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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雅去地裏看菜地情況了還沒回來,于唯在家裏編要賣的竹籃,聽到聲音擡起頭,見封稚滿頭大汗地扶着門框喘氣,阿鏡站在旁邊用衣袖給她擦汗。
他急忙放下竹條,向她們走去。
“稚兒,阿鏡,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這麽急?”
阿鏡在想怎麽告訴于唯今天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
封稚嗓音急促道:“姐夫,我們遇見水鬼了!好大一片!”
不知道為什麽,阿鏡覺得這聲音不見恐懼,反而透露出幾分見到玩具似的興奮。
“那你們沒事吧?”于唯沒有任何懷疑,上下打量着兩人。
穿襪子的時候兩人就将褲管放了下來,封稚的腿上有些許被木桶裏蕩出來的水沾上的水漬,從外表來看,兩個人都沒有傷口。
阿鏡扶着封稚,指了指她的左腿:“姐夫,家中可有消腫化瘀的藥?妻主的腳腕不知道被什麽線纏過,都快冒血了。”
“這麽嚴重?”于唯急忙讓阿鏡先扶封稚回房間坐着,他向村中張大夫的院子跑去。
阿鏡扶着封稚回到房間中,讓她坐在木凳上,給她倒了一杯水,随後到院子裏把木桶拿進廚房裏加了些水免得魚幹死了。
他拿起洗臉用的木盆,從院子裏的井中打了水端回房裏,用帕子沾了涼水給封稚擦額頭擦臉。
她在烈日之下奔跑,還抱着他,體力消耗極大,白淨的臉頰充血似的紅,要冒煙了一樣。
“妻主,有沒有涼快一點?”
“嗯嗯,好多啦。謝謝阿鏡。”
阿鏡将帕子扔回水盆裏,蹲下身來,将封稚左腳的鞋襪脫下來,看着她腳腕處已經明顯腫起來的勒痕,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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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
封稚誠實地點頭:“特別疼……”
“那你還跑那麽快?”
“因為水鬼很吓人呀。你看到的話,一定會被吓到的。”
阿鏡搖搖頭,她腳上的腫脹讓他不敢伸手去碰觸,擔心讓她傷上加傷。
“我看不見的,所以不要有下次了好麽?”
原本小巧纖細的腳腕已經不見了蹤影,腫得像個葫蘆,脹紅的顏色與雪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只是看着他就覺得疼,心裏疼得厲害。
“嘿嘿。”
封稚笑得沒心沒肺,其實她腳腕很疼,但是看着阿鏡的眼神,她又不敢哭,總覺得自己哭的話,會惹得夫郎也跟着她一起哭。
她緩緩的伸出手,拇指輕輕撫了一下阿鏡泛紅的眼角。
“阿鏡給我呼呼好不好?阿鏡呼呼就不疼了。”
阿鏡沉默無言,小心地捧着封稚的腳,朝她通紅的腳腕吹氣。
……
于唯很快回到院中,帶來了村裏的張大夫。
張大夫檢查了一下封稚的腳腕,雖然沒有磨破,但皮膚下浮着數道血絲,有皮下出血的情況。
張大夫皺着臉問:“你們這是怎麽弄得?”
封稚回答:“鬼勒的。”
張大夫只當她在說胡話,視線落在于唯和阿鏡身上。
阿鏡看了眼老實又誠實的封稚:“在山上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
“怎麽傷成這樣。”張大夫搖搖頭,“看着也不像扭傷。”
于唯尴尬地笑着,封稚誠實的回答大夫不信,說謊又怕帶壞了她,他們能怎麽辦。
好在張大夫也沒接着問,态度強硬地摸了摸封稚的骨頭,以此确定她沒有傷到骨頭。
本來還忍着疼不哭的封稚傷口被按住,馬上憋不住了,豆大的淚珠嘩啦啦往下流,扯開嗓子嚎。
“疼疼疼!放手放手!稚兒不治了……嗚嗚嗚……”
看她哭得這麽傷心,于唯于心不忍,忍不住招呼張大夫。
“張大夫,能輕點麽?你看稚兒都疼哭了……”
張大夫不為所動:“不重點腫成這樣怎麽确定她傷沒傷着骨頭?現在不重視,過些日子傷口擴大就沒得治了!”
“哇啊……”
封稚哭嚎聲一聲比一聲大,忍不住要将腳抽回來。
她力氣大,張大夫被她帶得身子以外險些摔在地上。
阿鏡急忙過去幫忙按住她的腿,另一只手抱住她,拍着她的背。
“妻主別哭,很快就好了,別動啊,張大夫看好了腳很快就好了。”
“我不治了,好疼!嗚嗚嗚……”
她力氣大得阿鏡都快壓不住了,張大夫總算摸好了,慢悠悠地收回手。
“放心吧,沒傷着骨頭。”
于唯和阿鏡無言地看着封稚又腫了一圈的腳腕,兩人面無表情地看向張大夫。
“你倆可別不識好歹啊?我這不是為她着想麽?”張大夫拿出自己的藥箱,摸出紙筆開始寫藥方,“我開兩副藥,一副喝的,一副敷的。”
封稚邊流眼淚邊問:“稚兒可以不喝麽?”
張大夫說:“不喝我明日就來再摸一圈。”
封稚眼淚流得更兇了。
于唯嘆了口氣,以眼神示意讓阿鏡安慰安慰她,他随張大夫一同去他的住處拿藥回來。
“我讓人幫忙去通知妻主了,她很快就會回來。阿鏡,稚兒麻煩你照顧一下。”
阿鏡點點頭。
張大夫給封稚的腳上了藥,讓她近期都不要使勁,好好養一養。
阿鏡細心地記下,送于唯和張大夫離開。
他重新走進屋裏,見封稚正小心地縮着酸酸漲漲又熱又燙還死疼的左腳,抱着腿流眼淚,嚎倒是沒再嚎了,只是這副小可憐的模樣更加惹人心疼。
阿鏡轉頭看着她,哄道:“妻主,還疼不疼?”
封稚委屈地抽泣:“疼……”
阿鏡嘆了口氣,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妻主,別哭了。待會兒眼睛也哭腫了可怎麽是好……”
封稚伸出兩只胳膊,抽抽鼻子:“要抱。”
“好,阿鏡抱。妻主不要哭了。”
阿鏡坐在床邊,從背後将封稚抱在懷裏,她比他高一個頭,抱在懷裏有些怪異,封稚吸了一下鼻子,轉身側靠在他懷裏。
這個姿勢封稚的腿掉了下來,阿鏡擔心地看向她落在地上的左腳。
“妻主,左腳不可以使勁哦。”
“稚兒很乖。”
封稚臉頰在他衣衫上蹭了蹭,臉上的淚水被蹭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阿鏡低頭看看衣衫,倒是沒有在意上面點點的水漬,他的視線落在封稚的臉上,他衣衫比較粗糙,封稚只是蹭了兩下,白淨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小片紅痕,顏色比她剛才哭泣時紅了的眼眶和鼻子更深,看着格外刺眼。
他皺着眉摸了一下衣衫,一只手小心地捧着封稚的臉頰,輕輕摩擦了一下,那細膩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封稚眨巴眨巴眼睛,擡起頭看着阿鏡:“阿鏡阿鏡,你在摸什麽呀?有髒東西麽?”
阿鏡一怔,實話實說道:“妻主的臉摸着很舒服。”
“我可以摸摸阿鏡的臉麽?”封稚蹭起來,盯着阿鏡的臉看。
“我的臉沒什麽摸的……”
他自小就自己照顧自己,衣食住行除了住其他的都要自己操心,皮膚自然是沒有被精心照顧長大的封稚好的。
封稚臉上還挂着點淚痕,露出了笑容:“阿鏡阿鏡,我想摸摸。”
阿鏡嘆了口氣:“好吧,你摸吧。摸了不可以嫌棄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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