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想結婚嗎
“哎,”舒晚拉住他,“小心。”
許渝城颔首,迅速離開。
白郗挾持了整個歌劇院的觀衆,其中還有孩童,為了保證全部人質的安全,許渝城跟上級彙報過情況後,取來曹關平的筆記進入現場跟他溝通。
詫異的是,白郗真就按照他與舒晚約定好的,只确認了筆記內容,甚至沒有做出任何想要銷毀的動作。
确認完畢,将雙手主動遞到許渝城面前,笑的一臉得逞,“我自首。”
這場綁架案因為這句話,變成了場鬧劇,沒有一點傷亡,甚至不超過兩小時就順利解決了。
陸續發布的新聞中沒有涉及任何此次事件的細節,将它轉化成另外一種性質,反社會,惡意報複……
舒晚看到這些時總覺得恍惚,她跟白郗共事也有些年頭了,不敢相信整日待在身邊的人竟然抱着這樣的心思,想想都覺得惡寒,又感覺失望。
許渝城做完報告回來,見她并沒有休息,從背後把人抱起來。
舒晚吓了一跳,“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點動靜。”
許渝城不答反問:“爸下午來過了?”
“嗯。”
許伯通也上年紀了,坐在她面前說話時,兩鬓斑白格外惹眼。
她從十歲就成為許家的女兒,但揭開那層關系,還是要退回原本的界線。
“舒叔叔原本沒有研究那種藥,是我爸拜托他,他才答應做內線幫警方找線索。”
許渝城吻了下她的眼睛,道:“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舒晚聞言,不滿地拍了他一下,她讨厭許渝城站在疏遠的角度跟她講話。
“真覺得抱歉就把你賠給我,別說這些沒用的。”
許渝城一口答應,“賠。”
說完,又捉住她的手吻了下無名指,眼神缱绻,“陪你一輩子,滿意嗎?”
“......”
舒晚愣了愣,倏忽抿嘴笑,“滿意。”
—
舒晚是在很久以後,某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日子裏,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的。
她多多少少了解到些案件的內容,當時有些部分沒明白,但許渝城總能瞅準機會岔開話題,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別處,舒晚也沒有深究。
但......
顧賀州弟弟接受心髒移植的時候,距離舒琛離世已經一年了,所以那根本不是舒琛的心髒。
那她的哥哥......
一直沒有找到屍體的哥哥......
終究在哪裏?
白郗非要那本筆記,只是确認了內容,什麽都沒做。
舒晚越想越覺得奇怪,找到書簽再次進入網站,翻來覆去尋找也沒找到任何疑點。
正準備退出的時候,腦袋裏靈光一閃。
四月十五號......
舒琛逝世。
白郗的生日。
舒晚不敢置信地倒吸口冷氣,抓起外套沖出去攔下出租車,“硯城監l獄。”
提交完申請,等了片刻,白郗拒絕了她的探視。
獄警倒是轉交給她一封信,說:“裏面的人每月可以往家裏寄封信,他的地址每次都填錯,堆積在這裏,既然你來就領走吧。”
舒晚失望而歸,一時半會兒沒有約到車,索性坐在馬路邊看信。
內容毫不新奇,除了吃就是喝,看得出來他并沒有傾訴的想法。
舒晚一頁頁地翻看,還是能看出些蛛絲馬跡,眼眶慢慢就濕潤了。
她以前竟然從沒發現,白郗的習慣,竟然與舒琛一模一樣,連抱怨飯菜不好吃的語氣都是相同的 。
打開最後一封的時候,終于出現了收信人的名字,親切的稱呼她叫“梨子”。
舒琛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成為了白郗,醒來的時候就被“父親”強硬地塞進了這個身份。
直到他謀害曹關平的時候,聽見老人喊了他一聲“舒琛”,記憶才慢慢冒出芽。
但已經犯下的錯誤無法挽回,他确認筆記內容,也不過是想知道裏面到底有沒有關于他真是身份的內容。
不過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他反而衷心希望自己不是舒琛,也好心安理得的接受懲罰。
—
許渝城最後是在路邊撿到哭成小花貓的舒晚,賞她個腦瓜崩,把人拉起來的時候看見散落的信,心裏有了個數。
他知道這件事也沒多久。
那天隔着透明板,白郗憔悴又誠懇地拜托他,“就讓梨子當她哥早死在十年前了吧。”
許渝城沒回複,他不能替舒晚做主。
“明天休假,陪你去見見父母?”
“……”
舒晚颔首,把信收好,嗫嚅道:“還有我哥。”
許渝城彎了眼睛,幫她系上安全帶,“行。”
“許渝城。”舒晚突然認真地叫他。
許渝城也認真地答:“我在。”
“想結婚嗎?”
“……”
遠處落日餘晖正好,許渝城痛快地舒了口氣,感覺前所未有的輕快——
“想,做夢都想。”
舒晚笑了,“那我就大發慈悲,完成你的夢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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