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落花
舒晚有樣學樣地回答:“你也辛苦了。”
不過上次床,讓他們搞得有劫後餘生那味。
許渝城被她萌的直笑,随便套了件衣服,抱小姑娘去清洗。
舒晚骨頭酥軟,癱在他懷裏任由擺弄,雙目微阖,疼了就哼一聲表示抗議。
許渝城立馬放輕動作,擦幹水珠,用浴袍包住她再放回被窩。
“還難受嗎?”
剛剛有陣她哽咽的厲害,哭聲全被枕巾堵進喉嚨裏,眼尾發紅。
“不了。”
舒晚手肘撐起身子,深色床單上那塊暧昧的痕跡展現。
“這個怎麽辦?”
許渝城系上腰帶,附身親了親她的鼻梁,“我來收拾。”
但說完就出門了。
舒晚累的太陽穴打鼓,可能補過覺的原因,她遲遲沒有困意,瞧了眼挂鐘,剛過五點。
又過了幾分鐘,許渝城拎着塑料袋進門,端了杯溫水,坐在床邊往手心哈氣,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
“我沒有做措施,以防萬一你先吃這個。”
他讪讪地蹭了下鼻尖,愧疚:小姑娘頭一次,還得吃藥。
舒晚沒多想,痛快的就溫水咽下,自言自語:“難道以後還得在公寓準備點那個嗎?”
“哥。”
許渝城擡眸:“?”
舒晚好聲好氣地商量,“你自己去買吧,我還不熟悉你的型號。”
“……”
許渝城二話不說,掀過被子将她蒙住,咬緊後槽牙。
他無所如何也沒想到,有天竟然跟舒晚睡在一張床上讨論那玩意的尺寸。
許渝城把弄髒的床單和衣服丢進洗衣機,收拾完,舒晚已經睡熟了。
新床單有股清新的皂夾味,混雜着她淡淡的體香。
許渝城收攏手臂,輕松将人攬進懷裏,不知怎的就笑了。
小姑娘真是神奇的生物,軟綿綿的,手感極好,睡覺時能縮成一團,可憐又萌。
許渝城沒敢待太久,這裏是舒晚的房間,他可不想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留宿。
收好買的藥,再掐準父母的生物鐘出門,買早飯的路上,正巧撞上結束晨練的許伯通。
他像視察工作似的盤問包子餡,嫌棄一番許渝城買的豆漿,跟着上樓。
李吟收拾完衛生,幫忙擺早餐,“哥哥,去喊妹妹起床。”
許渝城不自然地垂眸,“還早,再讓她睡會兒。”
“睡太久對身體不好。”
許伯通過來咬了口包子,随口一問:“你洗的衣服?”
“……啊。”
“大早晨洗什麽衣服?還把床單都洗了。”
許渝城:“……我去叫舒晚起床。”
—
舒晚醒了有一會兒,實在因為腰疼得難受。睜眼發現許渝城不在,給他發消息也不回,有點孤單也有點委屈。
于是當許渝城敲門進來跟她說話的時候,毫不意外地碰壁。
舒晚背對他躺,感覺身邊的床榻陷下去一塊。
許渝城附身,手臂撐在她兩側,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
舒晚癢的想躲,被他拉回來,哄:“我又惹你生氣了?”
“……”
舒晚想抱抱他,但現在不能落下風,于是竭力忍住,繼續冷臉。
許渝城讨好地吻,“餓不餓?我買了你愛吃的那家早餐店的包子。”
舒晚擡眼,毫無威懾力地瞪,“買豆漿沒?”
“……”許渝城被逗笑:“嗯。”
舒晚臉色白的不正常,坐下時牽動腰,酸的龇牙咧嘴,吃飯時被東問西問。
她招架不住,暗中搗了下許渝城,後者一激靈,張嘴就來,“工作太累了,需要休息。”
舒晚附和:“對。”
李吟又絮絮叨叨地念演員不容易,不讓她沾任何家務活。
舒晚窩在沙發裏東張西望,作為唯一一個閑人,她根本坐不住,溜到陽臺上看許渝城晾床單。
長腿細腰,腰帶是凸顯優勢的裝飾品,迎光而立,側臉比先前更加消瘦,棱角鋒利,氣場強大。
他沒有表情的時候,桃花眼尾自然下垂,有種憂郁感,讓人心裏怪別扭。
舒晚挑起毛茸茸的拖鞋,踢了下他的褲角,“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許渝城撣了撣床單,确認沒人注意這邊,攥住她的腕子拉近,自責:“下次輕點,不讓你疼了。”
舒晚眨巴眨巴眼,恍然笑:“行啊。”
“想出去玩嗎?”
話題轉的太快,舒晚沒跟上,“嗯?”
許渝城:“隊裏放了三天假。”
他難得有空,況且這是兩人第一次共同出行,舒晚就算有天大的事也要推開赴約。
至于去哪兒,做什麽,全部交給許渝城決定,她只想跟他在一塊待着。
舒晚興沖沖跟白郗請假,翻箱倒櫃把珍藏的性丨感連衣裙準備好,還帶了最喜歡的香水。
考慮到他說目的地有溪流,還特地網購了幾套風格不同的泳衣。
結果許渝城對着她一箱心血,扔了個軍用背包,冷漠道:“只許帶必需品。”
舒晚:“……”
浪漫的雙人之旅從這一刻開始,畫風逐漸失控。
舒晚一大早被他拽起來,坐四個小時的大巴車到邊陲小鎮,再輾轉私家車進入村落,步行上山。
一路上颠簸不止,她暈車暈的厲害,又不想在許渝城面前顯得太矯情,一直強忍着。
但面對潺潺溪流,舒晚直接崩潰了,“許渝城你混蛋!我穿的是限定版板鞋,怎麽過河啊嗚嗚嗚……”
許渝城面無表情,彎腰拍拍她的小腿,示意小姑娘把鞋子脫掉,“上來。”
舒晚視線被淚水模糊,委屈巴巴地趴到他背上。
許渝城手臂穩固地托着她,背包交給送他們上山的老鄉,手裏提着她寶貝的限量版板鞋,輕車熟路地淌過河。
山路兩旁栽了櫻花樹,随風飄落粉白色的花瓣,洋洋灑灑的像場花雨。
舒晚沾了水,花瓣黏在腳背上,兩種色彩相襯,在許渝城眼裏充滿無盡的誘惑。
他使壞捏了捏掌心軟乎乎的大腿肉,背上的人立馬不樂意地踢腿,“幹嘛?”
許渝城悶悶地問:“浪漫嗎?”
舒晚癟嘴:“一點都不,跟你談戀愛比軍訓還無趣。”
許渝城眸光一暗,沒吱聲。
落腳的地點在山裏的農莊,主人是位耄耋老人,見舒晚被背着進來,以為她受傷了,蒼老的身軀拱起,嘴裏嚷着聽不懂的方言過來查看。
許渝城用同樣的方言解釋,老人聽力不好,耳朵竭力湊近,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松口氣的同時皺紋也舒展開。
院子裏擠滿人,舒晚挺不好意思,拍拍他的背示意放自己下來,但腳上都是水,根本沒辦法穿鞋。
她向來被嬌養,卻沒有那些慣出來的臭毛病,雖然嘴上不快,其實幾乎馬上就适應了這裏的環境。
許渝城跟老鄉交談完,進屋,見她穿着髒兮兮的塑料拖鞋幫老人擇菜,短裙換成洗的發白的紫藤花襯衫,寬松的褲子用紅繩紮緊,長頭發用筷子随意挽在腦後。
“老人家您別動,我來。”說着,手就要往涼水裏伸。
許渝城趕緊阻止,讓她去一邊坐。
舒晚逗腳邊的貓兒玩,随口問:“你來過這裏?方言說的挺溜。”
許渝城甩掉菜葉上的水珠,扔進筐裏,“老太太是我以前戰友的祖母。”
“他爸媽外出打工的時候出意外沒了,是祖母把他拉扯大的。隊裏有想過把老人接到城裏住,但老人怕孫子回來找不到家,拒絕了。”
“你的那位戰友呢?”
“犧牲了。”
許渝城語氣波瀾不驚,“出任務被炸死的,身體都拼不起來,才二十歲……老人家不知道這件事,逢人就說她孫子做大英雄去了。”
舒晚不知道事情會是這樣,為自己的刨根問底感覺抱歉,幹巴巴地坐在原處,半天沒出聲。
許渝城擦幹水珠,冰涼的手撫上她的發頂,揉了揉,眉眼溫柔,“我跟張斌他們一有時間就會來看老人家。”
老人眼睛眯起,用方言不知道問了句什麽,許渝城笑得開懷,又用方言回複。
舒晚聽不懂,着急,催他翻譯。
許渝城緩緩道:“老人問你是誰,我說……”
“你是我的小妻子。”
—
山裏涼爽,但畢竟是夏季,過午知了聲不絕,老舊的風扇吱呀作響,并不涼爽。
舒晚一覺起來滿身粘膩,發絲裏都是汗,捧着杯子猛灌涼水才稍微緩過勁。
許渝城端着西瓜進來,天花板太低,他無法直立,于是折返拿了把椅子坐。
屋裏唯一的窗戶被報紙糊住,外面瞧不見。
舒晚踢了下他的褲角,許渝城明白,拉她坐到腿上。
溫熱的手掌順着衣服探進去,摸到她的背脊上一層薄汗。
舒晚皮膚白,平時稍微一曬臉頰就會變得通紅,現在熱得不行,她連關節處都泛着粉色。
許渝城心疼,“帶你去河邊轉轉?”
舒晚熱的難受,心裏有股悶火發不出來,隔着衣服狠狠咬了口他的肩頭,抱怨:“要中暑了。”
許渝城解開她的衣扣,将外衫褪下,只留件小衣,用報紙作扇子給她扇風。
舒晚惬意地舒展四肢癱在他懷裏,一會兒,不老實地親他頸後的小塊皮膚。
許渝城禁不住抖了抖,輕聲呵斥:“不許胡鬧。”
“哦。”
舒晚慢騰騰地起身,戴上防蚊手環,跟老人家打了聲招呼出發去河邊。
山裏人跡罕至,只有鳥聲蟲鳴作伴。
舒晚挽起褲角,腳丫探進冰涼的河水中,熱意退散大半。
她伸腿勾許渝城,對方并不配合,擰眉嚴肅道:“坐好。”
“……”
舒晚才不會乖,勾腿不成就要去抱他。你來我往中身形晃了晃,吓得許渝城趕緊将人撈進懷裏,慣性使然雙雙跌進草叢。
舒晚趴在他懷裏呵呵笑,“氣氛真好,接吻嗎?”
“……”
許渝城記起,某次她也是用這樣無所謂的語氣問:“氣氛真好,做嗎?”
接吻嗎……
做嗎……
同意嗎……
懷裏的人還在無辜地笑。許渝城目光晦澀不明,舔舔嘴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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