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9)

覺雙腿軟麻,膝蓋發醉,竟然就給跪了,只得尴尬笑起來。“娘的,和一群孩子較勁,有什麽搞頭?”

平忠見柳七出了圈,立即大聲嚷嚷起來,“你出圈了。你出圈了,你輸了,你說話可不能不算話。”

柳三看向平忠,“當時老七說如果你們有本事将他攻擊的出圈,那才算你們贏,這是你們的功勞嗎?”

衆娃頓時沉默了。一葉飛花,他們才剛記了口訣和穴位,從未真正練手。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想拿石頭試試看,誰也沒有把握,而且那石頭亂飛的。誰也不知道倒底有沒有打中?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迷惑了。

平威上前一步,“反正你出圈了,雖然不是我們打的,但是你也出圈了,男子漢大丈夫。講話要算數,我們就打和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這是我們的地盤!”

張悅和李恒之這才走了出來,“大家不得無禮,這兩位是柳掌櫃特意請來的武師。以後他們會每天去李家教你們功夫。”

大家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剛才這黑大漢的功夫,他們可都是親見的,好厲害的,他們這麽多人攻擊他,他雙手背負于後,都不還手,但卻都能避得過。

如果能跟他學功夫,那将來可就是武林高手了,每個孩子心中都有一個高手夢。

就像現代的男生,每個人心裏都是有武俠情結的。

看的李恒之熱血沸騰的,要不是礙着身份,他都想去學功夫了。

只是,有人偷偷瞧了一下平威,平威之前那麽認真,如果他們跟了黑大漢,那平威怎麽辦?

幾個孩子幾乎是一致的朝後退了一步,又異口同聲道,“平威同意,我們就學,平威不同意,我們不學!”

平威的眼眶就有些紅,沒想到大家在這樣的誘惑面前,還能站在他這面,他轉過身,緊緊握拳,聲音沙啞的說道,“謝謝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是我平威最好最好的兄弟,從今天開始,我們有難同擋,有福同享,絕不做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兄弟的事兒!”

孩子們臉上頓時都激動起來,興奮的小臉都紅了,開心的微張着小嘴,眼睛發亮,一起伸出髒兮兮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心也靠在了一起。

“平忠,你一向主意多,這件事你怎麽看?”平忠就是平威的軍師,以前在乞丐窩裏時,有什麽為難的事,他都向平忠詢問的。

Advertisement

平忠沉吟了下道,“夫人對我們有恩,我們想要報答夫人,為夫人做事,就要壯大自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弱,既然有現成的機會,我們為什麽要拒絕呢,只有我們強大了,才能保護我們想要保護的人。”

其它孩子們亦激動的小聲附和。

虎娃淚光閃閃,“對,如果我會功夫,當日就不會讓我姐被太白居的人欺負了。”

平安則想到他以前在坊市口賣梨子的情景,總有些地痞無賴跑過來白吃白喝,還要打人罵人,還有姚翠姑和姚進華,如果他會功夫,那時候就能保護娘親了。

平順平喜想的就是他們當乞丐的苦難歲月,總是被大乞丐或是老乞丐們搶食搶窩。

公孫淳的目光有些茫然,他的腦海裏思緒很混亂,好像有很多人在驅趕着什麽,鞭打着什麽,而他被奶娘捂住嘴,躲在角落裏,只能死死的盯着,任由那些人作惡,而他卻無能為力,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嗯,我們都聽你的,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平福站在姚紅姑身邊,眼圈紅紅的,語氣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也想學功夫。”

“好,那就一起學。柳三先生、柳七先生,因為這面館地方太小,不适合伸展,一會我讓我相公帶你們去李家,李家後院有片很大的空場地,正适合練功夫,以後要麻煩你們每天跑過來了。”張悅客氣的每人遞上一張百倆銀票。

柳三卻是搖頭,擋開銀票,“張娘子不必客氣,東家來之前都吩咐了,勞務費他來出。張娘子盡管放心,只要他們能學得下去,我兄弟二人定然傾囊相授!”

“二位先生如果還看得起小婦人,就請收下這點微薄情面,柳掌櫃的那份那是柳掌櫃的心意,這是我們夫妻二人的心意,也當是孩子們孝敬給師傅的一點子孝心吧。”

張悅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都說是孩子們的孝心了,柳三和柳七也不好不收,只得接了來放下懷中。

他們其實和柳平潮是結拜兄弟,而且也各自有自己的事業經營,并不是簡單的護院,如果真要論起資産雄厚來,恐怕不輸于柳平潮,自然也看不上這麽一點錢,不過這畢竟是人家的心意。

李恒之和張悅給柳三二人介紹了幾個孩子的名字及年齡,便離開了,把場地交給他們。

柳三輕笑道,“鄙人最擅長的乃是輕功和暗器,我這位兄弟最擅長的是貼身肉搏。你們可自行選擇,先跟誰學,這樣也好錯開時間。”

平順和平喜,幾乎是立即就跑到柳三面前,仰起真誠的小臉兒,雙眼綻放最耀眼的星芒,“師傅,我們想跟着您學輕功。”

張悅娘讓他們倆主要負責打探消息,如果有了輕功,又會暗器,一定會事半功倍。

平威則是眉頭一挑,他更喜歡近身作戰,那樣力量與力量的撞擊才更打動人心。

平忠和平安則是想到一塊去了,目前來說替夫人保護家宅平安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已經有平順和平喜先學輕功的,那他們就先學近身戰好了,等近身戰學得差不多了,再去學輕功也是一樣。

而且平忠想的比較深遠,他潛意識覺得張悅娘教的暗器可能比柳三的更厲害,只要一石一葉一花即可傷人。

平安之所以也是這樣想,當然是因為他是張悅娘的腦殘粉,只要是張悅娘所說事自然都是最好的。

平福也左看右看,好像很為難似的,最後還是挑了柳三。

平忠戲谑般問他為何選擇柳三,平福很老實的回答,假如以後有好吃的,這樣可以跑得快一點。萬一有壞人來搶吃的,也可以快點逃走!

大家轟然大笑同時,亦感覺到心酸不已,這孩子以前究竟是吃了多少苦?想跑一點,多吃一口,這種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了。

“傻瓜,我們現在跟着夫人,又有師傅教功夫,還有誰敢欺負我們,搶我們東西吃。再說了,你不是跟着夫人在廚房裏學手藝嗎,那些吃食都是你的,哪裏還用搶。”

平福憨厚的笑起來,不停用手摸腦門子,結果又把腦門子摸一腦袋面粉,頓時大家都無語了。

今天時間不夠足,所以柳平潮的意思就是讓柳三和柳七先來認認門,明天才正式開始。

現在這群小盆友們,每天要讀書認字,要練半個時辰的字,學半個時辰的算術,還要練三個時辰的功夫,當真是忙得很。

“平安,你帶着二位先生回府,和安總管說一下,挑一個合适的場地,當練功房。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老夫人,選定地點後,就把路口派人看守起來。”張悅把平忠和平安喊過來交待了一番。

二人點頭,喊上孩子們,帶着柳三柳七往李家去了。這時候翡翠軒酒樓的馬車也來了。

張悅剛坐定,就看見李恒之也坐了上來,她眨眨眼,李恒之無賴的抱着老婆的手臂道,“我怕他們欺負你,我要跟着保護你。”

張悅心裏一陣甜蜜,但臉上卻故意顯出促狹,嬌媚的白了他一眼,“小氣鬼!”

169、刁蠻五公主

一品香距離翡翠軒并不遠,是以很快就到了。

李恒之提前下去,看着奴才擺好板凳,然後他親手扶了張悅娘下來,還替張悅娘将有些松泛的披風系系緊,生怕寒風把自己的娘子給吹凍着了。

那叫一個仔細,那叫一個體貼!

蘇帳房看見從馬車上下來張悅娘夫妻倆個,先是一愣,繼爾客氣的将張悅帶到了後廚。

洪朝的女人雖然有一定地位了,但是大多數男子還是很大男子主義的,所以他很意外,沒想到李恒之不但跟來了,言語間好像還很關切。

這男人倒比傳說中的更有人情味些,也不妄張悅娘這麽辛苦為李家操勞。蘇帳房尋思間,就不由多看了李恒之幾眼。

“蘇先生有什麽事嗎?”李恒之淡笑一聲直接問出來。

蘇晨立即面孔一紅,尴尬的搖頭,他哪裏好意思說,感覺李恒之像變了個人呢?

之前曾傳出說李恒之失憶了,興許還沒完全恢複,要不然也不會看見他居然一副完全初識的樣子。

蘇晨想起五年前,他們同在一個學堂裏,有次先生測試,他還是抄了李恒之的卷子才勉強過關,不過事後因為他們倆錯在一處,先生便問及原因,他當時家境不如李恒之,怕挨罵被先生退學,便張口就說是李恒之抄他的。

李恒之當時看他的目光很震驚,不過卻沒有解釋,只是從那以後就開始疏遠他了。

随後他的母親病逝,家中實在境況差的揭不開鍋。他只能賣身到酒樓,當了帳房先生,終究是與仕途無緣。

以前的李恒之雖然對張悅娘也體貼,但是那種施恩于奴婢的好,并不是平起平坐的好,看現在的李恒之,好像真是把張悅娘當作掌中寶一樣的疼惜。

一個人生場病。真會有這麽大變化嗎?

估計大家誰也沒想到,李恒之連李嚴氏都糊弄住了,卻被蘇晨看穿了。

酒樓後廚與大堂之間有個捷徑,和大堂只有一個屏風相隔,此刻大堂裏的桌椅俱都挪移開來。中間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鍋竈,面粉,削面的工具,木桶裏裝的清水,原湯,木瓢等物件。準備的一應俱全。

不知道為什麽,越是接近表演的時間,李恒之心裏越是有種恐慌的感覺。他站起來,不停的在小休息隔間裏邁步,走的張悅娘都暈頭轉向了。

她一把拉住李恒之不讓他踱來踱去,“拜托。我原本還不怎麽緊張,被你這樣走來走去的,我都緊張了。”

“阿悅,你說假如你現在說不演了,柳平潮會怎麽樣?”收回股權,收回武師什麽的,都是小事。關鍵他怕柳平潮會借此事打壓一品香。

一品香是妻子辛苦經營出來的,他不能因為自己心裏頭一絲不确定的疑慮,就置一品香的安危于不顧。

“沒事啦,我連皇上面前都表演過,這位貴客再大能大過皇上嗎?”張悅娘趕緊端了杯熱茶過來,李恒之心裏緊張,便喝了一杯又一杯,這不,杯具了,正當蘇先生說快要表演,讓張悅娘準備的時候,李恒之偏要出恭。

“你趕緊去解決吧,反正我也不需要助手啊。”張悅娘正拿了一塊帕子捂住口鼻,蘇先生起先還不明白,直到張悅解釋說,這樣比較衛生幹淨,不會讓人的呼吸噴到食物上,蘇先生這才釋然。

翡翠軒的三樓上面,柳平潮正彎着腰,看向雅間裏的二位貴客,向他們禀報,樓下大堂,張悅娘的削面表演已經開始了,請他們挪步去雅間門口觀賞。

“五妹,你不是一早就嚷嚷要看嗎?還不快去。”一個男聲低磁醇厚,緩慢而優雅的響起來,但他自己卻沒動,依舊坐在原地,替自己倒酒。

上等的佳釀自青磁壇子緩緩流出,散發出一種濃郁的芳香,讓人忍不住沉醉。

被稱作五妹的少女圓圓臉龐,說不出的俏麗可愛,此刻她機靈的眼珠轉了轉,便站起身來,走到廊邊,推開窗戶,朝着下方看去。

只見白霧蒸騰,一道俏麗纖瘦的人影,上身是月白掐牙絲錦襖,下着淺藍色小碎花羅裙,臉上蒙着面紗,看不清楚長相。

此刻她正在做準備工作,将兩邊袖口都挽了起來,便露出一段似雪般晶瑩的皓腕,十指未留一點指甲,修剪的十分整齊,清洗的也很幹淨,十指猶如水蔥一般,纖細白膩,正拿了木瓢摻水在和面粉。

面團很快就揉好了,那女人每個動作,都像制訂好的一樣,不多不少,動作不急不徐,十分優雅。

圓臉少女越看臉色卻是越發難看起來。

張悅娘托起面團,開始有條不紊朝着沸騰的鍋內削起柳葉面來。

據張悅娘估計貴客應該人數不多,既然柳平潮要關門歇業,那人數應該不多,是以她只削了五人的量,削完之後,配上蔬菜,調味過後,澆上原湯,朝着空曠處柔聲道,“面已成好了,請客人享用!”

柳平潮朝着少女谄笑道,“五公主,您看?”

圓臉俏麗少女正是當今聖上洪帝的掌上明珠,五公主洪明珠。

她把小臉兒一擡,眼底滿是濃濃的嘲諷和不屑,轉頭看向柳平潮,“大膽奴才,你居然敢拿這等劣質表演來糊弄本宮!”

柳平潮卟嗵一聲跪了下去,“請公主明示,這就是您指定的一品香的老板張悅娘,小人不敢有糊弄之心,當日聖駕親臨青峰縣,張氏也曾在皇上面前表演過刀削柳葉面,正是和剛才一模一樣,不敢有半分差池。”

柳平潮故意擡出皇上來,洪明珠果然氣的不好說話,她如果再執意說張悅的表演是差勁,那就等于說皇上眼光低喽。

“五妹,別鬧,既然傳的那麽神乎其神,就端上來吃吃看吧。”又是醇厚低沉的男音。

洪明珠賭氣般走到桌前坐下,撒嬌道,“三哥……洪都裏都傳的跟什麽似的,說什麽連建築才子陸放都贊不絕口,我看根本就是浪得虛名,就這樣的人還配擁有陸放的題匾,如果不重重懲罰她,以後大家都這樣效仿,坊間商業豈不亂套了。”

被五公主稱呼為三哥的,正是當今聖上最看中的三皇子——洪翰宇!

原本他一直在外面替皇上查訪民情,結果這刁蠻的五妹非要化成男裝跟在後面,而且在路邊青峰縣時,極力镩掇他來這裏。

他原先還不太明白,現在一聽五公主那提到陸放時,酸溜溜的語氣,頓時釋然了。

五妹早就仰慕陸放的才華,只是陸放雖有才幹,卻身有殘疾,皇家的驸馬是萬不可能由一個殘疾人擋當的,皇上早就說過這不可能,但是五公主卻一直不放棄。

明知道自己與陸放不可能,但是一旦聽到誰給陸放介紹對象,或是聽說誰誰仰慕陸放,曾有表達什麽的,五公主都會想辦法給他攪黃了。

只是,這次五妹是否太小題大做了,樓下那女人梳着婦人發髻,一看就是已經嫁人的婦人了,就算陸家再開明,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取個已婚女人吧?

“既然連父皇都說張氏表演的不錯,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五妹,別鬧了,你若想吃,就讓柳掌櫃把面端上來,你若不想吃,明日我們就起程回京了。”

洪明珠見三皇子居然不幫自己,頓時委屈起來,眼圈泛紅,但是靈動的眼珠子轉了轉,似是想到什麽好主意似的,再度雙眼放光,态度也大有改觀。

“三哥說的對,父皇都說好,那肯定是極好,剛才都怪我沒看清楚,柳掌櫃,能否麻煩你跟那位打聲招呼,讓她再表演一次吧,這次我一定認真看,好好的看清楚它到底美在何處?”

公主有命,柳平潮不敢不遵,悄然擦去額頭上的汗水,朝着三皇子投去感激的一眼。

三皇子依舊淺淺的飲酒,姿态優雅的偶爾用筷子挾點菜入口。

張悅愕然,看着鍋裏已經打成結,糊掉的面條,有些不解,但是柳平潮這樣交待,她也沒辦法,少不得要再表演一次。

只是這些加了原湯的面糊掉可惜,張悅拜托柳平潮拿到後廚去慰勞大家吧。

“張娘子,今日辛苦你了。實在這兩位客人身份特殊,不是我等升鬥小民可以抗争的。”

“小婦人醒得。柳掌櫃請放心吧。”來之前,她可是特意吃的飽飽的,就算站一下午也沒問題。

每次削面都要重新和面揉搓面團,這樣才能保證面條的新鮮度,做一次兩次三四次,張悅尚在可接受範圍內,只是當她手腕酸到提不起來,柳平潮又為難的前來傳話時,她就嗅到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唉呀,真抱歉,剛才本宮呢不小心打了個哈欠,居然錯過了最精華部分,真沒看清楚,那面團啊,究竟是如何變成柳葉狀的,你讓她再表演一次吧。”

後廚的人已經吃到撐,眼睜睜看着一大盤又一大盤柳葉面,卻又吃不下去,心裏暗自嘆息貴客真是浪費。

就算削面的刀具邊緣已經加了皮子包裹,但是張悅握久了,手指之間,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磨出紅痕來了,手腕更是漲痛的不能動彈,雙腿站的太久,都僵硬了。

170、險中求生

李恒之站在休息室的拐道處,雙手握拳,眼睛通紅,恨不能沖出去,拉住張悅娘,帶她立即離開。

他狠狠一拳砸向牆壁,手背立即裂開,流出殷紅的血來,卻他絲毫都未覺得痛。

原以為只要夫妻同心,就無往不利,沒想到在權貴面前,他竟如此無用,幫不上一點的忙。

突然他的目光看見一個夥計,手裏提着一個大茶壺,壺口冒出的熱氣一傳到空氣中,立即被風吹散。

李恒之眸光閃過一縷光芒,他迅速走了過去,将傷的右拳藏到背後,笑容帶着些讨好的說道,“這位小哥,你這茶水是送到二樓雅間的嗎?”

店小二一擡頭發現是張娘子的相公,當即客氣了幾分,剛才大家可都是吃過柳葉面的,點頭道,“正是,李公子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李恒之忙掏出一把銅子,小心讨好的遞到小夥計面前,“小哥,你看這貴客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家娘子呀,我想借你這茶壺的差事一用,上得二樓,跟那位貴人求饒下,也許他們就不會再折騰我娘子了。”

看李恒之說的言詞肯切,店小二想到張娘子的确已經表演十幾遍了,那手指頭都腫了,樓上的貴客卻還不松口。

剛才還吃了人家的柳葉面,現在又拿了人家的錢,店小二便想成人之美,是以小聲吩咐道,“那你可得有點眼色,萬一貴客不同意,千萬不要莽撞。我們掌櫃的一定會想辦法幫張娘子的。”

李恒之表面上答應,心裏卻冷哼一聲。哼,你們家掌櫃會救嗎?在一個沒有地位沒有靠山的小婦人和貴人面前,柳平潮會選擇誰,這結果已經不言而喻。

李恒之就不信柳平潮不知道他們是在刁難張悅娘。

事實上李恒之還真是錯怪了柳平潮,他幾講在五公主面前将好壞說盡。怎奈這五公主和別的女人不同,越看柳平潮替她解釋,越發覺得張悅娘不是善茬,要不然怎麽連柳平潮都站她那面?

一想到一品香的匾額也是陸放寫的,不過一個鄉野村婦罷了,居然可以得陸放親手題匾,而她堂堂公主,想要陸放寫首詩。陸放都不願意,一想到這裏,越發恨的牙齒癢癢。

柳平潮都跪了下去,苦苦哀求三皇子,“張悅娘的柳葉面,不但在青峰縣,就是在省城也非常吃香,皇上臨走的時候。還讓呂公公帶了幾十公斤幹面走,并且命令我們定期都要往京城 裏送幹的柳葉面,如果今天把張娘子的手給弄壞了。她至少要休息十天半個月,非但翡翠軒生意要冷淡,會被太白居超越,恐怕京城那邊也不好交差。”

其實當時走的時候,并不是皇上授意要的,而是呂公公狐虎虎威。打着皇上的名義從翡翠軒榨走的。

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上了,相信三皇子和五公主也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句小事,去問皇上。

三皇子沉吟了下,“原來十天前父皇托人送來的奇怪葉子面,竟也是出自這位張娘子之手嗎?那壇子裏非但有幹的葉子面,而且還有一張方子,寫了許多種吃法,那字體一看就是女子所書,我當時還以為是父皇身旁的女官所書呢?這樣看來,這位張娘子倒是難得的人才了。五妹,她也不過是商人重利,這才故意把陸公子的名頭放大了說,我知道你和陸關系很好,不想看到他的名聲被人利用。但好在這張娘子所制之面,倒也可口,不算浪得虛名,那就不算辱沒了陸放的名氣,你說呢?”

三皇子怎麽可能會說是自己家妹子亂吃幹醋呢?便替她想了個借口,好讓五公主借坡下驢。

五公主雖不情願,但是三皇子說的事實,再鬧下去對她也沒啥好處。

最為關鍵的是,她也累了,就算再美麗的事物,看的多了也會有視覺疲勞的。

李恒之提着茶壺,換了小二的服飾,急步走到張悅娘身旁,滿是心疼的輕聲道,“你別削了,休息會吧。”

張悅娘驚訝的看向他,“你這是幹什麽?”

“樓上那位如此折騰你,定然不是什麽好人,我如果不能替你出口氣,還算是個男人嗎?”

“江華,你別亂來!”張悅一着急之下,竟是低聲喊出李恒之的真名,但是李恒之已經低沉着臉,快步上樓了。

不好,江華這脾氣果然還和前世一樣,太過暴躁,張悅娘趕緊放下手裏的活計,偷偷捏了幾粒面粉,随後跟到樓上。

誰知她已經算快的了,還是遲了一步,只聽見李恒之氣憤不已的聲音響了起來,“賤人,我讓你折騰我娘子,我跟你拼了!”

“啊!”少女尖厲驚恐的慘叫聲。

“快,快攔住他!”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

“嘩啦啦”一陣水聲後,雅間內靜谧了下來,悄無聲息。

張悅心裏咯噔一聲,完了,連柳平潮都要卑躬屈膝的貴客一定非富即貴,搞不好還是皇室,李恒之這樣沖動,恐怕是要闖下大禍了。

她用力推開雅間的門,卻看見一個高大俊郎的男子将嬌俏清麗的少女護在身後,前面兩個持刀暗衛,同時将利劍擱在李恒之的肩膀上面。

而柳平潮卻是半蹲着抱住了李恒之的腰,李恒之雙手高舉,滿壺的水全都澆在了柳平潮的頭上。

張悅剎那有種沖動,想要立即出手點住所有人的穴道,然後趕緊帶李恒之亡命天涯,但是想到許多顧慮,她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靜谧過後,俏麗少女滿臉寒霜,從高大俊郎男子背後跳出來,“狗奴才,你是哪裏冒出來的,居然想對本公主不利,你就不怕本公主将你誅九族嗎?”

就算是兩柄利劍搭在肩膀上面,李恒之臉上也絲毫不懼,只是臉孔卻因氣憤而漲的通紅。

“你是公主就了不起嗎?就可以草菅人命嗎?我娘子哪裏得罪你了,你居然要如此害她!死,有何懼,就算要死,臨死前,能拉一個公主當墊背,我也值了!”

柳平潮也怒了,如果按他平常的脾氣,他哪裏會如此伏低作小,讨好谄媚,只是眼前這兩位得罪不起呀,公主是皇上最愛的女兒,皇子是未來的太子。

随便哪一個都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為了大局,他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極力平靜情緒。

誰能料想到張娘子那麽沉穩聰明的女人,居然有這樣一個急躁不理智的相公呢?

護妻之心可以理解,但是不看清楚眼前的形勢,根本不是救人,而是害人啊!

豈料洪明珠聽完李恒之的怒吼後,卻是滿臉疑惑起來,“你的娘子,我什麽時候折騰過你的娘子,你不會是瘋子吧,柳掌櫃,你是怎麽做事的,怎麽會讓瘋子進入翡翠軒,還穿着你們酒樓的衣服?”

李恒之知道反正已經得罪光了,也不差那一點了,所以膽氣更大,說話扯着嗓子,能把整個雅間都震動。

“你才是傻子,你們全家都是傻子,我娘子就是剛才表演柳葉面的張悅娘,你敢說你沒有折騰她,明明不吃,卻要她連連表演十幾場。你可知道一雙手對于一個匠人的重要性,你這存心是想毀了她的手,是想毀了她的人生,你居心不良,現在還抵賴不承認,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公主!”

柳平潮有種無力的感覺,這個家夥,他,他居然敢說公主全家都是傻子,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呀,那可是公主呀,公主的老爹是皇上呀!

五公主的反應原本應該是暴怒,沒想到此刻竟不怒,反而認真問起來,“你說張悅娘是你的娘子?可是真的?”

柳平潮也感覺出不對勁,趕緊證明,這青峰縣街坊鄰居,誰不知道李恒之是張悅娘的丈夫呀。

五公主沉吟了下,“不是都傳揚張悅娘是漂亮的小寡婦嗎,這怎麽又冒出一個相公來,不會是随便找個人來忽悠我吧?”

“李先生三年前進京趕考,因為名落孫山,一時受了刺激,便失了記憶,三年未歸家,家裏人不知情況,便以為他死了,這才鬧出張悅娘是寡婦的誤會來。”

洪明珠點頭,原來如此!

她突然笑起來,這笑的端地詭異,“從你剛才的言行舉止來看,你當真是深愛你的娘子呀。”

李恒之直着脖子道,“那是當然,她是我娘子,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我,我不怕死,腦袋掉了就是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咳咳……”柳平潮拼命咳嗽提醒李恒之,眼前都是天子的兒子女兒,你在誰面前稱老子呢?

但李恒之現在可管不了那麽多。

“你說的對,你娘子如此優秀,是的好好珍惜。看在你今天取悅了本公主的份上,本公主就免了你驚擾之罪了,退下吧。”賀明珠突然滿臉微笑的朝着李恒這揚了揚手。

李恒之幾乎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場面卻詭異的扭轉了,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呢,已經被柳平潮拖下樓去了,張悅娘也趕緊跟了下去。

171、柳平潮的心事

三皇子眉頭擰緊,“五妹,你為何饒了他,他如此沖撞,意圖謀害公主皇子,罪名可不小。”

“人家夫妻恩愛,丈夫勇敢保護自己的娘子,多麽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呀,為什麽要懲罰他呢?皇兄,你說我要不要發個公主懿旨,封他們為模範夫妻呢,并且為了照顧張悅娘,命令李恒之永遠不準休妻!嗯,這個主意妙,明天我就去頒旨。”洪明珠想一出是一出,滿臉得意的表情。

三皇子撫了下額頭,他突然有些明白自家皇妹,情緒轉變如此之快的原因了。

原先京裏人人都傳陸放在青峰縣看上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寡婦,現在經過她自己的證實,這個小寡婦是有相公的,并且恩愛非常。

這樣說來,不管張悅娘和陸放是否有私情,陸家都不可能接受一個已婚少婦,那麽他們就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又消滅了一個隐形的對手,五公主別提多有成就感了。

“三哥,不怕你笑話,我就喜歡陸放,今生非他不嫁。但是父皇不同意,我只有跟他耗下去了,反正我是不會眼睜睜看他娶別人的,不管是哪家的,哪怕就算是我捕風捉影的,我也不能放過,明的暗的,我都給他攪黃了,到最後,他只能乖乖答應娶我。而等我年紀越來越大的時候,父皇迫于壓力,也一定會松口的。”

三皇子再度嘆氣,俊朗的臉上滿是無奈,眼底更是有一抹寵溺。“五妹,如果陸放真喜歡你。哪怕他是殘疾,他也會向皇上請旨賜婚。就算父皇不同意,但是至少他有态度在那裏,但是人家避讓着你,你在洪都。他就去茂城,你去茂城,他就回了洪都,分明是對你無意啊,你何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你好歹是堂堂皇家公主,想要多少才子俊彥,只要招手即至。何苦呢?”

洪明珠用雙手捂住耳朵,不停的跺着腳,“不聽不聽我不聽,我不管,我就要他,我今生除了他誰都不嫁。”

“五妹,如果你真的如此堅決,皇兄倒可幫你請一旨賜婚。只是他對你情,你就算嫁過去了,可能也不會幸福的。這真是你想要嗎?”

洪明珠一聽三皇子這話,立即喜出望外,跑過去,抱住三皇子胳膊撒起嬌來,“皇兄最好了,你快幫幫我吧。我相信人心都是肉長的。只要我真誠的待他,時間久了,一定會感動他的。”

三皇子不由心裏一陣黯然,堂堂皇家公主,居然要如此卑躬屈膝的去讨好一個瘸子,他于心何忍,但是見五妹為了陸放,屢屢做出有違宮規的事來,已經惹得父皇發了好幾次脾氣了。

貴妃原本就對皇上偏愛五妹頗有怨氣,更是多次借這些事,想要加害五妹,如果再任由她折騰下去,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陸放雖然是癱瘓,但是陸家家世清明,沒有太多勾心鬥角,或許正适合心機單純的五妹,早點離開宮廷,對她而言,未必是件壞事。

陸放又聰明的緊,到時候就算不喜歡公主,但見有人欺負自己的妻子,總不會袖手不管吧。

“好吧,回京之後,我就替你禀明父皇。在父皇旨意下達之前,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洪明珠立即雀躍起來,“不後悔,不後悔,我一輩子也不會後悔的!三哥,你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就回京吧,我想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