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此時他已經将外套重新穿好,除開發梢有些淩亂,領口的鈕扣随意的敞開,雙唇還有些紅腫,氣息并沒有完全平靜以外,其他的,都很完美。
「我沒睡醒,頭昏了。」
康淮的雙眸有些紅腫,直直的望着他,「但你知道那是明顯而別腳的借口,不是嗎?
「或者你不想承認,或者沒有想通,我會收回後面的那句話,慢慢來,我不着急……」
「不用。」
郁止辰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那裏似乎還有些細微的血腥味,他這才現嘴唇又破了皮,牙齒也有些細微的疼痛,似乎自己每次和康淮接吻,都好像無法保持完好。
「嗯?」
康淮有些莫名的看着自己,沒明白到底是不用什麽。
「你技巧很差。」郁止辰似乎是有些緊張,終于說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收回後面那句話。」
淩晨時分,郁止辰微微轉過頭來,看見少年露出的一口白亮牙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多練習幾次就會好的,哥你要多教教我。」
他聽見少年這麽開懷而輕松的說笑着,不知不覺自己面部表情竟然也沒有那般的緊繃,變得柔和了起來。
有些人會一直說我愛你,但有些人卻一直在愛你,動詞不盡相同。說一百句「我會給你的」,不如一句「讓你拿着」。
康淮對自己特別的好,不是誰都能享受得到,可一旦看見了,知道了,明了了,便想一直攥緊進手裏,想那個好就是只能獨屬于自己一人的。
被愛的感覺和被人相信的感覺,真的太過美妙。
可康淮很快變了神色,郁止辰順着他的手看過去,那已經亮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燈,終于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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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出來了出來了。」
郁錦川在聽到康淮聲音的前一秒,已經快步走到走廊盡頭,那門的背後有幾個影影綽綽分不清的人影,然後随着門的開啓,那白袍的男子戴着幾乎要将臉部蓋住的口罩,施施然走了出來。
直到約莫快要手術的前一個星期,康淮才知道那醫生叫什麽名字,以前一直聽郁叔「樊主任樊醫生」的叫着,那個時候辛然病重,自己也有點慌了手腳,又要花很大的精力關心叢杉,他幾乎沒有閑心去詢問醫生的名字。
只要能治好辛然的病,他完全不在乎那男子的名字。
直至那天,那位姓樊的男子再一次來病床這裏查房的時候,康淮無意中擡頭看見了男子挂在胸前用別針別起來的名牌:
XX醫院心髒外科主任樊朽池
他其實沒有想過那怪怪的名字到底是由何而來,但在自己心中,醫生都是有些神經質的不茍言笑,整天拿個聽診器急步走來,然後又風一般的走出去。
尤其是外科醫生,估計每天都要經歷那些看着親人與逝去之人的生離死別,大概已經麻木到都養成了面癱。
「樊主任,情況怎麽樣,辛然他還好嗎?」不等康淮發呆的片刻,郁錦川已經急步上前。
樊朽池的手術衣還有着點點血跡,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康淮突然想着這都是辛然的血,內心更有些緊張起來,似乎那左胸口突突在跳的器官已經蹦跶到了嗓子眼。
他在身後默默找到了郁止辰的手拉住,卻發現對方同樣是一手的汗水,緊緊握住自己的,都有些生疼了。
待那醫生終于慢慢取下帶有鮮血的手套,再将口罩松了開,露出一貫沒有表情的臉時,康淮細心的發現對方面部表情的線條已不那麽繃緊,雖然沒有笑容,語氣卻盡量保持着輕松。
醫生看着這三個有些奇怪組合的大男人,最終這是扯扯嘴角說道:
「恭喜你們,手術很成功。」
康淮和郁止辰兩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歡呼,而是連忙去扶着已經腿軟了的郁錦川。
他已經緊張太久,這樣的消息讓他徹底松了口氣,因此在沒有任何支持的情況下,頹然的坐倒在地上。
樊朽池看了男子一眼,拍拍對方的肩走遠了。
「爸,我扶你起來吧。」
郁錦川轉過頭來,看見兒子清澈如水的眼眸,身子卻如同篩子一樣抖了起來,仿佛不可置信般,人在一夜間似乎蒼老了許多。
郁止辰伸出手,扶起那有些風霜的單薄身體站了起來。
将父親平穩的扶着,郁止辰擡頭卻望見康淮正看着自己,那純淨無瑕的面容一如他們當初相遇的一樣完美無缺。
還未多想,随着門再一次被推開,辛然靜靜的平躺在推床上,雙眼緊閉,還戴着氧氣罩。
「麻藥還未退,我們先把他轉入ICU,家屬以後每天可以探視兩個小時。」身後的護士長說完,朝他們點點頭走遠出去。
郁止辰拿出手機看了時間,已經快六點了,轉頭對父親說着,「爸,你和康淮光回家補個眠吧,看樣子沒什麽大礙,我在這裏守着就好。」
「嗯,那好。」
出乎意料的,康淮并沒有反對,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我和郁叔先回去,中午的時候我來替哥的班。」
不容郁止辰的反對,他扶着郁錦川緩緩走出醫院。
「小淮……」
郁錦川拽着少年慢慢的走向車子,聲音卻還是有些顫抖的,「當初……當初我把你接回來……真的是……真的是太好了……」
康淮的眼神溫和如水,并不多說話,只是輕柔的一下下安撫着男子瑟縮的将臉龐埋入雙手的肩膀。
他們都沉浸在辛然手術成功的喜悅中,以及這個家庭多年的冰川就要瓦解的憧憬中,以至于康淮并沒有仔細多想,那個平日裏照顧辛然、寸步不離他身邊的那個少年,在辛然動手術這麽緊要的關頭時,卻沒有出現的原因。
辛然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麻藥令自己毫無知覺,他卻在那黑暗中看到了錠維。
男子面容姣好,如畫一般,時間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他并不像烏恒礬那麽好強或者對于郁錦川有着太多的排斥,從小的經歷讓他看人的眼光比小自己好幾歲的烏恒礬更為敏銳,盡管他知道錠維對于郁錦川那暴躁而霸道的荒唐舉動無可奈何,卻也發現只要和郁錦川在一起,學長的表情是最為輕松的。
而漸漸的,似乎郁錦川已不如當年相遇相識的時候那般蠻橫,甚至對于經常被忽視存在的自己,偶爾也會露出些許關切的神色來。
自己一直很崇敬錠維學長,所以最初也很不滿郁錦川那仗勢欺人的專橫性格,可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沒有烏恒礬那般好勝的心态,所以只是靜靜的待在一旁。
日子似乎一天天好了起來,學長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掩藏不住,那個曾經令人生厭的男子也變得更加溫和,他那個時候羨慕的看着兩人的背影,同時有些惋惜的撫摸着自己的胸口,也清楚的明白那裏有一顆定時炸彈。
人生的确不會一帆風順、事事無憂,這一點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想到,那兩人的變故會來得如此之快。
他從沒有想過,那樣溫文儒雅的學長,竟然會是先邁出那一步的人。
郁錦川是被錠維改變的,亦是被他毀滅的。
自己在學長出事的第二天才知道,背叛這個詞,首先竟是從那學長的口中說出來的。
他的腦海中似乎還能看見當年郁錦川氣急敗壞卻又悲怆的蒼涼身影,他那天眼睜睜的看着學長和自己微笑的說再見,而再見的時候,卻是看着那羊腸小道旁,懸崖下方刺目而又湍急的流水。
當時郁錦川是怎樣接受這個現實的,過程已經記不很清楚,他只記得在學長頭七的那個晚上,郁錦川抱着遺照獨自坐在他們曾經充滿歡笑、居住了四年的寝室,一直喝酒喝到了胃出血。
他認識郁錦川這麽多年來,只看過他失态三次,第一次是得知了錠維的死,第二次是得知他自己居然有個孩子,第三次是得知錠維同樣也留下一個兒子。
世事本無常,卻哪堪風言風語,總難遂心願。
漸漸的,錠維的臉在黑暗中越發的模糊,取而代之的卻是那一個有些嬉皮笑臉的少年,神情有些飄渺而虛浮不定,唯獨那一句句的話語更加清晰:
大叔,大叔。
大叔……
叢……叢杉……?
辛然嚅嗫着睜開了眼睛,燈光是柔和的,并不刺眼,但這使自己好一會才習慣了光線,大概是睜得太久的緣故,連全身上下都是發麻而僵硬的,他試着動了動身體,不想卻牽扯了傷口。
「嘶……」
「辛然哥……醒了?」
迎面看的是康淮有些驚喜的神色,「胸口是不是還是很痛?醫生說麻藥已經過了所以會有點疼,郁叔又問了醫生,說如果用鎮痛劑會減緩傷口愈合的程度,所以能先忍忍嗎,現在還不能吃東西,等會醫生會過來看看的。」
到底是少年習性,在自己還沒完全清醒的情況下便劈裏啪啦的丢出那麽多句話,辛然聽得有些雲裏霧裏。胸口雖然有些痛,但似乎遠不至于無法忍耐,但就是身體很僵,手腳都有些麻木。
郁止辰恰好回了病房,看見康淮獨自在那手舞足蹈,以及辛然有些無奈的眼神,趕忙上前,關切的問這,「哥,有沒有覺得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嗯,腳好麻,而且有點熱……」辛然的身上還粘附着那些監測心髒的用具,所以說話也有些困難。
郁止辰馬上心領神會,他雙手環抱住辛然,已經四天沒有進食的身體顯得更加消瘦,他在不驚動傷口的情況下緩緩移動着對方的身體。
「康淮,過來幫我一下。」郁止辰說着,「把哥的腳動一下看看,對,就朝着那個方向。」
辛然的眼眶有些濕潤,人一病,真的是什麽都需要依靠他人,包括翻身那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難能可貴的,他從心底裏感激着那些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辛然康複得還算不錯,沒有造成什麽排異反應是不幸中的萬幸,慢慢的已能下床走動,飲食興日常生活也逐漸恢複正常。公司裏每天都會有很多同事朋友來探望自己,鮮花水果幾乎擺滿了整間病房、應接不暇。
康淮有的時候會看見辛然靠在床頭,将那些朋友塞過來的紅包一一記在一個小本子上,連何人彙款或者塞過來的款項都記得一清二楚,他很好奇辛然如此細心的緣故。
「這些人情錢,都是要還的,那些都是生意場上往來的朋友,也想借着這次病了過來慰問,以後好行個便利。
「康淮,你要記住,有些東西是一定要算清楚的,以後他人要個什麽婚喪嫁娶的,或者小孩出生滿月高考的,也好知道數額,借着機會一起還回去。」
康淮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突然覺得有些沉重。
辛然笑笑,摸摸康淮的頭,他最近這段時間沒有來得及去整理頭發,已經有些長,「康淮你也不小了,止辰可能在生活上教了你很多,不過這些人情世故也可以多嘗試着學學,多一點生存技巧并不是什麽壞事,也不要把它看得多麽無奈,自命清高沒有什麽好處的,尤其是對學金融的你來說,不是嗎?」
少年重重的點頭,然後微微笑着咧開了嘴,卻看見辛然眼裏無法掩飾的落寞神情,他動了動嘴唇,還是決定說了出來:
「辛然哥,你睡着的時候,叢杉……他來看過你一次。」
他看見男子立刻變了睑色,眉宇間有些急促的問道,「那小杉呢……小杉他現在……?」
「辛然哥……你已經叫他小杉了嗎?」康淮知道自己很無理,卻還是有些挫敗感。
「我……」
胸口似乎比方才更加疼了,明明已經是快愈合了,為何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有些撕裂般的痛楚呢。
見辛然不說話,康淮長長的籲了口氣,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緩緩的說道:
「那天他來的時候,剛好我沒有在場,但是當我去裝水回來的時候……看見……辛然哥……我看見叢杉在吻你……」
康淮看見辛然的手明顯抖了下,然後在那記事本上畫出一道有些觸目驚心的痕跡,畫亂了那些本來記得整整齊齊的帳目。
「然後呢……他走了對嗎?」
過了很久,辛然出了聲,語氣間竟是有些蕭瑟的。
「我這幾天,也沒有去找過他。」
辛然将記事本臺上放在床頭,示意康淮讓自己躺下來,然後閉上眼,不再說話。
康淮站在床前很久,咬了咬嘴唇,最後說道,「辛然哥,你……想見叢杉嗎?」
辛然突然睜開了眼,直直的望着康淮,那眼神太過複雜,他一時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傳達些什麽。
最後辛然還是将頭轉向另一邊,扯過被子覆蓋上肩膀,幾乎要将整個頭部包裹住。
而透過被褥的棉絮,康淮斷斷續續的聽到那些言語:
「算了吧……算了……」
邝憶銘習慣性的,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欣慰的看着女兒出門迎接自己,給自己拿拖鞋。
最近因為父親身體不好的緣故,他也得以搬回那間宅子,以便處理某些交接事宜。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躺在病床上的人的生命,已經完全無法再拽回來般的緩緩流逝下去。
他沒有多想,看着管家恭敬過來接過自己的外套,有些詫異的問道,「梅叔,童童呢?」
「小姐今天在小少爺的房間裏,我本來想叫她離開的,可怎麽也勸不動……」
看着管家有些為難的臉,邝憶銘擺擺手,不意他自己上去,經管家提醒,他才想起叢杉搬進這個家已經快半個月了。
剛來的時候叢杉話不多,如同他最初對于男孩的印象。而在得知了辛然手術成功後,他臉上的表情就再也沒有波瀾,每天依舊老實的接受着父親的安排,請了家庭教師教他功課,聽說學得雖然不算好,但一直都很上心。
思考至此,他已經走到了叢杉房間的門外,卻聽見從房裏博來一陣陣琴聲。邝憶銘的手微微抖了抖,将門開了一條小縫,自己可愛的女兒就看着少年修長的了指在黑白琴鍵上輕松游走,那表情滿足而幸福。
少年的背脊并不寬厚,但總是挺得筆直,邝憶銘看茗那側臉,只覺得自己最善解人意的二妹似乎又回到眼前。
他對鋼琴并不了解,在邝豐肅從小教育的思想下,身為長子的自己幾乎沒有其他閑心去思考除開繼承家業以外的事情,但二妹卻與自己并不相同,應該說,她與這個家庭從來就有些格格不入。
或許是怨念太深,才會以那樣的結局結束吧。
雖是門外漢,但叢杉現在彈的這曲子,自己卻印象深刻,也知道為何女兒會如此如癡如醉的原因。
孟德爾頌的《威尼斯船歌》,有些委婉的悵惘,還有些嚴肅而低沉卻不失柔和的曲調。
那是他已經去世的妻子生前最喜歡彈奏的音樂。
「爸爸!」
眼尖的女孩一眼看到站在門外的父親,蹦蹦跳跳的朝着他走過去,拉了邝憶銘的手進屋。
叢杉恨快的停止彈奏,有些拘謹的站在一旁,微微朝他點點頭,「你好。」
「爸爸!哥哥彈琴彈得好好聽!媽媽原來也是這麽彈的,童童好喜歡!」
女兒笑起來身體一顫一顫的,咯咯的清脆童音軟語很動聽,胡亂的拽着他的衣服。
邝憶銘蹲下身來,拉着自己女兒的手,「童童,爸爸和哥哥有些事情要商量,童童先自己下去玩,好嗎?」
看着女兒有些不甘心的臉龐,他又耐心的勸導着,「爸爸偷偷和哥哥商量,以後每天都給童童彈琴好不好,童童願不願意呢?」
看着女孩蹦蹦跳跳出去的身影,叢杉不得不感嘆小孩真是很好哄,想到這裏有些好笑地笑了笑,卻不曾想到這個簡單的動作沒有逃過對方的眼睛。
「怎麽?」
「沒有,」叢杉很快恢複了漠然的表情,淡淡的說道,「她很好,懂禮貌,她比我幸福,至少童年比我快樂。」
「她母親去世的早,至少在日常生活上我想多彌補她一些。」
叢杉點點頭,沒有說話,可能是從小的經歷,讓他多多少少有些仇富的心理,雖然對于那些人并沒有什麽好感,不過看着這個天真的沒有虛僞笑容的小女孩,他還是能夠坦然,畢竟在這個家裏,她是唯一對自己沒有芥蒂的人。
「家裏住得還習慣嗎,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就和叔叔說,你想要什麽都行。」
「沒有,我很好。」叢杉不動聲色的說茗,「您有事嗎?」
「坐吧,別站着。」
邝憶銘示意他,自己率先坐了下來,決定不再客套,單刀直入的問道,「憶安找過你嗎?」
「嗯,他找過我,問過辛然的事情。」
果然……自己那個弟弟,怎麽都無法沉住氣。
「那,你知道那個手煉……」
「我不知道,」叢杉老實的告訴他,雖然自己根本不想和對方多說話,「我對他的一切一無所知。」
話語間自己也悲哀了起來,他想起那天去醫院和辛然道別時,被康淮抓包的情形,康淮的臉色是從未見過的青白,他想也沒有多想,風一般迅速逃離了現場。
康淮終于還是知道了那件事情,那自從和辛然糾纏在一起的時候,就發誓要守住的秘密,卻在那許久未見的沉睡容顏前崩塌了理智。
他實在太過愚蠢,明明知道後果,明明已經受過多次的傷痛,仍舊不知悔改,不思進取,以至于他再一次輸得精光。
叢杉看着自己的親生舅舅,眼神只有默然的死灰,老天爺從自己這裏拿走了太多的東西,他已經沒有本錢再給對方什麽了。
他徹徹底底的……放棄了。
「我們家,你也知道,會比較複雜,」邝憶銘突然動了動嘴,「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很有錢,女人情婦自然也是少不了,但他似乎又很喜歡小孩,不管是正房還是庶出的,都會帶回家撫養。
「于是,就有了我們這些人,在這個家裏,我和你的母親,還有那個你看到的最小的孩子小旭,我們的母親是同一個人,而她也是父親在法律上唯一承認的妻子。
叢杉不在意的聳聳肩,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他并不知道邝憶銘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話,畢竟在他看來,自己依舊是個外人。
「我的二弟你也看到,雖然是庶出,但畢竟家中其他的男丁都還小,所以暫時也在幫我的忙,他的脾氣是火爆焦躁了些,如果對你說了什麽過分的話,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沒有,我只是說我不知道,他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我們家原本還有一個孩子,和我二弟感情很好,卻出了意外去世了,死因到現在一直都不知道,我們現在懷疑那件事故,辛然可能會知道一些,所以我特地來問問你,看……」
「我說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原本只是看我可憐就把我撿回家而已,我一沒錢二沒能力!就算他知道,他怎麽就會告訴我!你也是!你那個寶貝弟弟也是!你們還有完沒完!我現在也不過是你們家撿回來的一條狗!我怎麽知道!」
叢杉終于忍不住的吼了出來,從他聽到辛然那兩個字起,自己的理智就有些游離了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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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