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蕭若手掐白蓮花 我會弄死你
整場晚宴, 一共五個男人向蕭若搭讪,可惜沒一個能聊超過五句的。
晚宴結束,蕭若剛出電梯, 站在走廊裏的張清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過來,嘴角是嘲諷的笑:“沒想到蕭總這麽招桃花。”
“嫉妒啊?”蕭若用眼尾睨她:“我還挺好奇的,拍賣那會兒,你是躲哪兒去了?”
張清清:“……”
“知道為什麽你招不來桃花嗎?”蕭若善意提醒:“因為你的身份。”
商場裏的那些男人, 哪個不是把利益擺在第一位。她一個養女的身份,真的是不夠看的。
張清清終于不忍了:“你倒是身份高貴, ”她戲谑:“可還不是倒貼許嘉言?”
蕭若整張臉沉了下去, 踩着高跟鞋的腳停下來, 虎視眈眈地瞪着她。
張清清見她這般表情,着實過了一把瘾:“怎麽,生氣啦?”她不知收斂:“要說你堂堂蕭總,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怎麽就看上了許嘉言那種人呢?”
“那種人?”蕭若冷瞥她,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哪種人?”
其實蕭若挺看不懂她的,據她了解, 張清清是喜歡許嘉言的, 可她的話裏話外又充滿了對許嘉言的輕視。
她自己不覺得矛盾嗎?
潘雲跟绾玉一出電梯, 就看見了這一幕。
自家閨女掐着一個女人的脖子,把比她高出幾分的女人抵在牆邊。
周圍三兩成群的觀衆站成一排在看熱鬧,保全在一旁好生勸着——
“蕭總, 您先松手, 有話好好說……”
蕭若的嗓音冰涼入骨,一字一字,說得緩慢, 說得平靜:“我脾氣不太好,”她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着讓人毛骨悚然的話,“再讓我聽到你說他一個‘不’字,我會弄死你。”
潘雲聽得一清二楚,全身雞皮疙瘩起來了。
她好想拿出手機把她閨女這麽霸氣的一段話還有動作給錄下來……
可是,晚了,蕭若松開了早已全臉憋得通紅的張清清。
“記住了嗎?”
張清清沒有說話,但那雙快速眨動、怯懦到極致的眼睛已經說了她的答案。
圍觀的上流社會女衆人:“蕭氏集團的小蕭總好攻哦。”
圍觀的上流社會男衆人:“我靠,這女人好野,以後要遠離。”
潘雲深深覺得,以後的相親計劃因為閨女這麽攻氣的舉動徹底泡湯了。
她閨女一身硬骨,她知道。
可她閨女用這一身硬骨偏袒那個許嘉言,她有點……
說實話,有被感動到呢。
蕭若回到家,直接上了二樓,站在老蕭卧室門口,一句廢話不多問,直切主題:“你們是不是在給我物色男人?”
她是從今晚跟她搭讪的那些個男人嘴裏推斷的。
老蕭當然不承認,把帽子扣到老婆頭上:“你可別問我,問你媽。”
潘雲,她自然要問,可房間裏,那個躺在床上看球賽的老謀深算的男人,也跑不掉。
她也不喊爸,直接:“老蕭,再有下次,那張老板椅,你自己去坐。”
享受到退休生活的美好的老蕭:“……”
半個小時後,潘雲才回來,老蕭告訴她,閨女已經知道了,潘雲也料到了,就順嘴把蕭若在酒店裏掐人家女人的脖子一事跟老蕭說了,老蕭很震驚,不可置信:“若若這麽飒的嗎?”
潘雲哼笑:“你是不是甘拜下風?”
那可不,老驕傲了。
老蕭咂咂嘴,表示有點遺憾:“若若要是個男孩子——”他自發打住,畢竟在蕭若出生的時候,他明确表示:閨女好閨女好,閨女是爸比的小棉襖。
閨女是個可以在爸比老的時候給買秋褲的小棉襖。
另一邊,自那晚,張清清一看見許嘉言,就想起自己被蕭若當那麽多人面羞辱的場景,她一向心高氣傲,怎麽會憋下這口氣。
十二月底,電臺管理要進行年終大會。
會議結束,張清清沒像往常那般敲許嘉言的門,直接擰開門把走進去。
許嘉言眉心輕擰,沒把情緒擺出來,擡頭,清清冷冷的一雙眼:“有事嗎?”
她也不繞圈子,直接挑撥:“許老師,你知道你女朋友背着你和別的男人暗通款曲嗎。”
她把話說的很難聽。
聞言,許嘉言清俊的臉上,眼裏眸光微動,有幾分怒意。
張清清撩了一下耳邊的長發,說着似真似假的玩笑話:“許老師,她那種大小姐,從來都是當面一套背地一套,你是沒看見,她和別的——”
“張清清。”許嘉言直接打斷她。
他以前都是叫張清清‘張主播’,這麽直呼她的名字,倒是第一次。
張清清對上他的視線,那潑了墨的瞳孔裏,三分薄涼,餘下的,全是疏離。
“請自重。”
他的語氣不同以往的淡,冷得刺骨。
張清清不懂了,他不讓那個蕭若自重,卻反過來說她。
許嘉言下逐客令:“還請張主播以後進別人的辦公室先敲門。”
張清清只覺得臉發燙,胸口也有點堵,她用力攥緊身側的衣服,唇抿得發白,轉身走人。
往年元旦,許嘉言都會去一趟袅煙鎮,今年也不例外。
上午十點,許嘉言坐了順風車到了袅煙鎮,車停在學校門口,司機幫他把輪椅和一個黑色包拿下來。
教數學的王老師知道許嘉言今天會來,每隔一會就朝學校門口看一眼,他張羅着教室裏的孩子們:“你們看,誰來了!”
孩子們一聽,立馬往外湧。
“許老師。”
“許老師。”
一張張笑臉湧在了許嘉言的面前。
許嘉言一手拄着拐杖,一手不時摸着湧在他面前孩子們的頭:“元旦快樂啊。”
他臉上全是笑意,像四月的海棠花開。
王老師走過來,對許嘉言說:“快進去吧。”他又俯身拍孩子們的小肩膀:“你們也快進教室,把你們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
王老師幫許嘉言推着輪椅,黑色包放在輪椅上,許嘉言拄着拐杖走在坑窪的地面,和王老師進了學校院子。
“最近還好吧?”王老師問。
許嘉言笑笑:“挺好的。”
孩子們筆直地坐在座位上,面前放着他們三天前就準備好的禮物——
每人一篇五百字的作文。
中午,劉校長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小菜,王老師和祁老師作陪。
許嘉言問王老師:“我看教室裏的桌椅換了一批新的。”
“嗯,”王老師開了一瓶白酒:“縣裏不是給咱鎮裏引進了一個度假村項目嗎,就是那開發商出錢換的,聖誕的時候,還給咱學校的學生每人發了一個禮物。”
祁老師接話:“我聽前面小賣部的張奶奶說,上次書記去城裏跟開發商吃飯,被人老總灌醉了,回來路上,吐得滿車子都是。”說完,祁老師在那偷笑:“書記那酒量,很少有人能喝過他的,我聽說,他現在都不敢在外面顯擺自己的酒量了。”
劉校長嚴肅:“別瞎說。”
祁老師立即捂嘴往門口看,然後悄咪咪的:“咱這不是私下裏侃一下嗎。”
祁老師是個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因為畫畫得不錯,就教孩子們畫畫了,他問許嘉言:“你們城裏人,是不是都這麽能喝?”
許嘉言搖頭:“也有酒量不好的。”他突然就想到了蕭若,那個姑娘的酒量應該就不怎麽好,喝醉了就不省人事,會說很多的醉話,還會在他家門口睡大覺……
“許老師?許老師?”祁老師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把一時失了神的許嘉言拉了回來。
許嘉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端起手邊的水杯喝了口溫水。
下午,許嘉言給孩子們上了兩節語文課,四點,他坐車離開了袅煙鎮。
次日,溫度驟降,外頭天寒地凍的。
傍晚,下起了冰雹子,寒風凜冽,路面濕滑,冰雹下了一陣便歇了,雪花開始似有若無地飄。
八點,蕭若開車來了紅楓苑,保安室的大爺坐在門衛室裏,也沒擡頭,就按了手裏的按鈕,道閘杆擡起來,蕭若的車開進了小區。
她沒有像之前那樣,躲在車裏,而是進了單元樓。
“叩叩叩。”
許嘉言下了牛肉面,剛盛出來,他拄着拐杖去開門。
門打開,許嘉言看見門口站着的人,神情一怔。
蕭若彎着嘴角對他笑,她把藏在身後的蛋糕拎到他面前,晃了晃:“生日快樂。”
她頭頂有幾片白絨絨的雪花,長長的睫毛也墜了一朵白色的雪花在上面,她睫毛扇動,雪花融進了她的眼裏,透亮透亮的。
晃了他的眼。
許嘉言一時怔楞住,握着門把的手微微發緊。
“許嘉言,”她賣可憐,說話聲裏有委屈:“外面好冷。”
怎能不冷,外面下着雪,攝氏零下的溫度,她居然只穿着一件闊版的寶藍色大衣。
許嘉言心軟了,把門敞開:“進來吧。”
房間裏開着暖氣,很暖和,蕭若把蛋糕放在餐桌上,看見桌子上的一碗冒着熱氣的牛肉面。
生日,他就只吃一碗面來打發自己。
蕭若轉過身,眼角紅了:“許嘉言,”她聲音裏有哭腔:“你說話不算話,”她咬唇,雙唇輕顫:“你說過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許嘉言沒說話,因為她眼裏含淚,他如鲠在喉,拿話安慰她:“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過生日了。”說完,他去廚房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招呼她:“過來坐吧。”
蕭若看了眼桌上的面,再不吃,要坨了。
“許嘉言,”她不過去,抽出餐桌下的椅子,坐下:“我也沒吃飯。”
許嘉言又晃了幾秒的神才問她:“想吃什麽?”
蕭若指了指桌上的面:“和你一樣的。”
“好,”他進了廚房,高壓鍋裏是他早上剛鹵好的牛肉,他切了七八塊厚實的牛肉出來,用牛肉湯汁給她也下了一碗面,然後把牛肉鋪在上面,又撒了些蔥花。
等他把面碗端出來的時候,蕭若已經把餐桌上那碗面吃了大半。
許嘉言沒說什麽,把手裏的那碗面放在她面前,“再吃一點。”
蕭若搖頭:“一碗就夠了。”
許嘉言便拿起筷子,把上面的牛肉全挑給她。
蕭若又一塊塊地夾回去:“你把我當成豬啦?”
許嘉言抿了下唇,說:“你很瘦。”
瘦嗎,可女孩子想瘦想瘦還想瘦。
蕭若從他碗裏夾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裏:“那我就再吃一塊。”
牛肉很香,也很有嚼勁,蕭若誇他:“你廚藝真好。”她撇嘴:“我就不行,我只會煎雞蛋。”煎過幾次,還都煎焦了。
她在廚藝方面,很沒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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