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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主子的事情,也輪不着他一個下人置喙。
正胡思亂想間,忽聽得沈遇問:“你這邊可還好?”
“回主子的話,好着呢。我瞧着村裏的村民們都在慢慢恢複元氣了。”又想起九叔的事,“對了,主子,九叔好像不見了。”
沈遇聞言,眉頭微蹙:“怎麽回事?”
“我昨晚稍稍提及傅家的事,九叔他反應好大。瞅着似乎是回憶起什麽,只可惜我再問下去,他卻啥也沒說了。我原打算着,今日一早再試探着問他。誰知道早上一覺醒來,就發現他不見了。我将整個院子、屋舍都尋了一遍,也跟村裏人打聽過了,都說沒見過九叔的人影。還有,我那匹養在牲口棚裏的馬也不知所蹤。我估摸着,那馬是被九叔騎走了。現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不好!”沈遇越聽下去眉頭皺得越深,內心深處忽然産生一個猜測,昨天司月施行“尋因問果”術時,張九可能已經清醒過來了,只不過怕被他們發覺,一直在裝睡。他這般蟄伏,只有一個可能——他已經做好尋仇的打算。只不過,這些年來的酗酒,早就将他的身子掏空了,只有出奇不意,才有可能完成他的複仇。
方旗不明所以:“主子,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九叔去了哪裏?”
“他大概是騎馬追去朔方村了,我得趕過去。”沈遇跑出廟外,解下栓馬的缰繩。
方旗追出去:“可外頭有妖啊,主子身份尊貴,何必出去冒這個險?再說了,那司姑娘不是懂得那什麽‘尋因問果’術法,請她幫忙施一次術法,主子要打聽的那件舊事,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不行!”沈遇道,“尋因問果術看似簡單,實則受天地法則所限制,昨天的施法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整件事情恰好處在因果之內。”
方旗愣了愣,主子怎麽那麽清楚這些玄之又玄的事?
“那……那不如将司姑娘喚醒,讓她陪主子一起去,路上也好保護主子。”方旗退而求其次。
大概是他的話提醒了沈遇,只見他轉身回了廟中,司月正躺在茅草鋪就的床上沉睡。
“我去喚醒司姑娘。”方旗道。
“不必。”沈遇攔住方旗,雙手結印,靈氣幻化的金色符紋立時便悄無聲息打入司月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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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何時學會的這高深術法?方旗傻眼了。
“方旗。”沈遇道。
“主、主子有何吩咐?”方旗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你留在這廟裏,守到司姑娘醒來。”
“是,主子!”
交待好事情,沈遇一個人打馬往朔方村的方向奔去,而村裏的羅氏母女聽到司月一行人回村的動靜,忙出了家門,前往村口祭廟處尋司月打探消息。
方旗守着廟門,遠遠的就見到了羅氏母女。
“方旗小哥,聽說你家公子和司姑娘回來了?”羅氏母女三步并作兩步急急奔來,“他們人呢?”
母女倆急着要見人打聽事情,方旗盡忠職守地守在廟門口,不讓她倆進去。
如此一來,三人之間不免産生些争執。
這一吵,便将司月給吵醒了。她昨晚小憩了半夜,從朔方村回來,又躺在馬車上睡了一覺。她人年輕,本來應該恢複得很快的,之所以身子虛,完全是道靈消耗過度的緣故。如今她借着廟中的聚靈陣,體內的道靈稍微得到點補充,身子總算沒有那麽虛了。
聽到吵鬧聲,她睜開眼,問道:“外面是誰在吵?”
“是我們。”羅氏母女趁着方旗不防備,搶進廟中來。羅氏上前兩步:“小仙姑,我看村裏那霧沒了,我和春桃的身體也好轉了許多,是不是村裏從此便太平了?”
司月輕輕颔首:“沒錯。”
“那時哥和慈姑他們怎麽沒跟你們一起回來?”春桃搶過羅氏的話頭,面色滿是擔憂惶恐。
司月揉揉腦門:“慈姑他們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娘家人留他們多住一晚。你們要想見他們,我估摸着還要等到明日下響才行。”
羅氏可不管那兩人如何,她還打算等丈夫回來,商量着退掉女兒這門親事。便問:“既然村裏的事已了,我想請問一下小仙姑何時去城裏接我丈夫回來?”
事情一樁接一樁的,司月都把這事給忘了。細細思量,她接這筆交易時沒料到事情竟如此棘手,銀子收得有點虧。不過,事前既然定了價,斷沒有中途漲價的道理。
“你們放心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既收了你們的銀兩,斷然沒有中途毀約的道理。我這就出發,将村長平安地從城裏接回。”
“那就麻煩你了。”羅氏自是感激不盡。
可方旗此時卻跳出來阻攔:“不行!司姑娘你不能走。”
司月詫異:“為何?”
方旗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個所以然。
司月摸了摸披在身上的那件鬥篷,質地輕薄卻極為暖和,顯然價值不扉。
“我知道了。”她将鬥篷脫下來,“這般貴重的鬥篷,你是怕我順手拐走不肯歸還是吧。喏,給你,請幫我交還你家公子,順便跟他說聲謝謝。”
“不不不。”方旗急道,“是我家公子命我守着你的。你若是離開,豈不是我的失職?”
司月納悶:“無緣無故的,沈公子為何如此?”
主子看上你了呗!這是方旗心裏的猜測,奈何主子沒發話前他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總之,我們公子對你好,這是你的福氣。”方旗倨傲道,“你若跟了我們公子,日後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若是換個女子,定然明白方旗的這一番暗示。然則司月卻以為昨晚在對戰中,自己展露了實力,以致沈遇生出憐才招攬之心。她笑道:“什麽好處不好處的,不必啦。我天生不喜被束縛,不可能接受任何人的招攬的。此事休要再提!”
話雖如此,但自己的實力被人看中,心內也是竊喜不已的。那公子還是挺有眼光的,不錯不錯。
玉雀城城門口的兩邊城牆旁圍着一堆人,司月騎在馬上遠遠地就看到密密麻麻一顆顆烏央烏央的黑腦袋。
原來是夔王見外頭妖物除之不盡,便在楚州地界各處張貼召募令,召集天下能人異士斬除妖邪。
兩邊城牆上張貼的便是榜文了,榜文言道:天下妖物橫行,國将大亂。夔王欲征選一批善玄術者為民除害,定放今年三月十五起選拔,不問文采,不論出身,自信有能力斬除妖魔者,可前往城中衙門側堂處登記,落實者皆予以優厚報酬。其中脫穎而出者,亦可授以官爵……
司月也不忙着進城找人,下了馬鑽進人群,擠到前面去瞧那榜文,看到“優厚報酬”這句,雙眼亮晶晶的。她雖不貪慕權勢,但黃白二物卻是她的至愛啊。可惜了,她不喜歡受人束縛,自然也就賺取不了這優厚報酬了。
“司姑娘,你這一走,可知道你錯過了什麽?你可知道,我們公子是什麽人物?你切莫沖動行事,否則将來必會後悔莫及,悔不當初!”
回想起離開張家村時方旗對她撂下的狠言,司月忍不住微微一笑。
“切!”她低聲嘟哝,“我連夔王的招攬都不放在眼裏,你們公子地位再高,還能比得過夔王?還說我會後悔莫及,這人真是可笑至極!”
“這世上真有能斬妖除魔的異士麽?”人群中忽有百姓發言,司月回了神,凝神細聽了一耳朵。
“怎麽沒有?城中富商崔伍德的掌上明珠崔小姐,就是其中一位。前些日子崔伍德到關外去販茶,道遇妖物,如果不是靠他女兒,鐵定回不來啰!”
“崔小姐?怎麽竟是位女子!我們中原,多少大好男兒,難道竟要靠一個小女子護佑嗎?”
“誰說不是呢,這鬼世道,女子也能獨當一面了,真是亂了套了!”
瞧完稀奇,在百姓們紛紛攘攘的議論聲之中,司月鑽出人群,牽着馬慢慢悠悠地進了城。
前方路口處,一位身着黃衫翠裙的少女策馬奔馳而來。
那少女容貌甚佳,表神肆意張揚。也不顧街上人頭攢動,只管着揚鞭縱馬,不時有百姓商販都被撞得人仰馬翻。
“好嚣張的女子!”司月慌忙避讓開。
“誰叫她是城中富商崔老板的掌上明珠呢,人家就是有這個嚣張的本事!”旁邊一民婦嘆道。
司月若有所思問道:“莫非她就是那位有着斬妖除魔之能的崔小姐?”
“可不就是她麽!原先這位崔小姐行事還收斂個幾分,如今人家能耐顯出來了,倒越發地肆無忌禪起來了。”那民婦滿面愁容,“今時不比以往,日後似這般嚣張的能人異士恐怕将會層出不窮,咱們老百姓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亂世将至,各人只能自尋去路了。
司月謝過民婦,很快就找到寄宿在客棧中的張林,簡略地跟他說明情況。張林聽說村裏妻女都好,總算是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他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牽着牛車跟在司月後頭走。
這一路極為順利,兩人趕在日昳時分回到張家村。
只是還沒走到村口,便聽聞前頭傳過來的陣陣凄涼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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