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吻你

寧悅兮一怔,剛才她忙着将畫給他看,竟沒有察覺到這點,經他提醒,手腕好像的确有些酸疼,寧悅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拇指正輕輕的用力揉着,神情很專注,仿佛握着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一件精心呵護的寶貝。

寧悅兮神色淡漠的移開目光,當初他将自己棄之如弊履,如今這故作情深又是給誰看?

秦洵低着頭沒看到她的神色,他揉了一陣,等寧悅兮那股酸痛消失了,擡頭看着她,嘴角勾起點笑意:“好了。”

又記起還有什麽沒處理,他重新低下頭,看到她指尖沾的一點點墨漬,他握住那指尖,張嘴含住,用舌尖輕輕舔舐她的指尖。

濕濡感包裹她的指尖,舌頭柔軟的觸感從指尖一路傳到心裏,

寧悅兮的心驟然猛跳,她意識到什麽,迅速将手抽回掩在袖中,驚慌的低頭道:“時間不早了,臣女先回去了。”

說完,福了福身子,正準備要走,秦洵正在興頭上,被她打斷,見她低着頭有些抗拒的樣子,無奈道:“兮兮,今夜留下來吧。”

寧悅兮蹙眉,不情願道:“皇上,臣女還是回宮吧。”

秦洵不肯,又抓住另一只手,他道:“張懷初今夜告假,朕缺一個磨墨的,你留下來替朕磨墨。”

說完,他又将張懷初給叫進來,說道:“張懷初,你前幾日跟朕告假,朕準了,早些退下吧。”

張懷初茫然的“啊?”了一聲,不解的看向秦洵,秦洵朝他使了個眼色,張懷初這才明白過來,趕緊改口道:“奴才的确告假了,奴才這就走。”

乾清宮內,青花花卉紋八方燭臺燃起了燭火,秦洵坐在龍椅上低頭批閱奏章,寧悅兮站在一側,低着頭,手裏拿着松煙墨一下下的磨着。

其實,秦洵并不是想要她磨墨,純粹只是想要她留下來而已,她站在身側,他也沒心思看奏章,才翻了幾個,便将奏章一丢,靠在龍椅上,偏頭瞧着她。

她的鼻尖泛着細膩的光,輪廓比往日更柔和。

秦洵目光熾烈,寧悅兮似有所感,轉過頭來看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一撞,對視了一會兒,寧悅兮斂住眼中的情緒,她問:“皇上批完了嗎?”

秦洵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批完也不想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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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睨着她的臉,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坐這兒來。”

寧悅兮不過去,她輕聲道:“這不妥。”

“沒有什麽不妥的。”

說完,他拉着她往懷裏一帶,寧悅兮沒坐穩,跌坐在他的腿上。

秦洵單掌握住她的細腰,另一只手擡起來,将她的鬓發撩到耳後,他喟然道:“兮兮,你可知這兩年來,朕日日夜夜都想這般擁你入懷。”

寧悅兮依然面無表情,她淡淡道:“那不巧,這兩年,臣女從未想過皇上。”

确實沒想過,也不願去想。

秦洵怔怔的望着她,那雙總是清冷銳利的眸子,忽然流露出一絲與他身份不相符的悵然之色來,他輕聲問:“兮兮,你真的愛蘇停雲,不再愛朕了嗎?”

寧悅兮告訴自己,他都是虛情假意,她說:“真的,皇上,從前的寧悅兮死了。”

秦洵深深的看着她,眼睛像是一個旋渦,他說:“兮兮,可你在朕心裏從未死去過,朕一直記得四年前,你也像今天這樣坐在朕的懷裏,你主動來親朕,朕那時,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歡喜,朕一直怨恨命運不公,直到那一刻才覺得,老天爺也不是沒長眼睛。”

“別說了!”寧悅兮豁然打斷他的話,從他身上一躍而起,秦洵卻突然發力阻止她:“兮兮,別走,別走。”他死死的箍住她,單手拖住她的下巴,他的眼底又湧出執迷又瘋魔的神色來,他的心在狂跳,胸腔快要炸裂了,眸光亮的驚人,他急切的說道:“那次是你主動吻朕,這次換朕來吻你。”寧悅兮拒絕的話沒說出口,灼熱的氣息撲過來,她的嘴被秦洵含住,男人濕濡的舌頭探入她的嘴中,一陣肆意的吸允。

寧悅兮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力量懸殊之下,只能任由他掠奪,漸漸的他不只滿足于親吻,龍案上的奏章掃落了一地,寧悅兮感覺身子一輕,她被秦洵整個抱上龍案。

寧悅兮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後,驚慌的推拒:“不……不要在這裏。”

秦洵的手解開她的腰帶,他的腦袋埋在她的頸項處,細細的啄着,他悶聲道:“就要在這裏,朕喜歡将兮兮的味道留在這龍案上。”

轉眼間,寧悅兮身上的衣裙全部掉落在地上,秦洵擡手抽去她的簪子,滿頭青絲如瀑垂落。

反觀男人依然是衣冠楚楚,未有一絲淩亂,男人将她的雙手反扣在身後,他促狹的看着她,讓她渾身迅速泛起粉紅,寧悅兮幹脆閉上眼睛。

一時,肅正的乾清宮,瞬間便成了旖旎的溫柔鄉。

他變着法子來來回回的折騰她,寧悅兮的膝蓋磕冰冷的龍案上,那一處的肌膚被磨得通紅,雙手吃力的支撐着身子,心裏将秦洵罵了一遍又一遍,只想讓這一切快點結束。

夜色越發深沉了,裏頭的聲音也漸漸消停下來,這一夜,乾清宮叫了三次水。

沐浴完畢,秦洵抱起昏昏沉沉睡過去的寧悅兮去寝殿,擦了身子穿上寝衣後,便摟在一起睡下了。

倚霞宮內,葉美人從腰帶上取下玉佩,遞給立夏,她道:“改明兒,你親自去将此物給宣定門禁軍統領白澤川送去,就說本宮有事找他。”

立夏從她手中接過玉佩,次日便将東西送到了白澤川手中,随之帶去的還有一包銀子,和葉美人的幾句話。

次日,秦洵下朝後,寧悅兮已經離開乾清宮,他正批閱奏章,張懷初手裏拿着一個卷軸過來,他躬身道:“主子,畫已經裱好了,可要挂上去?”

秦洵點頭道:“就挂在寝殿龍榻對面。”

這幅畫是兮兮所畫,但畫的又不像他,挂在乾清宮正殿顯然不合适,只能挂在寝殿內自己欣賞。

張懷初應下,辦完差事後,他來到秦洵身邊伺候,問秦洵可想好送寧悅兮什麽禮物,他好着人去準備着,秦洵便将一張畫好的紅寶石頭面遞給他道:“按照朕所畫的,讓司寶司打一套出來,一定要在七月初五做好。”

他想要在寧悅兮生辰之日,将他親手設計的頭面送給她。

到了七月,菡照湖中蓮子已熟,寧悅兮常常帶着杏雨,香零扮作采蓮女,去湖中采蓮,太陽偏西時去,日暮方歸,幾人怕水濕了鞋襪,通常脫了鞋襪掩在岸邊的草叢底下,上岸後才穿好,這日還和往常一樣,上岸後杏雨,香零找鞋子,卻只找到寧悅兮的,她們兩個的卻不翼而飛。

無奈之下,寧悅兮只得穿上鞋襪先走,回宮後再讓人給二人送鞋過來。

此時,一彎明月從東邊升起,清輝灑滿人間,将遠處的宮殿鍍上了一層銀霜,殿庑上點起了橘紅色的燈籠,像明珠似得綴着。

路沒走多遠,她聽到一陣潺潺流水聲。

路過的地方,這兒是禦花園的假山,假山旁邊一條清溪淌過,她跨過溪流,正要從假山旁邊經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寧悅兮腳步一頓,心想莫非有人藏在假山中?

她正要湊過去看,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雙手出來,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整個人往假山洞裏拖進去。

她迅速的抓住那人的手臂,一個轉身,瘦削的肩膀抵住那人的肩,電光石火中,一個七尺高的男人,被她猛地使力掼倒在地上。

男人被摔下去之後,已落了下風,三兩下就被寧悅兮給制服。

好歹她父王是征戰沙場的大将軍,她的功夫雖不精,但防身是絕對沒問題的。

那人被她抓了之後,直嚷着“郡主饒命”,見對方認識自己還下此毒手,心覺蹊跷,逼供之下,那人聽寧悅兮說要送他去慎刑司便害怕的不行,只得招供了。

原來此人是宣定門禁軍李旭,是統領白澤川讓他來玷污自己的,那白澤川則是受葉美人差遣,兩人似乎有私情,身上各自挂了一塊鴛鴦佩,李旭怕到時候白澤川殺人滅口,将這一對鴛鴦佩偷走了,如今兩塊玉佩和一包銀子都在寧悅兮手中。

寧悅兮将李旭砸暈了走出來,等了一會兒,果然有人來了。

先是安排人在這裏玷污她清白,然後又過來“捉奸”,這是要徹底毀掉她啊。

她竟不知何時與這位葉美人結仇了。

寧悅兮緩緩轉過身去,趕過來的葉美人定睛一看,只見對方一身碧綠上襦,闊腿兒綢褲,纖腰不盈一握,瑩白粉致的小臉浸在月光裏,烏黑的眸子光華流動,那樣子,瞧着簡直像是林麓深處跑出來的精靈一般。

是寧郡主。

她怎麽沒事!

葉美人腳下一陣踉跄,險些沒有站穩,內心大震,到底發生什麽了!

見葉美人震驚的走都走不動了,寧悅兮只好勉為其難的朝她走過去。

她到了跟前,橘紅的燈光暈在她臉上,讓她多了幾分人間的暖意,她笑:“見到本郡主沒事,娘娘是不是很意外?”

葉美人表面上鎮定,掩在袖中的手卻已悄悄攥緊,她道:“郡主說的什麽話,本宮聽不懂。”

寧悅兮對葉美人的反應半點也不奇怪,她神色自若的說道:“美人聽不懂沒關系,但是這個,美人認識吧?”說着,她拿出從李旭身上搜到的玉佩,捏着穗子提起來,在半空中晃了晃。

葉美人看到這個玉佩,吓得臉色發白,這塊玉佩,她明明是給白澤川的,怎麽會到李旭的手裏,白澤川到底怎麽辦事的?

她四下裏一看,不見李旭的身影,如今鴛鴦佩又到了寧悅兮手中,看來她是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了。

葉美人摒退左右,讓立夏守在入口出,她冷聲道:“事情是臣妾讓人做的,寧郡主,你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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