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親親

溫故上午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并約好了面談。

地點就在莊園裏。

經紀人并不是模特經紀人，而是娛樂圈的。聽聲音是個非常幹練的女人。

然而見了面，才發現對方是個胖胖的，面相帶笑，非常有親和力的人。

她還帶了一個小姑娘來，溫故看不準年紀，大概就是三到五歲的樣子，長得非常可愛。

溫故問：“這是您的女兒嗎？”

經紀人先是說“你不用對我用敬稱，咱們輕松點就好”，然後跟溫故介紹小姑娘。

“她是我侄女，也是褚家的小姐，算起來，是褚恭中校的小堂妹。”

溫故懵了幾秒，腦袋自動開始計算算褚恭跟經紀人的稱呼關系。

經紀人又對小姑娘說：“果果，這位就是溫故先生。”

被叫作“果果”的小姑娘露出個高興的表情，“我剛才在心裏就猜他是公主。”

經紀人笑道：“果果真聰明。”

溫故：“……”

啥玩意兒？

果果又看向溫故，關切地問道：“溫故公主哥哥，你親了遲晟哥哥了嗎？”

溫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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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麽鬼稱呼？

“呃……”

溫故去看經紀人。

經紀人依舊親和地笑着，跟他解釋：“果果喜歡童話故事，認為只要有‘公主’親了遲上校，遲上校就會變回來。”

溫故：“……”

果果：“你親了嗎？”

溫故：“……”

溫故沒什麽跟小孩子相處的經驗，更不會哄孩子。

他嘗試糊弄過去。

“呃，這是個很複雜的問題，我跟上校其實……我們……”

溫故宣布放棄。

“還沒親。”

經紀人抿緊嘴巴，壓住笑。

果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替溫故着急。

“公主哥哥，你要親他呀，這樣他就會變回來，然後你們就可以結婚有小寶寶了。”

溫故:“……”

溫故：“首先，你能只叫我‘哥哥’嗎？”

果果搖頭：“哥哥是褚恭，不能叫其他人的。”

溫故：“那叫溫故哥哥也行。再不成叫我叔叔都可以。”

果果歪頭看了眼溫故，晃着小腳說：“那我叫你溫故哥哥吧。你長得不像叔叔。”

溫故莞爾。

果果：“溫故哥哥，那你什麽時候親遲晟哥哥啊？”

溫故：“……”

看來不給個明确回答，這位小朋友是不會善罷甘休了。

溫故想了想，跟果果解釋。

“上校是生病了，不是一個親親就能變回來的。”

果果：“可以的！你親一下就知道了，你親了後，遲晟哥哥就會‘呼’的一下變回來了！”

溫故：“……”

果果看他不搭話，有些急了。

她可憐兮兮地請求道：“溫故哥哥，你就親親遲晟哥哥吧，哥哥說他現在這樣很疼很疼，壞巫師的魔法只能公主解除的。我想要他變回以前的樣子，求求你了，溫故哥哥。”

溫故愣住，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好，我會努力試試的。”

果果聞言，高興地捏緊了小拳頭：“溫故哥哥加油！”

經紀人給溫故帶來了好幾個品牌邀約。

除了平面照，還有一場走秀。

溫故走過秀，但那只是一個非常不專業的，根本算不上秀場的舞臺。

還留下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溫故毫不猶豫就否定了它。

“走秀就算了吧，我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

經紀人沒有說話，而是又讓溫故繼續選擇拍照的邀約。

邀約一共有七個，溫故選了其中三個。

經紀人看着溫故做完了選擇，這才開口。

“這些我都會為你安排合适的時間。不過在這之前，我能知道你拒絕這個走秀的理由嗎？——這一場裏也有明星參加，他們比你還要不專業。”

溫故：“他們可以不專業，因為他們是歌手或者演員。但大衆往往分不清平面模特和T臺模特的區別，如果我表現得不專業，他們只會指責我，攻擊我，乃至攻擊上校。”

“嗯，你的顧慮是可以理解的。那麽，在一個月後，或者一年後，大衆不再這麽關注你跟遲上校的事情後，你會考慮走秀嗎？”

溫故皺起眉，遲疑着沒有回答。

經紀人笑了一下。

“你選擇的那幾個平面拍攝，能看出你非常明白自己的形象和氣質優勢，并且也想要走一些跟之前完全不同的路線。——我猜你是想要脫胎換骨，也有‘一雪前恥’的念頭。對吧？”

心裏的想法被完全看穿，這種感覺并不舒服，溫故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坐直了身體，露出防備的姿态。

經紀人:“褚恭跟我說，他答應遲上校，要替你謀劃事業。所以他來請我做你的經紀人，因為在這方面，我比他專業得多。”

溫故訝然，他原以為褚恭只是随便找了個熟悉的經紀人，但沒想到褚恭竟比他表現得靠譜許多。

經紀人：“所以讓我們坦誠地聊一聊——你目前對自己模特生涯的規劃終點在哪兒？”

“……”

·

遲晟找到溫故的時候，溫故正坐在花園裏發呆。

看上去已經坐了有一會了。

“溫故哥哥！”

果果的聲音先遲晟的腳步聲響起。

溫故看過去，就見遲晟的肩膀上站着一只黑色的“小豹子”。

那是雙形态萊斯特的獸形态，整體像是貓科動物，尾巴的鱗甲排布有些像鱷魚，閉上眼的時候，非常像是機械造物。

“上校。”

溫故站起來，視線忍不住又看了遲晟肩上的小萊斯特一眼。

——他倒是沒看出來，果果竟然是個雙形态。

“溫故哥哥！”

小萊斯特一個猛虎下山的姿勢，踩在遲晟上臂的甲片上，興沖沖地對溫故說話。

“我跟遲晟哥哥說好了，他同意你親他！”

溫故：“……”

你怎麽還記着這茬！

溫故窘迫地看了遲晟一眼。

卻見遲晟伸手指着臉上的一塊鱗甲對他說：“這一片是嘴唇。”

溫故：“……”

昨晚死去的記憶突然又襲擊了他。

并且他意識到，遲晟大概以後也不打算正經起來了。

溫故：“……”

絕望.jpg

果果：盯.jpg

溫故：“……”

溫故看向目光灼灼的“小豹子”，轉移話題。

“果果餓了嗎？安管家烤了小蛋糕，你要不要吃？”

“要！”

“那就先去洗手，然後找安管家給你拿最大的那個小蛋糕，好不好？”

“好！”

輕而易舉騙走了小家夥，溫故又看向跟前的“大家夥”。

遲晟：“嗯？”

溫故：“……”

你裝什麽無辜。

溫故嚴肅地告誡某位上校：“上校，果果還是小孩子，您這樣配合她做一些童話設定，對她的認知不太好吧？”

遲晟繼續無辜：“但你親了我的話，我的心情一定會變好。我的心情好就有利于我的魂力穩定，也就有利于病情康複。——我沒撒謊，不信你去問醫生。”

溫故：“……”

溫故的表情實在一言難盡，那是遲晟從未見過的。

遲晟不由樂了。

“好了，不逗你了。”

“……”

“芸姐給你說什麽了？剛才看你坐在那裏心事重重的。”

芸姐就是經紀人。

“哦，她跟我聊了聊我的職業規劃。聊完我才發現，我差得還太遠了。”

遲晟誤會了，安慰道：“你不需要和別人比較。”

“我沒有跟別人比較。”

溫故擡頭，對遲晟笑了下。

“我只是突然發現，我給自己劃定的未來還是太局限了。我一直把自己框定在一個熟悉的世界裏，但其實我可以走出去，我可以成為任何人，也可以完成任何事。

“我的人生突然擁有了無限種的可能。——明明就是‘不要給自己設限’這麽一個簡單的道理，但我竟然這麽多年都沒有意識到。”

溫故說着，變得興奮，那笑裏也灌滿了春天勃然的生機，和對未來明亮的期望。

“我不知道該怎麽跟您形容我的感受，但我确實受到了很大的鼓舞，我現在充滿了力量，并且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麽糟糕。——我剛才坐在那裏，就是在消化這種美妙的感覺。”

遲晟的眼神溫柔下來。

他嘆了口氣，說：“真讓人嫉妒。”

“啊？”

“帶給你這種感覺的人，竟然不是我。讓你這麽高興的人，竟然也不是我。——真讓我嫉妒。”

“……”

溫故的臉頰微微發熱，心裏高興羞澀，語氣真摯地說。

“但是，讓我獲得重生的是您，您給了我第二次的人生，所以我才能體會現在的愉快。”

說完後，溫故還是覺得這些“告白”太羞恥了，忍不住用尾巴緊緊卷住了自己的腳踝，恨不能把自己就地拽進地縫裏去。

遲晟發出了一聲低笑，接着故意問道：“那麽，對你這麽重要的我，能不能得到你的一個親吻呢？”

“……”

遲晟眼看着溫故的臉頰越來越紅，一邊心想逗過了頭，一邊覺得那臉頰此時的手感一定很好捏。

然後他聽到溫故緊巴巴的聲音。

“親臉頰，行嗎？”

遲晟：“……”

遲晟單膝跪在了溫故的跟前，低下頭，像是一個騎士忠誠的獻禮。

“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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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大尾巴狼·晟：真可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