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
處發髻,“昨日我在城中盤桓一圈,雖有些頭緒,但還理不清楚。”
“難道不是因為連日下雨,氣候過于潮濕,導致病症齊發所致?”崔蓁問道。
“非也,若是這樣,那疫症絕無可能嚴重至死,定然是還有別的原因。”孟萱皺眉。“如今安濟房、居養院、漏澤園都已經亂成一團,需等臨邑翰林醫館院再派人手來,不知消息有沒有傳遞出去。”
崔蓁站起身:“應當是會傳出去的,我相信恩和他們。”
“孟姐姐要去安濟房麽?我也去。”崔蓁拉住要出門的孟萱的手。
“我是大夫,這是我應盡的責任,但你不必,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孟萱柔聲安慰道,“若你被過了病,我該怎麽和你家人交待。”
“沒關系,我沒事的,安濟院亂作一團,我最後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崔蓁走近一步,“我沒有多少時間了,總得做一些能證明自己真正在這裏活過一次的事情。”
“姑娘。”綠鞘慌而起身,“姑娘你瘋了嗎?”
“綠鞘,你乖乖待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知道嗎?”崔蓁安撫道。
“既然姑娘要去,那我也要去的,我的身契簽在姑娘手裏,是生是死,我都是姑娘的人。”綠鞘想要伸手起誓。
卻被崔蓁一把扯住:“綠鞘,我會銷了你的身契,你記住你不是誰的附屬,每一個人在這世上活一遭,都是自由的。”
“可是姑娘,綠鞘活這一遭,就只想陪着你,這算不算是綠鞘的自由。”小女使雙目含淚,懇切道,“我的心願很簡單,姑娘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崔蓁站在那廂,她胸口震了一下。
是不是她過于狹隘了?
有些人活着願意追逐天高海闊,生而自由;
可有些人,安于一隅,追于一人也是全心全意。
Advertisement
她無權判斷什麽樣的人生才真正無愧于心。
也許那日,阿徵他做出那樣的選擇,他也從未有過後悔。
“罷了,左右那裏定是缺人的,你們戴上這個,我用藥水浸潤過,可抵一些病氣,”孟萱看着這主仆無奈遞過兩方巾帕,“你們跟着我,我會盡力保護好你們。”
她說話溫柔又極具信服力。
崔蓁嘆了口氣,勉強允了綠鞘跟着。
踏出房門走了幾步,她的面色瞬息又冷了下來。
孟萱與綠鞘擋在前面,她透過二人的簡隙看着身前的人。
“姐姐,姐姐你還好嗎?”崔苒一身素紗,臉色蒼白得似乎都能看到肌膚裏的血管,眼睛紅腫,大抵哭了許久,整個人仿佛都要随風而逝般。
“沈郎君的事,我···”她咬了咬下唇,擡手用娟帕拭了拭淚,“我不是···”
“你閉嘴。”崔蓁捏緊了拳頭,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堵住了她要開口的話。
他的名字從崔苒的嘴裏念出來,她都覺得是亵渎了他。
“姐姐。”崔苒似被崔蓁的怒氣吓到,驚恐地睜大眼睛,淚水噗噗蘇蘇往下滑落。
綠鞘和孟萱自然地讓開身,把崔蓁前面的地方空了出來。
“不要髒了他的名字。”崔蓁走近幾步,她比崔苒高一些,因而近身時有些居高臨下看着她,“我嫌棄你惡心。”
她一字一頓吐出這句話,即連多餘的情緒都未再給她一眼。
這是她所能做的,不向崔苒發洩情緒的最後妥協。
……
崔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安濟院內,整個院子裏能躺的地方都有病患。
哀鴻遍野,即使到了夜裏,那聲聲痛苦也并未消止。
在此起彼伏的哀嚎裏,常常有誰又啼哭起來,說着不想死的話,然後帶動了一片陰郁情緒。
混亂,恐懼,死亡,籠罩着這一片地方。
崔蓁幾乎沒有阖眼過。
安濟院把病重的放置在院內,而病症稍稍輕些的,則安置在廊下。
人多起來後,連院子裏都沒有了落腳的地方,但染了疫症的人還在不斷被送進來。
郾城的惠民和劑局藥材已不堪重負,郎中們無奈之下,只能把一些能暫時壓制病狀的藥材,先用到了病情較重的病人身上。
這便導致了院子裏時時有人叫罵和哭訴。
崔蓁本以為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事情上,她便能從痛苦中抽離出來,但她實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高強度的工作讓她神經繃緊到麻木的狀态,只能努力調整到如機械人般的情緒應對事情變化。
“阿蓁,把藥碗端過來。”孟萱卻自始至終都是出奇的冷靜,即使偶有疲态,但很快一閃不見。
崔蓁把手裏的藥盞遞了過去。
那病人身上已起了青斑,唯獨還留着一口氣在喘息,青白的臉上,兩只渾濁的眼球裏遍布血絲。
孟萱扶着他,藥灌下去一半,他又一口吐了出來,藥汁皆落在了孟萱身上。
孟萱似未有任何不适的反應,只是擡頭對崔蓁冷靜道:“麻煩,再去端一碗來。”
一開始見到這樣的情景崔蓁還有些不習慣,但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已經麻木了。
崔蓁應了聲好,急速朝外頭走去。
迎面走過來漏澤園的人,皆着了灰色麻衣,又從旁邊拖走了幾具已經冰冷的屍體。
崔蓁視線掃過一眼。
那些悄無聲息的軀殼間,有幾個前幾日還和她說過幾句話,她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卻記得他們的聲音。
她低了低頭,屍體上落下的衣衫擦過她的衣袖,很快他們都消失在安濟院門口。
他們會溶解在火焰裏,成為灰燼,風一吹,便化散去,就像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
哭嚎聲又起,她不敢有別的反應,因為手裏的動作絕不能停下。
她把藥罐子打開,又重新端了一碗,正要回身。
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袖。
她低下頭。
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紮着一個小髻,上面還綁着紅繩子,除卻臉色有些蒼白外,與別的孩子無異。
在安濟院的小童,大抵也是染了疫症的。
崔蓁蹲下身,試圖把表情調得溫柔些:“怎麽了?”
“姐姐,我不能進裏面,能不能幫我給爹爹帶句話?”小童聲線稚嫩,擡手指了指裏屋。
病症較輕病人不準進裏屋,是郎中們定的規矩。
“我爹爹叫巴雅爾,他長得··”小童比了比自己,把手擡起來,“他長得很高很壯,姐姐你一定一眼就可以認出他的。”
“乃仁臺,你過來,不要打擾人家。”身後匆匆走來一個婦女,一把拉過那小童。
然後對着崔蓁歉疚一笑:“打擾姑娘了,實在是因為裏屋不準咱們進去,這麽多天又沒有消息,小孩子想他爹爹了。”
“你們··是東戎人?”崔蓁見那婦女梁人打扮,但方才那小孩的名字是東戎人的名字。
“是,”那婦女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孩子,摸了摸孩子的頭發,“我是懷州人,孩子他爹是東戎人。”
崔蓁低頭看了眼那小童,小童的眼睛清亮,即使染了病,卻也抵不住的靈氣。
她恍惚間,好像又看到了那個少年,他也是漢人與東戎人結合的後代。
少女唇角清淡勾了勾,蹲下身:“你要我帶什麽話給爹爹?”
“和爹爹說···”小童撓撓頭,“和爹爹說,不要氣餒,東戎的男子漢是不會怕痛的,長生天一定會保佑他的。”
他語氣篤定,甚至捏了捏小小的拳頭。
“好,”崔蓁笑了笑,“長生天也一定會保佑你們的。”
長生天會保佑所有真心祈願的人,她一直都相信。
崔蓁把藥端給了孟萱,她與綠鞘負責清洗藥碗,并且照顧這些無法自理的病人起居。
她很快就在病患中找到了那個東戎男人。
巴雅爾其實很好找,他生得與大梁男人有很大的不同,方臉闊鼻,無端得讓崔蓁想到阿古拉。
多數東戎人長相自帶草原豪邁氣,而沈徵就不同。
大抵是有了漢人的血統,他周身氣質裏自帶着江南青竹的清隽,可眉宇間卻又是一片廓然。
他也不常朗聲大笑,開心時不過是溫溫勾起唇角,然後眉眼淺淺一彎,像草原上和煦的春風。
她總是努力回憶他的樣子,她害怕時間久了,她會忘了他的模樣。
所以她把看到的很多張臉都在頭腦裏與他的作比較,讓自己可以記得更牢些。
巴雅爾雖染了較重的疫症,但神态還是郎然的,聽到崔蓁的來意後,還和崔蓁說了些他兒子的趣事。
“阿柔是個好女人,是我愧對她了。”話說了幾句,巴雅爾突然神色暗了暗,“當初若不是我執意要來郾城,我們這一家也許就不會成今日這般。”
“長生天會保佑你的。”崔蓁急不可耐地堵住男子的話,“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為你祈禱。”
男子卻是自嘲笑了聲,他吃力地擡起衣袖,看了眼皮膚上的青斑。
“我自己最清楚不過我自己,是我辜負他們了。我只希望,我的兒子平安無事就好,還好他症狀輕,也算是長生天保佑。”
“不要說這樣的話。”崔蓁神情嚴肅起來,“無論如何,你都不可以說這樣的話。”
她好像起了執念,言辭字字懇切。
巴雅爾擡起眼皮,他看着崔蓁的臉半晌。
見崔蓁絲毫不移開視線,仍舊認真注視着他,好像要從他臉上獲得篤定的答案。
這個東戎漢子才忽然笑了笑。
“你這小娘子倒是像咱們東戎的姑娘。”
随後他揉了揉手:“借小娘子你這句話,我也要和這老天鬥上一鬥。”
崔蓁的胸口才稍稍放下心。
她松了口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才又去處理旁邊的人。
☆、活着
這幾日她進進出出,一來一往間,她對這個巴雅爾這個家庭漸漸熟悉起來。
安濟院裏有很多夫妻、父子等等,諸多人都被這短短一扇門隔開,至親分離也許總不能見,因而常起許多争執。
唯獨這巴雅爾一戶,好像在認認真真遵守規矩。
崔蓁成了這戶人家門裏門外最期待的信使和光。
她在廊下熬藥的時間裏,乃仁臺便會蹲在一旁靜靜陪着她。
她索來無事,便一邊熬藥,一邊讓乃仁臺教她那首東戎歌。
小童耐心,不厭其煩糾正她的發音,二人常常碎碎念搭着話,時而是打發時間,時而又說些心思。
“姐姐是只學這一首嗎?”乃仁臺對她學習這首歌的初衷很好奇。
崔蓁把藥罐子蓋上,點頭道:“嗯,只學這一首。”
“我聽爹爹說,這首歌是唱給心上人的,姐姐是有心上人嗎?”
崔蓁的手停了停,把蒲扇搭在了案面上,她低下頭,看向小童清澈的眼睛。
然後點了頭。
“有。”
“他在哪裏呢?”
乃仁臺歪頭問。
“他在···”少女頓了片刻,眼眸垂了下來,“他在我心裏呢。”
這些日子整日忙碌,到了夜裏,崔蓁勉強趴在藥罐子旁打會盹。
安濟院的病患實在太多,她需要時刻提起精神面臨那些突發狀況。
“姑娘,姑娘。”綠鞘推了推崔蓁。
崔蓁眯了眯眼睛,見綠鞘滿臉着急:“巴雅爾,姑娘,巴雅爾他···”
“他怎麽了?”崔蓁神思一明,直起身來。
“他····姑娘快去看看吧!”
崔蓁慌忙朝裏屋跑。
到了夜裏,裏屋病人的哀痛聲不停,整個屋子內都泛着陰郁沉沉。
崔蓁踉跄着跑至巴雅爾塌前,看到孟萱的手剛離開那個東戎漢子的手腕,見到崔蓁,孟萱擡起頭,神色哀憐,然後搖了搖頭。
孟萱站起身,把那男子的身軀展現在崔蓁面前。
衣衫上還有鮮紅的血跡,似乎還存着餘溫。
只是這個高壯的東戎漢子,眼睛卻永遠阖上了。
那具身軀在慢慢冷卻,與這個世界逐而失去聯系。
崔蓁看着這個已經沒有生命特征的身體,先緩緩頓了下來,然後雙膝一退,先跪了下來。
“巴雅爾,你還沒說完你兒子的故事呢?”
少女呢喃了一聲。
“你說過你不會放棄的,你的妻子和孩子都在等你。乃仁臺還在等你親手給他做個風筝,阿柔說你最喜歡的環餅,她已經做好了,就等你好了帶給你吃,你說喜歡多加蜂蜜,她這次放了好多蜂蜜···”
“巴雅爾,你說過你要帶他們回家的,你忘了嗎?!你說過的,長生天會眷顧不放棄自己的人···”
“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她聲音忽而拔高,幾乎撕心裂肺。
“姑娘,姑娘。”綠鞘驚慌得抱住崔蓁,“姑娘你不要這樣,他已經去了。”
小女使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可她分明感受到了她身體裏的痛苦,只有緊緊抱住崔蓁,才能攬住她的悲痛。
可崔蓁很快又安靜下來,她沒有說話了。
漏澤園的人連夜把巴雅爾的屍體帶走,屋外頭響起了小童與女子的哭聲。
崔蓁聽得有些恍惚。
巴雅爾躺過的位置很快有人替補上,這個高大的東戎男子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郾城又不再下雨了,過了一會,日光從東方起,然後升至半空,到西方又落下。
投落的瓦舍屋檐也圍繞着圈,一時清晰地驚人,一時被裹在霧霭色的煙塵裏看不清輪廓。
遠處的日頭落盡,僅剩的薄藍色還細薄地浮在空中。
崔蓁行屍走肉地進行着自己的事情,習慣性地把那些藥罐子一一洗淨,又将藥蓋子整齊擺好。
她已經做了無數遍這些事情,甚至閉着眼睛,她都知道哪個藥罐子放在哪個爐上。
綠鞘得了空就候在崔蓁身旁,連孟萱都時時關注詢問。
但崔蓁分明與往日無異,只是神情愈淡漠了些。
乃仁臺自巴雅爾死後,就再沒來找過她,甚至這偌大的安濟院來來往往,她都沒再遇到他們。
也許他們也不願再見到她。
“崔姑娘。”崔蓁低下頭端藥盞,聽到身前有女子的說話聲。
輕輕柔柔的,好像還有些嘶啞。
“阿柔?”崔蓁擡頭,女子背光看着她,她一時看不清她的表情。
女子側過些身,她臉色蒼白,但神情裏卻有着與周遭環境全然不同的平靜。
“謝謝姑娘對我丈夫的照顧,這是我做的環餅,乃仁臺吃不下這麽多,這些都給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嫌棄。”阿柔遞過一個布裹,幹幹淨淨的布匹裏面有鼓囊囊的東西。
崔蓁眼睛一酸,別過頭去:“我不能···不能收。”
她沒有幫他們留住巴雅爾,她是這世上最無用的人,留不住青夕,也留不住沈徵。
她是個徹頭徹底的失敗者。
“姑娘,我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我帶着乃仁臺在這裏住了這些日子,這疫症究竟如何我心裏有數,”阿柔苦笑一聲,随後女子臉上浮過柔色,像是回憶起什麽美好的記憶,“巴雅爾早就與我有過約定,如果有一日我們兩個無論哪個不在了,都要替對方好好的活下去,我即使再痛苦,還有乃仁臺要照顧,還有那麽長的路要走呢。”
她明明神情還能看到悲傷,可崔蓁恍惚間仿佛看到這個瘦弱的女子身上好像生長出巨大的羽翼,能抵擋所有生命力的霜寒。
她明明才在短短時間內經歷了丈夫去世的悲痛,她心底有明裂的傷痕,可卻能很快揀起重活的勇氣。
崔蓁看着這個平凡的女子,她心底也像是被什麽撫慰了。
貧瘠的土地上生長着各種平凡的人,盡管他們食普通五谷,着粗布麻衣,卻能有着超越自身的堅韌。
“我還要繼續走我的路,照顧好這個家,巴雅爾他一定也是這麽盼望的。”阿柔最後輕輕落下一句話。
與遠山落日一起,都朝着崔蓁的心口落去。
也許阿徵從出臨邑的那一刻開始,也是這樣期盼着她的吧。
少女眼睑落了下來。
夜色入戶,已經是暮春,又起了些蟲鳴聲,聽不清在呓語什麽,但很快被病患們的哀嚎掩蓋過去了。
崔蓁在廊下趴着半眯了會眼睛,綠鞘給她蓋了件衣服,沒多久被新來的事情打亂。
她其實也沒睡着,倒覺得還不如讓自己再忙些,繃緊的線也許還能再撐一撐。
遠處有了光線,這幾日倒都有太陽。
“幾日了?”崔蓁直起腰擡起頭,看了眼天上。
身旁漏澤園的人又過來運走了些屍體,她們看久了,神情波動都甚少。
問王祁他們離開了幾日,這是如今崔蓁唯一會主動提及的話題。
綠鞘看了眼門口:“姑娘,過去九日了。”
“嗯。”崔蓁應了一聲,低頭繼續整理藥罐子,神色沒在陰影裏,也看不清情緒。
綠鞘卻很緊張,崔蓁越是平靜,她越是害怕。
照理說,王祁與恩和從暗渠出城後,過去足足九日,從最近兖州過去,應該已經傳出去消息了,怎麽到今天還是這般無聲無息。
她知道姑娘在擔憂,她也跟着擔憂。
一廊外的日頭明晃晃的,溫度灼身,藥草氣和□□聲一同,令人心口無端發慌。
安濟院門口起了噠噠的馬蹄聲,然後匆匆忙忙跑進一個人。
崔蓁擡起頭,晦暗的眼睛裏難得有了情緒。
“恩和!”她朝前喚了一聲。
恩和風塵仆仆,身上的衣衫還沾着塵土,可他眉眼裏卻有着掩不住的歡喜。
東戎少年對着崔蓁一拜:“姑娘,消息遞出去了。”
随後,他看了眼綠鞘,唇角先勾了起來:“還有一件喜事要與姑娘說!郎君···朗君他···找到了!”
藥罐上的水在咕嚕嚕冒着氣,整個安濟院的郎君中們來來去去,衣衫摩擦與鞋履落在泥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不知哪個小孩在喚母親,母親應了聲……
安濟院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間仿佛都淡去了。
崔蓁眯了眯眼睛,她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聲音如蝶類的翅膀輕聲煽動:“你說···什麽?”
恩和的笑意似乎都要咧至嘴角:“我說,郎君他,還活着!”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