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8)

好收拾一下,長久以往,傷口想要不潰爛都難。

寧子嫣一瞬不瞬的瞪着許氏,紅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眼中翻滾着濃濃的恨意,卻刻意壓住沒有暴發。

她使終記着寧子衿的話,做任何事情都萬不可輕舉妄動,再大的情緒也要學會隐忍。

“多日未見,許姨娘氣色還是這麽好。”寧子嫣忽地勾唇,嘲弄的聲音說道。

許氏眼珠子轉動,瞪着床邊的兩人,怒容滿面,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那一口氣憋在心裏幾乎要讓她喘不上氣。

“怎麽樣三妹,比起一下子毒死她,這樣生不如死的活着更叫人心中愉快吧。”寧子衿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盛開,繁花姒錦。

寧子嫣點點頭,贊同道:“的确如此,先前是我看得不遠,只想到一時的痛快,這算不算老天有眼,沒有毒死她,卻叫她動彈不得,想說也說不了。”

看到這樣的許氏,寧子嫣的心裏是痛快的,有的時候,活着的确比死了痛快。

不是不讓她死,而要讓她活着,慢慢的耗死她。

寧子衿聞言,只是眯眼微笑,忽然,她開口道:“許姨娘能有今日,也要靠三妹你下的那些砒霜,否則怕是得再等一段時間才能發揮藥效呢。”

許氏的瞳眸,瞬間瞪得老大。

115 今日無題

許氏心中激憤,但那股怨憤卻怎麽也發洩不出來,只能不斷的握緊拳頭,身子氣到顫抖,額頭布滿青筋。

而寧子嫣想的卻是寧子衿另一句話,如果沒有她給許氏下砒霜,藥效還得等一段時間,這是什麽意思?

她不禁蹙眉,思索着寧子衿話裏的意思。

好半晌,她才霍然擡頭,驚愕的看着寧子衿:“二姐的意思是,你早就給她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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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氏中風,大夫雖然沒有明說能否康複,但那含糊不清的語氣明顯的是在婉轉的告訴所有人,許氏想要全愈,很難,所以寧子衿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跟寧子嫣讨論毒害許氏的事情,直叫她聽的想要吐血。

“不過是給許姨娘的膳食裏加一些材料而已,不會一招致命,只會慢慢滲入人的血液裏,到最後叫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好似中風,偏偏這不是毒,大夫也檢查不出來。”

她怎會任許氏完好無缺的活着,總該給她的生活來些刺激的。

寧子嫣瞠目,暗嘆寧子衿的手段高明。

就算哪天許姨娘莫名奇妙癱瘓,誰也不會想到是被寧子衿害的,真正的置身其外。

如此一比較,她給許氏下毒,還真是愚蠢的辦法,非但不成功,還反遭香兒的威脅。

許氏雙眼暴突,目光犀利,像是利箭要将寧子衿萬箭穿心。

該死的寧子衿,該死的賤人——

寧子衿好整以暇的昵着許氏幾乎瘋狂的神情,嘴角不斷的上揚,然而眼中卻是冰冷一片:“啊,對了,我今天來是特意告訴許姨娘一個消息的。”

“什麽消息?”寧子嫣配合的扭頭,問道。

“許姨娘一定很關心寧玉纖的下落對不對?我昨個聽說,寧玉纖被淩府抓去伺候淩楚瑤了,啧啧,聽說那淩小姐每天想着新鮮法子虐待寧玉纖,很是慘不忍睹。這也就罷了,前幾天寧玉纖竟然殺了淩楚瑤,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我立即就來告訴姨娘你了。可想而知,淩家該有多恨她,少不得抓回來得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才能解他們的心頭之恨吧。”

寧子嫣聽了不由得心驚,沒想到關于寧玉纖的消息是這麽的勁暴。

“她還真是殺人殺上瘾了,殺死四妹還能叫淩楚瑤頂罪,我倒要看看,這一次寧玉纖還如何脫身。”寧子嫣的話裏透着說不出的興災樂禍與嘲諷。

許氏已沒有過多的思緒去想寧子嫣怎麽會知道寧子姍是寧玉纖殺的,現在的她,滿腦子都是寧子衿的話。

受虐,殺人,追捕——

每一樣都像是一把斧子殘忍的砍在她的心口,疼的鮮血直流。

淩府的人怎麽知道是玉纖殺了人,她又怎麽會被淩府的人發現行蹤,如今她殺了淩楚瑤,以淩家的勢力,又怎肯放過玉纖,她必死無疑啊。

“噗——”許氏一時承受不了打擊,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被子下的身子更像是涮糠似的抖。

寧子嫣忽然掏出繡帕,向床走進了一步,彎下身子擦掉許氏嘴角的血跡,眼中迸射出陰森的光芒:“二姐,瞧咱們把許姨娘給吓的,都吐血了呢,說不定今晚就要做惡夢,夢到四妹跟淩家小姐前來向她索命。”

寧子衿站在一旁,笑容清淺:“三妹想多了,像許姨娘這等惡事做盡之人,怎麽會怕惡鬼索命,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夢到寧玉纖要拉着許姨娘一起下地獄作陪。”

這話落在許氏耳朵裏,直叫她胸口又是一悶,嘴裏立即湧上一股腥甜,差一點再噴出一口血。

只是寧子嫣眼明手快,一把捂住了許氏的嘴巴:“許姨娘,我好不容易替你擦幹淨這血,你可別再吐了。”

聲音輕柔,如弱柳扶風。

許姨幹瞪着眼,眼中熊熊烈火燃燒,寧子嫣一直柔柔弱弱,卻不料也是個心狠的主,說出來的話更是欠扁。

出了梅院許久,寧子嫣的臉上始終噙着痛快的笑容:“二姐,看到許氏那生不如死的模樣,真是叫人痛快。”

寧子衿的清澈的瞳眸微微眯起,淡淡的勾唇。

“你跟許姨娘說的關于寧玉纖的事情,是真的嗎。”頓了一頓,寧子嫣又問道。

“自然是真的,恐怕現在的寧玉纖像是一只過街老鼠般逃蹿。”

寧子嫣冷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信國公收到陸湘屏的信沒多久就來信招陸亭軒回去,原因是因為信上說的不清不楚,看得他理不出頭腦,需要陸亭軒好好回去解釋清楚,陸湘屏得到信國公的吩咐,立即派人将陸亭軒找了過來。

一路穿過回廊花園,陸亭軒往華羽堂走去。

當經過行雲閣門口時,不期然的看到了在坐在院子裏刺繡的寧子衿,她低垂着頭,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似蒙上了一層金色的輕紗,更顯流光溢彩。

一時間,陸亭軒竟看得失神了,一雙腳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上,怎麽也挪不動。

紅妝眼角的餘光看到了門口的陸亭軒,于是彎下身子,在寧子衿耳邊悄聲禀報着。

寧子衿沒有擡頭,秀眉卻狠狠的一蹙。

陸亭軒這樣站在她的院門口動也不動算什麽意思,叫經過的下人看見了像什麽話。

她的手只是一頓,便又接着刺繡,她狀似沒有發現陸亭軒的存在,低頭對紅妝吩咐了幾句,紅妝聞言,立即跑開了。

陸亭軒真看得癡迷,突然聽到行雲閣內響起狗的狂叫聲,待他收回思緒時,只見一道壯大的黑影像道閃電似的向他奔來。

他猝然一驚,轉身就跑。

“汪……汪汪汪……汪汪……”

鈴铛是只有靈性的狗,紅妝只需幾個動作,它便明白,撒開腳丫子在陸亭軒的身後一陣猛追,直吓的陸亭軒四處亂蹿。

“畜牲,滾開,給我滾開。”陸亭軒一邊跑,一邊回頭怒斥道,若是小型的寵物狗,陸亭軒也不至于怕,但鈴铛此時的身型已經長的很大,再加上它兇相畢露,換作誰都要吓的逃跑。

鈴铛很喜歡這種你追我趕的游戲,陸亭軒跑的越快,它便追的越起勁,時不時吼兩聲,直将陸亭軒吓的面如土色。

鈴铛以往在府中算是溫順的,即便看上去兇狠了些,但到底沒有這麽猛烈的追過誰,不少下人們見狀,紛紛被鈴铛的模樣吓到了,誰也不敢上前招惹,就怕惹着了鈴铛,反過來追自己,誰知道這狗發狂會不會咬他們。

“汪汪汪汪汪……”

“啊……救命啊……救命啊……”此時的陸亭軒哪裏還有什麽貴公子的形象,被鈴铛追的狼狽不堪,引得不少下人在一旁觀看,偶爾議論一下,鈴铛追着陸亭軒将府跑了個遍,然後才停歇了。

它蹲在地上,吐着長長的舌頭,睜着如銅鈴般的眼睛盯着陸亭軒,陸亭軒回頭見它不跑,腳下的步子更是生風般的落慌而逃。

鈴铛看着那一溜煙跑沒影的陸亭軒,伸出爪子舔了舔,無趣的搖了搖腦袋,慢慢而又悠閑的踱着步子回了行雲閣。

一衆下人見到鈴铛,紛紛給它讓路,那不是畜牲,是祖宗。

誰也想不到鈴铛當初那個小小的個,憨态可掬的模樣有一天會長的如此彪悍,而且最近那體型更是瘋長,叫人都快懷疑那不是狗,是怪物了。

只是二小姐喜歡,平時也不将它放出行雲閣,老夫人更沒有什麽話說,他們這些當下人的更不敢有怨言了。

更何況鈴铛平日偶爾露出兇相,但更多的時候對待他們還是溫和的。

像今天這樣追着陸少爺跑府邸的跑,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呢。

莫非那陸少爺做了什麽惹鈴铛不痛快的事情了?

想想有可能,一般情況下,鈴铛可不會主動追人或者傷人。

陸亭軒一口氣跑到了華羽堂門口,扶着門框大口大口的喘氣,因為跑得太急,額頭上的汗如雨。

他在府裏弄出這麽大的動靜,陸湘屏不可能不知道,派了丁嬷嬷出去想要幫忙,只是陸亭軒不停的跑,丁嬷嬷就是找人也得費些勁,所以當陸亭軒來華羽堂時,丁嬷嬷還在外面找他的人呢。

“怎麽樣,有沒有傷着哪裏?”陸湘屏匆匆走出屋子,上上下下将陸亭軒打量了個遍,焦急的問道。

陸亭軒擺擺手,道:“我沒事,就是跑的有點累,大姐,我怎麽不知你府上還有這麽兇悍的狗啊,瞧這品種似乎像是厥獒,但又跟真正的劂獒不太一樣,你府裏的這只毛發更亮,更漂亮許多。”

厥獒屬于猛犬,在大齊很少見到,他也只在書上了解過,産于突厥,但因為其太過兇猛殘狠,野性難訓,很少有人敢抓來為其所用,更別提放在後宅內。

陸湘屏将陸亭軒徹底檢查了個遍,見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哪個府裏敢養這種狗,也不知道寧子衿是從哪裏找來的畜牲,我第一回見的時候明明一丁點大,這才多久沒見就長這麽大了,你怎麽會招惹上它了?”如果不是她剛剛嫁進來,寧子衿又深得老夫人的寵愛,她早就下令把那只畜牲給扔出府了。

只是那只畜牲不僅大,而且兇狠,怕是一般人也不敢輕易靠近,更不敢去抓它。她這才想着緩一緩,待想個法子叫寧子衿自己把它送出府。

一想到陸亭軒差一點被那只畜牲所傷,陸湘屏心裏就一陣陣的惱火,恨不得宰了鈴铛。

116 要趕鈴铛

陸亭軒可不會跟陸湘屏直說他是因為看寧子衿看呆了,所以才會被狗追。

他扯了扯嘴角,含糊道:“或許那條狗并不認識我,以為我是惡人吧。”

陸湘屏似信非信的看着陸亭軒,直覺得陸亭軒的話缺乏真實性,但又覺得他說的也挺合理的。

看來回頭她該跟寧子衿好好談談,這狗養在府裏,怎麽看都是禍患。

“父親來信,讓你即刻起程回邺城,我聽說淩都督已經上邺城求助了,不管他背後是何人撐腰,都不能讓他得逞,敢跟我們陸家為敵,我誓他付出代價。”

陸湘屏擡頭,看着陸亭軒,道。

陸亭軒幽黑的瞳中一閃而過的陰霾,點頭道:“姐,你就放心吧,淩家人敢欺淩到你的頭上,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陸湘屏拉着陸亭軒,又細細的叮囑了他在路上千萬小心的話,然後才放他離去。

接着,她便帶着丁嬷嬷,去了行雲閣。

寧子衿正在屋裏刺繡,忽聽芳華禀報道:“小姐,夫人來了。”

聞言,她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随着芳華去正廳見陸湘屏。

“見過母親。”

陸湘屏笑着對寧子衿虛扶了一把:“快快免禮,即是母女,又何來這麽多的規矩。”

寧子衿命紅妝上茶,随後在陸湘屏的一旁坐下:“不知母親找我,有什麽事?”

陸湘屏端着茶杯輕抿了一口,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着世家小姐的雅與高貴。

“沒事,就想來看看你。”

寧子衿才不信陸湘屏這話,都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陸寧軒剛剛才被鈴铛追的滿府逃蹿,模樣可謂,陸湘屏這個時候來找她,多半是為了替陸亭軒說教來了。

只是就算是信國公府少爺,站在女子閣院門前偷看,這行為怎麽都不像是世家公子該有的,所以就算陸湘屏來質問,她也不覺得理虧。

寧子衿好看的紅唇如櫻花般粉嫩,微微勾起,眸中閃爍着晶瑩的光澤:“母親,咱們都是自家人,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既然寧子衿這麽說,陸湘屏自然是不放過的順着她的話,道:“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這話果然不假,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

“恩。”寧子衿柔柔一笑,心中卻暗腹。女兒雖是母親的小棉襖,但若不是親生母女,哪裏會有真正的親密無間。

陸湘屏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溫和,緩緩說道:“你是閨閣千金,喜歡養寵物也是正常的,只是鈴铛如今越長越大,模樣看上去實在兇猛,叫人望而生畏,你瞧府裏下人見了它都驚恐萬狀,更別提外人了,你父親身在官場上,難免日後應酬很多,若是日後沖撞了哪位貴客,這于咱們寧府來講終究不是什麽好事,依我看,還是越早把它送走為好。”

不要說外人,就是她見了如今的鈴铛腿都要抖三抖,以前不曾細想,今天經陸亭軒這麽一說,還真覺得鈴铛像是厥獒的品種,只是相較于厥獒它看上去更漂亮些,尤其是那一身烏黑亮麗的毛發,她在邺城經常與一些夫人小姐們聚會,也見過不少寵物,但哪怕品種最優良的寵物身上的毛發,都沒有鈴铛的漂亮。

如今鈴铛還在成長期,相較于真正的厥獒還小了些,可是若再繼續這麽長下去,待它長成時那壯碩的體格還不得将膽小一點的人給吓的屁滾尿流,就是再漂亮也不頂用。

如果鈴铛是條長不大的小狗,她自然樂意将它留在府裏,可它不是。

寧子衿擡眸,看着陸湘屏,面色平靜的道:“母親,鈴铛看上去雖然兇狠了些,但它是條有靈性的狗,一般不會随意攻擊旁人,母親曾在府裏住過一段日子,該明白鈴铛的母氣才是,何況母親自嫁來寧府,可見過鈴铛傷人,亦或是從下人口中聽到鈴铛傷害過誰?”

陸湘屏胸口一凝,明知想說服寧子衿将鈴铛送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當聽到寧子衿毫不猶豫的回絕時,她心裏怎麽都不是個滋味,哪怕她撒嬌,求饒,在陸湘屏看來都能接受。

可寧子衿那番話,分明字字句句都是質問。

陸湘屏的臉色,驀地變了一變,只是很快又恢複平靜,只是心裏存在不悅,當底不如起初那般笑的自然。

“話雖是如此,可也難保它日後不會傷人,今日亭軒不過來府中找我,就被鈴铛追着滿府逃蹿,一院子的下人看笑話,亭軒是我弟弟,這面子上還好過得去,可若是丢臉的是外人,還不知道怎麽想咱們寧府,這于你爹實在無益。”

“母親,今日鈴铛會追趕四少爺,許是因為四少爺站在行雲閣門口不走,叫鈴铛以為是惡人,所以充滿了敵意,惹母親生氣,女兒在這裏賠不是了,還望母親疼惜女兒,我實在太喜歡鈴铛了,不舍得送走它。”

寧子衿柔聲說道,聲音軟綿綿的就好似天邊的雲朵,叫人不惹苛責。

陸湘屏的眉頭,因為她的話而微微一跳。

陸亭軒站在門口不是錯,錯的是站在一個女子的閨閣門口久久不肯離去,這可是相當無禮的舉動,如果寧子衿不認識陸亭軒,如果陸寧軒不是信國公府的嫡出少爺,那麽将他當成登徒子命人打死也不為過。

這個臭小子,居然不跟她老實交待,如果是這種情況,就算寧子衿将鈴铛放出來警告一下陸亭軒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陸湘屏是護短的,陸亭軒是她唯一的親弟弟,哪怕明知他的行為是多麽的不合規矩,卻依然覺得寧子衿把鈴铛放出來吓他還是過份了些,只是心裏想歸想,她卻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因為不管走到哪裏,寧子衿是受害方。

陸湘屏不笨,很快明白過來鈴铛為何會追着陸亭軒跑,不是因為鈴铛以為是惡人,而是寧子衿故意慫恿為之。

她忽然眯起雙眸,眼底迸射出淡淡的淩厲的光芒,細細的打量着寧子衿。

那目光,如一根根細針,插進寧子衿的皮膚裏。

陸湘屏很快明白過來,陸亭軒為何呆在行雲閣門外,久久不肯離去。

她從來不知道,寧子衿絕美的容貌,會有叫她厭惡的一天。

不管寧子衿想要勾引誰她都不管,但絕不能是陸亭軒。

他是信國公府的嫡出少爺,将來是要襲承信國公爵位的,身份尊貴,要娶的女子必定是世家千金,顯赫之家,斷不可能是寧子衿這樣的女子,她可以嫁給寧瑞遠是因為她有信國公府的勢力,能助寧瑞遠走的更遠,站的更高,所以她不會嫌棄寧家的門楣。

可陸亭軒若是看上了寧子衿,她是不會允許的,寧子衿有什麽,她什麽都沒有,寧家都要靠着信國公府而存,寧子衿更不能幫到亭軒,這樣的女子娶來有何用。

“亭軒那小子居然沒跟我實話實說,如此說來鈴铛倒是條忠心護主的好狗,論按輩份,他也算得上是你舅舅,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能否答應母親不去計較他這次的無禮。”

陸湘屏的腦子也是轉的快的,直接在輩份上叫陸亭軒壓住了寧子衿,就算日後陸亭軒再這樣,寧子衿也沒有理由對他不敬,哪怕陸亭軒進了行雲閣,說出來舅舅看看外甥女有何不對。

而她的話更是叫寧子衿明白身份上的區別,她不能直說寧子衿身份太低配不上陸亭軒,這無疑是在打寧瑞遠的臉,叫寧瑞遠難堪,只有換種方式。

不是寧子衿不配,而兩人身份有別,若寧子衿敢有什麽心思,那便是做着最不知廉恥的事情,**!

陸湘屏現在不管陸亭軒有沒有這份心思,她必須絕了寧子衿想要高攀的念頭。

擁有一張絕色的容貌,有時候還真是致命的武器。

寧子衿斂眸,眼底劃過幽幽的冷光,對于陸湘屏暗中的警告她聽的分明,她在心中不屑,不是人人都想要攀附信國公府的。

只是她明白,如果自己不表明立場,怕是陸湘屏不會善罷甘休,何況她從未有過樣的心思,明說也沒有什麽。“母親嚴重了,這次是我的不是,沒能看好鈴铛,叫舅舅受驚了,還望母親代我向舅舅道歉才是。”

在寧子衿前世的印象中,陸湘屏是個蠻橫而又兇悍的人,可如今看來,她卻是個極聰明卻心機深沉的女子。

如果她不夠細致,怎會發現陸亭軒的異樣而來警告她不要癡心妄想,雖然陸湘屏想多了。

“都是自家人,咱們也不用這麽生份了,既然你這般舍不得鈴铛,那便留着吧,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陸湘屏沒有繼續揪着鈴铛一事不罷休,畢竟這一次是陸亭軒不對在先,她也不能強來,寧子衿要留就先留着好了,日後再想法子将它弄出府去。

而另一方面,寧子衿一口一個舅舅的稱呼陸亭軒,叫陸湘屏心裏頗為滿意。

算是個精靈的孩子,知道什麽該為什麽不該為。

寧子衿這麽想是對的,她雖然是老夫人寵愛的孫女,但日後的婚事卻是由她這個主母一手操持的,如果她想要個好前程,就該依着自己的意思來。

117 上香祈福

淮河一帶發大水,堤壩被大水沖毀,淮陽,興州這兩個地方受災最為嚴重,死傷無數,數以萬計的百姓更是流離失所,災民湧向了周邊不少的城鎮,燒殺掠奪,無數次發生暴亂,叫當地府衙頭疼不已。

雖然皇帝早已派楚昱前去淮河一帶查看,即使緊鑼密鼓的修築堤壩,但依舊沒能預防這一次的洪水暴發,洪水來勢兇猛,哪怕是完好無缺的堤壩,也脆弱的像是一塊豆腐,一沖就毀。

災難發生,皇帝一次又一次的命欽差帶着災款前去赈災,安撫民心。

災情嚴重,百姓受難,皇帝身為一國之君,自然憂國憂民,連帶着心情也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性格越加的暴燥。

一時間,整個朝野都處于極度緊張而又不安的狀态中,就怕一個不慎惹的皇帝大怒而自己成了炮灰。

永瑞堂,陸湘屏坐在下首,她的身側坐着孫清然,兩人的對面坐着寧子衿跟寧子嫣。

“娘,如今淮河大水,無數百姓流離失所,如今城內已經湧進不少的災民,老爺身為雲城刺史,自然心系百姓,又要控制災民以防發生淮陽跟興州的暴亂傷了雲城的百姓,還要贈災,已數日未回府,咱們都是些女人家,也幫不上什麽忙,我想這個月初十去華寧寺上香,一替老爺求平安,二替百姓祈福,你看怎麽樣?”

陸湘屏提議道。

她說的在情在理,任誰聽了都不會拒絕。

而陸湘屏這麽做也算是替寧瑞遠博得良好的名聲,這處處為寧瑞遠着想的事情,老夫人自然更不會反對。

“好,自然好,你就立即着手去辦吧。”

老夫人連連點頭,贊同道。眼中噙着對陸湘屏無數個滿意。

陸湘屏溫婉一笑:“是,娘。”

從永瑞堂出來,寧子衿跟寧子嫣一同回行雲閣。

“二姐,上次你教我的針法我照着繡了,總覺得看上去有些奇怪,你幫我看看哪裏出了錯。”

寧子嫣挽着寧子衿的手,說道。

如今的她迷上了刺繡,而寧子衿超絕的繡技更是叫她贊嘆又羨慕,直嚷嚷着要跟寧子衿學習,在纏了寧子衿幾次之後,寧子衿無耐之下終于答應,有了人指導之後,寧子嫣幾乎是沉迷其中,只要沒事幹便将秀繃拿在手中。

寧子嫣性格本就安靜,又怯弱不愛說話,無事的時候就愛捧着一本書看,偶爾做做女紅,但不知是不是在女紅這方面沒有天賦,怎麽學都學不會,有的人一學就會,而她學了三年也只會繡鴛鴦,而且看上去更像水鴨子一些。

不過自從有了寧子衿教導之後,她似乎漸漸找到感覺了,也叫她明白過來,不是自己笨,而是教她女紅的師父們沒有水平。

寧子嫣等了良久都沒得寧子衿的回應,一扭頭,就見寧子衿走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二姐——”她輕碰了下寧子衿的手臂,狐疑的喚道。

寧子衿回神,問:“怎麽了?”

“是我該問二姐你怎麽了,想什麽想這麽出神。”寧子嫣睜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的問道。

寧子衿秀眸微斂,柔聲說道:“沒什麽,是在想上香該準備些什麽東西,母親要不要在寺中過夜。”

前世,淮河大水,淮陽跟興州兩座城鎮受大水影響最為嚴重,幾乎面目全非,而水災之後,緊接而來的便是瘟疫。

而那一次的瘟疫暴發,是數百年來最為嚴重的一次,禦醫,大夫想盡一切辦法都束手無策,以往慣用的法子在一場瘟疫中變得沒用,災情歷時大半年,瘟疫從淮陽跟興州開始,一路蔓延開來,離的較近的城鎮都被傳染了,死亡人數多的連數都數不過來,就連雲城都有少數人染上了疫症,只不過發現的早,而且人數少,所以很快隔離開來,并沒有在雲城蔓延,整個大齊都彌漫在一片陰影之中。

治療瘟疫的藥方,最終由孟如風拿了出來,幾乎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歷時大半年的瘟疫得已控制,治愈,皇帝為此龍心大悅,而孟如風也由此邁入了豪門之列,皇帝欽命其為皇商,專供宮中藥材,更是賞他一座府邸,皇金珠寶不計其數。

也正因為這次大功,讓他忽然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普通商人跟皇商之間可是有着雲泥之別,他們可以瞧不起商戶,但絕不敢小瞧了皇商。

所有人都覺得孟如風功不可沒,阻止了一場叫人聞風喪膽的瘟疫,卻無人知道那是寧子衿翻閱多少醫書,辛苦數個月而想出來的法子,而事成之後,所有的功勞都歸了孟如風所有,而她卻累得病倒,在病中還為孟如風的成就而傻傻的開心。

想到曾經自己的愚蠢舉動,寧子衿心裏就漫過深深的自嘲,孟如風經商有道,卻沒有經商天賦,如果不是她出謀劃策,他永遠只是雲城一個小小的商人,可卻在她毀容後漸漸厭棄,直到殘忍殺害。

這樣的恨,刻骨銘心,重生而來,就連她的血液裏都時時充盈着恨意。

然而她不是神,無法動動手指就能叫孟如風生不如死。

“二姐,轉彎了。”寧子嫣忽然将還在往前走的寧子衿拉了回來,寧子衿猛然回神,竟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又失神了。

寧子嫣秀眉輕輕一蹙,擔憂的望着寧子衿:“二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寧子衿搖了搖頭,掩去眼底的冷冽,說道。

前世發生的災情再一次出現,只是因她的重生而發生了不少的變化,就不知水災之後是否會有瘟疫再次暴發。

“真的沒事?”寧子嫣不确定的問道。

二姐這是怎麽了,臉色看上去怎麽這麽難看?

“恩。”寧子衿點點頭:“對了,你剛才跟我說什麽的?”

寧子嫣道:“本想叫二姐幫我看看我的繡品,不過看你精神不太好,我明天再來找二姐好了,紅妝你扶二姐回去休息。”

“奴婢明白。”紅妝應道。

她也發現小姐有點奇怪,而且小姐這神情她曾多次見過,只是這似乎是小姐的秘密,她身為丫環,自然不敢多問。

三月,天氣已入春,天地萬物都好似複蘇了一般,處處透着蓬勃的生機,湖邊柳樹生出綠色的嫩芽,随風搖曳。細碎的陽光灑在湖面上,泛着金色的粼粼波光。

臨去華寧寺上香的前一天,老夫人染上了風寒,不能前去,孫清然留下來照顧,由陸湘屏帶着寧子衿跟寧子嫣兩人去上香。

陸湘屏乘坐一輛馬車,寧子衿跟寧子嫣坐一輛馬車,随行保護的侍衛數十人,車隊并不是很大。

華寧寺離雲城并不遠,沒多久便到了。

馬車停在寬闊的廣場上,寧子衿下車的時候看到了場上停了不少輛馬車與轎子,或簡樸,或奢華,或精致。

“子衿……”

忽然,一道欣喜的聲音在寧子衿的身後響起,寧子衿聞言,微笑着回頭,就見柳倩屏興奮的向她招手,然後提着裙子小跑着過來。

“寧夫人。”柳倩屏走到寧子衿身旁,先是給陸湘屏行了個禮,喚道。

陸湘屏含笑點了點頭,然後問:“你母親呢?”

“回寧夫人,母親在後頭,馬上就來。”

或許是因為寧瑞遠喜歡柳倩屏的關系,又或是因為柳方當初的中立,所以如今的柳方是衆官員之中最得寧瑞遠信任跟看重的,也因此,陸湘屏跟柳夫人走的近了些。

陳氏幾乎是使足了渾身解數來讨好陸湘屏,陸湘屏倒也給面子,對陳氏比其他夫人要熱情許多,看得旁人嫉妒紅了眼。

柳倩屏的話剛說完,便聽到陳氏笑意吟吟的聲音響起:“寧夫人。”

柳方從寧瑞遠嘴裏得知初十這天陸湘屏要去華寧寺上香,給百姓祈福,于是一回府立即叫陳氏安排這天也去華寧寺上香,趁機與陸湘屏多熟悉熟悉也是好,她不僅是寧夫人,還是信國公府的嫡長女,換作誰都恨不得逮住一切機會跟她套近乎。

何況陸湘屏此舉無疑是替寧瑞遠博得了個心系百姓的好名聲,他身為寧瑞遠的下屬,自然不能落了後腿,叫旁人覺得寧瑞遠在雲城管治無方。

如今淩都督元赴邺城不在城中,寧瑞遠便是最大的,正逢災時,身為官員自然得為皇上分憂,而內宅的夫人小姐們不能做什麽,上寺裏上香祈福也算是功德一件,不能出力出出心意也算是安慰。

“給寧夫人請安。”柳倩語微微福身,對陸湘屏行禮,道。

“柳夫人。”陸湘屏笑着打招呼。

陳氏笑的幾近讨好:“咦?怎不見老夫人?”

“母親昨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适,不便上山。”

這邊兩人一邊往正殿走去,一邊含喧着,後面寧子衿等人慢慢跟随。

“今日上香的人還真是多,瞧這架式,我看雲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吧,你說他們是真來上香,還是別有目的啊。”柳倩屏跟寧子衿并排而行,看着眼前停好的一輛輛馬車與轎子,吐着舌頭說道。

寧子衿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今天是個好日子,不來上香他們來做什麽?”

柳倩屏撇撇紅唇,對寧子衿努了努嘴,方向正是同陳氏有說有笑的陸湘屏。

陸湘屏難得出寧府一次,這些人來不得巴趕着來攀交情,既然父親知道寧夫人今日前來華寧寺上香,那們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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