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第11章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43)

啊,我怎麽能把夢當真?我記得夢裏的它,是灰色頭發,嘴裏有兩顆小犬齒。”

“沒錯兒,它的人形就長這樣。”

“等以後夏啓明有空帶我過小狼的世界了,我得去看望看望它,如果我沒記錯,這小家夥應該長得很可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天色漸晚,郭承雲美滋滋地翻了幾下身,發現自己雖然困,但是睡不着。

他眼睛一閉,就想到張清皓撞得滿頭滿臉是血,在透明的隔層外面絕望地死盯着他的模樣。

“你說我弟會好轉嗎?”

霍克安慰他道:“你別擔心,雖然我對于夏啓明的全盤計劃知道得并不比你多,但我感覺事情還在軌道中發展,夏啓明會很快來找你。”

郭承雲稍微安心了些,卻哆嗦了一下,上下牙齒親密地打了幾場架。

他在山崖上的岩縫中一直覺得冷,忍着忍着就習慣了,而現在夜深人靜,就有些難以忍住。

這裏雖然已經有了這麽多的禦寒措施,但晚上失去了陽光的照耀,氣溫驟降,冷氣漸漸從岩縫中蔓延進來。

郭承雲把霍克幫他做的大襖子鋪在身上,仍舊蓋不住小腿,他只好盡力把自己蜷成一個球,但那樣的睡姿實在有點辛苦。

“對不起,都是我沒設計好,衣服不夠長。”霍克連連道歉。

“是你捕獵的獸皮不夠用吧笨蛋。”郭承雲看了看角落的制衣材料,那裏什麽都有,就是沒有獸皮。

霍克見郭承雲蜷縮着,顯得特別難捱,便伸出溫暖的大手,把郭承雲的腿拉直,然後變回了鷹身,趴伏在旁邊,将自己的一邊翅膀張開,蓋在郭承雲腿上。

“老弟,你不用這樣。”平躺在地上的郭承雲吃力地擡起頭,看着伏在腿邊的巨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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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鷹霍克悠哉悠哉地說:“前兩天,夏啓明對我傳話,說你最近逢人就喊弟弟,他有些擔憂你的大腦是不是出現了問題,需要燕別秋幫忙開顱維修一下。”

“可能你說得沒錯,我的腦袋确實亂掉了。我看哪一個你,都像在看同一個。”

“為什麽?”

“大概是為了跟上你的腳步吧。你的各個人格已經越來越同步化,我自己的意識不跟着同步怎麽行。”

巨鷹霍克将鷹頭偏過來,望着郭承雲:“你的病情好像有點嚴重。但是我奉勸你別去找燕別秋幫你治,我很擔心他把你開顱以後,還願不願意縫合上去。”

“好的。我覺得他肯定不願意。”

郭承雲眯縫着眼睛笑了,他看着岩縫的頂端,說:“燕別秋也不容易。他放着軍隊裏優厚的生活不過,非要來這個他號稱是‘鳥不拉屎’的地方。”

巨鷹霍克延續了他對外人一如既往的苛刻:“是嗎?我倒覺得,以他的性格,前世他不可能得到重用,我猜測他前世大概也就只是個專職軍醫之類的職業。”

郭承雲感概了半天,用小腿蹭了蹭巨鷹光滑硬朗的羽毛:“燕別秋投生到他家将軍出生的幾年前,所以他現在比我們大。想來他跟周複的思維模式差不多,也是為了多出幾年的閱歷,好更容易地找到他家将軍……唉,其實大家各有各的難處,何必一個擠兌一個,你說是不?”

霍克只是哼了一聲。

“霍克你說,從燕別秋這個軍醫的角度,他為什麽覺得我們不合适?”

霍克搖了搖它的鷹頭,回憶道:“我聽周複說過,你作為地球人,與那個星球的種族之間,是不能繁殖的。”

“我為什麽要跟我弟繁殖?難不成我前世是女的?”

“男的。我記得周複說過。”

“那還繁殖個毛線。說白了燕別秋就是想讓他家将軍繁殖出一個小将軍,給他奶着玩……咦,話說,你跟周複挺熟的啊,之前我倆說過的八卦,你和他都聊過。”

“他經常來,不過他的根據地不在這裏。”

郭承雲弄不明白周複這家夥的根據地到底在哪,周複的私人武裝,每次都像憑空冒出來的,但他必然擁有一個軍事和研發基地。

這個基地似乎不在已知的世界裏,也不可能在周複死對頭冥帝所占領的中立區,莫非是在郭承雲唯一沒有概念的那個世界裏?

如此一來,周複極有可能是張清皓那個最神秘的人格“迪奧”的盟友,因為那個人格允許周複在那邊駐紮。

郭承雲皺緊了眉頭,他弟居然會有人格跟周複沆瀣一氣,還支持周複去獵殺其他的人格?真是不可想象。

相比之下,前陣子他還覺得恐怖的冥帝,簡直不能再正直了。

郭承雲翻了個身,心想,迪奧的做法也并沒有錯誤。

從大局來看,只要張清皓這個主人格不死,其他的人格死不死,确實無所謂。

站在周複及其盟友迪奧的角度上想,如果讓夏啓明收集了除張清皓、迪奧之外的其他八個人格的能力,那麽夏啓明對付變成怪物的張清皓的勝算就會增大。

如果把張清皓制服了,一切就能回歸正軌。

郭承雲承認,這種自殺式的方法的确有效,但郭承雲絕不認可,于是他不僅阻撓了夏啓明對其他人格的絞殺行動,還收編了夏啓明,導致迪奧的計劃挫敗。

而冥帝佐伊那邊,目标則是幹掉周複和夏啓明,讓這兩個維持宇宙秩序的家夥消失,這樣的話,那十個人格就能在各個世界中自由發展變化。

冥帝佐伊與迪奧的目标相反,所以冥帝跟迪奧的關系才會奇差,現在得勢的是冥帝。

郭承雲有些擔憂,現在張清皓的變形已經無人阻止了。

如果他能找個機會問問冥帝,他想問,為什麽要任由張清皓變成怪物,摧毀人類世界?

冥帝該不會是想犧牲人類世界,以保其餘世界的平安吧,畢竟張清皓去不了其他世界。

郭承雲使勁搖頭否決這種想法,他認為冥帝并不會置人類世界的萬千生靈于不顧。

冥帝是目前已知的所有人格中,唯一的世界統治者級人物,那麽他一定有其高瞻遠矚之處,掌握着郭承雲所不知道的解決辦法。

不知道為什麽,郭承雲就是想要相信冥帝。

或許是他見識過了那麽多個五花八門的弟弟,最後獲得的一種直覺。

他想要相信他們中的所有人,不管是冥帝,還是目前立場有些危險的迪奧。

一人一鷹的睡前談心結束後,雙雙入睡。

霍克的眼睛眯縫着,頭向下彎曲,好像是想睡覺了。

住在這種原始地方的生物,晚上沒什麽娛樂,生活習慣非常規律,像霍克這種沒有晚間夫妻運動的家夥,就更無聊了。

霍克的頭時不時地向下點着,翅膀也随之縮了縮,又猛然驚醒,趕緊再次把翅膀撐開。

郭承雲看得心疼,就用膝蓋頂了頂霍克的翅膀:“喂。”

霍克立刻振奮精神,鳴叫了一聲:“媳婦!”

然而沒過幾秒,霍克的腦袋又開始向下點了。

郭承雲滿臉黑線,敢情這是快睡糊塗了啊。

☆、茫茫雪原避風崖(七)

郭承雲想了個辦法:“你變回人身,把你那件外套扒下來給我鋪腿,然後你再變回鷹身。反正你鷹身也不用穿外套。”

“……嗯嗯。”巨鷹霍克迷迷糊糊地應答着,嘭地變成了匍匐在地的人類,他的一只手還挂在郭承雲腿上。

霍克從地上跪坐起來,眯着眼睛,開始從上往下解開那大毛領外套的扣子。

郭承雲雙手墊在腦後,饒有興趣地看霍克脫外套。

由于霍克精神恍惚,動作不僅慢,而且還不太得要領。

郭承雲邊觀賞邊想,看來鳥類真是容易陷入睡眠,好像小時候聽大人們說過,有的燕子可以邊飛邊睡。

霍克的長外套裏面,是一件皮質的長袖衫,其款型類似于襯衫。

郭承雲不由得咄咄稱奇,霍克這種在荒原中摸爬滾打長大的人,能把襯衫模仿得那麽像已經不容易了,而且那襯衫還有木質的小圓扣子,以及擋風用的豎翻領設計,可見霍克有多用心。

霍克把外套褪下來,随手擱在郭承雲腿上。郭承雲正想說謝謝,卻眼瞅着霍克把手伸向皮衣的翻領,解開了第一粒圓扣子,露出了鎖骨的中間部位。

“咦?”郭承雲有些不解,很熱嗎現在。

緊接着霍克又解開了第二顆扣子,然後似乎是嫌領子麻煩,伸手撥拉了一下衣襟,将左右兩邊的鎖骨架暴露無遺。

“幹嘛呢傻蛋,”郭承雲再次發出了疑問,笑話霍克,“你這是要裸睡?……要你哥幫你按摩松骨不,保證技術‘過硬’,讓你的骨頭松得拼不起來。”

依舊眯着眼睛的霍克充耳不聞,繼續笨拙地解着衣扣,直到露出了發達的胸大肌。

霍克每天支撐着沉重的身體翺翔在高空之中,它的巨大翅膀需要胸大肌的牽引才能自如扇動,所以他身上所有肌肉中最發達的部位毫無疑問就是胸肌。

“搞什麽……”郭承雲發現目前情況不太對勁,霍克好像在夢游。

郭承雲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因為他史無前例地害怕了。

那笨蛋懂不懂自己在幹什麽啊?

郭承雲眼見着毛手毛腳的霍克把上半身的皮衣扣子全給解了,八塊整整齊齊的腹肌一覽無餘。

霍克大喇喇地将手一伸,褪下了左邊的袖子,又把手臂上的幾塊肌肉顯示了出來。

霍克的手臂是翅膀變的,結實程度就更不用說了。

“啊!!”郭承雲無法忍受這視覺上的侵犯,終于憋不住叫了出來,他覺得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有些奇怪,腦袋裏警鐘直敲,所以喉嚨就産生了自救行為。

霍克被郭承雲給喊醒了,雙眼的眼皮一睜,将皮襯衣猛地甩到郭承雲身上,然後停住了動作。

郭承雲瞠目結舌,話都說不出來——你幹嘛脫完了才停!

“我怎麽把皮衣也給脫了,難怪身上有點冷。”霍克滿不在乎地嘟哝着,長臂一伸,撈回皮衣穿了回去。

郭承雲用手捂住口鼻,眼前的景象實在太過兇殘,他覺得有股熱流直沖腦門和鼻梁去了。

這笨小孩!

霍克又乖乖地變回了鷹形态,伏在郭承雲旁邊,繼續打瞌睡。

反倒是郭承雲,怎麽都睡不安穩,左扭右扭折騰了好久,才讓自個冷靜下來。

他在陷入睡眠之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诶,不太對勁,當他見到另一位男性的身體條件如此優秀,難道不應該嫉妒嗎?怎麽會是現在這種反應?

戀床的郭承雲中途醒過兩次,他發現,蹲在地上睡覺的巨鷹,并不像其他一些鳥類把眼睛插到翅膀裏去。

郭承雲本人睡覺的方向是和岩縫平行,巨鷹蹲的方向是頭朝郭承雲,這樣它的一只眼睛就能正對着岩縫,那只眼睛每隔5秒鐘會睜開一次。

實際上它應該的确是睡着了,然而眼睛似乎還會自動開合,以觀察外面的情況。

鷹是天之驕子,天敵極少,更何況山崖上已經隔絕了絕大多數猛獸,但不代表山上沒有蛇類等生物的存在,霍克也必須在睡眠時如履薄冰,提防它們侵入巢穴。

這就是極寒荒野中的生存,沒有絕對的王者,只有鬥智鬥勇的勝者。

*****

第二天,巨鷹霍克起了個大早,它匆匆而去匆匆而歸,帶回了戰利品——那是一條起碼有手腕粗的大蛇。

“哇你幹嘛!!”郭承雲被霍克扔下來的蛇吓了一跳,趕緊躲在角落裏。

郭承雲極怕那蛇和上次帶過來的老鼠一樣是活的。

巨鷹用爪子撥拉了一下蛇,以示那條蛇的無辜:“別怕,是死的。”

“你怎麽弄死它的?”

“提到空中丢下去,再提到空中丢下去,像這樣反複。”

“那你真是太不容易了,稍微有點閃失的話,它都能傷了你吧?”

“我習慣了。”

郭承雲左思右想,不知道還能為改善霍克的生活環境做些什麽,他決定不按牌理出牌了。

“如果有機會,下次我捎點金華火腿給你好不好?味道應該不錯。”

“唳!——”巨鷹霍克高興不已,踱到一個沒有草墊的地方,才放心地連蹦了幾下。

郭承雲要為他小心翼翼的樣子蠢哭了。

下一分鐘後,才真正發生了要讓郭承雲哭出來的事情。

霍克用爪子擠壓蛇的頸部,那裏有幾個鼓包。

他将那些鼓包慢慢向蛇的吻部推擠,最後從蛇吻裏擠出來幾顆裹着胃液的蛇蛋。

“這些是我帶給你的早餐,你把火升起來,煮一煮。”霍克用亮晶晶的眼睛注視着郭承雲,郭承雲據此推測,他開始想要邀功了。

郭承雲哭喪着臉想,為什麽那些蛋沒有被蛇的胃液融化啊!

“啊……”郭承雲好一陣子不願意說話,“我烤蛇肉吃行不行。蛋你來吃。”

“不行的,這種蛇的肉質纖維有種微弱的毒素,像你們這種嬌弱的人類,吃了會生病。”

霍克開始啄食蛇肉後,郭承雲的關注點轉移到那幾枚個頭不大的蛇蛋上。

郭承雲用力踹了霍克幾腳,直到得到霍克“絕對不是鄰居家的鳥蛋”的證明後,才苦着臉開始生火。

等郭承雲堆好柴,生上火,開始煮了,霍克才開口道:“這是企鵝蛋。”

“我去你個沒良心的!”

郭承雲腦海中蹦出了一大群胖墩墩的可愛動物。

他手一抖,鳥蛋滾進了火堆裏。

“啊啊啊啊!——”

郭承雲一見大事不好,立即手忙腳亂地用木棍把企鵝蛋扒拉出來。

他爬到地上,鼓起腮幫子使勁吹氣,妄想那企鵝蛋裏面的生命還活着,盡管顯然已經被他殺害了。

“還有沒有救啊?!你這個不長眼睛的,到底在搞些什麽?”

“我怎麽會不長眼睛,我們鷹能看到幾千米……”

“別狡辯!”

巨鷹霍克被郭承雲吼了之後,滿臉冤枉地說:“我是開玩笑的……我們這裏又不是南極,怎麽會有企鵝。這真的是蛇蛋。它很硬的,所以不會被蛇的胃液融化。如果是你們人類社會的那種企鵝蛋,早就被蛇消化了。”

郭承雲眼神一暗,聲音降到了冰點:“……你騙我那是企鵝蛋幹嘛,覺得我一驚一乍的樣子很好玩?”

“我沒有這樣想啊!……你不喜歡老鼠,又不喜歡蛇,那我如果說是蛇蛋,你肯定不願吃了。事實證明你确實不高興吃蛇蛋。所以我就說那是可愛的企鵝蛋,以為說出來你會喜歡吃,誰知道你又舍不得了。”

“看來你還會耍點心機啊……不過你搞錯了,我不是不高興吃蛇蛋,是對吃蛇的口水有意見。”郭承雲不好意思了半天,撿起那顆蛋殼有些焦黃的蛇蛋,繼續架起來煮。

“其實在這地方,誰都不容易,”郭承雲自我檢讨道,“我剛才也是因為跟你比較熟,所以才想責怪你,實際上這裏生存環境這麽艱難,不管你捕到什麽,我都不會阻止你吃,如果你因為沒有東西吃而死了,我連個能罵的人都沒有……所以我只是、只是表示一下對你弄了企鵝蛋來的惋惜,順便聲明一下我對企鵝的喜愛,沒別的意思。實際上我也沒見過真正的企鵝……對不起,剛才不該那樣責怪你。”

他說得絮絮叨叨的,生怕自己的檢讨不夠到位。

“咕嚕嚕~~”巨鷹拍了拍翅膀,以示高興和諒解,“張清皓教育過我的,‘打是親,罵是愛’,他說你的脾氣就是這樣,有點嘴上不饒人,但都只是說說而已,其實你最寵的還是我們,只要我們表現得乖一點,好好認錯,你就會自己想開了。小狼也說,‘沒錯兒,爹地就這性格,嗷嗚~’。”

“我覺得這一大一小倆貨的名譽全都給你敗光了。還有,你轉述別人的話的時候,不要把象聲詞都硬生生地轉過來,你這張鷹嘴,嚎得難聽死了。”

郭承雲想,夾在他們三個家夥中間的葉長晴,幫他們傳話的時候,肯定崩潰得時刻想從峰頂跳下去,了斷此生。

他簡直不能想象他的高冷男神“嗷嗚~~”出來的音效。

然後很不幸,貌似是真的。

“那……葉長晴是怎麽形容我這種性格的?”郭承雲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心。

“他說,你在他面前沒有耍性子的機會。如果不小心有了,就馬上砍過去。”

“果然嗎!”郭承雲只得甘拜下風。

☆、茫茫雪原避風崖(八)

晨光無限好。

吃過早餐,郭承雲變得無所事事,他想伸展一下四肢,然而岩縫內部高度有限,無法讓他做伸展運動。

向來性情好動的他呆不住,這裏爬爬那裏爬爬,到處左瞧右望,完全不顧自身形象。

最後他索性招呼霍克變成人身,拿起角落裏的僞針線,幫霍克縫補衣服褲子。

他作為現代人,手工技能好歹還是比霍克強一些,小時候也不是沒做過。

郭承雲看着自個的手指,感覺這穿針引線的畫面似曾相識,腦中忽然靈光閃過,他上次在學校的花藝比賽裏,就見到過張清皓裝飾婚紗。

呸呸呸。他趕緊把這畫面逐出腦外。

“夏啓明什麽時候來接我。”郭承雲一面縫紉,一面不滿地嘟嘟囔囔着。雖然他現今只能随遇而安,但心中依舊埋藏着焦躁的火種。

“我今早在外面捕獵時,就接收到了他傳到我大腦的訊息。他馬上就要來了,我待會兒就把你送過去。”

郭承雲以為自己還得等個三五天乃至十天八天的,沒想到那麽快。

而且郭承雲以前也沒想過,夏啓明竟然和張清皓一樣,都能介入環形世界的腦內交流。

可本來就該是這樣,不是麽?只是他沒想到而已。

霍克拍拍郭承雲:“我們該出發了,夏啓明給我發了抵達消息。”

夏啓明既然能來,說明他體內的張清皓的靈魂,已經被淺井楓和周複轉移回張清皓身體中去了。

這意味着事态進展順利。

郭承雲聽說要出發,喝令霍克變成鷹身,叫他用背包裏的水壺下去裝了點水上來,然後郭承雲虎着臉給霍克洗爪子。

他的潔癖讓他無法再容忍自己的衣服被進一步弄髒——這雙爪子抓了多少髒兮兮的獵物,竟然想用來抓他,簡直不能忍。

霍克“吱呀”叫了一聲:“我那天接你之前,洗過爪子了,張清皓特意叮囑過我,他說如果我不洗幹淨,肯定會被你秋後算賬,說不定會連累他也被削一頓。”

“你們真是越來越有自知之明了。”郭承雲把厚實的大皮襖子裹到自個身上,老老實實地伏在地上,方便霍克用雙爪抱住他的腰,升上高空。

今日的風雪沒有昨日那麽淩冽,随着夏季的逐漸到來,往後的幾個月日子相對會好過一些。

郭承雲沿路領略着雪國的無限風光,中途還目睹了幾只狼在牛群後面追趕的壯觀場面。

霍克帶郭承雲前往的接頭點,是一道隐蔽的雪洞,有個人影正站在洞口內部等着他倆的到來。

站在那裏的是夏啓明的第二重形态紹明,他筆挺地站着,穿得并不多,僅僅是簡單工整的厚外套而已,連圍巾都沒戴,只加了帽子和手套。

郭承雲猜測,紹明身上肯定有耐寒塗裝以及取暖部件,所以在穿着上完全可以只顧風度不要溫度。

雪洞外面,有一串步伐朝外的巨大的腳印,步子邁得大而淩亂,正逐漸被風雪掩埋。

莫非是紹明趕跑了洞裏的熊,看來那可憐的熊今天要在外面躲一陣子才敢回家。

郭承雲被霍克放在雪地上,他一骨碌從雪裏上爬起來,樂颠颠地向紹明跑去。

他在跑的過程中,看見紹明的鼻子裏呼出細細的白氣,對比自己,那白氣的量簡直是天差地別。

人類的血液是用來将呼吸系統所吸入的空氣運到身體各部位的,而紹明的血液循環差,所以身體被改造成了低需氧量,所以呼吸系統也沒必要吞吐那麽多空氣了。

郭承雲撲到紹明身上,被紹明接了個正着。

他歡樂地張開嘴,對着紹明“哈——”地噴了一口長氣。

這個雪洞是背風的,白氣不容易散去,郭承雲好幾秒都沒見到紹明的臉,簡直樂壞了。

白氣徐徐散去後,郭承雲見到紹明的鏡片上蒙了一層水霧,然後那水霧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緩緩地結冰。

“啊哈哈……對不起。”發現自己鬧得太大的郭承雲,仍舊止不住笑,給紹明的瞄準鏡上再哈了一口氣,然後趕緊趁着還濕潤,擡起袖子擦鏡片。

“我的瞄準鏡有除冰功能。”紹明答道。

“沒所謂,反正我已經弄好了。”

“我弟如今在哪裏?”擦完後,郭承雲忐忑不安地問紹明。

“周複和淺井楓已經捉住了他,所以我來接你,準備開展下一步計劃。”

“周複打算什麽時候跟淺井楓攤牌?”

“很快。”

“嗯,那我們走吧。”

郭承雲回過身,抱住停在一棵被大雪壓倒的枯木上的巨鷹霍克,在它腦門子上狠狠親了一記。

“咕嚕嚕~~謝謝媳婦,很甜的吻。”

這巨鷹還挺不招人讨厭的,郭承雲想。

“記得我的暖風機和金華火腿啊媳婦。”巨鷹霍克對着即将離開的二人揮動右邊翅膀,由于翅膀過大,它差點失去平衡歪到另一邊去。

郭承雲回了霍克一個大大的飛吻。

“不行啊媳婦!”

“幹嘛,”郭承雲吱吱地踩着雪,走到了霍克身邊,“我飛你一個又怎麽了。”

“媳婦你是人類男性。”

“是啊,有什麽問題。”郭承雲雙手抱胸。

“你剛才的飛吻,不是女性動作嗎?”

“呃……你怎麽連這種邊角料的東西都知道,是我弟說的?”

“不是張清皓說的,是葉長晴。雖然他平常很少發表意見,但背地裏嘲笑過你幾次,有一回,他說你曾經穿得花枝招展地約他去郊游,這也就算了,還給他抛了個飛吻,告訴他這是女子的禮節。為那事情,他笑話了你好久……”

“卧!……”郭承雲一口氣卡在喉嚨裏,噎得連“槽”字都罵不出來。

“……”郭承雲有點脫力,他蹲在雪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之間。

他感覺自己有點悲催,他需要靜一靜。

在紹明看來,還以為郭承雲身體的能量跟不上了,于是也蹲下來,拍拍郭承雲的背,給他順氣。

“那男性的再見呢?”霍克還是不肯放過郭承雲。

郭承雲緩緩把頭擡起來,走回了霍克的面前:“你,變成人。”

霍克照做後,郭承雲拉着霍克的大毛領,把他拽彎了腰,用大拇指抵在他下颌上,微微地壓開霍克的嘴唇,将臉湊上去,柔情萬種地親了一輪。

“這……”霍克舔舔嘴唇,回味好半天,正要說什麽,臉上就慘遭了郭承雲的一記重拳。

“!”霍克捂着臉,坐回樹樁子上。

“前面的動作,全部不算數。後面的那一拳,才是男性版的再見,”郭承雲解釋道,“揍得越狠,就越顯得真誠。”

“嗯,那我也要多用點力氣才行——再見親愛的。”

霍克聽到後,“嗖”地站起來,舉起了大得驚人的拳頭,就要對準郭承雲的臉轟下去。

“啊啊啊!——”郭承雲丢人地發出了慘叫,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伏在雪地上,護住自己的腦殼,語無倫次地喊道:“我說錯了!我親親親你的時候才是表達再見,我打你是我手滑了,你別學!!”

于是郭承雲就再次被霍克從雪地上拖起來,雙腳離地拎到半空中,來了一頓暴力親吻,被親得幾乎連換氣的機會都沒有。

經過了與霍克的一番插科打诨,郭承雲從葉長晴留給他的巨大陰影中勉強恢複。

紹明環着郭承雲的腰,飛進了紹明在最開始站着的那個熊洞裏。

在進洞的一剎那,郭承雲聽見霍克在後面說:“以後可以對別的鷹說,我也有媳婦兒啦。”

郭承雲想扯扯紹明,飛回去責罵霍克,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何必讓霍克傷心,他舍不得看那在認真中透着點迷糊的樂天派大個子,露出難過失望的表情。

紹明帶着郭承雲,在山洞中七拐八彎之後,穿過一個常見的藍色光圈。

郭承雲擔憂地問:“我們是要從中立世界……轉移到人類世界嗎?”

“是的,因為從霍克那邊按照世界的順序走,要穿過另外兩個世界,浪費時間。”

“可這裏不是被冥帝統治嗎?他會不會找你麻煩。”

“冥帝佐伊目前已經回到地府。”

郭承雲見沒有危險,就不着邊際地調侃起來:“剛才洞裏住的這頭熊,活得挺滋潤的啊,在雪天裏還可以到中立地帶的山地那邊找食吃。”

“中立地帶是惡魔的統治範圍,裏面的生物已經被趕到其他世界去了,所以中立地帶沒有生命,熊找不到除了植物之外的食物。”

郭承雲龇了龇牙,他忘記冥帝是殘暴之徒了。

“我要是這頭倒黴的熊,簡直要哭了,發現了新大陸也沒得到任何好處。”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起去開課,18-20號不更新

☆、兩派相争奪先機(一)

紹明和郭承雲掠過中立地帶上空,中立地帶果然被清場得滿目肅殺,不光冥帝本人不在,連半個惡魔影子都沒有。

紹明為盡快到達目的地,提高了飛行速度,同時在郭承雲身上加了防護,以免他在超高速飛行時身體扛不住。

郭承雲眼見着下方的景物向後高速移動,快到讓他看着想吐,只好閉上眼睛小寐。他曾經坐過飛機去德國,而現在的速度不是飛機能夠比拟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倆就回到了人類社會。

但紹明并未前往德國,而是去了日本。

郭承雲見到了滿大街花花綠綠的日文招牌,以及街頭的巨幅美女gg,回想起上次在雲外鏡地盤上見到的古樸京都風情,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千年時光。

紹明降落在一幢既沒有門牌號也沒有信箱的白色小樓前,告訴郭承雲,這裏是淺井楓的研究所,他曾在這裏的培養皿中呆過一段時間,接受淺井楓、燕別秋和陳雙谏三人對他的肢體改造。

郭承雲聽到這糟心的往事,捏了捏紹明的手腕,以示安慰。

然而紹明所經受的一切,如今仍在繼續,只是換了場所和操刀者。

紹明給予的回應是:“你不用替我擔心,我并不能識別自身的仇恨或者委屈。”

“但這些感情是存在于你心裏的,不是嗎?以後但凡是你說不出的,我會形容給你聽。”

“好。”

“前提是你別離開我。”郭承雲低聲補了一句。

紹明牽着郭承雲的手走進屋子。

他們在一間小型會議室的門口,見到了正在談事情的周複和淺井楓。

淺井楓穿了一身白大褂,活像是以前的燕別秋。周複依然身穿利于打鬥但是品味糟糕的便服。

值得諷刺的是,周複和淺井楓本應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因為周複從淺井楓手上搶走了夏啓明,然而這兩人如今竟然聊上了,氛圍相當和平。

這兩人實際上面和心不和,各自暗藏陰謀。

郭承雲深知,他目前在無法得知這兩方的策略的情況下,只能暫時随波逐流,在保護弟弟和确保地球安全之間維持平衡。

他從來沒在心中如此歇斯底裏地為周複祈禱,希望周複能贏過淺井楓。

郭承雲随意地拉了張沙發椅,把站得筆直的紹明按進椅子裏,他自己站在椅子背後,幫紹明揉肩:“剛才旅途勞頓,我幫你按按。”

“不用,我無法探知現在的感覺。”紹明再次提醒郭承雲。

“要不我來形容給你聽?你現在被我揉得又酸又痛,有點受不了,想要掙紮,但漸漸會開始感覺到舒服,到最後你習慣了之後,會對我說,再用點力,別停。等到你能說出這句話,你就成為真正的人類了。”

郭承雲的遣詞造句,引來了正在談事情的周複和淺井楓二人的注目禮。

突然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麽的郭承雲:囧……

“我……我只是在幫他揉肩而已。”

淺井楓狠狠瞪了郭承雲一眼,那張不講情面的薄唇開始挨個兒地削人:“周複,這就是你追了千年的人?我弟路德維希也跟你一樣,腦子被門給夾了。”

淺井楓的口德看來不太好,一發地圖炮就轟了三個人。

郭承雲想,我給紹明揉揉肩,招誰惹誰了?你心理不健康想歪了,怪我啰?

“哼,”沒等郭承雲喊冤,周複就先行回擊道,“至少我們地球人活得滋潤,夜生活豐富。路德維希也不過就是嘗到了跟地球人厮混的甜頭,才被地球人給坑蒙拐騙了去。只可憐了你,活着的這兩世,都是個雛兒。你這個性無感,你知道叫^床^聲有多讓人銷魂麽?你知道攀到頂峰的那一瞬間你甚至願意為之去死麽?”

在周複大放闕詞之時,郭承雲覺得他現在也想去死了。

淺井楓并未被周複給辯倒:“對我們這一高等種族而言,根本就沒有那種荒唐而又野蠻的需求。對我們而言,只有正确地進行基因配對,才能提高獲得子嗣的幾率。至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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