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許嘉言躲她 蕭若相親
寒流南下, 冷風瑟瑟,吹在人臉上,像刀子, 刮得人臉疼。
剛結束會議的蕭若回到辦公室,黑咖啡剛喝了一口,潘雲的電話就打來了。
“媽。”
潘雲小心翼翼地問:“若若啊,在忙嗎?”
“剛忙完, 怎麽了?”
“哦,沒事, 這不是又降溫了嗎, 我就想去買兩件衣服。”
“那你去買啊。”
“要不, 你陪我去?”
“我?”蕭若皺了皺眉頭。
潘雲逛街很少讓她陪着,平時都是拉着一幫牌友一塊去。
潘雲找了借口:“我那幾個姐妹今個趕巧都沒空,你就陪我逛逛呗。”
蕭若猶豫了幾秒,看了眼時間:“好吧,那你來公司找我。”
“我就不去你們公司了,”潘雲說:“你就到你們樓下的COSTA咖啡廳等我。”
“知道了。”
五點,蕭若穿上外套, 出了辦公室。
一出公司, 迎面刮來的風就讓蕭若打了個噴嚏, 她裹緊身上的大衣,往西邊的COSTA去。
咖啡館裏放着一首安靜的英文歌,男歌手嗓音微啞。
五點十分, 潘雲來了, 坐到了蕭若的對面。
蕭若剛要起身,潘雲忙朝她壓了壓手:“坐一會,急什麽。”
蕭若沒說話, 重新坐下來,給潘雲也點了一杯咖啡。
潘雲下意識看了眼腕上的時間,又瞄了一眼對面的閨女。
母女倆閑聊了幾句,沒幾分鐘的功夫,一個貴太走了過來,身後跟着一個男人,男人個子不算高,戴着眼鏡,樣貌斯文,穿着一身昂貴的高定西裝。
潘雲嘴角一揚,眉開眼笑,打招呼:“绾玉,這麽巧。”
“诶,大雲。”绾玉裝驚訝。
因為潘雲在家排行老大,熟識她的都喊她大雲,而這個被潘雲喊作绾玉的女人,是邵氏集團的太太。
今天這場偶遇是被暗箱操作的一場相親,潘雲知道蕭若不喜歡被相親,就沒敢擺到明面上來說。
蕭若認得绾玉,起身禮貌招呼:“绾姨。”
绾玉長了一雙笑眼,口一張,那雙眼睛就跟着笑了。
“若若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坐坐坐,”說着,绾玉坐到潘雲的旁邊,她介紹:“這個是我們家邵賢,若若見過吧。”
因為是四人位,蕭若自然而然地往裏面挪了位置,邵賢說了聲謝謝坐在了蕭若的旁邊。
蕭若和邵賢有過數面之緣,卻也僅是點頭之交。蕭若對他沒什麽印象,只記得他的名字,邵氏集團的二子,管理邵氏旗下的茶葉行業。
蕭若禮貌笑笑:“見過。”
潘雲摸了摸绾玉身上的皮草,戲演得相當流暢,“你這皮草不錯诶,哪買的?”
臺詞對得很溜的绾玉:“就在隔壁那商場啊,怎麽,喜歡啊。”
“不錯不錯,”潘雲接臺詞:“我就想買這種呢,這不,把我閨女拉來了。”
“若若那麽忙,你還拉她逛街,”绾玉站起身:“走,我陪你去。”
潘雲立馬也站起來:“好好好。”
蕭若:“……”
“若若,我跟你绾姨去逛一會,你們在這等我們啊!”
蕭若不想等,站起來:“你跟绾姨逛吧,我回家了。”
潘雲和绾玉對視一眼,绾玉立馬說了備用臺詞:“若若啊,我跟你媽很快就回來,你就在這等一會,噢?”
蕭若:“……”
兩人着急忙慌地給兩個小年輕騰出地兒。
邵賢用中指把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起身坐到了蕭若的對面。
今天的這場相親,他是事先知情的。
邵賢倒也謙和有禮,問對面低頭看手機的蕭若:“吃晚飯了嗎?”
蕭若擡了一下頭:“沒有。”話落,又低頭看手機。
邵賢朝不遠處的店員招了下手。
“您好。”
“兩份提拉米蘇。”
蕭若又擡頭看了他一眼,态度不冷也不熱:“我不怎麽吃甜食。”
邵賢兩手交叉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不是很甜。”
蕭若沒再說話了,繼續低頭玩手機。
邵賢倒也是個脾氣好的,盡管蕭若擺出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他也不生氣,只眼神時不時地瞄她幾眼。
說真的,蕭若的長相是真的長在了邵賢的審美上。
蕭若的眼睛是很有辨識度的丹鳳眼,不是那種很細長的丹鳳,眼皮外雙,她平時化妝,在自然向外延伸的眼尾勾了一條咖色的眼線,看人的時候,勾人而不自知。
邵賢本來也很排斥相親這種認識異性的方式,但當他知道是蕭若的時候,他當即就答應了。因為在年中的一次慈善拍賣晚宴上,他就對蕭若産生了好感。
甜品上來以後,蕭若一直沒動勺子。
邵賢找話題:“在看什麽?”
在微博胡亂翻翻的蕭若回答:“沒什麽。”
談話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邵賢尴尬地看了眼窗外,順口說了句:“好像下雨了。”
蕭若立馬扭頭看向窗外,雨來得突然,窗外行人神色匆匆。蕭若打開天氣預報,也就掃了一眼,眉頭就皺了。
她站起身:“抱歉,我還有事。”
都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她就轉身離開了卡座。
冬天的雨說來就來,夾着冬風,往人的四肢百骸裏鑽。
蕭若開車到了紅楓苑,時間還早,許嘉言家客廳的燈亮着,蕭若就坐在車裏,車頭正對他家的客廳。
從她酒醉後,蕭若沒再來找過他。
因為沒有借口,因為一直都是大晴天。
如今終于等來了一場雨,一個能讓她靠近他的理由。
将近兩個小時的時間,蕭若看見了他三次,一次是他彎腰從電視櫃的抽屜裏拿了什麽,一次是他把東西放了回去,還有一次是他把窗簾拉上了。
九點二十,許嘉言從單元樓裏出來,雨已經停了。
他沒有坐輪椅,而是拄着拐杖,坐上了停在門口的網約車。
蕭若開車尾随,一直在電臺院裏等到十點四十,許嘉言從電臺大樓裏出來,依舊坐網約車回了家。
蕭若低頭苦笑了笑,心裏想着不要再跟了不要再跟了,可手腳根本不聽大腦的使喚,可當她把車開到紅楓苑的大門口時,門口的保安大爺不讓她進了,說是晚七點之後,非本小區的車輛不給進入。
紅楓苑的物業對進出車輛的管理時松時嚴的,蕭若把車倒回去,回了家。
潘雲正坐在客廳裏等她呢。
蕭若前腳進了家門,潘雲就從沙發上跑了過來,也沒過多地指責她,但話裏還是有點埋怨的。
“你怎麽把人邵賢一個人扔咖啡廳,自己跑了?”
蕭若低頭換了拖鞋,把包往鞋櫃上一扔,“他又不是小孩子。”
“可你這樣很沒禮貌啊,”潘雲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邵賢那孩子人不錯——”
“媽,”蕭若停住腳,轉身盯着她的臉看:“我怎麽覺得你今晚是故意的?”
“故、故意……?”潘雲裝傻:“哪有!”
蕭若也沒追問,淡淡說了句:“沒故意就好。”
潘雲沒敢再追着她的腳步上樓,直到聽見樓上的關門聲才悄悄上了樓梯。
老蕭正躺在床上看球賽,見老婆進來,他趕緊把音量調小了一點。
潘雲把門關上,走到床邊,臉上是擔憂的神色:“若若好像感覺到我今晚的意圖了。”
老蕭一點不意外:“就她那鬼精的腦瓜子。”感覺不到就不是他老蕭的閨女了。
“怎麽辦?”潘雲坐床邊,“估計下次再約她出來就沒那麽容易了。”
老蕭繼續看他的球賽:“兩天後有個晚宴。”
潘雲立即兩眼放光:“那我問問绾玉。”
兩天後。
一場以慈善為由的晚宴在禦灣花園酒店舉行。
晚上八點,蕭若穿着一條低領黑色長禮服,外面披着一件羊絨披肩走進大廳,上了3樓的慈善會場。會場裏已經熱鬧非凡,到場的都是當地有頭有臉的商界精英,蕭若作為蕭氏集團的接班人,自然都認識。
會場內衣香鬓影,各種各樣的高級香水味混合到一起。
蕭若今晚妝容比平時要濃上幾分,美得很張揚,對同性而言,有一種攻擊性和殺傷力,對異性而言,就只剩吸引了。
在場的不少男士都在偷瞄她,蕭若接過侍應生盤中的香槟,熟視無睹地坐到休息區的沙發上。
一身豔麗紅色吊帶晚禮服的張清清端着一杯橙汁走了過來。
“蕭小姐,這麽巧。”
蕭若掀了眼皮,只掃過去一眼,就垂下眼:“巧嗎?”
張清清揚了揚眉,依舊禮貌微笑。
蕭若呵笑一聲:“張小姐今晚也是來做慈善的?”
換言之,你一個養女,不參與海峰地産公司的任何職務,卻來參加這場慈善晚宴,是何目的呢?
吊男人?
張清清坐到沙發上,晃了晃手裏的果汁。
蕭若因她的動作忍不住咯咯地笑出聲:“張小姐,”她嘴角是收不住的三分譏笑:“你以為你在喝紅酒嗎?”
張清清的臉冷了下來。
恰好這時,邵賢走了過來,直呼她的名字:“蕭若。”
蕭若擡起那張驕傲明豔的巴掌臉,禮貌回應:“邵總。”
邵賢在她身邊坐下,問的随意:“蕭董沒來嗎?”
“他退休了,”蕭若飲了口香槟:“你不知道?”
邵賢當然知道,只不過是沒話找話。
“喜歡滑雪嗎?”邵賢問:“春節,我準備去北海道滑雪,要一起嗎?”
蕭若直接拒絕:“不喜歡日本那地方。”
她就差拿愛國作借口了。
持續冷場。
其實今晚潘雲也來了,此時正躲在會場的角落裏,和绾玉一起。
“大雲,你們家若若氣場也太強了。”绾玉覺得整場下來,蕭若都沒怎麽拿正眼瞧過她兒子。
潘雲解釋:“她就那樣,外冷內熱型。”
绾玉替她兒子抱不平:“我感覺他倆沒戲,就算成了,我們家邵賢以後也拿不住你家若若。”她養了二十好幾年的兒子,怎麽能受媳婦的氣。
潘雲斜眼瞅過去,心想:你家兒子還想拿住我家閨女?做夢吧你!可腦子一轉,她想到了蕭若喝醉時說的那些低聲下氣的話。
那還是她閨女嗎?
簡直都把自己放到了塵埃裏去了。
真要跟那個許嘉言在一塊,肯定要被男方拿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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