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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名:侯爺,我來救你了

作者:傲嬌內慫的小籠包

晉江2023-05-21完結

總書評數:26 當前被收藏數:14 營養液數:34 文章積分:5,633,275

簡介:

慕清晏喜歡殷策,不是真人,是某小說裏的炮灰男配,手握兵權、戰功赫赫,但是出場不過十來章就被扣上“謀逆”黑鍋,下獄咔嚓了。

慕清晏怒而掀桌:這女皇是不是眼瞎了?這麽好的男人不收進後宮,簡直暴殄天物!

然後,她就遭了報應,被一道天雷劈進小說,成了“瞎眼”的女主——景昭女皇慕清晏。

得知穿越當天正是殷策被密旨處死的日子,慕清晏摩拳擦掌:被原著作者寫死的侯爺,老娘來拯救!

內容标簽:

搜索關鍵字:主角:慕清晏,殷策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這其實是戀愛腦拯救戰神的故事

立意:小孩子才做選擇,天下我要,戰神我也要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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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胤紹康三十五年,先帝薨逝,三個月後,新君即位,改次年年號景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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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皇位更疊本是情理之中,只不過這位新上位的君主身份特殊——是個女子。

自古陰陽有序,斷沒有女子主政的道理,若非先帝膝下單薄,除了一個生母位份低微的女兒再無所出,宗室之中也沒有合适的人選,這至尊帝冕原本萬萬砸不到這位沒啥存在感的帝姬頭上。

然而,比起另一樁大事,“新帝是個女子”着實不算什麽。

景昭二年十一月六日,統領四境兵馬的清遠侯殷策被新帝召回京中,随行家将留在城外,唯清遠侯一人孤身入城。

九日,清遠侯以“謀逆罪”下獄候審,歷盡酷刑拷問亦不改口。

轉眼已是第六天。

皮鞭蘸了鹽水,當空抽落時發出令人牙碜的脆響,囚衣上撕出一道猙獰血痕,獄卒厲聲斥道:“說!”

“我,沒有……”殷策唇齒間含着血沫,斷斷續續道,“沒有……謀逆叛國。”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落下,殷策的臉偏向一邊,鎖骨處多了一道斜跨胸口的傷痕。

只聽“吱呀”一聲,牢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男人繞開血污,慢悠悠地踱到近前。大概是覺得牢房裏的氣味不太好聞,他從懷裏摸出絲帕捂住鼻子,偏頭打量着綁在刑架上的殷策:“殷帥,已經六日了,還不招嗎?”

殷策被吊綁四個時辰,意識已經不甚清楚,全憑一口氣強撐到現在:“我沒做過……如何招認?”

中年文士姓袁,單名一個钊字,時任大理寺正卿——官不大,後臺卻硬得很,乃是內閣首輔柳章權的得意門生。京城十一月,天氣已經相當寒涼,大理寺監牢雖然生了火盆,依然擋不住陰冷之氣直往骨頭縫裏鑽。

這位袁正卿卻搖着一把描金折扇,在陰風習習中惬意笑道:“您的副将已經招了,侯府暗格也搜出通敵信件,人證物證俱全,何苦再抵賴?”

殷策幾乎将牙關咬碎了,才掙出一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袁钊輕笑一聲,随手撥弄着火盆裏燒紅的烙鐵,“嗤”一聲火星四濺,他驀地收回手——被滾燙的木柄灼了手心。

袁钊有些悻悻,拿手帕揩了揩手,又把用過的絲帕丢進火盆:“何必呢?殷帥,您貴為清遠侯,這些年養尊處優,怕是沒受過這等皮肉苦吧?都到這份上,我勸您一句,還是趕緊招了,再拖下去也不會有轉機。”

殷策喘息着,一字一頓道:“清遠侯府只有死忠之士,沒有叛君之臣!”

袁钊倏爾變色,眼中湧起戾氣。一旁獄卒觑着他神色,從火盆裏撈起烙鐵,也不浸水,直接印在殷策衣衫撕裂處的皮肉上,口中惡狠狠道:“我叫你再嘴硬!”

傷口處沒見血,血跡都被烙鐵烤幹了,殷策渾身顫抖,飽受折磨的手指瞬間攥緊,饒是再三忍耐,齒縫間依然逸出悶哼。

有那麽一時片刻,他似乎聞到皮肉焦臭的氣味……和他曾經聞到過的,被戰火波及的邊民屍首沒什麽區別。

袁钊端詳着他神色,啧啧道:“殷帥,下官不妨交代句實在話,您的罪狀是三司一起定的,太後和皇上也過了目……事到如今,您認不認罪不重要,重要的是宮裏那兩位貴人都想您死。”

殷策傷口處完全麻木,通天徹地的脊梁骨被硬生生打斷,胸肺處尤其痛楚難忍,喘息尚且困難,根本開不了口。

“都說清遠侯手握兵權、戰功赫赫,是我大胤朝堂一根中流砥柱,四境駐軍唯殷帥是從,您一個眼神就能讓他們歡呼如潮、競相追随,”袁钊嘆息地說,“可是殷帥,您再威望顯赫也是陛下的臣子,沒聽說過‘功高震主’四個字嗎?”

“如今新帝登基,太後主政,每走一步卻都要看你的眼色行事……你說,有哪個君王敢留你?”

一道雪亮閃電從高處天窗漏下,映得牢中一片煞白,半晌,轟鳴雷聲後知後覺地滾過天際。

殷策好容易緩過一口氣,從牙縫往裏抽着涼氣,每個字都咬得極為艱難:“臣……冤枉!”

袁钊徹底沒了耐性,“刷”一下收起折扇,這仿佛一個不祥的信號,獄卒一擁而上,将早已準備好的白绫絞上殷策脖頸。

“清遠侯殷策,倚功造作、擁兵自重、謀逆犯上,”袁钊悠悠道,“老侯爺為國征戰,乃是一等一的忠臣,看在侯府功勳份上,太後和聖上原本有心從輕發落,奈何殷帥不思聖恩,于獄中畏罪自盡。太後寬宏,許您留全屍,歸葬殷氏祖墳……如此,也算給四境駐軍一個交代。”

白绫收緊的一瞬,殷策臉色人眼可見地青了,綁在刑架上的手指用力掙紮,指甲摳劈了,在刑架上抓出淋漓血痕,仿佛無聲的嘶吼。袁钊浮起一縷憐憫又譏诮的笑,用收攏的折扇輕輕拍打手心,半是不忍半是漠然地轉過身。

“可惜啊,”袁钊悠悠地想,“可惜四境之帥、半生風華,就要葬送在今日。”

可見“名将”這玩意兒跟美人一樣,人人追捧,卻着實不好當,只因人間是不許見白頭的。

活不到白頭,就只能天壽不永。

袁钊嘆息一聲,耳聽得身後掙紮漸次弱下,開口道:“好生替殷帥收殓屍骸,莫令他身後受辱……”

話沒說完,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轉瞬到了近前——此地是大理寺監牢,專門關押朝廷重犯,無大理寺卿許可,任何人不得擅入。袁钊錯愕擡頭,就見一道身影不由分說地撞開牢門,怒吼:“放開他!”

袁钊斥責的話到了嘴邊,突然凍結了,有那麽一瞬間,幾乎懷疑自己眼睛出毛病:“聖……聖上?”

只見來人是個年輕女郎,一身明黃長袍,眉心點着花钿,明豔的大紅色襯着柳眼梅腮,堪稱容貌姣好。她身後跟着個佝偻腰背的老太監,踮着小腳,上氣不接下氣地喚道:“慢些……聖上,您慢着些,小心摔了!”

來人居然是景昭女帝,慕清晏!

女皇約莫是從宮裏狂奔而來,路上趕得急,挽好的發髻散了大半,一绺黑發浸透汗水貼在頰邊,看着有點狼狽。不過這位全然沒有普通世家女子的嬌柔矜持,直接撞開袁钊,步履生風地沖上前。

“住手……老娘說住手,聽不懂人話啊!”

袁钊:“……”

獄卒:“……”

等等,這位陛下剛才稱自己什麽?

剎那間,袁钊不僅懷疑自己眼睛出毛病,還以為耳朵也撂挑子了。

趁着袁钊怔在原地,這位不走尋常路的女皇撸起袖子,親自推開行刑獄卒。獄卒聽了袁钊的稱呼,早已吓傻在原地,此際回過神,哪敢阻攔,白菜似的跪了一地。

女皇沒空搭理他們,将纏在殷策脖頸上的白绫三兩下扯開,又捧起他的臉,不顧沾了滿手血污,用力拍了拍:“喂,醒醒!你怎麽樣,別死啊?”

不光獄卒吓傻了,老太監也快吓瘋了,忙不疊拖開女皇,口中一疊連聲道:“聖上,您離這逆賊遠一些,他身上髒,別污了您的手!”

坊間傳聞,女皇自小養在太後膝下,行立坐卧皆有規矩,是京中一等一的閨秀典範。不過,不知是盛名之下難副其實,還是僞裝太久憋不住了,此時的女皇從頭看到腳,也找不出一絲一毫能跟“閨秀”倆字沾邊。

只見她毫不客氣地擡起長腿,将試圖把自己往外拖的老太監踹到一邊,口中道:“滾邊去,有你什麽事!”

老太監被她踹了個趔趄,新上身的圓領袍服滾滿血污,他卻顧不得擦拭,匍匐在地不住磕頭:“奴婢該死……聖上恕罪!”

女皇沒空搭理他,擡眼瞧見牆角水桶,趕緊捧了滿把,盡數拍在殷策血糊邋遢的臉上:“殷、殷……你醒醒!別死啊!”

殷策被涼水撲了滿臉,潰散的神智終于艱難凝聚。他看不清眼前之人,卻聞到一股奇異的香氣——濃而不膩,清遠甘甜,是僅供勤政殿用的龍涎香。

他在半昏半醒中意識到來人身份,用力翕動嘴唇,剛經過一遭□□的脖頸沒法順暢發出聲音,好半天才擠出嘶啞的:“臣……冤枉!”

他聲音太微弱,女皇壓根沒聽清,眼看這人奄奄一息,随時可能吹燈拔蠟踹鍋臺,趕緊去解繩索,誰知越是慌亂越解不開。半晌,這位沒了耐性,幹脆拔下發上金簪,拿尖利的簪頭當裁紙刀用,去割綁在殷策手腕上的麻繩。

老太監連滾帶爬,好容易爬起身,依葫蘆畫瓢地踹了獄卒一腳:“還愣着幹什麽?趕緊上去幫忙!我說聖上,您慢點,別傷了手!”

一幹獄卒如夢初醒,趕緊擁上前,幫着女皇将人解下來,又張羅着去叫良醫。

袁钊遲鈍的意識終于跑完全程,又被眼前這一幕吓呆了,平日裏靈活如簧的舌頭好似打了結,怎麽也捋不直溜:“聖、聖上,您這是做什麽?”

女皇着急趕來,甚至沒來得及換衣服,身上穿着明黃常服,只披了一件缂絲面烏雲豹鬥篷。她解下鬥篷,裹在殷策身上,用手背試了下這人額頭——不出所料,燙得吓人,是傷口發炎的症狀。

袁钊上前一步,急道:“此人圖謀不軌、欺君犯上,人證物證俱全,又有三法司定罪……那定罪的文書,陛下和太後娘娘不是親眼看過?如今大理寺秉公執法,陛下為何阻攔?”

“欺君犯上”四個字從一大堆羅織的罪證中排衆而出,針一樣紮進耳中,殷策不安地掙動了下,燒裂的嘴唇劇烈顫動,發出含混不清的嘶聲。

女皇為他掖了掖鬥篷,又在清遠侯滾燙的額頭上安撫地摁了摁:“我……朕知道,沒事的,有我呢。”

殷策不知聽見沒,但女皇的手掌柔軟沁涼,貼着額頂十分舒适。他微微皺了下眉,居然順着那聲音的引導,在這人間地獄中昏沉過去。

女皇這才站起身,扭頭冷冷盯着袁钊——那眼神十分奇異,既不像混跡朝堂多年的老狐貍那樣綿裏藏針,也不如太後那般威儀內蘊,而是将不滿和愠怒赤裸裸地表露無疑。

打了個不恰當的比方,她好似随時會撸袖子上前,将文采風流的袁正卿揍一個滿臉桃花開。

文質孱弱的袁钊哆嗦了下,只聽女皇面無表情道:“人證物證俱全?那罪證怎麽來的,你堂堂大理寺卿,心裏沒點逼數!”

袁钊:“……”

差點被聖上的龍涎星子噴一臉。

袁正卿是內閣首輔柳章權心腹,又深受太後寵信,在大理寺稱得上一手遮天,可終歸有一重“君臣”名分擋在前頭。眼看女皇豁出命也要救下清遠侯,袁钊還真不敢跟她唱反調,只能聊勝于無地勸阻道:“陛下,這……清遠侯的罪狀是太後欽定的,您、您就這麽把人帶走,要下官怎麽跟太後交代?”

女皇登基兩年,即便尚未親政,身邊總有幾個親信。那老太監原先不知在哪服侍,此際俨然成了女皇的馬前卒,招呼着幾個侍衛擡來長凳,将殷策安置在上頭,擡着出了天牢。

十一月的天氣,京中已經十分寒冷,袁钊額際卻冒出大顆汗珠,聲音幾乎帶上哀求:“陛下……”

女皇安頓好殷策,終于施舍給他一個眼神:“太後那頭自然有老……朕去交代,牽連不到你,嚎什麽喪?”

袁正卿睜着一雙懵逼的狗眼,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聖上這般言行,與往日大相徑庭,似乎、好像……變了個人?

袁钊雖然喜歡羅織罪名,在民間有“酷吏”之稱,第六感卻相當精準:此時的慕清晏已經不是養在深宮的娴靜貴女,而是一位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網文讀者,姓慕,名清晏,與大胤新登基的女皇陛下同名同姓,性格三觀卻是南轅北轍。

在她看來,女帝也好,袁钊也罷,都是一部大火網文——《驚世帝凰》裏的人物,故事主線不外乎女帝的成長奮鬥史,從懵懂嬌柔的深宮帝姬到翻雲覆雨的驚世女帝,光憑簡介就能收割一撥眼球。

但慕清晏刷文時,對一路開挂的女皇陛下不怎麽感冒,反倒是對開局領便當的清遠侯念念不忘。

清遠侯殷策,大胤四境駐軍統帥,手握兵權、戰功赫赫,乃是大胤軍方一根定海神針。遙想慕清晏即位之初,北邊芳鄰欺負新帝是個女子,一度屯兵邊陲,大有再起幹戈的架勢。之所以沒将如意算盤付諸行動,完全是因為殷帥星夜兼程奔赴北疆,第一時間做出部署應對。

關于這一段,原著中是這樣描寫的:殷策率三百輕騎直奔北疆,與北戎鐵騎對陣于燕雲關外。彼時黃沙滾滾,瀚海萬裏,刀戢森然,甲胄鮮明。只見一人一騎排衆而出,玄衣銀甲,正是殷帥。他沖北戎軍陣遙遙抱拳,端的是斯文有禮,一開口,聲音卻飄出十來丈開外,清晰抵達每個人耳畔:“我大胤一向好客,如今新君登基伊始,諸位遠道而來,若想讨杯水酒沾沾喜氣,在下自然好生招待。可若包藏禍心,想占些旁的便宜,就莫怪在下拔劍相向。”

不過寥寥數語,清遠侯半生風華已躍然紙上。

慕清晏對出場不過十來章的殷策迷得死去活來,及至看到忠心耿耿的殷帥蒙冤下獄,枉死于牢獄之中,那叫一個錐心刺肺、肝腸寸斷,一口老血險些噴在電腦屏幕上。

俗話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這不?一道驚雷當頭落下,連夜刷網文的慕清晏耳畔“嗡”一聲,人已失去意識。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成了大胤新君,景昭女皇慕清晏。

“很好,”用最快速度弄明白自己的處境,慕清晏毫無穿越後的适應不良,摩拳擦掌地想,“都說上帝關上一道門,一定會開一扇窗,被原著作者寫死的侯爺,老娘來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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