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許亦華老老實實的搖頭:“沒有。”
“什麽名字,什麽古怪?”慧啓的小光頭轉來轉去,“跟我說說,我這麽聰明一定知道。”
顧啓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慧啓頓時閉上了嘴巴。
“明日便是琴桐姑娘以琴會友的日子了。”顧啓準備關門睡覺了,“好好休息,打起精神來。”
“琴桐姑娘一定是我的!”
樓梯口處忽然傳來男子的高叫聲,一下子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哼,就憑你?”一個輕浮的男聲傳來,語氣中帶着濃濃的鄙視,“就憑你這個樣子,你也配?”
“哇,刺激,還沒開始呢,就有人争風吃醋了。”慧啓頓時興奮起來了,恨不得當場就蹦到正在吵架的兩人身邊敲鑼打鼓的看好戲。
最先講話的那聲音又憤憤開口了:“琴桐姑娘的琴只有我才是知音,明日她必然歸我所有!”
“哈哈哈哈哈!”輕浮公子聽完不由得大笑,“真是笑掉大牙了,我父親可是當朝禮部侍郎,你又有何資本同我争搶琴桐姑娘。”
顧啓不由得和許亦華對視一眼,三人掩了門,往樓梯口處走了幾步。
“你……”說話的是一面皮白淨的書生,粗布青衫,洗的有些發白了,可見家中貧寒,并不富裕。這會兒書生雙手握拳,怒目而視對面的一群人。
“我什麽?”對面為首一位錦衣華服公子,玉帶繡履,五官端正,只是吊起眼神看向別人,顯得高高在上,讓人有幾分的不喜。
他眯起一雙桃花眼,不屑的望着書生:“本公子真的是懶得同你這種人講話,趕緊從我面前消失,不然別怪本公子不客氣。”
他邊說邊刷的打開手上的折扇,輕輕一晃,臉上挂着笑容,粗粗一看,确實有那麽幾分翩翩公子的風流感覺。
“他這種樣子倒是也像官家子弟。”許亦華搖頭。“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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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啓撇嘴:“你看他的扇子。”
“怎麽?”許亦華忙凝神細看,只見那華服公子手中的折扇是一副仕女圖,兩位仕女一站一坐,手中提着酒壺,寥寥數筆便将人物的勾勒的生動鮮活,但是縱觀扇面卻是顏色素淡,遠景近景層次分明,分明是前朝書法家林喬生的二女醉酒圖。
“贗品。”顧啓道。
“這麽遠你就能看出是贗品?”許亦華驚道。
“這倒不是,不過我見過真品,在另一個人的手上。”
“那個書生這麽窮,怎麽還有錢去見琴桐姑娘啊?”慧啓有些不明白了,“聽說見琴桐姑娘一面就要紋銀十兩,更別說是讓琴桐姑娘為他單獨撫琴講話了。”
“你知道的倒不少。”顧啓看着她,表情陰測測的。
慧啓神情一僵,又裝傻笑道:“琴桐姑娘長的那叫一個國色天香,我關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顧啓沒有說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慧啓連忙護住自己的胸。
“外表不代表一切。”許亦華開口道,“他或許只是為人比較節儉罷了。”
“你放開我!”那書生忽然又大叫起來。
衆人看過去,原來是華服公子身後的護衛将書生架了起來,從房間裏面扔出去。
“本少爺看上你的房間是你的榮幸。”華服公子不耐煩的開口,“給他一點銀子,讓他滾。”
“是。”華服公子身後站出來一位中年男子,從錢袋裏掏出一塊銀錠,少說也有十兩,直接扔到了書生的腳邊,“拿了錢快滾,不要擾了我們公子的雅興。”
“簡直是欺人太甚!”許亦華蹙眉,有些看不下去了。
“慢着。”顧啓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再看看。”
書生顯然是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面皮漲得通紅,他伸手撿起地上的銀錠狠狠的砸在華服公子的身上:“你才拿着你的臭錢滾出去!”
那華服公子愣了一下,他尚未有什麽反應,身後的中年人卻怒不可遏:“大膽,給我打!”
“慢。”華服公子緩聲道,“你倒是一位有骨氣的人,本公子今夜就不為難你了,你只要離開了這裏,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哼!”書生冷哼一聲,“斯文敗類!”
說完,還用力的瞪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直到現在,這一場鬧劇才算是落了幕,随着護衛們各自回房,那華服公子也進了先前書生的房間關上了門,顧啓他們身後頓時響起一片關門聲。
看來無論是在哪裏,看熱鬧都是大家共同的愛好。
“我說沒什麽事吧。”顧啓一副高瞻遠矚的樣子。
許亦華做佩服狀。
“早點休息吧。”顧啓拍了拍許亦華的肩膀,“明天我們還有正事呢。”
許亦華認真的思考着這個所謂的正事倒是是什麽的時候,顧啓和慧啓已經打着哈欠回房了。
第二日便是慧啓吵着要看的琴桐姑娘以琴會友的重要日子,顧啓才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慧啓圓溜溜的腦袋湊在他的眼前。
下意識一巴掌拍上去,顧啓這才清醒了過來:“你幹什麽?”
慧啓一臉委屈:“鋪床疊被啊,我洗臉水都幫你打好了。”
顧啓:“……”
“把洗臉水給大爺我端過來。”顧啓躺在床上,跟大老爺一樣伸手指揮着慧啓忙前忙後。
等到顧啓洗漱完畢之後,慧啓才谄媚的幫他捶着肩膀,腼腆笑道:“顧大爺,今天會帶上我吧?”
“許亦華才是有錢人,你怎麽不去給他鋪床疊被?”
慧啓實話實說:“我覺得他聽你的話。”
顧啓忍不住笑出聲,正巧此時門被推開,許亦華緩步走了進來。
“你們在笑什麽?”
“慧啓準備今天去嫖琴桐姑娘。”顧啓起身,拍拍許亦華的肩膀,“這事交給你了。”
許亦華忙追上去:“你說什麽?”
顧啓起的并不算早,此刻門外早已有人聲了,樓下傳來客人吃酒吃肉的聲音,顯得格外的熱鬧。
下意識看了一眼樓梯附近的位置,顧啓發現昨晚華服公子住進去的房間門還緊閉着,外面盡忠盡職守着護衛們,昨晚狀似管家的中年人正在焦急的敲着門。
“少爺,你起床了嗎?”
“少爺?!”
顧啓伸了一個懶腰,和這群人擦肩而過。
“等會下去吃什麽?”慧啓問。
“你就惦記着吃。”許亦華無奈道,“下去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許大爺,你這麽有錢,是不是失散多年的親人,比如爹爹之類的。”慧啓在很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
許亦華:“……”
顧啓咳嗽了一聲,忍住臉上的笑意也認真說道:“但是我覺得他肯定沒有一個裝作出家之人騙吃騙喝的假尼姑女兒。”
慧啓表情不變,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我這叫化緣,不叫騙吃騙喝。”
“你……”
“少爺!!!”
許亦華剛剛開口說話,便被樓上一聲怒吼打斷了,這聲音中帶着驚恐和慌亂,讓樓上樓下都不禁的頓了一頓。
随着這聲吼叫,客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寂靜。
顧啓和許亦華同時眉頭一皺,拔腿往回跑去。
樓梯轉彎處的門大開着,一幹護衛們全部混亂的擠在房間裏面,仗着許亦華又武功,顧啓輕輕松松的跟在他的身後擠了進去。
華服少爺面對着房門,歪着身子,脖間有大量的血跡流下,浸濕了身上的裏衣,雙目曝出,五官扭曲,定格在吃驚的表情上面,而他的右掌被一柄紅纓飛刀重重的釘在木桌之上。
只一眼許亦華便能判斷的出,這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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