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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或者是用你的性命來威脅你,讓你出賣我,你會為了那利益或是自己的性命照做嗎?”

阿南立即直了脖子,紅着臉,“我們怎麽可能會那樣做,那是忘恩負義的人才做的,我們雖然是乞丐,但也有自己的良心。”

張悅複看向秦忠,秦忠突然笑了,“夫人的意思是我們如何對您,您就會如何對我們?”

好聰明的孩子!

“沒錯!”

阿南和秦忠拉了手,同時跪下去,脆聲道,“阿南(秦忠)願為夫人孝犬馬之勞!”

阿土也連忙跪了下去,清秀的小臉兒揚起來,“夫人,阿土、阿土也願意,阿土願意給夫人燒一輩子飯。”

撲哧!小六子捂着嘴偷笑起來,當然是跟随着表忠心,并且替小順子一起表了決心。

唯剩一個安正陽了。

李宅剛剛拿回來,百事待興,說實話,張悅很需要像老安這樣一個識字懂大體會算帳的管家。

她目光殷殷。

老安回避着她的目光,聲音有些嘶啞,“老安可能要讓夫人失望了。”

張悅上前一步,“為什麽?”她想知道原因。

老安目光閃躲,似是有意識的朝着小六子等人瞟了一眼,張悅立即會意,讓李恒之帶他們到竈間去熟悉情況。

“你現在可以說了。”

安正陽雙手握拳,骨頭泛白,突然卟嗵一聲跪了下去,“夫人,安某知道您是好人,真的很想能夠賣身進入李家,但是安某身負血海深仇,如果一旦進入李家,以後可能會連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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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悅心中一驚,“你是說你與錢記或者楊氏油坊有血海深仇?不知我可否一問,倒底是什麽?你不用怕我洩密,因為你應該知道,我與楊氏其實仇也不小,他們家的兒子可是因為我的揭發,才被砍頭的呢。當然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只是你如果仍然回去當乞丐,這仇要何時才能報呢,既然不願意賣身,我們就雇傭你吧。”

老安似是用盡全身力氣,這才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不是錢記,是楊氏油坊,更确切的來說,是楊家的二爺楊立勝。”

張悅微微驚訝,之前不是有誰說,錢記李梅花的幹女兒嫁給楊家二爺當繼室了嗎?

“其實這件事藏在我心裏好多年了,每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夢見我女兒那渾身血淋淋的模樣,我都會從噩夢中驚醒,這幾年來,每時每刻,我都不曾安穩的睡過一覺。或許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一點。

我和我女兒,原來都是楊家的家生奴才,她原本是侍候五小姐楊玉嬌的,豈料有一次楊立勝醉酒去五小姐的住處,竟然強行将她的身子給要了。

事後楊老夫人便将我女兒從二等丫頭提為楊立勝的通房,還說只要懷孕了,就立即提撥為姨娘,并且為了穩住我女兒,還把我從楊家一個看門的提撥成了分鋪的帳房先生。

但就算如此,我們家二妮也哭鬧不休,不願意成為通房,無奈之下,老夫人便派我去勸二妮。

二妮偷偷告訴我說,楊二爺那天根本就沒有要她的身子,他做出那樣子,都是給別人看的,為了就是将她收房。

她還說楊二爺有變态的嗜好,她把衣服袖子撸起來給我看,雪白的兩只手臂上面,沒有一塊好皮,不是青的,就是紫的,有些地方更是有道道傷痕。

159、楊氏秘辛

老安一邊說,一邊眼淚就湧了出來,他擡起袖管抹了把眼淚,繼續說道:“我吓壞了,我原本以為是我家二妮不知廉恥,爬了少爺的(床),雖然我要臉,但也只得認命,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真相。

女兒我只有一個,孩子她娘去的早,我斷不能任由人欺負,于是我仗着自己在楊家也算有點薄面,帶着二妮闖了楊老夫人的榮壽堂,請求老夫人饒過二妮一命,并且說二妮還是姑娘身子,沒有破身。

老夫人當時是好言客氣,但卻不信,當時請了嬷嬷過來驗身,我們都以為妥妥的能過關,沒料到那嬷嬷竟然說我們二妮不但不是姑娘,還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我也糊塗了,以為二妮騙我。

二妮拼命朝我哭求,說她沒有騙我,說二爺虐待她打她用火燒她,還用尖刺傷她。

只是我有什麽辦法呢?如果二妮真是清白身子還好說一點,但都有了楊二爺的孩子了,已經是楊家的人了。

最後二妮被人捂了嘴拖下去了。

楊老夫人給了我一筆賞銀,還把楊家固定的大夫,張先生的話擡出來,大夫說二妮是懷孕了,才出現幻覺,感覺有人在打她用火燒她,等孕期穩定下來,就沒事了,并且立即對外宣布,提二妮為楊二爺的姨房,還賜了名字叫綠姨娘。

再見二妮,已經是半年以後的事了。據說是綠姨娘去花園裏賞花時,不小心踩到一塊澆了油的石頭,滑了胎。因為是姨娘,我只是下人,就算是父親,也不能靠得太近,旁邊還有丫頭婆子監視着,我只能遠遠的隔着床帳瞄了幾眼。

當時感覺女兒躺在那裏。臉上敷了厚厚一層白粉,有些不像活人的感覺。而且我進去了,那兩個丫頭扶二妮坐起來,說是要給我行禮,我有種錯覺,好像二妮是沒有骨頭的人。

那種認知簡直讓我感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而且侍候二妮的那些丫頭婆子們,也一個個陰氣森森的。看起來不像好人。

我遞銀子給綠苑的丫頭們,他們也不收,只說二爺有命。任何人都不得放進。

你說這世上哪有不貪財的人?我回到家後。越想就越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二爺的後院我又進不去,只能幹着急。

轉眼又是大半年,終于在大年三十的時候,我遠遠的看着了二妮,她才十六歲。但是臉上敷的粉卻有好幾斤重,看起來慘白慘白的,根本不像活人。

我想靠近自己的女兒,卻被那些下人們似有似無的給阻住了,而且從頭到尾。二妮只坐了半柱香時間不到,就被楊立勝借口身體不舒服送回綠苑了。當時他那些兄弟姐妹們還笑話我,說我有福氣,二爺這樣憐愛綠姨娘,若是綠姨娘生下楊家二房的嫡孫,扶正都指日可待。

我的心裏越發懷疑,越發恐慌,如果真如大家所說,那為什麽楊立勝不讓我見女兒?

我失魂落魄的在楊家晃蕩,突然瞄到一個下人将燈籠放在牆角,似乎是去解手了,我立即拿起燈籠,揭開燈蓋,就将燈籠遞到纏繞在柱子上的輕紗上面。

看着火勢蔓延起來,我就開始到處大聲喊,走水了,走水了!

楊家的人頓時忙碌起來,火勢越來越大,奴才們紛紛提水去澆火,我趕緊潛伏到綠苑附近,卻發現外院的婆子雖然不在,但是裏面仍然有人活動的。

萬般無奈之下,我才偷了一件婆子的衣服,冒充婆子進入綠苑,對着那些丫頭們說,火勢太大,人手不夠,讓他們趕緊去幫忙。那些丫頭有些茫然的看了看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去了。

她們一走,我就趕緊直奔女兒的床前面,搖晃了半天,才将二妮搖醒,她初一看見我,便淚流滿面,弱弱的哀求我,救她,救她,一定要想辦法救她出去。

外面很快傳來腳步聲,有人大聲問,為何綠苑沒有人?二妮趕緊從懷裏抽出一張沾染了血的帕子,讓我小心藏好。

等我好不容易從綠苑脫身,返回自己的住處,拿出血帕看過之後,我是真正的被吓壞了。”

老安開始渾身顫抖起來,雙手抱頭,蹲在角落裏,不停的發抖,似是想到了什麽極可怕的事情。

張悅趕緊喊來李恒之,溫聲安慰之後,他才算平和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說出那張血帕上的真相來。

“人彘……楊立勝的原配,雲氏變成了人彘……太可怕了!”安正陽,終于說出了那個真相。

張悅只覺得一陣反胃,就有種想要吐的感覺,李恒之趕緊将她摟在懷裏,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許久,張悅才緩過勁來,“你說的是楊立勝的原配?就是那個傳說病逝四五年的雲氏?為什麽?”

安正陽牙關打架,又道出一個驚天秘密,“因為楊立勝少年的時候曾被楊氏競争對手所傷,根本不能人道,而雲氏嫁給楊立勝後,沒過一個月,居然懷孕了。而且身孕已經有兩三月了。”

張悅和李恒之互相看了一眼,楊立勝不能人道,當然不可能讓雲氏懷孕,看來奸夫另有其人。

“(奸)夫是誰?”

安正陽慢慢吐出三個字,“楊成業。”

什麽?張悅不禁冷冷一笑,這楊家真夠亂的,公公和媳婦通(奸)!

這麽說來,楊家二房那個小女孩,口口聲聲喊楊老夫人奶奶,喊楊玉嬌姑姑,實際上,根本就是和楊玉嬌乃是同父異母的妹妹了。

“原來雲氏說給楊立勝後,在等候成親的大半年裏,就與楊成業勾勾搭搭,後來之所以快速成親,也是因為雲氏懷孕了。因為要對世人掩蓋楊立勝不能人道的事實,所以在楊老夫人和楊成業的力保下,雲氏的這個孩子被保了下來。但是楊立勝原本不能人道就有些心理變态了,這下頂了綠帽子,越發心裏不堪起來。雲氏一産下女兒,就被楊立勝軟禁起來。一是為了發洩恨意,二是為了滿足他變态的欲望,楊立勝查遍各種古書籍,想盡各種辦法折磨雲氏。并且最終想到了殘無人道的辦法,就是人彘。”

張悅聽完一切,這才明白過來,楊立勝為何會偏 偏 找上安二妮。

原來曾經侍候過雲氏的丫頭婆子,全都啞的啞,死的死,發賣的發賣了。

只是楊立勝某天突然發現,二妮居然和偏院一個啞女走的十分近,其實二妮只是好心,覺得對方不能說話,住的又孤苦,她身為五小姐的二等丫頭,帶點吃食去同情下她而已。

沒想到被楊立勝遇見了,他便覺得二妮心懷不軌,一定是要打探雲氏的事情,便設下這個局,将二妮弄到綠苑去了。

“那這麽說來,楊立勝的正室并沒有死喽?”

安正陽點頭,“雖然被削去四肢和舌頭,但是雲氏卻仍頑強的活着,只是我的女兒卻在折磨和驚吓中死掉了。他們怕我知道些什麽,便故意派人來刺殺我,只是可惜我天生異于常人,心髒長偏了,等我醒來時,人已經在亂葬崗子上了。”

張悅想到自己曾與那楊立勝有過一面之緣,看起來笑眯眯的,好像處處與人為善的樣子,沒想到竟是這般人面獸心。

簡直太讓人惡心了!

安正陽臉上有一種少有的輕松,這些心事一直壓在心頭,多少年了今天終于一吐為快。

“夫人,您現在知道了吧,我和楊家的仇,不共戴天,我是不能拖累你的。我這些年雖然表面上是在乞丐群裏混,但我可沒白混,我是在一點一點收集楊家的罪證,只等有一天,證據齊全,我就要去洪都告禦狀,哪怕是滾釘板,哪怕是付出這條命,我也要将楊立勝送上斷頭臺。”

“安先生,想讓楊家敗落,是我們共同的心願,既然如此,為何我們不能聯手?不管有沒有你們的存在,我和楊氏都不會有握手言和的那天,都是不能共存的死敵。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你,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們一品香的目标是把分店開到洪都去,而且我們在洪都也有少量人脈。你覺得是你小心謹慎以乞丐身份入京方便,還是以我們一品香大掌櫃的身份入京更方便行事呢?”

安正陽考慮許久,方才點頭,“好!夫人今天知遇之遇,安正陽沒齒難忘,如果夫人真能替正陽報得此仇,正陽的命就是夫人的;哪怕夫人只是提供幫助的渠道,正陽也會一輩子為夫人盡忠,絕不做對夫人不利的事兒。只是請夫人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一旦某天,機會成熟,請允許安某脫離李府,成為自由人。”他說的斬釘截鐵。

“你放心,到時候我恐怕都要趕你走呢。你告禦狀,可是大事,我可不想被你連累了。”張悅狀似輕松的開了句玩笑,算是承諾了,安正陽這才認真撩袍下跪,規矩的磕了個頭。

當夜他們六個就和李恒之住在了一品香,而姚紅姑和張悅則是回到李府。

160、還擊

趁夜的時候,梨童過來回話。

“老太太先是要茶要水讓人忙半天都不停腳,後來發現折騰我們也沒啥意思,就不吱聲了,只是躺在炕上發呆,眼珠子直轉,不知道打什麽鬼主意。後來我去小解,當我回來時,發現她竟是跑到門口了,想要出門的樣子,喜兒姐被她騙去廚房拿吃的了。我和喜兒姐合力把她又扶了回來,之後,她都躺在炕上好像睡着了,一句話也沒說,晚飯也沒吃。”

張悅坐在炕沿上,手指習慣性敲打在一張小幾上面,她在尋思,李嚴氏開始時候下狠勁折騰梨童和喜兒,恐怕就是為了等他們馬虎大意的那一刻。

“她可有說她想去哪裏,這滿天大雪的,就算是想出門散步,也行不通吧?”

梨童摸了摸頭,“夫人,我覺得她肯定是想去找李梅花。”

“說說你的想法。”張悅心裏十分贊賞,但并不說破,只是仍然引導他去思考。

“老太太一直認為老爺不喜科考,是因為夫人您唆使的,所以才把您當成假想敵,既然她把您當成了敵人,那麽原先與她是敵人的李梅花自然就成了盟友了。夫人您以前常說,這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且看利益在哪方,所以我才覺得,她是打定主意,想去找李梅花,共同商量對策,在老爺不離開李家的基礎上把您休掉。因為在這一刻,她和李梅花的敵人都是您!”

張悅滿臉贊賞。很好,梨童已經從那個街邊販梨的機靈小童,成長起來了,分析事情也算頭頭是道。

“梨童,你分析的非常好。目前我們剛剛收留了小六子等人,如果李嚴氏真與李梅花結盟,裏應外合,于我們實在不利。所以我們的應付手段就是打破,她自認為的這種共同利益。”

梨童眸中光芒閃動,一副磨拳擦掌的模樣,“需要怎麽做,夫人盡管吩咐。”

“你一會回去,只管和喜兒聊天,就說老爺發現,沒有舉人的功名在身,辦事諸多不便。讓坊正董正義幫忙挑幾個會點拳腳的家丁護院,都被對方以有事拖拖拉拉,到今天也沒辦好。就說老爺心裏有些猶豫。想要再次加入科考。只是又擔心後宅。夫人本來要兼顧店裏已經不容易了,還要負責照顧老母,他放心不下。”

梨童并不知道張悅打的什麽主意,但是他對張悅只有惟命是從,所以根本不問原因,只管去執行。

果然大約一個多時辰後。梨童再度來回話,說原本臉色難看的李嚴氏,現在竟然态度和緩起來,還招呼喜兒和他進內院烤火,他們二人依計進去。李嚴氏便旁敲側擊了許多事。

喜兒是真不知道,所以沒辦法回答。倒是梨童,依着李嚴氏的話頭,放出許多模糊的線索,頓時把老太太高興的吧,臨來時,還賞了喜兒一盒糕點呢。

當夜無話。第二日清早起來,雪已經停了,太陽出來,照耀在晶瑩的雪上面,就像琉璃世界,如夢如幻。

張悅展開六覺,頓時幾百米範圍內的所有聲音,都事無巨細的湧入了她的耳裏眼裏。

街巷邊兒童玩冰溜子的聲音,有調皮鬼兒拿個竹杆搗碎屋檐上的冰棱,掉在地上的咔嚓聲,化雪後行人走路時的喳喳聲,還有貨郎們沿街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熱鬧非常。

張悅用完早飯,知道昨天讓梨童傳遞的消息已經産生作用,李嚴氏老實許多,今天不用那麽多人,只要喜兒看顧李嚴氏就好,梨童和虎娃随她去一品香幫忙。

小順子臉色尚有些蒼白,但是高燒聽說昨晚後半夜就退了,今天早上還用了小半碗面,此刻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他聽小六子說了李家願意買他們為奴的事,當即感動的抱着張悅就哇哇哭了起來。

他對張悅的感覺就像娘親一樣溫暖。

李恒之自然是等張悅過來交接後,便帶着人去将這六人的賣身契辦了下,雙方各自畫押,落定,以後他們就算是李家的人了。

幸好張悅之前計算住租的人時,多算了一間院子,那炕也砌的大大的,只是派人去燒個火,到時候讓他們六個擠一擠,等來年春天,再做布置。

阿南等人一看見那院子,早就激動的不行了,往年冬天,別說暖炕,就算有片瓦遮頭,都算是福利。

他們原本是乞丐,也沒有什麽随身的物件,張悅又從周連勇的店裏,多拿了幾套成衣鞋子,讓他們好一洗一換。

“現在 我來分派事務,以後李家的管家就是安先生了,阿南會些拳腳功夫,我要你教大家,等以後你們成長起來,就會成為我們李家的護院候選人。阿土會燒菜,并且喜歡這方面,你就去廚房幫紅姑,亦也可以跟着我學削柳葉面。小順子小六子,你們倆負責門房傳話什麽的。秦忠你機靈有想法,你跟着老爺,多學多看。安先生是管家,要負責的事多,我給你一兩銀子一個月,你們五個現在還小,能力也不是太高,我就給你一錢銀子一個月,你們覺得行不行?”

六個人齊齊搖頭,“不,夫人,我們不要錢,你對我們已經夠好了,你看現在我們天天不用擔心下頓沒飯吃,也不用擔心有人來砸場子,有暖暖的炕睡,還有新棉襖穿,每天都能吃到香噴噴的柳葉面,這于我們來說,就像天堂一樣的生活 了,真的不用工錢了。”

張悅攔住他們的話頭,“我知道你們想報恩,想為我做點事,但這個不能省,以後你們還要成親娶妻生子,沒有錢,哪裏去置辦房産,哪個姑娘會願意嫁給你們?至于安先生,你更不用推辭了,你需要用銀子的地方還多着呢,這些我不說,你也懂的。我們一品香,才剛開始,小本生意,所以工錢開的不高,等以後做大了,我一定給你們加工資。”

幾個人頓時淚汪汪的,任誰遇到這樣的好東家,都會感動的淚流滿面。

饒是安正陽,也不由眼圈通紅,張悅冒天下大不韪雇傭了他,本來就已經很具風險了,現在還變相的送錢給他,他怎麽能不感動,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為張悅做事,絕不辜負她這番信任。

張悅自然也沒有料到,她今天這番舉動,為她以後的事業打下一個堅實的基礎,而最堅定的忠心六人組也就這樣誕生了。

人員定下,接下來就是改名的事了,為了整齊好聽,除了虎娃和安正陽外,張悅索性将梨童和小順子等人都改了名字。

只是梨童看在姚紅姑的面子上,保留了姓氏。

梨童改叫平安,厲平安。

小順子改叫平順。

阿土喚作平福,只因他圓圓的小臉蛋,一笑起來兩個酒渦,看着很有吃貨的福相,而且講話激動一結巴,就讓人感覺捧腹不已。

秦忠亦保留了姓氏,改名叫秦平忠;阿南則是改做平威,小六子很會識人眼色,見人便有三分笑,便改叫平喜。

六個人一起朝着張悅磕頭,謝夫人賜名。

“今後有我張悅娘一口飯吃,就絕不會餓你們半分,讓我們一起努力,争取把一品香做大,早日走向洪都,成為洪都第一家。”

“嗯!”大家被張悅幾句話煽動了,情緒激昂無比。

虎娃一看大家都有事幹了,惟獨沒有安排他的,他不由心裏有些失落,感覺自己很沒用。

李恒之溫柔的拍着他的肩膀,“你不是沒用,而是有大用場。”

虎娃立即眼前一亮,激動起來,“老爺,您盡管吩咐,什麽活,小的都能幹的。”

李恒之笑嘻嘻的說道,“陪我讀書,一起參加童生考試。”

“什麽?”虎娃頓時愣住,呆在原地,随即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他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資格去參加考試。

噢,老爺的意思,一定是說讓我當書僮吧。

不對呀,夫人不是已經派平忠當書僮了嗎?

“虎娃,你應該知道我們一品香之所以能夠和楊氏,錢記抗衡,除了我們本身東西很不錯之外,靠的就是縣令大人的威名,由此可見,我們如果想要把分鋪發展到省城,再發展到洪都去,官場上靠山必然少不了,與其指望別人,不如靠自己。正好你也有那方面的才華。你可願意在以後成為一品香的靠山?”

虎娃激動的臉都紅了,參加科考的終極目标就是考中新科狀元,成為國家棟梁,這樣的夢想,他只要想想,都會睡不着覺。

只是他真的可以嗎?原本在沒發生那麽多事之前,他是對自己充滿信心的,但是自從方氏抛棄他們,一去不知所蹤後,他真的沒有了信心。

他和姐姐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奴才罷了,有什麽資格去參加考試?

“我說你行,你就行!姚文明,你告訴我,你行,還是不行?”張悅呼出虎娃的大名,他渾身一激靈,眼圈立即泛紅,挺直脊背,高昂着頭,聲音大而洪亮,“夫人,我可以!我一定可以,我絕不會辜負夫人的大恩大德,來日不管我是否會金榜題名,我都永遠會站在一品香的背後,為夫人盡忠!若我姚文明有違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161、開明

衆人不禁動容。

這誓言很毒啊,若非萬分的決心,恐怕沒有人願意發這樣的毒誓,要知道古人是很看重這些的。

他們剛開始是很羨慕虎娃的,張悅居然有出資供他科考的意思,誰人不想識字,不想讀書,不想科考。

只不過并未有嫉妒,他們的起步點不一樣,因為就在昨天他們還是一群身無長物的乞丐,是張悅給了他們打開了新的世界,成就了不同的人生,這對他們而言,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做人要懂得知足,不能盲目貪求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張悅自然是将衆人的表現一一納入眼簾,首先很滿意大家的表現,羨慕是對的,但嫉妒就不好了,所幸這群孩子都還懂事的很。

“你們每天都抽出一個時辰來跟着老爺還有虎娃識字讀書,如果你們中間也有誰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參加考試,就跟老爺說,明年我們一起去考,如果能考到那當然好,到時候我們一品香可是有大後臺了,如果考不到,也沒關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當狀元生活也未必會差太多。”

大家聽了張悅的話,立即眼眸發亮,尤其是平忠,他緊緊咬了咬唇,似是極為猶豫,眼簾下垂,睫毛不停撲閃,似是在沉思什麽。

安正陽首先表态,“我都年紀一大把了,算算小帳還沒問題,讓我去考試,還是免了吧。我還想享幾天安逸呢。讓他們年輕人去做吧。”

平福也搖頭憨厚的笑,“我、我就想跟着夫人學做,柳、柳葉面,咝,一想到那麽美味的食物出自我自己的手裏,我、我就特別興奮。考試、考試 還要看那麽厚的書,好吓人,我、我才不要呢。”平福一邊說還一邊做出回味無窮的樣子。偏講話中間在該停頓的地方停頓,頓時再次成功把大家給惹笑了。

平威則是脖子一昂,“誰耐煩看那老什子的書啊,我打小就不愛讀書,夫人,一定要讀嗎?不讀行不行,反正基本的大字兒我都認識,人名我也看得懂,你不知道。我一看書就想睡覺。再說了,我還得教大家拳腳,哪裏有閑功夫。”

卟哧。大家再次被平威的話給逗樂了。看他那抓耳撓腮的模樣,看來的确很讨厭讀書。

李恒之在旁邊悄悄嘆口氣,他多想和平威一樣說出心理話呀,但是看了看張悅,還是把那些話吞下去了,能夠找回女兒。別說只是考試,哪怕是前方有豺狼虎豹,他也得硬着頭皮上。

平喜和平順像雙生兄弟一樣,連連擺手,“夫人。別算上我們,我貌似以前聽平安說過一種很神奇的算術。我們就對那個感興趣,至于考試做大官什麽的,你還是讓軍師去吧,他以前沒事就愛看書。”

平威也立即附和,“對呀,平忠可喜歡看書了,而且有時候我們搶地盤時,他說的話都是一套一套的,還說什麽兵法有雲什麽的,我覺得他能行。平忠,你快跟夫人說呀,你在想啥呢?”

平威着急的拉了拉平忠的手,平忠這才反應過來,臉色有些紅紅的,聲音如同蚊子那般,“我怕自己考不過去,丢人。”

不是不想去,只是怕考不過去,丢臉。

李恒之清咳一聲,“你們都不用覺得丢臉啦,你們才多大,還有我這個墊底的呢。”

平喜眸光閃爍,“老爺您是說您也要去參加童生考試,可是據我的消息,您以前就是舉人老爺呀,要考也是進京考狀元才對。”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爺離家三年,官府裏頭就給報了失蹤人口死亡檔案,所以老爺現在和我們一樣,是白丁了。”平安大着膽子說道。

平忠一看連李恒之這麽大年紀的人也要參加,真要丢臉,也不是自己一個,當即就點頭,有些渴望的看向張悅,“夫人,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張悅微笑的看向他,她很看好平忠,這個孩子有想法,聰明機智,如果能夠真正收服他,為她所用,以後絕對是一大助力。

姚紅姑有些心動的瞟了一眼平安,平安卻只是看着張悅娘傻笑,直接給了自家老娘後腦勺。

還是李恒之瞧見了,主動問道,“平安,你可想去試試?”

平安這才擡起頭,好像很驚訝似的,用手指了自己的鼻子,“你們說我嗎?”

姚紅姑生怕兒子說出不考的話來,當即上前一小步,輕輕扯了扯平安的衣角,眼光殷殷。

平安嘆了口氣,“其實我更樂意數錢。”

姚紅姑眼中的光亮瞬間一暗。

平安的話還未完,他轉過身,牽着姚紅姑的手道,“娘,兒子懂你想要讓兒子出人頭地的想法,只是兒子實在不喜看太多書,尤其是那厚厚的典籍,更是看的讓人頭暈目眩,倒不如數字來得親切,不過明年我還是會和表哥一起去嘗試下的,就算是全了兒子對您的孝心吧?如果兒子能考過去,那就繼續考,如果考不過去,娘,以後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嗎?”

姚紅姑見峰回路轉,感動的熱淚盈眶,在她眼裏,自己的兒子自然是最優秀的,別說小小童生考試,哪怕是秀才舉人考試也定然難不倒他的。

只要兒子願意去,那就是希望。

若兒子真能考中童生,甚至是秀才,不但她的臉上有光,而且萬一有一天,再遇見孩子他爹,她也可以自豪的說,她把平安教育的很好。

這事基本就算這麽說定了,衆人也各自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

只是李恒之和張悅剛坐下來,商量臘月裏的一些事宜,就看平喜跑的氣喘籲籲,說是李老夫人要見老爺,催的緊的很。

李恒之只得跟了平喜回李家。張悅目送李恒之離開,一轉身,卻是瞧見葫蘆巷子口的人影。

她現在視力好,竟一下子認出是翡翠軒的蘇帳房,她眉尖微蹙,這大冷天的,他來做什麽,原湯不是早就送過去了嗎?就算不夠,也不會派帳房來吧。

平安趕緊給蘇帳房上了熱茶。

蘇帳房哈了口熱氣,搓了搓手,這才道出原委。

原來竟是翡翠軒近日會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前來,柳平潮希望張悅能送點新鮮的小菜過去。

從聖駕離開,到今天也有好多天了,張悅估摸着,第二波小青菜應該也差不多了。

翡翠軒要的急,說是晚上就要。

只是這冰天雪地的,本來路就難行,從青峰縣到何家村可有不少路程,只餘下半日,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張老板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酒樓有派送馬車。”蘇帳房的意思是張悅會在意他們知道暖棚在哪裏。

張悅心想,就算你們知道在哪裏,你們也未必會建,知道又何妨呢?

“這樣就太好了,那行,我立即動身去采菜,麻煩蘇先生回複下柳掌櫃,悅娘必不會耽誤他的大事兒。”

讓姚紅姑和平威平忠等人看店鋪,張悅只帶了平安,坐着翡翠軒的馬車,朝着何家村趕去。

大酒樓馬車裝潢的好,而且裏面都鋪了厚厚的一層絨毯,又有小火爐,點心茶水一應俱全,看的平安眼都直了。

“夫人,等以後我們有錢了,也辦置這樣一輛馬車,好不好?”平安畢竟年紀小,還是孩子心性。

不過他的話倒提醒了張悅,一品香是得有個代步工具了,如這樣上等豪華的馬車,她是坐不起的,不過稍為次一點的牛車還是可以的。

古代就是麻煩,如果像現代一樣,有個電話,她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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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