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番外
緬桂樹又名白玉蘭,是名貴的園林花草樹木之一,12月至翌年1月即可開花,花開白如玉,花香似蘭。
此時曲折的山道下方就是一大片白玉蘭,瑩潤的白花或隐藏在花枝裏,或是迎着山道,迎風招展,頗是淡遠清麗。
若是仔細看,這片白玉蘭樹的形狀大體是個心字,那心的尖角恰是正對着半山腰裏矗立的藍頂白磚的三層獨棟別墅。
車裏的一行人瞧清楚這一點,均是輕聲呼叫起來,駕駛位的庾揚倒是早知那片白玉蘭樹種植到現下已将近一年了,可不想這開花之際竟然是顯露出這樣的寓意,心裏頓時得意滿滿的,倒像是有人同他表白了一般,不過他開口語氣故意帶着微酸,道:“嗳,還是做女人好呀,尋了疼自己愛自己的佳婿,那日子,美滋滋的……”
有女青年經不住探起了腦袋,輕聲詢問道:“庾揚啊,你給說說,那許欽珀還有兄弟沒,給介紹介紹啊。”
旁人哄得一笑,又聽庾揚睨過眼神、胡亂說道:“有啊,剛上中學的男娃娃,你要嗎?”
那女青年知他愛胡說八道,也不惱,嗔怪的瞧了他一眼,那手一搡,道:“行啦,開你的車吧,你以為誰都愛豪門啊,要我說啊,命裏有時終須有、無時終須無。”
庾揚嘿嘿一笑,倒也默認了。
汽車拐過了彎,就瞧清楚了那藍頂白磚的獨棟別墅,但是還要繞到半山腰裏,才能直插-進別墅外的小道上,再馳進大門。
這郊區雖然遠離城市喧嚣,可在半山腰裏建別墅是大有人在,多半是圖個寧靜,也有一個緣故是這附近前幾年開了個大廠子,雇傭了些外國人,這山腰上就建了一排排的宅子做了宿舍,慢慢就有了人氣。
汽車快馳近大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瞧見天藍色的大門旁立着個淡色短衣長褲的女人,身後有個鵝黃色的奶娃娃,聽見喇叭響,那奶娃娃的腦袋瓜好奇的探了起來,小嘴裏像是咿咿呀呀着什麽,如此還不夠,她乍又揮舞着小胳膊要朝前跑,不想腳下一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倒是不哭不鬧,抻長的手臂抓住了沿着山崖圍起來的白色栅欄,原本是要站起來,可好像是又尋到了好耍的,就趴過腦袋又要朝栅欄外瞧。
雖然這一帶圍着的栅欄很密實,即便是奶娃娃的腦瓜也探不出那栅欄間隙,饒是如此,旁人乍一看一邊是個趴在栅欄上的奶娃娃,一邊是空落落的崖外,心髒不免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淡色短衣長褲的女人原本是瞧着車來的方向,餘光瞥見那一幕,就抻長手臂要把奶娃娃抓回來,已經有人先行一步了,高高大大的男人是從後方小道繞過來的,彎下腰剛靠近了奶娃娃就把她摟抱了個結實。
奶娃娃咯吱咯吱笑着,驀地身子一騰空、被那高高大大的男人平平穩穩的架在了脖子上。
此時汽車欺近,嘎然停了下來,庾揚探出了腦袋笑嘻嘻喚道:“官官姐、姐夫!”
官小熊忙迎上去道:“嗳,快下車吧,鬧鬧一早就嘟嚷着庾叔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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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鬧鬧快叫庾叔叔抱抱!”
庾揚老早瞧見許欽珀的裝束是剛從地裏回來,手裏還抓着一個竹簍子,便趕緊把他脖子上架着的小鬧鬧接抱了過去,跟許欽珀打了招呼後又同官小熊并肩朝門內走,道:“官官姐,新年好咧,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去年鬧鬧還是個不會走路說話的奶娃娃呦。”
“可不嘛,現下大些了,越來越頑皮了,昨個兒搬着個小凳子站上去非要自己洗碗,結果摔了一個,滿地碎渣子嗳,我才說了一句,她就委屈的不得了,要找爸爸抱抱,結果呢……”
官小熊氣惱的嘆氣,嘴巴裏不滿的嘟嚷着什麽,有熟稔的女青年湊過去細聽,聽她道:“結果她爸爸說我是母老虎媽媽……”
“姐夫你太不地道了哈……”
“哈哈……”
一群人都是近一年來相識的、新年一過就來竄門子,不時逗弄着小鬧鬧,又聽女主人說着家裏奶娃娃的趣事,都是忍俊不禁,這邊官小熊一提及爸爸,小鬧鬧突然對着爸爸的方向伸出小手放在嘴上舔了一下,爸爸當即也伸出大手來,親了一下、又甩了下手,把吻飛了出去,那小鬧鬧歡歡喜喜的拍了拍手,像是接住了爸爸的吻,當下歡喜的又是咯吱咯吱的笑着。
這是父女兩表示愛對方的暗語,媽媽瞧着着實可氣,可不能對着寶寶發脾氣,就對着許欽珀哼了一下表示不滿。
衆人又被逗樂了,一進客廳裏,又圍坐在沙發上問鬧鬧:“小鬧鬧,你是愛爸爸多一點、還是愛媽媽多一點?”
小鬧鬧雖然不大會說話,可爸爸媽媽的發音還算是準,當下歪着腦袋像是思忖了片刻,就奶聲奶氣道:“粑粑麻麻。”
“只能選一個哦,說嘛說嘛,是爸爸還是媽媽?”
有人又逗道。
結果小鬧鬧立馬撲到了庾揚懷裏,小腦瓜在他肩頭蹭啊蹭,喚道:“育秧素素……”
衆人紛紛嘻嘻哈哈着點庾揚腦門,嗔怪道:“小鬧鬧這是轉移話題咧,要把庾揚推出來接受衆指,哈哈……”
這邊客廳裏衆人嬉鬧着,那邊阿婆上茶,許欽珀跟官小熊進了廚房裏,廚房是開放式的,饒是如此,許欽珀還是趁機去捏了一把官小熊越來越翹的臀部,官小熊小小的驚呼一聲,作勢就要朝外走,嗔怪道:“算啦,總欺負人,還想着給你打下手,看來不必了。”
許欽珀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手,拽到了洗菜池子前,哼道:“想跑沒門,一大早起的被掀出被窩、給你下地去掐豌豆苗,刨紅薯蘿蔔,這洗菜的活總得算你的那份,不然我今晚跟鬧鬧睡、不管你。”
說着便把一路拎回來的竹簍子翻倒過來,簍子裏的菜一股腦兒的倒進了洗菜池子裏。
官小熊擡手去清洗,嘴上還不饒他,笑道:“呸、誰稀罕你。”
許欽珀拿着刷子刷蘿蔔上的泥土,聽此便饒有興致的耍弄起那胡蘿蔔,故意懊惱道:“哦哦、比這個個頭大,你原來都不稀罕……”
官小熊不防他耍弄嘴皮功夫,又含沙射影,當下膝蓋軟了一下,又氣又惱:“滾滾滾,今天我掌勺,你莫污穢了廚房。”
許欽珀抿着笑這才接過她洗好的菜、正兒八經道:“好啦,就是逗你兩句,我掌勺,你出去跟他們聊天吧。”
官小熊甩甩手上的水珠,瞥見他卷起的褲腿上有泥,最後叮囑道:“先去換衣裳吧,都是泥。”
“好。”
許欽珀應道。
官小熊從廚房走出來同一幹人聊起來,又被人耍笑道:“我們每次來、都見是姐夫掌勺,姐夫這是進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真真一代好丈夫。”
官小熊當下笑而不語,每每無意有意擡頭間,透過廳裏那道白色镂空滑門、瞧見許欽珀微低頭、專心下廚的背影,她心裏不知怎地,總是柔情泛起,暖暖的、軟軟的、快要化掉。
當初再次相見,從未想到他會卸下戎裝、融進這片大都市裏,微笑晏晏,與她執手。
不管是如何在清水河武裝失敗、之後汽車翻下山崖罹難的誤傳、還是去了野人山尋寶、最後任務圓滿完成、阿七帶着尼雅的骨灰回到了寨子裏、但凡想留在緬北的一幹部下又尋到了彭主席之子再續舊業、了結了諸事後……這些經歷,許欽珀也只輕描淡寫的提及只言片語,她只知個大概,可也明白那之間的驚心動魄悲壯無奈,每每在午夜夢回裏回想一番,心下一片後怕心悸,可每每滾落在他有力的臂彎裏,又感動難捱:幸好沒有失去他。
而許欽珀呢,武裝失敗帶來的失去權勢仿佛并未影響到他的情緒,他仿佛只是那個溫吞吞的青年,遇事而安自得自樂,只是諸多的經歷折射在他身上的是、沉澱下來的沉靜和雍華,不為外人道的神秘。
一直到傍晚,庾揚等人吃飽喝足耍鬧夠了才歡喜離去,官小熊同許欽珀牽着手在門口目送,眼見汽車的蹤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了山道上,官小熊折身要回去,手裏一緊,她順着那力道跌到了許欽珀胸膛裏,許欽珀擡着下巴示意她看向栅欄之外的山坡上。
官小熊忍俊不禁,道:“早看到了,從卧室窗口。”
許欽珀轉而一笑,攬了她肩頭朝門裏走,邊道:“既然看到我的苦心,還不快誇誇?”
“恩,花美,那顆心也夠高調。”
許欽珀滿意的點頭,官小熊睨過去:“在誇花,又不是誇你,你美個啥。”
說罷甩開他顧自去尋小鬧鬧,許欽珀怨惱的攤手:這是眼見花開就忘了植樹人辛勞的節奏?
官小熊尋到小鬧鬧的時候,她正努力的捧着個胡蘿蔔在地板上哼吱哼吱的嘟嚷着什麽,官小熊最近教寶寶學兒歌,聽她哼着拔蘿蔔,當下就勢又教了起來,哼道:“拔蘿蔔、拔蘿蔔、嘿呦嘿呦的拔蘿蔔,老婆婆,快快來,快來幫偶拔蘿蔔~诶!來喽~……”
當晚卧房裏,許欽珀高高大大的身軀下壓着親愛的妻子,抽弄之時不知怎地靈光一現就哼道:“拔蘿蔔、拔蘿蔔,嘿咻嘿咻的拔蘿蔔,老婆老婆,快來幫忙拔蘿蔔~”
“唔……混蛋……”
(番外一完)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的時候的确是倉促了其一是原本的設定裏有男主在武裝争鬥失敗後接了任務去野人山、女主為了尋父母遺骸也會去、再次相遇啥的那部分,後來一直擔心字數多了大夥看厭了、就直接去掉那部分了;其二是有點寫倦了,抱歉。
番外還有一章
謝謝一直追文的小夥伴們,鞠躬。
藍後新文是在三月份開,編編說民國文會很冷(蜜桃啥的很招人噴~乃們懂得),所以暫時還是先開
、也是緬北背景,年代會在早期,喜歡的親們收個藏~
最後跟大夥求個專欄收,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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