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自欺
驚桃宮,寧悅兮上身只着一件抹胸,露出雪白的削肩和藕臂,剛沐浴完,半幹的烏發如海藻般披在背上。
烏眸轉動,她問:“杏雨,現在幾時了?”
“姑娘,已經是亥時了。”
這個時辰她猜測秦洵也不會再來了。
她便讓杏雨替她去了紗裙,抹胸躺在床榻上。
說道:“杏雨,替我抹香膏。”
寧悅兮從外頭回來生了一陣子悶氣之後,沒多久便神色如常,就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般。
杏雨拿着香膏細細的抹在她羊脂玉般的脊背上,寧悅兮沉得住氣,她可沉不住。
忍不住說道:“郡主那些人這樣說您,您怎麽還能一聲不吭,奴婢都看不下去了。”
寧悅兮趴着,臉朝裏面,聞言,悶聲說道:“說了有什麽用,我本就不該留在宮中。”
流言傷人,她聽了很不舒服,不去計較并非是因為懦弱。
仔細一想,若是這些流言越演越烈,逼得秦洵做出讓步,最後不得不放她走,那也是好的。
杏雨悶悶的哼了一聲,還是很不高興,她的姑娘嫁給世子爺之後,那世子爺将姑娘如珠似玉一般寵着,從不讓她受任何委屈,怎麽到了皇宮裏,卻處處受人刁難。
杏雨道:“都說皇上是天下之主,可他連您都護不住,又算什麽能耐?”
秦洵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寧悅兮趴着的一幕,她的肌膚像凝固的牛乳一般,蝴蝶骨展翅欲飛,細嫩的腰肢往下隆起一個弧度,一抹溝壑隐現。
也剛好聽到杏雨說的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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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雨看到他時,吓得魂不附體,張大的嘴巴半天沒合攏,秦洵竟不知她身邊的侍女膽子如此之大,連他都敢編排。
杏雨面無人色,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許是過于緊張,喉嚨裏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秦洵揮揮手,讓她下去,杏雨逃一般走了。
秦洵坐在杏雨剛才坐的位置上,眸光深深掃過她的脊背,從一旁的罐子裏挖出百花香膏在手心,再貼着她的肌膚細細的揉。
抹上之後,雪白的肌膚透着細潤的柔光。
寧悅兮忽然感覺力道變了,她道:“杏雨,你的手掌怎麽起繭子了?”
杏雨沒說話,寧悅兮偏向裏側的腦袋轉出來,看到的不是杏雨,卻是眼神晦澀的秦洵。
寧悅兮吓了一跳,水盈的大眼微瞪,詫異道:“你怎麽來了?”
慌亂之下,連皇上都忘記叫了。
急急忙忙的想要起身行禮,又覺得自己這樣行禮未免太丢人了,伸手去拿衣裳想要穿上,被秦洵伸手按住:“擋什麽?”
寧悅兮沒動,想起剛才杏雨說的話,暗道一句:“壞了。“她趕緊請罪道:“杏雨那丫頭說了胡話,是臣女教導無方,請皇上責罰。”
秦洵眸光一頓,他道:“是該責罰,責罰你乖乖躺着,讓朕來幫你抹完。”
剛聽到杏雨說的那句話,他的确生氣,可看到她躺着的樣子,他的脾氣都抛到九霄雲外了。
寧悅兮的臉紅了,她尴尬道:“不勞煩皇上。”
秦洵眸光在她身上逡巡,喉結上下滑動,“怎麽是勞煩,朕樂意幫你抹。”不僅樂意,而且求之不得。
他又瞥了眼寧悅兮的臉色,見她臉頰泛紅,像是初雪裹着寒梅一般豔,他的心情忽然變好了,眼底染了一絲戲谑,勾唇道:“你不會是在害羞吧?”
寧悅兮避開他的目光,她板着臉掩飾內心的緊張,說話卻洩露了底細:“害……害羞……什麽,随便你。”
說完又将頭扭回去。
她這樣可愛的模樣将秦洵逗笑了,秦洵的手指輕輕的劃過她的脊、背,似有意似無意的撩撥她,寧悅兮渾身一顫,他聲音放輕了些,湊過去在她耳邊輕輕呵氣:“兮兮既然随便朕,那朕一定會從頭到腳抹便你身子的每一處。”
“朕還從未幫兮兮這樣抹過呢,抹完之後,全身定然香極了。”
寧悅兮已經尴尬的說不出話來,在秦洵眼裏,她不說就是默許了,他說全身都抹,那真真是腳趾縫裏都不放過,比杏雨抹的還要細致,等他抹完,寧悅兮渾身綿軟。
秦洵抹完之後,耐心已經到了極限,自己一直憋着,他只感覺血液集中的某處都快炸了,此時再也不用克制,丢下手中的罐子,俯身親上去。
屋內爐香細細,燭光搖曳,漸聞聲顫,微驚紅湧。
到了下半夜,聲音漸歇,月亮也落下去了,外頭的宮人候着都快打瞌睡了,終于屋內傳來叫水的聲音,宮人們推開門提着桶,魚貫而入。
幾個提着桶去了盥室,香零,杏雨過來收拾床榻,杏雨見秦洵用薄被将寧悅兮裹住,只露出一對長腿兒,腿兒無力的垂着,細看那一對玉足的足背上,都綴着紅痕,杏雨臉一紅,皇上居然親吻主子那個地方了,真是……真是……杏雨越想越臉紅,匆匆移開目光,不敢多看。
等熱水放好,秦洵抱着寧悅兮去盥室,浴桶裏,秦洵從後頭摟住寧悅兮,身體靠在浴桶的邊緣。
他的頭伸向前面來,吻着她被水汽蒸的通紅的臉頰,他道:“兮兮,朕知道你受了委屈,這件事情朕一定會嚴查。”
寧悅兮本就昏昏欲睡,聽了他的話,倒是清醒了不少,她的身子無力的靠着他的胸膛,臉上無甚情緒,燈光底下泛着水光的眼底浮着幾分冷意:“皇上堵得住宮裏人的嘴,難道堵得住天下人的嘴嗎?”
明明犯錯的是皇上,那些人卻罵她是紅顏禍水,狐媚惑主,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件事情秦洵心裏有愧,若不是他逼着她入宮,她也不會招來罵名,秦洵貼着她的耳廓親了親,柔聲道:“哪怕被千夫所指,朕也不能沒有你,旁人想說,便讓他說去。”
寧悅兮聽着內心依舊無波,他若真的深情,當初就不會娶楊妩。
那年父王戰死,她和娘親感覺天塌了一般,那時她常常徹夜睡不着,她找到他,在他懷裏哭訴,那時他什麽也沒說,只是沉默了抱着她。
後來,她才明白,他那份沉默的意義是什麽,她要的幸福,他給不了,再後來,便傳來他和楊妩要成親的消息。
他在她人生最無助最痛苦之時背叛了她,哪怕如今他說再多的甜言蜜語,她也不會再相信。
對于他來說,她只是一個可利用的籌碼,當她失去價值時,他轉頭就會找上別人。
寧悅兮紅唇揚起一個譏诮的弧度,她道:“皇上何必自欺欺人,你愛的從來都不是我,何況聖上身邊也不止我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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