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官小熊想,她近來不止是奢睡了,還嘴饞了!
阿七說完話就要走,官小熊放下碗,忙叫住他:“阿七,等下——”
許是她有些火急火燎,阿七吓了一跳,下意識跳後去,結巴的問:“幹啥子……”
尼雅仰起頭,沾着水珠的手指向他彈了彈,斥責道:“官小姐叫你、你過去撒!”
阿七不情不願的挪着腳步,他現在心裏有陰影,只要是官小熊突然喊他,他心髒都要漏跳一拍,簡直成了上次事件的後遺症。
“阿七,我們去河邊打魚吧!”
官小熊笑嘻嘻的支起胳膊,瞅了瞅尼雅:“尼雅也去,對吧?”
尼雅擡擡尖俏的下巴:“對!我也要去!”
阿七怨惱的瞥了尼雅一眼,也學許欽珀平日的做派、雙手插在褲兜裏,後背靠在牆上,耷拉着腦袋說道:“長官說了,最近外邊亂,官小姐還是在院子裏待着好,要是官小姐想吃魚,那我帶尼雅去炸魚,然後咱們在院子裏烤魚吧?”
他擡擡眼皮,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官小熊,聲音低糯下去:“不曉得官小姐你昨晚有沒有看到長官後背受傷了撒?”
官小熊放下支着的胳膊壓在下巴下,她原本就想趁着去打魚探探阿七的口風,現下阿七主動提起,她也不提打魚那岔子事了,便問道:“昨天是怎麽回事?為啥突然爆炸?”
阿七腳底上沾了不少濕泥,他歪着頭,一邊蹭着腳底板,一邊道:“還能為啥子,那店鋪是秦老板的,秦老板在老街、清水河有好多生意撒,要跟好多人接觸,也常常出入關卡內外,有人就叫他貨物裏夾帶4號嘛,還威脅啥的。
結果秦老板就找到長官啦,長官懷疑那些人就是往中國境內倒騰4號的那一批人,就聯系了刑警官他們去店面取證,我給長官開車,就在外邊等着嘛,沒有幾分鐘,裏面就爆炸啦。
後來長官說秦老板下面一個小弟被人買通、帶了炸藥進了店鋪,要同歸于盡,長官及時發現,他們就把炸藥扔倉庫裏啦,往出跑的時候,房頂上鐵皮砸了下來,秦老板跑在最後,差點困進去,是長官拿後背頂着,秦老板才跑出來了撒,後來刑警官他們抓了那個小弟去追蹤那些人……
現下秦老板還在醫院裏了撒,說是重度燒傷,差點活不過來……”
阿七兀自說完,心裏更加忿忿不平,喃喃自語般罵着:“官小姐你不知道,我們這一片地方本來就窮嘛,彭主席鼓勵華人華僑來這裏做生意,說是要盡量保證華商的利益,可那些人盡是混蛋,私底下把這裏搞得烏煙瘴氣……昨天秦老板婆娘一直在醫院哭,說啥子等秦老板好了,就再也不在這裏做生意了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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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吶、前兩年我們不是一直配合政府禁毒嘛,砍掉好多罂粟花,包括山區一帶,都是強砍強治,結果了,緬政府還在種、還在賣煙膏子,我們的關卡不曉得逮過多少人!長官說,爆炸事小,就怕這還是政府搞的幺蛾子,往年政府搞啥子以夷制夷,就是從我們內部搞破壞!長官昨天忙到夜裏,今上午就去老街分軍區彙報啦……”
阿七一開口就有些止不住,說道此處,突然驚醒,忙住了口,站直身子有些惴惴不安的瞄向官小熊。
“許欽珀不叫你跟我說這些吧?”
官小熊對他笑笑,安慰道。
阿七怔怔的,有些為難。
“阿七,你是該改改啦,說話不把門、就不怕叫外人都把你們長官的秘密知曉啦?”
官小熊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把空碗遞了出來。
阿七忙辯駁道:“我從來不同外人說這些!在別人面前我曉得啥話能講,啥話不能講,就是對着官小姐,就忘記了撒……”
剛說完,阿七又鬧了個急赤白臉。
官小熊對他擺擺手:“你不是還要跟尼雅去炸魚嗎,快去吧,我在這兒等着,咱們待會烤魚,就在院子裏!”
“好,官小姐你等着,我們馬上就回來!”
尼雅一聽這話,立馬站起來,雙手在衣服上蹭蹭,笑嘻嘻的跟上阿七出門。
阿七和尼雅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第二道門外,官小熊怔坐在窗口。
許欽珀或許在這幾日就能忙完帶她去仰光了,她本該好好籌劃才對,可心裏一陣酸脹惆悵,她猛然一驚,蠻荒與紛争并存的紅土地、和平現代的故土,愛和不愛,一念之差、地獄與天堂,她還有什麽好遲疑的。
尼雅和阿七回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兩個人笑嘻嘻打鬧着跑進前院,渾身裹着泥水,跟在地裏打過滾兒一樣。
“官小姐,官小姐,我們回來啦。”
尼雅剛回來就趴在窗口喊官小熊。
阿七甩下背簍、背簍着地、底面反彈回一股力氣,簍子裏面的魚兒被甩出好幾只,有的還活着,就在水坑裏蹦來蹦去,他邊招呼着幾個衛兵壘柴火,邊扒下上衣,露出光膀子,就去拾掇魚兒。
官小熊正在椅子裏打瞌睡,手裏捏着的書在尼雅的喊聲裏掉了下去,她驚醒,一回頭就見尼雅小臉上盡是泥點,連頭發都成了一縷一縷。
“快進來,我先給你洗幹淨。”
官小熊忙喚道,尼雅看看她屋裏,黑漆漆的眼睛閃爍着,嘴上推辭着:“不要了嘛,我回那邊換衣裳去……”
官小熊出去一把拽住她,就往屋裏搡着,邊打趣着笑語:“瞧瞧,這是誰家的髒姑娘,跑到哪裏去野了?”
尼雅吃吃笑着:“阿七說咱們門口前面那道壩子下的河裏,不幹淨,還有人小便,我們去遠的地方,幹淨,魚鮮,路上好些泥,我們開車,差點陷在泥裏,我們下車推車,就成這樣啦。”
官小熊瞧她漢語講的越來越清晰利索,心裏就替她高興。
尼雅要在淋浴上沖一下了事,官小熊怕她一個姑娘家的身上會滞寒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浴桶接滿水,叫尼雅去泡泡。
尼雅像一條淺黑的泥鳅一樣鑽進水裏,咯吱咯吱的笑個不停。
官小熊替她把辮子都散開,才見頭皮上鑽着一些沙礫,又仔細幫她弄出來,尼雅略帶惆悵的說:“官小姐你真好,可金花說你跟我們不同,你是要做太太的……不然,我一定要你做我的姐姐。”
官小熊沉吟片刻問道:“那你心裏有沒有把我做姐姐?”
“有的,我心裏早把你當姐姐看,我家裏還有兩個妹妹,從來沒人給我當過姐姐。”
“你喜歡我做你姐姐,那我就當你姐姐。”
“啊——那許欽珀會罵我了撒。”
“……莫管他,這是我們的事。”
“姐姐。”
“恩。”
“姐姐嗳。”
“嗯啊。”
“嗳……”
尼雅突然發出一聲嘆息。
官小熊擡眼才見她淺黑的小臉上有一絲淡淡的愁容,問道:“咋啦?你小姑娘家的憂郁個啥?”
尼雅掬起一捧水灑在胸口,低垂着腦袋低低的說:“不知道我們寨子裏雨下的大不,阿爹去年還說,種的苞米家裏都不夠吃,別提去賣了……阿爹還說現在管的不嚴了,好些人又種花,今年還來賣煙膏子,往年我不知道賣煙膏子是不好的,現下我知道了,很想叫阿爹不種,可阿七說阿爹是不會聽我話的,叫我把錢寄回家裏就好了……”
官小熊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為在她心裏,她還從沒見過一向活潑樸實的尼雅愁過什麽,于是應道:“那你就聽阿七的,把錢寄回去總歸是好的。”
尼雅的愁容來的快,去的也快,當下又在水裏玩的開心起來,她頭發裏鑽了不少泥沙,官小熊拿洗發水給她洗了好幾次,尼雅捂着眼睛鼻孔,嘟囔着:“官小姐,好了撒,我現在又不嫁人,搞那麽幹淨幹啥子嘛。”
官小熊在她腦門上戳了兩下,洗了最後一遍,拿毛巾裹好頭發,才道:“尼雅,你跟阿七的事情,許欽珀怎麽說?”
尼雅淺黑的面孔上泛了紅,她抿抿嘴唇,還是擡起頭看向官小熊,才看了一眼,羞的實在不行,趕緊拿手捂了臉,才嘀咕着:“許欽珀說我還小嘛,起碼要等到明年撒,到時候叫阿七去寨子裏跟阿爹提親。”
官小熊攬住她溫熱的肩膀,傾前身子,歪頭看着她:“尼雅,明年若我還在這裏,就一定給你備份厚禮。不會叫你白叫了我這個姐姐的。”
“哈啊,好嘛,除非是我不在這裏!”
“傻姑娘,你還能跑哪裏去,除非你不願意同阿七好了。”
“怎麽會!”
兩人當下又嘻嘻哈哈打鬧起來。
官小熊在這時候還從沒意識到流光窺觑人世、偷了星辰移了日月、最易把人抛,而今的無意一語在世事難料中、竟成谶,而她跟尼雅最為親密的一次對話,也成為後來回憶中最深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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