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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肉的骨頭。

一千倆,這可是天文數字,讓周氏上哪裏弄去,她只得蔫了下去,開始裝可憐,“孩子他爹,我今天鬧這一出,不也是為了咱娘麽,你看都快過年了,咱娘身上也沒穿兩件好衣裳。張娘子,你現在是做大生意的人,應該不在意那幾個銅錢的,你就當是可憐可憐我們娘幾個呗。跟太白居是不能比,要不這樣吧,也別兩斤一個銅錢了,就一斤一個銅錢吧,你看如何?”

這話說的,差點讓張悅樂了。

周大明臉上更是青一陣,紅一陣的,這婆娘,話說到這份上,居然還不死心?

敢情贍養他們周家的長輩,還成了張悅娘的義務啦?

“周老板,其實呢在我與翡翠軒酒樓聯手的時候,柳掌櫃就曾經問過我,要不要酒樓提供豬骨進貨渠道,你也知道翡翠軒酒樓的總鋪在洪都都城中心,他們必有自己的人脈關系。當時我是念着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周老板你仁義相助,所以暫時回拒了柳掌櫃的提議,現在看來倒還要回頭去麻煩下柳掌櫃了。”

周大明和老太太心裏咯噔一聲,同時緊張的看向張娘子,周大明講話都有些顫音了,“張娘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們一定要漲價。可以!就按周家嫂子剛才所說,一斤一個銅錢,我也不要你賠償違約金,但是合同一旦到期,我們這合作的關系就算結束了。以後我的豬骨進貨渠道會由翡翠軒一力承擔,不但是你,連你小舅子那邊的貨,恐怕我也沒法要了。”

其實柳平潮根本沒說過這話,但是張悅卻故意這樣說,在不知情人看來,這是有可能的。

周氏這樣鬧,明顯打的主意是她沒有豬骨就無生意可作,會急,但她也不想想,這正宗柳葉面只有自己一家,但那賣豬骨的可不止周屠戶一家呀,若是他們不樂意,她随時可以調換供貨商。

雖然會引起一定的麻煩,但若人家執意,她也沒辦法呀。她總不能因為這個而委曲求全吧,這不是她張悅的風格。

111 求和

周氏一聽這話,臉上浮出笑容,心裏開始偷笑起來,沒想自己先撒潑後裝可憐,還真有效果,這個張娘子再厲害,也是女人嘛,當下心裏有些洋洋自得。

哎呀,她得好好計算下,一斤一個銅錢,現在一品香面館每天至少都要四五十斤,就是四五十個銅錢呀,如果按四十個算,一月下來,就是一千二百個銅錢,那可是一兩多的銀子呀。

周大明卻是想得比她長遠多了,他聽到合作關系結束幾個字,額頭上就出汗了。他們的合同是十月左右定的,大概到明年十月結束,現在是十一月底,如果提價,也就是多賺十來個月的錢,大約是十來倆銀子。

可是如果他不提價,仍然誠信合作,那麽只要面館開多久,他們的合作就有多久,你看才一個月不到,張悅娘所要的骨頭量就翻了一番,可見以後的量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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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遠來看,一年是少賺五倆,但是三年五年下來呢,再看一品香面館現在的發展方向,那以後肯定是做大的,到時候張娘子想到他的好,自然會與他多方面合作,到時候他賺的何止是十倆銀子。

絕不能被眼前一點小利蒙蔽了眼睛啊。

周家老太太也是聰明人,不待周大明出聲,就立即阻止道,“大明啊,這價不能提,提了我們跟胡家有什麽區別啊?”

周大明鄭重的點頭,“張娘子,我想好了,不提價,還是這個價,但是我能不能有個小小的請求?”

張悅心裏原本壓着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算這周大明有點見識,心情放松了,臉上自然也就多了絲笑意,颌首。“請說。”

“待明年合同期滿,張娘子如果不找柳掌櫃的話,能否優先考慮我們肉鋪,我保證給你的價格,絕對比別處便宜。”

周氏看看自己家男人,再看看張悅娘,還沒太明白怎麽一晃眼,事情就轉了個結果,正想說些啥,周老太太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吩咐兩個孩子道。“你們娘太累了。扶她到後院歇着吧。”

老太太畢竟是周家最有地位的人,周氏也不敢再磨唧,只是恨聲跺了下腳,滿臉怨怪周大明爛泥扶不上牆。氣呼呼的掀了簾子進後院了。

“周老板,不知道您小舅子那方面,你們商量的如何,價格你怎麽訂的?”

周大明臉上有些讪讪的說道:“這事恐怕還得和他自己個兒商量,不過張娘子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他亂漲價的。”

“那行,待你們商量好了,知會個人過來跟我說一聲,我若覺得價格合理的話。就抽時間出來,把協議簽了。”

周大明客氣的将張悅娘送到門口,并且斬了兩條子上好的豬肉,非要讓張悅帶回去,張悅推辭不下。只得收下,不過臨走的時候,卻是在桌面上留下了三十個銅錢,只多不少了。

她不願欠別人的。

周大明見張悅娘走了,這才趕緊往後院跑去,自家婆娘正在那兒摔東西呢,見他過來,便把身子一扭,也不搭理他。

“娟子啊,你說你今天做的這是什麽事兒,說那話之前,為什麽不跟我先通個氣兒?”

周氏的閨名叫周娟,她仍舊繃着個臉,“跟你說你就會同意嗎?看你那認死理的個性兒,你說我這樣圖啥呀,我還不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

老太太這時候也進了屋,坐下來,孫女立即貼心遞過一個捂手的爐子,她将孫子摟在懷裏,摸了摸頭,冷聲道,“周氏,不是我說你,你眼皮子咋那麽淺呢,你算算,一年十倆,和三年五年,每年五到十倆不等,哪個錢更多?”

周氏也不是白癡,雖然不識字,但是平常跟着周屠戶後面,也學了些算帳的本事,當下就算出來結果,立即有些讪讪的。

“青峰縣又不是只有我和胡家兩家肉鋪,出了這城內,城外還有好幾家,你說要是把張娘子給惹急了,到時候倒黴的是誰呀,這麽明顯的帳你都算不出來?”周大明替自己倒了杯熱茶,狠狠的灌下去,然後随意用袖子抹了下嘴巴。

“那……那誰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呀,翡翠軒掌櫃多大人物啊,怎麽可能說要替她提供進貨渠道?”

“人家連陸縣令和陸放公子的詩字都能弄得到,還有啥不行的?你就醒醒神吧,別整天想着一些有的沒的,你有空和那些老娘們扯事兒,倒不如沒事去一品香幫幫忙,打好關系,以後一品香做大了,受益的不還是我們嗎?”

周氏一聽不樂意了,撇撇嘴“啥,不提價就算了,還要我上趕子去讨好她,我呸,門都沒有,我哪怕每天在家裏睡大覺,我也不便宜了那小娼婦,看把她得瑟的,不就是和縣令有一腿嘛,不就是榜上了柳掌櫃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到處張揚,還以為是多了不起的事是的,那李秀才的老娘也不管管,真是丢人。”

周大明把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朝着周氏一瞪眼睛,“你這嘴裏說的都是啥話呀,是人說的嗎?她一個婦道人家出來做事,養活婆婆容易嗎?要是換你,你行嗎?盡會說風涼話。我告訴你,這些沒來由的話,哪說哪了,以後別再讓我聽見,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當家的發火了,周氏也不敢再造次,抿抿嘴,還是将要反駁的話咽了回去。

誰讓她娘家不顯赫呢,現在人丁凋零的只有一個弟弟呢,而且弟弟即将要做的事,還需要他的提點,想想她把這口氣先咽下了。

張悅娘出了肉鋪,先把肉送回店裏,然後去了趟土地廟,找到小順子和大胡子,讓他們這幾天注意周家肉鋪,看看周氏都和哪些人來往。

随後又來到翡翠軒,今天主要是來閑聊的。

閑聊完畢,柳平潮親自送張悅娘下樓,并且保證以後斷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張悅一離開,柳平潮就将酒樓裏的帳房先生還有心腹都喊了進來,讓他們細細去盤查,有哪些人最近問過這些事情,可能會知道,分別都和誰有來往等等。

如何查內奸,那是柳平潮的事,她自然不會多管,她不過是将消息共享罷了,現在他們倆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風險和利益都是綁一塊的。

張悅回家的時候,罕見的在門口正巧遇到了李梅花。不過數日沒見,李梅花好像老了不少,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如那日簇新,反而半新不舊,渾身透着一股褪唐之氣。

反正現在兩家已經撕破臉皮了,張悅也沒什麽好顧忌的,根本不想讓她進門,直接攔在她前頭,冷冷的瞧着她,“你來幹什麽?”

李梅花滿臉皆是谄媚的笑,放軟了聲調說道,“悅娘啊……”只是她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張悅打斷,“悅娘的稱呼是我的朋友或是親人才能叫的,我和你很熟嗎?麻煩你叫我張老板。”

李梅花咽了下唾沫,眼底閃過一絲嫉恨,但臉上卻仍是堆了更百倍的笑容,小心加讨好,“張老板,我們好歹是親戚一場,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卟嗵”一聲,她竟是跪在了張悅的面前,鼻涕眼淚橫流。

李梅花的演技,張悅是早就見識過的,是以根本不為所動,轉身就走。

“悅,悅娘,你別走啊!”李梅花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跟了過來,誰料才走幾步路,腳前一塊石頭直接絆她一跤,整個人跟個馬大哈似的趴地上了,特別狼狽。

李梅花看看擦皮的手掌,火辣辣的疼,咬了咬牙,再度爬起來,腳卻是扭了,只能一瘸一拐的往一品香店面門口來。

正在擦桌子的梨童看見了她,立即如臨大敵,抄起門口一把掃帚就指着李梅花,“你,你想幹什麽?”

“梨童啊,你看我這樣兒,我能幹什麽呀,你能幫我個忙嗎?幫我跟你李家婆婆說聲,就說我來了,我想見見她,我有重要的事兒要跟她,跟菜譜有關的。來,孩子,這個給你,買糖吃。”李梅花自懷裏掏出十來個銅錢,就要往梨童手裏塞。

梨童一揮手,銅錢像天女散花一樣抛到空中,又落到地上,“我才不要你的錢呢,你是壞人,你欺負我悅娘嬸子,我幹嘛要幫你,你快走,你再不走,別怪我拿掃帚打你啊!”

梨童畢竟小,不敢真打,只是拿着掃帚比劃着,李梅花往前挪一步,他就倒退一步,嘴裏兇着,“你別往前了,你再往前,我真動手了!”

姚紅姑趕緊跑過來,緊緊抓着兒子的手,有些膽怯的和梨童一起擋在一品香的門口。

李梅花眼淚橫流,頭發淩亂,身上全是跌倒的灰塵印記,看起來特別可憐狼狽,看着姚紅姑求情道,“紅姑啊,想你娘在的時候,還經常上我家唠磕來着,我還記得你小時候長的可讨人喜歡了。算嬸嬸求你了,替我傳個話,就是傳個話的事兒,又不是讓你害人。”

112 祖 宅

姚紅姑捏着梨童的手道,心裏很緊張,她對李梅花的彪悍是有耳聞的,并且親自體會過的,所以有些犯怵,但是看着兒子小小年紀,都擋在前面,一時心裏愧疚的很,便也忍着腿軟,“我,我幫不到你,你走吧,悅娘肯定不想看見你的,如果她願意見你,剛才她就和你前後腳的。”

“我不是要見悅娘,我是想見我大嫂,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許多對不起我大嫂的事兒,我現在都知道悔改了,我錯了。紅姑,你就幫個忙,你如果願意代我傳個話,嬸嬸一輩子都記得你的好。”

梨童看自己的娘快要被說服了,便大聲道,“娘,你別信她,她是壞人,我們不能幫她!”

“就幫我傳個話兒,就說是我送菜譜來的,如果我大嫂不願意見我,我立馬就走,決不多留。”

幾個人在面館門口吵吵嚷嚷的,李梅花時不時的高聲喊一句大嫂,坐在後院炕上面正翻柳葉面的李嚴氏耳朵動了動,朝着張悅的方向看了一眼,“誰在前頭說話呢?怎麽好像是梅花的聲音?”

張悅自小藥罐子裏倒出藥汁來,“娘,你聽岔了,該喝藥了。”

李嚴氏點點頭,伸手接過藥碗,一口氣将苦澀的藥汁喝掉,張悅又遞過來一盤蜜餞,她笑了笑,還是吃了一粒。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還專門買這玩意兒做什麽?”

“這藥苦的很,別說娘是下口了,就算我聞着都覺得苦蔭蔭的,反正這蜜餞也不是太貴,我就順手買了一大包,家裏來客人吃或是給您喝藥過後吃都是挺好的。”

張悅侍候完老太太喝藥,又扶着讓她歇一會,這時候老太太突然豎了豎耳朵,“悅娘,你去前面看看。我怎麽老覺得聽見梅花的聲音哪?”

張悅沒想到李梅花這次這樣固執,到現在還不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當下便應了聲,走向門口。

李梅花一看張悅出來,立即就用淚光盈盈哀求的目光看着她,張悅卻是瞧都不瞧她一眼,冷聲道,“你說你是來送菜譜的,菜譜拿來吧。”

李梅花眼珠子一轉。“這是我們李家的菜譜。要給。我也是給我嫂子,憑啥給你?”

張悅冷笑一聲,就地拉了板凳坐了下來,“你愛給不給。如果你們能看得懂,還會送回來嗎?既然你們研究了兩三年都沒研究懂,你憑什麽覺得我能看懂。既然大家都看不懂,所以這菜譜要不要都無所謂的,你要是不願意給啊,我還不願意要哪,你請回吧,我娘喝了藥已經睡下了,沒空見你。”

看張悅要走。李梅花也實在是沒辦法了,她必須要見到李嚴氏,因為只有李嚴氏才會把菜譜看的跟命根子一般,而且好歹他們是姑嫂,她只要求一求。李嚴氏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請求的。

張悅娘對自己恨之入骨,肯定不願意答應她的請求的。

“大嫂,大嫂,我是梅花呀,大嫂……”李梅花終于還是扯開嗓子嚎了,不但把李嚴氏給驚醒了,連旁邊的店鋪裏夥計都探頭出來看了。

李嚴氏的眼睛已經接近複明了,所以她摸索着自己穿了外衣,又柱着拐,從後院摸到了前面,“悅娘,是梅花來了嗎?”

李梅花一看這情形,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撞開梨童和姚紅姑,上前一步就跪在了李嚴氏的前面,抱着李嚴氏的雙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大嫂,你救救我,你再不救我,李家唯一的血脈也要斷了。”

李嚴氏吓一跳,自己這小姑子在自己面前,向來是趾高氣揚的,何時會這樣低三下氣了,她被張悅娘扶着坐下來,臉上神情淡淡的,并不如同往日那般親近。

也對,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性,更何況以往李梅花做的都是畜生都不如的事兒。

“梅花,你這說是什麽話,我一個老婆子,能救你啥?”

“你可以的,大嫂,只要你開口,悅娘哪裏會不聽您的,你讓悅娘高高手,就把我們放過了吧,再這樣下去,我們錢記就要關門了。”

李嚴氏一驚,“你說啥,你錢記要關門,這怎麽可能?你別以為老婆子我眼瞎就啥事都不知道,我耳朵靈着呢。”

李梅花哭泣起來,“是真的,自打上次出了楊家兒子被砍頭的事後,楊家就停止了對我們錢記的供貨和幫扶,并且因為我和你們是親戚,處處為難我們,還有你們隔壁的布莊老板周連勇和洪記的老板娘,居然聯手搶我的生意,現在我們錢記快要做不下去了。”

張悅真想大笑,自己做了沒臉的事,最後倒怪到她頭上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那這和悅娘有什麽關系,你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洪記的老板或是周老板,找我們有什麽用。悅娘,我累了,扶我回去歇着吧。”李嚴氏站了起來。

李梅花一看訴苦已經沒用,當下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個手帕包裹的東西,“大嫂,你看,菜譜!”

李嚴氏的步子果然停住,并且立即轉身,眼睛仔細眯起,隐約判斷了李梅花手中所舉物體的形狀,快速将那東西搶到自己手裏,打開手絹,貼到眼前仔細的看了幾遍,這才确定,真是李家的菜譜。

“大嫂,你看我把菜譜也還回來了,你就幫幫我吧,我可是大哥唯一的妹子啊。如果我們家敗落了,對你們有啥好處?”

李嚴氏握着菜譜,有些猶豫的看向張悅的方向。

張悅翹起二朗腿,不為所動,“那你們錢記好了,對我們也沒啥好處呀。”

李梅花一咬牙,“只要悅娘你能幫我,以後你來錢記買東西,一律按成本價算。”

張悅冷笑一聲,“我現在去洪記買也是成本價,我何必要花費兩個人情,什麽都得不到呢。”

“那你想咋樣?大嫂,你看看她呀,我們好歹是親戚,她怎麽能這樣獅子大開口呢?”

李嚴氏嘴唇哆索了下,沒說話。張悅按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示意她稍安勿躁,接着輕飄飄的說道:“拿李家祖宅來換吧。”

李嚴氏的耳朵裏鑽進祖宅二字,立即臉上煥發了生機,連連點頭,“對對,梅花啊,那李家祖宅當時也是你和錢康等人用手段騙走的,現在還回來,還回來,我就讓悅娘幫你。”

李梅花眼睛直了,這,這怎麽可能,那宅子早就賣了,人家都搬進去住了,她現在上哪裏弄去。

“大嫂,你要別的行不行,這樣吧,如果事成了,我,我給你一百倆銀子。這祖宅,早就賣了,我哪裏要去?”

“梅花啊,當時你故意在祖宅裏挑事兒,說那風水不好,還鬧鬼,不利于恒之的前途,正好恒之要進京趕考缺盤纏,我這才答應賣了,可是事後我聽說,你轉手就賣了三百倆,你說你做這些違心事兒,你對得起你大哥嗎?”

李梅花低下頭,她也懊惱不已,其實李家的祖宅不是風水不好,而是太好,就是因為出了李恒之這個神童,十歲過童生考試,接着連續在秀才和舉人考試中,都取得好名次,所以人家才覺得那裏風水好。

想買那宅子的亦是楊家的某個旁支,當時錢康的雜貨鋪才剛開,小的很,哪裏敢跟楊氏油坊抗衡,為了錢康,她也只得出此下策,讓人在祖宅裏扮鬼火吓人,還跟李嚴氏說那裏風水不好會影響李恒之的前途。

李嚴氏太過在意李恒之的前途,自然是會擔心,這才上了她的當,她僅是花了一百五十倆銀子,就把祖宅搞定了,并且轉手賣了三百倆,賺了一倍。

李嚴氏用拐柱了柱地面,“不行,我只要祖宅,你把祖宅的地契拿來,否則這事沒完。”

梨童和姚紅姑很老實的退到遠處,不參與東家的事。

“李梅花,如果你覺得你們偌大一個錢記,都不值三五百倆銀子的話,那你就盡管回去吧,我敢保證不出半月,錢記就要易主。沒事,到時候我得了錢記,再花錢把祖宅買回來也是一樣。”

李梅花眼裏綻放出毒光,“張悅娘,果然是你這個小賤人搞的鬼……唔……”李梅花驚恐的發現自己突然失聲了,任由她怎麽張大嘴說話,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她突然想到那則傳言,立即明白過來,雙手作拜的樣子,朝着張悅不停的磕頭,直到額頭都青腫了,這才感覺嗓子又能出聲了。

張悅雖然每天忙碌,但總要抽點時間出來偷偷練習一葉飛花,所以現在對穴道的辯識非常精準了,指哪打哪,而且只要目标位置得當,距離合适,光線充足,基本是百發百中。

李梅花剛才失聲那一刻,真是魂飛魄散了,對了,她想起來了,說這張悅娘有鬼神護佑的。

她暗算計算了下,錢記現在的身價至少有七百八百倆銀子哪,絕不是一個小小的祖宅可以與之相論的。

唯一會因為菜譜而對她心軟的李嚴氏了冷了臉,看來她只有把祖宅還回來一途了。

“那,那我去想辦法把祖宅弄回來,你,你能讓他們先罷手嗎?”

張悅挑眉一笑,吐出兩個字,“不能。”

李梅花差點氣吐血,只得趕緊爬起來,準備回家找自己媳婦孟氏商量對策去了。

她必須得動作快呀,否則錢記不保。

只是怎麽樣讓現在住在李家祖宅的人搬家呢?她一邊往家走,一邊擰眉想,突然一條計策浮了心來。

113、毒酒,父親

張悅沒想到周連勇還挺上道的,她只是那麽随口一提,人家就真的照做了,而且還進行的悄沒聲息。

不管最後錢記落誰手裏,反正只要看到李梅花和錢康等人倒黴,她就會很快樂!

李嚴氏此刻已經被姚紅姑扶到炕上去了,她緊緊纂着手裏的東西,眼淚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許久,她才擦幹淨眼淚,朝着竈間喚了一聲,“悅娘,你過來下。”

張悅讓姚紅姑看着竈裏的火,洗淨手走到炕邊上,“娘,有啥事?”

“這個菜譜你拿着,現在恒兒也不在了,合該由你繼承。”李嚴氏顫栗着,将那卷手帕裹着的東西塞到張悅手裏。

張悅沒要,這是個是非争議很大的東西,她不想要,免得李嚴氏心裏存嗝應。

“娘,不是說只傳男不傳女嗎,我是李家的媳婦,沒有這個權限看,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說罷她要走,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舍,更沒有好奇。

她真的對菜譜什麽的不好奇,憑她現在的手藝,她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不需要這樣一本菜譜。再說了,她腦子裏存的菜譜可不是比這上面多了去了。

她如果今天拿了,以後不管一品香做得生意有多大,李嚴氏都不會覺得是她的本事,而會覺得是菜譜起到的功勞。

她也不想被別人指摘為憑借李家的祖傳菜譜起家的。

“悅娘,恒兒已經不在了,你讓我留給誰呀,就算以後過繼孩子,又不是親的,我哪裏放心,雖然說你并不是悅娘了,但你對我的好,老婆子我心裏有數,這菜譜放我這兒也白費。如果恒兒他爹知道了,也會同意我的做法的,你就不要有啥想法了,拿去吧,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裏面倒底有啥玄機,怎麽他們拿過去這麽多年又送了回來呢?”

張悅看李嚴氏言詞肯切,再想想也是,又推辭了一番,這才将手帕随意揣進了懷裏。準備有時間再看。

今天周屠戶家送的骨頭來還有翡翠軒那邊各地送來的骨頭。份量又足翻了一番。張悅和姚紅姑切到手腕都發酸了,這才切完,梨童人小但很懂事,也在算完帳後。幫着洗刷,李嚴氏仍坐在炕上翻曬柳葉面。

“二爺都去了一天了,怎麽還不回來呢?”姚紅姑一邊将骨頭提起來瀝水一邊問道。

張悅想想也是,忙的都忘記了,怎麽李衡還沒回來?

“咚咚”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梨童趕緊去開門,跟後面進來的卻是抱着大壇子的何春和公孫淳。

張悅朝後面探了探,“李衡呢?”

何春放下壇子道。“你說李二爺呀,他說他想在鄉下住兩天,好好盯着暖棚的工程,等事了了再回來,讓張娘子不必擔心他。”

公孫淳也懂事的過來幫着提籃子。瀝骨頭水,“娘,我看他好像對圖紙懂的很,居然和那些工匠聊的有模有樣,原先那些木匠們都鼻孔朝天的,但是和他一聊後,居然都對他佩服的不得了,并且他還對你的圖紙改了好些部分,我原不懂,但是那些工匠大叔們卻說那樣改了之後,施工起來更加便利了,比你之前的圖紙省工料。我和大爺他們都不敢作主,他說出了啥事,讓你找他,非得改,于是就改了。”

張悅沉吟了下,“你說那些工匠都說他改的好?”

何春也點頭,那些工匠們是這樣說的,“那些工匠都是我們何家村裏有名的熟手,我爺爺說了,他們說好,那必然是不差的,要不,張娘子你明天親自去看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張悅搖頭,“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去了,你們明天回去給李衡帶話,讓他好好幹,以後那暖棚的建造方面,你們有什麽問題都找他,他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對了,何春,你不是最近幾天就要成親了嘛,怎麽又來城裏了?”張悅突然想起這事來了。

何春一聽見成親二字,立即紅了臉膛,“我爺爺說了,先幫張娘子把正事辦好,我們的親事可以推後,二妮的娘也同意的,大家夥兒都是這個意思,現下把日子定在了明年正月初八,我爺爺還說了,到時候張娘子請一定要過去吃酒。”

張悅覺得不太好意思,她當時只一心想着建暖棚,倒把這事給忘考慮了,沒想到何大爺一家還挺貼心的,不由心裏暖暖的,用力點頭,“你放心,我們都去,到時候我一定份送你份成親大禮!”

“張娘子,你們來就是最好的禮物了,千萬別再買啥了,我們啥事都沒做,就得了這些好兒,心裏當真過意不去。”

何春當晚就和公孫淳睡在前面原本李衡住的地方了。

“紅姑啊,最後一波火我來看着,你先去睡吧。”張悅看見姚紅姑似乎是打了個哈欠,便說道。

姚紅姑連忙搖手,東家還沒睡,她這做下人的,哪有在東家前面睡的道理?

“其實我是想一個人想些事情,左右現在也沒事了,你先睡吧,大不了明天早上我偷會懶。”

姚紅姑這才捂着嘴,打着哈欠去睡覺了。

張悅将竈屋的門掩好,坐在竈前面,借着火光,揭開那層層包裹的藍布手帕,露出裏面一卷羊皮紙來。

只是當她攤開羊皮紙,看見上面那些似是蝌蚪一般,彎彎曲曲的符號時,先是震驚,繼爾淚流滿面。

這羊皮紙上面是李恒之的父親,也就是張悅娘的公公用手寫的在皇宮裏的工作日記,讓張悅震驚的是,它居然是用拼音寫出來的。

而讓張悅淚流滿面的是這日記開頭的第一句話:

我以前老說阿悅不誤正業,上課的時候偷看小說,盡看些無稽之談類的穿越修仙,也不看看正經的書,但是直到我睜開眼,看見周圍的一切時,我才知道,原來世上真的有穿越這回事。

只是我舍不得,我老婆怎麽辦,我女兒怎麽辦?雖然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父親,總是很嚴厲,總是嫌阿悅字練的不好,整天朝三暮四,一會想幹這事,一會想幹那事,沒個定性,成績只是中上游,但其實我很愛她,我罵她打她都是希望她能更優秀,也不知道她能否理解我的苦心,亦或者繼續埋怨我。

……

這具身體的主人居然是個禦廚,也不知道是做錯了什麽事,或是看見了什麽陰謀,居然被人灌了毒酒,扔在了亂葬崗,這才讓我的靈魂住了下來,只是毒藥有後遺症,我常常咳血,我苦笑,不知道這次死了,能否回到現代,再看一眼蘭花和阿悅,我好想他們……

嚴氏是個好女人,就算發現我回家後性情大變,她也無怨無悔的幫我,照顧我,在我重病的時候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想對她好點兒,但是想到蘭兒,我又覺得愧疚,她有心髒病,還有高血壓,我不在了,女兒又那麽調皮,誰來照顧她?

羊皮紙日記的落款居然是張毅!

張毅是她父親的名字啊,如果說名字是因為重名,那麽這日記開頭所述說的一切,都在告訴她一個信息,當年父親為救學生身亡後,居然穿越來了此地。

張悅用力将羊皮紙貼在胸口上,只覺得心像被人用手抓住了,揪成一團。

她哽咽着,張了張口型,無聲的喊了句,“爸……”

難怪李梅花他們看不懂,古代人怎麽能看懂拼音,而且這種拼音的拼法,還不是常規拼法,是張毅當年任老師時,獨創的張氏拼音法則,并且申請了國家專利的,只有從小耳濡目染的她才能看得懂。

根本就沒有什麽祖傳菜譜,不過是個孤獨的老人所寫下的穿越日記。

可憐的爸爸,終究是被那毒酒的後遺症給害死了,張悅突然從心底浮起一股怒氣來,是誰,倒底是誰給他喝了毒酒?

如果不是那杯毒酒的後遺症,或許現在他還活着,這樣他們算不算父女團聚呢?

這樣的機會,生生的被那杯毒酒葬送了。

“爸爸……悅兒也好想你,爸爸……只可惜,我們永遠都沒辦法再見面了……爸爸,你放心,你的仇,我會記住,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查清楚,你的死因,我會替你報仇的,我一定會的!”

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張悅收斂情緒,将鍋竈裏的火存好,關上竈門,去舀了熱水,洗了把臉,這才上炕歇息。

讓爸爸致命的毒酒來自皇宮,那個地方離現在的張悅娘來說,太遙遠了,她得努力,她要讓自己強大起來,只有走向洪都中心,才能靠近最富貴的皇權中心,才有可能探聽到當年的秘密。

張悅躺在炕上面,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只要一閉眼,眼前都是爸爸的樣子,小時候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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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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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