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贗品
皇帝在驚桃宮大發雷霆的消息在宮中不胫而走,各宮得知後,簡直是喜上眉梢。
春霏宮這邊剛得到消息,茜素嘆了口氣道:“寧郡主那樣的性子,委實不太适合留在宮中,依奴婢看來,她這樣下去,遲早會将皇上的寵愛給耗盡。”
楊妩端着茶盞湊近嗅了嗅茶香,她垂着眸子掩住眼底的情緒,“咱們皇上的心思誰能猜的透,話別說的太早,不到她真的失寵的那一天,誰又知道有沒有變數。”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才讓男人越有征服欲,寧悅兮比她們這些女人更懂如何将男人的心玩弄在鼓掌之中,欲擒故縱的戲碼玩的可真不錯,不過這戲也并非次次都有人接招,她就不信,秦洵會對那人一輩子不膩。
茜素一笑,說道:“娘娘說的極是。”
楊妩眸光微轉道:“今晚讓敬事房将牌子送出乾清宮。”
“奴婢遵命。”
也是湊巧,這日劉昭儀派身邊的宮女綠芷來敬事房疏通關系,找到敬事房總管太監李川,得知他要去乾清宮送牌子,那綠芷便拿出劉昭儀給的一個玉镯子塞入李川的手裏,李川不肯收,綠芷又推回去,笑道:“這是咱昭儀娘娘的一點心意,還請李公公不要推辭,以後還得有勞李公公多加照拂才是。”
李川頓時明白劉昭儀的意思,将镯子塞入袖中,笑眯眯說道:“請昭儀娘娘放心,奴才知道怎麽做。”
綠芷走後,李川便端着綠頭牌來了乾清宮,他低着頭,躬身端着盤子站在秦洵面前,“請皇上翻牌子。”
秦洵瞥了一眼,皺了皺眉,無甚興趣,連話都不曾說。
李川哭喪着臉道:“皇上,您都一個月沒翻牌子了,奴才沒法跟淑妃娘娘交差啊。”
秦洵這才放下手中的書卷,擡眸拿正眼瞧他,他随意掃了一眼盤中的綠頭牌,落在第一個劉昭儀的牌子上,他伸手指了指:“就她吧。”
劉昭儀所在的雲茵宮得知皇上今夜要來,從上到下都是歡天喜地。
劉昭儀一整晚都是眉開眼笑,将自己最好的衣裳都拿出來,站在西洋鏡前比了又比,直試到一件最合适的才停下,沒多久,外頭太監細着嗓子高喊一聲:“皇上駕到。”
阖宮上下,跪地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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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洵大步走入,他的目光在宮內跪着的衆人身上一掃,語氣平淡:“起身。”
劉昭儀站起身來,滿臉嬌羞的朝秦洵看過去,聲音嬌滴滴的道:“皇上,夏日炎熱,臣妾特地為皇上準備了消暑的綠豆百合銀耳湯,皇上可要嘗一嘗?”
秦洵這才看她一眼,瞥見她眉心的胭脂痣時,目光一頓:“端上來。”
落座後,秦洵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問:“你叫什麽名字?”
劉昭儀生的豔麗,豐胸細腰,那張臉上除了一顆胭脂痣之外,哪裏都不像寧悅兮。
劉昭儀沒想到,才一個月皇上便不記得她了,她道:“臣妾叫劉蓮衣,是直隸總督劉正明之女,今年四月,爹爹才将臣妾送入宮中,皇上怎麽這麽快便忘記臣妾了?”說話時,一雙媚眼勾着秦洵,帶着些許哀怨,欲說還休。
秦洵這才想起這麽回事,因這女子長了顆和寧悅兮一模一樣的胭脂痣,他便多看了一眼,劉正明那老東西想讨好他便将女兒送給他了。
秦洵點了點頭:“朕想起來了。”
綠豆湯端上來了,秦洵喝了一口,禦膳房的東西,味道沒什麽特別之處,只要不是跟寧悅兮在一起,其他女人他都覺得索然無味,待在這裏,腦海裏想的卻全是寧悅兮。
劉昭儀發現秦洵心不在焉,她眸光轉了轉,繞到他身後,笑盈盈的道:“皇上累了一整天,臣妾給皇上捏捏肩。”
說着,一雙柔若無骨的手便捏上秦洵的肩膀,秦洵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想,若是寧悅兮能這般對他,為她去死他也甘願。
劉昭儀也不知捏了多久,一雙手都捏酸了,也不見秦洵喊停下,眼看殿內的蠟燭快燒盡了,劉昭儀只得找臺階給自己下:“皇上,夜深了,咱們就寝吧。”
秦洵站起身來,朝寝殿走去。
他坐在床榻上,垂眸盯着劉昭儀眉心中間的那顆胭脂痣。
劉昭儀跪伏在他的腳邊上,上半身挨着他的腿,挺拔處似有意似無意的蹭着他的腿,身上的緋色薄紗衣滑落下來,露出半個香肩。
秦洵半點反應都沒有。
寧悅兮嫁給蘇停雲之後,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其他女人,可當他接近這些女人的時候,完全體會不到和寧悅兮在一起時的那種甜蜜刺激的感覺,就像眼前,他不是不知這個女人想要什麽,可他就是沒興趣。
秦洵擡起手指尖輕輕觸了一下劉昭儀眉心的胭脂痣,指尖在那上頭微微一頓。
劉昭儀見秦洵對她這顆胭脂痣比對她這個人還要感興趣,她大着膽子伸出纖纖玉筍,将秦洵的手指抓住,秦洵的目光淩厲的看過來,劉昭儀的心噗通直跳,眼中波光流動,她嬌聲問,“皇上喜歡臣妾的胭脂痣麽?”
秦洵挑眉,眸光深深,他只說:“胭脂痣好看。”
旁人都說,秦洵心裏的人是寧悅兮,她之所以能入宮,并且入宮就有昭儀的封號,全是因為眉心長了一顆和寧悅兮差不多的胭脂痣,她偏不信。
她不相信皇帝會對一個嫁過人的女人如此深情,或許皇上只是有喜歡胭脂痣的癖好,這件事劉昭儀想了很久,越是想就越想弄清楚。
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她終于問出口:“皇上覺得,是臣妾的胭脂痣好看,還是寧郡主的胭脂痣好看?”
秦洵的神色驟然冷下來,連帶着周遭的氣息都冷了幾分,天子威壓重重撲面而來,他捏着劉昭儀的下巴,嘴角噙着冷笑道:“連贗品都算不上,你也配跟她比。”
說完,驟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劉昭儀怎麽也沒料到秦洵會突然翻臉,她起身快步追上去,人沒追到,反而絆了自己一覺摔在地上。
她看着秦洵遠去的背影,不甘心的喊了一句:“皇上!”
可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劉昭儀連腸子都悔青了,氣的将手中揉成一團的帕子扔出去,好端端的她提那個女人做什麽,白白丢掉了一次侍寝的機會。
寧悅兮,都是你害的!
寧悅兮卻不知自己又無緣無故的将別人得罪了一次。
驚桃宮內,一桌子膳食依然半點都沒有動,音塵瞧着躺在美人靠上的寧悅兮,妝也不曾梳,青絲垂落下來貼着蒼白的臉頰,她那雙眼睛平日裏看着總是有晶瑩的水光浮動,此時卻很是暗淡,整個人瘦了一圈,眼眶也比平日格外大些。
自從那日秦洵離開驚桃宮之後,寧悅兮便再未進食,一整天都神情麻木,不吃也不喝,到今日是第二天了,依然不曾進食。
音塵很是不忍,郡主雖然脾氣倔強些,但心地卻極好,這樣好的姑娘真适合她家主子,她可不想寧悅兮有任何意外,她站在一旁勸道:“郡主,還是吃些東西吧,再這樣下去,會将身子餓壞的。”
寧悅兮擡眸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子,她道:“不吃,餓死了最好。”
與其在宮裏被秦洵這樣對待,還不如餓死算了,一了百了,也好過繼續忍受這份屈辱。
他不是要她還他一輩子麽,她死了,這輩子就完了,也算兌現了當初的承諾。
音塵一陣無奈,見寧悅兮苦勸不聽,也沒有法子,便出去讓杏雨進來勸,杏雨說也沒什麽用,音塵見杏雨垂頭喪氣的出來,想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只得去乾清宮請皇上過來。
雲茵宮中,劉昭儀正在發脾氣,她指着跪在面前的一個宮女罵道:“你去內務府怎麽才領這點冰回來,是想要熱死本宮麽?”
“從前本宮得寵的時候,都上趕着來巴結,如今本宮不受寵了,一個個都不将本宮放在眼裏。”她所謂的受寵,不過是秦洵在一個月之內來了她這裏四回卻什麽也沒做就走了。
一邊罵,一邊用纨扇扇着風,宮內雖放置了兩個冰盆,可根本不夠解暑,依然有些悶熱,劉昭儀在家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富貴日子,一絲悶熱都受不住,這脾氣上來了,肝火也旺,只覺得渾身都熱的難受。
宮女不住磕頭道:“娘娘息怒,如今皇上下令裁減各宮用度,各宮的冰塊都減少了許多,何況皇上一月前便吩咐過,多餘的冰塊要先緊着驚桃宮那位郡主和淑妃娘娘,其他各宮若是想要多拿,只能憑運氣。”
驚桃宮,驚桃宮,又是驚桃宮,如今劉昭儀聽到驚桃宮三個字就忍不住來氣!
如今她沒有封號,而自己是堂堂正正的昭儀娘娘,她憑什麽要讓着這個女人處處壓自己一頭,聽說那女人跟皇上吵了架,皇上正冷着她,她剛好趁着這個機會去尋尋晦氣!
劉昭儀本就性子刁蠻任性,脾氣上來後更是風風火火,當下便帶着一幫人去了驚桃宮。
驚桃宮這會,音塵和香零都不在,只有一個杏雨陪在寧悅兮身邊,寧悅兮餓的頭昏眼花,渾身上下一絲力氣也沒有,可她仍然不想吃任何東西,就這樣死了也挺好的。
她腦海裏想起和蘇停雲一起在江南度過的那兩年無憂無慮的時光,她每日閑着就賞花聽戲享用美食,四處游玩,輕松惬意,沒有任何拘束,如果當初,她沒跟蘇停雲一起回京該多好,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恍恍惚惚中,女子硬邦邦的聲音傳入耳中:“寧郡主,才幾日不見,你怎麽變成這副病秧子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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