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再晚一刻,傷口就愈合了

蘇安悅不說話,幽深的眸子閃了閃,最後從趙鶴洲的身上移開。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熱烈,趙鶴洲摸了摸脖頸,大致明白了蘇安悅眼神的意思。

修長的手指覆上劃痕,他眼尾一挑,語氣也頗為跳躍,“皇後怎麽了?”

蘇安悅見他死不知悔改,怒目圓睜,恨不得将他拖出去揍一頓。

留給趙鶴洲一個白眼,蘇安悅“哼”的一聲準備出去。

見蘇安悅這幅模樣,趙鶴洲不氣反笑,這樣子的蘇安悅才像是對他有情意,還知道吃醋呢。

只是趙鶴洲深知人不能逗太久的道理,他追了過去,拉住蘇安悅的衣袖。

“皇後這是吃醋了?”他語氣帶着笑。

“這可是某個睡覺不安分的壞家夥留給我的。”趙鶴洲不以此為恥,反倒洋洋得意的揚起臉。

蘇安悅聽了,臉都被氣白了,“皇上和你的美嬌娘調情去,與臣妾說什麽?難不成想要臣妾看着你們倆調情?”

蘇安悅只顧着怼人,忽略了內心那一抹酸澀。

她恨不得将趙鶴洲的頭剁下來當球踢,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蘇安悅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酸澀,心裏頭癢癢的。

事情仿佛往嚴重的方向發展,趙鶴洲笑道:“朕竟不知皇後是這樣的人。”

他鎖着眉,此刻像極了被負心漢抛棄的良家婦女。

蘇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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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有臉做,臣妾就有臉去看!”蘇安悅氣極反笑。

“這傷不就是安悅留下的嗎?要是安悅想看朕與安悅調情,那朕就勉為其難的同意吧。”

趙鶴洲面色為難,最後那番話仿佛真的踩在了他的道德底線,只是因為蘇安悅喜歡,他才不得不同意。

蘇安悅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這是臣妾弄的?”

因為傷痕所處的位置暧昧,蘇安悅印象中自己沒有做過這件事,所以下意識的以為趙鶴洲趁着她睡覺與人調情去了。

再加上那個夢境,蘇安悅心裏翻滾起了滾滾波濤。

她甚至在想,與趙鶴洲調情的,是不是就是她夢裏那個害死她的女人。

她還想,等她找到那個女人之後,确認了趙鶴洲的野心之後,定要斬草除根,那個女人和趙鶴洲,一個也不能放過。

乍然聽到趙鶴洲略有些委屈的解釋,她大為吃驚,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趙鶴洲垂下眸子,委屈的連蘇安悅也感受到了。

他這副模樣打破了在蘇安悅心中以往的形象。

一直以來趙鶴洲在蘇安悅面前便是君子如玉,行為舉止方正的人,雖說夢裏他不是這樣的,可到底對一個人的印象不會因為一個夢而改變。

只是此刻趙鶴洲的表情,實在是與他平時的形象不一樣。

對趙鶴洲的話,蘇安悅表示懷疑,她印象中沒有這一幕,怕不是趙鶴洲為了甩鍋,特意往她身上推的借口罷了。

“不可能,絕對不是我。”蘇安悅後退一步,連連搖手否認。

趙鶴洲無奈,只能将事情發生的經過修改修改,說與蘇安悅聽。

想看看蘇安悅變成了擔心蘇安悅着涼。想摸蘇安悅的臉頰變成了蘇安悅将他的頭掰了過去。

蘇安悅雖說還是不敢相信,只是細細的回憶,又好似夢中出現過這樣一幅場面,她不得不信。

蘇安悅紅了臉頰,她吞吞吐吐的說道:“臣妾給皇上上藥。”

意外得到蘇安悅親自上藥的這個待遇是趙鶴洲沒有想到的,他心中樂開了花。

這個傷口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的小傷。

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竟會讓蘇安悅主動替他上藥。

這比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要香!

“好。”趙鶴洲端正坐在凳子上,雙手安分守己地放在面前,一動不動,像個乖乖聽話任人蹂|躏的小孩子。

蘇安悅埋着頭,撩開趙鶴洲附在傷口處的碎發,細長的手指捏着藥瓶,小心翼翼的撒了一些在傷口上。

“疼嗎?”她柔聲問道,害怕自己動作太過粗魯弄疼了趙鶴洲。

以前她受過傷,塗藥時可疼了,就像傷口泡着鹽水一般,那樣的酸爽,她都不忍再回憶。

現在給趙鶴洲上藥,不由自主就代入了以前的自己。

笑話,這樣小的傷口怎麽可能會疼。

趙鶴洲剛想說不疼,腦袋裏七回八轉,說出來的話就變成了“疼”。

他還順帶皺了皺眉頭,連嘴角都“疼”歪了。

“那臣妾動作再輕些。”蘇安悅眯着眼,用盡了平日裏所有的耐心。

明明只是一個小傷口上藥,硬生生被趙鶴洲演成了致命傷。

“嗯。”趙鶴洲竊笑,語氣裏也透着不可見的笑意。

聽出了趙鶴洲藏在語氣裏的笑,蘇安悅怎麽都覺得不對勁,她抿着唇,朝着趙鶴洲的傷口處一按。

身旁有心愛的人為自己上着藥,趙鶴洲餘光中全是蘇安悅。

她低着眸子,長睫輕顫,站在他身旁低着頭搗鼓着,随着她的動作,發間的芳香傳來,刺激着他的嗅覺。

突然來的一陣按壓打破了趙鶴洲此刻旖旎的小心思,他收住臉上的小表情,連忙做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

只可惜已經太晚了。

蘇安悅給他塗好藥,慢條斯理地收拾好東西,“皇上好好養傷,臣妾怕多耽擱一陣,這傷口就自己好了呢。”

趙鶴洲這輩子的臉都丢盡了,只是他臉皮堪比城牆,丢了一層還有一層,他腆着臉笑了笑,“好。”

一雙耳朵只聽見了前半句,後半句被攔截在外。

蘇安悅見識到了趙鶴洲的厚臉皮,翻了個白眼,不再理會他。

趙鶴洲摸了摸鼻尖,傷口處塗的藥還有些清涼的感覺,他心裏比抹了蜜還甜。

坤寧宮內,大家依舊是該做什麽就在做什麽,好似少了代桃也沒什麽變化,世界依舊在運轉。

暖春比她先回宮處理事務,這會見她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待回了房間,眼下只有她和暖春兩人時,暖春這才開口。

她左右望了望,确保周圍沒人,才說道:“娘娘,聽說太後要去守皇陵了。”她語氣裏藏不住的興奮,卻依舊壓着聲音,只讓蘇安悅一個人聽見。

蘇安悅猛地回頭望着暖春,不敢相信這個事情,“什麽時候的事?”

她就睡了一覺,後宮就翻了天了?

說是太後主動去的,打死蘇安悅她也不能相信,一定是趙鶴洲在裏頭動了什麽手腳。

“就是中午那會,娘娘您睡了之後,皇上就去了慈壽宮。”暖春面帶着笑容,覺得甚是解氣。

自己心中猜測是那麽一回事,暖春講述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蘇安悅此刻心跳加速,臉上也忍不住覆蓋上一抹緋紅。

趙鶴洲的行為,無疑在她心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樣的行為她好喜歡!

“娘娘,很熱嗎?”暖春疑惑。

蘇安悅摸了摸臉頰,臉頰熱氣騰騰,此刻的溫度比太陽還要熱上幾分,怪不得暖春這麽問。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回道:“熱。”

這幅模樣,與趙鶴洲一本正經地在她面前喊疼半斤八兩,不相上下。

“是嗎?奴婢去将窗戶再打開些。”暖春雙手伸到自個臉上。好似也不熱啊。

望着銅鏡裏頭的自己,蘇安悅眼裏閃過一絲疑惑。

難道這是代桃嘴中所說中毒的症狀嗎?

蘇安悅決定還是自己找個醫女看看,免得趙鶴洲那邊是怕她擔心騙她的,畢竟她還喝了一碗中藥才走的。

平常哪能喝什麽藥,不得生病了才喝藥嗎。

暖春速度很快,醫女很快就來了。

這個醫女是蘇安悅熟悉的醫女,她行了禮後替蘇安悅把脈。

皺着眉頭,一臉凝重。

蘇安悅說道:“先前本宮心跳莫名加速,突然就感覺很熱。”她細細回憶了先前的感受,描述給醫女聽。

“娘娘的脈象沒有問題。”醫女回。

此刻蘇安悅的心跳早就平緩了下來,臉頰上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此刻看不出半點不對勁。

醫女沒檢查出來也正常。

将醫女送了回去,蘇安悅輕叩着桌面,意興索然,等着喜桃回來。

喜桃人機靈,随便和誰都能聊得來,蘇安悅就派她去打聽禦廚的事去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

門外發出清脆的敲門聲,蘇安悅立馬站了起來,期待地看向外邊,希望回來的是喜桃。

果真如她所願,喜桃扶着腰,氣喘籲籲。她一路跑回來的,就怕蘇安悅等久了。

“娘娘,奴婢問到了!”喜桃一只手舉起,另外一只手按着肚子,一邊喘氣一邊說道。

蘇安悅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喜桃,“歇歇再說,不着急。”

她雖是這麽說的,只是那雙眸子卻額外的亮閃,眼裏像是有星空一般。

叫喜桃見了,就是連片刻的休息也不想,恨不得立馬就将打聽到的事都說給蘇安悅聽。

喜桃緩了過來,這才慢慢道來。

那些宮人跟她說,最初的那個廚子是宮外的來的,聽那個廚子說,是皇上身邊的劉進喜公公花重金特意去請來的。

本來大家都以為只會有一個這樣的先例,沒想到又來了一個。

後頭來的廚子壓根就沒想跟他們打好關系,據說皇上原先就不是為了讓他來禦膳房。

禦膳房只是一個他用來過渡的地方,接下來他就會去皇後娘娘宮中。

都說了皇上對皇後娘娘甚是寵愛,從這些事上他們就看出些東西來。

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喜好這麽了解,找的廚子手藝都這麽符合娘娘的口味。

這不是寵是什麽?

禦膳房的廚子們說,要不是他們實在是學不會皇後娘娘喜歡的那口味,他們都恨不得自己就去皇後娘娘的小廚房待着。

雖說小廚房小,但是月例多啊,還有些其他的補貼。

當初那個被皇上看上的廚子在他們面前炫耀的時候,一群人圍着,眼巴巴地望着。

喜桃描述起來,将畫面描述的活靈活現,禦膳房那群廚子的臉面仿佛就在蘇安悅眼前一般。

她聽了都覺得逗,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廚子是趙鶴洲特意為她尋來的?想到這種可能,蘇安悅臉不經意間爬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潤。

暖春去忙了,蘇安悅只身一人來到了暖春的房間。

先前她與代桃一起住,現在代桃沒了,房就留給了暖春一個人。

兩人睡一張大床,暖春的東西擺滿了自己的那一邊。床的另外一邊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席子,沒有其他的東西。

蘇安悅側着身子摸了摸席子,席子沒有半點溫度,手指一碰上便感覺到了冰冷。

蘇安悅坐在席子的一角上,席子仿佛有凸起,身下像坐着什麽東西一般。

她起身,将席子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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