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形象毀于一旦

趙瑞洲最喜歡的便是因心公子寫的話本子,正巧加上京城的貴女們都愛看,他想着同為女子,曾恩應當也是愛看的。

正巧話本子他随身帶着,借花獻佛,送與曾恩給她解悶正好。

趙瑞洲沒去,由身邊的侍女送了過去。

曾恩還抱着一堆草稿在看,就聽見門有咚咚響起敲門聲,她往望了眼,還以為是太後,沒理。

只是邊敲門的人锲而不舍,她不開門就不走,曾恩有些不耐煩,“誰呀?”

“曾小姐,奴婢是瑞王派來給您送東西的。”門響起清脆的回聲。

曾恩将亂七八糟的稿子藏好,走到門前,“什麽事?”

瑞王?她與瑞王并不熟吧。

怎麽會突然派人送東西過來,曾恩扯了扯遮在面上的薄紗,有些不自在。

她整日悶在房內,也有許久未曾戴過這個遮住紅斑的薄紗,今日戴上,還有些不太适應。

按理來說,太後失勢,旁人躲還來不及,瑞王這舉動是何意?

曾恩抱着疑惑開的門,瑞王身邊的丫鬟懂規矩,低着頭不曾偷偷看過她一眼,只将東西遞到她手中,解釋了一聲便離開了。

整個過程曾恩并未感受到半點不适。

待門再次關上,曾恩這才打開趙瑞洲送來的東西。

擺在眼前的東西被紅布遮住,若是蘇安悅在,定會認識,這就是先前趙瑞洲送與她的那副裝扮,就連布匹的材質都一模一樣。

只是曾恩并不知曉,她将紅布掀開,露出裏面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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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疊放着三本冊子,曾恩随手拿起一本,上頭的名字她記憶深刻,便是這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曾恩:“……”

利落地将冊子收好,曾恩不忍直視被收在角落的話本子。

送來話本子的婢女說的話她還依稀記得,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尴尬無比。

婢女在她面前表達了趙瑞洲對話本子的喜愛,說是每日要聽人念才能睡得着,以及類似的話……

曾恩埋着頭,卡了好幾天的人物突然就有了初步的輪廓,連忙拿起工具記下。

送了東西過去,趙瑞洲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趙瑞洲的行為倒沒什麽,只是很快就傳到了趙鶴洲耳中。

聽到這個消息時,趙鶴洲面色如常,并無多大的變化,雖未說什麽,可他的行為舉止都在表達他對趙瑞洲的縱容。

只是他好奇,當年的趙瑞洲到底從哪知曉那些事的。

那些事就連他也是後來調查得知的,趙瑞洲看着沒心沒肺,沒想到将這些事記的如此清晰。

“皇上在想什麽呢?臣妾給你帶了湯。”蘇安悅手中提着食盒,就見趙鶴洲單手撐着下颚,不知在想些什麽。

聽到蘇安悅的聲音,趙鶴洲幾乎是立刻就彈了起來,他趕忙迎了過去,順手接過蘇安悅手中的食盒,“這麽重?”

掂量了食盒的重量,趙鶴洲皺眉。

“還行罷。”蘇安悅眯了眯眼,開始懷疑趙鶴洲的身體是不是不太行。

在她手中拎起來好似并不重,趙鶴洲那副模樣怎麽表現得很重一般?

她懷疑地圍着趙鶴洲繞了一圈,卻并未看出有任何不同。

“安悅這是幹甚?”趙鶴洲疑惑。

他提着食盒乖乖站在原地,像只猴子一樣被蘇安悅觀察,雖說感覺到不适,卻還是定在原地沒動。

“不重啊,你是不是不行?”蘇安悅随口一問。

趙鶴洲眸色暗了暗,眼間閃過一絲危險的情緒。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沉聲反問:“是嗎?”

“嗯嗯!”蘇安悅半點也不帶猶豫,瘋狂點頭,生怕趙鶴洲看不見一般。

趙鶴洲湊近蘇安悅,近到連他臉上的毛孔都能看清,雖說趙鶴洲臉上毛孔并不多。

距離太近蘇安悅有些不适,控制着力度輕輕推了推趙鶴洲。

誰知趙鶴洲得寸進尺,順手拉住蘇安悅的手,随後俯身。

本以為他是要親下去,蘇安悅連眼睛都閉上了,卻沒想到趙鶴洲的腦回路異于常人。

蘇安悅只感覺到臉上一陣痛意,睜開眼一瞧,趙鶴洲伸出他的爪子,在她的臉上胡作非為,甚至半點也不客氣!

“幹什麽!”蘇安悅嬌嗔,伸出手一把将趙鶴洲的爪子拍掉。

清脆的聲音響起,趙鶴洲滿臉委屈,“悅悅——”

蘇安悅扭頭就将帶過來的食盒打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耳邊忽略趙鶴洲的聲音。

就那麽輕輕的一捏,她的臉頰就紅了一片,眼尾也泛紅,蘇安悅白了趙鶴洲一眼,眼神看起來卻更像欲語還休。

趙鶴洲又忍不住想伸出手搓揉蘇安悅的臉頰,他正上前,卻見蘇安悅指着自己臉頰。

她口中的湯還未咽下,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只鼓着嘴的松鼠一般。

趙鶴洲笑着,也給自己倒了一碗湯。

夏季天熱,吃不下飯,喝些湯正好。

一想到這是蘇安悅給他送來的湯,趙鶴洲就笑容滿面,能将食盒裏所有的湯都喝完。

“你剛才在想什麽呢?”蘇安悅戳了戳趙鶴洲的手臂,揪着先前的問題不放。

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魂不守舍的,不知道什麽事讓他想那麽久。

“太後今天出發。”趙鶴洲說道。

“這麽快?”蘇安悅有一瞬間的吃驚,只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她望着趙鶴洲,在想他為什麽要因為太後離開這件事犯愁。

“你舍不得?”蘇安悅有話直說,問道。

她想,若是趙鶴洲真舍不得,那她忍一忍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要太後不主動來惹她,忍……忍一忍就行。

蘇安悅想想,搖了搖頭,還是覺得忍不了。幸而趙鶴洲的回答并沒有讓她有過多的糾結,很快就聽見趙鶴洲否認。

“當然不是。”趙鶴洲疑惑的望着蘇安悅,又接着說道,“趙瑞洲今天去看太後了。”

蘇安悅靜靜地聽着趙鶴洲講話,直到他說自己以前在鄰國當質子,蘇安悅眼神才亮閃起來。

“臣妾以前也在邊疆生活,說不定我們有見過呢。”蘇安悅興沖沖地說道。

望着蘇安悅的眸子,趙鶴洲很想表示肯定,告訴她他們不僅是見過。

可是回憶起先前自己的狼狽模樣,他又生生吞下了要說出口的話,轉而點了點頭,附和道,“說不定真的見過。”

蘇安悅聽了,更加高興了,和趙鶴洲扯了扯邊疆的吃食。

一說起吃的,她就垂涎三尺,描述起來繪聲繪色,五官都要高興的飛走了。

“可惜京城的人都不會做。”說到興頭時,蘇安悅突然埋下頭,恹恹地來了這麽一句。

先前趙鶴洲找的那兩個廚子她都問過了,沒有一個會的。禦膳房其他人她也問過,都不會。

京城人口味和邊疆那邊不一樣,他們不愛吃那邊的東西,在京城能碰上一個會邊疆吃食的廚子很難。

趙鶴洲遲疑了片刻,“我會……那麽一點點。”

聽到這話,蘇安悅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她拉住趙鶴洲的衣袖,眸光亮閃,“真的嗎?”

細密的長睫一眨一眨,投下一大片陰影,仿佛像把小刷子刷着趙鶴洲的心尖。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點頭。

“那你要不要做給我吃?”蘇安悅問。

她半點也沒有意識到眼前的人是皇帝,反倒意興盎然,對這個話題極其感興趣。

“好。”趙鶴洲聲音低沉,沒有半點猶豫,幾乎在蘇安悅話音剛落,他就回答了。

“我沒聽清,再說一遍。”蘇安悅揚着臉。

“好。”趙鶴洲無奈。

“那你一定要記得,不能找借口不做。”蘇安悅又叮囑了一遍。

“我看着是那樣的人嗎?”趙鶴洲嗯的一聲,反問。

眸子裏全是蘇安悅的身影,他問道。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蘇安悅點了點頭。

趙鶴洲“……”他很想說話,但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蘇安悅的思維跳轉很快,得了趙鶴洲的承諾,她又開始關心趙瑞洲的事了。

“皇上快接着剛才的話說,皇上當質子與趙瑞洲有什麽關系?”

“也不算什麽關系吧……”原先趙鶴洲計劃,要在蘇安悅面前賣賣慘,只是好似蘇安悅并不關心他有沒有當質子。

也是,畢竟沒有哪個君王能做到像先帝那麽窩囊。

“只是趙瑞洲知曉的事,是我花費時間去查了才知曉的。”趙鶴洲說出自己的疑惑,與蘇安悅商讨。

“無師自通?趙瑞洲看着那麽聰明?”蘇安悅思索片刻,無情地嘲諷。

趙鶴洲對這話表示贊同,“我也在疑惑這一點。”

身在遠處的趙瑞洲半點也不知曉自己被人嫌棄了,他快快樂樂地去了書坊,想找書坊掌櫃問問,因心公子的下冊書什麽時候出來。

“不會是有人故意在趙瑞洲耳邊說了這些話吧?”蘇安悅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她瞪大了雙眼。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趙鶴洲點頭。

“誰會那麽做呢,這也沒什麽好處拿啊,難不成是太後的對家?”蘇安悅嘟囔。

難不成是先帝的那些妃子?

“不如問問趙瑞洲看是誰跟他說的呢。”瞧着趙鶴洲思索的模樣,蘇安悅說道。

“好。”揉了揉蘇安悅的腦袋,趙鶴洲輕輕地笑了一聲。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

蘇安悅沒有看穿他的想法,正和他意。

“我的頭發亂了!”蘇安悅瞬間炸毛,拍了拍桌子,已經感受到自己腦袋頂是一團糟了。

趙鶴洲手勁那麽大,按着她的腦袋就是一頓蹂|躏,方才特意打理的頭發都亂了。

蘇安悅不高興,別過頭去,伸出手摸了摸頭。

在感受到頭頂亂蓬蓬的時候,她臉上的憤怒再也遮不住了。

站了起來,朝着趙鶴洲身上沖了過去,将趙鶴洲禁锢在椅子裏頭,以牙還牙揉了回去。

趙鶴洲象征性地掙紮幾下,動作越來越小,最後只将目光放置在蘇安悅臉上,縱容着她的動作。

蘇安悅終于停手,瞧着眼前人亂七八糟的頭發,哈哈大笑,半點也不收斂。

“皇上,太後娘娘——”劉進喜從未進來,聲音戛然而止,望着面前的一幕不知所措。

他下意識扭頭,便想出去,只是想到消息不得不說,他停在原地。

天殺的,他看到了什麽!

帝後兩人衣裳不整頭發淩亂,臉頰泛紅,鬧的正開心。

他一進來不是打攪了皇上的好事嗎。

劉進喜只恨只是生了一雙眼和一雙手,眼不該看,手不看推開門。

“什麽事?”趙鶴洲理了理衣裳,面色如常地問道。

倒是蘇安悅白皙的臉頰紅了,她背對着劉進喜将頭發順了順。

都怨趙鶴洲,沒事和她鬧什麽鬧。

“太後娘娘出發了。”劉進喜長話短說,将話說完,腦袋都不敢擡一下。

“知道了,下去罷。”

太後本就是灰溜溜離開慈壽宮,要什麽人送,她自己都巴不得無人知曉她要去皇陵這件事,怎麽會大肆宣揚。

考慮到劉進喜可能不太清楚情況,趙鶴洲并未生氣,将他打發了出去。

劉進喜松了口氣,出去時還貼心地将門帶上。

趙鶴洲笑眼瞧着蘇安悅,似乎在問,“剛才不是還大着膽子嗎?怎麽一下就怕了?”

蘇安悅惱怒,怒眼一瞪,只留下背影給他瞧。

只是瞧見趙鶴洲的雞窩頭,她又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安悅背對着趙鶴洲,彎腰捂着肚子,無聲地笑着,笑得忍不住顫抖。

從背後看,她似乎是委屈地哭了一般。

趙鶴洲手足無措,試探地喊道:“安悅?”對蘇安悅突來的情緒,他聲音帶着幾分焦急。

蘇安悅自然是聽出來了,但是她沒有說話,雙臂彎曲着捂住臉頰。

在趙鶴洲靠近,走到她身後時,蘇安悅突然轉身,朝着他做了一個鬼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見趙鶴洲有被吓到,蘇安悅哈哈大笑。

趙鶴洲一臉無奈,卻又無可奈何,“別笑了,等一下肚子難受。”

他一臉寵溺,蘇安悅越聽越想笑,想讓嘴角放平,卻耐不住笑意。

配上趙鶴洲的雞窩頭,和他略帶磁性與此刻形象完全不服的聲音,也不知道哪一個點戳中了蘇安悅的笑點,畫面要怎麽搞笑就能怎麽搞笑。

她最後捂着肚子,斷斷續續的說着,“哈哈哈……我不行……停不下來了。”

雙頰已經笑疼了,蘇安悅将手按住嘴角,不讓它往上揚,只可惜此刻的臉頰并不受她控制。

趙鶴洲瞧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應該先着急還是該感嘆一句自作孽。

“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趙鶴洲撫了撫蘇安悅的背讓她緩了緩。

趙鶴洲到了她的身後,蘇安悅也就看不到讓她發笑的源頭。

沒了那個亂七八糟的頭發,趙鶴洲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魔力,蘇安悅緩了口氣,臉上的笑終于止住。

蘇安悅只覺得沒臉見人。

她差點就把自己笑進了太醫院,幸好還沒有做出那麽丢人的事。

蘇安悅埋着頭,沉聲說道:“不準笑我。”

趙鶴洲對她言聽計從,應了一聲,點了點頭,“晚上給你做吃的。”

說到這兒,蘇安悅眼前一亮,她提議,“好!那我們去小廚房罷!”

還是考慮到趙鶴洲積累的威嚴,蘇安悅建議道。

若是讓別人看到趙鶴洲在下廚,就怕他上了朝廷都不好說話。

在蘇安悅眼神的期待下,趙鶴洲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回去準備!”蘇安悅蹦噠着,扭頭便叫暖春一同回去。

趙鶴洲也想跟着去,只是瞧着桌上堆成山未處理的奏折,趙鶴洲斂了心思。

其實處理奏折不需要多久,只是趙鶴洲想借着這個空檔,想一想要做些什麽吃食較好。

趙鶴洲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在鄰國當質子時,吃不上飯是常有的事。

他那時就偷溜出去,幫一個飯店打下手,這才偷學的廚藝。

只是無人知曉罷了,除了他自己,貌似還沒有人嘗過他的手藝。

趙鶴洲發愁,現在已經不早了,太複雜的費時間不行,太簡單的顯得不那麽有誠意。

早知道就問一下蘇安悅她想吃什麽了。

只是還未等趙鶴洲考慮好到底要吃什麽時,劉進喜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趙鶴洲來不及多想,連食材也沒有帶,風風火火趕到了坤寧宮。

蘇安悅好似正等着他來,見到他的時候半點也不吃驚。

反倒面帶着微笑,“皇上您來了。”

将身旁的人都遣開,偌大的房間內只有趙鶴洲與蘇安悅倆人。

“安悅也聽說了?”趙鶴洲率先開口。

“嗯,我讓父親幫忙去找了找。”蘇安悅點頭。

只是沒想到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快那麽多,蘇安悅有些意。

本就是瞞着其他人找的,效率應該不會那麽高,如今沒過多久就傳來消息說找到了。

說不吃驚那是假的。

倆人相視而望,一齊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坦然。

據說那神醫是主動找上門來的,裏頭說不定有什麽牽牽繞繞。

“去見見?”

“去見見。”

幾乎是同時,空氣中響起兩句話。蘇安悅輕聲笑了一下,“那就走罷。”

不管是真是假,總得見一見才知曉裏頭到底是個什麽牛鬼蛇神。

趙鶴洲派了人相會白神醫,他和蘇安悅倆人坐在簾子後面。

只是那白神醫卻不太靠譜的模樣,白神醫長得清瘦,一身破舊的衣裳勉強遮住全身,手上拿着一把搖扇。

他一眼就瞧出在他面前的不是皇帝。

“上茶。”簡飛揚氣宇軒昂,端坐在主位,揮了揮衣袖,讓人給白神醫看茶。

劉進喜将茶端了上來,很快就退了出去。

只是他的餘光卻悄悄地觀察着白神醫,見白神醫端好茶,劉進喜這才不露聲色的離開。

他繞了一圈,從後門走到了簾子後面,附身在趙鶴洲耳邊說話。

趙鶴洲點點頭,讓劉進喜退下,而後繼續望着前邊。

白神醫端着茶,卻不說話,也不曾将茶喝下去。

“茶不合胃口?”簡飛揚挑眉,問道。

他裝的有七分相像,若是沒見過趙鶴洲的人,當真會以為他便是皇帝。

只見白神醫搖了搖頭,“草民不敢。”

“噢?那是為何?”簡飛揚呷了一口清茶,掃了一眼白神醫。

他狀似無意,可眼神卻極帶有壓迫性。

簡飛揚是被趙鶴洲臨時拉過來的冒充他的,就是用來試探試探這個所謂的白神醫。

他與趙鶴洲一同吃過苦,也算是趙鶴洲比較信得過的一個人。

簡飛揚也樂意當工具人,屁颠屁颠就來了。

他與趙鶴洲相處挺久的,氣質上能演出七八分像。

“茶內自有玄機,皇上您知曉,就不用草民再獻醜了。”白神醫回道。

他放下茶杯,望着簡飛揚,絲毫不畏懼。

“哈哈哈哈,不愧是神醫,果真名不虛傳。”簡飛揚爽朗地大笑,甚至給他鼓了鼓掌。

在簡飛揚看不見的暗處,白神醫松了口氣,他忍了忍耐心。

簡飛揚比他更沉得住氣,叫了劉進喜給他送來了新茶。

茶一杯一杯的下肚,可目的卻不明确。

白神醫說道:“皇上派人尋草民,不只是為了請草民喝茶吧。”

瞧着他的杯中,依舊是盛着滿滿的茶。

簡飛揚突然笑了笑。

“那是自然,只是這茶味道甚好,想請白神醫嘗一嘗罷了。”簡飛揚笑着看向白神醫身邊的茶杯,眼神意味不明。

簡飛揚都這麽說了,白神醫也無話可說,他端起茶杯,一口灌了下去。

簾子前的暗湧都被後邊的兩人收入眼中,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兩人并肩而行離開房間。

“皇上怎麽看?”蘇安悅微微擡着頭,雙手環在胸前問道。

“朕與安悅一樣的想法。”趙鶴洲淺笑。

魚上鈎了。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地不再提起這個話題。

“皇上準備好了嗎?”沉默了片刻,蘇安悅突然出聲。

“嗯?”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趙鶴洲下意識反問一聲。

扭頭卻見蘇安悅審視的眼神,配上她環着手的動作,更有那味了。

趙鶴洲這才反應了過來蘇安悅是在說什麽。

他尴尬的笑了笑,掩飾住真相,“方才白神醫來得太過突然,還未來得及……”

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承認。

趙鶴洲自認為他在蘇安悅眼中一直以來都是胸有成竹的形象,可不能因為這麽一次就毀了。

蘇安悅點頭,表示默認,只是那雙眼睛裏透出的卻不是這麽一個信息。

蘇安悅往前走了幾步,将計就計,“既然這樣,皇上不如快一些,好回去準備,眼瞧着天色不早了。”——她顯然是餓了。

趙鶴洲腿長,沒幾步就追了上來。

他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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