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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蠻字了,你還指望她溫柔如水?
雲飛嘴角抽了抽,忽然又聽到白曜那道悅耳卻又欠扁的聲音響起:“世子向來關心寧二小姐的一切,聽到你的評價一定會很激動。”
“什麽意思?”腰間傳來的陣陣刺痛提醒着雲飛他被阿蠻發了狠的蠻揍,一口氣憋在心裏堵的慌,不停的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乍聽白曜煞有介事的一句話,頓時懵了:“我何時評價寧二小姐?”
“你剛剛不是說阿蠻跟了寧二小姐之後變得刁蠻不可理喻,想來世子也想聽聽這別出心裁的評價,雲飛,你真是有才。”
白曜的揶揄跟不懷好意,叫雲飛氣得差點噴出一口血來。
“你故意的——”
如果被世子聽到了,他哪裏是會激動,肯定會激動的想要掐死自己。
怎麽個意思?是說阿蠻本是個挺好的姑娘,卻在跟了寧子衿之後變得刁蠻不可理喻,這不是變相的說寧子衿本身性格就有問題,所以把一個丫環給教成這樣了?
雲飛頭一回發現,向來沉着穩重的白曜,分明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無恥起來沒有下限。
白曜剜了雲飛一眼,一臉的好心沒有好報:“我不過是替你陳述事實,替你在世子面前贊美你的聰明。”
雲飛暗暗咬牙,只是很快,他俊美的臉上換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身子微微直起,湊近了白曜幾分,一只手搭上白曜的肩膀,讨好的聲音道:“咱們好逮是生死與共過的兄弟了,你不會做這出賣兄弟的事情對不對?”
白曜嘴角輕勾,笑得奸詐無比:“青弦弓——”
“啥?”雲飛一時怔愣,有點緩不過神來。
“聽說世子前不久得了把青弦弓賞你了,你也知道,射劍不是你擅長的,放你那也是浪費,與其當擺設,不如讓它物盡其用是不?你都說咱們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了,自然是有福同享。”
白曜說的理直氣壯,那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叫雲飛恨不得撲上去撕碎了。
他可是軟磨硬泡好不容易從世子那裏拿來了,是皇帝賞下的寶物,就是當擺設看也是他的事情,這只狐貍,敢情一直惦記着他的東西,原說今日怎麽老在他的話裏揪錯處,就等着這一刻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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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他這張破嘴,說什麽不好,偏偏跟寧二小姐挂上勾,這下好了,被白曜給抓住尾巴了吧。
雲飛此時真想抽自己兩嘴巴子,讓你話多,讓你話多。
“好,成交!”
白曜唇邊的笑容無限放大:“剛剛我什麽也沒有聽到。”
雲飛眼角一抽,無力的跌在軟榻上,仰天長嘆,他身邊都是些什麽人呀。
世子老說他不正經,他真該叫世子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是誰不正經。
用厚顏無恥都不足以來形容白曜了。
這個僞君子——
楚昱駕着馬車跟在本屬于寧子衿的馬車後面,一路往姚家走去,地方越走越偏,越走越冷清,卻依舊擋不住他的好心情。
恩,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聰明,想到了這一個點子,馬車在他手裏,寧子衿去哪不還得聽他,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很快,馬車在蕭條的姚府門口停下,姚管家率先跳下馬車,正想要去開門,像是想到了什麽,走到楚昱身側,恭敬的道:“世子,到了!”
楚昱看了眼面前灰暗的牌匾,眸中淡然無波,點點頭:“恩,去開門,趕了這麽久的車,突然覺得渴了,不介意我進去喝杯茶吧?”
雖然是客氣的問了下,不過誰敢跟賢王世子說個不字?
姚管家誠惶誠恐,滿心歡喜的應了一聲,立即撒開腿跑去開門,那背影怎麽看怎麽歡快,好像撿了寶似的。
不只對姚管家,就是對整個姚府來說,世子大駕光臨是件無限榮耀的事情,可不比撿了寶貝還要叫人興奮。
寧子衿聞言,秀眉狠狠的擰了起來,清麗絕美的容顏帶着不解的神色。
“世子……”
寧子衿正要說什麽,一下子被楚昱給打斷了:“既然到了這裏,沒有理由不進去拜見一下,這也顯得太沒有禮貌了,更何況,我是真的渴,難道你想過門不入?”
楚昱的醇厚似酒的聲音怎麽聽都有點控訴的意味,像是在斥責寧子衿人都到家門口了都不進去見一見長輩的不孝行為。
寧子衿在心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強大的克制力,她保不準會不會直接暴走。
掀開車簾,無視楚昱那張在她看人實在欠扁的俊美容顏,寧子衿率先走下馬車。
姚玉霜惶恐的向楚昱行了個禮後,也匆匆跳下了馬車。
楚昱的容貌是風華絕代,奪人心魄,但姚玉霜的心裏卻只有深深的驚懼,在強大的害怕之下,她哪裏還空有其他心思。
姚管家恭敬的垂首,立在門前,恭迎楚昱。
那一臉急切的模樣,恨不得立即飛進去禀報姚老夫人,家裏來貴客了,賢王世子登門了。
楚昱優雅的從馬車上縱下,狹長的鳳眸中是如皎月般的清輝,明明透着一股冷漠,然而細看之下,卻有着點點的溫柔。
即使公侯王府,楚昱都不屑于進去,但姚府不同,這裏是寧子衿的外祖家,而這一家人,對寧子衿又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愛屋及烏,楚昱從心裏自然就對姚府有着不一樣的尊重,當然,這争對的只是大房,并非二房。
何況人們都說醜媳婦總要見公婆,他更沒有不拜見的理由,有的時候,強大的親友團也是成功娶回嬌妻不可或缺的因素。
“見過姚老夫人!”楚昱走進主屋,見了姚老夫人便抱拳說道,驚得姚老夫人身子差點從紹媽媽的手中滑下去,快步走到楚昱身前,受寵若驚的道:
“老婦何德何能,得世子大禮,老婦給世子請安。”
姚老夫說着,便要給楚昱行禮,楚昱微微一笑,擡手扶住了姚老夫人:“姚老夫人是長輩,楚昱豈敢受姚老夫人的禮。”
受誰的禮,他也不能受姚老夫人的禮啊。
一旁,白氏欲要行禮,又被楚昱制止了:“寧夫人免禮,今日突然造訪,打擾二位了。”
“不打擾,不打擾,世子能來是我們的福氣,來人,上茶。”姚老夫人驚喜的連連搖頭,連忙吩咐着。
楚昱是什麽身份,他來姚家可是貴客臨門,對他們來說只有喜,哪裏來的擾。
雖然姚老夫人跟白氏不明白楚昱怎麽會來,但兩人都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不問。
“寒舍簡陋,讓世子見笑了。”姚老夫人坐在一旁,緊張又不好意思的說道。
楚昱淡淡的笑了一笑,端的溫文爾雅,高貴大方:“姚老夫人客氣了,能進來喝杯茶,是楚昱的榮幸。”
卑謙有禮,萬分尊敬的話,直叫姚老夫人聽得雙手顫抖,那張滿是皺紋,布滿滄桑的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動。
賢王世子可是皇親貴胄,而她不過普通平民,何時被身份如此尊貴的世子如此恭敬的對待,就算曾經風光過的姚家,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這時,姚玉霜拿過阿蠻搶回來的笑口酥,端着到姚老夫人面前,笑道:“祖母,這是一笑堂的笑口酥,是阿蠻好不容易擠進去才買來的。”
姚老夫人的眼睛,在看到笑口酥時明顯的一亮,放出絢爛的色彩,此時的她,仿佛就像只個淘氣的孩子,看到了自己最愛的美食而露出欣喜之色。
笑口酥雖不是千金難求,但重在它的味道實在太美味,往往供應難求,而一笑堂更是每天限制了笑口酥的出售,一天只賣一百盒,一百盒賣完,任你拿出千金,也不會再多賣一盒,都說物以稀為貴,也因為如此,更加奠定了笑口酥的暢銷。
姚玉霜也是一次偶然買了一盒笑口酥回來,姚老夫人自吃上後便讒上了,只是耐何笑口酥的暢銷不易得,要擠進那些人擁擠的人潮中也是件極不容易的事情,所以姚玉霜也不過買過幾次回來。
今天要不是阿蠻,她估計還在人後面擠呢。
楚昱優雅的喝着茶,将老夫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暗暗記了下來。
原來姚老夫人喜歡笑口酥,他得投其所好才行。
寧子衿只是從姚玉霜嘴裏聽到了姚老夫人對喜歡吃笑口酥,也沒料到姚老夫人對笑口酥的喜愛程度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想了想,她又将一盒笑口酥遞了過去。
“外祖母,您若喜歡,我下回再給你多帶一些來。”
姚老夫人笑眯眯的看了眼寧子衿,神情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能抵過笑口酥的誘惑,接了過來:“子衿有心了,不用特意去買,這東西偶爾償償就行。”
衆人都明白姚老夫人這話是客氣,不忍心寧子衿為了她這點喜愛而麻煩。
寧子衿微微一笑,瞬間滿室生輝,迷人的笑容叫人仿佛看到了百花齊放的美景,美豔絕倫。
又稍坐了片刻,寧子衿起身告辭。
楚昱見狀,也笑着跟姚老夫人打招呼離開。
姚老夫人等人一直将楚昱送到大門口,目送着馬車離開,一雙雙眼睛像是脫了窗似的快要瞪出來。
他們看到了什麽?
看到楚昱從車夫手中接過馬鞭跟僵繩,在他的一聲“駕”中趕着馬車揚長而去。
只有姚玉霜的神色正常,笑意吟吟的看着馬車漸漸消失的方向。
不是她不震驚,只是比姚老夫人跟白氏等人震驚在前頭,既然都震驚過了,這下也沒有什麽那震驚的了。
“霜……霜兒……這是……這是怎麽一回事?”賢王世子為何會當車夫?
姚老夫人瞠目結舌的回頭,問姚玉霜。
一張嘴不停的哆嗦着,顯然有些回不了神。
姚玉霜疑惑的聳聳香肩:“我也不清楚,世子非要送子衿回去,子衿拒絕了世子的好意,于是後來世子就将僵繩搶到了自己的手裏。”
如果祖母跟娘親耳聽到了世子纏着子衿非要送她回來的無賴話,估計下巴都得驚得掉下來。
只是即便不用親耳聽到,這會兒姚老夫人跟白氏已經驚的下巴快要脫臼了,兩人面面相觑,同時明白一個訊息。
難怪賢王世子會來他們家,難怪他會如此彬彬有禮,果然有問題啊。
只是很快,姚老夫人跟白氏的眼中,不約而同的浮上一抹憂慮。
被賢王世子看上,不知是福還是禍,她們雖然深處後宅,但不是蠢人,賢王世子幾乎比皇帝的親生兒子還要受皇帝的喜愛,他的婚事必然由皇帝作主,子衿雖為尚書嫡女,但邺城不乏名門之女,怕是以子衿的身份,只能為妾。
一想到這個可能,姚老夫人心裏頗不是滋味。
在她心裏,不管寧子衿是何等身份,都是最完美的,她即使不嫁皇親貴胄,但也必須是個真心疼她愛她的男子,在經歷過女兒的悲劇之後,姚老夫人更希望寧子衿能找個好的歸宿,哪怕無權無勢。
而另一邊的姚宅,一名小人急匆匆的往府裏跑去。
二房的宅院雖然算不得富貴,但卻比起大房大了不止兩倍,裏面的布置也是精致不失檔次。
“老爺……老爺……”
下人匆匆跨上臺階,不知因否因為走的太急,在臺階上絆了一跤,接着迅速爬起,繼續往大廳奔去。
姚文不悅的皺着眉鋒,冷冽的目光狠狠的瞪着那驚慌失措的下人一眼,怒道:“不中用的東西,吵什麽吵,老爺我還沒死呢。”
下人被他的目光瞪得身子一顫,心裏一陣發寒,然而很快又想起了正事,惶恐的道:“老爺,賢王世子來了……”
“什麽?在哪呢?”下人的話剛說了一半,姚文倏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喜若狂的問道,一只腳跨出,作勢就要往大門跑去。
“又走了。”
下人見狀,忙解釋道。
姚文跨出去的腳生生的抽了回來,望着下人,怒吼:“混賬,世子來了為何不早些通報。”
下人瑟瑟的縮了下脖子,忐忑不安的望着姚文,感受着對方散發出來的怒氣,雙腿一個勁的打顫,差點跪了下去。
“老爺,奴才剛剛看到世子從大房屋裏出來,是親自駕着馬車帶着寧家二小姐離開的。”下人牙齒打顫的說完,一瞬不瞬的看着姚文,他要再不說明白,估計今天就得交待在這裏了,不是他不急時通報,而是他看到的時候,世子已經跳上馬車,準備離去了,而且不是到他們府,而是去了大房。
“什麽?”姚文瞳眸倏地緊縮,不可置信的驚呼一聲。聲音尖銳而又刺耳,震得下人耳膜嗡嗡作響:“世子去了大房,他去那裏做什麽?”
“奴才……奴才不知道。”下人此時心裏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多這個嘴了,如果他不說,也沒有人知道世子來過,就算日後知道了世子跟大房有關系,也怪不到他頭上,何苦現在讓他一個人承受老爺的怒氣呢。
姚文雙唇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滿是橫肉的臉上帶着陰沉之色,他雙手負在身後,在屋裏來回踱步,腦子裏不時的盤旋着楚昱去大房的原因。
這時,屋裏響起一道沉着的男子嗓音,在大廳的一旁,姚文的庶長子姚玉平斂眸說道:“爹,世子身份尊貴,怎會駕馬車?”
話裏有着疑問,下人當得姚玉平以為他滿口胡言,忙指天發誓道:“奴才沒有看錯,是世子駕着馬車。”那表情恨不得把心挖出來讓姚文父子相信。
姚玉平沒好氣的白了下人一眼:“誰叫你多嘴,給我滾出去。”
聽到這話,下人如臨大赦,忙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或者說逃更确切些,就怕慢了一點姚文反悔不讓他走了。
姚文看着自己唯一的兒子,陰冷的眸中這才漾起一抹疼愛之色:“平兒有何高見?”
姚玉平雖是庶子,但卻是長子,而且還是姚文膝下唯一的兒子,能不叫姚文捧在手心裏寵着。
“而且還是駕着馬車帶着寧子衿離開,堂堂一王世子,為何要做這自降身份的事情,擺明了是意有所圖。”
姚玉平冷靜的分析着,玉質般的面容忽地閃過一絲邪-淫跟貪婪之色。
他雖沒有正面跟寧子衿見過,卻在知道寧子衿這個人時悄悄打探過她,而她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也在初見一眼後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裏,午夜夢魂之時總會想起女子絕美的容顏與那妙曼的身姿,哪怕明知不可高攀得不到,卻也抑制不住想要得到她的心,一償美人在懷,翻雲覆雲的美妙滋味。
姚文在姚玉平的話中漸漸瞪大了雙眸:“你是說賢王世子看上了寧子衿?”然後在姚玉平默不作聲下喃喃道:“難怪,難怪啊……”
難怪楚昱去了大房,看來是為了寧子衿。
與此同時,姚文的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股不甘跟怒氣,憑什麽寧瑞遠有這麽好的命,妹妹當了妃子,他娶了信國公府的嫡長女,如今就連女兒也被賢王世子相中了。
姚文一直記着那天上門求見,卻被寧瑞遠扔出府的羞辱,一時間咬牙切齒。
“爹,寧家也就罷了,如今咱們可沒有那個實力去報當日被辱之仇,可這大房一直被咱們壓着,若是讓他們借着寧子衿的光而翻了身,怕是難容咱們。”姚玉平冷聲提醒道。
姚玉沉着臉不語,心裏卻大為贊同姚玉平的話,大房那幾個婦人不足為俱,可還有個姚玉珩在,若姚玉珩翻了身,豈非不找他們算賬?
動不得寧瑞遠他已是萬分憋悶,可不會容許姚玉珩一個無名小輩也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我容忍那大房在咱們眼皮子底下蹦跶的夠久了……”姚文的話沒有說完,然黑眸之中迸射出來的戾氣張顯着他的殺意。
本來留着一群孤兒寡母對姚文來說并沒有什麽,時不時欺壓一下反而讓他們心中覺得暢快,但這前提是得建立在沒有任何威脅之前。
姚玉平看着姚文,随即勾了勾唇,眼底閃過陰森森的寒氣!
寧府
大門兩旁的侍衛看到了趕着馬車雖然面無表情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情極好的楚昱,一雙雙眼睛幾乎瞪了出來。
“籲——”
楚昱長呼一聲,手中的僵繩收緊,馬車立即停了下來,一直坐在楚昱身旁吓得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一個的車夫立即滾了下來。
心裏同時升起劫後餘生的感慨:終于回府了!
天知道他坐在賢王世子身旁,一顆心害怕的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是個人都承受不住這強大的心裏壓力。
“奴……奴……奴才參見世……世子……”侍衛們怔愣過後,紛紛跪地給楚昱行禮,臉上的表情驚恐交加。
世子當車夫,這消息怎麽聽怎麽駭人。
楚昱冷冷的昵了侍衛一眼,從容不迫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都給我閉嘴……誰敢進府通報,我扒了他的皮……”
那欲要進府的侍衛一聽,雙腿連忙頓住了,世子的吩咐,誰敢說個不字。
很快,寧子衿那道優美的身線出現在衆人眼前,楚昱見狀,俊美無俦的臉上立即換上了明媚的笑容:“不知不覺就到了!”
寧子衿對楚昱軀身行了個禮,忍住心裏那快要脫口而出的叫罵:“有勞世子。”
還不知不覺,天知道一個時辰的路在他手裏愣是走了足足兩個時辰,這堪比蝸牛爬的速度恨不得叫阿蠻一巴掌拍暈他。
楚昱優雅的擺了擺手,嘴角淡淡的勾起,笑容邪魅而又誘人:“不客氣!”
侍衛們面面相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滿不置信。
他們居然在賢王世子的眼裏,臉上看到了無比滿足的神情,而且還是對着他家二小姐,這……
瞬間,兩人的腦海裏齊齊浮現了一抹令人不敢相信的答案,似乎想要求證,擡頭冷不丁對上楚昱幽黑深不可測的黑眸,心中一凝,連忙低下頭去,當作什麽也沒有看到。
不管世子對他家二小姐有何心思,都是世子的事情,可容不得他們亂嚼舌根,若事情并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萬一有什麽流言傳了出去,到時候惹來賢王世子的不快,連小命都要交待了。
賢王世子可不同于普通的世子,他受皇上的器重跟喜愛甚至有傳言超過了太子殿下——
寧子衿謝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府。
楚昱直到眼裏那抹俏影消失,這才邁着優雅的步子離開。
很快,雲飛跟白曜趕着一輛臨時租來的馬車到了楚昱眼前:“世子,大皇子那裏……”
白曜優心忡忡的看着楚昱,問道。
今日本是大皇子約了世子,哪知世子臨時起意要送寧二小姐回府,這一送便是長達三個時辰,眼看太陽都快落山了,大皇子恐怕被世子無緣無故放鴿子而要怒氣橫生了吧。
楚昱輕松一躍,跳上馬車,然後鑽進了車廂內,雲飛跟白曜的耳邊接着響起他滿不在乎的輕哼聲:“大皇子如何?莫非他還要吃了我不成,回府。”
就這個時間,他就是去了約定的地點,也早已沒了楚天朔的人影,何必再去白跑一趟。
雲飛冷不丁翻了個白眼,主子,大皇子是不敢吃了您,可咱只是王爺之子,人家可是是皇帝的兒子,再看他不順眼好歹也得給點面子不是,您倒好,一聲不響就把人家撂在一邊,還不讓我們去通報一聲,擺明了是不将人家放在眼裏吶,話說,咱即使真這麽想,也該低調着些不是。
不過這些話,雲飛可不敢當着楚昱的面說,只敢在心時小小的腹诽着。
寧子衿先去了睦元堂,夕陽西下,酒落點點餘輝,橙色的光暈打在寧子衿的肩上,更添一分神秘的美感。
還未進屋,便聽到屋裏傳來陣陣的歡聲笑語。
“聽說姐姐最近特愛吃酸的,都說酸兒辣女,這胎必定是個男孩。”碧珠目光笑意盈盈的看着孫清然的腹部,肯定的道。
老夫人的眼睛閃亮閃亮的,顯然碧珠的話甚得她心。
孫清然羞澀一笑:“承妹妹吉言!”她心下帶着濃濃的戒備,碧珠雖然被擡為姨娘後跟她走的很近,表面上親熱的很,好似兩人是親姐妹,可到底是陸湘屏屋裏出來的,誰知道這兩人會不會連成一線陷害自己。
所以,對于碧珠,孫清然能避則避,別說送的東西不敢,就是跟她站在一塊,也讓她毛骨悚然,就怕身上抹的香料能讓她滑胎。
“老夫人,二小姐來了。”
丫環進屋禀報着,老夫人聞言,立即笑開了:“快,快讓二小姐進來。”那迫不急待的神情,再一次讓人見到了寧子衿在老夫人心裏的不一樣。
“見過祖母。”
“快免禮,來,到祖母這裏坐。”
“給二小姐請安。”碧珠見寧子衿進屋,忙起身行禮。
孫清然因為有孕在身,也有特赦,可以不用給任何行禮。
“瞧這模樣是剛從府外回來,去哪玩了?”
寧子衿莞爾一笑:“還是祖母厲害,什麽都逃不過你的眼睛……紅妝……”
紅妝聞言,立即将手中一盒笑口酥遞了過來:“祖母,這是一笑堂的笑口酥,聽說味道好極了,外祖母可是極愛這味,我特意給你帶了一盒回來,你償償,若是喜歡,我下回再去買。”
老夫人接過笑口酥,看着寧子衿的臉上閃過一抹恍惚,又似帶着一抹愧疚,那是對姚老夫人的,因為她讓姚氏一生都活在了悲痛之中,最後抑郁而終,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的兒子,她雖沒有直接責任,但也有間接過錯。
138 替死丫環
寧子衿帶回來的三盒笑口酥,給了陸湘屏一盒,剩下的一盒本想給孫清然送去,但一想到孫清然如今正是緊張時機,若自己送去的東西一不小心出了問題,那她就間接成了兇手。
而留下的那一盒笑口酥,寧子衿又一分為二,另一半讓阿蠻給寧子嫣送了去。
一路上,聞着盤中笑口酥傳來的香味,阿蠻直咽口水。
梨花木圓桌上,精美的青花瓷盤中,堆疊着幾塊笑口酥,阿蠻的雙眼立即變得像野狼般蹭亮。
寧子衿從睦元堂回到隐月閣,見到的便是阿蠻如狼似虎的眼神。
阿蠻那一副讒嘴的表情全都寫在了臉上,正常人都看的明白。
紅妝鄙夷的昵了她一眼,就知道吃,指不定哪天因為吃的就被人給賣了還要替人數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便立即像生了根似的在紅妝的心裏紮了根,非常肯定這種可能性。
忽然,寧子衿開口了:“紅妝,把笑口酥端到書房,阿蠻,芳華,你們跟我進來。”
“是。”紅妝跟芳華應着。
寧子衿沒有進花廳,直接從走廊去了書房,芳華緊跟其後。
紅妝進屋端的時候,阿蠻還像被人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目光所及之處,便是桌上那盤笑口酥。
敢情這妮子沒有聽到小姐的話。
紅妝徑自進了花廳,端起桌上裝着笑口酥的盤子就走。
阿蠻一直認真盯着的某物突然移了位,瞬間回了神,不滿的瞪着紅妝:“你做什麽?”吃不着,難道還不許她多看兩眼麽?
紅妝無語的仰頭:“小姐吩咐,去書房。”
“喔。”阿蠻應了一聲,跟着紅妝往書房走去,一路上,目光就沒有從笑口酥上面移開過。
一進書房,寧子衿就伸手從盤子裏捏了一塊笑口酥咬了一口。
咕咚——
耳邊清楚的響起阿蠻吞咽口水的聲音,那小眼神看着寧子衿,垂涎三尺,紅妝跟芳華兩人見狀不由自主的嘴角抽搐。
貪吃的人見的多了,卻沒見過貪吃如命的!
寧子衿即使不用看也知道阿蠻此時的表情,嘴角忽地揚起,笑容很淺,卻是真切的,帶着一絲溫度的。
“味道還真是不錯。”吞下手中最後一塊,寧子衿評價道。
不期然的,阿蠻咽口水的聲音更大了!
“你們也償償!”
這句話落在阿蠻的耳朵裏簡直堪比天籁,她雙眸驟然一亮,散發着耀眼的光芒,也來不急道謝,一個箭步沖到了紅妝面前,一手兩個拿起笑口酥,然後擡眸,對着紅妝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反射的光芒,然後,在紅妝的瞪視之下,一溜煙跑到角落裏,賊眉鼠眼一邊觀察着紅妝跟芳華,一邊吃着自己搶來的笑口酥,只是一口,便滿足的眯起了雙眸,彎彎的好像夜空下的一輪彎月。
唔,難怪姚老夫人這麽喜歡吃,這味道真是好的沒處說,比臭豆腐更吸引她,早知道這麽好吃,她應該多買兩盒,自掏腰包也沒關系。
因為好吃,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手中的糕點,最後意猶未盡的舔舔沾着糕點屑的手指,然後目光飄向了紅妝跟芳華。
兩人一見阿蠻的幽幽的目光飄過來,集體哆嗦了一下,一人一手抓着盤子裏僅剩的兩塊糕點,哧溜一下塞到了嘴裏。
阿蠻咧着的小嘴瞬間垮了下去,看她們兩人都不吃還以為不愛吃呢,正想大方點替她們解決的。
紅妝跟芳華同時瞪向角落裏的阿蠻,傳達着一樣的信息:都吃了四塊還要來分搶她們的,想的美!
感受着三個丫環之間的暗潮洶湧,寧子衿好笑的搖了搖頭。
不是她偏心——好吧,她的确是偏心了,因為目前只有她們三個讓她可以信任,所以有好的東西,她願意跟她們分享,不過也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笑口酥太少了,不夠分!若是直接在花廳裏賞給她們,還不得叫沒有吃到的人眼紅個緊。
雖然這事看起來有點偷偷摸摸,但是安全!
碧痕拿着笑口酥出了錦墨堂,往栖雲軒走去,青色的衣衫讓她看起來清麗可人,嬌好的容顏一片淡漠之色,無人瞧見她那雙漆黑的瞳孔之中,一閃而過的寒芒。
“碧姨娘可在?”站在栖雲軒的門口,碧痕問着院裏打掃的丫環。
栖雲軒比不上錦墨堂大且富貴,但一方小院卻也處處透着華麗,叫人羨慕不已。
果然,主子跟丫環的生活,不是比比就出來的!
丫環一見碧痕,忙笑着迎了過來:“回碧痕姐姐的話,碧姨娘去老夫人那了,還未回來。”
碧痕雖是丫環,但卻是陸湘屏身邊的一等丫環,這府裏的人,誰敢得罪陸湘屏身邊的人,栖雲軒裏的小丫環自然是對她萬分恭敬的。
“是麽?”碧痕嘟哝了一句,看着手中的笑口酥,垂下的眼叫人看不清裏面的情緒。
小丫問歪着腦袋,問:“碧痕姐姐可是有事找姨娘,奴婢可以代為轉達。”
她的話音剛落,碧珠喜悅卻帶着一絲不解的聲音自碧痕身後響了起來:“碧痕?!”
“奴婢見過碧姨娘!”碧痕回頭,對着碧珠行禮。
碧珠連忙扶起她,略帶責怪的目光輕瞪了她一眼:“咱們之間是什麽情份,何必多禮。”
碧痕垂眸,一副恭敬的模樣:“碧姨娘如今已是主子,禮不可廢。”說完這句,碧痕暗暗咬了咬牙,壓下心頭那一抹憎恨。
“什麽主子下人的,你我以前是好姐妹,以後也會一直是,快進屋,站着多累,咱們許久未見,好好聊聊。”
見到碧痕,碧珠是打心眼裏覺得開心,因為她們是從小一起伺候夫人長大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要好,只是自打她被擡為姨娘以來,碧痕似乎總有意無意的避着自己。
今日見碧痕主動來了栖雲軒,碧珠自是覺得滿心歡喜的。
碧痕跟着碧珠進了栖雲軒,她不知道旁人聽了碧珠的話會不會感激涕零,反正她沒有任何欣喜之情。
如今當了姨娘,高高在上,說這些是在向她炫耀她的成就嗎?
一樣都是丫環出身,憑什麽夫人擡舉碧珠,論手段,論聰慧,論計謀她遠遠甚過碧珠,而以往夫人也更器重她一些,按說夫人要找幫手,也該找她才是。
碧痕心裏,對陸湘屏的決定耿耿于懷。
“夫人叫我把這盒笑口酥送來給你。”碧痕将笑口酥放在桌子,說道。頓了一頓,她接着又道:“這是二小姐送給夫人的,夫人說她現在一看到甜食提不起喟口,又不想浪費了二小姐一片好意,想到你向來喜甜,便命奴婢送來了。”
言外之意,是說陸湘屏有多看重她,所以一有好東西便送來了。
碧珠面上一喜:“替我謝謝夫人厚愛。”
“東西已經送到,奴婢先告退了。”碧痕很快站了起來,說道。
碧珠臉上閃過一抹怔愣:“剛坐就要走啊,再坐一會吧。”
“奴婢只是個下人,不及姨娘來得清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碧痕掩去眼底的厭惡,語氣生硬的說道。
也不待碧珠開口,便轉身離去了。
碧痕離開栖雲軒後,碧珠的貼身婢女柔兒走了過來,看着碧痕的背影發出一聲冷哼:“姨娘,再怎麽說你也是主子,碧痕說話實在太無禮了,還帶着刺呢。”
碧珠抿了抿唇,并不搭話,她自然也聽出了碧痕話裏的利刺跟怨氣。
輕輕的嘆了一聲,她搖了搖頭,看來多年的姐妹情誼在她成為姨娘之後也就破裂了。
碧珠這樣想着,心情也瞬間跌到了谷底,看着碧痕送來的笑口酥也沒有了任何食欲,她瞅了柔兒了一眼,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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