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雲積為雨則生雷暴
石頭很快發現,他的隔壁,住着茅山最負盛名的煉丹師靈墟子;而此後一段時間裏,陸陸續續,丹邱生又擄來了三位煉丹師,其中一位,居然是太乙觀現任住持唐夢生的師叔玉府子!
石頭瞪目之餘,不免要懷疑,究竟是丹邱生本來大手筆,還是因為有姬瑤光在一旁推波助瀾的緣故。丹邱生就不怕整個道門都來找他算帳?
這幾位煉丹師,雖然都被丹邱生狠狠整治過一番,但也不過是勉強安份下來而已,丹邱生要将他們收為己用,看起來還來日方長。
姬瑤光悠悠然看着他再一次碰壁,悻悻地離開玉府子的住處,只微微一笑,轉過頭繼續看明春水和石頭過招——山居寂寞,總得找點兒事情做做,是以明春水每天都會找石頭來練練手。姬瑤光則每每拘了石頭細細盤問他在峨眉山上的情形,對于那位煞是有趣的眉山和尚,大表贊嘆,說道以後有空了一定要去峨眉山拜訪一番。至于那顧清敏,姬瑤光也很是贊賞。說來說去,惟獨不提孫小香。石頭先是詫異,然後就覺得很不自在。姬瑤光莫不是看穿了他絕不想将孫小香牽扯進來,以至于不肯讓丹邱生聽到一絲半點有關孫小香的事情?
可是,回想起中秋之夜眉山和尚有意無意的那番話,以及孫小香對顧清敏的态度,石頭心中又隐隐覺得抑郁煩悶,讓他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和感受,只是本能地将有關孫小香的一切,暫且抛在腦後。
姬瑤光的悠閑,終于讓丹邱生看不過眼。姬瑤光只閑閑地道:“我無事可做,不坐在這兒聊天,還能幹嘛?”
丹邱生暗自咬牙。他此前雖然将姬瑤光連搶帶騙地拉到這兒來,其實心中深為警惕,尤其是姬瑤光身邊本就有一個明春水,最近又将石頭給弄了來,如生雙翼,叫他委實不敢再将那幾個煉丹師交到姬瑤光手中去。
只是,放着姬瑤光的聰明才智不去用,有同入寶山卻空手而歸,也非丹邱生所能忍耐。
丹邱生耐下性子說道:“姬兄弟才智無雙,天下皆知,不知眼下姬兄弟可有法子說明那幾個冥頑不靈的家夥?”
姬瑤光鄭重其事地推辭着:“丹道長過獎了,天下之大,能人輩出,瑤光怎敢當‘無雙’一詞呢?”
明春水“哧”地一笑:“我家瑤光本來就最聰明不過嘛,我就不信還有誰能蓋過你去!”
這等露骨直白的自吹自擂,偏偏又以明春水熱切誠摯的語氣和表情說出來,石頭和
姬瑤光都聽得多了,只當清風過耳;可憐還沒聽多少時日的丹邱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趕緊截住了明春水下面的話:“姬兄弟不必謙讓,這等大事,別無他人能夠承擔,還望姬兄弟不吝賜教才是。”
丹邱生覺得自己的表情和語氣應該夠誠懇了,只是不知道姬瑤光會向他提什麽條件,打定主意只要不太過份,一律先答應下來再說。
姬瑤光垂下眼簾,過得片刻方才擡起眼來,似笑非笑地看着丹邱生:“既然丹道長如此推許,瑤光也只好勉力一試,若有力所不能之處,還請丹道長多多包涵了。”
這可是你自願将那幾位煉丹師交到我手上來的喔,希望你将來不要後悔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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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瑤光笑得很是不懷好意。當然,丹邱生并不清楚姬瑤光現在的笑容究竟是什麽意思,畢竟他同姬瑤光打交道委實太晚。
四位煉丹師,都被請到了姬瑤光的小院中。他們雖然對丹邱生很不以為然,但是對大名鼎鼎的姬瑤光還是很好奇的,是以都很給面子地屈尊前來。
深谷之中,日落得早,此時暮色初起,秋風徐來,涼意襲人,姬瑤光将一領白狐裘裹得嚴嚴實實,明春水的視線兀自很不放心地在他身上繞來繞去。若不是丹邱生這老道橫插一腳,這秋霜初降的季節,她本應該拖着姬瑤光跑到湯池溫泉之地去休養的。
丹邱生向姬瑤光一一介紹。靈墟子年紀最長,須發皆白,因為被折騰得狠了一點,尚未完全恢複過來,更顯得瘦削伶仃、陰郁沉悶;玉府子年紀最輕,看上去頗為傲岸不馴;另外兩位,一個據說是葛洪的族人後裔,號為長生子,默然端謹,不茍言笑;另一個卻是碧眼紫髯的胡人,據說來自西域,精通西域絕塞之外的煉丹術,名為塞維羅什,不過也是披着道袍,兼且說得一口流利漢語,滿面笑容,渾然不以落入囚籠為意,自我介紹道他的漢名為羅岩,號洞仙——倒是不怕沖撞了呂祖名諱。
丹邱生不無得意地道,他們四人再加上自己,是當今天下最出色的煉丹師;若是他們不能成功,當今之世,恐怕也無人能夠成功了。當然,若是有姬瑤光加入,成功的把握會更大一些。
靈墟子只朝丹邱生看了一眼便又是那一幅恹恹欲睡的模樣;玉府子打量丹邱生的目光中隐隐透着幾分鄙夷,自是不屑評價他這一番豪言壯語;塞維羅什打着哈哈,滿口恭維,卻沒有一句話落在實處;長生子則冷然說道,他修習的是內丹而非外丹之術,不知丹道兄強
行将他請他,究竟有何用意。
丹邱生照例嗬嗬而笑:“實話說來,請各位道友到此,是姬兄弟的主意。”
姬瑤光立刻搖頭撇清:“丹道長恐怕誤會了,我與各位道長,素不相識,更不曾專心探讨過煉金術長生法,怎會有此等作為?”
玉府子目光中的鄙夷神情更為明顯。明明設下種種陷阱将他們擄來的是丹邱生的屬下,偏生還要推到姬瑤光頭上去。其他三人,明顯也是不相信丹邱生這番說辭,便是塞維羅什,也王顧左右而言他,絕不肯接着丹邱生的話題往下說。
丹邱生拈着長須笑道:“姬兄弟和各位道友誤會了才是。丹某的意思是,若非姬兄弟一言點醒,丹某還真個想不到這個主意。”看看在場諸人的懷疑目光,丹邱生又道:“姬兄弟,你可還記得,四個月前,你在龍虎山與張天師論道時說過的話?”
姬瑤光詫異地道:“張天師法理精深,我在他座前受教三天,說過的話,不計其數,怎能一一記得清楚?”
丹邱生道:“姬兄弟雖然不記得,在場諸人,可是一言半語也不敢漏下,更有聰明人将姬兄弟與張天師的對答,彙編成冊,私下售賣。嗬嗬,姬兄弟,這小冊子,丹某手上正好也有一本。”說着自袖中取出一本薄薄小冊,交與玉府子等人傳閱,一邊說道:“張天師談及煉金術時,以為有如漢武求仙,虛無缥缈,自古以來,絕無驗證,故此龍虎山弟子,絕不許涉足此道。不過姬兄弟卻以為,歷代煉金術士不能成功,固然是因為天道難測,但是各位道友宥于門戶之見,從不肯開誠公布地合作,恐怕也是原由之一;若是有人能夠讓天下最出色的煉丹師精誠合作,經年累月地試驗下來,能夠找到一條可行之路,也未可知。姬兄弟為此當場列舉了幾位道友的大名,并說內丹外丹,不可偏廢,故此若真個要尋新路,便不可将長生子這樣的內丹大師拒之門外。姬兄弟的話,可真是讓丹某茅塞頓開啊,虧得丹某浸淫于此道三十年,論見識竟還不如姬兄弟高超。”
姬瑤花此時也已記起前言,微笑答道:“丹道長也不必太過擡舉在下。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廬山中,這也是人之常情麽。”
姬瑤光與張天師論煉金術一段,并不太長,玉府子等人,片刻間已經翻閱一遍。歷代煉金術士,無不對自己的心得成就,晦莫如深,絕不許旁人窺伺一星半點,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叫天下煉丹師毫不保留地向自己的那些對手公布個中奧秘。姬瑤光說這是
歷代從無人能夠成功的原因之一,恐怕還是有些道理。
想通此節,玉府子諸人的神情,不免都有所變化。
玉府子合上書冊,上下打量着姬瑤光。看來盛名之下,果然還是有些真才實料的。不過,玉府子覺得姬瑤光還需要拿出更多的東西來說明他們。善于察顏觀色的塞維羅什,則已經搶先開口恭維了姬瑤光一番,随即又道:“姬公子的想法,委實可嘉,不過,只憑這一點兒想法便要各位道友交出本門世代傳承的秘密,似乎尚有不妥吧?”
姬瑤光示意一旁聽得迷迷瞪瞪的石頭關窗點燈,再給大家續上熱茶,啜飲一會後才悠悠然說道:“這些日子,幸蒙丹道長教誨,在下倒是有了一點新的想法。不知各位道長可否注意到,這世間許多事物,一旦積累到一個巨大的數目,便會出現種種不可預測的變化?”
丹邱生諸人神色均是一變。
姬瑤光繼續說道:“沙積為漠,橫絕千裏,則生風暴、幻象與鬼城;水積為淵,無邊無涯,則生飓風、蛟龍與海市;木積為林則生猛虎,雲積為雨則生雷暴,凡此種種,不一而足。那麽,若我們積聚了足夠多的黃金,又會生出何等變化?”
丹邱生沉吟不語,玉府子若有所思,靈墟子似乎也打起了精神來打量着姬瑤光,便是本來對煉金之術不感興趣的長生子也頗為動容,倒是塞維羅什笑眯眯地說道:“姬公子想得不錯,不過,這個法子,要先将我們手頭的黃金掏出來吧?”
姬瑤光目光微微一轉:“不錯。”
塞維羅什哈哈笑道:“羅某若有如此之多的黃金,還去求什麽煉金術!”
玉府子皺了皺眉。他一心修習煉金術,為的是早日尋找到長生之法,修成大道,丹邱生這幾位,想來也是如此,卻不想這胡人煉丹數十年、不過是求財而已,難免讓他心生鄙夷。
姬瑤光并不在意:“羅道長可否聽說過,南溟有珠母,置于海中,方圓十裏內,大小珍珠,便會自行聚集到珠母周圍?”
塞維羅什笑道:“在下對中原典籍不熟,倒是未曾聽說過這等奇事。”
姬瑤光聽他語氣,倒是堅信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不覺也生了一點敬意:“盡信書不如無書,道長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不過,這等奇聞,或許并非前人杜撰,道長請看。”
他将杯中茶水小心地灑在幾案上。
幾案
平滑如鏡,案上茶水本是分散為大大小小的數處,但是在衆人的注視之下,較小的水滴,慢慢兒向較大的水滴收縮靠攏,直至最後,聚集成為一整灘的水跡。
姬瑤光擡起頭來,看看丹邱生諸人。
燈光之下,丹邱生諸人,眼神灼熱閃亮,丹邱生更是興奮得滿臉紅光。自己慧眼識人,将姬瑤光綁來果然沒錯。
姬瑤光卻又說道:“其實我這個想法不算新奇,丹道長與羅道長應該心中早有定數才是。”
聽得這話,丹邱生與塞維羅什不免錯愕,玉府子三人打量他們的眼神則頗有些質疑意味。
姬瑤光看看他們的神情,微微一笑:“若非如此,羅道長何以要費心費力搜羅那如許之多的黃金,丹道長又何以一心一意要搜求天下金礦?難道不是早有聚沙成塔之心麽?”
在座諸人中,長生子修習內丹之術,自是不會積聚黃金;靈墟子與玉府子的師門,雖然廣有田産,家大業大,不過都頗有耕讀傳家之風,并不崇尚奢華,絕少用金玉之器,靈墟子二人煉金,也不過是想要窮盡造化之奧妙而已。
塞維羅什卻與諸人大不相同,他本出身于西域一個大族,與各家胡商,廣有聯系,歷年來依托各地道觀,專事放債,本錢雄厚,利金豐厚,又兼手段厲害、幾乎無人敢違約賴帳,是以塞維羅什的身家之豐厚,普天之下也算是有數的幾個人。不過這人的怪癖,在道門中也是盡人皆知,每年所得利錢,大多被他換成黃金窖藏。
至于丹邱生,屢屢找石清泉尋釁挑戰,為的便是天下金礦圖,也難說不是要積聚天下黃金。
塞維羅什心思來得較快,一見衆人的疑色,即刻哈哈笑道:“誤會誤會,姬公子誤會了。羅某生來便酷愛黃金,總覺這世間萬物,惟有黃金永不鏽蝕、永不褪色,也永不消亡,無論世人如何切割銷镕,總不減其原來本色。靜室之中,對着黃金冥想,只覺其樂無窮。是以每每一見黃金之色,便心生愛慕,只覺天下黃金盡歸我手,也意猶未足,惟願求得點石成金之法,方能大快朵頤,這點兒癡念,倒讓各位道友見笑了,見笑了!”
他坦然承認自己的貪欲,玉府子等人也早聞此人的貪名,反而不便追究,只能一笑了之。倒是丹邱生搜求天下金礦的消息,初次聽到,讓玉府子等人不覺暗自驚愕,疑慮叢生。
丹邱生躊躇之際,忽地心生警惕。
是他将玉府
子諸人擄到此地來的,也難怪對方懷疑自己的用意,若是再不能坦誠相告,恐怕連姬瑤光也要懷疑自己的誠意。而且,既然大家已認同姬瑤光所說的合作之法,自己這個挑頭之人,自是該有所表示才對,否則何以說服其他人?
丹邱生主意既定,當下緩緩說道:“看來姬兄弟對丹某也有所誤會。天下金礦,何其之多,即便丹某有幸探知,恐怕窮極一生也難以将礦中黃金搜羅到丹某袖中。”
此言之出,聽者都會心而笑,房中氣氛,立時緩和下來。
丹邱生繼續說道:“丹某不過是想,萬物之生,必定都有一定道理。若是丹某能夠找出其中奧妙,豈不是可以模仿一二?”
他說得雖然簡略,不過姬瑤光與玉府子諸人,又豈有聽不明白的?丹邱生浸淫于煉金之道數十年,果然還是有獨到心得,令玉府子諸人,暗自嘆服之際,不免也感嘆,若不是姬瑤光提議合作,恐怕丹邱生這點獨到心得,絕不會和盤托出吧?
有丹邱生牽頭,玉府子等人又不是那等小氣人物,倒也不再藏私,一番讨論下來,大生惺惺相惜之感,便是一直恹恹不樂的靈墟子,神情也漸漸活動,待到玉府子不知不覺間岔開了話題、就太乙觀的內丹之術向長生子讨教時,靈墟子竟淡淡數語又将話題扯了回來。
姬瑤光看得分明,觑個空低聲向靈墟子道謝,靈墟子淡然答道:“姬公子客氣了。”默然片刻,他忽地長長嘆息了一聲:“今晚讓貧道着實大開眼界了,別有天地非人間啊——”
姬瑤光笑而不語。
明春水一直在一旁掐着時辰,時辰一到,不由分說便開始逐客,丹邱生諸人談得火熱,哪肯便走?只是瞧着明春水臉色不對,姬瑤光又明擺着拗不過這姑娘,只得戀戀不舍地告辭,離去之前,塞維羅什又道,如今世道太亂,如何找到一個安全的煉金地點,如何将他與丹邱生歷年所藏的黃金運到這個地方,都需要細細思量,還請姬公子仔細斟酌,明日大家再行讨論。
送走他們,姬瑤光輕輕嘆道:“我原以為,要說服塞維羅什和丹邱生将黃金集中,得費很大一番心思才行。沒想到……”
沒想到這兩人都胸中大有丘壑,更兼氣宇恢弘、果決明斷,難怪得都能夠網羅一大幫出色手下替他們效力。
明春水撇着嘴道:“別理他們,就知道叫你想辦法,瑤光,我看你今晚着實累了,就好好休息,讓他們自個兒忙去
!”
初識姬瑤光時,明春水還只是一味為了姬瑤光的聰明才智而驕傲萬分,但是跟在姬瑤光身邊時日越長,這心境越是複雜糾纏。眼見得丹邱生這些平日裏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的煉丹師,對姬瑤光這般佩服,明春水得意之餘,又覺得大是心疼不忍,想着如果姬瑤光不勞這麽多心思,會否更輕松愉快一些?
石頭在一旁看着姬瑤光有些無奈地聽從着明春水的擺布,但是神情之間,卻又隐約有着不自覺的舒适安寧,仿佛他內心深處,其實很樂意被明春水這樣管頭管腳一般。石頭心中忽地一動,随即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還呆在這兒,似乎不太妥當。難得一次姬瑤光還沒開口,石頭主動說自己該走了,姬瑤光微微有些詫異地看看石頭,既而笑道:“石頭,今晚你就留在這兒,辛苦一點,将我們說的那些話,你念,阿黛寫,一一記錄下來。記不清楚的地方,明日再來問我。”
明春水小名阿黛,是以她只許姬瑤光叫她“阿黛”,磨了許久方才如願,姬瑤光叫起來總還有幾絲不自在,不過剛剛卻幾乎是無意識地脫口而出;方才這番話,更是只對石頭客氣道辛苦。明春水笑得兩眼彎彎,伏在姬瑤光肩上輕聲說道:“瑤光,今晚我覺得你是真正當我自家人了。”
姬瑤光無可奈何地閉了一下眼。
不過,明春水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閻羅王特意為姬瑤光研制了一套行氣養生之法,每晚睡前修習半個時辰,只是尚需要明春水配合導引。是以石頭暫時退到室外等候。
繁星之下,山林靜谧,秋霜漸降,庭院初白。夜風中隐約還可以聽見丹邱生的庭院中飄來的說話聲。
石頭默然獨立。遠處的熱烈讨論,身後的溫馨安寧,讓他不自覺地想起峨眉山中的歲月,迷蒙之間,心中也不覺初次生出了缥缈不可追尋的憂傷與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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