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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饅頭不現售,只接受預訂,送貨上門。每天只蒸十籠,多了不蒸。每只十個銅錢,一籠一百個銅錢,想要的話,要至少提前一天預訂。如果正好趕上預訂的人多,就得往後排。還有,如果可以幫我們店裏每月至少帶五位客人來,那麽每月我們可以免費送他們一籠,記住了是每月推薦五位客人,而且這些客人如果是經過他們介紹來的,也有優惠,就是可以每只少收一個銅錢,每籠只要九十個銅錢。如果願意訂購的,得先一半的訂金就是五十個銅錢。這些可是關鍵的話,一定要說清楚,知道嗎?”

方氏和姚紅姑別看是成年人了。卻不如虎娃和梨童學得快,公孫淳有些呆性,張悅可不敢讓他去送,萬一半路上犯病,丢了東西是小,丢了人就麻煩大了。

快要到出攤的時間了,出去送饅頭的人一個也沒回來,張悅不由有些着急,一邊把碗等物件兒放進挑筐裏,一邊不停的朝着外面張望。

周連勇看她東西挺多的。便讓店裏的小夥計幫着送過去。李嚴氏當然仍然留在家裏。

等張悅過去。把爐子支起來,饅頭都快蒸上時,方氏等人才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虎娃滿臉笑容的遞了個小冊子給張悅,張悅一邊揉着要做柳葉面的面團。一邊随意探頭看了下,問道,“是什麽東西?”

梨童得意的掰起了手指,“悅娘,沒想到小饅頭銷路這麽好,我們光做小饅頭得了,今天我們四個出去一溜彎,就拿下了将近八戶人家的訂單啊,光賺小饅頭的錢都夠了。原本我們早就回來了。不過我娘和我舅媽不識字,也不會算帳,沒辦法寫下訂單的紙,我們只得又繞了路過去,等把這些事兒弄清楚了。這才來的。”

虎娃也高興的直點頭,他們竟是頭次知道,原來他們今天吃在嘴裏的小饅頭竟要十個銅錢一個,害的他現在想起來自己一口氣吃掉了四十個銅錢,都覺得心疼的直顫。

張悅直搖頭,柳葉面賺錢雖然來得慢,但是骨頭湯的秘訣只有自己知道,肖老板相信也不會随意透露出去片刀的做法,這樣就等于是絕技呀。

但是小饅頭就不一樣了,伊馬天天過來送牛乳,短時間內人家不知道,時間長了,肯定就會出模仿的作品出來,尤其是那些大戶人家的廚娘,個個精明着呢。

哪裏是長久之計,而且牛(奶)小饅頭只是她打算用來賺錢過渡的,等到時間成熟,另一樣東西才是她真正打算做為主點系列推出的呢。

方氏等人一看張悅把饅頭都蒸好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便趕緊帶着孩子們,到驿館後面的雜貨間,把桌椅都擺了出來,又用抹布沾了水擦拭的亮堂堂的。

梨童一邊擦着桌面兒,一邊如數家珍的說道,“回春堂的蘇掌櫃家每天要一籠,我問他想要什麽時候送過去,因為我們都是現蒸的,他說了,他想用來給他老娘當早飯和點心的,所以希望早飯前送過去;田大夫每天要一籠,希望能在晚飯時分送過去;肖老板要兩籠,随便啥時候送都行;鐵匠鋪旁邊的木材鋪子張老板每天也要兩籠,希望早飯時間送去;洪記老板娘家每天要一籠,中飯之後都行,直接送到鋪子裏即可……一共有八戶人家,除了張悅常來往的,其它三家都是五家的親戚或是正在做客的朋友。八家都給了訂錢,每家五十個銅錢,共計四百個銅錢。”

“梨童,幹的不錯,我看你現在算起帳來,真是越來越溜了。”張悅不由笑彎了眼,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之詞。

梨童憨笑的摸了摸頭,“我的功勞不算最大,虎娃表哥才厲害呢,這些字都是虎娃表哥寫的,我只會算帳,不會寫字兒。”說到這裏,梨童微微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去。

“虎娃也很厲害啊,他可是我們未來的舉人老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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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娃被誇,方氏與有榮焉。聽見梨童那樣說,虎娃眸光閃了閃,“要不,我教你寫字兒?”

梨童高興的眼直眨,“表哥,你說的是真的,可是我家沒錢買毛筆,還有墨和紙……”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梨童,你傻呀,誰說認字練字一定要用毛筆和墨、啦,你忘記我們可愛的小炭筆了嗎?”張悅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帳冊子,上面正擺着一枝簡易綠竹炭筆。

梨童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對呀,他怎麽就這麽糊塗呢?

竹管要多少有多少,炭也是應有盡有,可是總得在紙上寫吧,那些紙老貴老貴的。

張悅用手指在下颌上摸了摸,或許可以找人制作一塊黑板出來,這樣就不用老是買紙來練字來。

并非是她有錢不肯幫他們買,只是這樣總不是個頭,而且姚紅姑和梨童也未必肯接受。

其實黑板制作起來也很方便,不過是要把表面打造的非常光滑,然後再塗上一層清漆,這樣黑色的炭筆就可以在上面留下印記,而且只要拿濕抹這樣一擦,就又可以重新寫了。

她心裏打定主意,決定等會收攤了,去洪記看看,問問他們的木匠師傅能不能做?

昨天饅頭好賣的很,今天張悅特意多帶了些雜面粉和精白面粉,大約可以做兩百個雜糧饅頭,六十個精面饅頭,沒想到也賣的一幹二淨。

今天的柳葉面數量雖然不及昨天多,但是骨頭湯柳葉面的碗數卻比昨天多。

而且今天來吃的人,不僅有幹活的工人,還有他們的親戚朋友,其中有好一部分人竟都是沖着柳葉面來的。

“張娘子,你這湯真是美味無窮,面也筋道,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湯面了。你不知道街北邊有一個攤子,上面寫着張氏柳葉子面和大骨頭湯,十個銅錢一碗,哎喲喂,開始的時候,是有挺多人去吃,都以為是張娘子你開的分店子呢,結果那面軟搭搭的還沒到嘴裏就爛了,那湯就更別說了,不但清的能照出人影,而且難以下咽味道怪怪的,最關鍵的是那老板還叼的很,看客人不順眼,還說要請神仙出來治人,還說跟官府縣令關系很好啥的,搞得周圍那些攤子都不敢擺,有些工人實在餓狠了,也只得吃了。我們幾個朋友以前來您的面館吃過的,都記着那個味兒,那天在那邊攤子上吃了一回,差點吐了,還以為您這剛發財了,東西就變味了呢,沒想到還是這老味道,沒變,沒變啊,我回去一定幫您說道說道,那些小販子太可惡了,冒充你家柳葉面就算了居然還弄的不能吃。這世上最不可饒恕的就是浪費食物啊。”

張悅一聽就驚住了,梨童也站起來氣呼呼的說道,“這位大叔,那個人一定是騙子,我悅娘嬸嬸平時只在店裏,就是南大街葫蘆巷子裏賣柳葉面,另一個地方就是現在驿館裏臨時的攤點了,絕無二處,您一定是上當了,這是誰呀,太缺德了,冒充我們家面不說,居然還敗壞悅娘嬸嬸的名聲。”

那位客人一愣,随即道,“我也在尋思這回事呢,這樣看來,真的不是張娘子開的分鋪了?”

“當然不是,我們悅娘嬸嬸上午要在店裏忙,下午要來驿館忙,哪裏有空開分鋪啊?這個騙子,我一定要去找他算帳!”梨童撸起袖子,就一副要找人算帳的架勢。

姚紅姑趕緊攔住了他,“等等,你別急,看你悅娘嬸子咋說?”

張悅深思了一會,出現盜版的,她可以理解,只是為啥偏還要打着張氏的名頭,人家說開門做生意都是笑臉迎人,哪裏有故意為難客人的道理,這樣敗壞的當然是真正張氏的臉面。

不行,她一定得弄明白,不能憑白無故的讓人潑髒水啊,難怪她說最近兩天怎麽客人這樣淡,以前每每快到中飯時,屋裏都坐不下,最近也只有小鳥三兩只,而且那些人從她家門口路過時,還跟避瘟神似的。

這裏面一定有問題!

083、潑髒水

張悅走上前去,朝着梨童擺了擺手,讓他稍安勿躁,坐在那位大叔面前,細細的問了下那個假柳葉面攤的情況。

那個大叔自然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不但有地點,而且有時間,就連那攤主長啥模樣,都說的一清二楚。

“這位大哥,今天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小婦人還蒙在鼓裏呢,這頓面就算小婦人請了,您慢走。”

“小事兒,你一個婦道人家,開門做生意也不容易,對了,再給我拿一籠香噴噴小饅頭。”大漢從懷裏掏出一百零八個銅錢,鄭重的放在桌面上,方氏将小饅頭裝在油紙包裏,拿繩子替他系好,他拿着便大步走開了。

張悅的眼眶突然有些莫名的濕意,心裏也是酸酸的,不是看見錢,而是大漢那句話,真是說到她心坎裏去了。

就算是現代,一個女人家獨自做生意也是不容易的,何況在這禮制嚴明的古代。

張悅給小饅頭定的名字就是“香噴噴小饅頭”,沒有說是牛乳饅頭,就是為了延緩別人模仿的腳步,讓自己可以多賺點錢。

下午兩點半左右,所有的工人都吃過了,再無客人來,張悅這才和姚紅姑等人收拾起來,将東西送到店裏後,方氏拿了工錢,帶着狗娃回家去了,虎娃仍舊住姚紅姑家,方便晚上讀書。

“紅姑姐姐,你等會走,你幫我看着店鋪,一會伊馬要送牛乳過來,你就照着我那天教的辦法,把它處理好,然後封到壇子,放在籃子裏吊到水井裏面去。我要帶虎娃和梨童出去辦點事兒。”

現代有冰箱,古代沒有,張悅便急中生智,将處理過的牛乳放進井裏面。也算是保溫吧。

姚紅姑答應一聲,自去做活。

張悅帶着虎娃和梨童,來到隔壁的成衣布莊,找到老板周連勇,說明了來意,周連勇二話沒說,立即就拿出了一套成人兩套小孩子的衣服。

張悅穿的衣服稍次,而兩個孩子穿的衣服則料子比較好,張悅又梳了個丫鬟的發髻,故意在前面多留些劉海兒。擋住了大半個額頭。走路時。微微弓着背,不仔細認,還真認不出來是她。

而兩個小孩子則像換了個人似的,虎娃本身氣度不凡。讀了書的,身上有書卷氣質,現在再換上一身衣服,立即就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

梨童的氣質雖然差了些,但是勝在人長的可愛,小眼兒咕溜溜直轉,顯的很精明。

“張娘子,你一個人去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他們有幫手怎麽辦?”周連勇很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道去吧?”

張悅搖手,“周老板肯借三套衣服給我們用下,小婦人已經感激不盡了,哪裏還能再勞您大駕幫這個忙。你放心,青天白日的,我就不信他們還敢動粗?”

張悅執意不肯,加上正好有兩個女客人走了進來,朝着上等絲綢那邊走去了,周連勇只得陪笑着去招待客人。

“梨童,虎娃,你們把耳朵貼過來,我有話吩咐你們。”張悅對着兩個孩子唧唧咕咕一番話吩咐,兩個孩子認真聽了,都用力點頭。

張悅帶着兩個孩子來到縣衙門口,求見周師爺,想問周師爺借兩個人用用。

她當然不會孤身闖虎穴了,雖然她會些點穴術,但是她也不能私設刑堂呀,而且她暗自猜測,這事兒背後肯定有人指使,必須要借助官府,才能将這背後的黑手給挖出來。

趙林和程前都是捕頭,他們手底下各自管着四個差衙,今天輪到趙林巡街,所以趙林并不在衙門裏,只有程前在,程前一聽張悅說的話,立即就蹦了起來,“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好,你先行一步,我帶着人随後就到。”

“還請程捕頭禀明了周師爺和陸縣令才好,免得他們臨時用人找不到呢。”她可不想背上随意使喚差官的罪名。

程前立即道,“這是自然。”

張悅心裏吃下定心丸,便帶着虎娃梨童離開縣衙,一路上他們不走正街,專挑小胡同,就是怕碰到相熟的人。

七繞八拐,鑽出一條胡同,就聽見遠遠的吆喝聲,老遠的果然看見一面旗子在招張,上面大大的字寫着:張氏柳葉子面。

梨童握起小拳頭,一臉憤憤不平,“果然是那壞蛋,居然還敢打着張氏的名頭,我呸!”

虎娃雙手負在背後,溫聲道,“五弟,先生是如何教你的,像我們這樣的門第,豈可出口成髒?”

梨童先是瞪大眼睛看着虎娃,随即明白過來,立即憋了一口氣,讓臉漲紅,低下頭去,凄凄哀哀的說道,“三哥,我錯了,你千萬別告訴娘親,否則我回去肯定要挨揍。”

沒想到表哥比他入戲更快啊,梨童瞧瞧瞄了一眼張悅,發現她臉上并無表情,這才放下心來,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演,要幫悅娘完成任務才行。

面攤子後面是一對夫妻倆,男的瘦小精幹,一對三角眼,還留着八撇胡須,一看就不是好人,女人則與男子相反,圓圓滾滾的,此刻正撸起袖子,露出胖蓮藕似的手臂在揉面團。

精瘦男子一看虎娃梨童在前,張悅稍帶着小心跟在身後的模樣,又仔細打量了下幾個人的穿着,心裏立即有了數,熱情的臉上都漲開一朵朵菊花,“二位小公子,是來吃柳葉面的吧,快,快請坐。”

張悅故意做出不屑的表情來,“少爺,太太可是有交待,不給吃路邊攤的,萬一不幹不淨,吃了拉肚子怎麽辦?”

虎娃立即昂起小臉兒,眼珠子咕溜溜直轉,仿佛要和張悅做對似的,朝着她一扮鬼臉一吐舌頭,“春姑姑,你真羅索,我們兄弟倆出來,就是聽外面的人說,這柳葉面好吃,我們是慕名而來,你不許去娘那兒打小報告,聽到了沒有,否則本少爺的拳頭可不饒人。”說罷梨童還握起小肉拳朝着張悅惡狠狠的舉了舉。

虎娃立即冷下臉來,“五弟,不可對春姑姑無禮,她雖是下人,但畢竟是娘的陪嫁丫頭,該有禮數不能廢,既然你要吃這柳葉面,你便快些吃吧,吃完了我們也好回去,省得娘親掂記。”

梨童眨巴眨巴眼睛,從板凳上跳下來,非要來拉虎娃的手,“三哥,你也來吃嘛,我聽下人們說,這柳葉面最重要的是骨頭湯,味道可好了,老板你說是不是?”

那精瘦男子側耳偷聽三人談話,已經知道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慕名而來的了,再看兩個孩子的穿着,更加肯定是哪家有錢的富戶。

他朝着自己的婆娘丢了個眼色,心裏樂開花了,之前得罪的那些都是小門小戶,起不到多大作用,如果真能得罪這樣一個大戶人家,哈哈,那他們的任務也可以早點完成了嘛。

“是是是,這位小公子說的是,我們這可是正宗的張氏柳葉面。”

虎娃一副老成的模樣,指着胖婆娘道,“你是說你婆娘就是張氏?”

精明瘦猴立即搖頭,“我婆娘不是張氏,但是我婆娘是張氏的關門弟子啊,除了張氏創始人,就數我婆娘的柳葉面最正宗了。”

張悅用一副挑剔的目光看那肥婆娘,看完故意用綠色的撒花帕子捂嘴,“二位少爺,你們想吃好吃的,我們直接去翡翠軒包上一個包間,這些東西,啧啧,就着路面,髒的很,到處都是灰塵,有什麽好吃的,還說什麽正宗不正宗,什麽柳葉面,什麽張娘子,我聽都沒聽過,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瘦猴和肥婆娘對視一眼,肥婆娘立即把面團往案板上一丢,就雄赳赳氣昂昂,氣勢壓人的朝着張悅走過來,張悅吓的倒退好幾步,伸手連忙拉住自家兩位少爺,将他們護到身後,“你們,你們這些鄉野村夫,販夫走卒,你們想幹什麽?”

肥婆娘抖了抖身上的肥肉,“你還好意思說自己來自高門大戶,居然連張娘子的名號都不知道,我就來告訴告訴你,我師傅那可是有神仙關照的人,你今天說這樣的話,我一會回去就告訴我師傅,讓神仙晚上來處罰你。”

張悅的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做出有些畏懼的樣子來,果然瘦猴和肥婆上當了,叉着腰哈哈大笑起來,一指桌椅,“你們如果不想被神仙整治的話,就老老實實坐到桌子上,一人點一碗面,給老娘我吃幹抹盡,我師傅張娘子的柳葉面,那可是聞名青峰縣的,不能叫你們三個敗壞了名聲。”

張悅拉着兩個孩子故意往後直退,退到牆邊,無可退了,才故意做出硬着膽氣的樣子,“你口口聲聲說你是張娘子的徒弟,誰知道真假,要知道我們家少爺可是很金貴的,別說是你了,就算是張娘子親自來做,我們少爺也未必會吃。”

肥婆娘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家少爺算什麽東西,我們張娘子可是跟青峰縣的縣令關系密切,上有神仙關照,下有縣令當靠山,那可不是一般的人,你還想讓我師傅給你親自做,美的吧你,我呸,你今天不吃也得吃,給老娘我過來!”

084、心中有鬼

肥婆娘把她們三個人一拉一扯,他們力氣太小,只得乖乖被他們拉扯到椅子上坐好。

原本有幾個人要過來,一看肥婆娘那動作,立即吓的調轉頭跑回去了。

張悅豈能甘心坐下,便要站起來嚷嚷道,“你這不是強買強賣嗎,哪裏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喊你師傅出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麽做生意的?”

“我師傅是何等人物,也是你這樣下等的仆人老媽子能見的?”瘦猴不屑一顧的說道,同時随便拿起一把短刀,把團面上的面削的一片片的,落在鍋裏,還未完全熟透,完全就像疙瘩湯一樣的端到三人面前,重重一放,大吼一聲,“吃!”

三人頓時傻眼了,這清水上面最多也就是冒了點油花,居然也敢冒充純正骨頭湯,這一面糊疙瘩也敢說是柳葉面?

(抱歉啊說一聲,下面這些是用手機碼的,樂樂手機輸入法中引號怪異,淚奔~但應該不妨礙閱讀的,麽麽噠!)

肥婆娘拿把大而厚的切骨刀,翹起二郎腿坐在三人身旁,兇神惡煞般的瞪着他們,“還不快吃,這可是純正的柳葉面,加上熬的濃濃的骨頭湯,二十個銅錢一碗,快吃,一根面都不許剩下,湯要全部喝光,否則可別怪老娘我不客氣了”。

張悅四處張望了下,突然發現街那邊有個捕快的衣角一閃而過,她嘴角往上翹起,知道他們已經到位了!

“你說你是張悅娘的關門弟子,你可有什麽證據?可敢與我去找她對質?”張悅站起來大聲問道。

瘦猴眼珠子轉了轉道,“小娘子,我看你來吃面是假,搗亂是真吧?你也不打聽打聽我胡四爺在這一帶的威名,連我的生意你也敢來搗亂,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張悅給梨童和虎娃一個顏色,兩個人立即狠狠一推肥婆娘。朝着前方胡同飛奔過去,而張悅也踢翻了板凳,碗碎裂的叮當響,面湯四濺:“恭喜你猜對啦,我就是來鬧事兒的。”

肥婆娘正準備過來抓住張悅,手還沒碰到她身上,她突然就大聲喊起來,“救命,有人非禮啊,有人打劫搶錢啊!”

程前聽見暗號立即帶着捕快沖了過來。中氣十足。一本正經。滿臉威嚴的問道,“這裏發生何事了?”

瘦猴胡四一看官差來了,吓得面無人色,雙手只搖。人就往後退去,差點撞翻桌椅,忙慌慌的求饒,“沒事,沒事,我們鬧着玩呢!”,并且不停的朝着張悅使眼色,又用身後的斬骨刀威脅她,敢不配合。要她好看!

張悅跑到程前後面,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淚刷就流了下來,她做出無比害怕的模樣,“不是的大人。我今天本來帶兩個孩子出來逛街,不料這肥婆娘突然來拉扯我吃面,還說她是張悅娘正宗的關門弟子。小婦人早就聽說柳葉面美味就坐下來吃吃看,誰料她們的柳葉面非但不及真正柳葉面百分之一的好吃而且還要二十個銅錢一碗。我才說了一句味道不對,他們就要打我。大人,你們一定要替小婦人做主!”

程前看着張悅此刻的模樣,仿若受驚的小兔子,淚流滿面,楚楚可憐,柔弱動人,他身後幾個新來的捕快已經義憤填膺,準備為她打抱不平了!

他嘴角抽搐了下,天哪,要不是他已經見識過張悅的變臉技術,現在肯定和他們一樣的心态神情吧。

從最開始在面館迎接陸大人時的謹小慎微,到後來用發簪抓住楊哲時的狠厲剽悍,再到公堂上對質時的機靈詭辯,他看見了這個女人的很多面。

當然今天他又多見識了張悅的新面具,扮可憐。

他真的很期待這些家夥一會的反應阿。

瘦猴一聽張悅說出來的這些事,一看氣氛不對,竟然拔腿就要跑,肥婆娘連滾帶爬的跟在後面亂喊,“你個殺千刀的,逃命也不打個招呼!”

“噗嗤”大家一起笑出聲來,肥婆娘的話太逗了!

程前沒動,只是淡淡笑着,站在原地等待,果然一會兒後,瘦猴和肥婆娘又倒退回來了,滿臉驚恐,轉身就朝着程前跪下來,“大人饒命啊,小人只是想賺兩個小錢而已,并沒有幹什麽違法的事兒啊,再說了,現在整個青峰縣,不說十家至少也有六家賣柳葉面,為什麽大人只抓我呢?難道是因為小人是老百姓沒背景人微言輕嗎?”

程前冷冷一笑,果然有問題,居然連後招都想好了!如果他以此為借口抓了他,他肯定說他欺負老百姓。

張悅很會抓住時機的抽泣起來,“大人,他非禮小婦人,還要搶小婦人的錢,你們要為小婦人做主啊!”

程前心裏莞爾,十分滿意的看了一眼張悅,但臉上卻依舊滿臉冰霜,“來人吶,把他們給我帶回去!”

“是!”

“憑什麽抓我?憑什麽?假借柳葉面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你們分明是欺負我們這些小百姓!”

瘦猴大聲喊起來,不多時便圍繞了許多人指指點點。

最近瘦猴在這一帶賣假的柳葉面,可把他們坑苦了,所以看見被抓都很是歡呼,但是也有不知情的在期中大放厥詞。

張悅往前一站,一副楚楚動人小白花的典範,再把故事一說,那些不明事理的圍觀群衆們,立即把風向倒向她,開始指責瘦猴猴肥婆娘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可憐人!

程前終于把人帶到了衙門裏,迫于後面圍觀群衆太多,陸自在只得現場開始審理起來。

梨童和虎娃早就混跡在人群裏了,開始的時候瘦猴打死不承認,突然他渾身發癢起來,肥婆娘也不能動彈,虎娃趁機在人群裏大喊,“張悅娘可是有神仙保佑的,他們打着張娘子的名義在外面做壞事,一定是神仙知道了,神仙發怒了所以懲罰他了!”

梨童也起哄說是是是,還說大家快跪下來吧,否則神仙因為胡四發怒,牽連大家就不好了。

周圍人群騷動起來,竟然紛紛吓的跪了下來,也有那做了違心事的,不停的扭頭打量,生怕神仙一多事,自己要倒黴。

胡四的肥婆娘吓的直接尿了褲子,竟然被自己的心裏鬼給吓破了膽,直接将真相給招了出來。

陸自在當然曉得所謂的“神仙的懲罰”是怎麽回事,不過對于案情有幫助的事兒,他自然樂見其成,更不會阻止的。

瘦猴當真硬氣,那種鑽心的癢疼他居然都堅持了下來,只是他很不走運,遇到了一個看似膽大實則膽小的婆娘。

他爬過去揪住肥婆娘的頭發就打了起來“你個愚蠢的女人,我打死你!誰讓你亂說的?”

肥婆娘當然不會任由他暴力,也用指甲和牙齒還擊,嘴裏還罵罵咧咧,“神仙是我們能惹的嗎?你一根筋,不懂變通,我可不想和你一塊兒死。再說了,那女人不就給了我們五兩銀子嗎?用得着你這樣賣命?”

瘦猴看她越說越不像話,趕緊就要去捂她的嘴,哪裏想到肥婆娘發起飙來也不容易控制,情急之下他喊了出來,“都怪你,楊小姐答應我,只要我辦好這件事,就給我們一千兩銀子,還把我們安排到他們楊家省城的鋪子裏幹活呢!現在全被你毀了!你個敗家的娘們!”

肥婆娘一愣,此刻頭發已經被抓散,看起來十分滑稽,她突然眼睛圓睜,站起來叉着腰問道,“那你怎麽從來沒說過?哦――我知道了,你想拿了銀子獨吞,然後去找你的相好小鳳嬌,一起去省城風流快活是不是?好啊你胡四,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老娘我不活了!既然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想一個人去快活,丢下我們娘幾個不管?我呸!門都沒有!”

肥婆娘突然朝着陸自在沖過來,扒着公案眼睛通紅的尖叫道,“大人,我要揭發這天殺的胡四……呱唧呱唧……以下省略幾百字。”

陸自在等人先是面面相觑,随後都震驚的站了起來。

胡四的婆娘不僅交代了,他們冒充張悅的柳葉面到處破壞她的名聲,這一切都是楊玉嬌指使的,因為她覺得自己哥哥被斬首,自己老爹去坐牢了,這一切都是張悅造成的!她要一步步慢慢折磨張悅娘,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來為哥哥和爹報仇!

在外面到處抹黑柳葉面,敗壞張悅娘名聲還只是第一步,她接下來還有許多陰謀詭計在等待着她。

除了這些,胡四竟然還是采花賊的同黨。

原來陸自在也不明白,那采花賊是如何知道哪家姑娘貌美如花的,而且官府的圍剿計劃怎麽都會洩露的,原來都是胡四做的!

陸自在立即将胡四收監,又命令人把楊玉嬌帶來,結果她居然不承認,而且倒打一耙,說胡四因為在他們鋪子裏偷了東西被打而怨恨他們,因此才栽贓陷害。

好像她早就準備好似的,她連證人都帶來了!

胡四夫婦兩在青峰縣是出了名的好吃懶做,而楊玉嬌也的确和張悅有仇,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時雙方互掐,官府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

而張悅雖然是當事人,卻苦于沒有證據,所以最後楊玉嬌還是拍拍屁股走了!糊塗的胡四夫妻成了替罪羊。

085、樹大好乘涼

楊玉嬌臨走時惡狠狠的瞪着張悅,輕聲的說,“我們走着瞧,你不會永遠這樣走運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悅也毫不畏懼的和她對視,嘴角故意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我很期待!”

楊玉嬌一愣,她以為張悅會吓的瑟瑟發抖,沒想到還敢跟她唱對臺戲,看來是她太小看她了!

楊玉嬌原來以為,她不過是個女人,所以随便找了街頭霸王無賴胡四,來抹黑柳葉面,想要讓面館開不下去,倒閉,他們楊家再暗地派人去低價收購,只待張悅一失去面館,她就安排更多後手,折磨張悅娘。

讓一個男人痛苦,可以用刑罰用以用鞭子,但是讓一個女人痛苦的方式就是毀了她名聲,讓她被一群男人玩(弄),從天堂降到地獄,成為地底泥。

她這一連串的計劃,不可謂不毒,只是她沒想到,因為她的錯誤估計,找了個根本對張悅不熟悉的人來開頭,結果謀劃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了。

胡四還要用于捉拿采花賊便暫時收監了,等抓到采花賊一并審結處罰。

而胡四的婆娘卻沒那麽走運了,不但要把之前,借張悅名義收刮的不義之財還給張悅,還要挨板子。

也是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在自己攤子上吃面的,居然是柳葉面的創始人,真正的張悅娘,她眼一閉,什麽也不說了,認栽吧。

張悅拿着那些錢,站在縣衙門口,大聲說道,“各位街坊,我張悅娘再次重申一次,柳葉面只此一家,就是南大街葫蘆巷子裏那家!我們的開店時間是卯時正到午時正(大約六點到十二點半)。價格是不變的:素柳葉面五銅錢一碗。骨頭湯柳葉面八銅錢一碗。另外我們承包了驿館改建工人的點心,未時正三刻(兩點那樣子)左右會去那裏擺攤。大家如果想吃正宗的柳葉面,可以去那裏吃!”

她特意把正宗柳葉面五個字咬的重重的!

陸自在有點無語,這位居然在縣衙門口做起廣告來了!

“只有葫蘆巷子的那家才是我們縣令大人愛吃并且承認的柳葉面,大家可要記清楚了,以後別再上當了!”梨童見時機差不多了,趕緊添了把火,頓時大家都議論起來。

“我就說嘛,我吃過正宗柳葉面的,怎麽一轉眼味道就變了。原來是冒牌貨!”

“就是就是。我還以為柳葉面因為名氣大了。所以漲價了呢!現在看來還是張娘子仁義。”

“連縣令大人都愛吃,那肯定是好吃,我回頭一定要去吃吃看。”

張悅和人群中的梨童虎娃對視一眼,早就心領神會。她擡起手來。示意大家安靜下。

張悅晃了晃手裏的錢袋說道,“這些都是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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