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入宮

寧悅兮回到王府,走到前院,老王妃便迎出來了,寧悅兮看到母親,加快腳步走過去,到了跟前,她屈膝行禮:“母親,女兒給您請安。”

寧王妃年近四旬,身量纖細高挑,烏發随意挽舊,膚色白皙,五官秀麗清婉,臉上已有了些歲月刻下的痕跡,不似其他豪門女眷那般喜歡添脂抹粉,雅致又素淨,寧悅兮的容貌并不随母,因此只有三四分的像。

“兮兮,你可總算回來了,娘親好想你。”陳靜祎将女兒扶起來,一把摟在懷中。

“兮兮也想娘親,在江南時日日惦記娘親。”寧悅兮在娘親的懷裏蹭了蹭,心裏總算找到一點安慰。

“怎麽不見容思?”陳靜祎沒見着女婿,臉上的笑容便淡了幾分。

寧悅兮知道她必然會有這樣一問,她平靜道:“娘親,先進屋,女兒再跟您細說。”

進屋後,等寧王妃坐下,寧悅兮便跪在她面前,“娘親,女兒不孝,已同容思和離。”

陳靜祎一驚,眼角上挑,“你怎麽……”

話說了一半,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又問:“是容思提出來的,還是你自己提出來的?”

“女兒自己提出來的。”

陳靜祎見她神色冷靜,全然不像是被休棄的樣子,果然……被她猜中了。

這孩子,怎麽說和離就和離,居然也不跟她這個當娘親的商量一下。

陳靜祎脾氣再好,此時也免不得動怒,她蹙着眉,語氣也重了幾分:“兮兮,到底是怎麽了,你為何要和離,是不是容思對不住你?”

“沒有。”

既然不是蘇停雲的錯,那問題就在寧悅兮身上,正要責問,婆子匆匆跑進來道:“王妃,郡主,皇上派人過來了。”

寧悅兮一驚,沒想到秦洵的動作這麽快,她前腳進王府,他後腳就派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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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妃只得将事情暫時擱下,領着女兒出去接旨。

“傳聖上口谕,宣長寧郡主明日入宮,不得延誤。”

寧王妃之前或許還有疑惑,現在聽到秦洵的口谕,心裏明白了大半,這是造的什麽孽啊!寧王妃腳底發軟,險些沒站穩,幸好寧悅兮在她身邊,及時扶住她。

等傳旨之人走,寧王妃猛地抓住寧悅兮的手,言語激烈道:“兮兮……是他逼你的對不對,他如今還是不肯放過你!”

寧悅兮垂下眸子,低聲否認:“不是。”

她若是承認了,娘親必定會阻攔,她若阻攔,秦洵不知會想什麽法子來對付她們。

她越是否認,寧王妃心裏就越篤定了,她攥緊寧悅兮的手,指節發白,咬着牙道:“是他負你在先,如今卻還要逼着你和丈夫和離,強行召你入宮,簡直欺人太甚!”

寧王妃是她的母親,當年那事寧王妃是知情者,秦洵那個混蛋,騙了她女兒的身子,卻始亂終棄,那時看到寧悅兮因此事傷心難過,她這個做母親的心都碎了,她對他恨之入骨,如今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居然還要來搶她的女兒。

這個混賬!

寧王妃氣的身子直發抖。

寧悅兮苦笑道,“娘親,要怪就怪女兒命不好,咱們鬥不過他,您就別管了。”

“不行。”

寧王妃看似柔弱,骨子裏卻是很剛強,她決不能讓女兒再次落入那人手中,否則還不知會被傷害成什麽樣呢。

他已經傷害過兮兒一次了,她不能讓他再傷害第二次了。

午後,她支開女兒,便入宮去找秦洵理論。

誰知,寧王妃這一進宮,便一夜沒有出來。

寧悅兮擔憂了一宿,當天夜裏便讓杏雨拿着一塊黑色沉香木令牌去了一趟城內的沈記藥鋪,杏雨回來後塞了一個小瓶子給她。

到了次日一早,她去祠堂給寧王上了柱香,她的父王,在永昌二十年戰死,那個她人生中的至暗時刻,她最愛的人也轉身愛上了別人。

上完香之後,她回到自己的院子裏,從袖裏拿出杏雨給她的那個瓶子,揭開瓶蓋倒出一粒藥丸,她沒有絲毫猶豫,仰頭就将藥丸吞下。

這顆藥丸避孕所用,若非她手上有沈家藥鋪當家的沈靈均的令牌,她根本不可能買到此藥,此藥避孕卻不傷身子,一顆服下,一年之內不會有身孕,最大的弊端便是葵水不會來。

她不願給秦洵生孕,服下此藥是最好不過的。

秦洵仿佛算好了一切,她剛出王府大門,就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口。

過來接她的是張懷初本人,張懷初見到她,走過來笑着問候一聲:“郡主。”

她此番對張懷初也頗為冷淡:“張懷初,我娘親可在宮中?”

張懷初笑着說道:“王妃昨夜出宮時,宮中已經下匙了,聖上只得安排她在宮中住下,郡主放心,老王妃無礙。”

秦洵這麽做,已經将她逼到了絕境。

寧悅兮看了那紫檀馬車一眼道:“走吧。”

馬車剛走,蘇停雲便騎着快馬趕到王府,從馬背上翻身下來,急沖沖的就要往裏走,門口的小厮見狀,趕緊上前打招呼,蘇停雲問寧悅兮可在,小厮遺憾道:“世子爺,您可來晚了,郡主已經被人接走了。”

蘇停雲臉色驟變,他擡手一拳,狠狠的砸在王府門前的石獅子上。

寧悅兮入宮時,正是旭日東升之際,萬道光芒披落下來,皇宮的琉璃瓦在陽光底下閃爍着耀眼的光,重檐殿頂,雕梁畫棟,金碧輝煌。

進入內宮時,寧悅兮換行了軟轎,直抵達驚桃宮才停下來。

下了軟轎,張懷初臉上挂着笑道:“郡主,主子原準備讓您住紫宸宮,但那邊正在修葺,只好先委屈您在這驚桃宮住下。”驚桃宮離乾清宮也近。

寧悅兮聽到“紫宸宮”三個字,眼底的一絲恍惚稍縱即逝,她淡淡道:“不必了。”

在這兒挺好。

杏雨攙扶着她走進去。

偌大的驚桃宮只住了她一個人,寝殿十分寬敞,裏面的擺設無一處不精致奢華,處處透着講究,那些擺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每一樣都是寧悅兮喜歡的。

那個男人真是将她的脾性都摸得清清楚楚了。

張懷初将她安置好之後,朝宮內的兩個宮女招招手,兩人走上前來給寧悅兮請安,“奴婢音塵,見過郡主。”

“奴婢香零,見過郡主。”

寧悅兮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掃了一眼,見這兩個宮女都生的頗為标志,音塵年長些,約摸三十來歲,應該是位掌事姑姑,香零年紀小些,大概十五六歲,瞧着這身打扮,應該也不是普通宮女,不過她并不需要她們,只道:“不必了,本郡主有杏雨就夠了。”

何況這兩個人說是來照顧她,實則是來監視她。

張懷初立馬就道:“這哪成,她們兩個是主子專門為您挑選出來的,從前在乾清宮伺候,都是宮裏的老人,人也伶俐,郡主若是不要她們,奴才可沒法跟主子交差。”

她知道秦洵的性格,他若想送給她,她便怎麽推也推不掉,只得道:“那就留下吧。”

須臾,她繞開話題道:“我的娘親呢?”

張懷初道:“郡主入宮時,主子已經派人将老王妃送出宮去了,郡主安心在這兒住下,往後您和老王妃見面的機會多得是呢。”

秦洵怕寧王妃會反對她,所以幹脆不讓她們母女見面,可真夠狠。

安置好她之後,張懷初便告退了,臨走時,他讓她好好準備準備,今夜秦洵要來過夜。

寧悅兮聽着別扭極了,她曾經想過要做秦洵的妻子,如今卻做了秦洵的小妾,簡直諷刺。

她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夜幕降臨後,音塵和香零伺候寧悅兮沐浴。

盥室內,兩人将寧悅兮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脫下,妙曼曲線一覽無餘,香零倒吸了一口氣,扶着她邁進浴桶內,水汽氤氲,如輕紗半裹着她身子,她的肌膚瑩潤雪白,比釉色極好的白瓷還要精致漂亮。

音塵在皇宮裏待了這麽多年,見多不知多少貌美的女子,如寧悅兮這般美得一點瑕疵,還是頭一次見。

所謂“活、色生香。”說的便是如此。

沐浴完畢,音塵用浴巾替她擦幹,在她身上穿上輕薄的衣裳。

寧悅兮看着穿衣鏡中自己身上的這件所謂的“衣裳”,其實就是一層粉色的輕紗,薄的跟沒穿一般。

寧悅兮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此刻就像個等着秦洵玩弄的物品一般。

兩名宮女扶着她躺在床榻上,杏雨全程都沒機會插手,看着自家姑娘一副任由人擺布的樣子,心疼的很,只可惜她什麽忙也幫不上。

約莫半個時辰後,寧悅兮聽到宮內宮人們請安的聲音,眼睛一擡,便見男人大步朝她走來。

秦洵進來時,見寧悅兮側卧在床上,單手支着下巴,滿頭青絲如瀑般散落在枕上,這躺着的姿勢也妖嬈到了極致,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微挑着看過來,秦洵呼吸微窒,腳步又加快了幾分。

寧悅兮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要行禮,就被他給按住了,秦洵坐在床榻邊上,屋內的宮女有眼色的都退下了,杏雨也被音塵給強行拉走。

屋內燈火煌煌,男人眼裏幽光跳躍,那神色似将獵物鉗制在爪子下準備享用的猛獸一般。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寧悅兮的小臉,沿着她的黛眉輕輕劃,到眉心的胭脂痣一點,順着挺翹的鼻尖刮下來,最終停在她飽滿的紅唇上。

這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如今他終于能重新擁有她了。

他眉間帶着肆意暢快的笑意,他擡手拿起她的一縷發絲放置鼻端嗅了嗅,他笑道:“兮兮,朕等這一刻等了許久。”

寧悅兮的反應卻很平靜,她只是淡淡道:“臣女曾為人婦,皇上這麽做,可別後悔。”很快她入宮的消息就會傳開,那時秦洵必然遭人非議。

秦洵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他無懼道:“朕沒什麽好後悔的。”

寧悅兮露出些許詫異之色來。

說完,他松開寧悅兮的下巴,手指往下拉住薄紗衣上的系帶:“讓朕來看看,之前留在兮兮身上的印記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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