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你幾乎都是圍繞着昙妹妹!”……
柳昙兒獨自一人坐在那條小溪邊,順手拿起身邊的小石子就朝溪水裏砸去,激起一陣小小的水花,波紋一圈又一圈的往外漾去,随即便平複下去,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兩腿屈起,肉肉的臉龐放在兩膝之間,兩只肉肉的手就往溪水裏砸石頭,心裏的苦痛無人知曉,情窦初開卻是搶了與自己最好的微微姐的未婚夫,老天爺真的很愛跟她開玩笑呵。
擡頭朝天望去,柔和的陽光刺痛了柳昙兒瑩澈的眸子,對這個陌生的世界真的充滿了疑惑,就像她剛開始懂事的時候,她問爹爹:為什麽別的人都有娘親?而昙兒就沒有呢?遇到卿煜三人時,她問:煜哥哥你們也是沒娘要的孩子麽?到了現在,她想問:為什麽昙兒不必微微姐先遇見煜哥哥呢?
雖然最後那個問題只是幻想,可她仍舊是那麽的不依不饒……
“昙兒,原來你在這裏啊!害的我們好找。”身後是吳鎖微那輕靈的聲音,如今可以算是一個待嫁閨女了,柳昙兒扭過頭去,看見卿煜和紀源跟在了後面,眼神定格在了卿煜和吳鎖微身上,其實他們真的很相配,男的英俊潇灑、女的美麗漂亮,站在一起可以算是一條美麗的風景線罷!
“微微姐你今天可是大壽星哦!怎麽到處亂跑啊?”柳昙兒笑了笑,把所有的悲傷都隐藏在了那雙眸子裏。
四年,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就像柳昙兒,四年前還是個胖嘟嘟的小可愛,如今瘦了很多;卿煜,四年來變得更加冷漠;紀源,變得更有男人味;吳鎖微,心裏的期盼更盛……
“微微姐今日及笄,昙兒沒什麽可送的哦!”“沒關系,只要你人來了就行。”“嗯嗯。”短暫的對話過後,吳鎖微便和村長一起去招呼客人了,柳昙兒一個人坐在桌邊,看着那一壇壇酒,心裏也很想去喝,心道:只喝一小口,只喝一小口!
偷偷的拿起一個酒壇,一個人來到溪邊,把酒倒在一個小碗裏,一口便喝了下去,辛辣的味道在她的唇齒間蔓延,柳昙兒難受的咳了咳,然後又拿起倒滿的小碗,把碗裏的液體一下子倒在嘴裏。眼紅紅的,像是要哭的樣子,但她卻是像沒有發覺般,沒過多久,就把這一壇酒喝完了。
十二年來,她第一次喝酒,睡在了草地上,看着那柔和的陽光,旁邊的烏雲好像随時都可以把那微弱的陽光給遮住似的。漸漸睡去,直到感覺有人拍她的臉後,才慢慢的睜開疲倦的眸子,入眼的便是卿煜那英俊的側臉,拍了拍脹痛的頭。
“煜哥哥……”小聲的叫了聲,低着頭戳手指,那模樣就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在低頭向大人認錯般,卿煜不由失笑,揉了揉柳昙兒那十幾年都沒變的包子頭,柳昙兒仰頭‘嘿嘿’笑了笑,她就知道煜哥哥不會怪她的。
“以後別喝那麽多酒了,記住了嗎?”“嗯嗯,煜哥哥說的話昙兒永遠都會聽。”“嗯~”卿煜掀袍坐在她的身旁,望着遠方,以後的日子又該如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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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兒,你終于舍得回來了?”修染的語氣裏明顯帶着嘲諷,這四年間他一直神出鬼沒,而且最讓柳昙兒害怕的是,半夜睡覺的時候,他一下子就竄到她的被窩裏,吓得她背直的僵硬。
“你什麽意思?”柳昙兒每次回到家後,好心情立刻就沒有了,板着個小臉讓人覺得好笑,修染一襲紫色錦袍襯得他身形更為修長,細長的眸子裏布滿了不屑,負手站在了柳昙兒的面前,微微低首,“想知道麽?”“若是修染哥哥不願告知的話,昙兒也不強求知道。”
“昙兒倒是明事理,這裏有兩件事,一件是關于你的煜哥哥的,一件是關于你爹爹的,修染哥哥讓你二選一。”修染唇角微勾,緊盯着柳昙兒的眸子,讓她一絲情緒都不能躲過他的注視。
柳昙兒在柳村時出了名的孝女,可修染也知道她的心裏有卿煜,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看着那低着頭苦想的人兒,竟也覺得有趣。
“我選……煜哥哥的。”柳昙兒就像是做足了決定似的,鼓起勇氣直視着修染那雙狹長的眸子,寬大的袖裏小手握的緊緊的,圓潤的指甲嵌進了肉裏而沒有感覺到痛楚。
修染盯着那個比自己矮了很多的柳昙兒,食指挑起她的下颚,“你就不後悔麽?他們可都說你是一個孝女呢?現在,不過如此。”柳昙兒微微退後了一步,繼而仰頭,“你可以說了麽?我已經選擇了。”“好啊,我可以告訴你,只是你爹爹要是知道你選的是卿煜而不是他的話,不知道有何反應?”
修染也不惱柳昙兒的反應,把自己的手收回,兩只雲袖垂落在腰間,負手站立。“你說是不說?昙兒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柳昙兒的語氣裏略帶惱怒,修染唇邊的笑容隐去。
“衆所周知,城主位是孤城所有人的夢想,只是能夠坐在那個位置的人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去坐的!你的煜哥哥就是現任城主的棄兒,他現在要回去報仇,收回他自己應得的……所有!”
修染微微側首,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黑影,唇角揚起一陣譏笑,他的這個侄子也……情窦初開了麽?
“可是這又關我和爹爹何事呢?”柳昙兒不解,修染笑言,“等以後你便會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我要走了,等到你及笄之日時,我會回來送我可愛的昙兒一份大禮。”話音剛落,柳昙兒只覺得眼前一陣風飄過,再次睜眼時已經無了修染的影子了。
無辜的聳了聳肩,推開茅屋的門,便被人抱在了懷裏,“昙兒,剛剛房裏還有誰在?”柳昙兒的頭頂傳來那富有磁性的聲音,柳昙兒輕輕一笑,“沒有,一個人也沒有。”“昙兒不是人麽?”卿煜也不追究什麽,忍不住調侃。
“煜哥哥!你怎麽能這樣呢?”柳昙兒胖嘟嘟的臉‘唰’的一下紅了,不敢擡頭看着卿煜,卿煜揉了揉那包子頭,便就拉着她的小手往溪邊走去。
柳昙兒的唇邊漾起滿足的笑意,心道:就算煜哥哥是城主的兒子那又怎樣?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了。誰也不知幾年後,這個希望變成了奢望、失望。
柳昙兒在那顆柳條已垂在旁邊的河面上的柳樹下乘涼,風揚起的柳條弄得柳昙兒的臉癢癢的,到最後演變成柳昙兒與柳條比速度。
卿煜看着柳昙兒這般模樣,背靠在了樹幹上,閉眼假寐,耳旁響起柳昙兒銀鈴般的笑聲,平時抿的像一條直線的唇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容,單腿屈起,享受着這一瞬間的快樂。
006 嫁給我吧
若現在不說,就不知以後會否有機會說出口了。
卿煜獨自一人站在了那條小溪邊,未到成人的他,擔負着太多的東西,微微擡頭看着那柔和的陽光,唇角微勾,就像小時候的柳昙兒滿足的模樣。
吳鎖微站在他身後不遠處,兩手交疊置在右腰間,微風拂起她及背的長發,眼神一直注視着那個孤獨的背影。
“煜哥哥,源哥哥明天真的要走了麽?”柳昙兒仰起那顆小腦袋,不解的望着身旁的卿煜,紀源調侃道:“怎麽?昙妹妹舍不得源哥哥麽?不然源哥哥就留下吧!”“呃,那源哥哥後會有期,再見。”柳昙兒的小手緊緊的抓着卿煜的衣袍。
紀源狀似懲罰的捏了捏柳昙兒的臉頰,被卿煜的一個厲眼而悻悻的收回了手去,吳鎖微淡然一笑,交疊在腰間的手抽出左手揉了揉柳昙兒的頭,“我們去溪邊坐坐吧!”“好啊好啊!”柳昙兒拍手附和。
依舊是那條小溪邊,柳昙兒坐在的是那顆柳樹,卿煜靠在的是對面的那顆大樹樹幹上,紀源則躺在中間,吳鎖微蹲坐在溪邊,靜靜的看着自己的倒影。
此刻萬籁俱寂,惟有微風拂過近枯的柳條的輕聲;靜靜傾聽,惟有幾人的心跳聲。
輕輕轉身,望見的惟有他專注的望着的眼神;粉拳緊握,淡淡的心酸在心裏緩緩蔓延。吳鎖微。
微微擡眸,望見的惟有他孤傲的眸子;微勾唇角,一種名叫快樂的情緒在心中蔓延。柳昙兒。
紀源在此時開口,“聽村長他們說,把千紙鶴串成一串一串的,若是它們能夠飛上天去,在那時許願就會靈的哦!”“嗯嗯,源哥哥你去拿材料吧!”柳昙兒瑩澈的眸子望着紀源,吳鎖微唇角微勾,也許吧,有些事情以後再決定也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最後紀源不得不認命的回到村裏拿了那些材料來,四人便開始動手折起千紙鶴來,吳鎖微心靈手巧,很快便折好了一個,卿煜也随後折好了千紙鶴,紀源和柳昙兒笨笨的在他們折好兩個之後才折好一個,并且柳昙兒的千紙鶴還歪歪扭扭的,惹得三人一陣笑意。
一炷香時間已過,吳鎖微身旁的竹籃裏已經有許多樣子的千紙鶴,接下來便是用針線把這些千紙鶴連成一串一串的了。針線活是吳鎖微的強項,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有四串千紙鶴出現了。
因為今日有些微風,千紙鶴飛上天去的幾率也會大些。四人各拿一串千紙鶴,迎風而跑,拉着最下面的棉線,千紙鶴在空中左右搖擺着,忽上忽下,極其不好掌握力度,直到卿煜說了聲“放”後,四人才把這搖搖欲墜的千紙鶴下方的棉線松開。
四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那忽上忽下的千紙鶴,心也忽然狠狠的揪起,看到那最小那一串即将要掉落的時候,柳昙兒失望的嘆了口氣,卿煜拍了拍她的肩,輕聲道:“沒事的。”
“诶诶,你們看,四串都飛了上去了呢!”紀源的聲音中明顯帶着驚奇,畢竟這個千紙鶴飛上天去只是一個說法而已,并未有過誰把它飛了上去,他們可謂是第一人,“快許願。”吳鎖微忙道,四人紛紛争先恐後的閉上眼睛。
在心裏默道自己的心願,卿煜:只希望這次的計劃真的能成功吧!還有昙兒,真的希望能娶她。
柳昙兒:我只希望能夠永遠和煜哥哥在一起,希望他們能夠過得開開心心的。
紀源:只希望煜不要負了微微,畢竟她一直以來等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吳鎖微:我希望煜能夠回心轉意,即使現在他的心裏有了個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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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排成一排睡在草地上,仰頭看着那澄澈的天空,經過幾日雨的洗禮,顯得很藍,看着那雲卷雲舒,風過雲淡,落葉飄零、紛紛散落、埋入塵土。
四人默契的皆閉口不言,都欣賞着那離別後的風景。一片枯葉慢慢的飄落在了柳昙兒的青絲上,卿煜順手拈起,放在眼前靜靜凝視,上面的紋路交錯,葉尖有些微微往內卷曲,顏色是暗黃的,就像人活到一定歲數而蒼老的樣子。
被風吹了整整一個春夏,堅強的到現在才緩緩飄落,也許期間的意志也是十分的堅定罷,攤開手掌,微風輕拂,那片枯葉被風吹起,随後緩緩的落在地上,化作一片塵土。
微微側眸,入目的是柳昙兒未脫稚氣的側臉,小嘴微嘟,瑩澈的眸子望着天空,布滿了那些好奇,讓卿煜的唇角忍不住微揚。
紀源見此,心裏微嘆,看着卿煜另一旁的吳鎖微,意料之中的事情,吳鎖微望着卿煜的背影,蔥白玉潤的手指緊緊握起,朱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卿煜就像察覺到背後那若有若無的視線般,修長的手指微挑起柳昙兒耳旁的青絲,置在指尖把玩着,這時他突然開口道:“昙兒。”“嗯,煜哥哥有什麽事嗎?”柳昙兒的視線從天空移到卿煜的身上,粉唇微勾,很顯然她現在很高興。
而另兩人的心卻是狠狠揪起,生怕他說出什麽驚天動地的話來,直到最後,吳鎖微的心終究是碎了,紀源也帶着不甘回到孤城。
“昙兒今年有十二歲了麽?”卿煜就像是随意的拉着家常般,柳昙兒點了點頭,“還有兩年及笄了麽?”“對啊!煜哥哥怎麽今日有空問昙兒這個問題了麽?”柳昙兒的眸子裏透出‘無邪’二字。
“昙兒,在你及笄那天嫁給煜哥哥好麽?”卿煜的語氣很是随意,就像是說‘你今日吃飯了麽?’的樣子,然他的這句話卻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
而柳昙兒顯然是喜的那一方,吳鎖微的眸子瞬間黯淡,朱唇輕啓,卻未發出任何聲音,只是用口形說着:你終究還是要和她對着幹麽?而我就成了這其間的犧牲品了麽?煜,你真是好殘忍。
柳昙兒則激動的說不出任何話,只因為她這幾年來的夢想終成現實了麽?眸子只是望着卿煜狹長的眼睛,看到的并不是說笑之類的東西,粉唇勾出的弧度更加的大。
“可是,煜哥哥,這種事情是要經過爹爹的同意的,昙兒不能……”話還未說完便被卿煜的手捂住了嘴,只見卿煜淡淡搖頭,“昙兒不用擔心,只要昙兒願意就好,柳叔那裏我會去和他說的。”也要好好的威脅威脅了。
007 以此威脅
翌日,柳昙兒醒來的時候,回想起昨日之事,只覺得是幻覺,等到卿煜來敲門,叫她一起去送紀源的路上的時候才明白這并非夢。
“昙妹妹,你及笄那天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源哥哥哦!源哥哥會給昙妹妹很好的禮物哦!”紀源蹲着身子,微微仰頭對着柳昙兒那粉嫩的臉頰,浮現出淡淡紅暈,看着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後,拍了拍她的肩,站在卿煜的身旁,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後。
便向他們揮了揮手,翻身坐上了馬背,給了卿煜一個眼神,後者則已經完全忽略了他,低頭失笑,他怎麽可能會聽自己的呢?果然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呵!
微夾馬腹,“駕。”不到幾秒鐘的功夫就只能看見紀源的背影了,柳昙兒還在後面笨笨的搖着手,卿煜拉着她的手往柳村方向走去。
後面的吳鎖微看着那漸漸成黑點的背影,朱唇微勾,“我們都高估了自己不是嗎?他卿煜怎麽可能會任人擺布呢?大義滅親這種事他都可能做得出,何況是此等小事?”自嘲一笑,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等到柳秋聲回到家裏後,發現卿煜和吳鎖微也在,放下肩上的鋤頭,“你們來有什麽事麽?昙兒,來跟爹說說。”柳昙兒小跑着站在柳秋聲的身旁,“爹,煜哥哥說要來跟你說事情。”“昙兒,我們先出去吧!你煜哥哥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的。”
吳鎖微從容的拉過柳昙兒略帶薄繭的小手,柳昙兒見卿煜向她點了點頭後,便也就安心的跟着吳鎖微出去了。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麽?”柳秋聲拿起一根粗瓷碗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幾口便見底了,卿煜等着他搞好一切後,才淡淡開口,“柳秋聲,原城主部下第二主力,本應輔佐其三弟修染繼位,最後因家妻難産而逝,甘願在這小山村過着貧苦的日子……”
“夠了,你直說你來的目的吧!何必翻出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來說?”柳秋聲顯然在隐忍着,手上青筋暴露,太陽穴‘突突’的跳。
卿煜心知何事都有一個度,很快便提出條件嗎,“我要娶柳昙兒。”“我絕對不允許,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可不想讓她卷入這場無休止的争鬥之中。”柳秋聲想也沒想的便拒絕了,卿煜擡手阻止了柳秋聲的下文,“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我保證不會讓她卷入這場明争暗鬥裏,到時奪得城主印,我會讓她在城主府裏幸福的生活着。”
卿煜口中所說也是他心中所想,可誰又知道以後的事情呢?誰又算得到呢?
“我知道你是想要昙兒來牽制着我,可你這麽做又有何用呢?從我摘下官帽的那一刻起,我就是想歸隐山林、不問世事的,你們來這柳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我只是不想讓昙兒傷心罷了。”柳秋聲坐在竹凳上,雙眸緊閉,像是在回憶某種事情般。
卿煜輕笑出聲,“既然你都知道了這些,那你還有何理由拒絕呢?現在昙兒的心可是在我這裏,你答不答應昙兒都會想嫁給我的,只因為我給了她一個承諾。”
“你……唉,年紀輕輕,整天想着如何奪權?你叫我如何放心把昙兒交給你?”柳秋聲微嘆,卿煜心知他已心軟,淡淡道:“我奪權的事情絕對不會牽扯到昙兒身上,也絕不會牽扯到您老的身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昙兒及笄之日,便是我迎娶她之時,岳父大人沒有異議吧!”
“只要你不做出傷害昙兒的事情就行了,呵呵,真是老了,搞不懂你們現在年輕人的心裏想了些什麽了?”柳秋聲轉身回到房間,惟留卿煜一人站在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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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的時間過得真的很快,就如現在,眨眼間,柳昙兒也長得小家碧玉模樣了,而吳鎖微則是一副亭亭玉立模樣了,一張俏臉已是傾城之姿,無論到哪都引得人側眸……
卿煜也已二十,已行加冠之禮,也就是說可以成親了,而他等的只是在柳昙兒及笄那日的所有行動,雖然這兩年對柳昙兒的好感猛增,只是他不會忘記自己此行的行動,對柳昙兒的歉意只能用下半生來彌補了……
七月十四,農歷鬼節,柳村。柳秋聲帶着柳昙兒往山上爬去,粗糙的大手裏緊緊的握住竹籃,只見裏面只有幾朵潔白的昙花,再無其他。
柳昙兒早已見怪不怪,因為她曾經問過柳秋聲,她為什麽叫柳昙兒?只因為她的娘親最喜歡昙花,雖然那只是一瞬間的華麗,但在那一瞬間的時候,卻是永恒。
還有一次,柳秋聲喝醉了,對着柳昙兒一股腦的說着他怎麽和她的娘親遇見、相愛、直至生離死別,而且還有算命先生說過,她柳昙兒是一個禍種,把她的親娘給咒死了……
走到半山腰間時,擡眸便可看見那座孤零零的小墳堆屹立在那兒,顯得特別顯眼。
柳昙兒挽着只比自己高一個腦袋的柳秋聲的胳膊,慢慢的靠近那座墳堆,在離那兒還有五步距離時,柳昙兒便跪在了那裏,讓柳秋聲一個人過去。這是她記事以來,每次來祭奠她的娘親時都只會跪在這裏,從不往裏靠近一步。可能是因為柳秋聲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話吧!
柳秋聲把竹籃裏的昙花放在墳堆前,蹲在旁邊,往旁邊抓起一些塵土便往墳堆撒去,似自言自語般,“如兒,我又來看你了,你看,昙兒如今都已及笄,也就是說你整整離了我十四年,你在地府可曾想過我嗎?可能你喝了孟婆湯,已經不記得我了。可是,如兒,我真的好像見你,昙兒長得越來越像你了,我不知要何時才能去陪你啊?”
柳秋聲一個人在那說了足足一炷香,柳昙兒也聽話的在那跪着一動不動,靜靜的聽着柳秋聲絮說着他的以前。聽得越多,越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她曾經還想過自殺來彌補自己的錯,可是卻遭來了一個耳光,柳秋聲的那句話一直記在她的心裏。
“你死了又有何用?如兒再也不會回來了,你的娘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已逝之人,終是過往,如今活着的人,才是贏家。
柳昙兒微閉雙眸,淚珠在眸中醞釀,随時都有滴下來的可能,兩手緊緊攥着衣袂。直到柳秋聲拍了拍她的肩膀時,淚珠緩緩滑過臉龐,留下一行淚痕,粉唇緊抿,兩手扶地,慢慢的站了起來,發麻的雙腳讓她險些倒在了地上。
柳秋聲走在前面,柳昙兒則在後面揉着發痛的膝蓋,小跑着追上柳秋聲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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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兒,你終于回來了啊!”剛進村口,便聽到了吳鎖微魅惑衆生的聲音,柳昙兒粉唇微勾,顧不得自己的雙腿痛不痛那些的了,小跑着來到兩人的面前,嬌憨一笑,“爹爹有很多話想對娘親說,所以才這麽晚的,煜哥哥你們沒生氣吧?”
卿煜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并未多說什麽,吳鎖微朱唇微勾,彎成一個近乎完美的弧度,“昙兒今天可是要及笄了哦!要開心一點,更何況你煜哥哥還給了你一個承諾呢!”誰又知道吳鎖微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的苦痛是多痛呢?
卿煜的唇角微勾,略帶磁性的聲音在柳昙兒的耳裏猶如天籁,“昙兒,走吧!”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埋藏在她的心裏,後來又是因為這四個字,兩人的關系變得僵硬……
孤城。卿煜拉着柳昙兒的小手緩步走在城裏,欣賞着這熱鬧場景。吳鎖微認命的回到了紀府,把那時光留給了他們兩人。
“煜哥哥,我們現在去幹嗎啊?”柳昙兒雖說已經及笄,只是眸裏映出的無邪依舊在,原來胖胖的臉頰也瘦了下去,整個身子在這兩年拔高到了卿煜的肩膀處。
微擡的眸子看見的是一張人神共憤的臉龐,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那樣一個孤傲的男子居然會喜歡她這麽一個只能算得上清秀的女子?她柳昙兒真是前世積了太多的陰德了。
“昙兒想去哪裏呢?就當做是幫昙兒置辦嫁、妝。”卿煜清冷的聲音讓柳昙兒的臉上浮出一層紅暈,嬌嗔的看了卿煜一眼,随後又害羞的低下了頭,不言一語。
卿煜唇角微勾,引得少婦們頻頻目送秋波,卻都被他給無視了。心裏嘆道:他的昙兒還是這般怕羞,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009 所謂生辰
等到兩人回到紀府的時候,那兒早已是人山人海,幾乎那些稍有權勢的人紛紛都來賀喜,只因紀府在孤城的聲望算是較高的,也是那些人攀附的對象。他們當然不知道紀府的背後是卿家棄兒卿煜的這座大靠山。
衆人翹首以盼今天的最重要的兩個人至今未出現,于是紛紛把目光投到那扇紅木漆雕門外,能讓紀府如此興師動衆的人物定然是不簡單的,甚至有可能是城主府裏的人。
入目的是一長着傾城之姿的男子手握着一個只能稱得上是清秀的女子,兩人緩緩走入內堂。在那一刻,時間仿佛停止了般,裏面的人都呆在那裏,一動不動。
而後便是轟炸式的談論,紛紛猜測卿煜是何許人也,而柳昙兒已經被他們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紀源看着姍姍來遲的兩人,搖頭淺笑,輕拍卿煜的肩,“兩年未見,你怎麽長的越來越像女子了呢?”柳昙兒掩嘴輕笑,想當初她說煜哥哥像女子的時候,煜哥哥可是好幾天沒理她呢!如今源哥哥不知是何下場?
只見卿煜聽見紀源的調侃後,眸裏瞬間閃過危險的光芒,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這種笑讓紀源渾身不自在,随後聽到耳邊的聲音後,面容僵直了下,随後扯出一道難看的笑容,“煜~你也知道我這幾年為了……為了孤城夠辛苦的了,我怎麽可能還有時間去練習武功呢?是不?”
卿煜兩手環胸,淡定的看着他,“看來你是把咱師傅的話都抛于腦後了?”“怎麽可能?我可是最最尊敬咱師傅的,他說的話,我句句銘記于心!”
柳昙兒、吳鎖微看着紀源一步步邁入卿煜設的陷阱,不由相視一笑,他還是那般一根筋呵!
“那你做到了麽?”卿煜執起一杯茶,輕掀茶蓋,至于唇間,咽喉微動,便就喝了半杯。所有的動作都是那麽的完美,讓人看得很舒服的樣子。
紀源氣不打一處來,“我肯定是照做啊!”“那我們就來比比吧!看看你的武藝是否精進了些?”卿煜放下手中茶杯,狹長的眸子緊盯着紀源,就像獵人盯到自己的獵物般。
“來就……诶?”紀源這才發現自己被騙了,原本有些黑黑的臉瞬間漲紅,“卿煜,你居然陰我!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把我們這些年的情誼都當成泡沫了麽?風一吹就散了麽?”
卿煜的臉上依舊是那淡定的模樣,而說出的話卻讓正在喝水的柳昙兒很失态的噴了出來,吳鎖微也以袖掩面幹笑着,紀源則直接被吓到坐在地上。
“卿大俠,您饒過小的吧!小的還有事情沒做呢,今天可是昙妹妹的生日啊!不宜動刀動槍啊!”紀源自知自己已然失态,不着痕跡的站起身,慢慢的向門的方向靠去。
卿煜視而不見他的小動作,嘴角的那抹邪笑依舊,讓人不禁心生膽寒。
“叩叩。”敲門聲響起,門外多了一個醇厚的聲音,“少爺,賓客們都到齊了,是不是應該開始了呢?”
紀源對卿煜咧開了嘴,笑道:“煜,你看這……”卿煜倏地停下了腳步,薄唇輕啓道:“那就出去吧!比武之事押後再說!”“那就好,那就好。昙妹妹,走吧!咱給你過生辰去!”
“好呀好呀!”柳昙兒的眼神中布滿了興奮,讓剩下的三人不由勾唇一笑。
誰又知曉過後的事情會變成怎樣的呢?誰又知道他們現在是恩恩愛愛的,以後會不會成為仇人呢?誰又知道呢?
待到幾人來到大廳時,周圍早已人聲鼎沸,各處紛紛高聲談論,直到有人說了句,“紀少爺出來了。”衆人的聲音才紛紛平複了下來,把視線轉到了剛剛從內堂出來的四人身上。
讓衆人不解的是,為何那四人中有兩位是剛剛才進去的?難道就是他們其中的一位過生辰麽?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明顯他們都猜到一塊去了,情不自禁的打另一個寒顫。
紀源走到衆人面前,唇角微勾,那個迷人的笑容迷倒了在場的許多少婦和黃花閨女,啓唇淡聲道:“讓我們歡迎今天的貴賓,柳昙兒小姐,今天是她及笄生辰,本官今日特別幫她設宴慶祝,順便邀請了各位前來,各位……”
一個年輕的官員站了出來,大聲說着:“紀君說的太客氣了,我們怎麽可能會閑置呢?”“林官說的對,我們怎麽可能會呢?”另一個年輕的官員也站了出來,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同意着。
紀源滿意的勾着唇角,轉身看着身後的卿煜,微微點頭,退了幾步,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後。
“噼裏啪啦”
響起了一陣爆竹聲,讓柳昙兒那微微黝黑的小臉上布滿了笑意,兩只手捂在了耳朵上,笑看着卿煜,眼睛裏快樂外人一見便就知曉。
卿煜揉了揉她的頭,那獨有的天籁響在柳昙兒的耳邊,“昙兒,我們進去吧!”“嗯嗯,煜哥哥,昙兒今天好開心哦!謝謝你們哦。嘿嘿。”柳昙兒抱住卿煜揉她的手,咧開嘴笑的無邪。
吳鎖微在一旁看到只覺得刺眼,卻也得強顏歡笑,“昙兒,今天你可是小壽星,不要在這裏站着了,怪冷的。”“聽微微的話吧!我們進去。”卿煜拉着柳昙兒的手往內堂走去,吳鎖微跟在了後面。
是夜,卿煜在這幾年裏第一次喝醉了酒,還說了些胡話,引得柳昙兒一陣臉紅,吳鎖微白嫩的手掌印下了一條又一條的紅色痕跡,紀源看着三人,早已說不出什麽了。
柳昙兒嬌小的身子扶着比自己高過一個肩頭的卿煜,搖搖晃晃的回到了卿煜的房間,把他放在了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肩。
小嘴嘟起,“煜哥哥怎麽這麽重啊?哎喲,累死我了。”“昙兒?昙兒?”卿煜輕啓薄唇,沙啞的聲音有種特別的誘惑。
柳昙兒湊了上去,“煜哥哥叫昙兒有什麽事情麽?”
卿煜摁住柳昙兒的頭,便也就蹭了上去,薄唇壓在了柳昙兒的嘴唇上。柳昙兒那時整個人呆在了原地,兩只手放在了卿煜的胸膛處,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卿煜那張英俊的臉龐……
010 初夜傷情(1)
卿煜松開了柳昙兒的頭,帶着沙啞的聲音說着:“昙兒,放松點,不要那麽緊張。”“可是煜哥哥,我……”柳昙兒低下了頭,不敢看卿煜那雙充滿了誘惑的雙眸,卿煜白淨而修長的手指勾起了柳昙兒的下颚。
迫使她看着自己,這時他覺得看着柳昙兒那副受怕的樣子只覺得有趣極了,柳昙兒緊咬下唇,“那個,煜哥哥,你說了我還小……”“呵呵……”卿煜的喉嚨裏發出了一串天籁般的笑聲。
“昙兒在想什麽呢?煜哥哥喝醉了,不會嘲笑你的哦!”卿煜的話語間充滿了陰謀的氣息,而柳昙兒這只傻乎乎的獵物就将要跳入他布置的陷阱裏去了。
“煜哥哥你騙人,你總是無時無刻的嘲笑着昙兒,還說現在不會!”柳昙兒朝卿煜鄙視的努了努嘴,卿煜故意的在柳昙兒的唇間留下一吻。
柳昙兒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從卿煜的身上爬了起來,坐在了一旁,輕聲道:“煜哥哥你先休息一下,昙兒幫你打水,讓你洗漱。”
等到柳昙兒那抹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之後,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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