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晚飯後,一家三口真的去放了一個多小時的煙火,煙火是厲東一早就準備好的,擱在車子的後備箱裏。南合開始還拍着小手,興奮地和厲東一一起去點燃引線,等煙火快放完的時候,卻已經累的趴在厲東一的懷裏睡着了。

怕南合凍着,厲東一拿了東西,趕緊開車回了公寓,辛曈簡單收拾,安頓好小男生,去浴室洗漱時隐約聽見厲東一在打電話,說什麽到他的不太分明,似乎語氣不是很好,等她出來的時候,厲東一卻已經挂了電話。

“怎麽了?”辛曈給他倒了杯水,知道他今夜喝了不少的酒,特地加了些蜂蜜。

厲東一不接,只湊過去喝,辛曈只好把被子舉高到他嘴邊,厲東一順勢親了下她的手,才接過,幾大口喝了個幹淨。

“太甜了。”他皺皺眉。

辛曈拿過杯子嗅了嗅,“我沒放多少啊,只一小勺。”

話畢,厲東一已經淺淺吻住了她,唇舌缱绻了半響才放開,“你嘗嘗,甜不甜?”

辛曈真想一拳打過去,想了想他硬硬的肌肉,還是算了,灰溜溜地抱着杯子去洗,連想問的話都忘記了,

厲東一瞧着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

這年過去了,大概就要變天了吧?

辛曈回卧室的時候,小男生猶自酣睡,屋裏空調打的足,暖洋洋的,他小臉紅撲撲,面向辛曈那邊。

辛曈小心鑽進了被窩,南合像是有感應一樣,翻了翻身,小身子靠近了辛曈。

辛曈自然地樓他入懷,厲東一倒是沒再胡鬧,一大一小挨個給了個晚安吻,伸手按掉了臺燈,貼着南合另一側躺下。

屋裏一片漆黑,外面的炮竹聲已經隐約地小了下去。

辛曈在他規律的呼吸聲中漸漸陷入了睡眠。

陸域帶着許蔚然回了他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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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的頂樓,這一整層都是他的。

“我還不知道你搬了地方。”許蔚然沉默了一路,終于出了聲。

“嗯,去年才搬的,以前的房子是醫院分配的,我讓給了別人。”

許蔚然點了點頭,跟着陸域進了裏面。

陸域順手開了電視,恰好是中央臺,播着春晚,氣氛很是熱烈,笑聲陣陣,越發襯得這屋子裏的沉悶。

陸域給許蔚然泡了杯茶,“喝點吧,我同事去旅游帶回來的。”

“我不喝,你快點把東西拿給我,我就走。”許蔚然随手把杯子推到一邊。

陸域沒有動,“蔚然,你想仔細了,他沒有說給你,而是讓我交給。。。。。。”

許蔚然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還交給誰?我是他生的,我和他一個姓!就該是我的。”

本來方才在醫院的事情就弄得她一肚子火,再加上這個,她脾氣更是懷地一塌糊塗起來。

“我給了你你也用不成,”陸域無奈去書房取了來,遞到她面前,“上面寫了,除非是乙方自願贈予第三方,否則你沒辦法動用這些股份。”

“他就是故意的,他見不得我好,見不得媽媽好,”許蔚然把那份刺眼的股份合同書扔回給陸域,又忽地想起什麽似的,“你不會要交給她吧?”

“我要是想要給她,早就給了。”陸域嘆了口氣,收了起來。

許蔚然表情這才好了些,“我走了,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天這麽晚了,要不你在這裏住一夜吧。”他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了,這麽晚,讓她一個人往回趕,他一想到,語氣裏就滿是擔憂。

“不用,我開車呢。”許蔚然擺擺手,“再說,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這麽大的房子,住着不悶嗎?”

房子就是淺灰色和白色的格調,四處一塵不染,

她自己就是這一般情形,每夜不喝點酒,做點別的可以分心的事情,都睡不着。

結婚雖算不上多好,但總是有一個人和你一起相伴度過黑夜。只要,別像她一樣,連幸福的尾巴都不曾抓緊就已經失去。

陸域倒是不以為意,“還不急。”

她尚且沒有安定下來,他怎麽能一個人躲到圍牆裏安然度日?

“怎麽不急?”許蔚然環視了偌大的屋子,“我等着你結婚呢,禮物我可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她頓了頓,終于還是轉身,不再看陸域,“我走了。”

“蔚然,”陸域叫住她,“不要再做傻事了。”

許蔚然沒有轉頭看他,片刻才慢悠悠地回了句,“我知道,不用你管。”

就是做了,這回大概也沒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了吧?

陸域知道自己從來勸不動她,聽見她關上門,才轉頭看了看冷掉的茶,拿過,倒掉。

初一的早上,辛曈回了容鎮。

厲東一和南合也早早地起來了,辛曈特地給南合換了件新棉襖,襯得一張小臉越發地精神。

辛志早早就把門口的雪掃幹淨了,給厲東一停車用。

南合一下車,就往屋子裏跑,邊跑邊喊,“外公,外公。”

門大開着,辛志急急地迎了出來,“哎呦”地一聲一把彎腰抱住南合。

“外公,新年快樂,恭喜發財。”南合摟着辛志的脖子,大聲說着吉利話。

辛志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眼角紋層層疊起,“乖,乖,外公給你拿紅包。”

“爸,年年呢?”辛曈怕辛志累着,趕緊把得了紅包的小男生接過手,左右沒看見辛年年。

辛志看了眼辛年年的房間,門還緊閉着,“還在睡呢,上了大學以後,倒是越來越懶了,還不如我們南合。”

南合一聽外公誇他,小尾巴都翹上了天,“外公,南合6點就起床了!”

“怎麽不讓他多睡會兒,小孩子最容易缺覺了,我這裏什麽時候不能來?”辛志埋怨辛曈。

辛曈失笑,沒好意思說小男生是被鞭炮聲吵醒的。

南合掙紮地要從下來,“我去叫小姨起床。”

今天爸爸也是他叫起床的呢!小男生自信滿滿,倒是忘記了怎麽個叫法。

捏鼻子,揪耳朵,而且整個小身子都趴在了厲東一的身上,嘴裏念念有詞,“爸爸,起來啦,爸爸,起來啦。”

辛曈昨天把面和好,餡子準備好的,只準備少少的包幾個就好,這邊餃子剛下鍋,準備叫他們起床,就看見這副場景,笑的手上的面粉都抖掉了些。

厲東一早就醒了,見小男生遲遲沒有玩夠,閉着眼睛,大手從小男生的胳肢窩繞了上去,一把把南合舉得高高的,吓得南合大聲叫“媽媽救命!”才慢慢放下。

“去吧。”辛曈看着南合小跑着開了門,轉身對辛志說道,“爸,我給你買了件新棉襖,去屋裏試一試吧。”

是按着厲東一的身量來的,買小兩號。

前幾天送去了幹洗,一直沒有好,昨天下午才拿了來。

厲東一這邊停好了車,已經拎着東西進來了。

“你們這太浪費了,我缺什麽自己都可以去買,再說,前幾天還買的那一堆東西,都還沒怎麽動呢!下次可不許這樣了。”辛志嘴裏雖絮絮叨叨,但神情确是極驕傲的。

“知道啦。“辛曈轉臉對着厲東一吐了吐舌頭,埋怨他。

南合脫了鞋子,手腳并用爬上了床。

“年年,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南合學着他賴床的時候辛曈說的話,小手碰了碰辛年年的臉。

辛年年懵懵懂懂之間被冰涼的小手一刺激,立刻睜開了眼睛。

“你個壞小子!”辛年年松了口氣,仍然迷迷瞪瞪的,“來這麽早,想你小姨我了嗎?”

南合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外公給我紅包了。”南合把紅包從口袋裏拿出來,給辛年年看。

辛年年一摸,立刻清醒,驚呼,“這麽厚!老爸也太、太、太偏心了,我從一歲到現在的壓歲錢加起來也沒這麽多!”她一連用三個“太”子表達心中極度失衡的感覺,果斷地坐起來,“不行,快侍候小姨我穿衣,小姨要去讨公道了。”

南合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一臉“孺子不可教啊”的表情,“年年,你先給我壓歲錢哪再去找外公好不好?”

辛年年眼睛立刻睜得大大的,“南合小朋友,你是小財迷轉世麽?小姨我兩袖清風,呸呸,是一貧如洗的,你都不放過。”

南合才不管那些呢,使出了必殺技,圓溜溜的眼睛直直望着辛年年,直到辛年年再也受不住了,豪氣沖天地說道:“給!”,雙手顫抖着拿出了其實早就準備好的紅包,心裏直念叨,“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姐夫送的那臺電腦也可以賣很多很多錢的。”

“謝謝年年。”南合歡喜地接過,和紅包放到一起,“南合有錢給媽媽買禮物了。”

“買什麽?”辛年年起了興趣。

禮物啊,南合被問住了,“反正,就是全世界最好的東西。”

辛年年搖了搖頭。

真是,生子當如小南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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