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逃跑

不寬的水泥路,上下起伏着,穿梭在群山之間,馬達十足的汽車在山路上狂奔。

後排座椅上的官小熊被颠的渾身散架,惶恐不安的心,像是在洶湧澎湃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被海底漩渦的吸力緊緊揪着,又被巨浪抛空,搖搖欲墜到幾欲窒息。

半晌,纖細柔軟的手握緊她的手,她顫巍又僵硬的扭過一張慘白的小臉,面對了蘇小姐安慰的笑容。

蘇小姐看着難掩瑟瑟發抖的荏弱少女,再次捏了捏她冰涼濕膩的手,覆在她耳邊低聲說:“別怕,穿過前面那個路彎,就是清水河出入境檢查站,我們有辦法送你出去。”

前面副駕駛位、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狐疑的瞥了她們一眼,他佩戴的槍口像是陰沉的黑洞,無意間面對官小熊的方向,她像是撞到了殘狼在黑夜裏狡詐的眼睛,趕忙垂下頭去。

那男人說了幾句話,小蘇立馬笑逐顏開與他攀談起來。

——“您好酷嗳,緬北的軍人都像您這樣嗎?”

——“你們縣長長官大人的風采真好……”

——“嗳,您那個槍口……不會走火吧……”

交談片刻一直是小蘇在自言自語,外加她的同事們幾聲欲彰顯氣氛的幹笑,男人只是點了幾下頭,然後扶了扶槍,退下膛。

他是緬北人,黝黑的皮膚像是這片土地一樣,蠻荒悍氣。

也是小蘇口裏那位縣長大人的手下,那位縣長背景不同尋常,很有些勢力,小蘇他們是國內某辦事處專門派往緬北考察的人員,辦完了事,就拜托縣長送她們出境。

此時官小熊感到一絲慶幸,若不是遇到小蘇他們,她就不會這樣順利的逃離——這一刻,雖然害怕的要死,但是一絲僥幸還是激烈的騰升在血液裏,她就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終一生都不會再踏上這片蠻荒可怕的土地!

在這裏待過的那兩個月,如初的美好只會更加昭示之後的不堪回首。

這年五月份初,她與幾個結業不久的同學入境勘察緬北的亞熱帶森林植被——為了作一份完美漂亮的生物系植物生物研究方向的報告——她現在才明白那時候的自己,單蠢的要命。

因為很快遇到噩夢開始的締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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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緬北果敢民主同盟軍某個副司令秘書長的弟弟,還是當時果敢特區領導人某主席的幹兒子——許欽珀。

許欽珀的爺爺是當初在緬北的國民黨老兵,國民黨殘軍被緬甸政府軍聯合幾股民族武裝部隊合力剿殺後,許欽珀的爺爺趁亂逃到果敢的山區,奉行了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格言,拉起一股武裝勢力和當地的毒枭合作買賣,之後又娶了有勢力背景的大太太後,事業自此更加順風順水……許欽珀父親的太太——是位有白皙皮膚的溫柔中國女子,因此許欽珀有英挺的身形,俊秀蒼白的面孔。

一開始,她以為他只是個商人,在仰光有着很多玉石店,在瓦城注冊着地貿公司、旅游公司……他們有着美好的邂逅,有着同樣的人生價值觀,他風度迷人,言談溫雅……然後他們戀愛了。

與異國男人如茶如火的戀情叫官小熊所有的理智一敗塗地,在她發現異常的時候,已經遲了。

身邊的夥伴們不知何時離開,而自身境遇像是被困在無形的大網,迷茫無助,仿佛只能由人擺布,任人宰割。

出入變得不順暢,衛兵樸實含笑的雙眼隐含監視……

直到她無意聽見許欽珀和來緬記者的訪談對話。

“許長官,可以談談您身邊的女人嗎?”

記者當時如是問。

“女人?沒什麽好稀奇,她們像是田地裏的韭菜,一砍就是一大茬,沒必要談。”

“我聽說您身邊最近有位女朋友,她……”

“合适的話會結婚生子,不過就是過日子,并不能說明什麽。”

他淡然随性的态度如跟人談着當下氣候,半點沒有波瀾。

而官小熊的呼吸仿佛被死死扼住,整個世界都在拼命地旋轉,當天真遇到現實,仿佛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澆了下來,心沉海底。

溫文爾雅的許欽珀會公開說出那樣的話,是逢場作戲?還是早已接受了緬人對女人、耳濡目染又根深蒂固的偏見,偏見後面才是剝絲抽繭後真實的他?

他跟她說過很贊同政府對果敢特區頒布的一夫一妻制,對緬北逐步邁入現代社會有着相當大的期待。他說:小熊,你是我唯一的瑰寶……

那刻,她明白是他溫暖的笑容蠱惑了她,讓她誤以為那就是愛情。

而那刻,她像是發現陰謀的一角,目睹了他僞善面孔下的真面目,心都瑟瑟發抖。

而這只是開始。

在親眼目睹他親手把槍口塞進一個穿着坑髒迷彩服,跪地乞求讨命的‘叛變者’的嘴巴裏,毫不遲疑的開槍,那個人後腦上瞬間炸出黑血模糊的洞口……

許欽珀,蒼白俊顏上甚至沾濺上紅白相間的黏物,他只是皺眉,慢條斯理伸手抹去,扔掉濺上血跡的白手套。

曾經黑漆漆的,充滿柔情脈脈的迷人雙眸,在那時,散發着陰沉冷戾的光芒。

之後就是尋歡作樂,他的‘壯舉’刺發了衛兵們的嗜血欲望,他們抓住被繩索捆着的恐慌的女人們,就地撕扯開腰帶……整個後院裏,是無法想象的人間煉獄。

後來,下身插在女人臀間的許欽珀,發現了呆傻在蔥郁樹木後的官小熊。

他陰目沉沉,一步步走近呆若木雞的她,拍着她的臉,嘴角扯出笑容:“小熊,你和他們不一樣。”

他黑漆漆的瞳眸深處,交織着暴戾和溫柔的矛盾體,滑過她脖頸的手,像是冰冷的蛇身,仿佛下一秒,就能纏繞上脖頸,一點點叫她窒息死亡。

她想推開他,四肢卻像是被某種可怕的精神力定在那處,心裏焦躁不安又恐懼膽顫,卻走不開一步,連嘴巴都是僵硬的,牙齒打着寒戰,喉嚨裏呼嚕呼嚕的進出着顫栗難捱的呼吸,然後才聽見了自己低如蚊響、擺着顫的聲音:“你……是惡魔……”

他一把把她拉近堅硬的胸膛,詭秘的呼吸穿透她的耳膜,繼而,她耳廓上被舔過一片濕膩,他的聲音随即而至:“既然看透了我,那就乖乖的待在這裏,做我的女人。”

……

他像是對處女的身體有着特殊的癖好,在舔遍她全身後,緩慢又溫柔的抵在她雙腿間。修長的手指撩撥着她的耳垂,輕笑着說,腰身猛然挺進,伴随着沉悶的低吼:“官小熊,你是我的了!”

她戰栗着咬緊下唇,鐵鏽腥味滲入口腔,還是沒能壓抑住破碎的尖叫。

他在她身上起伏,鷹爪般的手指卡在她下颌,迫使她仰面看着那樣的他。

他蒼白的膚色因為興奮而染上一層緋色,健美又流暢的身形,隐含噴張的力量,美好的如同神賜,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都會癡迷不已,如若不知道他深藏的暴戾。

甜膩的血腥味沖蕩在潮悶的亞熱帶氣流裏,聯想起白天被他打爆腦袋的那個人,她只想作嘔。

她閉了眼,屈辱又懇求着:“許……欽珀……求你……放過我吧。”

許欽珀的動作未停,甚至更加急迫又堅決,他架起她雙腿,頭埋在她胸口,握住一只柔軟,雙指猛地在敏感的一點狠掐,似乎滿意至極的感受到身下軀體的戰栗和哀鳴,低沉沙啞的聲音嚼着笑意響起:“不,這才剛剛開始。”

那的确是剛剛開始,他知道她看透了他,就不在像初始一樣與她周旋在精神戀愛中,愈發顯露暴戾的一面,幹脆把她囚禁起來。

有時候他像是溫柔的情人,陪她吃飯,去管轄之下的娛樂場所看游客耍百家樂,去群山漫步;有時候卻變成截然不同的暴君,叫她咽下惡心的清炒竹蟲,舔光他手心裏所有的飯團,甚至在衛兵面前,色情的拍她屁股,但是在性事上,他一如既往的,堅決又溫柔的對待。

官小熊明白,他在恩威并用,想打垮她的意志,從此徹頭徹尾的誠服于他。

她也的确誠服了,面對那樣強悍到無所不能的許欽珀。

她像是乖巧聽話的貓兒,收起利爪,主動靠近他,善解人意又笑靥如花;靜靜守着他,溫情脈脈又言聽計從。

直到,他放松警惕——他給了她外出研究緬桂花的機會。

她想不起自己是怎麽擺脫那些衛兵了,那段記憶像是開着快播鍵的黑白默片,淩亂又混雜,只剩下眼前影影錯錯的蔥郁樹林,耳邊自己粗重急喘的呼吸,倉皇逃竄的腳步,衛兵們因不敢開槍打傷她,在身後不斷的大聲呵斥……

在暮色降臨後,滾下山坡的她又差點被小蘇他們的汽車碾到,因此意外,也結識了願意出手幫助她的她們。

……

“呀,要到了!”

小蘇突然喊出了聲,官小熊身子一怔,趕忙看去。

果然,從擋風玻璃望去,隐約可見邊界橋上的人影綽綽,爾後汽車馳下斜坡,邊界橋也轉瞬即逝。

饒是如此,也叫官小熊難掩激動,她蒼白孱弱的小臉上染上一層緋色,葡萄黑的雙眸、亮晶晶的能沁出水色。

小蘇注視着她的側臉,忍不住想,怪不得她會被人販子劫持,真是漂亮的雲南姑娘。

官小熊或是感受到她目光的停留,轉頭淡淡一笑,眼眸裏亦是一片平靜,先前的那股難掩激動之色已被她小心的斂去。

就在這時,前面的迷彩服男人突然聲色厲荏大吼幾句,車內一片倒吸氣聲。

官小熊心髒猛地漏跳一拍,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車窗外——不知何時,水泥路側的斜坡上冒出綠油油的人影,荷槍實彈,正在層層疊疊的逼近公路。

“同盟軍。”

迷彩服男人似乎松了口氣,向吓壞了的衆人用撇腳的漢語解釋着:“是自己人,莫擔心。”

小蘇長長的呼了口氣,危險警報解除的同時,好奇心占據上風,目不轉睛的看着像是巡邏的士兵,爾後忍俊不禁,晃着官小熊的手臂,呼叫着:“小熊,你快看那裏,那個當兵的好好玩,他一直對着我們揮着帽子,在幹什麽——呀——你怎麽拉!”

官小熊小臉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光潔的額頭覆着一層薄汗,葡萄黑的雙眸染着薄霧,瞳眸深處閃爍着禁忌般不可觸摸的恐懼和空茫,她全身癱軟在椅座裏,鼻翼和嘴唇翕動着,像是一條快要幹涸的魚兒。

“小熊,你得了急症?”

小蘇雙手卡在她腋窩上,阻撓她身體下滑的趨勢,着急忙慌的問着。

而其他人,似乎嗅到氣流裏詭異的危險,直勾勾盯着官小熊,面露恐慌。

“停車!”

迷彩服男人堅決的下命令,駕駛位上開車的是小蘇的同事——一位男士,他懵懂不解的瞟了迷彩服男人一眼,正在猶豫不決,迷彩服男人惡狠狠的撲上去,同時大喝:“他們要用迫擊炮襲擊我們!”

汽車在劇烈的震動後,噶然而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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