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周末一大早, 餘故裏早早的就起了床。
今天要招待客人,雖然約的是晚飯,但是她們應該五六點或是更早就會上門來, 餘故裏買的東西有一堆,得提前準備。
心裏有期待,起床的時候甚至沒有用到鬧鐘。餘故裏小心的下了床, 順手捏了捏餘清越睡得紅撲撲的臉蛋,又偷香了一口。
餘清越睡得很熟, 只吧唧了一下嘴巴,并沒有清醒的跡象。
讓她覺得有些意外的是,下樓的時候,她還看到了似乎早就已經醒了的白清竹。
這會差不多也就八點半左右……她印象中的上班族, 一般在周六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 像白清竹這種起來還要晨跑的,很少。
“休息日你還起這麽早嗎?”餘故裏倚在扶梯上, 往下看着白清竹。
白清竹正在樓下的跑步機上跑步, 氣息均勻,張弛有度, 耳朵上戴着耳機, 目光平視着前方。
聽見餘故裏的聲音, 她暫停了跑步機,笑着看着她說:“你不也一樣?”
迎着冬日難得升起的驕陽,餘故裏看着白清竹臉上如同冰雪消融般燦爛的笑容, 心髒不争氣的漏了一拍。
心髒跳動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都能聽到,餘故裏連忙轉開了臉,不敢看白清竹那張漂亮到讓人瞬間破防的臉,說:“早起做一點準備……家裏也要收拾一下……”
說起來有點汗顏。
越越雖然很乖巧, 但似乎是遺傳了來自親媽的某些小毛病——在自己的地盤上,用過的東西喜歡随手就丢,永遠不記得哪裏拿的就要放回哪裏去這個概念。
一樓是餘清越的玩具區,雖然餘故裏後來特意買了圍欄給隔開,好避免餘清越和妹妹把玩具丢的到處都是,但是圍欄內的區域還是一團糟,各種玩具雜七雜八的混成一團,樂高、積木拼裝玩具、芭比公主的各種小道具……分門別類,混成一團,顯得十分雜亂。
白清竹順着餘故裏的視線回過頭看了眼,相當寬容大度的說:“都是正常的,荊瀾不是外人,不用做這些表面功夫,家裏再亂的情況她都見過,不在乎這些。”
餘故裏彎着眼睛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溪溪也不算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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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故裏的話突然停頓了一下,歪着腦袋想:是不是哪裏不對?
怎麽她就能跟白清竹說,盛溪不是外人了呢?
白清竹又是為什麽和她說,荊瀾不是外人呢?
這親疏關系……好像有點奇怪?
偏偏她還答應的很自然。
但是她們兩個似乎也……并沒有多麽親近到可以成為“內人”的程度?
白清竹卻完全沒有給她多思考的時間。
聽見餘故裏這麽說後,她也環視了一圈,說道:“那也的确是該收拾一下了,畢竟是請客人上門。”
餘故裏十分配合的點點頭。
白清竹仰着臉看着站在二樓的她,臉上還是十分和煦的笑容,“那我幫你一起處理今天要準備的飯菜。”
餘故裏看了一眼上下兩層樓,剛想說衛生不太好也麻煩白清竹,畢竟是她要感謝荊瀾,就聽見白清竹在樓下已經先她一步說:“衛生十點左右會有阿姨來打掃,每周都會來一次大掃除。”
餘故裏下意識點頭,“好。”
往樓下又走了兩步,餘故裏恍恍惚惚的察覺到了還是有什麽不太對。
衛生阿姨打掃衛生,白清竹和她一起準備食材?
她記得好像阿姨還順帶有給白清竹做飯這個業務來着,主要也是投喂她才順帶一起打掃的,看樣子今天是……用不到了?
白清竹和她一起準備食材?
和她一起?
餘故裏愣了愣,閉上眼睛甩了甩頭,喃喃道:“我到底在想什麽東西……”
盛溪和荊瀾比餘故裏想象的上門時間還要早一點。
她開門的時候,看到門外站着的兩個人時多多少少都有些驚訝,“才三點多……”
餘故裏給她們拿拖鞋,又問:“你們怎麽一起過來了?”
“在門口碰見的,”盛溪道,連連往屋裏看:“越越呢?我還沒見到小公主呢……越越!姨姨給你帶禮物啦……!”
餘故裏笑着指了指二樓,“在用電腦看動畫片。”
餘故裏話音剛落,就聽見二樓傳出了餘清越激動的應答的聲音:“姨姨越越來啦!”
旁邊的荊瀾頓時打起了精神,“越越這裏還有一個新姨姨!”
餘清越小朋友聽見荊瀾的聲音,站在二樓拐角往下瞧瞧看了看,有點害羞,不好意思的抓着欄杆朝她笑。
但是她知道荊瀾這個人的存在,也知道她今天會來家裏做客,在她上門之前,餘故裏昨晚上曾經告訴過她。
荊瀾看見餘清越,高興的拍了拍自己手上的……行李箱。
餘故裏抽抽唇角,十分懷疑荊瀾是不是不知道到底選什麽送給越越,幹脆就全買了……
而且這麽大一箱。
同樣聽見聲音的白清竹從廚房露出個臉,一手還拿着根蔥,沒什麽表情的看了一眼荊瀾,又重新鑽回了廚房。
湊巧看見的荊瀾頓時臉上出現了奇奇怪怪的表情來。
隐隐約約透露着些許的驚恐。
餘故裏擡起頭的時候,猝不及防
的看到了這一幕,說道:“怎麽了嗎?”
“不,我就是有點……驚訝。”荊瀾斟酌着用了‘驚訝’這兩個字,而後說道:“我剛才是眼花了?還是執念太深了?我剛才看到的是什麽?老白?你把老白同志塞到廚房去了?她剛才在幹什麽,剝蔥?這是白大仙兒會幹的活嗎?我之前吃火鍋讓她幫我打個蔥花她都不肯!”
餘故裏滿臉的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麽回應,半晌才慢悠悠的想給白清竹說點好話,道:“這……但是她幹的很不錯……”
雖然刀法很生疏,土豆絲切的像是土豆條,去個蝦線也總能把蝦撕的四分五裂,捏個蝦滑丸子總要飛出去個四五次……等等。
但白清竹還是做的很不錯了。
起碼她能把蔥剝的十分幹淨,蒜瓣也能一絲不茍的排列整齊,甚至就連用來爆鍋的幹辣椒片都能切的相當勻稱。
“我當然知道她幹的很不錯。”荊瀾無情的露出了周扒皮的嘴臉,撸起袖子:“你幫我和越越打個招呼!”
而後,她就氣勢洶洶的沖着餘故裏說道:“畢竟大學那幾年的蹭的飯都是她自己做的,她做飯技能熟練的很……但是洗菜、切菜、洗碗刷鍋這些活可都是我自己做的……我這得去找她評評理去……”
餘故裏疑惑的側了側頭。
做飯技能很熟練?
八成她們大學吃的是泡面吧?洗點青菜丢鍋裏一煮,這個過程大約是個人都能十分熟練。
明明白清竹切土豆都還需要她握着手指點好幾次刀法,捏蝦滑丸子的時候也需要抓着她的手一次次做示範呢。
怪不得次次都要讓荊瀾動手切菜,因為白清竹不會呀。
會掌勺把握火候就很不錯了。
餘故裏自己把自己的邏輯給理清楚了,且雙标的十分明顯。
盛溪在一旁聽的簡直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白清竹可好歹是個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科室主任的人……又是骨科這麽個臨床專業。
一個主刀的大夫,怎麽可能不會切菜……這說出去,也就只有餘故裏信了。
荊瀾開始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在昨晚上和白清竹說餘故裏很有耐心,如果有不會的東西問她,她會一遍遍的、不厭其煩的教,而且是言傳身教的那種教。
白清竹似乎把餘故裏的這個優點簡直發揮到了極致。
廚房很大,四個人即便全都在裏面,也完全能轉開身。
盛溪站在廚房門口感嘆了老半天,說道:“這房子真的舒适的就像是個自建房……怎麽哪裏都是大大的,每個房間都這麽舒服,又寬敞又亮堂。”
她上次來的時候,只是幫着餘故裏把行李送過來,沒好意思多待多參觀就離開了。
這次再這麽仔仔細細的一看,驚豔感不光不比上次少,還反而更多了。
荊瀾說理失敗,還被安排去切洋蔥。
此刻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仰起臉,紅着眼睛還要不甘寂寞的得吧得的插話說,“你是不知道,這一片別墅區有錢的可以單獨開要求給定制一套,老白設計的這套戶型可被不少人看過,就現在那邊的君悅瀾庭好幾套三層都用的現在老白的這套圖紙……”
盛溪驚呆了,“這麽厲害?!”
“那可不呢。”荊瀾說到這裏也十分咋舌,說:“她不去當建築師設計師都可惜了了……可惜這房子她爸給她做出來之後就沒了……扯遠了。不過你還別說,這戶型的房子住起來是真舒服,房間空間大、不憋屈,雖然屋子數量不高,但是一家人居住的舒适感直線上升,我就喜歡這種大的……”
餘故裏也跟着忍不住點頭,嘆了口氣說:“我有時候就在想,在這裏住的久了,以後要搬出去,不适應普通居民樓了可怎麽辦……”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自建房她倒是蓋的起,但是想在市裏蓋自建房……她可能要努力個好幾輩子才蓋的起來了。
“那就一直在這住着呗。”荊瀾見白清竹聽見這話後的模樣,臉朝天瘋狂紮把眼睛,妄圖遠離刺目的洋蔥,堅強的搭話說:“适應居民樓幹什麽啊,她又不差你這一……兩個房間。”
仰頭的時候,她和站在門口的餘清越不經意間來了個大眼對大眼。
餘清越摟着妹妹的脖子,沖她害羞一笑,在廚房門口溜達了一小圈之後,蹦蹦跳跳的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去。
白清竹這時候才開口說:“如果你喜歡,可以一直在這裏住下去。”
她抿抿唇,垂眸說道:“有時候醫院工作忙,我很少會回來住,在醫院對面的小區還有一個小套間,大多時候會住在那裏,或者直接在院內的員工宿舍。”
餘故裏洗菜的手一頓,看着白清竹這個模樣,莫名生出了一點後悔來。
她好端端的,提這個沒意義又煞風景的話題做什麽……
她找補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喜歡這裏,這個房子可能是……”她真心的說:“我這輩子能住過最好、最舒服的房間了。”
她的卧室裏面就有一個落地陽臺,整面牆都能沐浴在陽光下,側邊還開着一個小窗戶,就連內置的衛生間都有一個擴出去的飄窗,朝向全都朝南,采光十分的好。
每天都能沐浴着陽光醒來的感覺真的很棒。
餘故裏由衷感嘆道。
“嗯。”白清竹欲言又止的看了餘故裏一眼,卻又抿着唇,什麽都沒說,把頭轉到了另外一遍。
餘故裏眼巴巴的盯着她,心想自己果然是說錯話了。
她扯了扯盛溪的手,把盛溪帶到了廚房外面。
盛溪看了她一眼,壓着聲音說:“怎麽了?”
餘故裏着急道:“我剛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哪句?”盛溪一愣。
餘故裏道:“就……就突然說适應不了居民樓,說以後要是搬走了怎麽樣怎麽樣的……”
餘故裏設身處地的回想了一下,說道:“我仔細想了想,要是我是房東,每天都在聽我的租客說我要搬出去之類的話……我可能也會很不高興的……”
她瞅着盛溪,模樣顯得可憐巴巴的,認真的尋求建議說:“她是不是生氣了?剛才開始就一直不看我了。”
盛溪懵了一段時間。
過了會兒,她才看着餘故裏,生出了一個十分不可思議的想法來,小心翼翼的旁敲側擊的說道:“你怎麽知道她一直沒看你啊?”
餘故裏臉有點紅,“我一直偷偷看她呢。”
盛溪:“?”
作者有話要說: 盛溪:身為間諜的內疚沒有了!
來啦來啦!!!嗚嗚嗚才發現收到了一個深水魚雷,國際慣例會加更一章以示感謝……
我明天努力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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