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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家辛苦半個月的成果呢?這禮太重了!

“何大爺,您就收着吧,您看,這到時候買了地。離我那店子那麽遠,我也不可能天天往這兒跑,看人家種的如何,到時候還是要勞煩您幫忙看着點。這錢就當是我提前付您的辛苦費了。您不要,是不是不想幫我忙呀?”

張悅話都說到這份上,何大爺和何春都不好推辭,只得眼淚汪汪的将銀子收了,心裏對張悅的感激之情漲到一股無法言喻的高度。

幾個人正說着呢,吳嬸子卻是提了一個籃子過來了,看見何大爺。便将籃子放在桌子上面。将布掀開來。只見裏面放了大約三十來個雞蛋,還有一串臘肉和一條子腌制的臘腸,一罐子腌的水蘿蔔。

“張老板,你可不許跟我客氣了。我們鄉下也沒啥好東西送你,這都是自家産的,你千萬別客氣,你要不收,那把剛才留下的點心再拿回去,老婆子我也不敢吃了。”

張悅看那雞蛋都是草雞蛋,的确是好東西,便笑納了,又看了一眼那罐裏腌的極好的水蘿蔔。不由心中一動,便向何大爺要了筷子嘗了一塊。

竟是難得的爽脆好吃。

她突然有個想法,反正她家面館裏的鹹菜也是買來的,與其在鹹菜鋪裏買,不如送些好處給吳嬸子。

正好這吳嬸子為人不錯。和何大爺家又是親家,如果兩家人都能被她收服,為她所用,那她以後的計劃,實施起來也就方便順利的多了。

“吳嬸子這水蘿蔔腌的真好吃,不知道家裏尚有多少?”

吳嬸子一愣,随即笑道,“大約一缸左右吧,怎麽了張老板?”

“能帶我去看看那缸有多大嗎?具體能稱出多少斤水蘿蔔呢?”

“鄉下人一到了冬天就沒菜吃,這鹹菜就是當家主菜,所以每家每戶至少都要腌上五六十斤,人口多些的還要腌上百斤,要不怎麽能支撐到明年開春啊。我們家人口少,我家大閨女已經嫁人了,現在家裏就我和二妮,還有他爹,三口人,所以今年我就腌的少了些,你看看,這一口缸,至少也裝了有三四十斤的蘿蔔吧。”

“吳嬸子這水蘿蔔腌的十分爽口好吃,可曾拿去坊集賣過?”

“這水蘿蔔人人都會腌,家家都有,賣給誰呀,再說了,我們這村子離縣城那麽遠,挑過去還不得累死啊,要是租牛車,連車錢都賣不到,劃不來,所以呀,大夥兒都自家留着吃呗。”

這真是太好了,張悅在坊間的鹹菜鋪裏,買那些鹹菜是一個銅錢五斤,當然是濕的,回到店裏後,把那些鹹菜的水份擠幹,大約是四斤左右,再加上香蔥紅椒等調味相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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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大約可以裝五碟左右,一碟一個銅錢,就是五個銅錢。五斤就是二十五碟,二十五個銅錢,除去買來所花的銅錢和香蔥紅椒和油的成本,她大約賺二十個銅錢,換句話說,她投資了一個銅錢,賺到了二十個銅錢。

現在如果她在何家村收購水蘿蔔,相信一個銅錢十斤肯定沒問題,回去之後,只要稍加處理一番,切成細細的絲兒,保管比那鹹菜還要好賣,而且店裏天天都是鹹菜,客人們也吃膩了,是該換換口味了。

至于運送的問題,她突然也想到好辦法,土地廟那裏不是集中了一幫子的乞丐麽,讓李衡推薦幾個年輕身強力壯的,來往當挑夫,五十斤鹹菜給一個銅錢的工錢,還供一頓飯,想必有人肯幹。

“吳嬸子,你家這水蘿蔔可願意出售?”

吳嬸子立即拍手笑道,“張老板喜歡吃,只管去拿,別說什麽賣不賣的,這不是寒碜人麽,我們雖然是窮家窮戶的,但是也不能要那戳人心的銀錢。”

“不是,一碼歸一碼,因為我要的量多,可能還要勞煩吳嬸子幫忙張羅,這樣吧,你幫我問問看,一個銅錢十斤水蘿蔔,可有人願意出售?至于嬸子你,每多幫我收購到一百斤水蘿蔔,我就多付你五個銅錢,如何?”

吳嬸子聽見既是這樣大買賣,她便低頭盤算了下,然後說道,“每家都有腌這水蘿蔔的,從三十斤到一百多斤不等,但如果都拿出來賣,恐怕不可能,他們總要留點自己家裏嚼用,不過每家勻出個二三十斤來還是綽綽有餘的,反正到了明年,這水蘿蔔吃不了,剩下的也是喂了豬。行,那我幫你先問問,至于我家的,您要是喜歡吃,盡管拿去,不許跟嬸子提錢。”

就在剛才張悅思考的時候,何大爺已經把張悅剛才給了一兩銀子賀二妮和何春成親的事兒給簡單的說了下,吳嬸子本來就是極聰明的人,哪裏現在還會貪圖這點小錢。

張悅在縣裏雖然還是社會底層的,但是在他們莊稼人眼裏已經是小富婆了,能巴結着點,自然就奉承着點,總歸不會讓他們吃虧就是了。

既然吳嬸子這樣說,張悅便不再提另拿,只是帶走了籃子裏的水蘿蔔,她有兩個打算,一個是在自家面館裏上這涼拌水蘿蔔絲,一個是送去翡翠軒,看看那邊反響如何,如果柳平潮也很喜歡的話,到時候她再大量收購。

商量完這些事,原本打算回春的,但是公孫淳非要拉着張悅去看看她的羊羔兒們。

張悅便跟着去了,公孫淳住的地方是個山凹,裏面倒是比外面溫暖許多,風也吹不進來,四周被勤勞的公孫淳用栅欄圍了起來,還搭了牛棚,雖然一進院子,就能聞見牛羊的腹腥膻味兒,但是他卻如同活了一般。

他歡快的在微微泛着綠意的草地上打滾,時而又拉着張悅的手跑到牛棚裏,指着那頭健壯的母牛說道,“看,這就是我們家的功臣。”

兩頭小牛崽睡在媽媽的身旁,時而擡起頭悠然的看一眼公孫淳,然後發出低低的哞哞聲,公孫淳則是歡喜歡的親親這個,摸摸那個,充滿了新生命的喜悅。

“淳兒,這兩頭牛都是公的嗎?”張悅好奇的隔着栅蘭打量,裏面的味兒實在太重了,她真有些受不了。

公孫淳立即指着一個尾巴上有塊白斑的說道,“不是的娘親,這兩只都是母的。牛爸爸在另一個棚裏面,我怕這裏太危險,不小心踩踐到她們。”

張悅想到什麽,“淳兒,這些牛崽都不要賣,養大了吧,正好把我們的牧場擴建下,以後我們店裏可能需要更多量的牛(乳)呢。”

“嗯,不賣,不賣的,娘親也說不賣,這太好了!”公孫淳歡喜跑出來,挽着她的手,一臉孺慕的看着她,眼裏有波光粼粼。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否則到家都要天黑了呢。”

“那娘親你等我一會兒,我先給他們添點草料和水。”公孫淳快速做完這些活,才将牧場的門虛掩上了。

張悅看了一眼這四周的空曠,想想這何家村的人真不錯,民風純樸,這麽多小羊崽和牛崽,在沒有人看守的情況下,居然也沒有人偷,挺好。

“淳兒,你時常住我店裏,那這些牛羊都誰來照顧呀?”

公孫淳手遙指着山凹的那頭,“娘親,你看到沒,那裏有個小茅屋,裏面住着秦大叔,我不在的時候,就是秦大叔幫我給牛羊添草料加水的呢,而且有一回,他還幫我抓到一個偷牛賊呢?”

102 千裏之行

張悅汗了下,原來不是真正的民風純樸,也有偷盜之事,只是因為有人在看着罷了。

“秦大叔是什麽人啊?”張悅一邊和公孫淳出山一邊問道。

公孫淳歪過腦袋想了想,“不知道是什麽人,聽何爺爺說,在我來的第二年,那秦大叔就來了,不要住村子裏面,偏要在那山腰上自己建了個茅草屋。雖然他人冷冷的,但是對我卻極好,還時常幫我呢,就上次我在你店裏住了一晚上那回,村裏有個壞蛋,想偷我的羊羔子,被他抓住了,不知道秦大叔用的什麽辦法,那小偷每次見到我都磕頭求饒,真是好玩。打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來偷我的東西了。”

“那他平常都不跟村裏人交流嗎,那他以為什麽為生呢?”張悅十分好奇,難道是某個隐世高人?

公孫淳純真的臉上也滿是好奇,“對呀,我怎麽從來沒想過這問題,他平常都關起門來不見人的,就連我如果要見他,也是隔着栅欄喊幾聲,到了晚上,他便會過來見我,問我有啥事,等幫我把事兒辦完了,他就又走了。”

一定有古怪,不過既然是對孫公淳沒威脅的人,她還是不去深究了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

等他們倆回到面館時,天都黑了,張悅将吳嬸子給的東西交給了姚紅姑,就着家裏的現有材料,她很快便整出一桌菜來。

現在面館裏再不如當初就她們婆媳倆個了,多了姚紅姑和梨童,還有李衡,吃飯時也熱鬧起來。

都快三四天了,李嚴氏對張悅的态度還是淡淡的,不冷不熱的,既談不上親近,也談不上讨厭,反正就像對待陌生人似的。

連老實的姚紅姑都看出不對勁來了,晚上和張悅在竈間裏一邊炖骨頭湯一邊悄聲問咋回事。

張悅不想多說。畢竟這是主人家裏的內宅事,姚紅姑看她面帶疲憊之色,便讓她先去睡覺,這裏的事她來做。

張悅脫了外衣,躺在炕上面,看了一眼已經睡着的梨童,還有就着微弱燈光在看書的虎娃,也不想說什麽,這方氏還是挺厲害的,在知道新衣服沒有自己的份後。果斷的決定虎娃繼續跟着他姑姑走。

當初虎娃就是住在姚紅姑家的。現在姚紅姑住到面館裏來了。虎娃自然也要跟過來。

雖然虎娃自己不願意,但是方氏不知道怎麽勸的,最後虎娃還是留了下來,能時常和李衡讨論學問。虎娃也是很開心的。

一個孩子能吃多少,方氏這樣小氣,難怪成不大氣候。

這時候李嚴氏摸索起來,似是要起夜,張悅忙去扶她,她卻是用力的将自己的手從張悅的手裏抽了出來,朝着竈間喊了聲道,“紅姑,紅姑。把痰盂拿來。”

姚紅姑忙應了聲,扶着李嚴氏如了廁,這才看見張悅咬着唇,似是憋了火,滿臉不自然。有些郁悶的模樣,不由輕聲道,“嬸子也是怕你辛苦了,你看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腳都起了好幾個泡,她是心疼你哪。”

張悅抿了抿嘴,算是回應她的寬慰了,姚紅姑嘆了口氣,繼續去看竈間的火了,人家婆媳倆的矛盾,她這做傭人的也無能為力。

李嚴氏哪裏是因為心疼她,分明是還在氣她。

算了,不想她了,睡覺!

第二天張悅一起來,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水蘿蔔給拌了出來,腌得雪亮晶瑩的水蘿蔔,配上焯到七八分熟的青紅椒絲,灑上小蔥,拌上香油,味道酸酸爽脆,十分好吃,才一端出來,就立即被客人哄搶了。

幸好張悅提前留了兩小碟子,親自裝了拿到翡翠軒酒樓去見柳平潮,柳平潮試吃後,大為贊賞,立即點頭說十個銅錢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公孫淳吃過早飯便回去了,結果吃中飯時又回來了,說是吳嬸子已經幫忙聯系到許多家村民,大家夥兒都很願意一個銅錢十斤水蘿蔔,現在吳嬸子家裏都已經擺放了許多個壇子,約摸着有一兩百斤呢。

而且公孫淳來的時候,還有人往她家送呢。

水蘿蔔打稱,如果再大些的話,一斤就只能買五六個,莊稼人反正自家腌來吃的,少一點多一點都沒關系,現在聽說十斤水蘿蔔就能賣一個銅錢,這樣的好事,可遇不可求。

不過吳嬸子做人十分實誠,她自己就是腌菜的好手,是以那些媳婦大嫂們将水蘿蔔送過來時,她都要嚴格把關的,自己親嘗,味道的确不錯的,這才要,有些人手運不好,腌出來的水蘿蔔帶苦味,不酸不脆或是索性開始發爛發臭了,那肯定也是不能要的。

既然人家張老板那麽誠心,讓她幫着做事,她不能不負責任。

所以當張悅讓李衡去土地廟挑了七八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乞丐一道過來時,吳嬸子這邊早就拾掇好了,放在麻袋裏面,碼的整整齊齊,黃澄澄的晶亮亮的水蘿蔔。

每麻袋五十斤,總計六麻袋三百斤,這是何家村的全部了,因為大家夥兒畢竟都要留些自家吃。吳嬸子說了,如果張悅還要,那就得往何家村旁邊其它的村子裏收了。

因這些收購水蘿蔔的錢都是吳嬸子貼的,所以張悅讓人把水蘿蔔挑走的同時,亦要付錢給吳嬸子。

每十斤一個銅錢,這裏共計三百斤就是三十個銅錢,當初說好的,每收一百斤就給五個銅錢的工錢,三百斤自然就是十五個銅錢,共計是四十五個銅錢。

張悅則一反付了一百個銅錢,吳嬸子哪裏肯要,每一百斤多要五個銅錢已經是很高了,這普通的水蘿蔔而已,如果張悅不來買,他們也就是自家吃吃,或是吃到最後爛了給豬吃,一個銅錢也賺不到。

吳嬸子臉有些窘,把錢推回來,“張老板,這錢我不能要,你只管給我三十個銅錢就好了,多的十五個銅錢,我不能要。”

“為什麽?”張悅不解,還有人把錢往外推的。

吳嬸子有些難以啓齒的樣子,半晌才懦懦的說道,“張老板您說在我這兒拿水蘿蔔是十斤一個銅錢,但是我在鄉親們那裏收購的價格是一個銅錢十五斤,每三十斤我就已經多賺一個銅錢了,哪裏還能再要你的錢呢。”

“原來如此,不妨,我當初就說了,我給你的價格是一個銅錢十斤,至于你收來的價格是多少,我不管。哪怕你一個銅錢五十斤,我都不管,再說這每一百斤五個銅錢,是我當初說好的給你的辛苦費,所以你還是收着吧,這樣我們友好合作,以後才能常久嘛。”

張悅沒料到這吳嬸子還挺有生意頭腦的,看來值得好好培養噢。

此念頭一過,她便将吳嬸子拉到一旁輕聲道,“這水蘿蔔一般都是在冬天腌制的,明年春天,我建議你多種些蘿蔔,到了來年冬天便可多腌些,也可小賺一筆,你說是吧?”

吳嬸子連連點頭,“多謝張老板提醒,我也這麽想的,只是心裏有些擔心,明年您是否還要?”

張悅立即給她一個定心丸,“只要味道不變,還是這樣好吃,明年冬天,我們要的絕不比今天的少。”

她可不敢獅子大開口說有多少要多少,但是等到明年,相信她的面館應該已經做大了,到時候要的量肯定比現在多。

“那行,等開了春,我把我們家地周圍那塊荒地挖出來,除了必要的蔬菜外,其它的全種蘿蔔。”

一共三百斤水蘿蔔,七八個乞丐,有些直接扛了一麻袋,也有人從何大爺家借根木棍當扁擔,總之是我和李衡倒是輕巧的走了回去,他們幾個把這麽多蘿蔔給挑了回去,挑到家時,姚紅姑等人已經從驿館裏收攤回來了。

又重新煮了一大鍋面湯和饅頭,讓那七八個乞丐吃了一通飽飯,每人發一個銅錢,歡喜的散開了去。

下午我們的事兒就是将所有的水蘿蔔全部洗出來,切成細絲,除了婆婆李嚴氏仍舊坐在炕上面發呆,其它所有人都算一個勞動力,全部加入切絲大賽中。

因為這算是額外的工作,所以張悅今天給方氏額外多加了十個銅錢的工錢,這才阻止了她的碎碎念,說什麽家裏老多活計沒有做什麽的。

青紅椒和香蔥不夠了,姚紅姑和梨童又去坊集買了許多回來,這時候天已經大黑了,晚上還要熬骨頭湯,曬幹的柳葉面,肯定是沒時間再來涼拌蘿蔔絲了。

不過想着這麽多水蘿蔔,一轉手就能賺好幾倍,大家的幹勁都蠻大的,兩百斤切絲涼拌,到時候送酒樓,另一百斤切丁用香油拌了,自家留着給店裏當配菜吃。

張悅是這樣打算的,自己家吃的随時切就行了,那就先把酒樓的份量弄出來。

自打上次張悅将豬腰子的配方給了翡翠軒後,加上柳平潮的一些手段,現在翡翠軒酒樓又回到了青峰縣龍頭老大的位置了。

以前生意清淡的時候,每天尚要消耗掉三四十斤的鹹菜,更別說現在生意好了,兩百斤的水蘿蔔鹹菜最多只能頂個四天嚼用。

按之前說好的,十個銅錢一斤,兩百斤便是兩千個銅錢,輕輕松松二兩銀子到手。

雖然錢不多,但是如果能堅持下來,也不少。

103 新的財路

“張娘子啊,這水蘿蔔不錯,之前客人都說口感很好,你看是不是再弄點過來,這些啊我原本打算着能頂個四天,現在看來只能夠明天一天了。”柳平潮坐在二樓的包間裏,指着樓底下那些吃的歡快的客人們說道。

張悅看見買賣這樣紅火,她心裏也高興呀,這已經過了兩天了,不知道吳嬸子又收購到多少了,自昨天下午柳平潮全收下後,她就讓公孫淳代話回去,讓吳嬸子放心大膽的收,只要東西質量好,再多都沒問題。

“最近太白居那邊也出了這道水晶蘿蔔絲,不過客人們都說,口感沒有我們這邊的好,那是自然了,我們這裏可是張娘子出品哪。”旁邊一個店小二跟着拍了馬屁。

柳平潮望望有些陰暗暗的天氣,“唉,這天兒越發的冷了,估摸着再過月把就要下雪了,到時候這鹹菜就更緊俏了。”

張悅心中一動,假裝不在意的問道,“我剛樓下的時候,看見采買進來的青紅椒等物都蔫巴的很,不知道是何緣故?”

“張娘子不種地興許不知道,這青紅椒青菜蘿蔔之類的,都是天氣溫暖的時候才生長的,這寒冬臘月的,哪裏有新鮮的,就是我們酒樓已經是大型采買的,也是人家窖藏的,所以看起來才不是那麽新鮮,蔫的很,不過那總比沒有好啊。等再過陣子,想見這些都不能夠了,只能用曬幹的紅椒丁了。”

張悅也跟着笑道,“這麽說要想在冬天頓頓吃上青菜,倒比吃上肉還要難了?”

“張娘子你還真敢想哪,這大雪天的,能吃上新鮮的青菜的,估摸着也就是皇上了,就算是皇宮,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最多也就是皇上和皇後。還有得寵的皇子們才有這殊榮了。別說比吃肉難,這可不就是比肉還貴麽?”

柳平潮眸光閃閃,看了一張悅,“張娘子突然提起這話茬兒,應該不是無的放矢吧,莫非是有什麽途徑能進到那新鮮的小菜兒?”

別說這柳平潮鼻子還真是靈哪,張悅不過心裏一動,随口一說,他倒是猜個八九不離十。

“算不是什麽途徑吧,只是小婦人想要試一試罷了。您開酒樓是不擔心生意清淡。随着這天兒冷了。大多數人都不愛出門了,我這面館的生意也清淡了下來,這不就是想着琢磨點別的賺錢法子嗎?”她現在還沒實施出來,是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不管如何。反正張娘子你記着,只要你試驗成功了,那菜我們酒樓包圓了,可不能撇開我們去給人家啊?”

“那是自然,有柳老板這句話,小婦人就安心多了。”

張悅回到面館,正巧看見何大爺和何春坐在那裏喝水,這時候方氏期期艾艾的說家裏有事兒,想請兩天假。

張悅想着最近的事兒。姚紅姑慢慢也能上手了,時常李衡也跟着幫忙,少一個方氏也不打緊,便準了。

方氏不但自己走了,而且借口家中有事。把狗娃和虎娃都帶走了。

張悅問姚紅姑,姚紅姑也搖頭表示不知道。

何大爺是來告訴張悅,那田地的事兒,他已經看的差不多了,現在只等張悅親自去田邊走走,确定價錢,簽字買地了。

張悅自是收拾一番,跟着何大爺去看地,誰料才出面館的門,就迎面看見一個小乞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自從上次之後,她時常拿些雜面饅頭去給那些乞丐吃,也給他們說,平常讓多幫忙留意一些人或者事兒,畢竟她得罪了許多人,這些人蜇伏沒動靜,不代表他們會放棄報仇。

這個小乞丐名叫小順子,他跑的舌頭直伸,張悅忙拉住他,“小順子,發生什麽事了?”

小順子拿手扇着風說道,“剛才我在街坊東邊讨飯,看見了你們店裏的虎娃,還有狗娃和那個面相兇兇的嬸子,我原準備跟他們打招呼的,結果沒料,卻看見他們跟着太白居的人走了,我怕他們出危險,所以趕緊過來告訴一聲。”

太白居一向跟翡翠軒不對付,會不會因為她和翡翠軒走的近,所以對方氏等人不利呢?

“小順子,你看的真切了,他們娘三個臉上是什麽表情,有沒有很恐懼或是不願意的表情?”

小順子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想了想道,“只有虎娃的臉色繃的緊緊的,好像不太高興,那個方家嬸子一臉笑容,那個太白居的夥計還說要買糖葫蘆給狗娃吃呢。咦,這樣說來,他們倒不像是被太白居人綁架的呀。”

小乞丐一語道破玄機,張悅也覺得不可能是被為難了。

而且今天方氏特意請了假,說是家裏有事,結果一轉身進了太白居,這算是怎麽回事?

張悅趕緊摸出兩個銅錢遞給小順子,“你和大家夥兒受點累,幫我多盯着那邊,看看他們在太白居裏都做啥了,如果你們能混進去,那就更好了,不過如果混不進去,也別太為難了。我現在出去有事,其它的回來再說。”

小順子卻是義氣的把兩個銅錢推了回來,“張娘子,你瞧不起人吧,最近因為你,我們大家夥兒的日子好過許多了,最起碼每天都吃上一頓飽飯了,為你做這點子事也是應該的,你就盡管辦你的事去吧,我和大胡子爺爺,保準給你盯的緊緊的,不讓他們走脫了。”

“好。”

張悅心裏隐約有些不安,但并未想太多,租了倆牛車,跟着何大爺和何春來到何家莊。

他們說的要賣的地,是村裏一個叫何五的光棍漢,老子娘早就去了的,他自己又濫賭,輸的一窮二白的,家裏原先不少田地也給他賣的差不多了。說是前兩天跌了一跤,突然就開竅了,打算做個小買賣,娶房媳婦認真過日子,可是沒有成本,便決定将家中現有的二十畝地,賣掉一半以作生意的資本。

“何五家的地和我們家的地連在一起,确實是不錯的田地,前些年兒何五他爹還在的時候,年年這田都高産的,後來何五濫賭,不太愛整,就逐漸荒廢下去了,我跟他砍了半天的價,他才同意了每畝二百個銅錢,十畝共計二兩銀子,張老板您看看咋樣?”何大爺指着田問張悅。

其實張悅也不太懂這田地好壞,畢竟在現代,她也沒有自己親自種過田。

“何大爺,您說好,那就一定好,我全權拜托給你了。”

“張老板如此信任老漢我,老漢自然是要盡力的。”何大爺也歡喜的嘴都合不攏。

接着張悅又跟着何大爺等人看了其它幾塊地方,大約都離何大家的田地不遠,不過那塊地整整有五十畝,而且質量上乘,對方要價也高,要五百個銅錢一畝,五十畝需要二十五倆銀子。

“要不我回頭再找田主商量商量?五百個銅錢是有點貴了,不過他們家這田吧,在我們這片算是最好的了。他們家主要是三個女兒都嫁了,老夫妻倆種不動了,這才想到要賣的。”

張悅蹲下來,拈起田裏的泥起來裝模作樣的看了看,雖然是外行,但亦能看出來田地的肥沃。

“好,我買了,這五十畝要,那十畝也要!麻煩何春把村長和地保喊來,我們現在就簽字交錢畫押。”

有熟人辦事就是快,何況何家村的村長張悅也是認識的,不過一個時辰,她手裏已經多了兩張田契了,并且上面還寫着她的名字。

六十畝地,雖然不是太多,但她也算是一個小小小地主啦,只要努力賺錢,以後肯定會變成大大大地主的。

辦好這些事後,自然少不了要給村長和地保各一些好處,反正大家都是歡喜散場。

吳嬸子早就和春妮準備了一桌家常菜,大概是前幾天張悅買的肉他們沒舍得吃,居然留到今天,不過張悅的注意力并不在食物上面,她有些事想說。

索性這裏都不是外人,她也就直接問了,“何大爺,有句話問的冒昧,但是對我接下來的事兒卻有大幫助,我不得不問,如果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還請您多多擔當。”

“張娘子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您盡管問,小老兒有問必答。”

“我想問下,何大爺帶着全家人沒日沒夜的上山砍柴,一年下來大概能賺多少銀子?”

何家人全部一怔,随即面色古怪起來,他們萬沒想到張悅會問這樣隐私的話。

吳嬸子幹咳了聲,說竈上還有菜沒燒好,便走了,二妮因為過幾天就要與何春成親了,自然也沒過來。

現在就剩下何家人了,何大爺這才笑笑說道,“上山砍柴來賣的并非只有我一家人,所以有時候也看運氣,尋得一塊別人沒有發現的山頭,柴禾又是茂密才行,而且若是運氣好的話,每月大約得二兩銀子,刨去成本,約得一兩二十銅。

若運氣不好,最多也就只能糊口罷了。

不過一般臨近年關或是節慶,如有大戶人家辦事,這時候會多賺一些,總的來說,一年下來最多也就只得七八倆銀子吧。”

104 暖棚

張悅點點頭,先不管何大爺這話實誠不實誠,但有一點,他們全家人砍柴一年的純收入絕不會超過十倆銀子,這就好辦了。

難道遇到這麽真誠純樸的一家人,接下來她要辦的事又是重要加機密,自然不能随便請人過來照看,與其請外面不相熟的,倒不如直接就請他們。

“我想請何大爺和吳嬸子倆家幫我辦些事兒,何大家一家共有大小人口十個,所以每年二十倆銀子,吳嬸子家只得兩口人,我把二妮算在你們家了,所以給五倆銀子,你們看願不願意?”

剛端菜過來的吳嬸子聽見這聲音,差點驚的把菜碟子都砸了,滿臉驚訝的說道,“怎麽好端端的說到我們頭上了,五倆銀子可不少,張娘子倒底是讓我們辦啥事兒,你只消吩咐一聲,哪裏用得着出這許多銀子啊?”

被震驚的何大爺也反應過來,連連道是,讓他們辦事沒問題,二十倆銀子,那可是天價。

“二位先別急着推辭,我這樣說自有我的道理,因為我要二位幫我辦的事兒,可能會耽誤你們很多的時間,讓你們沒有辦法去做以前的營生,所以才需要其它的進項來補償你們。而且我把話放這兒,如果你們能把我的事兒辦的妥妥的,有餘下的時間,你們盡可自行利用,或是找其它門路,只要不耽誤我的事兒,其它我都不管。而且若是我的事兒成了,逢年過節的,賞錢少不了你們的,都是額外的!”

看張悅娘說的如此鄭重,何大爺也不吱聲了,和吳嬸子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張悅要幹什麽,怎麽要花如此多的工錢去請人?

“行吧,只要張娘子不讓我們幹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們都答應了。”

“光口頭說也不行。我們立個字據吧。”張悅也不怕傷感情,公是公,私是私,而且何家人也覺得這樣好,至少有保障。

最後還是何春喊來了村長當見證人,村長一聽這條件都吓一跳,表面上不說,但心裏實則很羨慕何大爺一家靠上了張悅娘,以後飛黃騰達享福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簽完雇傭和保證書之後,雙方各持一份。村長臨走的時候。還跟張悅說。以後如果有類似的好事,一定得想到他啊,張悅笑了笑,說會的。

保證書上說了。甲方張悅娘每年給何大爺(吳嬸子)一家二十倆(五倆)銀子的工錢,何大家(吳嬸子)一家要聽候張悅娘的指派,為她做工,并且注明張悅娘不能讓他們幹犯法的事兒。

這兩家人要保證認真為張悅娘幹活,并且要替張悅娘就是東家保密,不管誰來問都不能随意洩露,誰都不能說,假如吳嬸子和自己的妹妹聊天時,說漏了嘴。而吳嬸子的妹妹把這消息傳遞給張悅娘的對手了,那這也算是吳嬸子的過錯。

如果有誰洩露了東家的機密,那麽就要賠償東家的損失,除了損失之外,還要賠償違約金一千倆銀子。

開始時大家不懂啥叫違約金。後來張悅解釋說是違背約定的金銀,他們才明白,一看那一千倆,心裏都咯噔一聲,這恐怕賺一輩子也賺不到吧。

張悅安慰的說道,“其實違約金只是一種警示作用罷了,如果你們好好幹,我相信這條一輩子都用不上,我也是沒辦法,因為我接下來要你們做的事兒,非常重要,我也不想用這種辦法,在商言商,希望大家理解。”

倒是吳嬸子,難得的明白人,第一個開口道,“張娘子說的對,我們大家夥兒自己得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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