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上心

=====================

清遠侯殷策雖是太後與皇室的眼中釘、肉中刺,可較真論起來,他本人與宗室也是拐着彎的親戚——親娘清河郡主是肅王嫡長女,論輩分得管先帝叫一聲堂哥。

慕清晏沒見過清河郡主,不過都說兒子像娘,這位郡主娘娘只需與殷策有三分相似,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當日在大理寺天牢,慕清晏和殷策匆匆一面,清遠侯臉上還挂滿血污,實在看不清長相。如今借着燭光一瞧,着實是清朗俊秀,縱然臉色慘白、嘴唇幹裂,看着比屍首只多一口氣,也比旁的“屍骸”格外賞心悅目些。

“造孽啊!”回過神的慕清晏幽幽嘆了口氣,“對這麽個美人下手,姓袁的狗官忒不會憐香惜玉,眼睛被屎糊了不成!”

她一邊滿腦子開火車,一邊用手背探了探殷策額頭,不出所料,還是燙得吓人,高熱來勢洶洶,幾乎将所剩不多的生命力耗幹了。

慕清晏方才還滿天飛的花癡心思收斂一空,須臾,後知後覺地泛起一絲憐惜。

“後悔嗎?”她用絲帕浸了冷水,擰幹後敷在殷策滾燙的額頭上,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自語,“你手握四境駐軍,一句話就能劍指京城,改天換日只在一念之間,何必非得為那狗屁朝廷盡忠?”

昏迷中的殷策沒聽到,就算聽到了也給不出答案,畢竟“忠君報國”是刻在清遠侯骨頭上的烙印,此人殺伐決斷的鐵血中,終歸泡着一副君子心腸。

冷宮沒人使喚,慕清晏只能親力親為地打來熱水,替殷策簡單擦過身,傷口處敷上新藥,又用手爐捂住他冰涼的雙腳。安頓妥當後,她打開食盒蓋子,端出尚且溫熱的參湯,琢磨着該怎麽給沒有意識的殷策灌進去。

“按照古偶劇的套路,這種時候女方一般用嘴給男方喂藥,”慕清晏皺眉尋思,“可是……”

可她和殷策畢竟剛認識不久,縱然慕清晏曾對着屏幕肖想過清遠侯無數回,滿打滿算,這也只是第二次見面。對着一個還不十分熟悉的男性,她實在下不去嘴。

但殷策的狀況實在太糟糕,誠如馬太監所說,太醫只簡單處理了外傷,至于內傷和越演越烈的風寒,根本問都不問一聲。慕清晏實在沒辦法,只得解下黑狐裏鬥篷将人貼身裹好,外頭掩了床薄被,然後一閉眼一跺腳,端起湯碗喝了一大口。

下一瞬,她趁着剛鼓起的勇氣還沒完全消散,俯身捏起殷策下巴,将自己的嘴唇湊上去。

“我這是救人……救人!”慕清晏不斷做着自我催眠,“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何況殷帥這麽帥,這不是地獄,是福利……發給粉絲的福利!”

她好不容易做足心理建設,拿出革命先烈炸碉堡、堵槍眼的勇氣低下頭,緊接着……就跟一雙清明冷定的眼睛對在一處。

Advertisement

慕清晏:“……”

換過內核的景昭女皇受到莫大驚吓,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參湯直接滑入喉嚨,嗆了個昏天黑地……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嗆咳時及時撇開頭,好歹沒噴剛醒來的殷策一臉唾沫星子。

好容易喘勻了氣,慕清晏略有點尴尬地坐起身,和殷策保持安全的“社交距離”:“你……咳咳,醒了?”

殷策閉上眼,被褥下的身形微微起伏,看動靜似是想坐起身。

慕清晏趕緊摁住他:“你傷得很重,別亂動,先把藥喝了。”

她舀了參湯,小心翼翼送到殷策嘴邊,熟料人家根本不配合,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慕清晏先是不解,換位思索片刻,很快釋然了:此人身陷宮禁,可謂危機重重,怎麽敢随意相信陌生人獻上的好意?誰知道那糖衣底下會不會藏着致命的毒藥?

反正異地相處,慕清晏是不敢的。

她想了想,覺得直接道明身份實在不靠譜——一則,堂堂一國之君假扮宮女偷跑到冷宮太荒唐,一般人都不會信;二來,慕清晏依稀記得,自己和殷策只在剛登基時有過一面之緣,還是隔着老遠,被珠簾和冕旒遮擋住大半張臉。

就這麽驚鴻一瞥,殷策能記住她長什麽樣才叫見鬼。

于是乎,在經過慎重又周密的思索後,慕清晏決定給自己捏造一個身份:“我……咳咳,奴婢是在勤政殿服侍的宮人,之前聽說過殷帥威名,對您仰慕已久。趁着夜深人靜,央了馬公公帶我來探望,并沒有惡意……”

話音未落,只見那臉色蒼白的清遠侯臉頰微微抽搐,好似抽了筋。

慕清晏只以為殷策不信,越發聲情并茂:“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對殷帥的仰慕之心猶如滾滾長江,東流不複返;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殷策不忍卒睹地閉上眼,表情十分古怪。有那麽一瞬間,慕清晏無端有種直覺,如果不是雙手傷得太重,這人應該已經無奈捏住眉心。

慕清晏只以為自己的感情攻勢起了效用,捏着嗓子再接再厲道:“殷帥……”

殷策忍無可忍,低頭将送到嘴邊的參湯一氣飲了,總算及時堵住慕清晏那張腥風血雨的嘴。

少頃,一碗參湯下肚,清遠侯幹澀的嘴唇潤澤了不少,喉嚨掙動半晌,終于勉強發出聲音:“此地……污穢,陛下千金之軀,不宜……貴步臨賤地。”

慕清晏:“……”

等等,剛才誰說殷策能認出她是見鬼來着?

由此可見,慕清晏這張嘴非但見了血,還開過光,一語中的……當真見了鬼!

有那麽一時片刻,景昭女皇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真是将全副膽氣都糊在臉上,才能若無其事地笑道:“你見過……咳咳,朕?”

殷策垂落眼簾,濃密的睫毛掩蓋住心緒起伏:“三年前……陛下即位,罪臣曾……咳咳,回京朝賀。”

慕清晏尬笑:“你……咳咳,清遠侯記性不錯。”

這兩位對着咳嗽,一個是掩飾尴尬,另一個卻是真的停不下來——殷策肺腑受傷不輕,必須将話音壓在一個十分克制的範圍內,才不至于牽動傷處:“罪臣……下獄,爵位已被廢除,陛下……咳咳,不該這麽稱呼罪臣。”

慕清晏将蠢蠢欲動的手指用力掰了掰,勉強克制住上爪子的沖動:“是哦,我……朕忘了。”

她由“朕”這個稱呼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總算找到話題:“那個……朕知道殷侯受了委屈,只是有些事,朕雖心裏明白,卻是有心無力,還望殷侯不要怪朕。”

可能是方才那碗參湯起了效用,也可能是腳底暖爐源源不斷散發熱量,驅走了刻骨噬心的寒意,殷策身上好過不少,眼底也有了少許神采:“陛下言重,罪臣……明白。”

慕清晏有心多聊兩句,殿外卻在這時傳來叩窗聲,她心知肚明,這是馬太監在提醒自己,耽擱太久該離開了,于是從懷裏摸出個白蠟封口的小瓷瓶,塞到殷策枕下。

“這是太醫院配的護心丸,治療肺腑內傷最是對症下藥,”迎着殷策疑惑的目光,慕清晏耐心解釋道,“要是咳得厲害,或是胸口難受,你就服一粒……放心,我會盡快想辦法帶你出冷宮的。”

殷策當然不會懷疑女皇在藥裏做手腳,他一介罪臣,朝不保夕,哪怕女皇登基不久,凡事受到太後和權臣挾制,要處置他也只是一句話的事。

“罪臣……謝陛下,”清遠侯實在禮數周全,縱然傷勢沉重難以起身,也要在枕上欠身相送,“夜色已深,陛下……咳咳,快回去吧。”

慕清晏擡手在殷策額頭上試探了下,剛有的一點旖旎心思被自己一巴掌拍散:“還是燒得厲害……不行,得先找個靠譜的太醫過來瞧瞧。”

被她摁住額頭的清遠侯微微一僵,毫無血色的臉上居然泛起細微紅痕。

——某位從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女皇陛下可能還沒意識到,如果将她此刻的舉動用土著話翻譯過來,叫做“輕薄”。

如果可以,慕清晏十分希望這一刻能無限拉長,遺憾的是,她雖然開了穿越的金手指,卻沒暫停時間的本事,只能在馬太監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殿門被體貼地合上,冷風依舊從窗紙破洞中灌入,殷策艱難地翻了個身,裹緊薄被底下的黑狐裏鬥篷,又踩了踩腳底溫熱的手爐,忽然覺得這個被傷痛和高燒折磨的寒夜似乎也沒那麽難熬。

慕清晏保證改善殷策的處境,并不是誇下海口,隔天就采取了行動……當然,她沒棒槌到直接找上太後,而是采取曲線救國的策略,把主意打到太後身邊的琉湘嬷嬷身上。

琉湘是太後當年的陪嫁侍女,跟了太後三十多年,可謂忠心耿耿,單憑金銀財帛絕對買不通。幸而慕清晏讀過原著,拿住了琉湘的軟肋——她有個心上人,趁着出宮探親的機會幾度春風,末了居然珠胎暗結,生了個小女兒。算算年紀,跟慕清晏差不多大,也難怪琉湘對待慕清晏的态度格外溫和,大約是在同齡的小帝姬身上看到了女兒的影子。

憑着這層關系,慕清晏拐彎抹角地請動了琉湘這座大佛,對太後吹了好一陣耳邊風。翌日午後,內務府果然往冷宮送了兩床棉被和幾簍黑炭,太醫院也換了為清遠侯診治的太醫。

新上崗的太醫姓趙,名有宣,年歲不大,也就二十來許。許是受到同僚排擠,他被發配來冷僻破舊的冷宮,面上卻沒有絲毫不耐,先給重傷的清遠侯清洗傷口、敷上治外傷的藥膏,又撈過他手腕,卷起袖子細細診治。

彼時殷策已經換上厚實的棉被,掙紮着将慕清晏留下的鬥篷疊成一卷,顫巍巍地推給趙有宣:“煩勞……替我交還。”

趙有宣低頭一掃,認出那是上好的黑狐皮,宮中唯有女皇和太後有資格穿戴,眉頭頓時擰起:“勤政殿?”

殷策捂着胸口低咳兩聲,微微點了下頭。

趙有宣環顧四周,發現不過一兩日的功夫,殷策栖身的偏殿不說煥然一新,至少比之前強多了——破洞漏風的窗戶紙重新糊過,床頭擺了碳爐,炭火不算旺,總是暖和了許多。

趙有宣看罷,心裏有了數:“看來,勤政殿确實上心了。”

殷策沒力氣說話,只能靠着床頭閉目養神。

“殷侯傷得多重,自己心裏應該有數,外傷還在其次,拷打和風寒傷及肺腑,每到半夜就咳嗽不止,嚴重時甚至帶血,這才是最要命的,”趙有宣用平鋪直敘的語氣說道,“您內外傷勢都不輕,仔細調養尚有恢複的可能,要是一直如現在這般……別說是我,大羅神仙也救不回來。”

殷策歇了半晌,好容易勉強攢夠說話的力氣:“我知道……”

“聽說當初‘賜死’的旨意是勤政殿和頤寧宮一同下達的,不過觀勤政殿所為,似乎對頤寧宮的決定并不贊同,”趙有宣說,“不管勤政殿有什麽打算……想利用您與頤寧宮相争也好,真心維護忠良也罷,都是您的機會。”

殷策擡了下眼簾:“什麽……機會?”

趙有宣:“勤政殿尚未親政,但終究是一國之君……聽聞那位年歲不大,卻頗有手段,登基不過三年,已經将宮闱權柄不動聲色地拿過一部分,連頤寧宮都毫無察覺,可見心機不淺。若她肯出面相保,侯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殷策別開視線,神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大約自己也沒想到,堂堂四境統帥,有朝一日會靠着一個女人的庇佑茍延殘喘。

說出去着實不怎麽長臉。

“我知侯爺心有傲氣,不願靠女子求生,但您須得知道,你不是一個人,身後是大胤軍方與四境安危,”趙有宣聲音低沉、卻字句有力地說道,“不管當今有什麽打算,只要你能入勤政殿,保住性命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當今對你多一分情誼,你身後的四境駐軍就能多一分轉圜餘地。”

殷策臉上的異樣還沒完全消退,已經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趙有宣話說到位,便不再多留,從藥箱裏取出一個蠟封的小瓷瓶遞給殷策:“這是複春丹,用來治療肺腑內傷,我回頭再開個方子,讓信得過的人熬好湯藥給你送來……這是什麽?”

殷策從枕頭底下摸出個差不多大的小瓷瓶,低聲咳嗽道:“……護心丸。”

趙有宣:“……”

他沉默片刻,面無表情道:“當今年幼時體弱多病,時常肺熱咳嗽,太醫院諸位同僚研究了不少古方,用了好些珍貴藥材,才配出這味護心丸……連保命的藥丸都舍得分給你,可見當今對你不是一般的上心。”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道:“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殷策艱難地挪動了下右手,奈何關節受創太重,根本動彈不得,只得放棄扶額長嘆的想法。

“我知道了,”終于,連劇烈喘息都疼痛難忍的清遠侯艱難地說,“只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會……活下去。”

--------------------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