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皆大歡喜的覓金之旅

到襄陽時,已逼近年關,姬瑤花順勢将石頭和孫小香都留了下來過年,笑吟吟地瞧着這兩個人磨磨唧唧,沒頭沒腦地亂撞一氣,煞是有趣。

過完年後,孫小香要回峨眉山去,石頭連日來被她整治得不敢有半點意見,是以雖然心中徬徨不安,卻不知如何是好,直至孫小香打點好行囊這一晚,也只能默然以對。

石頭前腳一走,孫小香忍無可忍,後腳便跑去找姬瑤花了。

姬瑤花正在燈下翻看明日勞軍的賞賜名單。雖然十四萬兩黃金到手之後,襄陽軍用很是寬裕了一些,但是一想到這是用姬瑤光換回來的,難免讓她不那麽情願用出去;但若是不放手打賞,又擔心會影響軍心士氣、進而影響到小溫侯的安危。左思右想之際,拿着名單遲遲不能下筆。

孫小香急沖沖地跑進來,一言不發地坐在姬瑤花腳邊的小凳子上,将頭伏在她膝上,過了一好會,才悶悶地道:“姬姐姐,我很難過。”

姬瑤花的聲音裏帶着笑意:“小香,有些人呢,是擂盤珠,不撥亦動;有些人是走盤珠,不撥不動;還有些人是定盤珠,撥亦不動。你看石頭是哪一類?”

孫小香沖口答道:“當然是不撥不動!”

姬瑤花道:“你不點撥他,他怎麽會明白?怎麽會動?”

孫小香詫異地擡起頭來:“可是——可是——姬姐姐,你不是說過嗎?聖泉峰弟子,慣于與天地為伴,心如磐石,從不會為世間俗事長久停留。若是生而不幸,喜歡上一個聖泉峰弟子,也許要耗盡一生時間,才能水滴石穿;也或許耗盡一生,到頭來也不過一場虛夢。”

姬瑤花輕嘆一聲,點着孫小香的額頭說道:“真不開竅,石頭還未出師便被我帶走,在瑤光身邊整整呆了三年,便真是一塊石頭,也要被敲成另一番模樣了,何況不過是一個心智初開的少年,怎麽可能還與聖泉峰以前的弟子一樣死硬?你沒見他乖得很嗎?你叫他往東,他絕不會往西。當年石師伯若有這一半聽話,師父她也不至于郁郁而終了。”停一停,又道:“對着石頭不能拐彎抹角,他聽不懂,徒然讓自己生氣;你要他做什麽,只管告訴他就是。所以呢,小香,為了不讓自己難過,你不妨将石頭也帶回峨眉山去,你不讓他走,他肯定也不敢走;以後的日子長着呢,你樂意怎麽折騰他都行,讓你好好出一口氣。”

孫小香“哦”地一聲,呆在那兒。

姬瑤花随即

又俯□來輕聲說道:“當然了,你得對石頭說,你喜歡他,所以才叫他跟你回峨眉山。我保證石頭聽了這句話一定會連夜打點行囊跟着你走。”

孫小香臉上立時刷紅。

姬瑤花輕輕說道:“喜歡一個人,是不能只放在心裏的。你該學學阿黛,瑤光再怎麽跳脫,還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的麽?”一邊說一邊将孫小香推了出去:“去吧去吧,石頭怕你怕得緊,就算他喜歡你,也絕對不敢先開口的。”

孫小香迷迷糊糊地被推了出來,廊下冷風撲面一吹,反倒吹得她更是臉頰火熱心頭滾燙。咬一咬牙,握緊雙拳,一橫心便向石頭的住處奔去。總之她明天一早便要走了,便是石頭不肯答應,今後也再不相見,丢臉也就丢這麽一回,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若是不能一鼓作氣,只怕今後再也不會有勇氣去問個究竟。

Advertisement

然而,石頭的房中,空無一人。

孫小香怔了一怔,忽有所悟,轉身奔向後院校場。

夜色已深,空曠的校場中,只有石頭獨自站在那兒,對着高牆外黝黑的山林出神。向來安如磐石的身影,這雪色星光之下,隐隐然似乎有了說不出的寂寞荒涼。

孫小香呆呆地看了一會,只覺心中那股烈火慢慢兒軟了下去,緩步走近,在石頭身後停下,想了又想,還是沒敢面對着石頭開口,伸手拉着他胳膊,小聲說道:“石頭,我——你和我一起走嗎?”

石頭身形一僵,慢慢轉過身來,臉上還帶着方才那茫然若失的委屈神情,半信半疑地看着孫小香:“去峨眉做什麽?”

孫小香躊躇之際,看着石頭臉上神氣漸漸兒越來越黯然失落,終究還是脫口說了出來:“我喜歡你。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峨眉山。你走不走?”

一言既出,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石頭呆在那兒。孫小香看着石頭的神情變化,也呆在那兒。星光下石頭的臉孔剎那間漲得通紅,仿佛在灼灼發亮,不可自抑的笑容,從他嘴角一直蔓延到眼睛裏。

孫小香等了半天,不見石頭回答,忍不住豎起了眉。石頭趕緊說道:“我當然跟你一起走。”

孫小香眉開眼笑之際,不免又有些發怔。

原來就這麽簡單?她這麽多日子以來的猜測試探、委屈郁悶,都是多餘?繞了那麽多圈子,走了那麽多彎路,都是白費?其實只需要她簡簡單單地對石頭說出這樣一

句話就可以了?

此念一生,再看石頭的笑臉,怎麽看怎麽可惡,石頭一見她眼神已知不好,身子一動,卻又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小香,你為什麽還在生氣?”

孫小香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和眼前這個遲鈍到不撥不動的家夥生氣,不必生氣……

孫小香終究還是大叫一聲“氣死我了”,撲在石頭身上連踢帶打、又掐又擰。石頭不明來由,不敢還手也不敢放手,只好苦着臉站在那兒捱打,不過不多時已感覺到,孫小香哪怕是氣急之時,下手也很有分寸,至多不過一點兒皮肉之傷罷了。心念一動,嘴角便已咧開來。

次日一早,石頭和孫小香一道來向大家辭行,石頭的理由是路上不太安寧,孫小香孤身上路不太安全。其他人都沒說什麽,姬瑤花的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幾轉,看得兩人正心虛,姬瑤花卻輕輕一笑放過了他們,姬瑤光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們,不過好在也沒說什麽。

峨眉山上,春光正好,林中花香,被春陽蒸曬已久,越發熏人欲醉。眉山和尚正笑眯眯地看着石頭和孫小香在他面前過招。這日子過得真不錯,手中有酒有美食,眼前兩個小輩都很有天分,很聽他的□,日有進步,讓他大有成就感。

石頭和孫小香收勢之時,眉山和尚忽地舉起酒壺向那山林中高聲說道:“丹邱生,看了這許久,有何心得?不妨出來點評點評!”

石頭和孫小香都吃了一驚,回頭見搖着羽扇自林中飄飄然走出來的,果然正是丹邱生!石頭心中忽而生出不太妙的預感,但是此時此刻又不能貿然說走。

丹邱生笑嗬嗬地邊走邊道:“數年不見,眉山老弟風采依然啊!石頭,我今天來是找你有事。”

孫小香立時攔在了石頭前面,瞪着丹邱生道:“你答應過姬公子要放石頭走的!”

丹邱生笑得極是可親可敬:“那是當然。不過,石頭,十年歷練,你不會就打算呆在峨眉山上歷練吧?何不跟我去開開眼界?”

孫小香警惕地道:“石頭就算要歷練,也不必跟你去!”

丹邱生毫不在意孫小香的不敬,徑自說道:“孫姑娘,我剛剛去見過令師祖,姬公子要借孫姑娘去與明姑娘做伴,令師祖已經答應,想必這時已經派人來通知你了吧。”

孫小香愕然,轉頭卻見梵淨已經親自來叫她回去整理行裝。孫小香這一走,石頭自是也要回普賢寺

去打點行囊。眉山和尚瞧着丹邱生那得意洋洋的神氣,敲着酒壺不緊不慢地說道:“丹邱生,這一着擒賊擒王,使得不錯啊。”

只要抓住一個姬瑤光,牽絲帶縷,提綱挈領,其他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眉山和尚現在簡直要懷疑,丹邱生被姬瑤光算計,究竟是真個被算計了呢,還是順水推舟将計就計,為的便是将姬瑤光籠入袖中;若是得了姬瑤光這等幫手,要再弄個二十萬兩甚至更多黃金回來,只怕也不是什麽難事……

丹邱生哈哈笑道:“過獎過獎!眉山老弟若有興趣,何不一道去見識見識?佛家雖不講求飛升修煉,但論起修身養性、坐禪參道,大約與長生子還是有話可談的。眉山老弟向來不入流俗,想必不會在意這佛道之別吧?”

長生子之名,眉山和尚自是聽說過,丹邱生這麽一提,倒是讓他頗為意動,最後那“不入流俗”一語,更是大合心意,不覺沉吟起來。丹邱生見好便收,也不再多話。

石頭和孫小香收拾好行李,依舊來到此地彙合,臨走之際,丹邱生再度相邀,眉山和尚到底擋不住好奇心盛,決定與他們一道動身。眉山和尚要出去游歷,這排場可就大了,兩個武僧背着行李之外,還得兩個小沙彌前後奔走。普賢寺中,得知眉山和尚是要與丹邱生一道去游歷,很顯然還會去試試煉丹之道,那臉上神情之豐富多彩,讓眉山和尚更是得意,覺得自己此舉,果然大有魏晉之風、不入流俗、不落濁塵。

峨眉山下□已深,川江幫的船正在江面上等候,上得船來,石頭和孫小香錯愕地發現,船上熟人還真不少!姬瑤光和明春水也還罷了,這旁邊又是誰?長生子身後跟着兩名葛氏家仆,靈墟子身邊跟着顧清敏,玉府子身邊跟着秀雲和秀煙,塞維羅什更是帶了整整十二名家仆!

丹邱生輕搖羽扇,笑容可掬,向眉山和尚一一介紹玉府子諸人,之後又道:“丹某素聞這峨眉山以西,有大小金川,因為水中多産黃金而得此名。這煉金一道麽,人力怎可比天工?所以丹某決意邀請各位同道前往大小金川,參詳這造化之奧妙,以資借鑒。”

大小金川一帶,地勢複雜,土著強悍,不過在座之人中,石頭曾經跟着石清泉在大小金川三進三出,眉山和尚與普賢寺的聲名,也頗為土人敬畏,現在将這兩人都順利拉了進來,丹邱生倒也不再擔心,言語之間,竟是穩操勝券。

逆流而上,船行緩慢,好在兩岸春光正濃,賞心悅目,姬瑤光憑窗而坐,與石頭閑

話,免得他暈船難受。談了一會大小金川,姬瑤光若有意若無意地問道:“大小金川産金,早有盛名,這大宋疆域之中,還有什麽地方可與大小金川相比?”

石頭順口答道:“魯地多金,只可惜現在已入金人之手。”

姬瑤光随即道:“那就換個地方。”

坐在另一扇窗邊的丹邱生,笑眯眯地看着姬瑤光和石頭閑聊,問答之間,石頭不知不覺恐怕已将天下金礦說了個大概,一念及此,丹邱生不免暗暗佩服自己當初夠膽魄夠決斷。

眉山和尚大略也猜得到丹邱生這番得意,不過,瞧着孫小香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唔,自己這邊似乎也不算吃虧,且由他去罷……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