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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城中的大半部分人便去投靠修染。且力擁修染篡位當上城主。
得到消息的祁沫幼依舊無動于衷,卿煜看着她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心底不由得有些憤恨。在她用午膳的時候帶着紀源幾人前來興師問罪。
“你們若沒有用過午膳便坐下來吃些吧!來人,添幾副碗筷。”祁沫幼似乎并不驚詫他們會過來,淡定地用着自己的飯菜,一眼都不曾看過他們。
“剛好我也沒用過午膳,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夏侯淵毫無顧忌便坐了下來,執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紀源看了看卿煜的臉色,只好抵住美食的誘惑,站在他的身後咽口水。
“你究竟想要怎樣?”卿煜沉聲,臉色黑的不只一丁半點。祁沫幼愣了愣神,放下手中竹筷,擡頭對着卿煜展顏一笑,“孤并不想如何?只是你也瞧見了,那修王如此猖獗,孤也無可奈何啊!”
“難不成你就任由我孤城落入他人手中?”卿煜五指緊握成拳,青筋突露,而祁沫幼仿佛沒看見般,臉上露出的笑容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孤也并非你家之人,而修染好像是你三叔吧!”
“我好似記得我從未給過你休書吧!所以你還是我的妻不是麽?”卿煜據理力争,祁沫幼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道:“你的确沒給過孤休書,那是因為孤與你從未成過親,你的妻如今擅在修王手中。”
“還有,孤不是柳昙兒,望卿大人莫要再認錯了!”祁沫幼字字如刀,劃過在場所有人的心中,紀源心底微怔,擡首望向卿煜,看着他的表情心底忍不住長嘆,卿煜他算是看錯了人吧!一心系在她身上,而她卻在她失憶歸來之後,從未正眼瞧過他一眼……
“呵呵,城主,方才是在下的錯,在下不打擾城主用膳的雅興了,城主也不用擔心孤城人的安危了,反正有修王在那照看着不是嗎?在下告退。”不去看她那滿頭白發是為了他而生,不去看她那眸中含有水光,不去看她那掌心被自己的手指弄得滿是鮮血……
決然轉身,不顧任何後果,方才踏出門口一步,便聽到紀源的驚呼聲,而他卻狠心地不曾轉身看她一眼,倉惶離去。
祁沫幼倒在紀源的懷中,摔在地上的手再也無力握在一起,滿頭白發上那幾處鮮紅刺痛了她自己的眼睛……
003 琴微出事
瘟疫持續盛行,百姓怨聲載道,祁沫幼每日都是蹙着眉頭,如果秀發依舊如以前那般烏黑的話,說不定都有了白發,不過現在旁人也看不出什麽了,她也就不用擔心了。
她在暗中早已吩咐了人下去辦事,然她在明裏依舊是每天沉醉在酒色中不可自拔,日日喝的醉醺醺地,好像如今只有酒方能解她的愁般!秋娘不只一次勸她,可祁沫幼依舊我行我素,秋娘奈何自己日益漸大的肚子也對她無法了,只能任由她去。
紀源聽秋娘回房訴苦,便認定她的心中定是還有着卿煜,不然不會這麽堕落的。然他卻不敢去告訴卿煜此事,本來他武功就盡失了的,不能夠再禁受如此大的打擊。然而就是他們這麽一擔心,才鑄就了兩人之後只能成為擦身而過的陌生人。
夜,是如此的寂靜,然在那些染上瘟疫之人眼中卻是噩夢,看不見任何光,只能獨自蜷縮在牆角,此時的他們沒有任何人來照顧他們,而修染答應之事并未兌現,只是将他們扔到亂葬崗,且有人日夜把守在那,根本無法逃出。
在寂靜的街道,有一個着夜行衣之人行走在那上面,身影極為鬼魅。忽而她擡頭看見她面前的府匾上描着那“城主府”三字,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精光,竟擡腳走到朱紅漆色的大門前敲起門來!
“叩叩!”
沉重的敲門聲在濃濃的黑夜中響起顯得及其詭異,打着燈籠的管家滄桑着身影走到大門旁,拉開門闩,兩手費力的拉開了門,看見夏琴微捂着左肩,血慢慢的透過她纖細的手指,管家惶然,“夫人,你這是怎麽了?”
“管家……”夏琴微對着他虛弱地笑了笑,“我沒事。”眼神忽而瞟到了那後面的白色身影,轉而昏倒在地。卿煜本是被那敲門聲吵醒了,便前往大門處一看,看見夏琴微虛弱的跌倒在地,想也沒想地就跑了過去将她攬入懷中。
“琴微?琴微?”看見她仍舊沒有任何動靜,便将她抱起往祁沫幼的卧房走去。使勁地敲着她的房門,卻依舊沒有任何人回應,反倒是睡在外房的丫鬟被吵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卿大人,城主不在房內。”
“那城主去哪了?”卿煜急忙問着。
“奴婢不知。”丫鬟欠了欠身,聽見卿煜的語氣中帶着着急,心裏慌亂了起來。“算了,你先下去吧!”“是!”丫鬟無意間瞥見了卿煜懷中的女子,發現竟是失蹤已久的城主夫人,立馬吓得退了下去。
卿煜回頭看了看那熟悉的房門,咬了咬牙便準備離開。“卿大人深夜來尋孤有何事麽?”祁沫幼那清冷的聲音在卿煜的身後響起,卿煜驚喜地轉過身去,“城主,希望你救救她。”看見祁沫幼還未換下的夜行衣,卿煜心底并未做任何的懷疑,當務之急,他心裏最為着急的便是夏琴微。
祁沫幼瞥了眼正昏睡不醒的夏琴微,雙手負後,“卿大人還尋到了自己的夫人啊!當真是恭喜恭喜啊!”雖然話語含着恭喜,可那表情依舊是那冰冰涼涼地。“城主笑言,還是先請城主看看吧!”“你為何那麽肯定孤會救她?她可是孤的仇人吶。”祁沫幼的一字一句皆刺中了卿煜的心底,是啊!他好像忘記了她與夏琴微之間還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啊!冷嘲一聲,便要離去時。
“她患了瘟疫,你還是少與她接觸的好!”祁沫幼發出警告,看見卿煜的身子微怔,以為他會真如她所說,離她遠一些,卻未曾想到,“她曾等了我六年,如今我照顧一下患瘟疫的她有何不可?”
“好,依你所言,孤為她診脈!”連祁沫幼自己都不知道她哪來的勇氣?她竟會為她的仇人診脈看病?果真世事難料,在卿煜所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揚起了一抹自嘲,随即恢複平靜,在卿煜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已站在他面前了。
手毫無顧忌地便搭在了夏琴微的腕上,絲毫不顧及自己是否會染上瘟疫,祁沫幼的眉角緊蹙,當然在黑夜中,卿煜是所不能見到的,祁沫幼越診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眸子轉到夏琴微的身上,冷笑了一聲。
“她怎麽樣了?”卿煜的語氣中透着關心,祁沫幼身體微怔,随即恢複如常,“她沒什麽大事。”聽此卿煜竟松了口氣,“不過……她命早該休矣。”祁沫幼的後話讓卿煜瞬間跌入冰窟中,命早該休矣?是何義?
祁沫幼毫無留戀的轉身離去,留下還抱着夏琴微的卿煜站在原地看着那懷中人的面頰深思着。踏出城主府去,祁沫幼眼中的淚水已經決堤,緊咬下唇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小臉瞬間被淚痕占滿,而當事人卻像是不知曉般,獨自一人呆呆地靠在一個牆角裏,在暗色中獨自坐着,獨自流淚。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為他流淚了吧!就這麽最後一次放縱她自己!
祁沫幼在外面坐到了天亮,等到雞鳴時她方才緩過神來,原來已經天亮了啊!扶着牆努力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虛弱地沒任何力氣,素手覆上了自己的額頭,發現燙的可怕,苦笑幾聲,“自己的身子何時這般弱了?”邁着虛弱的步伐朝着城主府方向行去。
朝陽緩緩初升,躺在床上的夏琴微輕聲呢喃了幾下,睜眼看見卿煜靠在床頭沉沉睡去,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到最後來,卿煜還不是在她這邊?她祁沫幼就算是柳昙兒又如何呢?雙眸緊盯着卿煜那俊逸的臉龐,看見他緊抿着的薄唇,與那蹙着的俊眉,心底竟有着暗暗地心疼之意。
卿煜感覺着總有一道灼熱的目光看着自己,睜開雙眸,看見夏琴微一雙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嘴角不由浮起了笑意,“你終于醒了啊!”“我睡了很久麽?”夏琴微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甜美,卿煜有種恍然,如果當初他不曾想過城主位,會不會現如今他與夏琴微已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呢?不過那卻不過是心中的想法而已,他的心中早已有了摯愛。
“一晚而已,昨晚怎會弄得那般狼狽?”卿煜隐去她身患瘟疫之事,他不想讓夏琴微憂心,就讓他陪着她度過這最後的日子,腦海中卻浮現出了那清冷的臉龐,在腦中揮之不去。
“我本是從修染那處逃出來的,途中遇見他派來的人,便與他們鬥了幾會,然後趁着夜色才逃出來的。”夏琴微的聲音漸漸微弱,因為她看見卿煜的表情逐漸變黑,委屈地癟着嘴。“以後不要做這種傻事了,你被俘了,我會想辦法去救你出來的。”卿煜幫她拂了拂額前的碎發,“你先休息會,我去看看藥有沒有熬好?”
“嗯。”夏琴微點頭,目送着卿煜的身影慢慢地遠離她的視線,直到房門被關上後,“卿煜、祁沫幼,我這次回來便是徹底摧毀你們之間的情誼的,我要讓你們恨對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對方拆之方可!”夏琴微的眼睛裏閃爍着仇恨的目光,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所受的屈辱是他們這些人一輩子都不會所經歷的!
“城主,你怎可如此不愛惜自個兒的身體?你知不知曉這孤城還需有人來主大局。”秋娘苦口婆心地勸着此刻躺在床上雙眸無神的祁沫幼,紀源轉過身去不忍看這一幕,“城主,你若是還忘不了他的話,又何必如此摧殘自己的身體呢?直接嫁給他不就好了?”紀源開口。
“她回來了,他不會再回到我身邊的。”
祁沫幼呆呆地說着,這話卻讓在場之人摸不着頭腦,紀源在深思之後,才稍稍明白了些,“你是說琴微回來了?”“是啊,她回來了,她回來跟我搶煜了,你說我該怎麽辦?”祁沫幼轉過頭去看着他們兩個,如小孩子般的目光不知。
秋娘難堪地看了看紀源,此時的她不知該作何回答了?紀源深吸了幾口氣,“你若是還愛着他,就不要再讓他受傷了,他為你,放棄的太多。”“是嗎?”祁沫幼怔愣了會,“拿藥來,我要養好自己的身子。”秋娘松了口氣,端起早已涼好的藥遞到祁沫幼面前,祁沫幼一把接過,便往嘴裏灌。
秋娘拿着絲帕為她擦着滴落下來的藥汁,“喝慢點,慢點。”祁沫幼一口喝完後,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抹嘴角,便要掀開被單下床。“城主還是休息會兒吧!”“不要,我要先去主持大局,然後從夏琴微那兒搶回煜!”
秋娘想要攔住他,卻被紀源擋住了,紀源眼神示意她不用去管。于是兩人就這麽看着祁沫幼披起外袍,赤腳便走到桌後開始整理起公務來,秋娘無奈地幫祁沫幼提着鞋子走到她身旁,“城主,穿上鞋吧,免得再受涼。”“好,謝謝。”祁沫幼對着秋娘虛弱一笑,聽話地套上了鞋子,繼續理起公務來。
在門外站立已久的卿煜卻不知該如何?他在祁沫幼醒來之後便已經站在外面了,因為他在去廚房端藥的時候,無意中聽見婢女論及此事,心底甚是一驚,方才趕來,聽到祁沫幼說這些話時,心底很不是滋味。
004 琴微有孕
卿煜轉身黯然離去,出來透氣的紀源看見卿煜的背影,心底嘆道:希望你們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吧!不然這一切都白費了。
祁沫幼一連幾天都在書房中度過,期間只有吃飯的時間休息了幾會,連睡覺的時間都不曾有過,秋娘心有不忍,幾次勸阻,都被她推辭掉了,畢竟這些日子堆積下來的折子差不多成山了,她不能在這關鍵時刻還要去想着休息。
而紀源也得到祁沫幼的準許後,遣退了所有男寵,從今往後,這城主府又是以往的那片冷清。
“終于差不多了。”祁沫幼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這三日來,她不眠不休,方才将那些折子批好,喚來下人端上水給她洗漱。晨早的太陽是最為溫暖的,祁沫幼松松地挽了個發髻便到花園去曬着太陽,期待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可惜事與願違,她如今最不願見到的兩個人卻同時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眼睜睜地看着卿煜一連溫柔地攙着虛弱地夏琴微在外散步,而夏琴微仿佛感知到了祁沫幼的視線般,朝她微微勾唇,那模樣仿佛是在炫耀般!
卿煜擡頭間,看見祁沫幼那憔悴的臉龐,有些不忍地轉過頭去,只是腦海中卻再也揮之不去她的身影。祁沫幼輕嘆,“沒想到出來散散心都能碰見,夏夫人的身子近日來身子可好?”祁沫幼并未避開他們,反倒走上前去詢問起夏琴微的身子來,夏琴微欠了欠身,“多謝城主關心,近日多虧夫君的照料,琴微方才能痊愈的如此快速。”說罷那柔柔的目光還向那一旁的卿煜投去。
“是嗎?”祁沫幼淩厲的神色一閃而過,“那可就多虧卿大人了呢!卿大人可要好好照料你的夫人,切莫再想其他!”“那是自然。”卿煜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如此清冷,反倒讓在場兩人皆怔住。
“不過夏夫人的身子可不是那麽容易好的呢,瘟疫想必還未除去吧!孤盡力壓下此事,還望夏夫人不要到處散步的好,以免傳染到城主府的人身上。”祁沫幼嘴角含笑嘲諷着,夏琴微的臉色‘唰’的一下慘白了,“我患了瘟疫?夫君,你為何不告知與我?為何?”夏琴微不可置信地看着卿煜,她自身都不知曉她會患了瘟疫,她不過是在外面輾轉了數日,竟會……
卿煜難看的望了眼祁沫幼,卻發現她正逗弄着開的嬌豔的花瓣,不由地有些頭痛,“我不告知你是不想讓你憂心。”“可是你不告訴我,我會更加擔心的!”夏琴微失聲道,祁沫幼的神色平淡,看着夏琴微如此失神的模樣,便也就知道她夏琴微并不知曉她患了瘟疫啊!這豈不正好?
“是啊卿大人,這麽大的事情你怎可不告知與她呢?如果傷到了她腹中的胎兒可就不好了呢!”祁沫幼的語氣中帶着狡黠,如小孩子語氣般吐露出那個她掩飾了好些天的事情,因為她覺得如今與那夏琴微攤牌,比以後攤牌來的好呢!
“什麽?”
兩人皆是怔在了原地,卿煜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着夏琴微,“你怎會懷上胎兒?是他的麽?”“我……我……”夏琴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答出個所以然來,垂下了她那高傲的頭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腹中有個生命的誕生,沒想到,事隔多年,她竟又懷上了修染的孩子?原來,兜兜轉轉間,她都逃不開修染的魔掌啊!
“孤就不打擾你們夫妻二人了,孤先行離去。”祁沫幼見自己已達到目的,再留下的話也沒多大用處,倒不如離開的好,離去之時,那原本勾起的弧度更加大了幾分。夏琴微,你既然想讨回來這一切,那便先付出些代價吧!
祁沫幼的離去,令花園這邊瞬間進入僵持的局面,夏琴微看見卿煜冷峻的臉龐,心底不由得一怔,“煜,你相信她所說的麽?”
“你有什麽要解釋的麽?”卿煜的聲音依舊清冷如故,卻讓此時的夏琴微感覺置身冰河中,“煜,我……”夏琴微張口欲言,卻被卿煜阻止了,“我如今不想聽任何解釋,先回去吧!”說罷不等夏琴微有所發言便強行扶着她回房去了。
整日來,夏琴微都是提着心膽和卿煜相處着,看着他日益變冷的臉,心也被提到嗓子眼來,此時的她害怕了!如果卿煜也丢下她的話,她當真是會無家可歸的。
“煜,你有何不滿說出來好不好?要不然,我去喝堕胎藥?”夏琴微終究是忍不住向卿煜服軟,這時的她,無可奈何,只能如此,想要成大事者,要懂得忍!“何必呢?六年前,你也懷上過孩子,結果小産了,那種不能為人母的心情,相信你會失望的。現如今,你還是好好養胎,将他養下來,好好撫養成人吧!”卿煜的語氣中沒有太多的表情,六年,真的可以改變人麽?想想他之前為了尋找柳昙兒,而刻意去忽略夏琴微的存在,可每次看見她的時候,就會想起柳昙兒的慘死,讓他怎麽能夠放下?
“那,你會陪着我麽?”夏琴微試探着,看見卿煜微怔的身子,心底忍不住一陣失落,如果他能陪她,她可以放棄報仇,只與他雲游天下,走出這個孤城,四海為家!
“你如今患了瘟疫,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去看看廚房那邊熬好了藥沒有?”卿煜掙開夏琴微的手,忽略掉了夏琴微的問題。夏琴微呆呆地望着他離去時決絕的身影,“你就算是滿足一下我都不肯麽?你仍然是不肯放下麽?六年過去了,你的心中依舊是有愧疚之心對麽?我想放棄報仇,只為與你共度餘生,你明明知曉我的日子所剩無幾,卻還是那麽地殘忍!”
“呵呵……”
那凄厲的笑聲聽起來的十分地刺耳,而當事人卻如不知般,轉身踏入房中,不願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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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琴微有孕的事情傳到了修染的耳中,當即修染便嘲弄着,“沒想到她千般萬般的想離開本王,卻又再次懷上了本王的骨肉,夏琴微,本王看你這次該如何制造意外導致小産?”
“恭喜修王爺,喜得貴子。”下方之人臉上皆是喜色,那模樣仿佛是自家的夫人懷上了子嗣般,修染傲慢一笑,“她,注定是本王的人,卿煜妄想得到,那是不可能之事!”
“那是自然,修王的這步棋走的真是妙啊!讓夫人前去迷了那卿煜的心智,再讓他們檢查出夫人已有身孕,讓他們之間起了內讧……”其中一人感嘆道,修染聞此只是淡笑,“不知她這一走,竟牽扯出如此大的好事,當時真該讓她快些離去的。”
“修王爺,不知到時我等的利益該如何分呢?”依舊一襲青袍,面容上不帶有一絲表情,修染淡淡地笑了笑,“自然少不了各位的,就讓本王與你們之前商議的那般可好?影?”
那被喚作影的青袍男子滿意地點了點頭。衆人不由得互視一笑。
那些笑聲在這夏日的陽光中顯得格外冰冷,讓人聞之皆不由一顫。而他們卻不知,他們忽略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
“啊……”
那忍不住疼痛而呼出的聲音,聞着皆是心疼。
祁沫幼緊蹙着秀眉,看着如今在床上翻滾着的人兒,心底竟無一陣快感,眸光冷冷地望着夏琴微。
卿煜有些不解,“你為何不救她?就讓她這般疼下去麽?”
“孤也無能為力,這瘟疫孤可是還未想到解救的法子,且她身上餘毒未清,身子本就虛弱,還懷有身孕……”祁沫幼的話語平淡,而在夏琴微的耳中卻如魔咒般,“你不過是在怨恨六年前之事罷了。”
“夏夫人的記性真差,那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孤回來的時間已一年有餘。”祁沫幼糾正着她話語中的錯誤,夏琴微的臉色微囧,只是這樣仍舊抵擋不住體內的疼痛。
呼之欲出的喊聲,一聲比一聲刺耳,一聲比一聲痛心。
祁沫幼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許是聽得厭煩了,才執起一旁的銀針刺中了她的昏睡穴,不消幾秒,夏琴微便已沉沉睡去,房中有着片刻的安寧。
“你當真無能為力了麽?”卿煜問道,“還是你根本不想救她?”
“你想保住孩子麽?”卿煜不知祁沫幼為何有此一問。
“當然是能保則保了。”卿煜如實答道,祁沫幼的嘴角扯出一絲輕笑,“你也不曾在乎她肚裏的孩子是你叔叔的,寧可為他人照護着。”
“你想說什麽?”卿煜的語氣中不帶有一絲波瀾,仿佛根本不在乎她此時的話語般,“人,你救不救?”
“救,孤怎會不救?你喚孤做的事情,孤都會去做的……”祁沫幼深深地看了眼卿煜的雙眸,仿佛想要将他看穿般,而卿煜則是有些閃避似的逃離着她的視線,祁沫幼無聲地笑了笑。
她夏琴微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不僅不在乎,且還願意為他撫養;如果此時換做是她的話,他卿煜又能否有此般肚量了呢?
005 遮掩情愫
夏琴微的病情日益變重,卿煜一心都快要系到她身上去了,這一舉動讓祁沫幼看的十分不舒服,卻也無力阻止,冷眼瞧着他們倆之間的甜蜜模樣,心底竟有了醋意。
她希冀着卿煜還記得他那一句,我從未給過你休書,所以你還是我的妻子!站在外廳,看着內房中發生的事情,也只能無力望天。
卿煜一連柔和地望着夏琴微,喂着她喝藥……
祁沫幼轉過身去不看這一幕,回想起七年前,好似那時都是她一人扛起來的,自己早産的時候,沒有一人陪她,沒有一人守她,更沒有一人喂藥給她喝!
想到此,祁沫幼的眼眶不由紅了紅,一陣微風拂過,竟有一滴淚珠滑落臉頰,滴至青石板中,再消失不見。
迎面而來的秋娘不經意間看見了她臉上的淚痕,眸子不由得轉到內房裏去。走上前去似安慰着,“城主,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近日來,你也累了。”
“好!”
眼眸不由轉向背對着她的卿煜,時至今日,她依舊放不下。不等秋娘反應過來,已不見了祁沫幼的身影。“何苦這般自欺欺人?明明心中都有對方,卻還是要互相傷害,有意思麽?”沒等到他的回答,秋娘便已離去。
拿着勺子的卿煜的手微微怔了怔,夏琴微見狀,“你心中如若還是放不下的話,大可追出去。”“怎麽會呢?”恢複了當初的平靜,依舊是一勺又一勺地喂着她喝藥。藥碗很快便見了底,而卿煜仿佛像個木頭人般,還在重複着他的動作。
夏琴微失笑,“已經沒有藥了,你還想讓我喝什麽?”“啊?哦,原來已經沒有藥了啊!我去将碗放好。”說罷便起身欲離去,忽而那雙手卻抓住了他的胳膊,那蒼白的依稀可見人皮下的青筋交錯。
“你會否一去不回了呢?”夏琴微擔憂着,卿煜對她安心一笑,“怎會呢?你莫要憂心了。”
掙開了夏琴微的手,決然而去,全然看不見身後夏琴微那受傷的神情。他卿煜今生注定要負一名女子的,與其三人都傷心,不如他一人傷心罷了。
将碗随意地交給了一名婢女,便在這城主府中逛了起來,似乎在這住了七年,好像從未認真逛過。每走到一處,都不由感嘆這孤城到底有多少財富?假山流水、亭臺樓閣,仿佛綿延不絕般,讓人一眼望不到盡頭……
遠處傳來了談話聲,卿煜想要轉身離去,在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後,腳底如紮根般不能動彈,駐足聽着她們之間的談話。
“城主,你心裏是否還忘不掉他?”這是秋娘的聲音。
“說起忘掉,談何容易?”祁沫幼的聲音依舊帶着那百年不變的淡漠疏離。
“既是如此,為何不去争取?”秋娘疑惑。
“我曾也想過,只是到最後才發現我與他,已錯過的太多太多。”那抹聲音中帶着悵然,卿煜此時都能猜想到她此時定是仰着頭、望着天空在遐想,而祁沫幼也的确是這般做的。
“為何?”
“從我恢複記憶的那一刻開始便是了。”
“你完全可以忘掉過去,待一切都平複後再去努力追求你心中所追求的。”秋娘想要說服她,卻不知是她說服她祁沫幼,還是她祁沫幼說服她了?
“我想過放下,只是心中終究有些心結是解不開的,我也不想再去叨擾他的世界了,就讓他陪伴着夏琴微度過她最後的日子吧!”祁沫幼似乎看開了。
“你不救夏琴微了?”秋娘的眼神有意無意間往卿煜所在的方向瞥了幾瞥,顯然,她發現了躲在外面的卿煜了,但她卻不點破。
“我盡我最後的力吧!謝謝你陪我聊這麽久,我該去看看疫情如何了?失陪。”祁沫幼看了看秋娘那即将臨盆的肚子,眼底閃過一抹異樣,卻什麽都沒被秋娘捕捉到。
秋娘看着祁沫幼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眼底閃過一瞬的擔憂,清了清嗓子,“卿大人,能否現身一見?”
靜等着卿煜的抉擇,看着他的身影漸漸清晰了起來,會心一笑,“卿大人是不是聽到了我與城主的談話?”
“是。”
“有何想說的?”
“……沒什麽想說的。”卿煜停頓了好些時候方才答道。
“那你的心裏是否還有她呢?”秋娘試探性地問道。
“你是不是最近懷了孩子,話就多了許多了呢?”卿煜不由得眤了她一眼,秋娘毫不退縮的面對着,“我這是在關心你們兩個!”
“你臨盆在即,還是關心下自己的好!”卿煜的話語中不帶有一絲溫度,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轉身離去,秋娘恨恨地對他咬了咬牙,也只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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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疫情會蔓延的如此快?”祁沫幼不解,看向一旁的紀源,這是她從府裏硬拖出來之人,本來他是想陪着秋娘,結果被她那麽一瞪,也就只能跟着出來。
“我也不知,只是修王府那邊好像疫情得到了控制!”紀源如實答道,看見眼神忽閃的祁沫幼,心底不由暗嘆,其實他也不想灘進這攤渾水的,可是為了他與秋娘以後的安寧日子,他又不得不如此,人不都如此的矛盾麽?
“你随孤去修王府旁探個究竟。”不可置否的命令,紀源無奈,跟在她的身後,漸漸地步入了修王府的領地。
“站住!”祁沫幼喝道,紀源竟也反射性地穩住腳跟,“有什麽事情麽?”
“周圍布滿劇毒,呵,難怪修王府這邊會如此安寧了,原來如此。”祁沫幼嘲諷一笑,如今她終于明白,修染可以如此淡定從容,原來一切都已做好準備了。
“那,現在當如何?”紀源疑惑。
“等!”
“等?”紀源十分不解。
“依着天色看的話,應該在午後會有人出來的,孤就在外面守株待兔即可。”祁沫幼一連張狂,絲毫不将修染放在眼中,實際上她可以直接沖進去,只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方才與紀源在外面隐藏住自己身子。
豔陽高照,紀源的額上已出現一層細密的汗珠,反觀祁沫幼,見她依舊淡定如初,連一滴汗珠都未曾落下,這倒讓紀源有些刮目,也許她真的長大了吧!褪去原先的稚嫩,如今的她也懂得顧大局了……
“有人出來了。”祁沫幼的話打斷了紀源的想法,使他不得不凝目向外面看去。
果真,幾個着士兵衣服的人一起走了出來,還在高聲談論着一些事,他們果真是對那毒陣布滿了信心,毫不掩飾的猖狂。
“聽說修王的孩子被那夏琴微懷着,也不知是福是禍?”其中一名士兵有些憂心。
“聽說那夏琴微生的嬌弱,是個男人見了都會生憐憫之情的,更何況是咱修王呢!”另一士兵的言語間有些不甘。
“我看是修王見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給迷住了吧!其實那些計策不過是在敷衍那些異國王爺罷了。”那一士兵的聲音有些猥亵,畢竟夏琴微在孤城的長相算是數一數二的,是個正常的男子都會曾想過去亵渎,不過有心無膽罷了,不是所有人都是修王的。
“自是如此,我孤城的財富豈容別人觊觎!”這人似乎比較明白事理
……
聲音漸行漸遠,直到悄無聲息後,祁沫幼與紀源方才曝光在陽光下,祁沫幼嘴角的笑容更盛,原來如此!
“那修王到底給了那些人何等好處?竟讓他們以命相搏。”紀源有些費解,此時的他的智商好像越來越低了,跟秋娘相處的時間越長,腦子也越不靈光了。
“孤城人人皆知曉那筆財富,依孤看來,那修染定是承諾了他們均分,否則他們也不會如此。”祁沫幼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盡數傳到紀源的耳中。
紀源張了張嘴,無言以對,連這麽簡單的答案都想不到,這讓他如何面對如今的自己?“是臣愚鈍了。”
“知曉便好。”祁沫幼嘴角的笑容由嘲諷變成了平淡,似乎剛剛一切都未發生似的。眸子卻未離開過那些士兵離去的路。
“你說他們那些士兵如今會是去作甚呢?”祁沫幼側首問一旁的紀源,而那紀源方才從夢中反應過來,“啊!依臣愚見,他們應該是去儲備糧食吧!”
“不像!”祁沫幼很快便否決了,如若是去儲備糧食,定會推糧車,而他們幾人手上卻是空空如也,紀源低頭絞盡腦汁,“難不成是去探聽城內消息?可那也不像啊!如此光明正大,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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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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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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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