。”
“謝謝。”
兩廂坐定,又僵住了,這會兒趙诩出門,華伏熨撲了個空,橫空裏冒出來個慕容佩,真是尴尬的很,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幹坐着。
好在慕容佩也算落落大方,說道:“殿下來的不巧,這幾日世子皆在的,只今日齊王相邀,少不得要應酬些個。去了幾個時辰,恐怕就要回來了。”
華伏熨點頭,拿塊糕點開始牛嚼。
又是兩廂無話,華伏熨覺得挺尴尬,這麽坐着幹瞪眼,實在有些滑稽,于是道:“我去院子裏等着。”
慕容佩趕忙道:“院子裏冷些,堂風太利,殿下還是……”
話還未畢,樓下傳來了侍衛的作禮聲,趙诩回來了。
程管事見到有個王爺等在裏頭,急的火燒火燎,在趙诩進門的時候,就一五一十禀告趙诩了,一并還解釋了等了多少個時辰,慕容娘娘陪了多久之類。
“妾身恭迎世子殿下。”
“你怎麽來了?”
兩個人一塊兒開口,慕容佩手腳利落,幫着解大氅的繩結,又體貼的奉茶。
趙诩有些尴尬,随即道:“佩佩,我有些事情要與賢王細說。”
“是。”慕容佩連忙遣退衆人,臨走還不忘關上門,真真是貼心備至。
“你怎麽來了?”趙诩又問了一邊。
華伏熨看了看關閉的門,說了句完全無關的話:“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想要自己娶個呗。”趙诩拿了塊羅華梅花盤的糕點,邊吃邊調侃。
“這糕點可是你家夫人親制。”
趙诩剛一塊吃完,楞了一下,說道:“是麽?好手藝。”
就算再遲鈍,趙诩也覺得這話題有拐向奇怪的方向的趨勢,于是連忙岔開道:“你猜我今天見了誰?”
“華伏塹。”
“佩佩說的?”
華伏熨點點頭,足等了半個多時辰,慕容佩的話題就那麽一點點,不說這些說什麽呢?
“不光是華伏塹,恐怕這次江南水患,要造出條野生蛟龍也說不定。”
“你知道了?”華伏熨就着客座坐下,一點也不驚訝的樣子。“兩江總督高大人有勇無謀,眼太大心太小,當不得大事。”
趙诩對這位爺對其評價不敢茍同,說道:“齊王心也不小,再配個曹國公做盾,好似也不是扶不起的阿鬥。”
“端看曹國公怎麽看了,他老頭子講求臉面,能舍棄一世英名,扶持齊王,那得是多大的餌?”
趙诩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知道,上面知道麽?”
華伏熨端着新茶撇茶末子玩:“沒事別摻和進去。”
趙诩品出其中深意,換了個話題,問道:“我這三寶殿可不免費奉茶,說罷,什麽事?”
“皇後的外表妹,家宴上瞧上了你,求着要賜婚。不幾日恐怕要下旨,你準備一下,說動說動你家夫人吧。”
饒是趙诩再低調再不涉足官場,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當即有些氣餒,這一樁樁的事情,真是沒一件順着人心:“能退麽?”
這回華伏熨倒是訝異了,“你不要?”
質子做到趙诩這份上,不結黨隐私,不功利急進,該收的時候收,該放的時候放,畢國局勢給他周旋在一個細微的平衡裏。所有人都以為,這是趙诩磨着一把刀,等着回國當政時利刃出鞘,再榮登大寶。這時候與耀聯姻,幾乎是百利無一害,根本沒有道理拒絕。
“賢王殿下,你也說了,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我怎麽忍心傷她的心?”趙诩擡手撥了撥火炭,說的漫不經心。
賢王哼笑了一聲,表示不屑,趙诩話說的太假,浮于表面的東西,卻讓徒惹華伏熨一陣心煩。于是他接茬:“這你自己與聖上說罷。說的時候記得走走心,太假。”
話音剛落,趙诩踱步而來,身影緩而從容,來到賢王面前,微笑着彎下腰。
華伏熨擡起頭,兩個人面對面的距離忽然變的極近。
趙诩的潤色的唇,挺翹的管鼻,漸漸可以瞧見的白皙臉色裏透光的絨毛,心忽然漏了一拍。
再靠近些,鼻子幾乎要碰到了,氣息拂面,一股清冽的香氣淡淡地彌散開,趙诩笑着仿佛呢喃:“虞兮虞兮奈若何……”
空氣僵了那麽一瞬,趙诩直起身,若無其事的回到主位。
華伏熨一瞬間想到的是,西楚霸王說出這句話後就自刎了,轉而又想到,這句話正正的戳了痛腳,這噗噗噗亂跳的心真是壓也壓不住,轉而又回過神,這是自己被調息了?于是自作多情也好,被不幸言中也罷,華伏熨火燒屁屁急匆匆的告辭,“不早了,先回去了。”
“恭送賢王殿下。”趙诩也不攔着,有禮有序的把人送到門外,看着那位有些紛亂的步伐漸行
漸遠,直至不見,眸中的笑意漸淡,細微間染上了清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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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