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一家三口
程漪第一次到叢孺的舞房,引來文雪的敵視後在辦公室裏喝着茶,對叢孺笑道:“你還真是桃花不斷,讀書時就招人,現在還是,那天你走後跟那位賀先生怎麽樣。”
兩人約好了中午去見恩師,她特意等在這裏。
程漪見多了比國內開放的忄生關系,那天看賀松彧和叢孺之間的火-藥味濃烈,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暧昧插不進去的氣氛,便猜到了兩人應該有點什麽。
叢孺把從門口擠進來的女兒抱到懷裏,再掩上門,看到了程漪放光的眼神,把狗遞過去給她抱抱,一邊神态散漫的道:“還能怎麽樣,我不是好好坐在這裏。”
他沒有什麽不好意思,也沒打算瞞着程漪。
程漪:“不是你男朋友?還是他在追你。”
叢孺拿着棒球逗着探花,聞言眉頭都挑起,有點嫌棄的意思,“什麽男朋友,我又不喜歡男人。”
程漪想不到他們原來是簡單的肉-體關系,她回憶那天見到的賀松彧,真心的稱贊,“他真的好帥,你不喜歡男人,又怎麽會跟男人發生關系。”
叢孺欲言又止,他看着程漪,想到兩人也是舊情人,對方怎麽能這麽坦然的和他讨論和他有關系的男人。
程漪笑着說:“因為他帥嘛,你們兩個站在一起,日月同天,相交輝映,我當時哪敢說話。再說,你那天那麽在意我有沒有離婚,我就知道你對我的感情已經過去了。”
要是還有感情,有怎麽會在意她有沒有離婚,情到濃時,世俗道德早已抛之腦後。
叢孺當時分明還有理智,有理智就代表沒有完全投入,人在分心,程漪作為女人直覺沒人比她敏銳,她總覺得叢孺和賀松彧之間不像他說的那麽單單是床-伴。就算是,兩人的磁場太相吸,外人站在他們旁邊很明顯感覺到被排斥。
程漪總是比他豁達,叢孺看她半點不嫉妒的提起他和賀松彧的關系,就知道她當初不留在國內,要去馬來結婚,就是真的對他感情不深,沒愛到極致,好在他也已經不在意。
他對老是追問賀松彧話題的程漪不悅的皺眉,“都說了我和他不是在談戀愛,兩個男人談什麽戀愛,我又不是同性戀。”
程漪:“那你們怎麽在一起。你不是,他呢?”
叢孺對多少知道他一點毛病的程漪直言不諱,“因為忄生瘾啊,我發病起來你也知道,一想到不能纾解整個人要爆掉,那時只要能發洩,是男是女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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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下,“他也說他不是。”
程漪一臉不可思議,不懂兩個人都不喜歡男人,又怎麽會對身為男人的對方身體有反應。
叢孺頭發遮掩的耳根上還有一個牙印,他淡淡的耐人尋味地道:“因為他也有病。”
賀松彧在關系裏的主導性和控制欲換成是女人,大概是沒人能受的了他,也許戚露薇就是因為這個才跑的?
按理說同是男人,就和雄性動物一樣,應該都是不喜歡被主宰的,但是同性又不像異性,男人崇尚力量,遇到同類中的強者,打一架力量說話,輸了就是輸了,被掌控就被掌控,這方面的反抗倒不如女性有覺悟。
換句話說,男人其實很好馴服。
跟賀松彧睡覺舒服,叢孺不用想事,不用擔心他會喜歡自己,不會擔心跟他有感情糾葛,叢孺放任了他一天又一天的來找自己,他們狂熱的陷入對彼此身體的吸引中。
自從上次叢孺買了一堆套後,賀松彧每天都掐着點,就像在他身上按了監控一樣,知道他什麽時候想要,那堆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耗。
好像犯忄生瘾的不是叢孺,是賀松彧,他病的比他更厲害。
去見恩師吃飯,叢孺也有特意換了身衣服打扮自己,他摘下了耳釘尾戒等首飾,整個人幹幹淨淨,還收斂了浪蕩的笑,一副他的學生見到都不确定是不是他的樣子。
程漪啧啧稱奇,“老師也就開句玩笑說‘你幹淨的像棵小白楊乖乖的樣子好看’,你就每回見她弄的像清純學生,你多大啊,難不成以後四十五十歲,也這樣扮嫩。”
“要你管,老師喜歡就行。”叢孺那些比較騷氣的衣服都不穿的,白襯衣紮進褲子裏,袖子卷起,水洗過的藍色牛仔褲裹着修長筆直的腿,帆布鞋上露出骨秀好看的腳踝,配上他僞裝起來乖乖的笑,神采飛揚,成熟男人氣荷爾蒙與回到少年時的恣意童真在眉宇間亂飛,要了人命。
程漪硬要跟他合影,拍完照又覺得很不滿意,是對她自己不滿意,小師弟兼舊情人太帥,總叫她自慚形穢,她抓着叢孺拍了好了好些,最後都默默删了,只留下一張不小心自己偏離了鏡頭,只剩下叢孺一個人面對鏡頭的單人照。
“你怎麽一點都不顯老,容顏衰退這方面男人還是占便宜多點。”程漪摁着手機屏幕,發到了朋友圈裏,她朋友圈好多人,很快就堆滿了贊和評論,龐得耀一刷就刷到了,和他沒什麽關系,他卻也發到了朋友圈,文案配的是:來辣妹酒吧,不僅有辣妹,還有辣帥哥。
賺了好一波廣告,也忘了他那天為了套交情,跟李輝交換過微信。
賀松彧不是不忙的,他這兩天沒去找叢孺,身為安保公司幕後的大老板,他要參與一起涉及國際會議的安全安保部署計劃,他公司精英多,很多正統形式不能出面做的,由他安保來負責。
一場部署方案要在規定時間完成,賀松彧看過下屬的不少于十套的方案,又進行修改選定讨論,在長達十二小時裏他沒吃飯,看到李輝上貢來的照片時,對着照片上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眼皮上提,睫毛上沾染了玻璃窗外的金色碎芒,微笑的很幹淨的叢孺,咽了下唾沫,他喉結像缺水般滾動了下,感覺到很餓。
叢孺趁黃夢踵被程漪逗的開懷時悄悄起身,他到前廳結賬,前臺看着他臉越發紅的小妹說:“莊周曉夢的包間已經有客人付啦。”
叢孺愣了下,今天聚餐是他訂的地方,吃飯的也只有他和恩師黃夢踵、程漪三個人,還有誰知道。
小妹踮起腳,突然精神的給他指了個方向,“那邊,站在抽煙的客人,就是他結的賬。”
叢孺回到,不遠處站在花樹邊,看着小橋流水的男人擡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叢孺很久沒見過他了,也很久沒叫過他“仲夜哥”。
宋仲夜斯文而英俊,他剪了寸頭,卻沒有繼承黃夢踵的藝術基因,反而早早去了警校後來又當警察,叢孺很少見他也很少和他聯系就是因為他很忙。
他們本身聯系的就少,随着宋仲夜的工作性質,後面就更不用說了,逢年過節叢孺拜訪黃夢踵,不一定能在家裏見到宋仲夜。
既然看到了,雖然太久沒聯系忽然見到有些尴尬,招呼還是要打的。
而這時程漪摟着黃夢踵的臂彎也出來了,餘光瞥見他們,叢孺就松了口氣,可以避免在尴尬的氣氛中和宋仲夜尬聊了。
宋仲夜是來接黃夢踵回去的,他一副剛下班的樣子,連日的工作眼角有些疲倦,“你們去哪,沒什麽事的話到也可以到家裏坐坐,叢孺很久沒見了,最近過的怎麽樣。”
程漪很吃味的說:“仲夜哥怎麽也不問問我,我發現了,你們大家就是偏心他多一些。”
黃夢踵笑呵呵的說:“沒有偏心啦,是仲夜很久沒見他了。”
也只有宋仲夜在其他人都叫叢孺小名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念他的大名,叢孺很長時間以至于現在都認為,宋仲夜其實是不怎麽待見他的。
叢孺簡略的笑着回了宋仲夜的話,“挺好的,哥。”
直到宋仲夜盯着他的笑過久了,叢孺才露出疑惑。
把恩師送回家,盛情難卻下,叢孺和程漪又被留下喝茶,大概是許久沒有見到兒子和學生都在身邊,黃夢踵一天的精神都特別好,叢孺也就舍不得擾了她的興致,一直留到了在宋家吃完晚飯,程漪陪老師看電視,晚些時候走,叢孺要去工作室接狗,宋仲夜就說送他。
叢孺受寵若驚,宋仲夜對他的态度始終淡淡的,并不是很熱聯絡,叢孺也沒什麽話跟他聊的,想到坐一個車還挺尴尬的。
然而對方已經穿上鞋到外面取車去了,叢孺只好跟着出去。
車上果然沒說什麽話,叢孺見他眼角的疲倦越來越重,到了工作室就說幫他找個代駕,讓他早點回去休息。
文雪今天下班早,替叢孺看狗的是另一位老師,等叢孺一來就走了,宋仲夜坐在車裏對抱着狗崽子的叢孺道:“什麽時候養的狗,不請我進去坐坐?”
分別快一天,探花冰藍色的眼珠直勾勾的,萬分想念充滿感情的盯着它爸,叢孺揉了把女兒的狗頭,聽了宋仲夜的話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好啊,反正代駕還沒到,哥你進來喝杯茶。”
他舉起探花,獻寶似的,“我‘女兒’,可愛吧。養了快一個月了,探花,跟……伯伯打聲招呼。”
宋仲夜打開車門下來,眼裏稀奇又好笑,感到匪夷所思的問:“怎麽叫‘探花’,還打算送它去上學,參加高考嗎。”
因這幾聲笑,好像沖淡了一些氣氛的尴尬,叢孺不是傻子,他感覺到宋仲夜有意和他拉進緩和關系,也配合的道:“怎樣,不行啊,我女兒像我,聰明的一批。”
他得意的挑眉,擡眼就發現宋仲夜和他離得很近,“可以,送什麽學校,要不要我給介紹。”
叢孺笑了。宋仲夜低頭按住了探花的頭端詳。
賀松彧的車在他們後面,車窗半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叢孺和一個英氣不凡的男人站在一起聊天,一個抱着狗,一個在逗,那畫面好的像是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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