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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孤城卿昙戀

作者:月思暖

作品簡介:

有一座城,名喚孤城;

有一種煜,名喚卿煜;

有一種花,名喚昙花……

有多少愛經得起一夜白頭?有多少恨經得起海枯石爛?有多少待經得起地老天荒?

回首望去,他竟依舊站在原地守候着她的歸來……

作者标簽: 青梅竹馬 虐戀情深

往事浮華

001 要不起了

孤城,是一座外人不曾知曉的城。這裏的規矩便是,誰有城主印誰就有掌控這座城的能力,縱然你是城主也是無奈。如今,衆人為了個城主印,而把自己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弄的四分五裂……

“她還是那般的執着麽?”那種聲音仿佛是一種天籁,帶着他獨有的魅力,讓人情不自禁的深陷下去而無可自拔,“煜,你這又是何苦,明明你……”那個被叫做煜的人,擡手阻止了他的下文。

“她柳昙兒,今生注定與我無緣了,我又何必去強求,何況她現在已是兵臨城下。”卿煜負手站在镂空只糊了一張薄紙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回想幾月前,她還在那院中為他翩翩起舞,雖然跳的并不怎麽好,可那畢竟是她的一番心意。

卿煜身後的紀源暗嘆一口氣,搖了搖首,“自作孽、不可活啊!”說着拿起桌上的酒壇出去了,而卿煜則未吭一聲,昂頭看着天上烏雲密布,便也就知道今天注定生離死別不是嗎?烏雲厚重,讓人看着那好像随時都會掉下來般。

一身潔白的素袍,領口處還繡着那朵朵昙花,這是在卿煜生辰的時候,柳昙兒送給他的禮物,他一直珍藏着,沒舍得穿。誰又知道過了今晚還有沒有機會了呢?

長腿一邁,走出房間,然後迅速有随從把它給鎖了起來,只因他卿煜不想把他那回憶給完全抹殺,甚至還發話,如果自己死了,就把他擡到房間裏,永世長眠!

走上城樓時,紀源已在那兒等着他,見到他來以後,馬上竄到他身邊,“城主,柳昙兒已經在城門底下了,他們随時準備攻城。”“哦。”淡淡一個字,讓紀源咽回了本想要說的一番話,誰不知道幾個月前這兩人還恩恩愛愛的,現在卻是已經刀戎相見,其中的原因,衆人都不敢随意的去打聽。

“柳昙兒,你若是想要這孤城,我給你就是,何必這麽大動幹戈?”卿煜運起一些內力,讓這些話傳進每個人的耳中,當然也包括底下坐在馬車裏蒙着面紗的柳昙兒。

素手掀起輕紗,走了出來,同樣以內力回道:“卿煜,當初你欺騙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可如今呢?短短幾月,變化可真大啊!”“柳昙兒,你就算是在這裏諷刺也無濟于事,孤城城主印就在這裏,你要或是不要?我都不會阻攔。”說着,卿煜從寬大的袖中拿出那個人人向往的城主印。

放在了城樓的護欄上,大手一揮,“全部後退,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城主……”紀源的眼神中分明有着不解,只是他的目光由始至終都放在柳昙兒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現他的疑惑。

“呵呵。”柳昙兒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觸目的蒼涼,讓人的心裏都有些同情她來了,眼淚不自覺從眼角滴落在了青石階上,一滴、兩滴……

身旁的人聽得那清脆的聲音,心裏一陣糾結,柳昙兒身後的修染悄悄離開,她終究還是太善良了。

“卿煜,你給的,我要不起了。我再也要不起了,曾經以為有了孩子就可以讓你回心轉意,沒想到……呵呵,卿煜,起先我想讓你為他陪葬,畢竟他一個人走的時候是那麽的可憐。整個身子浸泡在了水裏,原本可愛的臉也變得面目全非……呵呵,每每我閉眼的時候都會看到這恐怖的畫面,想着你的不好,卻也同時想着你的笑……”

“夠了。”卿煜打斷她的沉思,一向沉穩如他,如今也是存在随時暴躁的狀态,擡起眸子看着那個流着眼淚、卻一直堅持着讓自己的身子不倒下,臉色早已煞白,仍舊倔強的站在那裏,她要看着卿煜一點一點的崩潰,直至沒有再活下去的欲望。

“柳昙兒,你也知道那只是我一個錯手才把旭兒給……”

“卿煜,你認為你還有資格叫他的名字麽?呵,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他生辰的那天,他的親爹爹把他給殺了呢?呵。”凄厲的笑聲響在每個人的耳裏,讓人聽得都不由皺眉,何況是當事人?

卿煜拿着城主印的手緊緊握着,青筋暴露,太陽穴“突、突”直跳,一下子把手裏的羊脂玉印章往柳昙兒所在的方向抛去。

“這本是你的東西,現在還給你。”

柳昙兒看着呈抛物線飛下來的城主印,唇角揚起一抹凄慘的笑容,足尖輕點,不要命的用額頭撞上了那羊脂玉的城主印。在衆人的眼前,輕盈的身子緩緩落在地上,只留下一陣悶響。

蒼白的唇勾出一抹笑容,血絲沿着那白的如一張紙的臉龐緩緩落入青石階裏,暈染成一片暗紫……

卿煜不可置信的看着下面發生的那一幕,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不,柳昙兒居然會自己去尋死,難怪她之前一直說那些話來刺激他,如今他的心裏惟有愧疚,再無其他了。

紀源看着下面發生的那一幕,也沉痛的閉上了眼睛,他們在柳昙兒八歲的時候就認識了,算是看着她長大的人,可如今卻是……把她送進了陰曹地府,眼眸只覺得有些酸澀,卻始終無眼淚流出,轉頭看向身旁的卿煜,只見他兩手攥的緊緊。

兩眼死盯着下方安詳的躺在地上的柳昙兒,紀源微微搖頭,輕聲道:“這都是命呵!”輕輕一翻身,便到了城牆下方,在人群中走出一條小道,半跪在柳昙兒的屍體旁。

鮮紅的血沿着凝脂般的肌膚緩緩流入青石階裏,把那一片青色暈染成了暗紫色。紀源走了過去,把無了生氣的柳昙兒橫抱在了懷中,喃喃道:“昙兒,源哥哥帶你回家。”

紀源每走一步路,便有她的血滴落在那青石階上,暈染了這一條青石長階……

卿煜看着自己的手,顫抖着,昂頭長嘯一聲,淚水奪眶而出,“我真是一個殺人兇手呵,自己的兒子被自己殺了,如今自己的妻子也難逃魔掌,我果真生是不祥之人呵。老天,為何今天死的人不是我?這是為何?”

“轟隆隆。”

雷聲過後,便是一陣傾盆大雨,許多人為避雨,紛紛散去,惟留卿煜獨自一人坐在那裏惆悵。雨水把青石長階沖刷的幹幹淨淨,那點點血腥味也早已隐匿在了空氣中,仿佛之前的那一幕只是卿煜的幻覺一般。

看着青石長階上的那個羊脂玉印章,自嘲一笑,“原來剛剛還是發生了那一幕,算命先生說的真對,我真的是不祥之人,克父母、克妻兒……”

002 孤星低吟

柳村。柳昙兒被紀源一直抱着回到了自己曾經的家,之前那只能算是一個茅草房,等到後來柳昙兒嫁給了卿煜後,才拆掉重建的。紀源把她已經冰冷的身體放在了她的閨房中,幫她蓋好了棉被後便坐在了她的身旁。

那模樣就像是對熟睡中的人一樣,紀源在她旁邊碎碎念叨着。這時裏屋走出一個中年男子緩步朝他走了過來,看到躺在床上的柳昙兒後,走到她身邊,從棉被裏拿出她的那雙白嫩的小手,放在自己布滿老繭的手裏暖着,眼中的淚不住的打轉,“昙兒啊,爹早就跟你說了,他就是一個克父母、妻兒的命,你怎麽能讓你爹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昙兒,我的好昙兒啊!”

紀源不忍看這一幕,也就走了出來,看着不遠處寬闊的草地。那裏曾經他們四人在那裏放紙鳶,眼前浮現出了柳昙兒那抹嬌小的身影和他們搶紙鳶的情景,每次她着急的要哭的時候,卿煜永遠都比他快一步安慰她,那時的她定格在這個畫面,她笑的眉眼彎彎,露出整齊的六顆牙齒。

那種無邪的笑容只有在柳昙兒的臉上,紀源才會覺得沒有差強人意的感覺,因為她柳昙兒給人的感覺是很幹淨無暇的那種,所以他們三個人沒事就拿她來逗趣兒。有一天他們四個人也是坐在那裏,卿煜忽的冒出一句,“昙兒,以後嫁給煜哥哥好不好?”只記得當時柳昙兒十分的高興,那種無害的笑容含着一種叫滿足的情緒。

當紀源想到自己把卿煜這個傷心漢抛棄了後,迅速的回到了城主府,看到了他一人坐在了桌旁,直接拿着酒壇往嘴裏灌,灌完一壇便砸碎,又繼續拿起另外一壇。

紀源一把拍落了他手裏的酒壇,怒吼道:“卿煜,你知不知道昙兒已經死了?還是被你親手殺死的!”卿煜自嘲一笑,“我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昙兒是我殺的、旭兒是我殺的,接下來我不知道我還要殺誰了?紀源,你懂不懂啊?”卿煜揪着他的衣領反問。

“你們兩個這是幹嘛?昙兒她怎麽了?”從內室出來的吳鎖微看着這兩個從小到大一直沒有吵過架,而今日卻忽然吵了起來,眼中不由快速閃過一絲情緒,而臉上依舊是那得體的笑容。

“微微你不在房裏休息,外面風大。”卿煜放開了說話的紀源,孤身一人獨自走了出去,留下足夠的空間給他們兩個,紀源抿了抿唇,“微微,等會你一定不要激動好吧?”“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吳鎖微聽到這語氣更加的着急了。

“昙兒她,被煜殺死了。”紀源緊了緊手才不甘心的說了出來,吳鎖微聽到後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快意。死了麽?呵,這麽快就死了啊!還沒玩夠呢。

而她卻說道,“卿煜他為什麽這麽做?他難道在殺死旭兒後就沒有一點悔過麽?怎麽愈加變本加厲了?”

“他那時因為昙兒的一些話而被氣的,然後就拿着城主印朝昙兒砸去,然後我就看到……”紀源咽了咽口水,顯然還有些膽寒,那種痛恐怕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吧!

“然後就看到什麽了?你想急死我麽?”吳鎖微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匆忙,紀源扶着她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并沒看見吳鎖微眼中的情緒,依舊跟她說着,“然後我就看到昙兒的額頭凹下去了一塊,恐怕骨頭都碎了吧!”“卿煜他怎麽那麽沒有制止力呢?那可是城主印哪。”吳鎖微驚呼,雖說語氣充滿了驚訝,然而眼底卻隐隐有着不屑。

“那時昙兒故意說出一些話來刺激他,那時候我看得出,他已經極其隐忍了,最後一個沒忍住……唉,釀下了此等大禍,柳叔已經被氣的夠嗆了。”

“我要去柳村。”

“可你這身子……”

“沒關系的,畢竟昙兒也是和我們一起長大的,我總要去看她最後一面的。”

“那……好吧!”

紀源把吳鎖微摟在懷中,腳用力的一夾馬腹,馬兒吃疼,撒開腳蹄丫子就在這青石長階上奔走。

等到達柳村時,發現柳昙兒所在的地方燃起了大火,紀源抱着吳鎖微飛往卿煜所在的地方。看見卿煜頹敗的跪在那座房間的前面,一旁的躺着的是柳老兒。

吳鎖微掙脫紀源的手,跪在了卿煜的身旁,磕了三個頭後,才哭着說道:“昙兒,你怎麽可以扔下我們就走了呢?你怎麽可以?”“唉……微微,你這個樣子會讓昙兒走的不安心的。”紀源走了過來,拍了拍吳鎖微瘦削的肩膀。

“何必那般痛苦?她死了,你也就開心了不是麽?柳昙兒不會死,她永遠都不會死!”卿煜沙啞着嗓子說着,看也不看身邊的吳鎖微一眼,起身便走,而在最後看了一眼那還被熊熊大火包圍着的房間,足尖輕點,略一飛身便走了。

吳鎖微聽到卿煜的那話後,神情有些恍惚,聲音中充滿了凄涼,“你就是這樣看我的麽?你的眼中只看得到柳昙兒,我呢!我呢!你可曾側眼看過我一次?”吳鎖微的聲音中不由得有些撕心裂肺,而一邊的紀源只得安慰着她。

“微微別傷心了,卿煜他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何必當真?”如果可以的話,你也可以回過頭來看看我啊!紀源的心中所想,終究到後來還是沒有成真,畢竟他們兩人從一開始便是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叉的可能。

此時的卿煜停落在了一條小溪邊,溪邊的柳樹早已成了枯木,對面的是那一棵蒼天大樹。

卿煜猶記得,柳昙兒最喜歡春天的時候在柳樹下面玩,因為柳樹的枝條交叉錯位,會讓她整個人陷入一個虛幻的狀态,而卿煜就靠坐在那棵蒼天大樹下看着她自娛自樂……

那種情景就好像是在昨天才發生過的,卿煜看着這裏到處都是她的影子,有她靠在柳樹下睡午覺的、有她在柳樹下玩耍的、有她在溪邊洗衣服的、有他們兩個肩并肩的坐在溪邊談天說地的……

一切仿佛是昨天,讓卿煜情不自禁的從袖中拿出那一支竹笛,置在唇間,奏出一曲孤星低吟。曲調讓人覺得會很孤漠,那樣一個優秀的男子在別人眼裏是攀比的對象,而在他自己眼裏卻是一文不值。

003 那種幸福

時光回到他們四人當初相見的時候,那時的柳昙兒八歲、吳鎖微十歲、紀源十五歲、卿煜十三歲,四人在一場鬼使神差的撮合下,住在了一個村子裏,并且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故事從他們去郊外放紙鳶時說起……

“煜哥哥,他們又欺負我。”柳昙兒嘟起自己的小嘴,整張臉都肉肉的,體型也微微偏胖,可這又偏偏體現出了她的可愛,如今她着一身翠綠麻紗布裙,及背的長發被绾成了兩個可愛的包子頭。高過她一個肩膀加一個頭的卿煜來到她的身邊,“昙兒,又沒有搶過他們嗎?”略帶稚氣的聲音讓柳昙兒感覺很安心。

柳昙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煜哥哥,昙兒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呵呵,走吧!”卿煜的唇角勾出一抹笑容,這樣的生活其實也不錯。

年齡在他們之間最大的紀源見兩人又是一起來,不免調侃道:“喲喲喲,昙妹妹又去找煜了啊!”“哼。”柳昙兒吐了吐小舌頭,躲在了卿煜的身後,一旁的吳鎖微收回紙鳶,無奈的說着:“紀源,你不要逗昙兒了,你看看你的紙鳶飛上天去了。”“啊?我的紙鳶哪!你給我回來啊!回來~”紀源追着那飛上天的紙鳶,心裏有種期盼,假以時日,自己也能夠在空中自由的飛來飛去,那樣的日子,該有多好啊!

“昙兒,想不想放紙鳶啊?”吳鎖微走到兩人面前,手中拿着紙鳶下方的棉線,低頭望着那胖胖的柳昙兒。柳昙兒見紀源已經跑遠,才慢慢的從卿煜身後走了出來,吳鎖微見柳昙兒放下心後,對卿煜甜甜一笑,好似在宣揚她的成果,卿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而眼睛卻随着柳昙兒那小小身體的走動而移動,心裏想着:這無非也是一種幸福吧!只希望能夠一直這樣的走下去,不問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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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趕集的日子,柳昙兒早早的就被她爹叫了起來,說是卿煜他們早就在外面等着她這個小懶豬了。柳昙兒沒有娘,因為她娘在生她的時候難産而亡,柳秋聲也從不和她提起這件事情,柳昙兒也很聽話,不該問的從不問,不該說的從不說。

換上一身衣服後,拿過柳秋聲手上的錢袋,聽完家裏要置辦些什麽後?“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像上次那樣丢三落四的了。”“好,好,昙兒,去吧!不要讓他們等急了,早點回來啊。”柳秋聲笑了笑,看着自己的親閨女一路跑跑跳跳的跟着他們走了後,自己也拿起鋤頭跟着村民一起去農田幹活去了。

“哼,源哥哥最壞了,總欺負昙兒。”柳昙兒躲在卿煜的身後,嘟着小嘴看着紀源。紀源停下腳步,蹲在柳昙兒的面前,“昙妹妹啊,你說說源哥哥哪裏不如你的煜哥哥了?”“源哥哥總欺負昙兒,煜哥哥不欺負昙兒,嘿嘿。”柳昙兒憨憨一笑。

吳鎖微按着紀源的頭,“紀源啊,昙兒可不是好欺負的哦!以後最好小心着點。”“快走吧!去的遲了,會有很多人的。”卿煜老大在這時發話了,小小的身子裏包含着太多,拉着柳昙兒的小手便往前走去,吳鎖微收回自己的手,跟在他們的身後。

紀源看着這樣的情景,只感覺以後會有什麽改變。

四人走到城門外時,已是車水馬龍,有拿着籃子的大媽大嬸,還有推着車進城賣菜的大叔大伯,柳昙兒擡頭看着那高高懸挂在城牆上的牌子,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敘述出多少滄桑,“孤城”。

清早的陽光是最溫暖的,點點光線照耀在卿煜和柳昙兒的身上,柳昙兒擡起肉肉的小手放在眼睛前面,從兩指間看着那兩個字,又是另一種感覺。

“昙兒,進城去吧!”“哦哦,煜哥哥,走吧走吧!”

柳昙兒挽着卿煜的胳膊,兩只眼睛卻在人群中亂竄,看着這一些新奇的東西,柳昙兒只覺得很好玩。

“昙兒,餓了沒?想不想吃東西啊?”吳鎖微走到柳昙兒身邊,嘴角含笑,眉眼彎彎。其實吳鎖微是一個美人胚子,從小就長得一張白淨的臉,五官更是精致,手滑滑的的,讓柳昙兒摸得愛不釋手,身型修長,比同齡人更高幾分。可惜的是,她是一個孤兒,不對,卿煜也是一個孤兒,紀源也是一個孤兒,他們是被村長收留的,當時村裏的人見他們三人長的如此好看才準許收留的,不然早就被趕出去了。

“嗯嗯,微微姐要帶昙兒去吃馄饨麽?昙兒好想吃哦!”說着柳昙兒還特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卿煜萬年不變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只有在和他們相處時,他的心才不會那麽提着,可以說是徹底的放下心。

吳鎖微帶着柳昙兒來到那個馄饨店,“老板娘,來兩碗馄饨。”“好嘞,馬上就來。”老板娘是一個很熱心的大娘,煮的一手好馄饨,每每到趕集的時候,她這店裏保準爆滿,只有在這時她的臉上才有了笑意。很快,馄饨便端到了他們的木桌上。

柳昙兒拿着調羹,舀起一顆馄饨,放在嘴邊使勁的吹了幾吹後,才放進嘴裏,閉眼慢慢品嘗,咽下一個後,“微微姐,這馄饨還是那麽的好吃哦,嘿嘿。”吳鎖微咽下去後,對着柳昙兒笑了笑,“好吃就多吃些,免得紀源來的時候把你的搶光光。”“哦哦,我怎麽忘了那個大饞蟲呢?”

說着又埋頭細細的品嘗了,吳鎖微擡頭看見卿煜就在不遠處等着她們,身旁的紀源看着她們手裏的馄饨,冒出了一副饞貓的樣子,吳鎖微差點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煜,你為什麽不給我過去啊?我也想去吃啊!”紀源十分狗腿的看着眼前的這個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男子,那模樣好像誰欠了他幾十兩銀子似的,卿煜斜撇了他一眼,“你不覺得你這個樣子很像女子麽?”“咦?我以為你會說我很像昙妹妹呢?”“她沒你這麽……無恥。”卿煜罵了句髒話,因為他現在越來越受不了這個人了。

004 孤星命呵

四人在集市上閑逛,不遠處一個算卦的人在那搖頭、搖頭的扇着的羽扇,嘴裏念念有詞,柳昙兒一時好奇,便走了過去,“老先生,你這是算命的麽?”“小女娃啊,你有沒有興趣呢?”賽半仙眯着小小的眼睛,看着柳昙兒那胖嘟嘟的臉,有種想要揉揉她的臉的沖動。

“好啊好啊,只是我沒帶那麽多錢啊!”柳昙兒嘟着小嘴,一副可憐的樣子,讓賽半仙有一種想要她做自己的幹孫女的沖動。想到此,奸笑一聲,“沒錢也可以,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什麽事情啊?”柳昙兒的眸子裏映出一種叫做單純的東西。

“嘿嘿,我要你做我的幹孫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賽半仙很快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柳昙兒仰頭看着後面的三人,問道:“幹孫女是什麽東西啊?”賽半仙撫了撫額頭,太單純了也不太好啊!卿煜揉了揉她百年不變的包子頭,“昙兒,幹孫女就是他是你的幹爺爺,知道了嗎?”“哦,謝謝煜哥哥。”

轉過頭,看着那賽半仙,輕咳幾聲,“好吧!我答應你,快點給我算命、算命、算命。”柳昙兒睜着大眼睛,胖胖的身體都快要湊到賽半仙那邊去了,賽半仙布滿老繭的手揉了揉柳昙兒胖嘟嘟的小臉,憨笑道:“好啊,來,幹孫女,搖支簽。”說着給了柳昙兒一個竹筒,裏面都是一些竹簽。

很快便有了一支竹簽掉在了桌上,賽半仙半眯着眼看着上面所敘述的三個字,眼睛瞬間眯起,看了看柳昙兒身後的卿煜,嘆着氣搖了搖頭,“幹孫女啊!你這一生注定多磨多難啊!注定要舍去很多東西才能夠在最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柳昙兒想了想,“幹爺爺,我不懂你這是何意诶?能不能解釋一下啊?”

“乖孫女,你以後就知道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後面那小子,瞧你印堂的顏色,想必你這一生注定多波多折吧!換句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天生孤星命。”賽半仙收回那支掉落在桌上的竹簽,邊為卿煜解釋着,卿煜心頭微動,“那,何為天生孤星命呢?”“克父母、克妻兒,這個總知曉了吧!”賽半仙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

卿煜安靜了,克父母?克妻兒?果然……如此呵。吳鎖微見此,“昙兒,我們該去買些東西了,柳叔不是叫你為家裏添置一些東西的嗎?”“哦哦,微微姐不提醒昙兒,昙兒都不記得了呢?幹爺爺,我們先走了哦!再見。”柳昙兒站在了青石板上,拉着正在發呆的卿煜的衣袂,“煜哥哥,走啦!”

“哦,我們走吧!下次趕集的時候再來吧!”卿煜拉着柳昙兒的肉嘟嘟的小手走在最前面,紀源與吳鎖微互看一眼後,對着賽半仙笑了笑,小跑着追上他們兩人。賽半仙才想起原來他們還沒給錢呢?大喊道:“诶诶,幹孫女,你還沒給我錢呢?诶诶,莫跑啊!”

賽半仙呲了呲牙,“小崽子們,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們,哼!”

四人走進一家古宅裏,柳昙兒甜糯糯的聲音便響起,“管家伯伯好。”“昙兒也來了啊!”劉管家四五十歲的身子還強硬的很,沒有一點佝偻的跡象,而對着卿煜則微微點了點頭,卿煜松開了柳昙兒的小手,“微微,帶昙兒去後院玩吧!”“知道了……昙兒,微微姐帶你去玩。”

看着兩個人慢慢離去,直至沒有了影子後,卿煜才開口道:“那個人最近有什麽動作?”“回少爺,那個人最近仿佛銷聲匿跡了般,一直沒有他的消息。”劉管家微微躬身回答,卿煜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若是他再次出現,不用手下留情,直接殺!”“是,少爺。”

==

“爹爹,昙兒回來了哦!”柳昙兒推開房門,一下子便沖到了柳秋聲的懷裏,似撒嬌般的在柳秋聲懷裏蹭了蹭,感覺到自己爹爹的不同,頭微微向上仰,看見他一臉愁容,搖了搖柳秋聲的衣袍,“爹爹,你怎麽了?爹爹?”

“柳叔,這就是昙兒麽?長得很可愛的嗎!”屋內突地傳出一個帶着磁性的聲音,柳昙兒從柳秋聲的懷裏探出頭去,看到的是一個和紀源差不多大的男子,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鬓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臉容,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一身淡紫色長袍襯得他身形更加修長……

“大哥哥,你是誰啊?你,認識昙兒?”柳昙兒無畏的眼神看着修染,修染薄唇微勾,蹲下了身子,“昙兒,你可以叫我,修染哥哥。”“爹爹,修染哥哥他是哪裏人啊?”柳昙兒那清澈透明的眸子望着柳秋聲,“昙兒,修染哥哥在我們這裏養傷,昙兒要保密哦。”

==

“昙兒,不是說好你今天要跟他們出去學洗衣服的麽?怎麽還不來呢?”吳鎖微輕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柳昙兒揉了揉自己迷離的眼睛,方才想起今天的約定,穿好衣裳拿起木盆後,方才想起家裏還有一個人,“修染哥哥,我出去洗衣服了哦!廚房應該還有吃的東西,昙兒走了哦!”“嗯。”屋內傳來了一個淡淡的聲音,柳昙兒一蹦一跳的跟着吳鎖微他們走了。

修染站在小小的窗前,看着那個白色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侄子可真是可愛啊!真以為你三叔我無路可走了嗎?恐怕你是永遠都不會猜得到吧!”眼神轉到那抹小小的身影上,胖胖的身子走動的時候顯得十分笨拙,時不時要小跑才能追上他們。也許有個這樣的妹妹也不錯呵。

“昙妹妹今天怎麽偷懶了啊?”紀源忍不住調侃,柳昙兒朝他吐了吐舌頭,“昨晚睡晚了,今天當然很晚醒了,哼!”“啧啧,煜你看,這小妮子還會說謊了呢!”紀源走到卿煜的另一邊,美其名曰:告狀。

而卿煜只是微微的聳了聳肩,就沒有說什麽了,柳昙兒吐舌頭向紀源示威,順便把木盆拉了拉,置在自己的胳膊和腰側之間,紀源也懶得和一個小孩子鬧別扭,也就一路安然的走到了那條小溪邊。

如今已是初秋,氣候也在慢慢的轉冷,吳鎖微把自己手中的木盆放在了溪邊,伸手接過柳昙兒遞來的木盆,蹲下身子,挽起衣袖,露出了白淨的胳膊,蔥白的手指在水中搖晃了幾下,便有層層波紋往四周散去,柳昙兒見狀,也照樣畫葫蘆,蹲下自己胖胖的身子,露出嬰兒般潤白的小胳膊,在水面上狠狠的敲打了幾下後……

四個人都免不了被水滴殘害,而柳昙兒和她旁邊的吳鎖微最慘,柳昙兒胖嘟嘟的小臉上挂滿了水珠,而吳鎖微的側臉被自己的青絲粘住,顯得有些狼狽,而卿煜和紀源只是衣袍有些濕而已。

柳昙兒‘嘿嘿’一笑,“你們沒事吧?看看我也被弄濕了哦!”“昙兒,還是先洗衣服吧!”洗完衣服再和你這小妮子算賬。柳昙兒受不了吳鎖微這種笑容,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學着吳鎖微的樣子把那為數不多的衣服洗完了……

吳鎖微站起身,甩了甩纖手上的水珠,“煜,這次你不準插手,我非得要好好訓訓這妮子!”“訓吧訓吧!你源哥給你撐腰。”紀源興奮的目光完全沒有看見卿煜那警告的眼神,柳昙兒很老氣的搖了搖頭,把木盆放在了離溪邊很遠的地方後,又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

“煜哥哥,你看他們兩個人欺負昙兒……”柳昙兒迅速的站在了卿煜的身旁,和那兩個人保持安全距離,紀源很不爽的說着:“昙妹妹,這是私人恩怨,嘿嘿,別找你煜哥哥了,來來來,源哥哥跟你慢慢的說說哈。”“不要。”柳昙兒堅定的搖了搖頭。

紀源進一步、她便退一步,進一步、退一步……直到柳昙兒背抵在了那顆柳樹上,“源哥哥,你想要幹嘛?信不信昙兒叫人了啊!”“昙妹妹,你想叫什麽啊?源哥哥我洗耳恭聽。”紀源兩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着柳昙兒,柳昙兒心裏想了想後,扯開嗓子喊:“非禮啊!紀源非禮小孩子啦!快來人啊!”

“噗嗤。”後面的兩人一下子便笑出聲來了,而紀源俊臉則布滿了紅暈,柳昙兒向他吐了吐舌頭,“這可是源哥哥你自己叫昙兒說的,不能怪昙兒哦!”“昙妹妹,你果然被你們煜哥哥帶壞了,今天源哥哥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說着拉着柳昙兒的胳膊,揚手便要打她屁屁時。

柳昙兒一下子就哭出聲來,“嗚嗚,煜哥哥救救昙兒,源哥哥他要打昙兒的屁屁,嗚嗚,煜哥哥救救昙兒啊……”卿煜失笑,“源,放過她吧!畢竟她還小。”“哼,要不是煜幫你求情,你看我不把你……”“鄙視源哥哥,謝謝煜哥哥把昙兒從虎口救了出來。”說着柳昙兒還學着那些人對卿煜福了福身。

又是一陣笑聲,那種稚嫩的笑聲在空氣裏都暈染了一片笑意,也許,開心也是這般簡單吧!

005 微微及笄

轉眼間,四年便過去了,如今吳鎖微也到了及笄的年齡,換種意思來說,也就是可以嫁人了。今日是吳鎖微的生辰,柳昙兒說過要給她一個驚喜的,卻在聽到紀源和卿煜的談話後,十二歲的她自嘲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屋。

“你知道微微要的是什麽?當初那個人給了她希望,到你這卻演變成了失望。”“你也說了,是那個人把微微推給我的,我一開始就說了……”“煜,你也知道這幾年來微微她心裏一直有你,她只是希望你能夠正眼看看她而已,可你呢?這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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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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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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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