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您怎麽來了啊?”柳昙兒坐在賽半仙的對面,細心的幫他倒好了茶并遞到了他的手上,賽半仙睨了柳昙兒一眼,“我還以為你忘了你幹爺爺我了呢?”

“怎麽會呢?”柳昙兒強顏歡笑,可是在賽半仙的眼裏卻也是怎麽也做作不下去,“乖孫女兒,在你幹爺爺我面前不用這一副樣子,該怎麽想就怎麽樣吧?啊。”賽半仙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須,嘆道。

柳昙兒點了點頭,近月來的疲憊一下子便顯現了出來,“幹爺爺,你說昙兒該怎麽辦呢?我什麽方法都試過了,可是就是不行啊。”“乖啊,讓爺爺我幫你想辦法吧。”賽半仙單手撐在了桌上,閉眼沉思着什麽。

柳昙兒擰着手裏的絲帕,緊盯着賽半仙,生怕他一下子就消失不見般。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兩柱香時間過去了,在第三柱香即将滅掉的時候,賽半仙終于睜開了他略顯渾濁的雙眸,“為今之計,只有靠你肚裏的孩子了。”

“什麽?”柳昙兒低頭撫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這麽久了啊,“要靠他麽?可是就算能夠等到我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可是夫君的身體能熬得住嗎?”

柳昙兒擔憂的看着內堂,那裏躺着的是她的夫君啊!是每夜陪伴着她入眠的人啊!

“這個需要用你的血來灌引她,每七天一次,一次大概一小碗,以你的血為藥引,再配上我寫的藥方,應該不到一月他就可以蘇醒過來,只是不能言語和行動,只有等到真正解了毒的那一天才會恢複正常了。”

賽半仙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給了柳昙兒,後面她該如何做便是她自己的事情了。就當是還柳秋聲的人情債吧,當初他全家困于危難的時候,還是柳秋聲出言相救的,還為了他而被刺傷了右臂。

有些東西總歸是要還給他的,既然現在的柳秋聲杳無音訊,那就給他的女兒吧!

“知道了,謝謝幹爺爺,我現在就去弄藥。”說罷柳昙兒便朝外走去,賽半仙看着她的背影,走進了內堂裏,看着靜靜睡着的卿煜,“你的孤星命是注定了的,昙兒怕是要受苦了啊!”

==

又是半月,城主例行來探視,看着正在好轉中的卿煜,心裏有了慰藉,可能是因為柳昙兒的照顧很周到才會如此吧!

“昙兒,你家夫君最近怎麽樣了?”城主的聲音裏無了前幾月的渾厚,只有布滿了滄桑的感覺,柳昙兒福了福身,“回城主,夫君他的情況依舊不樂觀,他都已經睡了幾個月了,昙兒怕……”

“不要說傻話,你每七日都會以血和藥喂與他喝,現在他的身體裏有着你的血液,你何必擔心這些呢?”城主安慰着她,柳昙兒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看着卿煜,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更是加重了。

“去休息一下吧!不要把自己累垮了,聽下人們說你很久沒吃過東西了,休息之後再吃些東西,畢竟現在是兩個人了。”岑宇的言語中無不含着關心,柳昙兒看着他,“謝謝提醒,昙兒必定會記得的。”

只是在城主他們走後,趴在了卿煜的床邊小憩,感覺到了床上的細小動靜,眼眸馬上睜開了,看着卿煜緩緩睜開的雙眼,竟如孩子般的高興的跳起來。

趴到了卿煜的身上,哭着道:“夫君,你終于醒了,你吓死昙兒了。夫君,你不用怕,雖然你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但是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一定會!”

淚水浸濕了卿煜胸前的衣衫,卿煜的眼神呆滞的看着帳頂,沒有任何的焦距,這是柳昙兒所沒有發現到的。

又是兩月,柳昙兒已經有了明顯的肚子,但是她依舊堅持着要推着卿煜出來曬曬冬天的太陽。如今的氣候已經明顯了轉冷,雖然有着太陽的照耀,但是仍不住的打顫。

柳昙兒走到卿煜的旁側,“夫君,你冷麽?用不用添衣啊?”說着拿起了輪椅後面的外袍,披在了卿煜的身上,捂着卿煜冰冷的手,在嘴邊不斷的哈氣,希望他的手能夠暖和一些。

當除夕夜來臨時,城主和夏琴微等人特意趕到卿府來陪伴兩人,如今的柳昙兒的行動已經有些不方便了,但仍然堅持着在桌上和城主他們一起過除夕、守歲。

面對着夏琴微的冷嗤,柳昙兒也已經學會了忍耐,不會像以前的自己那樣,動不動就和別人吵起來,動不動就哭鼻子了。

“昙兒,若是你的身體不方便的話,就不用跟着我們一起守歲了,你先回房休息吧!”夏琴微的話語讓在場的人都很不舒服,特別是城主和柳昙兒。

柳昙兒淡淡的說道:“謝謝微微姐關心,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很清楚,就不勞微微姐操心了。”

“夏琴微,最近在王府過得可好?”城主像是随意的聊着話題,畢竟是在城主位上打拼多年的人,言語中的含義,夏琴微捉摸不透,只能答道:“還好,多謝城主關心。”

“過了今晚,又是一年,是該給你找個好夫家了。”城主對着他們說着,柳昙兒附和着,“是啊,微微姐,當初你不是跟我們說了,你已經找到了麽?現在就讓城主給你做主吧!”

夏琴微忽的沉默了,“可能是因為某些事情吧!琴微暫時還不打算有嫁人的想法,望城主海涵。”“嗯,如果碰見的話,孤定為你做主。”“謝城主。”

025 昙兒早産(1)

又是一天早晨,柳昙兒挺着個七個多月大的肚子往廚房裏走去,看着這些忙碌的廚師和穿梭來往間的婢女,唇角微勾,“大家辛苦了,今天大家去管家那裏領一些零用錢用吧!”

“謝夫人。”衆人答道之後,又埋頭苦幹各自的事情,柳昙兒回到了他們的房間,看着依舊睜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卿煜,用手扶着後腰走了過去。

“夫君,放心吧!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不用擔心,昙兒一定會拼盡全力救你的。”柳昙兒撫了撫卿煜冰冷的手,幫他把他的手放進了被窩裏,看了看後,毅然決然的轉身就走了。

在柳昙兒轉身的瞬間,卿煜的眼角微動,眼睛張合着,斜着眼睛看着柳昙兒遠去的背影,心裏有過一陣的心酸。

“孫女兒,你真的想好了嗎?真的要那樣去做麽?”賽半仙有些質疑,為什麽柳昙兒突然間要做那樣的準備?

“幹爺爺,我想好了,你不是有那種可以讓孕婦早産的藥麽?快點拿給我啊!”柳昙兒有些急了,賽半仙仍舊保持着質疑的态度,“孫女兒,你要救卿煜我不反對你,可是你也不能拿你自己的性命和孩子的性命開玩笑啊!”

“我沒有!就算孩子沒了,我還年輕,可以再懷上,可是夫君只有一個啊!”柳昙兒的話語間明顯帶着哭音,賽半仙仍舊是不敢從雲袖中拿出那顆藥丸。

“只是……可……”

“幹爺爺,我求求你了。”柳昙兒‘砰’的一聲跪在了賽半仙的面前,“幹爺爺,我真的很想我夫君,就算我的孩子早産我也要救他。就算會危及到我的性命,我也要救他啊!”

“這……好吧!”賽半仙抵不過柳昙兒的苦苦哀求,不得不拿出那個小藥瓶來,柳昙兒忙扶着賽半仙的手站了起來,搶過了他手上的小瓷瓶,倒出了一個黑色的藥丸,想也沒想的就咽了下去。

一炷香後,柳昙兒感到肚子一陣刺痛,痛苦的呻吟起來,賽半仙忙把她扶到了床上去,忙把産婆叫來。

站在房門外,坐立不安而走動着,聽着裏面柳昙兒時不時傳來的叫痛聲,花白的眉緊蹙,“我這樣做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啊?但願她們母子平安吧!”

聞聲趕來的城主和岑宇看見賽半仙在那不安的走動着,嘴裏還念念有詞,“賽半仙,昙兒為何會突然早産?”城主的聲音一下子冒了出來,讓賽半仙不免吓了一跳。

半跪着道:“見過城主,回城主的話,吾之孫女可能是吃了什麽東西才會導致的早産,具體的還需等到孫女誕下孩子再說,不知城主能否接受?”

“就先這樣吧!裏面的情況怎麽樣了?”城主顯然聽見了柳昙兒的叫喚聲,才會發起此問,賽半仙被岑宇扶起了身,有些遲鈍的道:“這,可能是因為早産,所以現在并不順利。”

“不行,岑宇,你馬上去請城中所有的大夫來,昙兒如果一有什麽問題,就馬上診治。”“臣領命。”

岑宇拱了拱手,便就以飛快的速度朝城中飛去,城主和賽半仙兩人只能在外面幹等着。

賽半仙忽的嘆息道:“怕是現在孫女兒是想看到卿煜吧!”“是啊,這孩子當真是愛他愛到心坎裏了。”城主破天荒的附和着說了一句。

兩人不免同時嘆了口氣,一刻鐘之後,産婆滿手是血的從裏面出來了,“夫人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你們是想保夫人?還是保孩子?”“孤命令你!要她們母子平安!待會就會有大夫來,你盡管去接生,記住!要她們母子平安!”

“是,城主。”産婆無奈,只得硬着頭皮進了去,關上了身後的門。“夫人,您放松些,放松啊!然後再慢慢的使勁,知道了嗎?”柳昙兒艱難的點了點頭,依照着産婆的話語,那樣的做着。

“啊!”

岑宇飛奔回來的時候便聽到了柳昙兒的慘叫聲,“裏面怎麽樣了?我已經把城裏所有有些名氣的大夫都給請來了。”

賽半仙忙道:“大夫總歸有些不方便,還是跟我去熬藥吧!把卿煜扶過來,柳昙兒看到他自然而然的就會有些好轉的。”

“好,我去把卿煜帶來。”岑宇應聲,向城主點了點頭,再次足尖輕點,瞬間躍上了房頂,然後又是一路飛奔。

==

“咦?柳昙兒不在府上?”夏琴微疑惑的看着卿府裏的奴仆,紀源淡淡的道:“微微,難道你上次還沒吃過苦麽?你現在到底是怎麽了?”

“沒什麽,既然如此,我們去看煜吧!”夏琴微這次是偷偷的出來的,并沒有經過夏王的準許,如果一旦被他發現的話,她的好日子就會到頭了。

推開了房門,夏琴微看見卿煜正要艱難的起身,忙過去扶着他,“煜,你身子還沒好,不要亂動。”卿煜的聲音是沙啞的,“你們怎麽來了?昙兒呢?”

“她?可能不知道又跑到哪裏去快活了,煜你知道麽?自從你中毒以後昙兒就對你是不管不顧了的,你又何必再睜開眼的時候就問起她呢?”

夏琴微的話語雖是在陳述着‘事實’,但是暗地裏的刻毒卿煜卻也只是半知半解,他現在只想向柳昙兒讨一個說法而已。

岑宇并沒有從正門進入卿府,而是一下子躍到了卿煜所在的房間的房頂,然後竄入了房裏,看着夏琴微暧昧的靠在卿煜的肩上,而卿煜像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

紀源攔住岑宇,“你是誰?為何闖入卿府?”“讓開!”岑宇并未有多餘的話給紀源,只是冷冷的說着。

紀源更是不允許,如果他是夏王府的人,那麽夏琴微會遭殃的,岑宇冷笑,往日裏的搔弄風姿已不複存在,有的只有怒氣。

“卿煜,你知不知道柳昙兒在賽半仙的茅草房裏忍受着痛苦?你還在這享受着溫軟在懷,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性的?”

026 昙兒早産(2)

卿煜揚起蒼白的臉頰,“你說什麽?”岑宇推開了紀源,拉住卿煜的領口,龇着牙說道:“我說!柳昙兒正在忍受着早産的痛苦,而你還在這裏享受着溫軟在懷,你到底有沒有一點、人、性、的?”

卿煜無力的揚起了手,卻又不得不放下,俊眉緊蹙,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根本就不知道!

夏琴微試着推開岑宇,未果,“喂,煜他還是一個病人,你怎麽能夠這樣對他呢?你還說煜沒有人性,我看是你沒有一點人性吧!”

“夏琴微是吧?我告訴你,我早看你夏王府不爽的了,信不信我把你的事情分別彙報給城主和夏王啊?”岑宇拉起了只穿了一身亵衣的卿煜,把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對着夏琴微冷哼了一聲後,便把他們兩個丢在了身後,飛身而去。夏琴微氣憤的跺了跺腳,“他是誰啊?怎麽可以這樣啊?”

“微微,這孤城裏有太多的人你不認識了,你看看他的身手,如果他想的話,足可以把我們三個都殺了。”紀源忍不住輕嘆,看來還是要勤練武功了,不然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了,更何況是說要保護夏琴微了呢?

“快點,我們該回去了,不然被他發現了,我們兩個都沒有好日子過。”夏琴微小跑着出了房門,紀源只好跟在了身後,攬住了她的腰,往夏王府飛去。

==

“城主,我把卿煜帶來了。”岑宇說着把卿煜放在了椅子上,賽半仙看着臉色極其蒼白的卿煜,“你也太不小心了,他還在生着病,你怎麽可以讓他吹風呢?你來,熬一碗姜湯給他喝下。”

岑宇似極其鄙視的說道:“哼,你吹點風算什麽呢?裏面的情況有沒有什麽進展?”“聽産婆說,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城主看着一臉蒼白模樣的卿煜,心裏忍不住一陣心疼。

卿煜扶着門,赤腳走在了冰涼的地板上,“我要進去看她。”“這……”賽半仙已經很是為難了,這邊忍受着城主的強大威壓,那邊還要忍受着岑宇的怒氣,現在還要幫卿煜……

“卿煜你現在不能進去看她,不然她會因分心而導致母子都有危險的。”城主試着勸阻,卻也知道這是無用的,果然……

“我說了我要進去看她!”卿煜的臉愈顯蒼白,推開了房門也就闖了進去,産婆尖叫道:“男人不要進來!”卿煜不管她,看着柳昙兒的小臉上布滿了細汗,臉色蒼白如紙,心裏忍不住有些心疼。

産婆繼而道:“你不要再進來了,不然産婦分神,孩子會有危險的,而且産婦也會有生命危險的。”

城主在外面揮了揮手,“讓他去吧!他是孩子的父親。”“這……好吧!但願産婦能夠順利産下孩子!”

卿煜握着柳昙兒暴露在空氣的手,啞聲道:“昙兒……”柳昙兒一個怔愣,扭過頭去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面孔,眼睛突然有些發澀,“夫君……你終于……醒過來了啊!”

“嗯,昙兒,你不要怕,我就在你旁邊,不要怕!”卿煜冰涼的指尖撫上了柳昙兒冰冷的臉龐,柳昙兒緊咬着下唇,堅定的點了點頭,一個使勁卻是終于産出了一子,對着卿煜綻放出了一個笑容,随即便暈死了過去。

卿煜臉色微變,“大夫,快進來看看她!快點!”

當在外面的城主等人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後,終是松了口氣,當後面又聽到了卿煜的叫喚聲時,心又再次提了起來。

賽半仙忙跑了進去,把了把柳昙兒的脈,眉頭緊蹙,一旁的卿煜看的很是擔憂,“她,怎麽樣了?”

“沒事,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我會送昙兒回去的。”賽半仙未等卿煜答話便就出去了,卿煜緊握着柳昙兒放在被窩裏的手,“放心吧!一切有我陪你承擔。”

城主并不進去打擾他們,抱着自己的孫子,搖着他入睡,旁邊的岑宇看着裏面的情形,心裏有些小小的情緒蔓延。

卿煜直到傍晚的時候,才抱着他的孩子離開,轉身時的那抹不舍,賽半仙看在了眼裏,“孫女兒,希望你能幸福吧!只是有些事情你怕是瞞不了了啊!”

卿煜當晚抱着孩子回來的時候,身後卻是沒有柳昙兒的身影,府上的人感到甚為詫異,怎麽主子只帶了一個嬰兒回來?夫人到哪去了呢?不會是……

==

翌日清晨,卿煜不顧身體安危,一早就抱着孩子去到賽半仙的毛草屋裏來接柳昙兒。看着仍是一臉蒼白的柳昙兒,心裏一陣心慌,“昙兒她怎麽樣了啊?還要多久才能醒過來啊?”

“放心吧!她只需要好好的調養休息幾天就會好的,只是以後懷上孩子的幾率就很小了啊。”賽半仙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幾歲,佝偻着身子走進了房裏,任由卿煜如何決定。

卿煜在那一瞬間,整個人怔在了原地,這便是上天給他的懲罰麽?讓他此生可能僅會有這一個孩子了麽?看着睡的很不安穩的柳昙兒,忍不住騰出個手,撫上了她的眉頭。

一家人回到了卿府,府裏上下幾乎每個人都在忙碌着,他們的夫人為他們添了新丁,身體不好,他們自是要盡力做好他們可以做的每一件事情。

卿煜将孩子放在了柳昙兒的枕邊,他則坐在了他們的床的旁邊,“就算是只有一個孩子,也沒有關系,等到你醒來之後再為孩子取名吧!”

這些天,卿煜盡職盡責的做好一個丈夫應當做的事情,雖然柳昙兒已經醒來,甚至于可以下床走動,但是他仍是不允許她下床。柳昙兒雖嘴上不說,可是心裏卻是吃了蜜一般甜。

調養了将近半個月,卿煜禁不住柳昙兒的軟磨硬泡,才是終于允許了她下床。一天,他們一家三口坐在院裏曬太陽,元宵将至,柳昙兒和卿煜談論着節日裏他們該如何慶祝?

卿煜只是寵溺一笑,“随你吧!這些天我可是累了,不想再去想這些繁瑣的事情了。”“是。”柳昙兒雖為人婦,可是那眸子裏依舊是清澈如舊,不帶有一絲渾濁。

027 元宵多事

又是一天的來臨,柳昙兒抱着他們的孩子在暖和的陽光下曬着太陽,用自己的手輕拍着她懷裏的孩子的背,聽見後面的腳步聲,才緩緩回過神來,轉過頭去看,發現她的夫君蒼白着臉頰,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

柳昙兒不由得紅了紅臉,“夫君,今兒個怎麽起的這麽早?身體好些了麽?”卿煜闊步走了過去,蹲在了柳昙兒的面前,逗弄着剛剛醒來的孩子,“想好了幫他取書名名字了麽?”卿煜似在無意的扯着話題。

柳昙兒勾唇一笑,“取名之事,還是由你們男人來做主吧!我一個女人怎好亂插手呢?”“這是我們的孩子,名字就由我們倆來想可好?”卿煜條件發射性的摸了摸柳昙兒的臉,發現她的臉也越來越光滑、細膩,讓卿煜的臉上終是浮現了一抹安心的笑容。

“夫君,還有三天就要到元宵節了,你準備如何過呢?”柳昙兒笑的眉眼彎彎,一臉幸福的樣子,卿煜不由的也被感染了,略帶僵硬的臉龐漸漸溫和下來,眼角漸漸浮出了笑意。

“你想如何過便如何過?為夫永遠不會阻攔你的。”卿煜幫她理了理耳旁的碎發,指尖的溫度總是在不經意間觸碰到柳昙兒冰涼的臉頰,讓她的臉上浮出了一顆又一顆的雞皮疙瘩。

卿煜笑言,“怎麽昙兒還是這般的害怕呢?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娘親人了。”柳昙兒在聽到這句話時,手不由得輕顫,是啊,她都是一個孩子的娘親了,可是她卻是要親自扼殺掉她的骨肉啊。低眸看着懷中的孩子笑靥如花,小臉白白的、肉肉的,讓人看見總是會忍不住去揉捏兩下才罷休啊!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漂亮、可愛的孩子,她還是要……淚水不經意的滑過了臉頰,滴落在了懷中孩子的臉上,他馬上就被凍的‘哇哇’大哭起來。

在已經是冬天的早晨,即使有着陽光的照耀,卻是還有些寒冷,更何況是一滴冰涼的淚珠呢?柳昙兒被哭聲驚得回過神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擡眸看去,是卿煜一臉的笑容,沒有了往日的嚴肅,此時此刻他就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父親,安慰着自己受驚的孩子。

而她柳昙兒倒像是一個罪魁禍首,坐在一旁,聽候審判一般。

等到卿煜安撫好懷中孩子的時候,發現柳昙兒正失神的看着他,不,應該是他懷中的孩子,眼神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情緒。那樣的柳昙兒,卿煜看不懂。

走到柳昙兒的面前,輕聲喚着:“昙兒,你怎麽了?為何今天總是失神呢?”“啊?夫君你叫我有什麽事嗎?”柳昙兒快速的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着卿煜。

卿煜在她的腦門上點了幾點,“孩子睡着了,回房吧!”“嗯,好。”柳昙兒走在前面,把他們父子倆扔在了後面也不知曉,卿煜奇怪的看着她,心裏總是有些不好的感覺,就像是當初他要了柳昙兒的時候,那樣的感覺再次歸來,卿煜的心有些害怕了。

==

端午節如期而至,卿府裏的人都忙碌着,不時的調整了一下這裏,看看對不對稱?時不時都要恭敬的喚一聲,“主子好。”“夫人好。”

柳昙兒的臉一直是陰寒着的,因為她知道卿煜的身體一直在惡化,如果再不動手的話,她就真的會永遠失去他了,想到這裏,臉色‘唰’的一聲慘白了。

卿煜因為體內的毒慢慢的導致了他武功的退化,當然,這他本人并不知曉,還在自顧自的逗弄着懷裏的孩子,絲毫未注意到身旁人的臉色變化。

柳昙兒像是做了什麽重要的決定般,輕呼出一口氣,眼神定定的看着卿煜懷中的孩子,只是眼底的糾結讓她的心又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只因她看見他們的孩子正笑得好開心,臉色也不由得柔和起來,她真的要剝奪這樣一個孩子的生命權麽?她不想啊?

手仿佛不受控制的輕顫,白皙圓潤的指尖輕輕地撫上了孩子白嫩的面頰,冰涼的手似乎在那一瞬間的溫度下被徹徹底底的融化了,心裏下定了決心,她既要救她的夫君,也要保住她的孩子。

卿煜在不經意間看見了柳昙兒的那副模樣,心底甚是詫異,只是并沒有說出來而已。

晚宴時分,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坐在了桌邊,卿煜時不時逗弄一下柳昙兒懷中的孩子,柳昙兒見此便也就知曉了,她的夫君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的,唇角微勾,“夫君,想好幫孩子取什麽名字了麽?”

“嗯,我覺得孩子的名字姓卿,單名一個旭字,取旭日東升之意,不知娘子意下如何?”卿煜的話語裏布滿了笑意,擡起眸子看向柳昙兒,見她點了點頭稱“好”,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唇上映下了一吻,讓柳昙兒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卿煜的笑聲裏充滿着戲谑,果然啊,他的昙兒還是這般的害羞,不過這樣也是挺好的。低下了眸子,看着卿旭在那張着沒有牙齒的嘴巴笑着,“你看,連旭兒都在笑你呢!”柳昙兒聽言,似懲罰狀的輕輕地捏了捏卿旭粉嫩的臉頰。

就在他們三人的歡笑聲中,外面卻是來了不速之客,卿煜擡眸間看見了城主、紀源、岑宇、修染和夏琴微他們幾人帶着一些人緩緩走了進來。柳昙兒還看見後面的人的手上都帶着禮盒,抱着卿旭站起身來,福了福身道:“見過城主、修王。”

“孤不是跟你說過不用行那些俗禮的麽?怎麽今兒個忘了呢?”城主渾厚的聲音在柳昙兒的耳邊響起,柳昙兒不得已跟着笑道:“是昙兒的一時疏忽。來人,備碗筷。不知城主等來府上有何事情呢?”

卿煜站在一旁不言一語,他相信他的昙兒會做好一切的。城主掀袍坐在了上位,“今日元宵佳節,城主府裏實屬煩悶,想起了昙兒上個月誕下了子嗣,所以便就趕來了。”“如此,昙兒代旭兒謝謝城主了。”說着柳昙兒微微的低了低頭。

“哦?旭兒?”城主似疑惑的問道,柳昙兒的唇角微勾,“孩子單名一個旭字,名喚卿旭。”

整個宴廳裏只有城主煜柳昙兒的聲音,其餘的人皆是閉嘴不言,使得空氣一再的慢慢沉悶了下去。

夏琴微的眼神總是在不經意間飄到了卿煜的身上,那個曾經讓她愛到癡狂的男子,可如今卻是一臉憔悴的樣子,還執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杯又一杯的往肚裏灌,秀眉微蹙,他的心裏到底有些什麽心事啊?還是他和柳昙兒過得一點都不開心?

可是事實上卻是,卿煜看着柳昙兒和城主聊的開心,倒是把他這個夫君給冷漠掉了,心裏

有些吃味罷了。

柳昙兒轉眸間看見了卿煜的這幅樣子,不由得道:“夫君,莫要喝太多的酒,對身體不好的。”卿煜放下手中酒杯,并未轉頭去看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意味着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拍了拍懷中孩子的背,也就把他給了站在一旁的乳娘。

卿煜放下了手中的竹筷,“我去看看旭兒吧!”“夫君,旭兒剛剛才睡着啊!”柳昙兒朝着卿煜的背影喚道,見着卿煜微怔的身體,馬上安靜了下來,低首夾菜送進自己的嘴裏。

而站在門口的卿煜的臉色似乎有些愣住,随即搖了搖頭往夜色裏走去,慢慢的隐匿了身影。

城主的唇角扯出一絲輕笑,但這卻引來了他的一陣咳嗽,柳昙兒忙喚下人端來茶水,關心道:“城主您沒事吧?要不要找大夫來啊?”城主飲下那一杯茶,揮了揮手,“無事。”

一旁的修染冷笑,你怕是時日不多了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撐到何時?帶有算計的眸子轉移到了夏琴微的身上後卻是化作了柔情,她現在是如此的傾城之姿,不知以後會不會變得更美了呢?

想到馬上他就可以娶到夏琴微時,唇角不由自主的揚起了一抹輕笑。夏琴微像是注意到了那抹熾熱的視線,轉眸間看見了修染的目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拿起湯勺舀起了一勺濃湯,緩緩飲下。

紀源看着他倆之間的這一小小舉動,心裏的自嘲不免更深,可能他就是跟柳昙兒那樣說的,永遠都會是一個懦夫,不會自己去争取,只會在她的身後躲躲藏藏而已,不敢現出身形,守護她!

柳昙兒和岑宇并未注意到對面三人的互動,他們還在為城主的事情而擔憂,因為他們看見了城主的絲帕上布着斑斑血絲。柳昙兒無奈,只得喚來下人,讓他們去請大夫來為城主診斷。

“岑宇,你說城主這是怎麽了啊?”柳昙兒的語氣裏布滿擔憂,岑宇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吧!會沒事的。”只是城主到底有沒有事情?恐怕也就他們兩個人知道了吧!

城主在大夫來的時候便就暈了過去,衆人不知原因,只得把他暫時扶到房間裏去休息。

028 城主之死

卿煜聞聲趕來的時候看見的是柳昙兒等人站在客房外面焦慮的走來走去,走到他們的面前,“昙兒,這是怎麽了?”柳昙兒擡眸,“夫君,不知道城主怎麽了?一下子就暈倒了。”柳昙兒深知在一些人面前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

特別是修染,這是城主特意交代過的,當然,這也不能夠讓她的夫君知曉,只能夠說一半出來。夏琴微在這時冷嗤道:“不知是不是飯菜的問題啊?城主的身體乃萬金之軀,萬一有了一個意外,我們可是逃脫不了幹系的。”

柳昙兒毫不畏懼的迎上了夏琴微的目光,如今的她早已和以前的那個膽小的柳昙兒,現在的她稱不上習了岑宇身上所有的武功,但是也知曉了一半。岑宇發現她對輕功方面很有造詣,也就把自己畢生所學的輕功教與了她,打不過別人的時候還可以跑啊。

“琴微,你若是懷疑是我卿府裏的人的話,你大可去查,何苦在這浪費唇舌?”柳昙兒的言語是淡淡的,只是臉上無了平日裏的和煦罷了。這樣的柳昙兒就連卿煜都未見過,更何況是夏琴微了呢。

岑宇的臉上卻是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她終是會了,沒有辜負他和城主的一片苦心啊!轉過頭去看着城主那略顯滄桑的側臉,心裏卻在說着:城主,我會幫你做好你未完成的一切的,您安息吧!

城裏所有的大夫幾乎都聚集到了卿府,給的答複皆是,“城主的老毛病突犯了,暴斃了。”柳昙兒在聽後雙腿一軟,幸好被卿煜及時扶着,才沒有坐在了地上。

柳昙兒搖着頭,眼淚卻是不受控制的一滴又一滴的滑落,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城主真的死了。拉住身旁卿煜的手,擡眸看着他道:“夫君,城主沒死是不是?他只是睡着了是不是?夫君!”

卿煜抓住柳昙兒的雙肩,“昙兒,冷靜點。你們先回去吧!”把房裏無關人等都請出去後,又對柳昙兒說道:“逝者已逝,昙兒你要安靜點。”“煜哥哥……”柳昙兒有些害怕的抱住卿煜,她現在只想抱着他,在他的懷裏汲取一些溫暖。

夏琴微的眼神一直定格在卿煜的身上,看着他用自己的手慢慢的撫上了柳昙兒的背,在她的耳邊柔聲的安慰着她,心裏就像是被尖刺狠狠的劃過,在那瞬間是刺痛的,到後來自己的心慢慢的流出血來,在那個時間裏,她是呆愣住的,任由血流着……

忽而她的唇角露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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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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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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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