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第11章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46)

承雲為自己的審美觀擔憂起來,這會不會只是愛屋及烏。

畢竟在常人的審美觀裏,兇暴也就等同于醜,就算可以自我催眠說是像變異的蜥蜴,可到底誰見過兩條尾巴、頭頂長角、眼冒兇光、還長着蝙蝠翼的蜥蜴?

怪獸見郭承雲在打量它,便緊緊抿起它的大嘴,拼命想掩住森森利齒,眼中隐約流露出忸怩的情緒,仿佛正在擔憂自己會不會被郭承雲所嫌棄。

不過話說回來,一頭如此巨大的怪獸居然順從地趴伏在地,任郭承雲品頭論足、撫摸玩弄,也确實算是匪夷所思。

郭承雲傾身向前,在怪獸那幾乎看不出來的唇上親了一口。

不複往日的柔軟與性感,卻又一種很平淡的安寧感萦繞在郭承雲心中,踏實而溫暖。

郭承雲覺得肚子有點餓,就拍拍怪獸的爪子背,站起來,接連出了內門和外門,想上到一樓去找些吃的。

他從客廳的冰箱裏抽出一瓶果汁,喝了兩口後放回去,再拿起一疊即将過期的面包片,急匆匆帶着面包片趕回了地下室。

以後如果沒有存貨了,他決定直接打電話叫外賣。

到了地下室的外室以後,郭承雲剛把外門關上,還沒回身往前看,就感覺到腳底下在震動。

不會吧……這麽快就發怒了?

郭承雲猛一回頭,就見到那怪獸在用力地沖撞內室的透明牆壁。

怪獸在郭承雲沒回來的時候,一直用兩只前爪在牆上惡狠狠地抓撓着,連它那無堅不摧的指甲都被抓鈍了,從指甲縫裏流出淡藍色的液體來,可見抓得有多狠。

然而它卻撓不出任何痕跡。

它轉身以翅膀助勢,猛沖向前,用尖角或者身體側面撞擊牆壁,長尾巴也不斷橫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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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承雲看到它的時候,它正撞擊失敗,從牆上緩緩滑落到地上,卻不顧疼痛,再接再厲地爬起來。

怪獸見到郭承雲後,立刻振奮精神,張開大嘴吼叫了一聲。

它微微側身,換了個不會撞到郭承雲的方向,又是狠狠一通猛撞,發出類似于哭叫的哀嚎。

它突然像是醒悟了什麽,眼睛變得通紅透亮,血腥的大口一張,吐出滾滾火龍。

然而這依舊不頂事,怪獸被悶在自己所創造的火焰和濃煙裏,視野被遮擋了,更加暴跳如雷。

怪獸周圍的煙霧散去後,郭承雲看到,由于怪獸預估不到火焰的威力,來不及閉上眼睛,兩只比碗口還大的眼睛裏,暈滿了淚水。

郭承雲嘆了口氣,好不忍心。這是作死啊!

他仿佛看見一個被迫與母親隔離的孩子,無助而又凄涼。

郭承雲走到內室外面,怪獸朝他的方向靠了過來,可憐兮兮地嗚咽着,讨好地叫了兩聲,雖然它并不知道自己的叫聲有多麽恐怖。

怪獸突然間張開大嘴,把郭承雲吓了一跳,面包片從手中掉落在腳邊,滾出去兩米多遠。

郭承雲就走過去撿拾,他邊走邊發現,怪獸也跟着他挪了挪。

郭承雲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态,就又往旁邊走幾步,結果怪獸也屁颠屁颠地跟了過來。

沒等郭承雲開始笑,怪獸就又恢複了沖撞牆壁的狀态,無論郭承雲如何安撫,都停不下來。

郭承雲開始覺得恐慌了。

他恐慌的原因是,怪獸對着他的方向一直撞、一直摳,透明牆壁上的血跡越積越多,怪獸腦門四周的鱗片也被撞得有些淩亂,從鱗片縫隙中流出的血液逐漸化為血流,順着透明牆壁一直流到地板上,沿着牆與地面間蔓延,彙成了一條線——

一條藍色的血線。

郭承雲頭痛欲裂,看來他低估了自己對怪獸的影響力,他俨然已經被怪獸給盯上了。

“乖啦乖啦,我不是說過今晚和你睡嗎?”

☆、超巨型暴力兒童(一)

郭承雲擔心怪獸的傷勢,走到一個櫃子旁邊,拉開抽屜,找到周複所說的那瓶止血消毒用噴劑,瓶身的大小和造型堪比滅火器,令郭承雲連連咂舌。

郭承雲默默地端詳着眼前的巨大怪獸,卻不應景地聯想到了小時候在山裏養過的那只兔子。

兔子每次見到郭承雲來到籠子邊上,總會把腦袋拱過來,粉紅色的小鼻頭一掀一掀的,打開三瓣嘴,露出嘴裏的門牙。

小小的郭承雲雖然很開心,但他也知道,兔子對他如此熱情,并不是因為兔子喜歡他,而是因為兔子想吃東西,而兔子是一種笨到只知道滿足食欲,卻不知何為飽腹的小傻瓜。

此時的怪獸也和兔子一樣拱在牆壁上,卻壯烈地将腦袋撞得血肉模糊。

郭承雲心中暗道:大寶貝,你可千萬別對我抱着填肚子的想法,我都不夠你塞牙縫……好吧,也許是夠的。

他提着止血噴劑瓶,打開了內室的門縫。

怪獸見郭承雲進來,眼中紅光大漲,就像餓了三天的壯漢見到至尊牛扒,夾帶着一股勁風撲了過來,把風中小草一般的郭承雲直接掀倒。

郭承雲手中的止血噴劑瓶“當啷啷啷”地滾落在旁。

郭承雲一面嗚呼哀哉地喊痛告饒,一面将手伸長,再伸長,身體努力往噴劑瓶那邊挪動,企圖抓到瓶子,然而怪獸将他壓得嚴嚴實實,連氣都喘不過來。

他好不容易摸到瓶子,卻在怪獸的阻撓下,倒黴地失了手,将瓶子推得更遠。

在郭承雲煩躁的當口,怪獸頭頂的血液也滴滴瀝瀝地落在郭承雲胸膛上,與此同時滴落的還有怪獸的唾液。

郭承雲看着自己衣服上暈染開的藍血,盡管不是紅色,仍舊讓他膽戰心驚。

搞什麽啊這巨型兩歲暴力兒童?它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痛?

怪獸對着郭承雲的臉,“呼呼”地哈着氣,模樣既充滿歡愉,也滲透着一絲瘋狂。

它伸直頭頸,朝上方長嚎了一聲。

郭承雲如今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幹嘛你……啊!”

伴随着郭承雲的驚叫,怪獸口中吐出了水紅色的舌頭,那舌頭越伸越長,唾液順着舌尖滴落在郭承雲的脖子上,令他打了個激靈。

長舌的末端漸漸開叉,一分為二,執拗地在郭承雲身上刷來刷去,把他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全給打濕了。

郭承雲氣得牙癢癢,不安地扭動起來:“別熊了,放開我,我得給你治傷……我保證以後不跑了,以後餓了就拔你的舌頭吃,行不?”

怪獸顯然沒聽懂郭承雲的話,它只專注于把郭承雲舔了個遍,就像一只正在替同類清潔毛發的動物。

它的兩條長尾巴從身體後面繞上前來,在郭承雲身上時輕時重地鞭撻着,打得郭承雲連連哆嗦。

“乖啊,別貪嘴……”郭承雲神情委頓地規勸着,希望怪獸能放下屠刀,留他一條生路,“你哥我全身都是骨頭,就算把我給敲酥了,也沒法吃。”

怪獸壓根不管郭承雲有多糾結,仍舊兀自将尖牙利齒抵上來,似有若無地啃咬郭承雲的肩膀,然後将頭歪過去,上下颌一合攏,把郭承雲的腦袋給夾住了。

“……”郭承雲眼前一黑,幾乎快吓斷氣。

此時此刻,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怪獸的咽喉和舌根,而怪獸的舌頭還在興奮異常地舔他的臉,長尾巴也纏上了他的腰,卷了一圈又一圈,把他的腰部墊高。

郭承雲現在被這巨型孩子如此戲弄,幾乎是想去死。

忽然之間,怪獸所有作用于郭承雲身上的力量全部消失,郭承雲以為自己得到了解放,卻不料被怪獸用兩只前爪合抱住。

怪獸的身體向旁邊側滾,變成了仰卧姿勢,順帶攜起了爪子上的郭承雲,把郭承雲抱到了自個的腹部。

卧倒在怪獸肚皮上的郭承雲撲騰了幾下,仍舊沒能獲得自由,反而被怪獸的前爪壓制得更緊。

怪獸背上那對寬大厚實的深藍色雙翼,從兩側朝郭承雲包圍過來,就像把他罩進了一間嚴密柔軟的帷帳裏,擋住了屋裏的燈光。

郭承雲身處黑暗之中,卻感覺不到安逸的氣氛,而是産生了不祥預感。

怪獸的兩條尾巴再次繞了過來,分別卷住郭承雲的兩側腳踝,将他的兩只腳強行拉向兩側。

此刻不能視物的郭承雲,隐約感覺到自己的腿上,抵到了某種異物。

怪獸見位置不對,兩只前爪一發力,把郭承雲往下推了推,正好讓他的大腿內側卡在那要人命的異物上。

“!!”郭承雲欲哭無淚,此時他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就算遲鈍如他,也明白這孩子想做什麽了。

天殺的混賬玩意!它是打算用他來幫忙解決個人問題嗎?那玩意如此之龐大,讓他怎麽個幫法?

郭承雲不甘心到了極點,憑什麽非得讓他幫着這家夥撸?然而這裏除了他以外沒有別的生物,總不能讓那孩子抱着櫃子撸。

他認為自己更應該探讨的問題是,這渣孩子只離開他十來分鐘,怎麽就從鬧情緒發展到了鬧情^欲?明明之前并沒有要發情的征兆。

以他們那種交^配模式,也不需要什麽繁殖季節來配合吧,能找到配對都不錯了。

很快,郭承雲就沒機會再胡思亂想了,怪獸的一條尾巴靜悄悄地潛入了他的褲頭,準确絞住他最敏感的弱點,另一條尾巴則恬不知恥地滑進了郭承雲的嘴裏。

“唔!……”郭承雲的喉嚨裏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卻只能聽憑怪獸的尾巴尖在自己的嘴裏出入。

雖然他想用牙咬,但也得咬得動才成啊!

……

将近一小時過後。

怪獸将覆蓋住郭承雲身體的雙翼打開,露出了渾身脫力的郭承雲。

“啊!”郭承雲突然被光線這麽一照,不适應地眯起眼睛。

怪獸見狀立刻又把雙翼蓋了上去,再緩緩朝外移開,給郭承雲适應光亮的時間。

郭承雲的衣服褲子就像被大水淹了似的,身下更是泛濫着一大灘透明液體,那是怪獸在情動時分泌出來的。

他羞憤萬分地用手肘支起身子,讓自己遠離那一灘。

他朝後一看,發現那一灘透明液體之間,彌漫着顯眼的乳白色。

想也知道,那是來自他的。

怪獸頭頂的一滴藍血,“滴答”掉進了那難以形容的液體中,終于喚醒了郭承雲的神智。

郭承雲渾身發毛,怒由心生,他猛地一揮手,卻被天生靈敏的怪獸用一只爪子架住了。

“你有病啊!!”

郭承雲這輩子罵人無數,卻從沒如此聲嘶力竭。

他的身體并沒有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因為雙方尺寸相差太過遙遠。

但他始終無法接受怪獸的所作所為,不停地向怪獸求饒,直到嗓音接近嘶啞。

然而他現在所爆發出的吼聲,還是使出了渾身力氣,聲音在空間中反複回蕩,把怪獸吼得腦袋一縮。

郭承雲罵完這一句,身體又再次脫力,萎成了一團:“你妹的,男子漢大丈夫……不跟個蠢孩子計較……嗚。”

他想起自己在那漫長的過程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和身體,竟然發出連綿不斷的呻^吟聲,覺得臉面都丢盡了,眼角一酸,差點氣出淚來。

這什麽跟什麽啊?怎麽會輪到它對我動手,明明上次還是我先……

郭承雲忽然被自己這想法給吓得心驚,整個人呆愣着一動不動。

怪獸像捧公主一樣把郭承雲捧到地上,長舌頭一伸,在郭承雲身上舔來舔去,消除痕跡。

在此期間,郭承雲還沒從呆愣的狀态中恢複正常。

怪獸的眼中染上了憂心忡忡的顏色——自己的寶貝這麽呆,會被騙了去吧?

郭承雲嘴巴張了又合,糾結好半天,最後得出一句話總結:“你給我關禁閉去!……”

怪獸聽郭承雲語氣不善,哀怨地沖郭承雲控訴了一聲,雖然那聲音聽在郭承雲耳裏,實在是轟隆隆隆,如開過的火車一般底氣十足。

郭承雲雖然腿不瘸,但那濕透的下半身卻讓他走得歪七扭八的,他一邊往內室外面挪,一邊提氣喊道:“我去換衣服,你要撞死就撞死吧!不管了!”

他心裏又急又羞,結果沒站穩,手上濕滑,一下子沒扶住牆,眼看就要跌下去。

他的手胡亂朝上方一抓,抓住了門禁,終于沒摔到地上。

忽然,門禁的感應區域亮了,顯示驗證成功,內門毫無預兆地打開。

嗯?他還沒滴血呢,怎麽就開了。

郭承雲收回按在門禁感應區域上的手,看看門禁上殘留的白色痕跡,又看看自己黏黏滑滑的手,腦袋足足空白了五秒。

突然之間,他又爆了一次驚天裂地的粗口:

“操!!——”

“砰”的一聲,郭承雲憤然把內室的門關上。

“你這輩子都別見再我了!!”

郭承雲慢吞吞地轉過身,用幾欲殺人的目光瞪視着留在內室的怪獸。

它正趴在內室的透明牆壁上,快把自己的大臉給貼成了鍋貼。

郭承雲朝怪獸揮了揮濕漉漉的拳頭,目光一轉,看到了怪物腳邊的止血瓶。

他這才想起來,至今都還沒找到機會給這混賬孩子止血。

“……”郭承雲遲疑着,目光重新凝聚在怪獸血流不止的額頭上。

這物種的凝血能力似乎比人類差。也許是因為他們本就不怎麽流血,不需要這類功能。

郭承雲簡直不知如何是好,他才剛剛說出要永遠不見的話,待會兒就得被打破了。

他在心中痛罵自己:沒定力的家夥!

然而以郭承雲目前的狀态,還無法立刻面對怪獸。

他逃也似地奔向一樓,撈了一套新衣褲,躲進浴室,蹲在地上,任憑花灑中的水大力砸在身上,仍舊沖刷不掉那場羞憤的回憶。

這要他今後拿什麽臉去見張清皓?

也不對,這輩子應當是見不到了。

想到這茬,郭承雲的羞憤少了一大半,心情卻變得更加糟糕。

他低着頭關掉熱水,腳步沉重地走出浴室。

☆、超巨型暴力兒童(二)

郭承雲腳步虛浮地走進內室,卻又心生忿怒,腳上使勁,把內門“哐”的一聲踢歸位,以示警告,這才晃晃悠悠地走到止血噴劑瓶旁邊,把瓶子倒提了起來。

他終于必須直面怪獸了。

怪獸束手束腳地縮在一旁,但其身形根本無法被忽略。

郭承雲癟着嘴,心中憋氣,用力撬開瓶子的開關,對準怪獸就是一頓猛噴,給那家夥洗了一頓面粉澡。

他看似是草草完事,但也确實把怪獸噴得頭不是頭,腳不是腳。

就算打死他,他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怕哪處沒噴到。

當晚,郭承雲沒有勇氣與怪獸共處一室,他拖來被褥,躺在外室,點亮一盞燈,讓怪獸知道他并未離開。

*****

第二天。

郭承雲磨蹭到日上三竿,才慢吞吞地擡起身來,看見內室中的怪獸依舊貼在牆邊,團成球狀,乍看上去還以為它縮小了一圈,只有那雙眼睛顯得十分精神,目不轉睛地瞧着郭承雲。

郭承雲見到這家夥就來氣,裝作沒注意到它,轉身走到外室內部的門禁旁邊,繼續研究系統。

系統桌面上,有個造型尖銳、看起來帶着攻擊性的圖标,他此前并沒太在意。

但現在他總覺得那圖标晃眼睛。

與其說是晃眼睛,還不如說是晃到了他的心底,有個聲音在心裏催促他,報複那頭拿他當洩欲工具的混球!

郭承雲沒忍住,戳亮圖标,進入一個次級界面,找到了周複在留言中提到過的電擊功能按鈕,電擊按鈕旁有個小三角,這意味着還有附加選擇肢。

“……”郭承雲慢慢地吐了口氣,點擊小三角。

他看到了下拉菜單,菜單中将電擊強度劃分為5個級別,越往下越強,旁邊附有周複的簡短備注。

最弱的一級,能讓怪獸渾身麻木,頂多只達到吓它一跳的作用。

而最強的一級,可以将其擊暈一段時間,但對它而言也并非致命。

“我想試試這功能好不好使,你有沒有意見?反正沒要你小命,你就多擔待擔待吧。”

郭承雲裝作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但他的腦海中,卻映出了昨晚被怪獸舔舐愛撫、撩撥得難以自持的無數片段,如雪花一般紛至沓來。

他必須承認,盡管當時他驚慌失措,但他的身體也誠實得讓他不敢回想。

郭承雲明知道跟一個沒有記憶的家夥置氣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但他還是不願服氣。

他“嗖”地擡起手,心中發狠,對着最高級別狠狠戳了下去。

——而手指卻中途閃電般地變道,戳在了第二級。

“軟蛋!!”

他一拳打在牆壁上,把睡了一晚上積累起來的狠勁全都彙聚在這一拳之上,将自己的指節和碗口震得生疼。外室的牆壁硬度是加固過的,這更讓郭承雲所感受到的疼痛翻倍。

郭承雲觀察怪獸在被電擊後的反應,見它渾身一震,跪下來哆嗦不已。

他知道那系統弄不死怪獸,手指便不聽使喚地在系統上亂點,選了“虛弱光照”,“灼熱霧氣”,“缺氧環境”,似乎都是些應對俘虜的手段。

他的目光緩緩地停留在一個名為“縮小溶液”的圖标上。

周複曾經用類似的溶液把怪獸縮小化,事後給怪獸造成了強烈的副作用。

管它痛不痛呢,我管它去死!——郭承雲雖然是這麽想的,但最終并未對那個按鈕出手,而是當作沒看見。

郭承雲一面玩,一面斜眼看怪獸在內室裏滿地打滾。

他想來想去,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功能,并沒有電擊來得實在,于是又戳了一次剛才的二級電擊。

哼,你玩我,我就玩你。

怪獸每次被電流擊倒,又拼命爬了起來,大聲嗚咽着,貼在牆壁上向郭承雲打滾求救。

郭承雲發現越是弄下去,他心裏反而越疼,根本起不到打壓怪獸、助己威風的作用,便咂咂舌,放棄了。

他關掉所有的虐囚圖标,讓系統進入待機狀态,走進內室,再次給怪獸上藥。

其實已經沒必要上藥了,然而郭承雲心裏不舒坦,于是就由着自己亂來。

他噴着噴着,覺得胸悶,但他不想管,就當是那噴劑的粉末太厚重。

當他想起昨晚上并未出現如此狀況的時候,為時已晚。

“當啷”一聲,瓶子重重地砸到了地上,郭承雲晃了兩晃,摔倒在地。

怪獸在旁邊愣住了,它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扭頭看着外室門口的門禁系統,系統正亮着光。

郭承雲匍匐在地,與虛弱的身體交戰了半天,好歹是睜開了眼睛,卻沒能爬得起來。

他仰起頭,也看到了那出現異常的系統……他不是已經把屏幕給掐黑了?

郭承雲感覺自己聽到了周複的聲音。

他強迫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努力聽着。

“……根據夏啓明的探查,那艘星艦已經被我在中立地帶放出的怪獸吼聲所迷惑,預計将于五天後抵達地球;

“星艦的身份果然是路德維希的旗艦,其名為蒙塔利亞號,既然對手是這艘星艦,我們也就沒有勝算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不錯的游戲,游戲玩的是你的命。如果你們玩贏了,路德維希也就能恢複記憶。如果玩輸了,別怪我不仁不義。

“這場滅星災難,說到底也是前世裏你和路德維希一手引來的,誰叫你們要回地球投生?”

郭承雲面朝地板,呸了一聲。

“瞎胡說,別給我們潑髒水……正所謂落葉歸根,我死後到祖國安葬有什麽錯了?說到底那外星球女皇才是個神經病。”

郭承雲大口大口地呼吸,卻仍舊感到昏沉乏力,以至于說話的音量逐漸變小。

內室的光照似乎變得十分詭異,空間中還萦繞着熱騰騰的濕氣,溫度緩慢攀升。

他回想起在門禁系統中見過的那些圖标:“虛弱光照”,“灼熱霧氣”,“缺氧環境”……他明明已經将它們關了,他一萬個确定!

郭承雲難熬得連翻身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又再次聽到了周複的話。

“對了,小老鼠,我還開啓了自動電擊,從一級開始攀升,每隔十分鐘升一級,直到五級。然而繼續循環。那怪獸倒是沒問題,而小老鼠你呢……就把心态放寬,反正路德維希以後也是回去跟女皇過日子的,你多活幾天也沒意思,不是麽?”

“啊?……”郭承雲迷迷糊糊地應着。

門禁的屏幕變得光芒四射。

“嘀!——”系統發出了刺耳的聲音,開始滴答滴答地計時。

郭承雲知道大事不妙了,然而旁邊的怪獸根本不知道即将發生什麽事,只知道湊上前來,用大嘴拱拱郭承雲。

它在此前,被郭承雲噴了滿頭滿身的藥粉,現在那些藥粉全都撲簌簌地落下來。

怪獸拱來拱去,見郭承雲不搭理它,以為是藥粉讓郭承雲不高興了,就伸出舌頭在郭承雲腦袋上、身上舔來舔去。

郭承雲氣得簡直要昏死過去,你爹我昨晚剛洗的澡,剛換的新衣褲!

他恨得想扁人,他都已經這樣了,怎麽這怪獸跟個沒事人似的?

明明自己剛才也對其施加了同樣的刑罰,那家夥還滾來滾去哀叫,現在怎麽卻毫無反應……還蹦跶得如此之歡?

郭承雲昏昏沉沉地想到,這物種既然能夠在宇宙中橫行霸道,顯然不需要氧氣,也不怕宇宙中恒星帶來的的高溫和光照。

難道說,怪獸剛才被自己虐待的時候,是在略施苦肉計,裝可憐博同情?

結果它還真的将他騙得心軟,再次進去為它噴藥。

如此說來,那幾道二級閃電對怪獸的懲罰程度,也變得有待商榷了。

怪獸雖然渾身披着堅硬似鐵的鱗甲,但那鱗甲到底是不是金屬還難說。

郭承雲認為,如果它身上都是金屬,那麽敵人只要制造出磁鐵武器,就能捕獲它,不會讓它有如此叱咤風雲的機會。

它的鱗甲和皮層應該都是絕緣物質。

郭承雲此時幡然醒悟了。

他奶奶的,那丫裝得像個什麽似的!它被電擊的時候,叫聲慘得像死了娘!

去他姥爺的混賬玩意兒……明明都已經沒有記憶了,臉皮還是那麽厚,它臉皮的厚度跟皮的厚度是成正比的吧?!

“你個……”郭承雲此刻心懷滿腔憤怒,這種憤怒讓他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些,但手腳依舊綿軟無力。

氧氣太過稀薄,他的肺部也吸不上氣。

時間正在一點一滴流逝,眼看着就要進行一級電擊了。

滴答滴答的讀數在郭承雲聽來,也不知道是因為驚慌而變得更快了,還是因為煎熬而變得更慢了。

不行,不能現在死……還要撐到讓眼前這裝孫子的家夥遭報應的時候!

郭承雲的手指動了動,攀住怪獸伸過來的前爪。

那前爪上長着奇長無比的指甲,光線在上面流動,就像劇毒的水銀。

怪獸見郭承雲想要爬上他的爪子,就蹲伏下來,小心翼翼地用雙爪将郭承雲捧起,用大腦袋蹭蹭他,以示親昵。

郭承雲心想,這還不行,雖然他的身體離開了地面,但還會暴露在空氣中。

于是他虛弱地伸出手,指向怪獸的背部。

怪獸見狀,以為郭承雲想玩什麽游戲,便把郭承雲捧到了肩膀上,讓他慢慢從肩膀滑到背後。

郭承雲順利到達怪獸的背部,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踩住怪獸的鱗甲,順勢滑進它翅膀的覆蓋範圍,把自己嚴絲合縫地籠罩在翅膀下面。

做完這一切後,電擊的時間也到了。

郭承雲聽見“噼噼啪啪”的電擊聲在怪獸翅膀外面響起。

怪獸發現情況不對,警覺地立起身來,沖着外室的門禁系統狂吼,同時将翅膀收得更緊,以免郭承雲從翅膀與身體的夾層中間掉出來。

☆、超巨型暴力兒童(三)

一輪電擊結束後,怪獸聽着那滴答聲重新響起,明白暫時還沒有危險。

它雌伏在地,将身體攤平,讓郭承雲躺得舒服點,張開翅膀給他透氣。

然而郭承雲此時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這地方缺少氧氣,怪獸感受不到區別,但郭承雲與它不同。

郭承雲剛才被那翅膀密不透風地一裹,更是被憋出毛病了。

此刻郭承雲已經沒有了動靜,眼睛睜不開,臉色雖然本該是青白色,卻被濕熱的氣溫憋得臉泛紅暈,渾身冒汗。

怪獸用彎折性良好的翅膀推了推郭承雲,結果把郭承雲整個翻了身,還是不見他動一動。

怪獸開始着急了,而那滴答聲也加重了它的焦慮情緒。

它試着張開之前飛翔時使用的防護罩,卻沒能成功。

它并不知道,周複已經通過“虛弱光照”功能,削弱了它身體的能量,以至于令防護罩無法使用。

不祥的預感充斥在怪獸心底,它只得再次用翅膀将郭承雲裹起來,迎接下一次的電擊。

二級電擊來臨之時,并不能傷怪獸分毫,只令它頭暈目眩。

短暫而又漫長的電擊過後,怪獸再度檢查郭承雲的情況,并試圖通過吼叫和推搡來讓他清醒。

然而一切努力都無濟于事。

怪獸開始真正着急了。

雖然它心智年幼,但體內的靈魂已經在電擊之下與身體産生了些微融合,能進行一些簡單的思考了。

它曾經多次看見郭承雲用滴血的方式打開那道門,心中也有了決斷。

怪獸把耷拉着頭的郭承雲抱到門禁前面,用指甲将郭承雲的手指戳破,把他的手放到門禁上。

然而門禁系統卻不識趣地說道:“檢測不到此靈魂的意識波動。”

怪獸雖然聽不懂,但在連試了幾次後也明白了,此路行不通。

它聽着那越來越快的滴答聲,趕緊中斷嘗試,再次将郭承雲護在翅膀之下。

第三次電擊的電力是三級,比之前的任何電擊都強烈。

怪獸視力極好,它遠遠望着門禁屏幕上那個類似于閃電的電擊圖标,看到旁邊有五行字。

它剛才恰巧看到,第三行字在剛才電擊時被點亮了。

即便是它,也瞬間模模糊糊地明白,後面還會有兩次電擊,力度可能會更強。

怪獸拍了拍翅膀,它在揣摩,此後的電擊力度會不會過于強大,乃至于穿透他翅膀間的微小空隙,殺死躲在自己翅膀下面的小生物?

它越想越怕,卯足了勁兒去撞門。

怪獸使用的是堪比求死的力度,把之前的傷口全都撞裂,乃至于前額的骨頭都險些露出來,全身的硬鱗被撞得歪七扭八,頭頂的兩支尖角也歪掉了。

可不僅沒有任何作用,甚至差點讓翅膀裏的小生物摔出來。

怪獸不停地左右踱步,焦急地大吼着。

它再次低頭看了翅膀下的郭承雲一眼,現在他們出不去,而經過剛才的沖撞,背後的小生物已經危在旦夕了。

怪獸急得發出類似于哭泣的哀吼聲。

他們迎來了第四次電擊,怪獸站在耀眼的閃電光輝中,幾乎目不能視,它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翅膀将在下一次電擊時,失去保護力,但是除了繼續維持這樣的保護方式,它并沒有其他辦法。

可是……它翅膀裏的生物已經快要不行了,他極有可能會因這緩慢的煎熬,而死在第五次電擊來臨之前。

沒等怪獸想出些什麽辦法來,外門的門禁系統又亮了。

系統音說道:“仍舊檢測到人類的生命信息,現在将灌注縮小溶液,削弱有生力量。”

轉瞬之間,內牆的頂上伸出無數噴頭,大量液體如洪水一般沖刷下來,迅速漫過怪獸的腳背。

怪獸急忙将自己的翅膀向上聳了聳,把郭承雲頂到背上的更高處。

那液體緊接着淹沒了怪獸的的下腹部,直達胸口。

怪獸此時不能拍打翅膀往上飛,因為他翅膀裏裹着郭承雲。

而它的體重也令它浮不起來,只能盡力伸直身體。

水位實際上已經高過了郭承雲所在的位置,但怪獸硬是卷着翅膀,制造出一片真空區域,避免液體灌入。

眼看着水位即将突破怪獸的防護時,溶液卻又飛速褪去。

液體的效果立竿見影,怪獸“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縮小成了人類大小,但樣貌仍然維持原狀。

郭承雲滾落在變小的怪獸旁邊。

怪獸争分奪秒地迅速爬了起來,它的體力随着體型的變化略有減少,但并未減少太多。

此時距離第四次電擊已過去4分鐘,怪獸湊到郭承雲身旁,一口咬破自己的手臂,湊到郭承雲嘴邊喂血,然而它的準頭并不好,血流了郭承雲滿臉,差點把他給嗆着了。

怪獸眼中的光彩黯淡下來,不管怎樣,這小生物就要死了……

郭承雲的身體似乎是耐受不住地顫抖着,臉上的死相越來越明顯,但在1分鐘過後,臉色卻漸漸恢複正常。

怪獸的本意是想讓自身那含有極強耐受性的血液侵入郭承雲體內,與郭承雲的細胞組織相融合,借此提高郭承雲身體對外界的防禦力。

怪獸的血型和人類的血型,本不相合,但現在所進行的并不是輸血行為,而是單方面的細胞改造行為,怪獸的強勢細胞将郭承雲的弱勢細胞強行和諧了。

今後郭承雲體內的血液既維持着原有的稀有血型,也同樣有着對外界的強大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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