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屋內劍拔弩張,連本來還寬敞的空間都顯得逼仄了,反倒是被瓷片給抵住的當事人只一驚訝之後沒有慌張,還笑了一下,雖然有種笑裏藏刀的味道。

甘子越将瓷片又往前送了送,蕭元揚終于松了捏住甘子越下巴上的手。

甘子越站了起來:“讓他們退開。”

蕭元揚道:“要挾制我離開這裏?”

甘子越:“你不和我談,只好得罪了。”

“你覺得你能離開這裏?”

“走投無路,總要試試,現在你是瓷器,我屬瓦片,你若不怕試試,不怕傷着,沒有出路的我試試又何妨?”

甘子越當然知道挾持人質逃離的,能成功的少,可他現在沒有辦法,只要是條路,即使僅有一成希望,總得試一試。

甘子越惜命,可這麽多年醫院裏的來來回回,也早就做足了面對死亡的心理準備,若是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也便死了吧,本來就是多出來的一小段經歷,這裏并沒有他的留戀。

甘子越的決絕,不懼生死,離他很近的蕭元揚看的一清二楚,本來即使被甘子越這樣用瓷片給抵住要命之處,蕭元揚其實也沒放進眼裏的。

草包公子那單薄的身軀本來就沒什麽威脅力,更別說現在這憔悴樣兒,還真當能幹出什麽來?

但是對上近在咫尺的烏亮眼眸,啧,兔子急了也會亮出爪子想要拍人。

蕭元揚只稍稍擡了手,脖子上就是警告的刺痛,出現了紅痕。

甘子越并不是跟他鬧着玩兒的,雖然甘子越連魚都沒有殺過,但現在卻沒有手抖,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冷靜到了極致。

有人沖甘子越厲聲斥道:“大膽!”緊緊盯着甘子越的蕭元揚仆人,見到蕭元揚受了傷,眼神能要将甘子越殺了。

而蕭元揚垂眸看向甘子越拿着瓷片的手,本來漫不經心的臉色也淡了下來,縱然剛才被挑起了想和兔子玩玩的興趣,但是真被爪子給撓到了,他就又想将軟綿綿的兔子腿給折了。

甘子越:“去備馬車。”

其他人不動,只看向蕭元揚,蕭元揚卻沒有示意,他再次擡起了手。

而蕭元揚不老實的動作也讓甘子越不再客氣,用力向蕭元揚的脖子劃去,在這一瞬間他來不及思考這一動作之下會造成的後果,是會讓蕭元揚沒救,還是會重傷。

而他自己又會是個什麽下場?

但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繼續下去,人一旦存了死志,死都不怕,其他的也就更不怕了。

好好談談不了,他別的也都沒有,也唯有拼狠了。

但是甘子越的全力拼狠,卻落了空,既沒有讓蕭元揚沒救,也沒讓他受傷,甘子越沒有看清蕭元揚是怎麽動作的,眨眼間蕭元揚的人卻已經騰挪了一個地方。

有身手?

甘子越瞳孔一縮,那塊碎瓷片順勢就割向了他自己,但這次他的胳膊被人給拿住了,是蕭元揚。

甘子越現在的狀态力氣是比不過蕭元揚的,胳膊如要被人給捏斷,冷着臉的蕭元揚,風雨欲來。

相距不到半尺,甚至蕭元揚的發絲都落在了甘子越身上,對方身上一種說不清的清淡熏香包裹住甘子越,如他那迫人威壓籠罩在甘子越身上。

近距離看,這人漂亮的眼型,偏棕色的雙眸,眼神卻讓人無端想起冷血的蛇類,讓人心生懼意。

但甘子越還怕什麽呢,他不怕,雖然胳膊上也很疼,但他連眉也沒皺一下。

和蕭元揚對視了一會兒之後,甘子越收回眼神,任殺任剮,反正也就這樣了。

他本來也就已經死了,還多活了幾日,雖然這幾日的經歷不算好。

蕭元揚從甘子越手中将瓷片抽回,那瓷片上面還有着他的血跡。

“我這個人向來喜歡多倍奉還。”

蕭元揚這般說着,剛才兩人的角色颠倒了個個兒,換成了甘子越脆弱的脖頸被人死亡威脅,只是比起剛才甘子越的嚴陣以待,蕭元揚則是漫不經心的姿态,像是更享受欣賞獵物的恐懼掙紮。

最敏感脆弱的脖子,瓷片冰冰涼涼的,一會兒在這裏,一會兒又被挪到了那裏,像是在尋找哪裏好下手。

每次感受到那冰冰涼涼的觸感,甘子越長長的眼睫就要顫動一下,神經也繃的緊緊的。

蕭元揚看着輕顫的眼睫,陰冷的神色輕快了一點:“求我,或許我能手下輕點。”

“要殺就殺,別那麽多廢話。”說着甘子越自己就決絕将脖子撞了過去。

蕭元揚這次眼疾手快,拿着瓷片的手一個翻轉,将甘子越推的倒退了幾步。

蕭元揚皺眉,看都沒看,卻将那塊瓷片準确地抛入了盛着細鞭的托盤裏。

“不怕死?”蕭元揚盯着前面臉色蒼白的人,道:“還是烈性子。”

“但這個世上多的是生不如死的手段。”

甘子越知道,所以想死的幹脆點兒,但現在看來卻不給他幹脆。

“都被你打亂了,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事。”蕭元揚伸手,托盤被遞到他手邊,他拿過那支銀色的細鞭。

甘子越知道自己要吃苦頭的,疼痛他接着。

甘子越看着那支細鞭到了蕭元揚手裏猶如活物般靈活,可是接着而來的卻不是疼痛,而是那鞭子到了他的領口處,如人手般,他的外袍和上衣掉到了地上。

只餘一件裏褲的甘子越覺得事情不對,這情景與第一夜到這裏時面對的,有微妙熟悉感。

但是與當時柳随的眼神神态不同,蕭元揚的目光要冷多了,也強勢多了,商販在打量評估自己将要出售的商品。

柳随的目光讓他不舒服,蕭元揚的目光也同樣不舒服。

見這人那鞭子還有伸向他裏褲的趨勢,甘子越擰眉去抽那銀色鞭子,不想卻被纏住了腰身,然後甩到了身後的床鋪裏。

蕭元揚也已經站到了床邊,甘子越的手臂被彎着按在了背後。

甘子越頭昏眼花,胸膛起伏,想起身卻又起不來,扭頭向後看去:“放開我!”

蕭元揚卻伸手,從仆從端過來的托盤裏将細鞭換成了其他東西,甘子越看不清他拿的是什麽,臉埋在床鋪裏,猶如扭不動的陷在泥坑裏的魚。

甘子越氣怒不已,到這裏之後處處無力,無法擺脫。

蕭元揚瞥了一眼掌心下的人,姿色在這男風樓裏也算不得多出色,特別是這一身狼狽憔悴樣兒,如失了水分的枯葉。

不過往日光鮮亮麗地追在榮王後面時,也沒有多好看就是了,反倒是今兒讓他多看了幾眼。

一雙眼睛倒生的好看,清清淩淩的,此時卻又多了許多濃烈的情緒點綴,成了一種憔悴卻又生機勃勃的矛盾。

榮王扔掉的這個人,忽然就讓蕭元揚多了一絲興趣,想玩一玩,也想教訓教訓。

甘子越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背,在碰他的裏褲邊緣,即使是夏日,那種冰涼的觸感,也并不讓人感覺舒服,對甘子越而言,與被蛇尾掃過無異。

“你做什麽?”

蕭元揚慢悠悠地道:“你說呢?”

甘子越:“你放開我!”

“無恥!”

“惡心!”

“榮王怎麽會認識你這種畜生不如的人?!”

蕭元揚本來微挑的唇角,又變成了透着狠戾的弧度,“惡心?畜生不如?不配與榮王為伍?”

蕭元揚在甘子越的肩胛骨的某一處狠狠一按,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傳遍了甘子越的全神,讓他頭上立馬就疼的冒了細汗,也疼到說不出話來了。

蕭元揚俯身在甘子越耳邊道:“可就是你的榮王将你交給我這麽惡心的人,讓你落到這麽惡心的地方的。”

甘子越咬牙忍住疼痛:“我再喜歡錯了人,□□王再怎麽樣也不會強迫玩弄人,用這種手段的你,也配當男人?你這樣的貨色也配和榮王走一起?”

甘子越的聲音已經疼到弱了許多,可那種滿滿的蔑視卻表達的淋漓盡致。

“還是你就喜歡玩這樣手段?做這青樓楚館的老板就是為了方便這愛好?”

“不就是老鸨龜公之流,又當自己是什麽上得了臺面的人物?”

“只會用如此低劣的手法折辱人,我說畜生不如還說錯了?讓人看不起不是理所應當?”

被按在背上的手臂受到的力度更大了,蕭元揚冷笑道:“好,很好。”

甘子越道:“要麽你今日幹脆殺了我,要麽以後收拾更大的爛攤子,只要敢有客人來,下次就不只是腦袋破,還有,小心你這污濁之地,哪日被人給一把火燒個幹淨。”

蕭元揚見甘子越惡狠狠的眼神,知道他真能做的出來,他倒沒有被甘子越給威脅到,但是一句句的老鸨,龜公,畜生不如,只會如此低劣手段,卻真的激到他額上青筋直跳。

蕭元揚能和榮王坐在一起的人物自然不會是個普通老板,這男風館平日裏也并非他在經營。

蕭元揚緩緩松開了手:“故意激怒我是吧?”

“好,變聰明了。”

雖然蕭元揚能看透甘子越的意圖,但是被這種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還真被成功激到了,一股憋悶之氣梗在心頭。

“我不殺你。”

“也不用你口中的低劣手段折辱你。”

“你成功了。”

在蕭元揚松開鉗制之後,甘子越迅速翻身起來,卻并未放松警惕。

聽蕭元揚的意思是暫時放過他,這驚喜來的突然,但甘子越卻總覺得這人不懷好意,口中說着他成功了,卻有一種諷刺的意味,讓甘子越清楚這事沒完。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